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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劫眉(前传+五部)完整版-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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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沉稳吧,他有时候却仍是孩子气得很,“宫主要说故事了?”

  “这……这只能怪前辈不好。”铁静又是想笑,又是替雪线子发愁,“之后呢?”宛郁月旦悄悄地道,“前辈逼于无奈,孩子都生啦,他只好娶了那美貌女子为妾。”铁静叹了口气,谁都知道如今雪线子无妻无妾,孑然一身,谁知他也曾有娇妻美妾的一日。宛郁月旦继续道,“他那发妻听说他成婚的消息,一气之下孤身闯荡南疆,就此一去不复返。雪线子思念发妻,于是前往南疆找寻,一去就是两年,等他寻到妻子,已是一具白骨,听说是误中瘴毒,一个人孤零零死在密林之中。”铁静安静了下来,心里甚是哀伤,宛郁月旦又道,“等他安葬了妻子,回到雪荼山庄,却发现妾室坐在山前等他归来,身受高山严寒,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铁静戚然,重重吐出一口气,“两年?”宛郁月旦点了点头,“他去了两年,回来不过一个月,妾室也撒手尘寰,留下两岁的钟姑娘。他从不认是钟姑娘的生父,我想……也许是因为愧对他的发妻和妾室,也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知道娘亲是因他而死,总之……”他悠悠叹了口气,“前辈的一生不尽如意。”

  “但钟姑娘怎会被误认为琅玡公主?”铁静低声问,“她自己只怕不知道身世,一旦真相大白,岂非欺君之罪?”宛郁月旦摇了摇头,“这事非常棘手,极易掀起轩然大波,红姑娘虽然并无回归之意,但柳眼必然知道她的身世。”他轻轻吁出一口气,“她痴恋柳眼,必定对他毫无保留,而柳眼若是知道,或许鬼牡丹也会知道。一旦鬼牡丹知道红姑娘才是公主,他就会拿住红姑娘,威胁钟姑娘。”

  “威胁钟姑娘和赵宗靖、赵宗盈,以禁卫军之力相助风流店?”铁静声音压得越发低沉,“可能吗?”宛郁月旦又是摇了摇头,“禁卫军不可能涉入江湖风波,就算要用其力,也是用在宫里。”铁静深为骇然,“鬼牡丹想做什么?”宛郁月旦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两人一起沉默了下来,方才轻松愉快的气氛荡然无存。过了好一会儿,铁静低声问,“这种事,唐公子会处理么?”宛郁月旦微微一笑,“会。”铁静苦笑,“这等事全无我等插手的余地,说来唐公子真是奔波劳碌,时刻不得休息。”宛郁月旦静了一会儿,“他……”铁静听着宛郁月旦继续说,静待了片刻,只听宛郁月旦的声音很温柔,“他若是没有这么多事,想必会更寂寞。”

  两人坐在地上,一只雪白的小兔子跳了过来,钻进宛郁月旦怀里,他轻轻抚了抚兔子的背,“江湖腥风血雨,我觉得很寂寞,但有人如果没有这腥风血雨,人生却会空无一物……”

  “宫主!宫主——”门外突然有脚步声疾奔,随即一人“碰”的一声撞门而入,铁静掠身而起,喝道:“谁?”宛郁月旦站了起来,只见闯进来的人满身鲜血,碧绿衣裳,正是本宫弟子。铁静将他一把抱住,那弟子后心穿了个血洞,眼见已经不能活了,紧紧抓住铁静的衣裳,喘息道,“外面……有人……闯宫,我等挡不住……宫主要小心……”话未说完,垂首而死。宛郁月旦眼神骤然一变,大步向外走去。铁静将人放在椅上,紧随而出。

  但见诺大碧落宫中一片哗然,数十名弟子手持刀剑与一人对峙,碧涟漪长剑出鞘,正拦在来人之前。

  宛郁月旦瞧不见来人的模样,却能感觉一股冰冷入骨的杀气直逼自己胸前,仿佛对面所立的,是一尊斩风沥雨而来的魔,天气冰寒森冷,在那尊魔的身躯之内却能燃烧起炽热的火焰一般。

  持戟面对碧落宫数十人的人,正是狂兰无行。方才他走到碧落宫门口,看门弟子认得他是狂兰无行,知道此人在宫内疗养甚久,也未多加防范,结果朱颜一戟穿胸,杀一人重伤一人。

  “宛郁月旦?”朱颜的声音冷峻,带有一股说不出的恢宏气象,仿佛声音能在苍云大地间回响。宛郁月旦站在人群之前,右手五指握起收在袖内,“正是,阁下受我救命之恩,却不知为何恩将仇报,杀我门人?”他的声调并不高,声音也不大,然而一句话说来恩怨分明,不卑不亢。朱颜长戟一推,“受死来!”他对宛郁月旦所说的话充耳不闻,褐色长戟挟厉风而来,直刺宛郁月旦胸口。碧涟漪大喝一声,出剑阻拦,长剑光华如练,矫如龙蛇,与长戟半空相接,只听“嗡”的一声长音,人人掩耳,只觉耳鸣心跳,天旋地转。碧涟漪持剑的右手虎口迸裂,鲜血顺剑而下,他架住朱颜一戟,手腕一翻,刷刷三剑向他胸口刺去。

  “碧大哥,回来!”宛郁月旦在那满天兵刃破空声中喝了一声,他的声音几乎被长戟破空之声淹没,碧涟漪却是听见,身形一晃,乍然急退。朱颜往前一步,蓦地袖袍一拂,只见他一袖紫袍上密密麻麻扎满了肉眼几不可见的细细银针,他一抬头森然望向宛郁月旦,宛郁月旦右手拿着一样形如鸡蛋的东西,对他晃了一晃,微微一笑。

  那是“五五四分针”,粹有剧毒,这种机关暗器使用起来手法复杂,常人一双手一起用上也未必能操作得宜,宛郁月旦却是用一只右手便全部射了出去。朱颜长戟以对,刃尖直对宛郁月旦的胸口,谁都看得出他正在盘算如何对准宛郁月旦的胸口,然后飞戟过去,先击碎宛郁月旦的胸骨、再击穿他的胸膛。

  “宫主……”碧涟漪接住朱颜方才一戟,气血震荡已受了内伤,眼见朱颜举起长戟,就要掷出,他低低的叫了宛郁月旦一声,尽力提起真气,准备冒死挡住这一击。这一击和方才一戟必定不可同日而语,狂兰无行为何会突然折返要杀宛郁月旦,其中的缘故他并不明了,但绝不能让此人在碧落宫中为所欲为、更不必说让他杀死宫主!

  就算他死!也绝不会让狂兰无行伤及宛郁月旦一分一毫!

  长戟挥舞,“霍”的一声在空中翻了个触目惊心的圆,朱颜挥戟在手,微风吹过他杂色的乱发,光洁的刃面上映着他妖邪的面容,“呼”的一声,长戟应手而出。带起的风并不是很大,和人们惊心动魄的想象并不一样,碧涟漪长剑挥出,横掠出数十道剑影斩向那长戟。朱颜手一翻戟一横,“当当当”一连数十声,戟扫如圆,嗡然一声一柄长剑脱手飞出,闪烁着日光的影子落向一旁。在众人惊呼声中,碧涟漪口喷鲜血,一连倒退三步,“碰”的一声撞上铁静的身子才站住。铁静将他扶住,指节握得咯吱作响,硬是忍住没有做声,站在宛郁月旦身旁。

  如果连碧涟漪都不是对手,他更不是。

  霍的一声,长戟再度翻了个圆,一模一样的姿势,刃尖直至宛郁月旦。朱颜脸上带着一抹冰冷的嘲讽,似乎在笑碧落宫诺大名声,却着实不堪一击。碧落宫弟子各握刀剑,暗暗准备他这一戟若是击出,自己要如何招架、如何为宛郁月旦挡下一击。

  “呜——”的一声,长戟再度晃动,风声依然很小,众人的刀剑不约而同一起挥出,但听“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如跌碎了一地瓷盘,刀折、剑断、人伤!一柄长戟自数十柄刀剑的重围中霍然突出,宛似丝毫不受阻碍,直刺宛郁月旦胸口!

  刃如光、戟似龙,追风耀日,天下无双!

  “宫主!”众人齐声惊呼,铁静袖中链挥出,当啷绕了那长戟一圈,然而戟上蕴力极强极烈,细长的钢链一摧而断,丝毫没有阻碍长戟前进!

  电光石火的瞬间,宛郁月旦甚至来不及往旁侧退一步!

  “当”的一声脆响!

  那柄所向披靡的长戟突然从中断裂,刃尖微微一歪,擦着宛郁月旦的衣角飞过,轰然插入他身后砖墙,灌入四尺之深,足以将砖墙对穿。众人骇然抬头,只见一物盘算飞回,落入一人手中,刚才正是这人出手断戟,救了宛郁月旦一命。

  来人一身白衣,发髻微乱,右手持刀,左手还端着一杯茶,正是傅主梅。

  朱颜眼见长戟被断,并不在乎,抬起头来,狂傲的眼神往傅主梅身上灼烧而去,“是你。”傅主梅左手端茶右手持刀,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将奶茶往宛郁月旦手里一递,他握刀在手,“是我。”

  朱颜右手向前,五指微曲,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架势,“小子,你要是败不了我,碧落宫满宫上下我人人都杀,鸡犬不留!”

  傅主梅眼帘微闭,缓缓睁开,他的眼神变得清澈而冷冽,空气中也似变得更冷更清寒,渐渐地他的周身都似隐约笼罩着一层白雾,“我在这里,就不许任何人伤害碧落宫里任何一样东西。”

  一人自庭院后摇摇晃晃的走来,手里提着一壶酒,往嘴里灌了一口,醉眼朦胧的看着朱颜和傅主梅二人。朱颜那五爪式是一门罕见的绝技,叫做“狂颜独雁”,比起任何一派名门的爪功都不逊色,傻小子的飞刀绝技虽然惊人,但未必避得过朱颜的五爪。这醉酒观战的人是梅花易数。

  微风徐吹,傅主梅身周清冷的空气缓缓的往朱颜身前飘拂,朱颜右足一顿,一身紫袍突然战栗颤抖,衣角纷飞,再过片刻就似地上沙石也跟着那衣角战栗颤抖起来,日光之下,随衣角战栗颤抖的影子就仿佛无形无体的黑蛇,不住的翻涌长大。碧涟漪略调了下气息,让铁静、何檐儿等人护着宛郁月旦缓缓后退。碧落宫众越聚越多,队列整齐,阵势庞大,数名元老也一起站出,将朱颜和傅主梅团团围住。

  “呵——”一声低吟,朱颜口中吐出一口白气,刹那身形已在傅主梅面前,五指指甲突然变黑,一股浓郁的腥臭之气扑鼻而来,那并非指上有毒,而是气血急剧运作,连自己的指甲都承受不住那种烈度,刹那焚为焦炭。傅主梅看得清楚,御梅刀飞旋格挡,寒意弥散,就如于指掌间下了一场大雪。

  “啪啪”声响,两人瞬间已过了五十余招,观者皆骇然失色,朱颜指上真力高热可怖,五指掠过之处,略微带及傅主梅的衣裳,那衣裳立即起火。傅主梅刀意清寒如冰,刀刃过处,火焰立刻熄灭,刀上所带的寒意令冬日水气成霜,经朱颜指风一烤,白霜化为水雾纷纷而下。他二人一白一紫,就在众人围成的圈子里动手,指刀之间忽雨忽雪,纷纷扬扬,气象万千。

  “难得一见……”闻人壑喃喃的道,“这两人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宛郁月旦虽是看不见,却能想象得到众人眼前是多么令人惊骇的景象,微微一笑。碧涟漪看着那二人动手的奇景,两人的招式变化都非常快捷,咽喉前不到五寸的空间之中刀刃与指掌不断变化招式,有许多戳刺点都是不住重复,但那两人却能以一模一样的力度和角度格挡。

  超乎寻常的集中力……而若非彼此都有高超的控制力和稳定性,若非遇上了同样意志力惊人的对手,绝不可能迸发出如此奇景,就如一曲高妙动人的琵琶正弹到了最快最绵密的轮音。

  弦拨愈急、音愈激越,杀伐声起,如长空飞箭万马奔腾,金戈舞血空涂长歌哭,刹那间人人心知已到弦断之时!

  “嗡”的一声响振聋发聩,傅主梅的刀终于寻得空隙,对朱颜的右肩直劈而去!那一刀精准沉敛,“刀”之一物,最强之处岂非就是劈和砍?这一刀劈落,刀风穿透朱颜五指指风,刹那间“嗡”然震动之声不绝,人人掩耳,仿若傅主梅不是只出一刀而是撞响了一具巨大的铜钟,身后屋宇的窗棂格拉作响,裂了几处。朱颜侧身闪避,然而刀意远在刀前,刀未至,“泼”的一声他肩上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泉涌而出!

  朱颜的眼骤然红了,瞬间腮上青红的一片赫然转为黑紫之色,“哈——”的一声吐声凝气,闻人壑脱口大叫“魑魅吐珠气!”,碧涟漪夺过身边弟子的长剑,御剑成光华,不由分说一剑往朱颜背上斩去。

  魑魅吐珠气,是一门吃人的魔功,但凡修炼这种内功心法的人无一例外都会突然死去,并且全身发黑、血肉消失殆尽,只余下一具骷髅模样的干尸。武林中对这门功夫闻之色变,其恶名不下于《往生谱》。七十年前曾有一人练成这门武功,而后滥杀无辜,最后神智疯狂自尽身亡。听闻他之所以能练成“魑魅吐珠气”,是因为他体内脏腑异于常人,共有两颗心两个胃两副肝脏。眼前朱颜竟能施展“魑魅吐珠气”,难道他也一样天赋异禀?魑魅吐珠气悍勇绝伦,听闻强能摧山裂地,拍人头颅就如拍烂柿子,并且身中“魑魅吐珠气”的人,也会全身发黑、血肉消失殆尽而死……

  “涟漪!”闻人壑失声惊呼,朱颜发黑的五指已对着傅主梅的胸膛插落,指上五道黑气如雾般喷出,傅主梅御刀在先,刀光乍亮,朱颜右肩上伤口再开,“格拉”一声似乎是断了骨头,然而那五指已触及傅主梅的胸前。碧涟漪适时一剑斩落,朱颜右手蓦地收回反抓,碧涟漪剑刃在朱颜身后斩出一道伤痕,朱颜的五指业已插入他胸膛半寸!傅主梅大喝一声,血光飞溅,御梅刀如冰晶寒月般倒旋而回,朱颜的一条右臂被他一刀劈了下来!

  “小碧!”傅主梅斩落朱颜右臂,那条手臂自碧涟漪胸前跌落,他一把抱回碧涟漪,片刻前冷静自若的神态荡然无存,“小碧!小碧小碧小碧!”碧涟漪手里仍牢牢握着长剑,忍住涌到嘴里的一口热血,低沉的道,“我没事!保护宫主!”傅主梅连连点头,连忙奔到宛郁月旦面前将他挡住,想想不妥,又把碧涟漪抱了过来,交给铁静,脸上全是惊慌失措。碧涟漪看在眼里,微略咳了两声,这人自己身中剧毒的时候全不在意,看到别人受伤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脸……“咳咳……”

  “怎么办?怎么办?”傅主梅眼里看着断了一臂的朱颜,但实际根本没在看他,“小碧你痛吗?痛不痛?”宛郁月旦的声音很温柔,沉静得宛如能够抚平一切伤痛,“他没事。”铁静咬住牙勉力维持着一副冷淡的面容,他的剑在碧涟漪手上,碧涟漪没有松手,那剑就像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上一样。

  碧落宫众拔出刀剑,互击齐鸣,脸上均有愤怒之色。朱颜断了一臂,缓缓站了起来,他连一眼也没有瞧自己断落的手臂,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傅主梅,突然转过身去,厚重的紫色长袍发出一声震响,拂然而去,右肩伤处血如泉涌,他垂下眼睫,大步离去。

  即使是断了一臂的狂兰无行,依旧无人敢挡。

  碧落宫弟子让开一条去路,朱颜踏过的地方一地猩红,成片的血迹,沾染了血迹的脚印、弃之身后的断臂和灌入墙角的半截长戟,冬日的风吹过,不知怎的,给人一种异常落寞的感觉。

第三十八章  碧血如晦

  “呃……咳咳……咳咳咳……”

  玉团儿再度端来一盆热水,阿谁坐在床边扶着不断呕吐的唐俪辞,他浑身冷汗,从方才将阿谁赶出去之后一直吐到现在,开始吐的食物和水,渐渐地连血都吐了出来,到现在没什么可吐的了,仍然不住的干呕。玉团儿发现他样子不对破门进来,唐俪辞已经说不出话,除了呕吐和咳嗽,他一句话都没有说。阿谁拿着热毛巾不断为他擦拭,他那身衣服还是很快被冷汗浸透,冬日气候寒冷,摸上去冰冷得可怕,就像衣裳里的人完全没有温度一样。

  “他……他是怎么了?不会死掉吧?”玉团儿看得心里害怕,低低的问阿谁。阿谁默默地为他擦拭,受恐吓和伤害的人是她吧?为什么这个施暴和施虐的人看起来比她更像受害者?他看起来比她更像是……要死去的样子?他……他……

  他心里究竟……想要她怎么样他才不会受伤害呢?难道是因为她不肯听话不肯心甘情愿真心实意的爱他,不肯为他去死,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她的眼圈酸涩,怎能有人如此霸道、如此疯狂、如此自私、如此残忍?但……但他就是这么疯狂又脆弱,就是让人完全放不下……

  好像一个……拼了命要赢得喜欢的人关注的孩子……那么拼命、那么异想天开、那么羞涩又那么卑微可怜,脆弱得仿佛得不到重视就会死掉一样。

  阿谁的眼泪在眼圈里转,你……你……那么脆弱,可是你最伤人的不是你脆弱,是那个你想要赢得关注的人,根本不是我。

  是吧?你想得到谁的关心、想得到谁“可以为你去死”的爱呢?

  我觉得那根本不是我。

  阿谁的眼泪顺腮而下,我根本不敢爱你,因为你根本不会爱我,可是每当你做了伤害我的事,为什么我也总是会觉得伤心、觉得失望呢?无论我心里想得有多清楚,总是会很失望,我想……那是因为我看着你对别人都好,都会保护别人,却偏偏要伤害我,我觉得……很不甘心吧?

  她望着唐俪辞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在水桶里换了一把毛巾,你把我当成了谁的替身?是谁对不起你,没有关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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