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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林氏长兄-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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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个大篓子在那儿,怎么说能有好下场?林沫被反将了一军,顿时觉得不妙。他的身份,虽然皇上跟他挑明了,但是别人知不知道?但和惠公主这种要指使他做事的口气,想来也是心里有数的?他不觉暗骂了一句,什么皇家秘辛,什么深藏在心里谁也不告诉,连已经出门四十多年的公主都能知道,皇家的所谓秘密也太不像话了。
  莫名其妙地,他就想起黛玉进宫前静娴告诉她的话:“你有什么心事,连紫鹃她们也不要说,宫里头花儿草儿都会说话,谁能瞒得过去?横竖你不用在里头待几年,憋着就憋着吧,好过叫人误解了。”
  和惠公主就是这样的环境成长起来的,所以她对林沫要关起门来说事的举动,倒也不大在意。
  “皇上已经很在意吴大将军了。”林沫道。
  “所以我们不提醒也没什么大关系?”和惠公主笑道,“罢了,横竖我还是孔家的当家主母,就算吴大将军再怎么,也不至于拿孔家下手。我若是现下就回曲阜去,也没什么不好。”
  这种推脱的口气简直和方才的林沫如出一辙。
  林沫讨好地又恢复了手上的动作,替她捏肩膀。
  外头忽然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又有小丫鬟来报:“公主,郡君和小公子来了。”
  修航一手抓着静娴的衣领子,也不肯回嬷嬷怀里去,只抽泣着埋在母亲怀里,倒也不知道在哭些什么。静娴低头哄着,一抬头就见林沫撒娇奉承的架势,不觉笑道:“幸好这次大哥三弟没跟来,否则他们真要无地自容了。”
  “总之,你帮我好好想想。”和惠公主对林沫道。
    
    第252章

  皇家的家务事;傻子才会想要去掺和一脚。林沫尴尬地笑笑,并不搭话。公主却似耍赖似的:“是你自己要问的,现在装没听到可晚了。我乏了;传膳罢。”静娴也不知道祖母和丈夫到底说了什么,只得把儿子哄安静下来,在一边看着。
  “改明儿茜雪国的那个翁主要来;说真的,我来得晚,这小妮子存的是什么心思?路上就有人说吴大将军好生厉害;嚣张的翁主听说他要回来了就吓得要回去;听得我寒碜死了。”公主叫丫鬟扶着坐下;“可是怎么我都来了,那翁主还不走?这真是被吓到了?”
  静娴对那位翁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道:“可见传闻大多不可信的。”和惠道:“无风不起浪,何况当年吴大将军确实一口气打到了她们国都。不过这个小翁主也不简单。我就记得当时都说茜雪的三王子要继位,皇上还说,那几年茜雪的贺礼都是女王和三王子的名义送。都这程度了还能扳回一句来,小翁主也算不简单。”
  林沫道:“茜雪国素来是女子继位,公认的女儿国。三王子若真的能当权,那就活似唐朝的武氏了,那才稀奇。这位小翁主,虽说性子跳脱,但在她们国家的民众看来,兴许更正统些。”
  “还是挺不容易的。”和惠公主道,“我一想到这位是比景宁还要让宫里头为难的主儿就有些头疼。”
  静娴道:“怎么又说到我?”
  “也没什么。”林沫曲起右手中指扣着黄木桌面,“我觉着,扶摇翁主的种种不合礼节,更像是一种试探。她想来试试,皇上能容忍茜雪国到什么程度。”公主却不赞同:“只是小姑娘的小打小闹,有什么好不能容忍的?又不是自己家的小姑娘。”她这话倒是有经验,当年静娴刚进京里,初生牛犊不怕虎,觉得自己孔家大姑娘的身份比郡君还要清贵些,甚至嘲讽贾贵妃,所有人都替她捏一把汗,只有和惠公主心里明白,太上皇不会罚她。不为什么,只因为她这个妹妹和太上皇都还在,静娴不过是“亲戚家的不懂事的小女孩儿”,不管是谁,容忍度都格外高些。若换了景柔公主她们,只怕就不同了。
  “所以,若不是小打小闹呢。”可惜张鑫跟林沫关系实在不怎么样,若是有水溶那般熟稔,他就该上去开个玩笑,问问张大人是不是好些时候不在大理寺干了,连查案子的效率都低了这么多。
  和惠公主看了他一眼:“一想到这个就头疼。”
  “索性不用想?”林沫安慰她。
  他们都明白对方是不会坐任动荡发生而无动于衷的,先头的互相试探除了让对方焦虑一些外,也没有别的作用。然而一个年迈的女流之辈,一个连纸上谈兵都不会的弱质书生,便是心怀天下,也做不到什么。
  “其实有的时候,就是知道了对方想要做什么,难道我就能准备了?我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去应对呢?”这样的心思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口。
  兴许皇帝觉得自己的坦白是对他的一种解脱,然而林沫自己却觉得,因为明明白白说开了,他反而觉得束缚太多。原先不过是心知肚明,大家都装不知道的时候,他暗地里告告黑状、装装可怜也是常有的事。然而自打皇帝同他明说了,他便再也不敢如此撒娇任性。
  “真是自作孽啊。”他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声,觉得有些委屈。
  好在和惠公主真到了饭桌上,也不大乐意跟孙女孙女婿讲太多烦心事,反倒把重孙抱到怀里,亲自抱了一会儿,连修航哭得鼻涕摸到她身上也丝毫不介意。亏得是这孩子刚换了尿布,否则真就尴尬了——公主再慈爱,到底金枝玉叶,当年养着静娴兄妹,也是嬷嬷们帮手得多,自己亲手抱得也不多,还得是那会儿老公爷没了,她心疼孙儿们。
  然而等回了自己府上,静娴就再也按捺不住:“公主看起来心事重重。”
  “她若是没有心事,也不至于千里迢迢地赶过来。”林沫道,“她老人家经历得多,做晚辈的就是想开口劝她,自己的资历、眼光也就那样,都不好意思凑上去。若是好心说了混账话,别人笑话不提,只怕公主也得叹气自己家的后生。”
  他这话就是叫静娴莫要多嘴了。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样的事,你只需告诉我,我该紧张吗?”
  “不必惊慌。”林沫笑道,“总会有个结果。”
  “是说担心了也没有用?”静娴问。
  “对。”林沫竟直言不讳道,“你,我,咱们这样的小喽啰,索性放宽了心安心睡到天亮,顶上的大人物自然也能争出个胜负来。”
  静娴道:“当年是谁说你从不信什么命?便是老天爷把你的命格定好了,你也敢去试着破一破的?”
  林沫呆呆地看着她。
  “我先去看看修朗,老爷自己安置吧。”
  静娴这女孩儿,嫁为人妇也还不到两年,然而变化实在是太大。她依旧是清冷且不爱交际的清高角色,不过那些刺人的话倒是不常说了。别人说到她不感兴趣的,也不过是坐在一边听着,倒是让人感慨过果真嫁了人就不一样。但林沫却觉得,她只是怕了。是终于明白自己的高贵来源于谁。也许孔家的出身的确够她吃一辈子,然而她能到宫里,蔑视贵妃,到底还是凭的大长公主的面子。
  可是现在看着自己的妻子,还是感觉到了欣慰。
  “多谢你。”他道。
  “何必说空话呢。”静娴倒也没在意,扭头就走了。
  林沫也放下提心吊胆了一整夜的心,自去洗漱不提。横竖吴廉水走陆路,且水溶家的探子回报,走得并不着急,中间还要许多变数。但正如容嘉所猜测的,扶摇翁主本来要走,然而如今看她的动静,却不算大,起码,不像是要躲着吴大将军。
  林沫想起当时皇上去春狩,几个殿下还把贾宝玉丢玉、疯傻的事儿想得挺隆重,内阁都议论了两三轮,水淯还给上了一张叫人目瞪口呆的折子,给提了个白白落人把柄的建议,搁现在看看,贾家的那点子小心事还真不够看的。现在他心里也只希望,符源领了尚方宝剑去江南查那笔灾银,真能有些下场。毕竟,他当时还算信誓旦旦,若真的同余家没有关系,自己辛苦多年的名声也有碍,更要紧的事,这说明他这几年的方向全是错的,几年的探查都成了无用功!
  他再冷静,到底也是个年轻人,这其中得罪的人自然不少,然而若真的一无所获,只怕不必别人嘲他,他也得花上好一阵子才能缓过来。
  不过水溶还多心问了一句:“若是真的证明了这笔灾银的去路。你又要如何呢?”他到底年长几岁,也多吃了几年盐,虽然时常在林沫这儿伏低做小,但关键时候问的话倒也有些意思。林沫这么多年来,揪贪官惩污吏。说起来,到底是围着“失踪的灾银”一个主心骨的。虽然如果说其他的事只是顺带有点侮辱他的工作,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许心里真的是这般觉得。现在这事悬而未决,林沫日日焦着等结果。然而若是一切顺利,若是老天爷也向着他,这事真如林沫所想——这可能性极低,毕竟林沫所谓的证据也不过是一两个小漏洞拼凑而成,也许能说余毅甯贪污,但却不足以说明他是贪了这一笔,若是符源再不给劲,连贪污都查不出来。可倘若真的老天爷也觉得他太累了,向着他一回。那结果又是如何呢?
  林沫日后在官场的重心会如何呢?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片刻也不敢放松吗?那时候水浮会不会已经成了太子?他同水浮的矛盾可不小,说真的,两个人互相都是既敬佩,又承认对方的必不可少和厉害,但同时还忌惮得恨不得对方彻底消失的。水浮也许会需要林沫,但绝对不会像现在的皇帝一样信任、支持他。
  这实在是太过可惜。
  也实在让他这个夹在中间的觉得心思不宁。
  不过就目前看,林沫甚至想得还不如他远,或者从另一个角度看,林沫打着“得过且过”的名号,正在心里暗暗地谋划着出路。
  就连他自己也知道。按林沫的前程,这两年在户部坐稳了,外放出去比较好,既避过了水浮的锋芒,他的才学也足够在为一方父母长官时处理得面面俱到。这道理,他安排自己手下的学生时都想得到,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过到那时,他们这样不清不楚地关系,又该是如何呢?
  水溶心想,或许他实在是自私了,简直恨不得林沫一直留在京里头。可是留在这里,未免又要被水浮打压,说来也奇怪,明明死了的是申宝,是林沫自小一块长大活似兄弟的小厮,怎么水浮这心态看起来,却活似是他和水沉受了委屈似的。
  饶是当年爱慕过水浮,他也不得不冒出“欺人太甚”的想法来。
    
    第253章

  和惠公主的到来果然如皇帝所说;改善了公主们的名声。人们对这位年老而温和的大长公主,总是尊敬有加的。她未嫁时多么的聪明勇敢,现在就有多么的慈爱端庄。京官们的女眷纷纷被邀请到她的府邸去,同她说笑玩乐,甚至吟诗作对——公主的才情也是众人交口称赞的。
  然而贾母行礼的时候,整颗心却都是提着的。
  她早知道妙玉身份不凡,是富贵人家的出身,平时说话做事的气度也叫人隐隐能感觉到。却不料竟能与大长公主也能扯上联系。更叫她意外的是,妙玉一向是清高得很;见谁都抬着下巴的,然而鼓起勇气带她来拜会公主时,竟然是有些瑟缩。
  “快坐下;站着不累?”公主先吩咐看茶,又问妙玉,“你现下可多了什么忌口?”叫丫鬟给她的果子、点心里不要油。又问贾母有什么忌口,妙玉倒还好,贾母连声道“不必麻烦”,只心里也没底。她早听说和惠公主为人极妥帖,然而这样的纡尊降贵地客气,她平常也时常做。这其中包含几分真心,还真不好说。
  “你俗家父母亲的事儿听说了?”公主又问。
  “多谢文宣公、文宣公夫人。”妙玉也无可无不可的。她并不是心甘情愿入的佛门,甚至当时充斥着不满同委屈,然而本性偏执,待读了佛经,又固执到了另一个地方去了。她切断了一切与俗家父母的联系,便是知道了他们去世,也不过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彼时她的师傅还在世,念了几句“偏了偏了”,到底记着交情,念了一夜的往生咒,又去打听,后来听说妙玉同父异母的哥哥弟弟抢家产,还是文宣公写了信给族长,也是一阵唏嘘。
  “也有十几年没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公主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见她美则美矣,冰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看不起什么,在清高什么。叹了一口气,“我听景宁她母亲提过,你师傅教你不要再回南方去,否则会有大难?”她也是百感杂呈的,静娴脸上受伤的时候,正是她与儿媳、孙子关系最冰冷的时候,她正觉得自己耐心用尽需要找个发泄口,妙玉竟把静娴脸上弄伤了——世人口口声声说着妇德,谁还不是第一个先看妇容?她勃然大怒,不料孙女却不领情。再怎么温和溺爱,公主究竟是公主,雷霆之威之下,整个孔家都震了两圈。
  只是妙玉的父母亲也把大长公主的惩罚想得太可怕了些,竟谎称女儿身子不好,出家避去了。公主主要是为了发落儿子儿媳,倒也没怎么追究,可是他们的女儿却是个脑子不能转弯的,真一路在佛门走到了黑。
  如今看到妙玉,公主还是要感慨两句命运无常,谁能想到这个姑子当初是和静娴一道玩耍的千金小姐呢?不过要说愧疚,她也丁点没有,心安理得地问:“你帖子上说,国公夫人有事要求我?”
  贾母忙行礼道:“想求求公主帮老身给宫里头问问,贤德妃娘娘现下身子如何了?”
  “哦——贵妃娘娘。”公主颇有些讶异。
  贾母苦笑道:“老身也不晓得,贤德妃娘娘现下身子怎么样了,也不敢奢望能打搅她,只是到底放心不下,若是能远远看一眼,或是能——”她说到后头,已经有些哽咽了。
  这倒叫公主略吃了一惊。而后道:“怕是不容易呢。”她也算有所触动,静娴说她十分讨厌贾家,觉得他们家规矩败坏、子孙又不成器,人还跟泔水似的,不小心碰上了就是甩开了也沾上一身味儿。她自然是相信自己孙女的,然而此刻贾母表现的,却像是一个无助的老祖母。叫她也不由得感染了几分心酸。
  只是纵然心酸,不该揽下的麻烦她也不会去揽:“我也有好几日没能进宫了,只听说给她看病的是太医院的左院判?”
  贾母知道这是公主在提点她,也明白公主只愿意帮到这里,虽然不甘心,也只能无可奈何。正如同来时凤姐说的,就算妙玉真和山东孔家有些关系,也说不上什么,真要计较起来,恐怕还是有仇的。更何况宫里头的态度便是那般,贵妃娘娘眼见着是得罪了人。公主虽然德高望重,但越是这样,越不愿意沾染麻烦。
  然而人家也给提了另一个问贵妃身子的法子,饶是这话就是废话,贾母也只能称谢。
  “倒也不必太担心,扶摇翁主同府上都尉的喜事虽说要到茜雪国才办,但宫里头宣召、恩赏也是这两天的事。便是看着翁主的面儿,老夫人想求个情,也不算太难。”和惠公主温和地说道。
  她只比贾母年轻几岁,然而皇家是什么份例?她的气度、见识,饶是见多识广的贾母也比不了。此时也只能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咱们还不都是一个样?”和惠公主道,“巧的很呢,下午扶摇翁主要过来,你若是有心,便多留一会儿?”
  然而不等贾母回应,妙玉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不麻烦公主,贫尼先告辞了。”
  “你啊,若想还俗,且别太固执了。”
  “红尘俗世里头,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么?”妙玉沉默了一会儿,道,“都是前尘往事,忘个干净,连片灰都不落下的。”
  “佛门干净。”和惠慈爱地拍拍她的手,又对贾母道,“这孩子既在老夫人府上,就有劳老夫人多照看了,我替我媳妇先谢过府上。”
  贾母连声道不敢。见和惠公主虽然温声留人,然而眼睛里并不算热络,明白她也累了,自然也不敢真留到扶摇翁主过来。虽然心里头确实痒痒的,然而——
  “不是我说,”容嘉冷笑道,“就他们家那个宝贝疙瘩,文不成武不就,就油嘴滑舌能哄小姑娘,现在还傻了,只剩一张脸能看看,他家里是怎么好意思挑剔茜雪国的王储呢?”
  林沫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我可算明白一直觉得不对劲在哪儿了!”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该觉得失望的,怎么看都得是扶摇翁主啊。人家好好地一国王储,比起静娴她们来恐怕还要更心高气傲一点。关键是,那会儿她不是冲着柳湘茹来的么。虽说没见着,但是这对比也太……就算茜雪国能够一女多夫,但是好歹是皇上赐婚,怎么也得是个王夫,她带这么个人回去,谁都得嘲她两句。若是底下朝臣心思活络的,说不定还觉得皇上给她这么一门亲事,说不准对她不满意,一定能惹出不小的乱子来,想想就觉得麻烦,那位翁主会想不到?
  但她似乎干干脆脆地就答应了下来。
  “难道真如宫里头偷偷传的那样?”他狐疑地想,容嘉立刻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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