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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林氏长兄-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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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淯却大着胆子问道:“难道就能派个歪瓜裂枣的去?这不是损咱们天朝上国的名声?”
他今日的表现大胆得都不像是往常那个怯懦的楚王了,不说他们兄弟几个,就是皇帝都忍不住要生出一种刮目相看的心思来。
只是水瀛倒更像是有备而来:“往常派宗室贵女出外和亲,也只是挑性子和顺、品貌出众的,从未说一定要是饱读诗书、雄才大略的。”
皇帝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哟,老五,看来你都有主意了啊?”
要是搁平时,齐王早被这话吓得心惊胆战了。自古以来,少有帝王会欣喜自己的儿子过分掌事的,一个个地防人夺权,最该防的自然是自己的儿子们,毕竟,那些人年轻,精力充沛,而且名正言顺。就是现在,水瀛也有些担心,想着要不要把林沫卖出去。
不过,他倒是敢信水溶这狐狸对人心的揣摩。北静王这么多年了,虽然从墙头草改邪归正,但猜度圣意的习惯还是没改,只是他又有些怀疑,水溶是真的知道父皇不会生气,还是纯粹就是林沫说什么都是对的?
但是水溶也确实没说错。派什么样的子弟去和亲,让各家愁白了头发,生怕自家男丁被皇帝看上,去了千里之外。但这种灭顶的大事在皇帝看来,也就是个小事。这些小事如果儿子给出个条理清晰的思路出来,他非但不介意,反而有些高兴。
何况水瀛说的也没错。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嘛,谁家没有几个?倒真可以跟选和亲的公主一个标准,俊秀,听话,温柔。
皇帝原来也没太在意这样的事情,听了这话就一拍板,行吧,就这样。
那风声传到荣国府,官场上的同僚几声“恭喜”,贾赦倒是无可无不可的,叫贾母听到,简直是要吓晕过去,王夫人直接一句话不说,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她醒过来,拉着鸳鸯的手哭道,“娘娘用自己的命给咱们家求来的,难道竟是这个?天高路远的,要真是咱们宝玉,此生还能再见吗?老爷回来了,我可怎么跟他交代啊!”
鸳鸯忙得团团转,打发小丫头们依着太医的嘱咐去熬药,又劝王夫人:“二太太放宽了心,我听说,是要找有功名的公子哥儿才行呢,好歹有舅老爷在,总有办法的。”
他们是一团乱,却也有人,在心里冷笑不止。
探春难得的没有去安慰嫡母同老太太,坐在藕香榭里陪惜春下棋。入画奇道:“家里一团糟呢,太太又病着,听说巧姐儿身子不爽,琏二奶奶辞了理家的活计,现如今就大奶奶一个人忙着,三姑娘不去搭把手?”
侍书道:“横竖是吃力不讨好的,姑娘倒不如轻松轻松呢。”
入画吓得看了看,才道:“我们这儿的小丫头片子虽说不是二姑娘那屋里头的,但你也忒大胆了些。”
探春却也没说侍书乱说胡话,不动声色地落了一子。她棋艺并不如惜春精湛,几番计较下来,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只是难得有个机会,也要吃惜春几子,便就是输了也还甘心。
她从来是个敢说敢做敢拿主意的人,三个孙女儿之中,贾母也是更喜爱她,同几个老夫人会面,除了湘云宝钗,最常出去见客的就是她了,先前理家,她也比李纨更出挑一些。不少人说她不比二奶奶差。
只是结果呢?
原来,祖母、嫡母,竟存了那样的心思!
是她要远离爹娘,全家人就高高兴兴的?换了二哥哥,就如丧考妣?探春是喜欢她二哥哥的,温柔体贴又和蔼可亲的哥哥,有些小才气,她要起诗社,宝玉也是头一个赞同,简直被她奉为知己。再加上自己的亲弟弟贾环实在是不成器,虽说往常她只与宝玉亲近,是存了讨好王夫人的意思,但心里未尝不觉得,也只有宝玉够资格做她的兄弟。
只是不嫉妒宝玉,却不代表,她能高高兴兴地接受贾母同王夫人的偏心。
实在是一心想着要靠女儿的婚事为家里谋出路,像什么样子!
第203章
水瀛这么多年难得有次比他三哥出风头;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 他不是个好炫耀的人;否则真打算当着水浮的面去叫个人邀林沫过府喝酒。不过同林沫喝酒也没什么好的。这人实在是贪生怕死的典范,又精通医理,从不肯喝尽兴。别人强劝他酒,他还能说出个头头道道来让别人也喝不痛快。除了水溶;还真难得有人愿意跟他一道喝酒。
不过水瀛最近新得了好茶,倒是有心请林沫过府一叙。他素来是个会笼络下头人的,何况林沫这人笼络了自然有不少好处。
不过下人去请;却没请回人来。管事的学林沫说话:“靖远侯说;谢王爷的好意,只是公主不日就要进宫;家里头可不得为了她准备准备;请王爷给他留上一些;待他闲了自是要来讨要的。”
水瀛笑着应了。
林沫在家里,的确有事要忙,却不只是替黛玉整理行装——都准备了几个月了,还能有什么没准备好?他不过去喝茶,实在是家里有别的事情。
“所以呢?”
容嘉一咬下唇,见他表哥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但事关重大,他也就硬着头皮说了:“余家庄现在被不知道哪儿来的衙役围得水泄不通的,我要进去也险些被打出来,求表哥替我引见北静王,求他帮忙打听打听,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林沫闭上眼睛,隔了半晌才咬牙道:“林可来,拿我的名帖,这一份送给巡城御史,请他们去余家庄看看,这份送去大理寺云大人那儿,这一份给秦王送去,就说这两日可能我要去报案,求他给我联系个仵作。另外,这份名帖送去京兆府,今儿个当值的是王不,就是柏大人,他要是说自个儿不在,那就送这份帖子去吏部,就说京兆府尹柏连盛渎职。咱们家的护卫,有空着的都叫上。”
容嘉先是一惊,又是一喜:“表哥不怕——”
“我要是怕,当初就蹲在济南当我的药铺掌柜了,千里迢迢来考学做什么。”林沫脸色越发地不好看,“我竟是不知,天子脚下,也有这般混账的事儿发生。”
“如若他们只是围着,并非表哥名声?”容嘉惊道。
林沫冷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水溶那人性格你不知道,他就是答应了,也得等着稳妥了才动手,还要想着你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惹上麻烦,自以为聪明地要替人着想,不肯告诉实情,等磨磨蹭蹭地结束了,谁知道余家还剩几个人?便是被人怪了,我也就担个兴师动众的恶名,倒是犯哪门子律法了?仲澐记着,有些事,你既然是做了,就不要怕闹大。”
容嘉一抿唇,刚进变声期的嗓子透露着少年独有的清脆:“是!”
林家的管事拿着名帖四处去送了。林沫吩咐了:“闹得越大越好,动静越响亮越好,叫更多人知道,回来我通通有赏。”又道,“虽说吏部刑部人都不会干什么太出格的事儿,但若是真有人想对你们动手,给我闹起来!”
他们在家里头噼里啪啦地一通安排,自然是有人要来看热闹的。林澈就穿好出门的衣裳过来了。他看了看自己大哥表哥两人,数度欲言又止,而后道:“嫂子叫我去趟端王府请端王的世子妃过府喝茶。”林沫叹气道:“也罢。你好好看着家就是。告诉你嫂子,不必牵扯别人进来,她还不信我吗?”
林澈忙道:“我和大哥一起去。”
不等林沫开口,容嘉先拒绝道:“澈弟在家里罢。总得有人安慰大表嫂同公主。”
林澈瞪了他一眼。
他们表兄弟二人已经出了二门,便听到女官芳箐的声音:“侯爷留步。”急匆匆地行了个礼,“公主说,外头眼见着要下雨,怕侯爷路上不当心,遣了公主府卫来跟着侯爷,还说方公公眼神好,又是余家庄隔壁的园路庄出来的,熟悉路。请方公公跟着侯爷一道去。”
黛玉是已经上了玉蝶登了宝册的公主,按理下嫁时应当另开公主府,不过她自认为不过是皇后养女,又不常在帝后身边尽孝,不当享此殊荣。皇帝赞她恭谦,允她下嫁后与驸马同住,但是仍照律令给派了府卫。至于方公公,他身份更不一般,乃是皇后的乳母杨嬷嬷的养子,论起来,还是皇后的奶兄,就是在宫里头,连几个妃子见了他都得叫声公公,平常人自然难请动他。不过上回宫里头大宴,几个长公主明里暗里地有些针对吴国公主,皇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宴后留黛玉睡了一晚,临走时叫了方公公陪她回家,又小心嘱咐了待得修航百日,定要进宫来住。
方公公自然是明白,自己来靖远侯府,不过是给吴国公主撑腰的。杨嬷嬷又令他一定要好生伺候着靖远侯与吴国公主。他自然是不敢摆谱的,利利索索地就过来了。更何况,他也的确是园路庄出来的,和余家庄就相邻,虽然父母亲早死了,但远亲近邻的,去看看余家庄发生了什么事,也是情理之中。
容嘉一时动容,正要拜谢公主,林沫伸手拉了他一把:“别高兴,公主是担心我呢。”
原来以为容嘉是个闹腾不懂事的孩子的人,再见识了他表哥的雷霆行动后,再也不敢说话了。容嘉那算什么任性胆大?他再怎么莽撞,也没真的领着人去公主府门口闹事啊!
那日林沫领着家人去了余家庄,果真庄里庄外竟是身着衙役衣衫的青壮男子,见了林沫一行人,不过愣了一会儿,竟是把刀枪取了出来拦路,只问:“大人这是要往里头去?”
“村东头余庆喜家,有两亩螃蟹田说好了要卖予我表弟的,钱我付了,契也签了,那田自然就是我的了,我请我表哥来吃螃蟹,不让进村?”
为首的那个一行礼:“大人恕罪,只是庄里有刁民作乱,见人就跟疯狗似的狂吠,这不,小的正奉命稳着——”
人还没说完,林沫就笑了:“正巧,我不怕死呢。”抬腿就要往里走,人再拦,他依旧是走,甚至还要把脖颈往人刀口上去砸,“你倒是硬气一点,直接捅死了我,有生之年,你也能见着你主子跟里头人一样,生死由不得自己的稀罕景象了。”
是能看到,不过,也得有命在啊。
方公公久居深宫,何时见过这等景象,嗓子一下子尖利了起来:“这是什么规矩!知道这是谁吗?侯爷,侯爷!”
林沫不管不顾,他带的人也不是能任由着自家侯爷挨揍的,别的不说,就是容嘉,那拳脚功夫也不是吃素的,虽说他表哥也是靠一把小匕首杀过老虎的人,但他依旧觉得表哥是个文秀得跟他那张脸一样的需要保护,于是拳头捏得紧紧的,哪个不要命地真的敢招呼林沫,他也就不给面子了。
容嘉年纪虽小,倒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更兼未来的驸马爷,就算不提这些,他爹是谁?他外公是谁?这么个小爷能惹得起?只得道:“大爷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不过是奉命办事——”
林沫停了下来:“我正想问呢,你们身上这衣衫,看起来像是京兆府的缉捕?牌子呢?奉命办事,奉的谁的命?”
巡城御史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伙人马蠢蠢欲动,几乎要动刀动枪,林沫一命挣扎着进去的样子,连忙喊人:“林大人!”
“这些事京兆府的人?”
巡城御史有些惊慌地看了一眼:“你们的牌子呢?”
“正巧,京兆府的人来了,让他们认一认,我得进去找人了。”林沫一甩袖子,径自往村里去了。
余庆喜家就在村东头,即使他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也不过走两步就到了。
过了半晌,消息向来灵通的北静王弃了马车,亲自策马奔来,就眼见着林家几个眼熟的侍卫抬着担架出来,林沫跟在后头,一身深紫朝服染了血迹,变成了浓烈的暗黑,他两道俊秀又英气的眉毛紧锁着,眼珠子像是要滴出血来,声音几乎叫人回忆起刚过去不久的寒冬:“衙役大人,你们告诉我,几个女人,七八十岁的老人,五六岁的孩子,还有一个瘫在床上起不来的病人,能干什么坏事?要你们这么心狠,下这种手?”
水溶也吓了一跳,叫道:“林沫!”
可惜林沫像是什么都听不到的:“林凡,去求秦王,问问有没有闲的仵作。直接去京兆府尹门口验尸!那鸣冤鼓,我也得敲上一敲了。”
“侯爷,这些人可不是我们的缉捕啊。”齐王亲自去过问了,柏连盛也不敢渎职,只得派了人来,眼见着这架势,先叫屈,“何况,京兆府的缉捕,怎的会在这地方弄这种阵势?”
林沫冷笑了,架着那些人的刀就问:“那你们究竟是谁府上的?”
那些人不是任何地方的衙役,是明丽公主的府卫。
于是,当日天刚蒙蒙黑,就发生了件让所有人吓破了胆子的事情。
林沫抬着四具尸体,身后跟着余家庄老少七十余人,用长长的白布裹在了明丽公主府门前,公主府对面就是方家老宅,自然也是被围得水泄不通。只是林沫等了半晌,等到水浮和仵作都到了,也没个人出来见他。
“我去叫门。”明丽公主到底是姑姑,水浮打算去叫方家的门。
林沫低下了眼睛,蓦地双膝跪下,笑道:“我知道宰相门前规矩多,更何况是宰相公主双重门,原是我孟浪了,不懂规矩。现在把这规矩补上,只求方相,或是公主,还地上这四人一个公道,还余家庄这些受伤的无辜人一个清白,还我世间律法,一个清明。”
男儿膝下,黄金万两。
林沫一生,跪父母君上。
而今,他终于决定跪一跪这天地清明。
第204章
容嘉闹腾的时候;有不少人说;这孩子实在是不像是个在官场上混日子的;难道家里人不教不管的?将来得吃教训的。不过容明谦远在广东,容熹虽是大哥,但并未中举,自然不会对当官的弟弟管束太多。而林沫今儿个的举动则光明正大地给那些人打了脸——他家里非但不教,反而觉得容嘉做得没错。
杀人放火,仗势欺人的又不是他们家的孩子,有什么教训好吃!
甚至林沫做得比容嘉还过分些。容嘉不过是以自己的名义替余家打个官司而已。若非他准驸马的身份,一定掀不起这样大的波澜来;说不定不声不响地就过去了。林沫可是咬牙切齿地把脸面都撕开了。他自己的、明丽公主的、方相的,甚至素来以仁德治国的朝廷的。
刑部,大理寺,吏部,京兆府,都察院。
他把但凡有点关系的人都牵扯了进来。
水瀛今儿个没什么事做,听闻他三哥亲自去了荥河街,也想去,倒是他的门客提醒:“王爷是什么身份?您去了,就是说方相实职,要动吏部条例了。”他自己想想也是,心里又急:“我看那林沫年纪虽小,也还算是稳重,怎么竟比容仲澐还冲动!”担心他要连累自己。
荥河街住了不少达官贵人,水溶的王府就离这儿不过两条街,孔静瑢的岳家陈家就住这条街。不过谁也没有街头的风光——方相的敕造府邸光鲜亮丽,正对着就是他儿媳妇的公主府,高门大户,皇家威严,叫人不敢直视。
林沫直挺挺地跪在街口。
明丽公主到底是亲姑姑,水浮有些难耐地拿指甲去挠手掌心。
水溶记得跺脚:“早前他还说,容嘉到底年纪小些,若搁了他,自然是盯死了符荣告,得了空再给方平蕴上眼药,怎么的一转眼就变了。”
他身后的影卫道:“许是那时候,杀人的是符荣,方大人不过是个包庇,而如今,他也亲自动手了吧。”
这影卫不过是个平头百姓的出身,自然是看不得的那些混账事儿的。林沫的心态,他自然也理解。甚至是心怀感激。
“这人真当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林沫以前与他说笑,说是小时候身体不好,素来不信神佛的林白氏也病急投医,去庙里求签,还给起了个乳名叫观音奴,家里头人叫着,正与前朝那个联名刚断的督水监官同名。如今想起来,果真是个操心劳碌的命。
林沫身子不好,受不得凉,他的腿还受过重伤,平日里就是跪皇帝,也不过是刚俯下身去就被扶起来。皇帝尚且如此,其他人自然也没胆子让他跪多久。
而今,他昂首,漂亮的脖颈像一只骄傲的鹤,他在等,方俭,方平蕴,随便谁都好,来与他对峙。
其实根本不用这样。大局已定,他这手玩得毒辣又突然,现在兴师动众,沸沸扬扬,即便是皇帝,也不会太给明丽公主面子,甚至搞不好还要写封罪己诏什么的,抚平京师学子的怒火,即便今天方家人一直跟缩头乌龟一样地不出来,此局都注定了输赢。
可是输赢又有什么用处?余家六口人已经没了呼吸。
若是容嘉没有忽然起兴,去余家吃螃蟹呢?若是他是个虎头蛇尾的人呢?那这场屠杀,是不是就成了无头冤案,渐渐被敢怒不敢言的人们遗忘?
所以林沫不容许方平蕴躲下去。
他有什么资格觉得丢脸?!
水溶急得跺脚,旁边人也没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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