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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天女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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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青峰也是极为惊诧,但他老于世故,一想之下,便道:“看来此人不是倥侗派的,亦是与倥侗大有关系之人,所以当崔云子刚提到倥侗派时,他便想杀人灭口。”唐经天想起赵灵君等十三个倥侗高手围攻雷震子之事,脱口说道:“不错,倥侗派中以赵灵君为首的有一班人,效力清廷,想袭灭回疆一带抗清的武当派门人,崔云子一定是想说明此事,所以被那人杀了。”
  谢云真道:”不错,那人是想灭口。不过,人没有杀,口却灭了。”萧青峰奇道:“怎么?崔云子给他点了哑穴吗?”谢云真道:“还不仅是被点了哑穴呢!那铁弓跌在我的身边,我动也不敢一动,幸好孩子吃饱奶了,也熟睡了,没有声息,那人没有发现。我从岩石的缝隙中望出去,只见那人将崔云子打倒之后,出手如风,只听得那几个道士个个荷荷怪叫,手舞足蹈的乱跳,就像脚下是一盆炭火一样。那人怪笑道:‘看你们还敢不敢乱嚼舌头!’转瞬之间,又揉升到山坡之上,端的是捷似猿猴,幽谷之中闻得怪叫声与怪笑之声交响,骇人心魄。不久笑声渐歇,道士的怪叫也渐渐嘶哑,再过一会已发不出声来。我料那怪人是去得远了,想救人是我辈应为之事,便大着胆子,出来一看,当初我也以为他们或者是被点了哑穴,哪知出去一看,只见那几个道士连同崔云子在内,个个张大嘴巴,口中的舌头,都已割断,再仔细审视,肩头的琵琶骨也都被捏碎.不但个个成了哑巴,而已武功亦俱消失,全部成了废人!”
  萧奇峰夫妇听得骇然,道:“怎么这样狠毒!简直比那大麻疯还要可恶十倍!那大麻疯只不过开开玩笑而已,还不至于出手便弄人残废。”唐经天默然不语,只听得谢云真往下续道:“那些人个个目光呆滞,嘴巴张开,合拢不来,又不能发声,脸上的肌肉也扭曲变形,十分可怕,我又不能将他们一个个背出去,心下可是当真害怕,因此只好不顾凶险,想赶到金光寺报讯。出了山谷之后不久,见有十多个道士打着火把,从谷口的另一端进来,大声呼唤,猜想是他们的同门师兄弟,来找寻他们的。我稍为宽心,但想此事还是该报与冒大侠知道,因此仍然赶往。哪知到了金顶的附近,又碰到了那个大麻疯!竟在一夜之间,连遭两次险事!”
  唐经天微笑道:“想是那大麻疯也知道你夺命仙子的大名,因此故意与你为难。”谢云真道:“我也不知他如何认得我,我走到金顶附近,金光寺已是遥遥在望,想是因为我跑得大快,孩子又醒了,哇哇的哭出声来。我停了下来,轻轻抚拍他,想起自己一人,背着孩子奔波,不免有些伤感,我拍着孩子道:呀,若你爹爹在此,什么凶险之事,咱们都不用害怕!,孩子也似乎知道大人心意,哭声顿止。我正欲继续赶路,忽听得嘻嘻的怪笑之声,发自头顶。我抬头一望,只见在头顶的一个岩石上,一个满面红云、浓眉大眼的汉子,披襟迎风,箕踞石上,赤膊露胸,臂上长满疙瘩,胸前露出一撮黑毛,竟然是个麻疯,这一下吓得我比刚才还要害怕!那麻疯凭高望下,迎着我嘻嘻笑道:‘来的是夺命仙子谢云真吗?骤然间我想起了他莫非就是那个江湖上所传说的人见人伯的大麻疯?孩子又哭了,我鼓起勇气道:‘喂,你不要吓了我的孩子!’那麻疯道:‘你不是号称夺命仙于吗?怎么你却怕我?忽然扮了一个鬼脸,吹了一声胡哨,不知怎的,孩子竞给他逗得笑了起来。那麻疯得意洋洋的笑道:‘分明是你怕我,你却假说是孩子怕我。孩子非但不怕我,还喜欢我呢!喂,你的丈夫铁拐仙呢?为什么不与你同来?我正在想应付之法,不答他的说话。那麻疯又笑道:‘呀,可惜,可惜!听你刚才自言自语,铁拐仙大约是没有来了,要不然我倒要向这位名满天下的同行请教请教!那麻疯作叫化子打扮,用的又是一枝铁拐,看来倒真像我的丈夫的同行。那麻疯又道:‘喂,我好歹都是你丈夫的同辈,你怎么对我不理不睬?’我手抚剑柄,便想冲过,喝他让开。那麻疯道:‘行,但你扳起面孔,却教人见了生气,你得对我笑一笑,我就将路让开。’我不由不怒,拔剑便冲,那麻疯笑道:‘哈,我也不夺你的命,就是要你笑,你不笑也不行!’他箕踞在岩石上,居高临下,忽然随手一抓,将一块石头,捏成了几个小块,一抖手就向我打来!”
  唐经天道:“是不是也像他打雷震子一样,不过打雷震子是用铁拐,而打你则用的是碎石。”谢云真道:“一点不错,那石子来得快极,一块打左肋的软麻穴,一块打右肋的痕痒穴,还有一块打笑腰穴。作品字形打来,手法怪异之极。前面是峭壁悬岩,我若用轻功躲闪,只能后斜纵跃。但这麻疯真是可恶之极,他打出的一把碎石,有的直射,有的斜飞,有的却向左右旋转,有的飞过了头顶又倒转回来,除了向正面奔来的那三块小石子之外,左右斜方和后面掉转头的石子,也都是每三颗成为一组,分打三处穴道,在这情势之下,我不论向何方躲闪,都一定是自己迎上去要给他打个正着!”
  唐经天道:“这种打暗器的手法确是高明之极,我看除了四川唐家,与以前灵山派的名宿韩重山之外,恐怕就要数到他了。你手上没有宝刀宝剑,又背着孩子,那是更难躲闪的了”谢云真道:“我也以为定被打中,百忙之中,只好运气闭穴,但那些石子来得太快,即算运气闭穴也来不及,不料就在这一瞬,忽听得一声极清脆的笑声,接着叮叮之声不绝于耳,我连看也看不清楚,那些石子倏的便向我身旁飞过,堕下幽谷,那麻疯大叫一声,登时在岩石上飞跃而起,放开了我,奔入密林之中,密林中只见青衣一闪,是个女子,只瞧见她的背影,转瞬之间就不见了。”
  萧青峰大奇,道:“如此看来,那把碎石定是给这女子用暗器打落了,你瞧出了是什么暗器吗?”谢云真道:“没有瞧出,不过听这声音,那是一种极微细的暗器,敢情是梅花针之类。”至此,唐经天也不禁骇然,心道:“那女子身匿林中,比那疯丐距离谢云真还远,居然能用飞针碰落碎石,这份武功岂不是尚在我之上!”
  唐经天沉思半晌,缓缓说道:“真的不是冰川天女?”这话他已问过一次,但心中仍是怀疑之极,除了冰川天女还有何人?谢云真道:“当时我正在惊骇之中,那女子又跑得快极,林子中的树枝树叶,又遮住她的身子,我仅仅瞧了一眼她的背影,惊鸿一瞥,过眼不见。冰川天女身子修长,而这个女子的背影却比她矮得多,看来不似是冰川天女!”
  这时已过了午夜,月亮渐渐西移,山中的“圣灯”一那些磷火所发的点点之光,也半明半火,飘浮山谷,渐渐消逝。唐经天一心想念冰川天女,心道:“在这种情形之下,谢云真走了眼也是有的。我就不信世间除了冰川大女之外,还有哪一个少女有此本领。”谢云真道:“你屡次提起冰川天女,冰川天女不是说过不下冰峰的吗,难道她也到此间来了?”唐经大道:“冰峰倒了,她自然也下山了。只怕现在就在此间!”
  谢云真叹了口气,道:“若然是她,但愿她不要碰上那个大麻疯。冰川天女有如幽谷百合,清净高洁,若然见着那大麻疯,不要说交手,只怕见了他的形貌,也会恶心,那岂不是玷辱了我们高贵的公主!”唐经天听了,脑海中又浮起了冰川天女与那疯丐同行的情形,人世之事,确是难料,冰川大女居然会与那疯丐结交,说出来也无人相信。如此一想。心中更是难过。谢云真见他入久不语,笑道:“你想什么?是想冰川天女还是想那个大麻疯:不如你去出手,将那麻疯驱逐了吧,免得他在此间捣乱。”
  唐经天眼珠一转,道:“不错,我拼着今夜不睡,也要去寻找他们。”谢云真道:“他们?”奇怪唐经天何以将冰川天女与那大麻疯连在一起。唐经天道:“我瞧他们既不进寺中投宿,一定还在附近的山头。雷震子现在想已渐渐恢复,可以行走了。你们再去找他,叫他带领你们到金光寺去。今晚之事应该禀告冒大侠知道。”
  唐经天离开他们,独自攀登峰顶。山风振衣,幽谷猿啼。星月西移,焰火明灭,冷冷清清,哪里有人的影子。唐经天迷迷茫茫,想起一晚之间,所见所闻,竟然有这么多怪事。自己此来,一者是为了寻觅冰川天女,二者是为了护持法会。但依今晚之事看来,那个把崔云子与武当道士弄成残废的怪人,既然不是黄石道人,那就更为可虑。一算起来,敌人方面,最少有三个高手,黄石道人、赤神子和那怪人。这三人的武功,自己都难取胜,何况还有那个疯丐,到时又不知耍出什么花样,敌友难知。
  唐经天迷迷茫茫,在山巅上四下眺望,不自禁的高声叫道:“冰娥姐姐,冰娥姐姐!”他运天山的正宗内功,人又处在山巅,接连叫了几声,但听得群峰回响,“冰娥姐姐,冰娥姐姐,冰娥姐姐……”之声回旋空际,久久不绝。谅在周围十余里内,不管冰川天女是藏在密林还是幽谷,只要她人在此问,就必定能够听见。”
  唐经天叫了几声,歇了一阵,又叫几声,当那回声渐渐消歇之际,唐经天正自心中忖度:“她听见了我的喊声,会不会寻声觅迹,前来见我呢?”心念甫动,忽闻得一声极其清脆的笑声,起自对面山峰,这笑声熟悉之极,但唐经天在迷茫之际,一时之间却不敢断定究是冰川天女还是另外的熟人?唐经天自然希望是冰川天女,不假细想,又叫道:“冰娥姐姐,我在这儿。你出来呀!”忽地眼前彩色缤纷,额上一片沁凉,唐经天还以为是冰川天女的冰魄神弹。
  但冰魄神弹哪有彩色?唐经天伸手一接,只见手中接着的是一个花环,编得十分精致,心中奇怪万分!
  细看时,原来那花环用花枝结成了一个同心结,上面还结出七个小字“是你的总是你的”花环上露珠欲滴,看来还是刚刚结成!唐经天大喜若狂,对面的山峰与这边有怪石相连,不过数丈,唐经天飞身三掠,奔人那边的密林,不住口的叫道“冰娥姐姐,冰娥姐姐!”唐经天的轻功,除了有限的几个前辈之外,能与他匹敌的实在没有几人,如今搜遍林中,竟然不见人影。唐经天心道:“即算是冰娥姐姐,也逃不得如此之炔!”心中忽然一阵冰凉,想道:“想冰川天女何等矜持,她怎会直言无隐,毫无顾忌的说出心中爱意,这个花环一定不是她编的!”
  但不是冰川天女编的,又是谁人这样顽皮,与自己戏耍?唐经天冷静细思,大喜之后,继之以大失望,不觉心智迷糊,迷茫怅惆,在林子中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直到天明。
  这山中还有另一个人,也是如此迷茫怅惆。这个比唐经天还要失望的人,正是金世遗。
  金世遗自从川康边境的雀儿山中,见了冰川天女之后,一直暗暗追踪,或隐或现,直追到了峨嵋山。这下日刚刚进入峨嵋山,金世遗因为不愿让她发现,总落后半里之遥,借着山石林木遮蔽身形。峨嵋山山势雄奇,地形复杂,千岩万笛,他稍不留神,抬头远望,忽然就不见了冰川天女主仆的背影。他急急加快脚步,往前直追,眼睛四下搜索,刚刚转入一处山拗,这时天色将晚,余霞散崎,山拗有一道飞瀑流泉,从山顶直泻下来,汇成一个清澄幽冷的水潭,潭边野花杂开,形成了锦屏一样的花丛,花丛中忽听得有个女孩子格格笑道:“小公主,我说唐相公一定先来了这里等你。”正是冰川天女的侍女幽萍之声。金世遗心中一跳,冰川天女久久无言,只听得幽萍又笑道:“其实你就是恨了他,也该向他问个清楚。”
  金世遗躲在一块石头后面,那石头没有人高,金世遗蜷缩身躯,手脚仍然稍稍露出来。金世遗急着要听她们说话,也不留意。花丛中传出很低弱的叹息,隐约听得是冰川天女的声音说道:“不要你管。”幽萍又是格格一笑,道:“小公主,其实你这是何苦来呢,我明明知道你欢喜他!”冰川天女道:“嚼舌头。”幽萍道:“若是你不欢喜他,你也就不会恨他了。”金世遗听了,心头又是卜通一跳,细想此言,大有道理。
  冰川天女不见说话,幽萍又道:“我说呀,你若再和唐相公生这无谓的闲气,倒教小人得意了。”冰川天女道:“什么?”幽萍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有个人呀,就像猎犬一样追逐我们,不,不是猎犬,是个赖蛤蟆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金世遗大怒,不由自己的跳了出来,大叫道:“什么?我是癞蛤蟆!”
  花丛中罗袂轻飘,翠环微响,冰川天女与幽萍走了出来,幽萍冷笑道:“小公主,你瞧我说得不错吧。你说他是不是像一头猎犬,鼻子倒真灵呢,咱们在哪里他都嗅得出来。喂,算我说错了,好不好,猎犬比癞蛤蟆要高一等。”金世遗一声冷笑,面色倏变,铁拐一举,忽见冰川天女拦在前面,道:“你要怎的?”金世遗道:“你是天鹅,我这癞蛤蟆望都不敢一望,你的侍女是水鸭,我这癞蛤蟆倒想咬她一口!”冰川天女横眉一瞥,冷冷说道:“金世遗,你眼中还有我吗?”金世遗一生任性。以他的武功,要伤幽萍那是易如反掌,这时被冰川天女一斥,不由得心中一凛,但觉冰川天女自然而然的具有一种威严尊贵的神气,教他不敢放肆。
  他本想再说几句冷嘲热讽的讲,话到口边又吞了下去,正容说道:“你的侍女出言无状,我……”冰川天女道:“你要教训她吗?我的侍女不必你代为教训。”金世遗怒火又起,虽然不敢发作,负气的说话却冲口说了出来,就用冰川天女适才的话反问道:“冰川天女,你眼中也还有我吗?”冰川天女向他瞧了一眼,淡淡说道:“咱们本是萍水相逢,眼中有谁没谁,本来就无关紧要。”
  金世遗冷了半截,妒恨惭怒种种情绪倏时涌上心头,叫道:“你眼中就只有姓唐的那个小子!”幽萍冷笑道:“这又关你什么事?”冰川天女叹了口气,眼光在金世遗面上溜过,目光充满怜惜温柔,虽然她的年纪要比金世遗小,却像一个姐姐教训弟弟的说道:“呀,你有这身本事,若然归了正途,可以成为一代侠士,再不就是潜心武学,也可成一代的宗师。怎么你却要故意将自己变得这般无赖?”金世遗心头一震,这种说话,他平生从未听人说过,在说话中也听得出冰川天女对他的爱惜关怀,但这时在如此的心情之下,他又哪能够冷静的去想?他只觉全身血脉愤张,脑中纷乱,身于似要爆炸一般,半晌才迸出一句说话:“我怎么无赖了?”他自懂人事以来,就是这样愤世嫉俗,嘻笑怒骂,游戏风尘,从来未想过自己的行径对是不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什么无赖不无赖的。冰川天女被他一问,顿然怔住,说不上来。须知冰川天女所受的教养和他全然不同,她肯直言说金世遗无赖,已经是破了她平日含蓄矜持的惯例,再要她当面数说别人如何无赖,那简直是不可想像之事。
  只见金世遗的目光如痴似傻,呆呆地望着冰川天女,幽萍心中害怕,道:“你一直跟着我们,这不就是无赖吗?”金世遗叫道:“路又不是你的,你有你走,我有我走,这怎么是无赖了?”冰川天女心头微感不快,避开了金世遗的眼光,道:“世遗兄,路也有很多,咱们还是各走各的好。”金世遗忽地大叫一声,立即像猿猴一般攀上附近山峰,远远的逃开了冰川天女的视线。
  金世遗攀上山峰,忽而长吁,忽而怪笑,忽而手舞足蹈,忽而在地上打滚,他身上那套愉来的华美的衣裳给荆棘刺穿,面上手足,也擦伤流血,他却全然不理,但党自己的灵魂似要爆破躯壳向冥冥的太空飞去,又恨不得身体能霎时间化作微尘,洒遍大地山河。这心情是羞惭。是愤怒还是自伤?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料想世上亦无别人能够理解。他一把撕裂了身上的衣裳。在山涧旁临流照影,大声叫道:“我也是父母所生的清白之躯,为何世人对我这般轻贱!”
  这刹那问,他一生的经历闪电般的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他记起了自己的童年,别人的童年是欢乐无优,而他的童年却是辛酸痛楚。他母亲早逝,父亲是一个落拓江湖的教学先生,在异乡教馆,在他五岁那年,因为年老多病,东家不谅,辞了他的教职,他父亲别无其他谋生技能,又带着孩子,迫得乞讨回家,在途中时常生病,幸得同伴的乞丐照顾,孩子才得不死。求乞三年,还未回到家乡,他没有死,他的父亲却病死了。他从此变成了小叫化,混在乞丐堆中沿门求乞,衣服破烂,身上长满虫子,就像其他乞丐一般,没有人来料理。如是者的求乞生活又过了三年,不知是因为肮脏还是疾病,他满身生了一粒粒的小疮,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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