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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剑清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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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陈安之坐起来,对于父亲,他是毫无保留,大概说了下当时城主府的侍卫是如何如何欺诈他获得的灵石,然后又如何被传送出来。
陈玄飞自从担任庄主之后,越加沉稳,他沉吟半晌,说道:“既然如此,我即刻派人飞鸽传书大长老,说你已经安全回家,以后小心城主府便是。眼下沈沧云毕竟是官面人物,如无必要,我们也不想得罪。但是如果有机会,爹爹一定给你报仇!”说完,陈玄飞微微一咬牙,眼角神光一闪。
“哼,我陈家庄子弟自有族内教导,意图杀人夺宝之仇,找机会一定要还上!”
第五十三章 父母恩
“爹爹,过去的事就不去说它了,吃亏就是受益,再说我也没受什么伤,反而因祸得福,大有收益。近日我感觉突破瓶颈松动,大约就是这几天就要突破二品小成境界进阶大成境界。这事就不用大张旗鼓了。”陈安之宽慰道。
毕竟城主府隶属辉耀王朝,势力庞大。陈安之也不想给父亲,不想给家族带来麻烦。
“咱们陈家庄人行走江湖,不怕事,不惹事。谁要真惹到我们头上了。一味退让是不行的,这只会助长敌人的嚣张气焰。对付恶人就要用恶人的手段,要狠狠的打,打到他痛,打到他怕为止。”陈玄飞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安之,挥了挥拳头,一言一行,掷地有声。
“是,谨遵父亲教诲!”陈安之眼睛一亮,重重的点头道。
“我儿,你年纪尚小,武功在武者二品小成境界,不高不低。一定要夯实基础,以后的路才能越走越宽广。族内几个优秀子弟,或许眼下境界有些比你高,不要心急,很多人都是人到中年才大器晚成,扬名立万。爹爹相信以你的资质气运,以后定不会输给其他人。你唯一需要攀比的,就是你自己。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强,你才会越来越强。武学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终其一生,你的对手永远只有你自己。相信自己,前途无论多么艰辛,披荆斩棘,用坚韧的意志去战胜昨天的自己。你是最棒的,我儿,爹爹相信你!”陈玄飞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多谢父亲。安之记下了。”陈安之抿了抿嘴,郑重点头。今日的交谈对他影响甚大,父亲的话就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他弱小的心灵,让他看到了武道前行的方向。他甚至隐约有一种感觉,似乎前路一下子明朗起来。这是即将要突破的征兆。
“爹爹,听您一席话,儿子有一种拨云见雾,茅塞顿开的感觉,距离二品大成境突破不远了。爹爹,儿子有一个想法,我想独自出去走走,四处看看,体悟自然。或许马上就要突破了。”陈安之眼睛亮亮的看着陈玄飞说道。
“不用族内护卫保护?你能保护好自己么?”陈玄飞眉头一皱,问道。
“能的,爹爹,相信我。以前我和金凤一同出去,也是这样一路走来的。”陈安之急急道。
提到那只来历非凡的金凤,陈玄飞不由想到血魔宫偷袭大长老陈星洪时金凤强大的出场。凤凰一族历来都是强者的象征,天地大变之后,神圣种族都逃离了这片天空。眼下莽荒大陆灵兽几乎绝迹。能有一只凤凰神兽贴身护卫,安全的确不用担心。
陈玄飞想了想,点头同意道:“既然你执意要求,那爹爹就不派护卫了。族内护卫分了一大部分去了浮光城,眼下庄内人手有些紧缺。行走江湖,凡事多留个心眼,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明白了么?”
“儿子明白!”陈安之咬了咬嘴唇,闷声说道。他想到了沈水潮,想到了齐伟诚,想到了那不问缘由的一掌将他打落悬崖…。。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么深刻的教训。人心啊…。。陈安之眯了眯眼,神色冷峻。
“行吧,你自己收拾一下。出门之前见下你娘,你娘听到你回来的消息,已经往回赶了。应该晚上就能到。”陈玄飞起身叮嘱道。庄内还有很多杂务,他匆匆走了出去。
看着父亲匆匆远去的背影,陈安之咬了咬牙,心里说道:“父亲,放心吧,儿子一定会争气,不会给你丢脸的!”
庆历五年的九月,陈安之快要满十一岁了。也许在一般的殷实人家,这个年纪的孩童还在尽情玩耍,享受着父母的呵护。但是生在武林世家,从小就被灌输着强烈的危机意识,仅仅十岁的陈安之已经在江湖之中有了初步的历练,人情世故、世态炎凉、人心险恶…。。陈安之心境显得比一般人都要成熟。
静心坐忘,陈安之闭目在房内打坐运功。坐忘功法流转如意,臆想体内真气自丹田深处沿着体内经脉行进。周身三百六十穴位对应诸天三百六十星辰,神游太虚,忘天忘地忘却自身,以身纳虚空,脑海之中臆想诸天星辰,星光璀璨。每一分星光自头顶灌入,容纳经脉之中,洗涤肉身、坚韧经脉。陈安之神态安宁,每一次呼吸都隐隐带动全身精气神凝结,凝而不散。他隐约可以看到脑海之中以黑色书页似乎在散发某种诡异的光芒,吸纳陈安之自周天星辰之中牵引而来的星光。
忽然他神色一动,停止体内真气运转,缓缓睁开眼来。他听到了门口焦急的脚步声。
“安之,孩子,你回来了!娘可想死你了。”推开房门,一个白衣丽人一脸风尘仆仆,略显疲惫之色。但仍然掩盖不住她眼角的关切。看到陈安之睁开眼来,她欣喜的过去,狠狠的抱住了他。
“娘,我也想你!”陈安之眼角有些湿润,喃喃道。
“孩子,娘每天都在想你。怕你在外过的不好,你还小啊,娘请怎么放心你出去。这次既然回来了,就在家住着,哪儿都别去了。”抱了一会,陈母张玉婵扭头托着陈安之的脑袋,左看右看,看个不停,眼角愈加湿润,“出去一趟,你都瘦了,娘亲看着心疼。晚上给你准备好吃的。!”
张玉蝉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起身准备去弄点好吃的,陈安之拉住了她的手,坐在床边,道:“娘,不急,不管吃什么,只要是娘做的,都好吃。”
“小滑头,年纪轻轻就会逗娘开心。”张玉蝉展颜一笑。
“娘,这次,我突破在即,下午爹爹已经来过了,我也跟他说了,我想出去独自历练一段时间。有金凤在身边,安全是没有问题的。爹爹也答应了…。。?”
“什么?你刚回来就要走?”张玉蝉脸色一黯。
“娘,也不是现在,娘都回来了,做儿子的肯定要多陪陪您了。”陈安之嬉笑道,“过几天吧,我再巩固一下基础,差不多要突破了,我再出门…再说,儿子也舍不得娘亲呢。”看着张玉蝉面色,陈安之宽慰道。
这一晚,张玉蝉开了个小灶,特别给陈安之准备了好多好吃的菜肴,陈玄飞甚至都嫉妒的说道:“托儿子的福,我才能吃上这么好吃的饭菜…。。“
张玉蝉白了一眼,道:“老不休,还吃儿子的醋?“
陈玄飞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我就是实话实说嘛,是不是,儿子?“
“恩,恩,恩…“陈安之嘴里塞着一大团肉,憋的脸色通红,只是不断的点头。
“哈哈哈…。“陈玄飞爽朗的笑声为这个傍晚增添了一丝暖色。张玉蝉只是温柔的笑笑,眼神一直落在陈安之头上。陈安之的碗里堆满了各色菜肴…。。
这么温暖的一幕,直到很多年后,陈安之都记忆深刻。成为他独自面对成长时,内心最温暖的力量。
第五十四章 晨练
朝霞初升,弯月西斜,清新的早晨,隐约可听到“嘿,哈”的吼声,那是陈家庄内庄丁晨练时呐喊的声音。
“人之言出于喉,掉于舌,触击于牙、齿、唇,以应五行。喉音为土,舌音为火,牙音为木,齿音为金,唇音为水。”以声音激发身体潜能也是武学的一个分支,陈家庄武学馆中保存有一份先祖对于音波的研究。不说对敌之时,声若雷吼,往往能震慑敌方,而且不同发音激发五脏潜能,招式之间,威能倍增。
“敌扣我双肩,不能动时,以“噫”字音吸气,强收膈下筋膜,运力背靠破敌招式。。。。。。”早早就起来,迎着朝霞,呼吸吐纳,陈安之忽然想到了之前读的家族典籍之中关于“五音”的记载。陈安之心头蠢蠢欲动。
动,是一种念,心念通达才能气息通畅。静,也是一种念,心静方能体悟自然。
陈安之走到院子中央,面朝东方,闭目,伸手,双脚不丁不八站立,感受着空气中清新之气,陈安之神态安宁,起式双臂虚划,以意为先,脚步轻轻,点地转身游走。
虚抱长龙搂推压,虎扑鹤顶豹尾捶。先是极慢,之后渐渐速度快了,无招无式,只求意到,气到,招式到。以招运气,以气带意,踢、打、拿、跌、压、靠。
不依套路,不论拳掌,随心所欲,意念通达。此招非此招,无招胜有招。
院子四周花草随着陈安之的舞动而颤动摇摆,仿佛微风拂过。分明是陈安之已经无形之中达到了劲气外露的境界。
劲气外露在外家拳来说是凌空三尺,以气御敌,属于外家大成。在内家拳来说,境界又有不同。江湖之中,推崇内家拳者有之,推崇外家拳者有之。外家拳由外而内,内家拳由内而外。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江南之地,内家拳盛行。内家拳分三重境界,第一重境界,依样画葫芦。空有架招,出手招招无力,可以强身健体,出门在外以此御敌,出招无用,架不住人打,也打不伤人;第二重境界,劲气外放。已经练得有如外家拳般,招招孔武有力。相隔三尺,劲风扑面。一般以出招一掌熄灭三尺外红灯为检验标准。这一重境界伤人伤己,出招打死人,人死己伤身,实实在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第三重境界收气内敛,出招若无力,伸手打死人,隔山打牛。牛死,己无恙。这才是高深境界,可破敌可养生而不伤气血。
陈安之行云流水,每一招都暗合武道玄机。他在尝试通过招式演练来沟通天地之力贯通身体,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可惜那一步并不好走,有些拐角之处总会明显的感觉到晦涩不通、运转乏力,如鲠在喉。
这便是常说的瓶颈。可以理解为力不足,气不足,或者意未到。破除瓶颈,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所谓夯实基础,水到而渠成。也有丹药催发破除瓶颈的,但是或多或少都会有体内真气虚浮之感。同一境界中,为什么有上下高低之分,主要还是看基础打的是否牢固。
大半个时辰下来,陈安之额头微微冒汗。一身真气鼓荡,神清气爽。气纳丹田,收功站定。
“什么时候走?”不知道什么时候,陈玄飞已经站在了身后,默默的站了许久,静等他收功之后这才询问。
对于这个儿子,陈玄飞是骄傲的。他的际遇、资质、气运在陈家庄稚子诸人之中都是上上。虽然成就比陈安平略低,但是后来居上的例子太多了。陈玄飞相信自己的儿子将来一定能扬名立万。
子不教父之过,玉不琢不成器,疼爱而不骄纵,陈玄飞一向如此要求。加上一个曾经感悟过悟道境的际遇,陈玄飞对此给予莫大的期望。他想看看能不能有生之年看到传说之中祖先的风采。
“爹爹,马上就得走了!早上练功,瓶颈的感觉已经很明显了!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晋升武者二品一重天大成境界,我就能稳稳站在大成境界的巅峰。这么久以来,我感悟很多,积蓄已经足够破一个大境界提升,但是我还是想着把基础打牢之后再突破。在每一重境界上,细细品味,夯实基础,走出去我就能横推敌手。”稚子年龄的陈安之已经表现出超出一般人的智慧与阅历,豪气干云说来如同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好,好,我儿有如此志向,我心甚慰。出门之前要不要去看看你娘?”对于陈安之,陈玄飞完全不是以父亲的身份,而是像个成年人一样沟通。从小就将他当小大人一样对待,这才造就了陈安之独立成熟的心理,加上庆历五年这一年丰富的经历,对于这个世界,他懂得比一般儿童要多的多。
“不去了,再去娘就非得留下我了。”陈安之腼腆的一笑,稚嫩的笑容这才显得他还只是个孩子。
“如此也好,去吧。男子汉,不经历风雨是长不大的。以后记得常回来看看就行。你娘会想念你的。”陈玄飞眉头一扬,大声说道。有时候父子之间,不需要说什么,血浓于水,如此而已。
“是,知道了,爹爹。”陈安之点头受教,返身回了屋内收拾。
一个时辰之后,肩扛一柄铁剑,挂着一个细布包裹,包裹上挂着一只艳色杂毛鹦鹉的陈安之,悄悄从侧门溜出了陈家庄。
这是自从上次跟随陈玄虎去盘龙镇,跟随大长老浮光城之后的第三次远行,而且是独行。陈安之的心态变了很多。这个世界就算美丽,危险时刻存在。
他看了看方向,既然是独行悟道,人太多的地方肯定不行。陈家庄地处辉江中段,东边人口稠密,武林世家众多,虽然有联盟东盟,但是东盟组内职权分崩离析,纠纷不断,表面上恭恭敬敬,私下里谁都不服谁。西边地广人稀,人迹罕至。虽然隶属西盟地界,但是西盟人少,纠纷不多,倒是独自感悟的好地方。陈安之决定了西行。西行第一站,自然是五十里外的大镇黑石镇。
第五十五章 突破
鸟儿出巢,海阔天空。
一路行来,陈安之心绪极佳。没有族内长辈压着,独自一人闯荡江湖,不对,是一人一鸟闯江湖,哈,想想都乐了。
如今的江湖,沸沸扬扬的还是浮光城宝藏的事,沿路走来,官道之上,三三两两服饰各异的江湖人士神色匆匆朝着浮光城方向行去。
浮光城在西,陈安之也是往西,虽说方向一致,在黑石镇的时候就该分道扬镳了。
出门之时,虽然说舍弃了很多东西,地图、银两、换洗的衣物等江湖必备肯定要带着,陈母自然是早早就准备好了。
西行第一站,黑石镇。距离陈家庄所在一百五十里。
辉耀王朝,地域宽广,人族聚集是以一个个小镇的方式聚集在一起,小镇人口达到一定规模才会形成城堡。但是不论城堡还是小镇,相比于无比广袤的大陆来说,这点聚集地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江南之地,**月天,天气异常燥热,好在古树成荫。人走在群山高林之中,格外清爽。有了上次的经历,陈安之行走山林之间都略带小心,不与陌生人交谈,不走偏僻小路,只沿着官道走。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飞奔而来。陈安之小心翼翼的退到一旁,让出道路来给后来者先过。看这架势,怕也是有恃无恐,真要被马踩了,那也只能自认晦气。荒山野岭官道之上,杀人夺命都是正常,何况其他。
“驾~驾~”
近了,一行五人身穿红色长袍,骑的是高头大马,挥鞭大喊着一路呼啸而过,状若狂人。怒马扬起的飞尘弥漫了整个官道。
陈安之捏着鼻子,挥袖抹了把脸,擦去满头的灰尘。低低的吐了口唾沫:“呸呸呸~跑个马,神气什么,这么不注意。。。。”
刚说完,飞尘之中忽然一道寒光飞来。还未临近,陈安之就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手上寒毛竖起。继而眼中一点冷光急速刺来,暗器在眼中越来越大。陈安之眼睛骤然一缩,来不及动作,只得强压一口气,强势带动身体一个侧身。一道暗器堪堪擦过陈安之的面皮,带着一丝血色飙射到身后草丛中。瞬间,慢慢渗出的血液在陈安之的脸上画上了一条红线。
好险!
还好只是擦破皮肤。
陈安之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浑身冷汗直冒。真的是生死一瞬间,刚刚只要是身体反应慢了一丝,这暗器就打在头上,一命呜呼了。
深呼了一口气,继而陈安之心头怒起:不就是说了两句么,至于这样杀人性命?
眼见暗器无功,已经奔行出近百米的五骑之中,一人弯弓搭背,从马匹一侧抽出一支黑森森的长箭,就要补刀。
当前一骑老者回头瞄了一眼那人,斥道:“愚蠢!一刀无功,远遁千里。何况只是个路边的凡人,值得浪费一支青羽箭?”
“能躲得开我的一叶飞刀的哪里是普通凡人?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那人也不如何怕那老者,反驳道。
老者心头大怒,扬手就是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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