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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金山角1-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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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上我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让我的保镖麻勒干取代缅甸歌星,唱景颇山歌。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发音清越,优美动听。他唱了一首《林边双鹿》——
第5节:初到金三角(5)
森林边上一双小鹿,
静静地吃草。
花香四溢,百鸟鸣叫,
清晨的薄雾就像柔软的纱,
在轻轻地飘。
森林边上一双小鹿,
静静地吃草。
相依相偎,蹦蹦跳跳,
阿哥阿妹就像林边小鹿,
手牵着手,快乐逍遥。
景颇山、像河水(河流名)
巍巍景颇山高大雄壮,
就像景颇汉子宽阔的胸膛。
山风呼啸,林涛轰响,
就像景颇汉子跳动的心房。
潺潺像河水淙淙流淌,
就像景颇姑娘的歌声婉转悠扬。
如泣如诉,如诗如梦,
像轻风吹送缕缕花香。
随后又是一曲描绘景颇族最盛大节日景象的歌曲《目脑纵歌》——
“目脑纵歌”是欢快的海洋,
景颇儿女喜气洋洋。
阿哥的刀舞铿锵有力,
阿妹的歌声热情奔放。
景颇小伙英勇无畏,
景颇姑娘美丽善良。
“目脑纵歌”是欢快的海洋,
熊熊的篝火把夜空照亮。
挥舞长刀,摆动筒裙,
锣鼓震天响,芦笙多悠扬,
跳得月落星稀,
唱到东方出来红太阳。
麻勒干是景颇山的钢铁硬汉,却有一副侠骨柔肠,简直难以想象,如此美妙的歌声,竟发自一个黑大汉的胸膛。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当大家醒过神来,会场沸腾了。掌声、笑声,伴随着一声声尖厉的口哨。
在大家的要求下,他唱了一支又一支。麻勒干一再挥手鞠躬,频频向观众致意,粗犷的景颇汉子竟是那么彬彬有礼。中国的清晨各大公园内,常有老人提笼遛鸟。他们给鸟笼蒙上黑布罩。因为鸟雀也和人一样,一旦竞技失败,便不再鸣叫。缅甸歌星听了麻勒干的山歌,便再也不肯登台,后来虽勉强上台演唱,观众也不愿意听,纷纷退场。
婚礼上我办的第三件事,就是以我的军事知识,镇服了杨总司令及其手下将领。杨茂良忘恩负义,他是赶走了把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彭司令,而窃据“总司令”的位置的。一切来不及收拾,就急着为儿子筹办婚礼,到处散发着焦煳味。杨茂良向我请教军事部署,我有意卖弄一番,有问必答,伺机向他进言。我首先提出将通讯连迁出司令部,因为电台发出的电磁波,很容易被人锁定目标,威胁司令部的安全,他欣然接受了我的建议。我又提出警卫营离得太远,远水不救近火,要搬进司令部,进驻通讯连的位置。仅有门卫是不够的,或明或暗要设三道防线,最远的流动哨应在五公里之外。再者,不是什么制高点都占,它设在牛峰山上的炮兵阵地(仅有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和少量的“二联”、“四联”高机)位置太显,易被政府空军轰炸,应改在较为隐蔽的二号高地。诸如此类的建议,他——接受并大加赞扬。他手下军官还提出要求,让我上一堂军事课。恰好我手头有一套泰国皇家军事学院关于“热带雨林作战”的教材,针对杨茂良这支轻步兵部队,我做了热带雨林游击战的生动讲述。
7天婚礼结束后,杨总司令诚心诚意单独对我挽留,多次亲密交谈,并让缅商李顺和陪我到处参观,使我有机会亲眼目睹了北金三角地区的毒品生产。早在彭总司令统治果敢时期,毒品生产就初具规模,盘踞金三角的17支独立部队大都以毒养军,以军护毒。杨茂良上台后,毒品生产迅速膨胀,成为仅次于坤沙和佤邦的第三大毒品生产基地。杨茂良参加缅共人民军之前,只是农村的一名手扶拖拉机手,缅共同样是按阶级出身遴选“人才”,他是苦大仇深的贫穷雇农,迅速攀居高位,成为彭总司令手下的人民军师长。缅共解体后,他协助彭家声在果敢地区建立了割据政权,成为17支独立部队中唯一的一支果敢族(汉族)武装。杨茂良与珠宝商李顺和同是果敢大水塘乡南郭村人,如前所述,李顺和幼年丧失父母成为孤儿,和杨茂良感情很深,远胜一奶同胞。
在我临行前,杨茂良通过李顺和正式提出聘请我为他的高级军事顾问兼军事教官,还表示把他掌握的两处较大的毒品工厂交我经营,给我提供迅速发财的机会。我表示回去考虑一下再答复,于是由缅商李顺和陪同,率领众多仆从,耀武扬威地离开了果敢。杨茂良这位在炮火中锻炼出来的绿林好汉,竟对我表现出依依惜别之情。
回瑞丽后,珠宝商李顺和随即提出举行另一场婚礼,由我代表男方,他代表女方,为麻勒干和春平完婚,我欣然同意。于是立即着手筹办,婚期渐渐临近,有情人即将成为眷属,麻勒干和春平陶醉于幸福之中。
一天黄昏,麻勒干又开车送春平返回邻国木城。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从高耸的金塔上消失,大青树下一片昏暗,草虫使劲地叫着。麻勒干背靠汽车,手扶边界上的简易围栏,目不转睛地看着春平的苗条身影进入邻国边防站。他正待转身返回,边防站的木屋中传出官员们挑逗春平的轻浮的笑声,一阵阵不堪入耳的淫声浪语传入他的耳鼓,随即传出春平被人搔到痒处、辗转躲避发出的那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呻吟,紧接着是春平大声的尖叫。麻勒干气炸了肺,迅猛地跨过围栏,发疯似地向木屋跑去。几名哨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把他逼退回来,连推带搡地把他赶出了围栏。木屋中的骚动渐渐平息,一切归于沉寂。
麻勒干自知好虎不敌群狼,急速驾车返回驻地。凑巧当晚有朋友约我聚会,等我回来时已是午夜时分。办事处人员急着向我报告说:麻勒干着了魔似地又哭又叫,撕扯头发,以头撞墙,摔砸东西,衣被扔了一地,闹腾了半夜。一小时前,不顾大家的劝阻,挎起景颇包,手持景颇刀跑了出去。随后虽然有人跟踪,但他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怕出事,把办事处人员全部派出去寻找,也曾让人到李顺和家中,向春平打听消息,不料春平也没了踪影。接连3天音信全无,直到麻勒干出走后的第4天下午,驻地派出所人员陪同邻国官员前来我处查询,从他们口中得知:昨晚邻国边防站长被杀,死状极为惨烈。粗绳拴着颈项,吊在街心的一棵大青树上。生殖器被割下,塞在口中。从胸部被切开直到小腹,肠子垂到地面。热带地方,上面落满苍蝇,腥臭难闻。
我问:为什么不赶快掩埋?
邻国官员说:树下纸板箱上写着4个大字:“小心地雷!”
第6节:滴血的罂粟花(1)
二、滴血的罂粟花
麻勒干和春平突然从人间消失了,我让办事人员四处寻找,就是景颇山上都曾去问过。
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真是杳如黄鹤。我心中对麻勒干暗自抱怨:无论去哪里,无论采取什么行动,总该对我说一声吧。山野之人,蛮不知理!
到了我这个年龄,“譬如朝露,去日无多”,理应惜时如金,我不能这样坐等下去。缅甸果敢“同盟军”总司令杨茂良,通过珠宝商李顺和不断给我传话,催我赴任。但事关重大,牵涉国外,更何况是金三角那样一个神鬼莫测的地方。我自己做不了主,必须和有关方面商量。性格使然,我做事从不犹豫,说走就走,很快就坐在了昆明去往北京的飞机上。
飞机发出的轻微嗡嗡声催人入睡,我却睡不着。心事重重,浮想联翩。机翼在冬日明丽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翼展下却是云海茫茫,波翻浪涌,恰似我难以平静的心境。我年已花甲,若论一般人,早过上退休后颐养天年的安定生活;我却要到一个鬼蜮世界,重新开始一种从未经历的冒险生活。我所以在人生的暮年,要为自己选择这样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是我成长的环境和与生俱来的猎奇秉性决定的。
我生长在山东聊城,大运河边上的小村任宅庄,这里是康熙时期的兵部尚书任克溥的故地。村民在冬天农闲季节,往往围炉夜话,听识字的人读小说,念唱本,而经常说书的人,就是我粗识文墨的母亲。房主是个听书迷,每逢这种时候便捧出大红枣,或者花生,瓜子,堵住所有孩子的嘴,宣讲便开始了。读到动情处,满室一片唏嘘声。听书落泪,是替古人担忧,我还在怀抱中,就知道了《三国》、《水浒》、《西游记》等许多生动的故事,知道了花木兰、穆桂英、岳飞等众多英雄人物。
长大上学之后,也经常随母亲参加这种冬夜集会。我最崇敬的古人是汉代“三杰”,却不是人所共知的萧何、张良、韩信,而是张骞、班超和傅介子。我幻想有一天,自己也成为像他们那样的英雄,只身披发仗剑、深入大漠,立功绝域。成年后,我有机会当了兵,驻守云南边疆,有了施展抱负的机会,不料想一场英雄梦幻灭,因种种原因而被迫提前退役。后来,我上了大学,从事教育工作30年。但是,为国家建功立业的志向,猎奇、冒险的心态,却没有因岁月而消磨。“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我坚信梁启超先生的话:“有三岁之翁,有百岁之童”,我一向认为“童心未泯即少年”!我要拿自己做一个实验:老年人照样可以做出惊世骇俗的英雄壮举。历时两个半小时,飞机稳稳地降落在首都机场,我纷繁的思绪也随即平静下来。
第7节:滴血的罂粟花(2)
在京逗留的几天中,我首先见到了“中国高教秘书协会”的负责人,共同商定撤销毫无收益的两个办事处。随后,我给时任公安部刑侦局长的卓枫同志写了一封信,表明缅甸“同盟军”总司令杨茂良邀请我去果敢任职,有机会接触到毒品的生产和销售,我愿意向国家禁毒部门义务提供情报。为此,我甘愿牺牲一切,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下面接着写了个人简历,身份证号和联系电话。
卓枫局长是一位处事果断,目光敏锐,责任心很强的老干部,他立即安排缉毒处的一位处长和我建立长期的工作关系。我清楚地认识到:卓枫局长是代表国家,接受了一个普通公民的爱国热情和庄重承诺,我决不能辜负国家的信任和重托。于是,我怀着崇高的使命感奔赴金三角禁毒战场。
“英雄生死路,却似壮游时”。这句前人留下的豪言壮语,在我的心中油然而生。我非常感谢卓枫将军给了我这样一次机会,使我的生命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这种千载难逢的机遇,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我非常珍惜,无比的自豪。中国人进入了老龄社会,许多像我这样年纪的人毫无作为,苟延生命,在家等死,最终碌碌无为与草木同朽。而我却有幸获得了一个为国家建功立业,勇闯龙潭虎穴,奋勇献身的机会。即使是飞蛾扑火,在最后的一刹那也会发出光和热,使本来暗淡的生命有了光辉。返回边城瑞丽后,我来了个快刀斩乱麻,毅然决然!立即割断了和“昨天”的一切联系,面对扑朔迷离的“明天”,勇敢地上路了。
我和同行人员乘车从瑞丽出发来到了著名的红旗桥却不必过桥,在桥头拐弯向南,沿怒江直达云南省龙陵县与镇康县交界的龙康桥。这是一座气势宏伟的铁索桥,桥上铺有木板,但因年久失修已残缺不全。汽车小心翼翼地过了桥,便进入镇康县境内。回望龙康桥地势极为险要,正是那种“一夫当关,万人莫开”的军事要地。怒江两岸高山对峙,数十里内仅此一桥,其险要程度可以想见。桥头有武警守卫,一名战士头戴钢盔手握长枪威风凛凛俨然雕像。一路上荒凉冷落人烟稀少,我们于午夜时分到达镇康县的南伞镇,住进南疆宾馆。休息一夜,准备次日办手续过境。
果敢是一块面积约300平方公里的狭长地带,东西宽约80公里、南北长约40公里,紧靠中国边境,经缅甸联邦政府批准为“果敢特区”。这可不是中国深圳那种经济特区,而是军事、政治特区,属于缅北地方割据势力当中较为强大的一支。除果敢之外,他们还控制着数百里外的另一块地方,那就是与中国潞西县茫海镇为邻的勐古。两块地方加起来,约为400平方公里。
果敢和勐古的居民,90%以上为汉族。据当地一位学者介绍,果敢原为中国领土,1840年鸦片战争后,英国殖民者强行将它并入英属缅甸。在此之前,满清政府在果敢派驻一支从天津抽调来的部队,正副守将一姓李,一姓杨。数万军队连同他们的家属,在英占后也未回归中国,在果敢定居下来。所以直到今天,在果敢姓杨的和姓李的人较多,而且是有势力的大户。果敢居民一律讲汉语,属于中国北方官话,清晰易懂,虽为缅甸领土,比起中国广东福建一带的人讲的中国话更为标准!就连习俗也接近中国北方,婚丧礼仪则完全相同。果敢人也称父亲的哥哥为“大爷”,这和中国北方更是一样。在果敢有一所从小学到高中一条龙的学校,教授汉语,使用的是中国发行的课本。缅甸是一个普遍信仰小乘佛教的国家,果敢却有一座为汉族所信仰的大乘佛教的观音寺。果敢年轻人穿的背心上,印有“炎黄子孙”和“龙的传人”字样,果敢人民对中国有着不能用言语形容的深厚的民族感情。
果敢人种植鸦片有悠久的历史,这是英国殖民者种下的祸根。当时,英国占领者为了侵略和扩张的需要,强迫当地老百姓种植这种毒害人类的作物,并逐渐成为果敢人民的生活来源,百余年来一直未能杜绝。逃缅蒋军流窜这里之后,更是利用了果敢人民的民族感情,促进并发展了“鸦片经济”。而后缅甸共产党及其人民军,控制了果敢一带。近年来,缅共解体后,地方割据势力成为果敢的统治者。鸦片种植便成为他们积累个人财富、筹集巨额军费和养活行政人员的重要经济来源。果敢成为东南亚生产和贩卖毒品的主要地区,其规模与数量已接近臭名昭著的东金三角,成为与世隔绝的人间秘境。
第8节:滴血的罂粟花(3)
我们从戒备森严的边防哨卡进入缅甸国境,从气氛上立即感觉到,虽然同是中缅国界,却与瑞丽边境大不一样。入境之后,紧随着杨总司令派来迎接我们的汽车,在一个个开满杜鹃花的大土丘上面忽上忽下地行进。左边有几座拔地而起的山峰,景色秀美很像中国桂林的山,正是古代词人笔下描绘的那种“献愁供恨”的“碧簪螺髻”,右边的一座高山云雾缭绕,那就是俯瞰果敢中心市镇的军事制高点牛峰山。不久前,那里刚发生一场激战,血肉横飞死伤惨重,杨总司令的部队与彭司令的部队在这里发生火拼,结果彭总司令战败,远遁他乡,杨总司令便成为果敢地区新的统治者。缅甸政府也顺水推舟,正式下文任命杨总司令为果敢特区军政长官并派驻军事联络人员。
果敢地方有三个主要市镇。
一个是特区的领导中心和各机关所在地——新街。这是近年来新开辟的一块地方。街道宽阔,房舍整齐。楼房较多,普遍为二层。沿街大都是商业店铺,除服务行业外,各百货杂品商店经营的都是物美价廉的中国货,而流通的货币也是人民币。新街以外,还有老街。房屋低矮,光线昏暗,多为茅屋土房,老街上有农民公开出售鸦片膏。果敢学校和观音寺也都在老街上,还有一处基督教堂及教会开办的医院,现在这家果敢唯一的医院,已迁至新街。
果敢第二个较大的市镇是清水河镇,紧邻中国的勐定,市镇建设较新街更好,与中国勐定的街市只隔着一座大桥,两国人民来往也比较方便。杨总司令任命其妻弟为清水河区长,并宣布清水河为特区中的“特区”,可公开经营烟馆、赌场、妓院,以吸引“中国外资”。美丽的清水河镇已被杨总司令逐步改造成污染中国边疆,毒害中国人民,制造不安定因素,吮吸中国人民血汗的一个毒瘤。
在另一个方向,还有果敢第三个较大的市镇大水塘。看来果敢缺水,以“水”命名的地方不少。这里其实算不上市镇,虽有街市却没有商业,只有一两处小卖部。从铺面看来曾一度繁华,现在已经衰败了。杨总司令的“两乔”就在此镇。我曾顺便去做客,受到热情接待,杀鸡宰鹅着实忙乎了一阵子。这并非因为我是杨总司令的客人,而是出于一种真诚的民族感情。从老街到大水塘,需经过一处极其险要的地段,此处山高沟深道路窄狭名为“铁门关”,是进入果敢内地的唯一门户,鸦片种植和加工,主要在铁门关以西的广大地区。
铁门关以西的老百姓也不是单纯生产鸦片,他们还种植优质稻米,生产早就闻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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