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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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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有柴火可以捡的吗？
“别愣着啦，那边……对，你们平时打扫卫生的地方，那么多断枝没见？全部捡过来，对了，不要湿的啊。”
许帅说的倒是轻易，但是我以前也没怎么干过这活啊，刚来的时候倒是捡过一回，半天捡了四五斤，被班长笑了半天，现在可不能这么干了。
而且有一句话，叫做巧妇难为没无米之炊，这片地方是我们负责的卫生区域，每天风刮断的枯枝败叶有限——就这还被我们处理掉了，哪里能够捡到柴火？
逛了一圈，我悻悻的回到了灶台旁边：“许帅班长，没什么东西好捡的，我回来拿个斧头。”
我指了指他身边的一把斧头。
“你要就拿去，速度快点啊，你不赶紧搞定的话这水就烧不了了。”
我提起斧头回到刚才的地方，这里有几棵无精打采的枯树，我抬头，然后伸手拽下来几根树枝，用斧头钝了的刃用力的砍断，在脚下摞成一堆。
嗯，这个速度自然也是感动人的很。
“林旭，你不去训练啊。”
砍了半天没砍多少，一排训练的人已经陆续回来了，闲下来的一排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逛着逛着就走到这边来了。
“对……我腿疼，所以过来帮忙。”
我瞅了瞅地上那点东西，有些尴尬。
“东西给我吧。”
排长伸出手。
“啊？”
“啊什么啊，给我吧。”
排长伸手接过斧头，在手里轻轻掂了掂：“就你那样估计晚上都喝不上水，看我的吧。”
他一手抓着斧头，一手按在树上，没两下子就爬上身边的大树，在主干上站稳了，随手一劈，就是一段枝丫掉落在地上，没一会就堆了不少。
排长劈了一会，跳下树来，对着旁边的几棵树也来一个如法炮制，搞定之后对我说：“把东西抱过去，这种事总能做吧？”
哈哈，也是完全不对我抱任何期待啊。我点点头，拉着几根粗大的枝丫就往烧水的地方走。
“许帅，还要多久才能烧好？快要吃饭了。”
排长手里抱着一捆柴火，顺手放到了旁边的地上。
“没柴火烧不了啊排长。”
许帅指着没多大动静的锅，又道：“林旭，你这回倒是做的不错嘛，这么多柴火。”
“呵呵，都是排长砍的啦。”
我摸摸头，更显得无处自容。
“不过排长，这么多估计也撑不到明天，我想每个班多烧两壶用着，毕竟这两天天气这么冷。”
对此我也深有同感，本来这段时间应该是进入夏天了才对，但是山上的气候就好像被搅乱了一样，白天有时候热得不行，有时候却冷得发抖，晚上就不用说了，被子上不加张毛毯都睡不着，晚上总会被冻醒。
排长沉吟一会，回答道：“我知道，回头我组织人上山砍树去。”
驻训的地方是个大荒上，柴火这种资源那真是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因为训练地点的原因，每过段时间就会有一些地方被铲平，这些本来没什么用的树木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对了，林旭，听说你腿疼？去卫生队看了没有？”
排长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我身上来了。
“嗯，卫生队医生说了，骨膜炎，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没底气，连队里我最怕的两个人，一个是班长，一个自然是我的新兵排长，现在的一排长了。
“骨膜炎嘛，那都是小事，多跑跑就好了，啊！”
排长这种哄小孩的方式倒是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说的这句话倒是代表着部队里大部分军官士官的观点。
除了剧烈运动之后需要放松之外，任何的运动量，只要死人，都要求的一个“超”字。
说的最多的就是五公里跑了，跑得慢的每一次都突破自己的极限，就像我刚来的时候轻装成绩是21分多，还差点把自己跑死，现在成绩已经跑进二十分钟多，就只是比较累而已，这倒是侧面验证了他们的说法，当然，这种练法科不科学就不得而知了。
“许帅，下星期班排考核排雷，你回去记得跟你们班兵说一下，我就不开会说了。”
“嗯，没有其他项目吗？”
许帅问道。
“先把这个项目整利索了再说吧。”
排长拍了拍旁边的土堆：“那你们慢慢烧，我走了。”
“排长慢走啊。”
说完我回头，锅盖边缘已经开始冒烟了。
“回去拿水壶过来，顺便把我们其他两个排的新兵叫过来，就说打水了。”
“是！”
第71章 自我价值（）
晚上倒是很神奇的没安排什么事，难得的空闲时间，我自然是趁着班长不在，偷摸着把他床底下的“二号首长”拿出来看。
而且由于是晚上，其他人也没办法出去玩，一时间所有人都聚集在帐篷里，偶尔发出翻书页的响声，让这种气氛变得更加浓郁。
除非是在学校的图书馆，要不然是很难看到这么多人坐一起看书的吧？
没有手机电脑电话，能够解闷的自然就只有书籍了。
这段时间我怎么过来的，其他人也是怎么过来的，坐旁边的张利耀和文佳义两个人也拿了本书随意的看着——这两个人原则上是属于九班的，但是由于各个班级的人数太少，所以被直接拆散扔到我们班里来，相当于补充编制。
整个连队泡跑了驾驶员副驾驶，就只剩下六个班级，看起来是有点可怜，相比起十一连全部出去执勤剩下两个人看门，其实我们十连也算是泱泱大连了。
“林旭，手里的书跟我换一下。”
谢秀峰动了动，将手里的“中日大谍战”递过来，这是一本很坑爹的小说，写的就是老套的民国恩怨情仇，最主要的是结局男女主角都死了——我会看吗？
不过近段时间谢秀峰都是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我也不好拒绝，伸手将书递了过去：“给你。”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随后又陷入了沉默。
“我说一下啊。”
泰生班长拍了拍床铺：“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听一下。”
等其他人看过来之后，泰生班长才继续道：“最近有人趁着大家不在的时候偷偷进我们帐篷偷东西，暂时还没抓住人，但是大家要小心，有什么贵重物品记得自己保管好。”
他磕了一下床板：“还有，轮到谁岗哨，也要提高警惕，不要让地方老百姓进我们帐篷，最近我们这边需要他们过来牵电线什么的，地方人不少，这个也要先注意，连长开会说了，哪个岗哨发生的问题就找岗哨的事，如果丢东西的时间不确定，那在那个时间段里的所有岗哨也要共同承担责任。”
他停顿了一下，等我们回过神来，才问道：“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那好，没什么事吧，该干啥干啥。”
因为没什么事，晚上点名的时间也比较早，剩下的时间比较充裕，大家便趁着这时间连忙打水洗漱，我们班的帐篷就在蓄水袋旁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倒是赶了个最快。
这也有泰生班长没怎么为难我们这些新兵的原因，像平时排里一点名就一大堆话，回了帐篷班长又是一大堆话，等到完事，都直接吹哨熄灯了，哪里有时间洗脸刷牙，至于洗脚那就更不用说了，一星期能洗上两回都算是奢侈。
何况这种大冷天，水都不够喝了，还洗脚，脑袋瓦特了吧？
大多数人洗漱完了就回帐篷里了，剩下的几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我双手抱胸站在乒乓球桌旁边，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
今天……是几号了？
没有日历之类的东西，再加上周末总是会被占用，我经常连当天是星期几都不清楚。
不过月亮这么圆，今天应该差不多是农历十五了吧？
我笑了笑，又不是八月十五，像个傻瓜一样伤春悲秋那不是更像傻瓜了？
“林旭，过来一下。”
身后伍茂叫我。
“什么事？”
我走过去，伍茂身上穿着一件单衣，看着更加瘦弱了些。
“你指挥歌方面比较熟一些，教一教我吧。”
他的语气有些随意。
“指挥啊……”
这些东西其实部队里每个人都要学的，刚刚我也看了，排里集合点名的时候伍茂班长叫他出来指挥一下唱歌，但是他比划得一塌糊涂，这下子才会来找我说这个事。
说句实话，我也就在这方面有点作用了，写写东西指挥指挥歌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又不能让我在上级的形象面前加分。
不过我比较乐为人师，伍茂一说，我兴趣就起来了：“在这里吗？”
“就这里，没事，一会就好。”
伍茂说道：“我无所谓的。”
我吸了口气：“那你跟我一起先把手抬起来，一起比划，很简单的。”
两个人抬起手，我开口唱：“一二三，预备起，当你默默踏上那条熟悉的路，有个影子一起迈开步……”
姿势不是那么正规，但是部队里面的歌有一个很好的特点，那就是很有节奏感，几乎每一个点都可以直接踩在齐步的步伐上，所以大概掌握了一两首歌，就可以指挥得动大多数的军旅歌曲了。
而部队里的糙汉子们也不会去计较你划拉的怎么样，你更多的是跟着大家唱的调子划动手臂。
我一边唱着，一边轻轻摆动手臂，这是部队里难得的轻柔的歌，平时大型聚会也很少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喜欢，每次被叫到台上指挥全连唱歌的时候，下意识选择的就是这首歌。
“蓝天下的那个孤独的小屋，陪我一起驻守避风雨……”
“对！我一向是一边唱一边指挥，其他人都不唱，但是你可以边唱边动，这样指挥起来简单一点。”
指挥的要点其实就两个，声调高向上，声调低向下，要是带尾音自然是顺势将手伸出去，然后跟着下一个节奏继续指挥，伍茂只是跟着我划了一首歌的时间，除了动作难看了一点之外，已经基本掌握了要点。
“你看，不挺简单的么？”
我伸出手想拍一拍他肩膀，但感觉我们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有些犹豫的收了回来。
伍茂也没有注意，摆手道：“谢了，那我回去了。”
“嗯。”
目送着他回他们班帐篷，我也迈开步往自己班走去，心里倒是少有的开心起来，毕竟这么长时间过来，总有一些是我力所能及能够做到的事。
我平时的沮丧，除了老是出错被骂之外，更多的，是得不到承认吧？
我握了握拳，今天之后要更加努力啊！
“林旭，晚上你跟二排的孙韬第二岗啊！”
负责排岗的文佳义拿着岗本，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我知道了。”
八点开始，就开始排岗了，之前还有新老兵混合，但现在连队里人数太少，有时候就只能让两个一年兵凑合着过了。
第72章 夜班岗（）
白天不管热不热，驻训地的晚上肯定是冷的，幸亏晚上没有下雪，要不然更得冻坏。
我是第二岗，一般来说，躺下没一会就要起来接岗，所以站这一岗的人不会立刻就睡，最多躺在床上发一会呆。
然后就要上岗了。
叫岗的人过来，掀起门帘的时候，外面的冷气一下子就冲了进来，本来有些温热的空气顿时变得冰冷起来。
“林旭，起床了。”
声音不大，毕竟叫的声音大了，会影响到其他人休息。
“我在。”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你去吧，我穿上衣服就过去。”
叫岗的人点头，放下门帘就走了。
大冷天的，叫岗特别不容易，要不是我一直没睡，也没这么容易起来。
窸窸窣窣的穿好了衣服，我滑下床铺，拿过被子上的大衣，就往外面走，一走出帐篷，扑面而来的冰冷让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去·他·妈·的。”
我骂了一句，双手插在大衣衣袖里，像只大熊一样晃悠悠的走到了岗边上。
“站住，口令！”
“呼——”
我呼了一口热气，没好气道：“接岗的，别叫唤了。”
“就等你了。”
晚上站岗的有两个人，一见我来，连忙将东西交接，然后急匆匆回自己帐篷去了。
过了一会，同岗的孙韬才慢悠悠的过来。
“嗯。”
我们对视了一下，然后孙韬拿起手电，过来看了一下岗本：“下一岗不好叫啊。”
我也瞅了一眼：“伍茂，谢伟汉？”
确实，这两家伙都不好叫。
不过一岗时间长的很，现在也不是烦恼这个的问题。
我们两个人就傻站在那里跺了一会脚，我主动出声：“孙韬？”
“啥事。”
“冷吧？”
“当然冷了，你问这问题不是无聊嘛。”
孙韬伸出双手哈了一下，又迅速缩回了袖子里。
“就是无聊啊。”我吸了吸鼻子：“时间又这么长，不好过啊。”
最重要的是，这一岗还不好偷偷睡，连队值日的排长随时会过来查岗。
“那就聊会天呗。”孙韬也知道一直站着也不是事，当即搭上话茬。
“聊什么呢……对了，下连这么长时间，你在班里怎么样？”
我最喜欢问这种问题了，哪怕我估计我自己是在连队里混得最惨的那一阶层，但是和同年兵聊天，总是用这一句话起手——这种情况也叫做尬聊。
孙韬倒是没有吐槽，想了想道：“不怎么样。”
“班里老兵欺负你吗？”
我很好奇。
“不会，哪会，我们班都没有老兵的好吧。”
孙韬表示不理解：“刘学敏班长也还可以啊。”
“那还不怎么样。”
我对孙韬的答案十分不满意：“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哪里不错了啊，早知道在地方待着多好，来部队干什么。”
孙韬平时人缘也算可以，各方面素质虽然不算拔尖吧，但也都过得去，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要我和他的境遇一般，我不知道会多高兴，毕竟这种东西都是比较出来的。
“回地方干什么？你不是报了考军校了么？”
连队里原本有这个意向的人不少，但是直到今天为止，还有这想法的人也没剩几个了。
“考个屁啊，我就一大专生，哪里考的上，我就凑凑热闹的。”
孙韬笑道：“而且大专生考的试卷和初中生还不一样，考上的几率就更低了。”
“唔……那也是，对了，你现在是什么职位，在班里。”
“120副手啊。”
孙韬摆了摆手：“每天跟我班长到山上帐篷里学120，哇靠，每天窝着都要把我躺死了。”
“不会吧……”
对于这种状况，我只能表示羡慕嫉妒恨，作为高射机枪手的我，因为装甲车去了装甲车训练场，手里没了可以训练的东西，只能苦逼的跟步枪手一样背着步枪上山训练——这都不用说，所有专业就是步枪最惨了，一天天的风吹日晒不说，还有五六个领导随时盯着，一有问题就挨艹。
这情况别说苦不堪言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啊。
相比来说，离我们驻营地帐篷不到五百米的120室内训练场，对于我们这种苦逼专业来说简直就天堂……你居然跟我说死？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吧？
看我不以为然的表情，孙韬有些急了：“你别还不信，虽然每天在帐篷里面，但是训练也是很苦的，当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放羊。”
说到这里，孙韬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有些过于舒服了，让他都不好继续叫苦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又聊到了地方上的事情了，我问他：“你有女朋友没有？”
“以前交过，现在没有，你呢？”
我叹了口气：“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的吗？”
孙韬顿时笑了：“唉，我跟你说件事，你别跟别人说啊。”
“嗯，我听着呢。”
“我和女孩子接过吻。”
孙韬本来长得挺好看的，这一说起这件事，两条眉毛就挑起来了：“小女生嘴唇软软的，你知道吧，甜的！”
“真的吗？”
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诶，我迅速沦陷，和孙韬准备就这个问题深入探讨一下，手上的电子表却非常不合适的响了起来。
我两面面相觑：“这时间，要换岗了。”
“各自叫自己排里的吧，这样不得罪人。”
商量了一下之后，留下孙韬站岗，我过去隔壁帐篷叫伍茂起床。
叫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对方好叫的话，那还好，如果一直叫不起来，甚至装睡的话，那就惨了，你这上一岗就等着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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