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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遗梦终结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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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凝……”
顺治欢喜地合上眼帘,轻轻地在心里唤着,“雨凝,我就要见到你了,我却不要你陪我碧落黄泉,我要你忘记我,自己快快乐乐。”
第十九章 多情自古空余恨 哪堪殷勤问?
一乘宫轿,雨凝被抬进乾清宫里,她没找到小良子,几个陌生的太监领着她走进间华美的大殿里,让着她坐下,就悄悄退下了。
寂静的大殿里,只有她一个人。
墙粉得雪白,地下铺着暗青色的金砖,名为金砖,不过是因为它其坚若金,四周的桌子椅子都倒没什么特别的,像是红木,又像是花檀,桌上着几盘茶点,可那茶,早就是一丝热气也没有了。
四壁上垂了两张黄缎子的门帘,直拖到地上,怎么瞧,也瞧不出里面的动静,窗边奇宝阁上搁了一架西洋钟,分针已经从2跑到了5,十五分钟过去,自己被扔在这里十五分钟,为什么竟没有任何人来招呼自己。
雨凝坐得腿发麻,心里又掂记着顺治,忍不住悄悄地站起来踱到窗边往外瞧,窗外是两排森森的松柏,透过枝叶能瞧见侍立着两个太监,都像土雕泥塑似的,大热天地站在太阳底下,竟是动也不动。
要不……悄悄进屋去瞧瞧?
雨凝转瞧着那两扇飘动的门帘,在心里跃跃欲试……但她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才说不当弱智女主角的,怎么能凡事不考虑后果,冲动地行事。
这么一想,她还是坐回去了,见桌上摆着两盘松子两盘雪花落,她呆得实在无趣,便拈了一块吃起来。
嘴里的糖还没化开,忽然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奴才叩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乎没听到脚步声,顺治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福临……”雨凝惊喜地站起身,她不再矜持,纵身一跃,便投到他怀里去,依恋地,思念地唤着:“福临。”
她闻到顺治衣襟上淡淡的药味,忙直起身子,吐了吐舌头道:“瞧我这性子,竟什么都忘了……你的身子如何了?太后宣我进宫,却怎么送我来了乾清宫?”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顺治脸色难看,神情更难看,他似乎很意外地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就微笑着说:“好多了……静养两日就好了,朕倒不知道太后宣你进宫。”
雨凝敏感地退后一步,吃惊地望着他,他在自己面前向来都是说我的,为什么换然换成了高高在上的”朕”。
顺治捂住嘴咳嗽了两声,温颜道:“你近来可好?张旭的贴子可临完了?回去给你阿玛带问好。”
不对,不对,一定是不对的。
雨凝压住心头忽然涌起的委屈,要冷静,两天前他还在与自己山盟海誓,没道理说变就变,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
“皇上,惠主子到了。”
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走进来禀道。
惠主子?是那个娇纵的蒙古妃子吧……雨凝抬头望出去,果然是。
惠妃穿了一袭红色的蒙古袍子,她个头高挑,身材又健美,配上这大襟束腰的袍子更显得刚健娇美,顾盼间神采飞扬。
“奴……奴婢给惠妃娘娘请安。”雨凝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了下去。
惠妃笑吟吟地走到顺治身边,却不说起叩,只是侧头向顺治笑道:“皇上说话可不能不算话,给臣妾留的点心呢?”
顺治眼角掠过极细微的心痛,强撑着笑道:“在桌上搁着呢,科尔沁拢共只送了两盒来,朕送去太后皇后那里一些,剩下的,全留给你了。”
惠妃开心地拍手笑道:“知道皇上心疼臣妾……”
说着雀跃着跑向那桌子,再似无意地一脚踩上雨凝的脚腕。
“啊……”
雨凝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见顺治恍若未见,竟也走过去,伸手拈了一块雪花落在手里,向惠妃笑道:“分一块给朕可好?”
惠妃把丰满的嘴唇嘟起来,似娇似嗔地柔声道:“皇上,臣妾只爱吃这点东西……”
顺治将手里的点心放回去,咳了半晌才微弱地道:“你吃你吃。”
惠妃得意地一笑,低头将两盘雪花落都抱在怀里,忽然惊呼道:“怎么少了一块,准是奴才们偷吃了。”
顺治笑道:“哪有的事儿……你是猫不成,还能闻得出偷腥的?”
惠妃将盘子向桌上一顿,嫣红了双颊倒竖双眉道:“皇上你瞧……这每盘底层是九块,中层是六块,顶层是一块,取的是九九不尽,六六无穷,万物之一之说,可这盘,怎么底下只剩八块了。”
说着扬声道:“你们两个狗奴才,还不快滚进来。”
顺治想说什么,无奈一串咳嗽又是压不住地窜上来,他缓缓坐在椅子上,拿帕子捂住了嘴,再移开时,唇角一丝血渍若隐若现。
“狗奴才……说,可是你们偷吃了这点心……”惠妃双手掐腰,气势汹汹地问道。
两个小太监磕头不迭,大呼冤枉,惠妃却不肯放过步步紧逼,越骂越难听,干脆抬脚去踢。
“住手!”
雨凝终于忍无可忍了,她抬起下巴,双目清亮,昂然道:“是我吃的,要打打我好了。”
顺治苦涩地微笑,伸手按住疼痛欲裂的胸口。
“原来是你……”
惠妃满面的怒气忽然烟消云散,她满月般圆润的脸上忽然绽放出极灿烂的笑意。
“怎么二格格还跪在这里?皇上——”她极其娇媚地柔声道:“怎么你也不提醒臣妾一声,害得二格格跪了这么久,想必腿都麻了。”
顺治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拿着茶盏盖子把玩,淡淡道:“朕倒也没注意……只陪你瞧这雪花落了。”
雨凝心里一紧,若是往常,她一定只是勉强笑笑,闷不做声,但今非昔比,她立刻抿嘴笑道:“大热天的,跪着这金砖反倒凉快,瞧惠妃娘娘一头的汗,不如也来试试。”
惠妃的恼怒和顺治的吃惊一起瞧在雨凝眼里,她定定地望着顺治,用眼睛一遍一遍地告诉他:“我爱你,你也爱我,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请不要这样对我。”
惠妃何尝没瞧见她对顺治的眉目传情,一股酸水直往上涌,立刻还嘴回去,嘲笑道:“二格格喜欢吃这雪花落吗?那就都带回去吧,宫里什么吃不到什么又用不到?蛮子就是蛮子,眼里见不得东西……”
这女人……
雨凝在心里暗骂:麻烦你也高段一点点,我暗里去你就不能暗里来,咱们不撕破面子,在桌子下面勾心斗角才有点意思好吧……哪有你这样,吵不过就来硬的。
见雨凝低头不语,惠妃满意地笑了,前面的半句话是顺治教她的,后面的半句话却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果然一击即中。
“得了,”惠妃见顺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怕这场戏唱不完,忙扬声道:“既然是太后传你,你就去慈宁宫请个安吧,皇上有我陪,不想瞧见不相干的人。”
“是吗?”
雨凝展颜一笑,目光直视顺治,清清楚楚地道:“如果皇上想让我走,不妨和我直接说,无须传话,因为我分不清那传的话,是皇上的本意还是掺杂了私心。
惠妃印象中她一直是温柔怯懦的,今儿见她换了个人似的,不由得愣了愣,重新打量着她,嘴上却不服输道:“好的胆子,竟敢冲撞后妃……什么传话,什么私心,我瞧你活得不耐烦了。”
雨凝不错眼瞧着顺治,却见他只是不抬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手里的茶盏碗盖,似乎那就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我不逃避了,你却要逃吗?
雨凝深吸口气,将酸麻的腿活动了活动,果然麻了,像是无数小针在扎,但还好抗得住。她硬撑着站起身来,挺直了腰,不卑不亢地道:“惠妃娘娘是草原之花,蒙族的公主,哪里会知道什么九九不尽,六六无穷,万物归一……你若是真要瞒我,就该做得更干净俐落些,何必留这尾巴让我抓住。”
惠妃惊得目瞪口呆,吃吃道:“你,你怎么知道……”反映过来怎么回事了,又忙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上直称你我,来人呀,还不快把她捆下去。”
“不用你捆……”雨凝上前一步,站在顺治面前,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有难处,可是你若爱我,就应该坦白告诉我,让我陪你一起面对,只要你爱我……生死都能相同与共,甘之如饴。可是我受不了你这样瞒着我。”
“你当你这是为我好吗?怕我担心,怕我难过?那你可知道,当你用沉默在我们之间竖起一道城墙来,我瞧不见你,望不到你的感觉是什么?是情愿我已经死了……你才知道我心里的滋味。”
每一个字都敲在顺治心上,都让他心里重重地一绞,但他还是低着头,沉默,沉默,快把人逼疯的沉默。
“我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说你不再爱我,不想再见到我了……那么我自己走,保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消失得干干净净。”雨凝咬住嘴唇,她尝到苦涩的鲜血的味道,但是并不觉得疼,她要赌,赌这一把。
惠妃被雨凝的话惊呆了,她何曾听到过这样大胆,却又是这样剖心挖肺的话。
气氛忽然凝固成奇异的寂静,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顺治,一眨不眨地,等待着。
顺治缓缓地抬起来头来,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空明,他抬起头,认真地望向雨凝,慢慢地,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你走,朕不再爱你。”
原来,欺骗自己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还记得你说过:骗什么人都可以,就是不能骗自己的心。
你错了。
有样东西比心还要珍贵,为了它,我可以欺骗自己的心。
那是你……
** ** ** ** ** ** ** ** ** **
世界一片死寂。
寂静地让雨凝几乎以为自己在那瞬间聋了,不然,为什么听不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你骗我的……是什么事让你一定要这样骗我,这样一步步赶我离开?”雨凝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却陌生的像是另一个人。
顺治用帕子掩住嘴,是什么从心底压也压不住地冲出来,一口又一口,吐也吐不完地,浸透帕子。
怕她担心,忙悄悄把帕子捏成一团藏进袖口,拭不净的血迹让他的唇变得妖异的红,那样苍白的脸,那样鲜艳的唇,那样苦涩的笑。
“朕只是逗你玩玩罢了……二格格,你想得太多了。”顺治感觉到血液都冲上眼睛,她在哪儿?为什么只能看到一片一片的金黄?
“你想得太多了……朕曾经是对你动过心,但那已经过去了,朕只是把你当做妹妹,二格格,”他的声音微弱地继续着:“是你想得太多了。”
“我是想得太多了,”雨凝压住眼里的泪意,这时候,绝不能退,绝不能让,她勇敢地开口:“我为什么会想,是因为我在乎你。”
“不——”顺治摇头,”你走吧……朕根本就不想再看见你。”
“你走……”
顺治骤然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雨凝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针扎似的疼痛,那里本来藏着最柔软的感情,却被他的每一个字,每一点神色,种进去一根一根带毒的刺。
“好……”雨凝傲然地抬起来,苍白的脸上双眸结冰,“不劳远送,我走。”
转过身,脚像是灌了铅,每一步路都沉重到难以负载,爱情里倒底有没有输赢,我输了,我认了,可是赢了的你?真的快乐吗?
“慢着——”
一个圆润威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第二十章 水晶帘卷玉楼空 天淡星河近
“是皇额娘……”
惠妃有些慌乱地按住心口,飞快地瞟了顺治一眼。
顺治坐着不动,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只要微微一使力气,全身的血就都涌向喉头,腥甜的,苦涩的,来见雨凝前,他特意喝了浓浓的一碗老参汤,为了就是把提起精神来,但是她不是别人,她所带来的刺激,也不是一碗参汤可以抵御的。
庄太后缓缓地走进来,背后是耀眼的阳光,背着光,谁也瞧不清她的神情,但惠妃已经惴惴地跪了下去,怯怯地唤道:“皇额娘。”
雨凝心里空落落的,竟也忘了请安,只是直直地站着,她看到庄太后朝自己走过来,端丽的脸庞带着温柔慈爱的微笑。
“好孩子……”
庄太后伸出手拉起雨凝,疼爱地瞧着她,柔声道:“好好地留在这宫里,你的心思,皇上的心思,我都明白。他性子倔,爱置气,你瞧在他生病的份儿上,别和他计较才是。”
这番话太出雨凝的意料之外,她瞪大的眼睛,失态地盯着面前含笑的庄太后,心里纷乱地猜度着:这壶里卖的是什么药?
顺治心里明白,母亲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便想让自己心愿得遂,宁肯背着外面的闲话,也要把雨凝留在自己身边。他想到这里,不禁心头一热,眼圈却红了。
惠妃瞒着庄太后帮顺治来赶雨凝,心里未免有点发虚,正怯怯地不敢做声,听见太后的话却激灵个寒颤,吃惊地抬起头来,急道:“这怎么成?她可是个嫁过人死过丈夫的女人。”
太后不悦地瞧她一眼,淡淡道:“有什么不成的……咱们满人没有汉人那些个礼教,当年宸贵妃不也是嫁过人的,太上皇那样宠她,又有谁说了个不字?”
见庄太后沉下脸摆起架子,惠妃心里再不服也不敢说什么了,她猛然眼睛一亮,望着庄太后身后喊道:“姐姐……”
皇后身上穿了缃黄色的绣花缎袍,发髻上一根凤衔珠的金钗闪闪发光,端庄低头跟在太后身后,见惠妃叫自己,有些慌乱地瞧向太后。
太后握着雨凝的手,神态还是那么平静自若,语气却略带严厉地道:“你身为皇后,统率六宫,惠妃就交给你了,好好地教教她。”
皇后忙点点头,细长的眼睛黯淡地垂着,过去扶起惠妃,轻声道:“妹妹,我们身为后妃,不妒不毁,服侍好皇上才是正事。”
惠妃失望地瞧着她,又愤愤地瞪了雨凝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冷哼声。
“皇上,”皇后走到顺治面前行了礼,柔声道:“恭喜皇上,董鄂妹妹温良贤淑,敦厚良善,能为姐妹是我等的福气。太后方才已经着敬事房下了懿旨,封董鄂氏为董贵人,赐居玉宁宫。”
董贵人?玉宁宫?雨凝和惠妃都吃惊得倒吸一口气,同时望向顺治。
顺治还是低着头,眼里不停地闪过喜悦,痛苦,犹豫,矛盾,挣扎……
太后笑了:“顺治,以后要好好地对人家格格……可不能欺负了人家。”
“皇额娘说的是,”顺治抬起头来,嘲讽地望向雨凝,冷笑道:“只是封为董贵人,是不是太委屈了咱们这位贤良温淑的好格格。”
他故意把贤良两个字咬得极重,眼睛闪烁着恶意的亮芒:“传朕的旨意,董鄂氏封为‘贤嫔’,夫死再嫁……方谓之贤。”
皇后和惠妃都极轻地惊呼出声,顺治竟然说出这样轻浮粗鄙的话,而且这话是多么地伤人啊……
雨凝却微微一笑,那个所谓死去的丈夫自己根本就没见过,他以为击中了自己的痛处吗?笨蛋,你错了。
笑盈盈地福下身去,雨凝用最婉转的声音道:“谢皇上恩典,臣妾领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咳咳咳……”
顺治大觉意外,他没想到雨凝竟然能这么勇敢。他早细心地瞧出她盈眶的眼珠,虽然她故意垂着睫毛,还露出甜美的笑魇,但顺治心里明白,她还是那个哭着埋进袖子里,嚷着要回家的女孩儿。
雨凝怕顺治再说出什么话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连忙拉住了庄太后的袖子,微笑道:“太后,臣妾想去瞧瞧那玉宁宫是什么样子……”
庄太后今天特别地温和,只是用慈爱地目光抚过她,微笑着点了点头。雨凝行了蹲礼,她瞧见太后和皇后交换着眼神,也瞧着惠妃怨毒地盯着自己,但她就是不敢抬头向顺治看一眼,她怕看到一双冷淡嫌恶的眼睛。
关己则乱,她匆匆地起身走出乾清殿,没有一丝的犹豫,也就不可能看到,在她身后,顺治端起她方才饮过的那碗茶,留恋地靠在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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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桥一滞,接着稳稳地停在地下,太监掀起白纱帘子,雨凝不愿意接触生人,自己扶着桥杆下来,她慢慢抬起头来,脱口惊叫一声。
这座宫院和别的大同小异,都是金黄色的玻璃瓦,朱红色的宫墙,宫门上钉着九九八十一颗铜钉,但雨凝一眼就瞧出来了,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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