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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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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会相信。还有,这些降将既然已经家财万贯,岳肃为什么还让皇上再另行赏赐,每人赏白银两万两,朝廷的国库本就空虚,这么多官员,每人赏两万两银子,可以说是让国库雪上加霜。他岳肃身边,还有不少降军没有赏赐,等到过些时日,他再行为那些人讨赏,是不是想一次性把国库掏空。用心险恶、用心险恶呀……”
这岑宗万知道的东西似乎不少,没说出一样,都戳进岳肃的骨髓,哪怕岳肃现在在此,怕也是有口难辨。
“你说的不错,这岳肃确实用心险恶。我骆家世受皇恩,现在既然看出岳肃有心造反,怎能坐视不管!”骆养性点了点头,右手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骆大人,您若真的有心为国除奸,岑某愿收回先前所言,在此为大人磕头认错。”岑宗万倒是光棍,把话说完,便行跪倒在地,给骆养性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但骆养性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不是你一个平头百姓,随便说上一番,磕上几个响头,就能把他挤到台面上的。有心报复岳肃是不假,但也得衡量一下自己的实力,骆养性看到岑宗万跪下磕头,连忙说道:“岑先生快快请起,不必客气,过往之事,让他过去就是。本督看岑先生也是忠义之士,对先生很是欣赏,先前听先生说,与都察院经历朱大人交情深厚,还一同商量过锄奸之事,我看不如这样,还请您明天走一趟朱大人的府上,请他到我这里当面商谈。”
不管怎么样,也得探探你小子的底细,不能你说你和朱大典交情深厚,那就交情深厚,你把他请到我这里,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谈谈,商议一下对策,要是真的可以,咱们再说。朱大典终究是东林党的人,若是能把韩爌请出来撑腰,胜算不是还能大点。
岑宗万似乎也料到骆养性会如此,他马上说道:“我和延之兄交情深厚,时常提及此事,长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然大人这股东风来了,延之兄要是知道,一定会高兴非常。那好,我明日便往延之兄的府上走一趟,请他到大人府上一叙。”
“如此最好。来人啊,快给这二位先生安排房间,好生伺候。二位先生,今天晚上就请委屈一下,住在本督的府上吧。”骆养性笑呵呵地说道。
“如此就叨扰骆大人了。”
骆养性把岑宗万二人扣在府上,也是性格谨慎,天知道这两个小子到底是不是和朱大典有关系,万一是岳肃的人来套自己怎么办。岑宗万似乎也想到现在不能完全令骆养性相信,悠然自得的答应下来。
到了第二天,骆养性白日里照常到锦衣卫衙门上班,傍晚时分回家,才让人陪同岑宗万前往朱大典的府上,请朱大典过府用饭。
朱大人还真痛快,见岑宗万来请,马上动身,随同前往骆养性的府上。到府门前一通传,骆养性亲自出中门迎接,双方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进到府上花厅。
花厅之上已经备好酒宴,几人分宾主落座,闲谈两句家常,喝了一杯酒,骆养性便说道:“听岑兄说,与朱大人是莫逆之交,时常谈论天下大事,言国家之兴亡。骆某也是心系社稷之人,所以想向朱大人当面讨教。”
“哈哈哈哈……”不想,朱大典听了这话,竟然大笑起来,跟着说道:“骆大人真是小心,聚贤兄在请我过府之时,已然说了,骆大人心系天下,不与小人为伍,愿与我等一同匡扶正道,朱某这才登门。实不相瞒,我等平日里谈论的国家大事,正是聚贤兄和大人所说的,关于岳肃意图造反之事。这岳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罔顾先帝知遇之恩,竟意图谋朝篡位,我辈正义之士,怎能坐视不理,任他轻易得逞。然,我等不过是一介文弱,手中并无权利,有心杀贼,却实在无力。一直感慨,若有一像骆大人这般位高权重之人,与我等同心协力,怎怕国贼不除!”
这朱大典更是光棍,说话没有半点隐讳,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心思。这样也好,算是个骆养性吃了一颗定心丸,确定岑宗万不是岳肃派来试探自己的。
所谓聚贤兄,就是岑宗万的字。
“骆某世受皇恩,匡扶社稷,本是义不容辞,然国贼势大,凭我一己之力,也实在难行。不知朱大人有何良策,能够一举将国贼连根拔起呢?”骆养性还是比较小心,虽说国贼,却也不敢提岳肃的姓名。
“我与聚贤兄常说,想要除掉岳肃,并非难事。那岳肃与新近投诚的降将,其中必然暗通款曲,只要审出罪证,交给太后,太后自然会将岳肃革职查办,一网打尽。此刻岳肃羽翼未丰,现在动手倒还来得及,一旦等岳肃平定四川,天下畏服,那一切就都完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便是一掌管刑狱之人,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班降将全部成擒,审出口供,加以定罪。放眼京师,能够有此能力,且敢于岳肃争锋之人,唯大人一人耳!”
说到此,朱大典站了起来,冲着骆养性深施一礼,又道:“为天下计,朱某在此恳请大人能够不畏奸邪,挺身而出,查出国贼意图谋反之证据。待到那时,京城正义之士,必然归心,全部站到大人这一边,诛杀国贼,绝非难事!”
“朱大人……快快请坐……坐下说……”骆养性赶紧站了起来,请朱大典坐下,等到朱大典坐回原位,骆养性才再行坐下,说道:“以迅雷之势拿下那些降将倒是不难,但怕只怕一时间审不出他们与岳肃私通的证据,到了那时,岳党必然发难,会无法收场呀。”
“骆大人,您这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锦衣卫的诏狱没有信心呀。下官久闻进了诏狱之人,没有几个能够闭口不言的,世上像文孺兄这般烈士,能有几人。”朱大典感慨的说道。
他口中的文孺兄,乃是杨涟,杨涟字文孺。
“这话倒是不错。”骆养性点了点头,他对锦衣卫的诏狱,自然信心十足,可以说,自从接掌锦衣卫之后,还没有谁能够进了诏狱,还敢矢口不招的。
“骆大人,您尽管放心,只要审出口供,交给太后,一定可以除掉岳肃。岳肃现在不在京师,京城里的那些跳梁小丑根本不足为惧,你也看到了,他上的那道请陛下撤换福王封地的折子,还不照样在我们的坚持下给否了。岳肃不过是纸老虎,算不得什么,太后也不是对他言听计从,在审出口供之后,京中正义之士,会马上站到骆大人身边,一起弹压岳肃!”朱大典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嗯……”有了朱大人的坚定回答,骆养性觉得底气足了许多。他知道,朱大典代表的是东林党,别看东林党一直被岳党与齐楚浙三党压着,但终究是有不小的实力,从这次反对福王迁离封地的事情上,便能看出端倪。更为重要的是,东林党在内阁之中,还有一位首辅大人呢。如果岳肃在京,韩首辅确实就是个泥人,可现在岳肃不是不在京师么,韩大人此刻的一句话,也可以说是举足轻重。
“朱大人都这么说了,要是骆某还做缩头乌龟,实在是太丢我骆家的脸面,也对不起皇上对我骆家的恩典。此事就这么定了,不过如何行动,还得请朱大人多加指点。”
“好说、好说……我等现在正是同心协力,匡扶正道的时候,朱某哪敢不出力。来,为铲除奸佞,咱们干一杯!”
第175章 密信
“大人,这是从京城送来的密信。”
洛阳外岳肃军营,在岳肃的寝帐,金蝉拿着一封信来到岳肃的桌前,将信呈给岳肃。现在的大帐内,只有岳肃与金蝉两人,岳肃十分淡定的将信封拆开,抽出信纸,展开观瞧。
信上的内容,是自岳肃送折子之后,京城内发生的一切。
“大人,奏折送到之后,京中反响很大,以韩爌为首的东林党官员,纷纷上书反对,张正刚等我系官员,据理力争,然齐楚浙三党,则作壁上观。太后最终决定,不准福王迁离洛阳,欲拿出神宗时赏给福王的封地副本给大人,请大人按照副本,还给福王土地。如已经分给流民,暂且罢了,没分出去的,便不要再份。神宗赏给福王的土地,一共两万倾,所差之田亩,大人可在别处填补,还给福王。还有,下官这里打探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太后在难以决断之时,曾分别召见刘名果与曹化淳,商谈此事。似乎,太后采取的方案,便是刘名果谏言,而曹化淳则是赞同大人的奏请。”
一封密信不长,但言简意赅,京城内的一切,都没逃过耳目。下面没有署名,除岳大人外,怕是没有知道此人是谁。更为重要的是,这封信送的极快,圣旨还没到呢,信就已经来了。
岳肃看过之后,沉思半晌,说道:“金蝉,你也看看这封信吧。”说着,把信递给金蝉。
金蝉接过观瞧,看罢之后,老实放回桌上,没有说一句话。
“金蝉啊,太后没准我的奏请,看来还是不相信我呀。福王留在洛阳,隐患极大,他和这般流寇,有杀父之仇,我在此地,或者不会起什么风浪,谁知等我走了,会出什么事。最要紧的是,福王现在受了委屈,日后少不得会被这里的百姓变本加厉,他们的土地还会再被福王用各种手段霸占,到了那时,不是再反,就是流离失所。”岳肃说完,不禁摇了摇头。
“可恨的东林党,他们一天在京城里养尊处优,吃的脑满肠肥,毫无半点忧国忧民之心,大人在此为皇上肝脑涂地,他们却在后面搞各种小动作,唯恐天下不乱,实在可恶!”金蝉忍不住骂道。
他是布衣出身,以前就看不到那些作威作福之人,现在兵连祸结,百姓食不果腹,更是让他义愤填膺。原本他以为有岳大人出面,可以很快还百姓一个太平日子,可没有想到,刚打完仗,这个什么狗屁福王就冒了出来,伸手就要地。***,以前岳大人没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向李自成要呀。这不就是典型的耗子扛枪窝里横么!最可气的是,朝廷那些官员,竟然不支持岳大人,现在的局势,傻子都能看出来,留福王在此,和这些流民做邻居,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好说。
岳肃没有马上说话,沉思片刻,说道:“你说咱们现在若是进军四川,有多大把握打败李自成?”
“大人亲自率重兵前往,打败李自成,收复失地,还不如同探囊取物。”金蝉果断地答道。
“是呀,一切都来的太顺利了。”岳肃若有所思地说道。
“以大人地威望,这些宵小之辈,还不望风而降。现在兵强马壮,人多势众,李自成若是敢不降,就打到他服为止。”金蝉大咧咧地说道。但他丝毫没有听出岳肃话中有话。
“打败李自成,现在看来,容易的很,水陆并进,夺下川中确如探囊取物。但是金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我得胜回京,那些以韩爌为首东林党的官员们,会是什么颜色。在我出征之前,他们可是给我送来一棵楠木,巴不得我死呢。此次攻打四川,最不希望我打赢的,估计就是他们了。”岳肃淡淡地说道。
“这倒是确实,这帮人没一个好东西,大人在京城的时候,就应该他们全都干掉,省的他们一天竟琢磨算计大人。不过,我们这次发兵攻打四川,是胜券在握,他们即便不希望咱们赢,但战局也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我看,大人不如快些发兵,即日进川,把李自成打败,待回到京师,再慢慢收拾他们,也来得及。”金蝉说道。
“速速进兵,其实我也想,若非在此遇到福王,我已然动身了。本以为可以让他离开,没想到朝廷却没有答应,现在倒好,一旦福王受人挑唆,势必发生许多不愉快。还有就是那两万倾土地,我都给了他,那百姓还有地吗?现在到处都是流民,本帅已经下令,但凡无人耕种的土地,现在谁种,就是谁的,总不能让本帅再食言而肥吧。还有,想要安抚流民,就要给予他们土地,没有地的话,谁还会归降朝廷。如咱们现在所统率的兵马,打完仗后,但凡不愿继续当兵的,不都要分给土地吗?今天一个福王来了,本帅要从百姓手里抢回土地还给他,明天要是别的王爷找来,本帅是不是还要再从百姓手里抢回土地还给他呢?”岳肃咬牙说道。
“这……这可真***叫人为难,李自成当初还真是瞎了,怎么让这个王八蛋给跑了。要是一并杀了,哪有今天的这些破事!”说到这里,金蝉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大人,我倒是想出一个主意,或许可以化解眼前的麻烦。”
“哦?什么主意?说说看。”金蝉很少献计献策,没想到,今天还能想出什么主意来,岳肃当然想听听,是个什么样的法子。
“大人,我们咱们不如现在就进兵,等离开河南之后,派人冒充流寇,进城杀了这个福王,事情不就一了白了了么。到时,事情也怪罪不到大人的头上,大人象征性的派人去追一下,也就是了。”金蝉小声地说道。
“这个……”这事若是换做以前的岳肃,必然是要直接训斥金蝉的,可是今天,岳肃竟然没有发火,反而沉默下来。
良久之后,岳肃才道:“他毕竟是先帝的兄弟,当今陛下的叔叔,算了吧。”
“大人,您别算了呀,属下是最了解这等人的,一向得寸进尺,今天他找大人要土地,等到来日,大人灭了李自成,他搞不好还会向大人讨要让李自成抢走的家财。那个时候,大人拿什么给他!”金蝉愤愤不平地说道。
“讨要家财……”岳肃听了这话,不禁笑了,原本他顺嘴就想说,‘那他也得有这个胆子’,可是话到嘴边,岳肃的笑容却没了。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那封信,又认真地看了两遍,说道:“取纸笔来。”
“是,大人。”金蝉不知岳肃的意思,但还是马上取来文房四宝。
纸张铺在桌上,岳肃提起笔来,刷刷点点写了几行字。然后叫金蝉取了一个信封,把纸装进信封,封好信口。这时,岳肃不禁又迟疑了。
金蝉心中更是纳闷,不知岳肃这是什么意思。等了许久,才听岳肃说道:“你亲自把这封信送到北京,交给邹义。请他转交给太后。”
“不是说邹公公病的很重么,大人为什么要把信给他,让他转交太后,直接给刘公公不是更好……”金蝉纳闷地说道。
“你不懂,这封信如果给了刘名果,那是害了他。邹义一心奉公,给他最为合适。还有,信交给邹公公之后,你要再那里等他的回复,一有消息,马上派人到通州码头,把消息给我送回来。顺便再打探一下京城还有没有什么动静,如果有,一并把消息送到通州码头,用快船送回来……”说到这,岳肃犹豫一下,又道:“我派五艘快船给你,用于往来传递消息。”
“是,属下遵命。”
“那好,你现在就出发吧,晚上辛苦一下,在船上过夜。”岳肃嘱咐道。
“不辛苦,大人放心,不管有什么事,属下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送过来。”
金蝉说完,辞别岳肃,赶到黄河渡口,调拨船只,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北京。从这里坐船,一夜便能赶到京师。
天亮进了北京,金蝉直接到邹义府上求见。
邹公公身患重病,早已明令,谢绝见客,不过金蝉是岳肃的人,用信封把自己的腰牌封上,给打赏了门房银子,让他把东西交给邹义,只说邹公公见到,一定会传见。
门房见金蝉如此自信,也不敢得罪,连银子都没收,就匆匆拿着腰牌去见邹义。邹义卧病在床,见到岳肃府上的腰牌之后,马上传进。
门房一看老爷如此,也就猜到,门口之人确实有些来头,匆匆出去,将金蝉请到邹义的房间。金蝉见到邹义,先是躬身施礼,邹义寻问金蝉来此见自己所为何事?金蝉将信呈上,说这是岳肃请邹公公代为转交给太后的密信。
岳肃要给太后密信,还要让自己转交,邹义一下子就糊涂了。但别看卧病在床,但老奸巨猾的他,很快就明白了岳肃的意思。这肯定是一桩重大的公事,不方便递折子,要秘密知会太后。而且,这封密信要是交给其他的宫中太监转呈太后,岳肃不是找不到人,可是却会令太后感觉到那人与岳肃有勾结。让他邹义转呈,那是最好,自己行将就木,太后也不会认为自己和岳肃有勾结,还有一点,自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岳肃把密信给自己,显得光明正大。
好吧,岳肃,你既然是一心为公,咱家哪怕是病了,也得帮你。
第176章 动手拿人!
“来人啊,备轿。”
理清了头绪,邹义毫不犹豫,下令让人备轿。
伺候在邹义病榻旁的人,都是邹义的亲信,自然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劝说,只能吩咐下人,赶紧给邹公公备轿。
跟着,邹义看向金蝉,说道:“咱家这就进宫,也不知信上是什么内容,太后多久能够决断。要不然这样,你且住在咱家的府上,待到事情办完,咱家回府之后,就给你消息。你看如何?”
“邹公公,您说的确实没错,也不知太后要多久才能决断。我家大人匆匆让我投信前来,估计会是大事,恐一时半刻不会有消息。小人现在已经在城东的吉祥客栈落脚,打算在那里等候公公的消息,一旦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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