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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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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轿速度较慢,等到达府衙,郑十三也赶了回来。岳肃让他去送孩子,就是想确定一下,孩子有没有撒谎。郑十三如实禀报,说孩子的家的确住那里,岳肃便不再多问。

进入顺天府后衙,岳肃没有去看公文,而是将铁虬几个打发出去,肚子将那封举报信拿了出来。将信展开,岳肃望着这封信,脸上终于『露』出无奈的笑容。

这封信的可信程度,他是有些数的,十有***是真的。再从潘松的举动,他也能看出,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切都是等自己入瓮。你岳肃不是青天么,现自己的老丈人受贿,隐瞒边镇情况,欺君罔上,糊弄陛下,看你怎么办?

岳肃静静地坐着,自己怎么能对得起傲月,可不下手,自己的一世英名便要毁于一旦。琢磨良久,他终于大声喊道:“来人啊!”

铁虬就站门外,闻声立刻推门进来,躬身说道:“大人,什么事?”

“去将重岳喊来。”岳肃淡淡地说道。

“是,大人。”

杨奕山现仍住岳肃府上,铁虬前去传话,不一刻功夫,杨奕山就赶了过来,向岳肃见过礼,岳肃叫他来到近前,将这封信递给他,说道:“重岳,你看看这封信。”

杨奕山结果匿名信后,是吓了一哆嗦,说道:“这……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怎么会这样。你帮我分析一下,看看如何应对比较好?”岳肃跟着又道:“先坐下,不着急,慢慢想一想。”

“是,恩师。”杨奕山走到下手坐下,研究起这件事来。

他现是和岳肃绑一起的蚂蚱,撇开岳肃扶持他当了顺天府的推官不谈,单就他是岳肃的门生,又一直住岳肃府上,就早被岳肃的对头记黑名单上,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岳肃遇到麻烦,他怎能不着急帮着想法子。

研究了一会,杨奕山开口说道:“恩师,学生感觉,这件事本身就应该是个局,从阮大人上任的那天起,就已经进入对方的局里,对方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岳肃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要不然,岳丈不可能这么平白无故地被重启用,直接升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而且还上任没几天,便去视察蓟镇。说没有猫腻,怕是都没有人相信。只是,岳丈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被人抓住把柄,唉……”

“恩师,人都是有贪念的,当手握权柄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迷』失方向。能把阮大人轻易调进京师,朝中也就只有两个人能够做到,一位恩师您,一位就是魏公公了。恩师,不管怎么样,您也不能倒下去。”杨奕山说道。

“对了恩师……”杨奕山猛地眼睛一亮,说道:“既然他们说阮大人是蓟镇受贿,那蓟镇行贿的官员不也要吃瓜落,这魏忠贤倒也是下了大本,为了让恩师难堪,竟然还自折羽翼。”

“哼!”一听这话,岳肃突然脑子中灵光一闪,说道:“这点本怕是不够,他不是能跟我耍阴的么,玩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我这回少也要卸下他的一只翅膀!”

第039章 岳大人的手段

“恩师,您的意思是?”杨奕山听了岳肃的话,难免疑『惑』起来,不解地看向岳肃。

“重岳,现你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岳肃当下,说出一条绝妙好计。

“恩师果然厉害,学生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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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岳肃如同往日,前去上朝。现到了朝房,他可不是孤家寡人,方从哲、亓诗教等三党中人,全都坐他这边。倒是老丈人阮臻梅还对他敬而远之,只是今天,阮臻梅的身边却空了出来,没有一个人往他那里凑合。这一来,搞的阮臻梅成了孤家寡人。

阮臻梅很是纳闷,见没人到自己这边坐,他便老起脸皮往别的官员那边凑,然而那些官员,见到他就像见到瘟神一样,连忙躲的老远,就像是当初对待岳肃一般。和当初自己前往蓟镇之时,百官纷纷赶来送行的场面,简直截然不同。

“潘侍郎,今天这是……”阮臻梅十分诧异地朝潘松身边走去。

“阮大人……没什么、没什么……”潘松一边说,一边朝一边闪躲,就是不愿阮臻梅靠近。

现这个架势,你说没什么,但谁会信呀。阮臻梅心中暗道:“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人人都对我敬而远之,难道说,不经意间得罪哪位大员了……啊,对了……一定是我从蓟镇回来,没有给一些大员们送孝敬,他们嫌我吃独食了。也罢,等到退朝之后,我给他们补上就是。”

他这边如此响着,不一刻景阳钟响,百官入朝觐见。两厢站好之后,朱木匠登殿,坐于龙案之后。文武山呼万岁,朱木匠摆手说了声免了,跟着便听有太监高声喊道:“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退朝。”

声音落定,刑部侍郎潘松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臣有本。”

朱木匠看了眼潘松,说道:“潘卿,不知你今天有何本章要奏呀?”

“昨日臣等刑部下值之时,有一孩童持匿名举报信前来,要揭发朝中某位官员受贿不法、欺君罔上。只是这位官员,背景身后,与朝中权贵关系复杂,臣恐岳大人得了信后,不闻不问,就此作罢。特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顺便问一问岳大人,他打算如何处置?”潘松义正言辞,大声说道。

他这话一说完,文武官员皆错愕地看向岳肃,朝的百官,虽说对岳肃不满,但也知岳肃的脾气,那是眼里不容沙子。有人揭发贪官,他怎么可能不闻不问,放任自由,潘大人今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朱木匠当然也了解岳肃,于是看向岳肃,问道:“岳卿,可有此事?”

岳肃出班奏道:“臣启陛下,潘大人所言不假,确有此事。昨日下值之时,有孩童受雇送来举报信,举报朝中某位官员受贿不法、蒙蔽圣聪。然,匿名之信常有之,难道说臣没收到一封举报信,就要将当事官员彻查一番么?如是这般,臣岂不是不用做别的了。而且,但凡匿名信,信上内容,真伪难以确定,所以臣以为,需小心对待,不能使忠良蒙冤。”

朱由校点点头,说道:“爱卿所言不错,这等检举不留名的信,是要小心处置,以免被小人利用。潘卿啊,岳卿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也没说不处置,只是要谨慎对待而已。”

潘卿连忙躬身说道:“陛下,您千万莫要被岳大人蒙蔽,岳大人一向执法如山,雷厉风行,眼里不容沙子,若是信上举报的是别人,怕是早已大张旗鼓的调查。只是被检举之人……呵呵……”

“被检举之人如何?”朱由校问道。

“到底是谁,还是请岳大人自己说吧。”潘松说完,看向岳肃。

岳肃显得很是从容,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匿名检举之信,一向真伪难免,倘若是无稽之谈,臣当殿说出,令人蒙羞不说,还会造成不利的影响。臣以为,还是等调查出眉目之后,再行点名才是。”

“岳卿所言有理,还是等调查明白,再行公布姓名吧。朕也相信岳卿,绝不会包庇任何有罪之人。”朱木匠点头说道。

他的话刚说完,潘松便要再次开口,然而,不等他说出声来,又有人站了出来。“臣启陛下,微臣以为,岳大人所言颇为荒谬。虽说是匿名检举之信,但既有人敢揭发,就说明一半的可信程度。所谓宁枉勿纵,尤其是对那些『奸』邪小人,要如此。岳大人当面说出,又有何妨,也让满朝上下,帮着参详一下。臣想,被点名的官员,不会太过计较,有则惩治,无则加冕,吾辈正直之人,岂会意这声名上的小小得失。接受彻查之后,若是无事,显得吾等光明磊落。即便信上说的是微臣,臣也愿敞开家门,接受岳大人的查彻。”

这人的话音,吸引了满朝文武的目光,岳肃看到说此话的人,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位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老丈人——阮臻梅。

阮臻梅岂会想到,这信上的人会是自己,自己入朝才有几日,就算被举报受贿,也应该轮不到自己的头上,毕竟北京城内的官员,有几个不受贿的。对于今天潘松等官员孤立自己,阮臻梅深感纳闷,还以为是蓟镇收了好处,没有分给他们,惹人不满。这一回,他主动站出,帮潘松说话,也是想缓和大家的关系。

见阮臻梅说出此话,潘松心中暗喜,声音又大了两份,说道:“阮大人所言极是,我辈光明磊落,哪怕这匿名检举,不管这信上揭发的是何人,我等皆会敞开门户,接受岳大人的彻查!”

“不错!”这时候,工部尚书冯铨也站了出来,“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匿名信上检举的是何人,岳大人说出来就是。即便写的是我冯铨,我也会任由岳大人彻查。”

好家伙,他这话一说完,阉党的官员们纷纷站了出来,都表示希望岳肃说出被检举之人,哪怕是他们自己,也会心甘情愿接受调查,不意个人名声上的得失。这一来,搞的其他的官员们,要是不主动站出来,就是乎个人名利的伪君子。

于是,朝堂之上的呼声高,也就是三党中人没有吭声。

看到群情汹涌,朱木匠似乎感到有些不对劲,看向岳肃,说道:“岳卿,你不说出那匿名信上所检举之人,可否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岳肃躬身答道:“回陛下,臣一向为国执法,不计个人得失,哪里会有难言的苦衷。只是说出这被检举之人,怕牵连过大,令朝局动『荡』。”

听了岳肃这话,潘松、冯铨、魏广微、顾秉谦等人心中皆是冷笑,你岳肃好会找借口,就你岳父这样的官,有什么资格影响朝局动『荡』。想包庇不查,明说就是,何必如此。

几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有次辅魏广微站出来说道:“岳大人,不管这匿名信上说的是何人,我内阁都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岳大人彻底调查,哪怕是本官,也会如刚刚阮大人所说,敞开门户,恭候岳大人进门查。”

“不错!”“不错!”……

阉党们马上众口一词,再次阐明自己的观点,你说吧,不管是谁被检举,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调查。

看到如此情形,岳肃也知是骑虎难下,躬身说道:“陛下,既然百官皆如此说,那臣就拿出匿名信了。”

“爱卿,你管拿出就是,不管信上写的是何人,朕都会为你做主,准你彻底调查。”朱木匠大声说道。

“臣遵旨!”岳肃朗声答应,说完伸手入怀,随即取出匿名信来。

朝堂之上,所有官员的目光,都凝聚岳肃的手上,当他们看到岳肃将匿名信取出,高高举起的那一刹那,不少人都愣住了。

原来,岳肃掏出举起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叠信。这时,只听岳肃朗声说道:“臣启万岁,臣自回京之后,接掌刑部与顺天府,数日之间,收到匿名检举之信,不下十封,因牵连过大,信上又未署名,一直不敢擅自妄断。眼下诸位同僚如此慷慨,皆表示不惜个人名声,愿意接受调查,那臣就此读出信上检举之人的姓名,希望诸位同僚能够履行先前的承诺,接受彻查!”

说完,就将信封内的纸张一一抽出,大声读了这来。

“这一封,是检举工部尚书冯铨冯大人的,信上说冯大人贪污受贿,数额重大。”“这一封,是检举刑部侍郎潘大人的,信上说潘大人收受贿赂,包庇人犯。”“这一封,是检举内阁大学士朱大人的,说您受贿不法。”“这一封,是检举内阁次辅魏大人的,说您受贿不法,欺君罔上。”“这一封……”……

岳肃一口气读出十多封信,信上的人名,皆是阉党骨干,直到后一封,才读出自己的老丈人阮臻梅。

但凡被岳肃点出姓名的官员,全都崩溃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刚刚大义凛然,现好了,岳肃手中的匿名信上,竟然有自己的名字,这到底是事先准备好的,还是真的有人匿名检举过?

这当然不是有人匿名检举,而是岳肃昨晚现准备的。这后吩咐杨奕山做的事情,就是用不同的笔体,写出十几封匿名信来,倘若朝堂之上,潘松敢提出,他就顺杆爬,到时一并拿出来。原本他没以为会这么快,谁想阉党们简直是急不可耐,没隔上一天,就当着皇上捅了出来。

“陛下,臣冤枉呀。臣一向正清廉洁,奉公守法,万万不会收受贿赂,还望陛下明察。”潘松吓得,是第一个跪倒地。

其他的官员也不比他慢多少,冯铨、魏广微、阮臻梅等人,是纷纷跪倒地,大喊冤枉。

第040章 东阁大学士

金殿之上,岳肃念完一叠匿名信之后,被点到的阉党一系的官员,是纷纷跪下喊冤。

这就是岳肃的计策,你们不是跟我整匿名信么,那我就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弄几封匿名信还不容易,到时看你们怎么办。

她的这个计划,没有告诉任何人,但当魏广微、冯铨等官员跪下之后,一直没有出声方从哲终于站了出来。

“臣启陛下,刚刚魏次辅、冯尚书他们都说了,让岳尚书当着满朝文武说出举报信上的人名,还说如果上面有他们的名字,愿意打开家门,让岳尚书前去彻查。所谓公道自人心,他们问心无愧,也是好,臣以为,不如现,就让派人去他们的府上瞧瞧,点点府上的银子,是否清白也就了然了。”

方从哲说完,亓诗教第二个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方阁老所言有理,魏次辅、冯尚书皆是坦『荡』之人,刚刚也都那么说了,陛下不如就派人前去看看,也就心中有数。要是查不出什么,正好也能还几位一个公道。”

“是呀……”……马上,齐楚浙三党的铁杆们,一一站了出来,表示希望顺应魏广微他们刚才的意见,派人去看看,也好还他们个公道。

魏广微、冯铨他们是这个急呀,这些年宦海所得,都家里,九边各地的孝敬,也是刚送来不久,皇上要是现派人去,那还不得把什么都翻出来。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要是匿名信上写的是自己,情愿接受调查,现想自圆其说,都是不能。

高高上的朱木匠点了点头,说道:“几位爱卿,尔等都是朝廷栋梁,按理说,没有充分的证据之下,是不便派人前去尔等府上查的。但是,尔等刚刚也说了,要是岳卿家手中的匿名信上,有你们的名字,你们就情愿开门,接受彻查。这样吧,朕这就派人前去瞧瞧……”

说到这里,朱由校猛然大声喊道:“传御马监邹义到殿!”

“陛下有旨,传御马监邹义上殿!”“陛下有旨,传御马监邹义上殿!”……

皇上一声令下,站殿的太监们大声喊了起来。随后,外面有人小跑般赶去御马监传唤掌印太监邹义。

像这等查高级官员府邸的事,让刑部出人,明显有些不合适,毕竟那些官员里,有内阁学士,差一点也是的尚书,所以得用皇上的亲兵。如锦衣卫、东厂或者禁军。

下面跪着的那些位,都是魏公公提拔的,朱木匠岂会不知道,要是派东厂的人去,等同于放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禁军去,属于公事公办。

这一点,站皇上身边的魏忠贤、王体乾,以及下面的百官都是清楚的。魏忠贤心中这个急呀,咬着牙低声说道:“皇上,这件事,老奴以为,就不必惊动禁军了吧,让老奴派东厂的人走一趟,也就是了。”

朱木匠拍了拍额头,说道:“唉……朕怎么糊涂了,不过现已经传邹卿了。也罢,你们都是朕信任的人,派谁去不一样。”

这句话不软不硬,说的魏忠贤半点脾气没有,也不知木匠皇帝刚刚是真糊涂了,还是假糊涂了。跟着,朱木匠扫了下面跪着的几位一眼,说道:“诸位卿家,朕相信你们都是清白的,但先前都那么说了,令朕很是为难。朕等下派人去瞧一眼,查明之后,也好还诸位的清白不是。都起来吧。”

“谢皇上。”……魏广微等人的脑袋上,都已经见了汗。刚刚魏忠贤的建议,他们也听到了,可惜被皇上的挡了。现只能看,邹公公是怎么个意思了。邹老头是个老狐狸,做事十分谨慎,料想眼下也不敢公然得罪魏公公吧。

不一会功夫,一名老太监走上殿来,几步来到阶下,跪下叩头,“老奴邹义叩见陛下。不知陛下传召,有何吩咐。”

“邹卿平身吧。”朱木匠把手轻轻一抬,示意邹义起来。

“谢皇上。”邹义喊了一声,站了起来。

刚才传旨的时候,邹义怎么能不打听,皇上为什么传他,以便做好应对准备。因为这个时间段,是皇上上朝的时候,没有大事,皇上是不可能传见御马监的掌印太监的。

当他从传旨太监口中得知殿上的大概情况后,心中马上了然,这是魏公公和岳肃掐起来了。皇上让禁军去彻查,没有派东厂和锦衣卫,明显是偏袒岳肃。作为紫禁城内,比魏忠贤资格还老的老狐狸,怎能可能不明白这一层道理。

“邹卿,刚才岳肃家拿出一些匿名信来,信上都是举报一些朝中重臣贪赃不法。按理说,朕也不该为了区区没有署名的信函大动干戈,无奈几位卿家都自请让朕派人彻查。这样吧,你调禁军走一趟,到他们府上看看,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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