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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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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能救他忄生命的人,人家这是在考验自己,要是拿不出点办法,怎配得上“让敌酋闻风丧胆”几个字。
熊廷弼思虑良久,终于说道:“若想主动出击,也非不可,却只能待时而动,稳守后攻。我大明不与鞑虏通商互市,鞑虏物产贫乏,一切唯有靠抢,我jūn扼守宁远、锦州,不让鞑虏越过一步,长此以往,鞑虏无计可施,必然绕路进中原抢掠,那时便是我们的机会。鞑虏兵少,出入不过几万众,每次出兵抢掠,必悉数带上,只要趁鞑虏进中原抢掠之际,以为叶赫部报仇为名,集关锦之兵直取盛京,毛文龙部挥师攻打赫图阿拉,敌城空虚,得手不难,一旦攻破,便尽诛建州女真全族。鞑虏失去根基,便同丧家之犬,万不敢觊觎中原,定急师返回。我jūn据城而守,朝廷再兵出关,加以合围,即便不能将鞑虏全歼,也可令其沦为流寇,难成大气。”
这一想法,熊廷弼也只是估测,不敢肯定是否成功,但生死关头,只能说的斩钉截铁。
历史上,皇太极曾绕道山西,沿北京抢掠,袁崇焕退兵防守,却未与敌交锋,因此被杀。倘若围魏救赵,直取盛京,不知历史将会如何?要知道,北京城是不可能被攻陷的,努ěr哈赤都倒在小小的宁远城下,更何况偌大个北京。而盛京兵少,一旦攻下,此消彼长,历史将重新书写。
岳肃曾在贵州平叛,也知jūn事,可以说,要正面与八旗骑兵抗衡,明jūn必败,但真如熊廷弼所说,等待机会,避实就虚,夺取鞑虏老巢,再慢慢消耗,明jūn最后必胜。
岳肃没有再多言,拱手说道:“熊大人,等下岳肃便去面圣,保全大人忄生命,或许可能,但大人若想官复原职,本部院怕一时难以做到。”
对于将死之人来说,能苟全忄生命,已是最大的幸运,和生命相比,官职已经不重要。只要不死,难保有一天,不被再次起用。而且看岳肃的意思,似乎也是如此,等到哪天再动兵戈,就会复起自己。
这一次,熊廷弼深深一揖,感激道:“多谢大人。倘廷弼能侥幸不死,定不负大人之恩。”
“熊大人不必如此,本部院这也是为国保贤。”
岳肃离开刑部大牢,出门的路上,他现原先聚众赌博和聚众喝酒的那班人,已经各回各的牢房,张中信房间的两个妓女,也都不见,就连房间里的摆设,也开始往外折腾。
谁不知岳大人的厉害,还敢继续的话,估计就要倒更大的霉。就算现在“知过能改”,也不知岳大人会不会轻饶。
回到顺天府,岳肃先让杨奕山就今天大牢中所见,拟了份折子,揣到身上,再喊上沐天娇,一道前往‘肃德宫’。
‘肃德宫’是岳肃设计的,厉浩然监工修建,所在何处,已经去看过,只是没有进去。完全是中西结合的风格,在整个北京城内,都叫人嗟叹不已。
来到门前,叫人通报,不一会功夫,里面传旨,请岳肃与沐天娇入内。
太监引领二人来到最中间的一座城堡,一楼大厅之内,早已摆好酒宴。朱木匠和张嫣在此等候,先行见过君臣之礼,四人落座,由皇上先行动筷,以示宴会开始。
席间四人边吃边聊,也不知为什么,张嫣总是时不时地夸赞沐天娇。不过现场的气氛倒是很融洽,有说有笑,岳肃又给皇上讲了两个笑话,更是逗得朱木匠哈哈直笑。
看到时机成熟,皇上的心情很好,岳肃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有个叫熊廷弼的,不知陛下是否听说。”
“他呀,朕知道,就是那个和王化贞丢了整个辽东的家伙。现在已经被刑部与大理寺定成死罪,赶上哪天,就给砍了。不知爱卿为何提起这个人来。”朱木匠好奇地问道。
“回陛下,今天早上,熊廷弼的儿女来我家拜年,求臣代为说话,希望面其父亲一死。臣打听了一下这个熊廷弼,听说名声不错,初任辽东经略之时,确实有些本事,令鞑虏难越雷池半步。后来二次任辽东经略,因为经抚不和,王化贞不从其言,才致使辽东全线丧事,虽说有罪,但也是因遭架空,无力回天。臣以为,这种将才,死了实在可惜。”
熊廷弼有没有本事,朱木匠是不知道的,但他相信岳肃,岳肃既然这么说,那这个人就肯定是有本事的。“按爱卿的意思,还是苟全他的忄生命,对国有利了。”
“臣是这样认为的。”岳肃点头说道。
“大过年的,爱卿难得开口求朕一件事,而且还是为国家社稷。好吧,就赦免于他。爱卿你说,让他出来做点什么呢?”朱由校笑呵呵地说道。
“现在辽东有孙大人坐镇,当无顾虑,然河南一带,斩龙帮猖獗,且敢行刺微臣,甚是可ě。臣以为,不如暂调熊大人到河南协助臣剿匪。”岳肃如是说道。
“就依卿家所言。既然要放,大过年的,也就别让他在牢里蹲着了。”朱由校随即喊道:“刘名果!传朕旨意,将熊廷弼从刑部大牢提出,交岳爱卿处听用。”
皇上一句话,熊廷弼的脑袋也就保住,岳肃本想接着将今天刑部大牢内所见,再奏于皇上,可这时,张嫣却笑呵呵地说道:“岳爱卿,家兄之事,总叫卿家为难,哀家甚是过意不去,今rì趁此机会,敬卿家一杯,过往之事,希望卿家莫要介怀。”
说着,张嫣冲着岳肃举起酒杯。
皇后的面子,岳肃怎能不买,连忙跟着举杯,一饮而尽。
“卿家为国操劳,为皇上分忧,实乃我大明之中流砥柱,哀家再敬卿家一杯,希望卿家不负君恩,再立勋功。”
说话间,已有太监将酒斟满,二人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连续两杯下肚,岳肃到了嘴边的话,无奈收了回去。自己毕竟是做臣子的,皇后向他道歉,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这个时候再不识抬举,今天的宴会,难保会不欢而散。
于是,岳肃转移话题,大家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第075章 仕女
午宴结束,岳肃回到府上,唤来杨奕山,将准备好的奏折取了出来,说道:“重岳,你再给我拟一封信,将今天天牢的事写上,投到刑部尚书王之寀那里。他自己下面的事,让他自己处置吧。”
岳肃不比海瑞,既有刚直的地方,也有圆滑之处,在对于皇家之事上,还是要知道变通的,不然怎会陪皇上做木匠。天牢之内的事情,牵连到国舅,自己都已经放了国舅一马,何必再在小的细节和人家过不去,大事不能含糊,小的事情,就算了吧。皇后的那两杯酒,总不能白敬不是。
下午时分,熊廷弼带着子女亲自到府叩谢,岳肃告诉他,不rì便要前往河南,让他一道前往,府上也没有什么合适熊大人的位置,不如暂且充作幕僚,等到时机成熟,再行保举。'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熊廷弼早就感激不尽,怎么在乎职位,既然是府上的幕僚,岳肃让人给熊家三口收拾房间,就在府上住下。毕竟熊大人现在是破落的很,原先北京的宅子已经被查抄,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大过年的,总不能一家人住客栈吧。
晚上是家宴,岳肃内外摆了几大桌,女眷在内,男士在外。岳肃则是在前院陪手下人饮酒,熊廷弼父子也在其内。喝到浓时,门外突然走进一人,岳肃等人一瞧,竟是金蝉。
一看到金蝉回来,岳肃心中暗惊,料想定是有事,忙起身说道:“金蝉,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那边出什么事了?”
铁虬也急忙站了起来,朝金蝉看去。
“回大人,确实有事。”只见金蝉来到岳肃面前,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袱,将包袱打开,露出一轴画来。金蝉将画呈上,说道:“大人您瞧。”
岳肃接过,展开一看,竟是一幅仕女图。这幅画左上角题着一词,是《念奴娇赤壁怀古》,上面画着的那个侍女,也正和司马晨临死前画的那个侍女一模一样。只是这幅画是整画,画纸也有些年头。
“这是从哪里来的?”岳肃纳闷地问道。
金蝉看桌上人不少,而且熊廷弼等人,他又不认识,便道:“大人,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借一步说话。”
岳肃点点头,二人直接去了书房。进了书房,金蝉将门掩好,这才将此画的来处同岳肃原原本本讲了一边。
原来,在岳肃回京之后,金蝉等人仍一如既往地盯着张家。金蝉在偃师县租的两套宅院,一套是在张府的斜对门,另一套是在张家祠堂那边,也是方便盯梢。留在这边的人,包括金蝉在内,都是绿林道上出来的汉子,大家伙情投意合,天天喝酒是少不了的事。不过金蝉倒也没忘了正事,每rì都叫人轮班盯着张家的门口。
因为住的近,为了便于监视,金蝉干脆让人将院墙的转头拆下一块,顺着窟窿,就能看到张家的门jìn。
前几天,张国柱只带了一个管家,前往祠堂,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因为隔三差五,金蝉就会现张国柱去祠堂。
去祠堂拜祭祖先是正常事,而且张国柱的儿子才死不久,灵位也放入祠堂,没事去看看,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这也有点越频了,金蝉抱着好奇之心,与李忠潜入祠堂大院,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点破窗棂纸,朝内观察。现张国柱一个人坐在灵台之前,手里拿着一幅画,目不转睛的观瞧。
看了许久,张国柱对着面前的石壁按了几下,随后无奈地摇头,站起身来,将画放入灵案上的一个暗格内,锁起来,转身离去。金蝉和李忠等到张国柱走出院门,这才准备进祠堂瞧瞧,谁曾想,就在此时,有个黑衣人先他们一步进到祠堂。
黑衣人的身上竟然有钥匙,将暗格打开,取出里面的画,又放了一幅画进去,再将暗格锁好,离开祠堂。金蝉和李忠也不进祠堂了,直接跟踪黑衣人离去,跟出两条街,见街上无人,二人便露出行藏,动手抢劫。
瞧黑衣人的身段,应该是个女子,身手相当不错,若是单打独斗,也就能打个平平手,可以二敌一,对方哪是对手,人被金蝉打伤,画也抢了过来。黑衣人趁机负伤而逃,她对这里的地形似乎很是熟悉,当追到伯爵府后巷时,便寻不到踪影。
金蝉和李忠回到租住的宅子,将画打开,金蝉马上认出这幅画,是司马晨临死前临摹那幅画的原画。意识到事关重大,金蝉大清早就离开偃师,快马赶回京城。
听完金蝉的讲述,岳肃又对着画看了一会,说道:“将重岳喊来,让对书画有些研究,让他鉴赏一下,看能不能看出这画有什么来头。”
金蝉出门喊来杨奕山,让他帮忙赏画,杨奕山看了半天,只看出这纸张应该是明初的,可画的笔力很一般,甚至都赶不上临摹此画的司马晨。实在是看不出,这话有什么价值,出自何人的手笔,而且这话连一个落款也没有,天知道是谁画的。
岳肃的忄生子比较急,当下把手下的人马撒出去,将北京城的内古玩店老板全部请来。大年初一晚上,顺天府的人上门,搞的那些古玩店老板是心惊胆颤,谁不知道‘岳阎王’的名号呀。
差役不一会功夫,就“请”了七八位古玩老板登门,岳肃让他们一一帮忙验画,这帮人见是如此差事,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小心翼翼地开始鉴定。
如是平时,这些大行家们看到这种画,早就扔到一边,还要骂让他们鉴画之人一顿,可在顺天府里,谁敢呀。反反复复瞧了十几遍,才敢给出结论,“大人,您怕是被骗了吧,这幅画用的纸确实是元末明初的,但绝不是出自名家之笔,根本不值钱。”
所有人都这么说,看来确实不是什么真迹,可张国柱为什么要一直对着看,还要把它当成宝锁在暗格里呢?而且司马晨还因此送掉忄生命。
这事越来越古怪,岳肃决定,再去一趟伯爵府,将事情搞清楚。
几天之后,岳肃向皇上辞行,再次前往河南。皇上依依不舍,但还是准了。
出京之后,岳肃一路南下,先到黄河岸边,慰问了两岸灾民。百姓们的家园已经重建完毕,黄河大堤也修的差不多,只等开春,播种耕种,便可自顾生计。
看到如此情景,岳肃的心也就放下,安心前往偃师县。现在的县令是华腾卓,这厮经过岳肃的保举,轻松转正,见到岳肃到来,是热情迎接,并将县衙充作岳肃的临时行辕。
岳肃也就在县衙喝了杯茶,便带人前往张府。谁料一到张府,却看到门前高挂白灯,府门两侧扎着白带,显然是在办丧事。岳肃狐疑起来,让人送上名帖,略一打听,竟听说是张国柱死了。
闻听张国柱死讯,岳肃心中更惊,按金蝉所言,张国柱前些rì子还好好的,怎么会说死就死。
不一刻功夫,从院内走出一个中年人,中年人披麻戴孝,一见岳肃,躬身施礼,“小人镇北伯堂弟张国邦参见岳少保。”
岳肃点点头,说道:“不知镇北伯亡故,登门打扰,深感歉意。请问镇北伯是因何故去的呀?”
“堂兄是暴病身亡,身染何疾,小人也不大清楚,可能是因为丧子之痛吧。”张国邦如实说道。
“哦。那府上现在是何人做主?”岳肃再次问道。
“堂兄次子年幼,家中事务,现有嫂子主持。堂兄亡故之时,嫂子一见兄长尸体,便晕倒过去,现卧床不起,府上事务,暂且委托与我。”张国邦说道。
“但不知镇北伯亡故几rì?”
“已有六rì,明rì便要丧。”
六天!岳肃点头道:“即知镇北伯亡故,没有不吊唁的道理,还请前边引路,本部院打算到灵堂给镇北伯敬炷香。”
“多谢大人。”
张国邦前边引路,将岳肃带到灵堂。岳肃进门之后,就听到和尚、道士在做法事度,家中上下痛声哭泣。岳肃到前上了柱香,又道:“张爵爷生前与本部院有数面之缘,爵爷还曾帮本部院出谋划策,围剿叛匪,不想这才几rì,便驾鹤西去,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本部院打算瞻仰爵爷遗容,不知可否。”
他说也想看尸体,谁又能不让,张国邦吩咐人将棺盖打开,岳肃近前观瞧。只见张国柱身上穿着寿衣,尸体已经冰凉,脸上有些许痛苦的表情,若说暴病而死,倒是不像,可若说是中毒身亡,也不太可能,因为中毒死去的人,这么多天过去,尸体多少会生变化。岳肃心中疑虑,却没有说想要验尸之类的话,只是冲尸体鞠了一躬。
第076章 机关
岳肃断案多年,两辈子见过尸体无数,即便没有仵作,也能判断个大概。从张国柱的尸体上看,既不是中毒,也不是暴病,若说是被刺杀,应该也没有什么可能。张国柱是行伍出身,功夫肯定不错,家中护院众多,想要刺杀谈何容易。而且,刺杀之后必然留下血迹,张家的人岂会看不到。
岳肃退后几步,看向张国邦,说道:“爵爷临死前,不知有谁在他身边,可有郎中来诊过病?”
“回大人,小人是爵爷的堂弟,住在外房,并不在府上居住,这事的详细,只有嫂子与府上的管家知道。”张国邦说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那请将管家叫来。”
管家张聚就在灵堂之内,闻声走了过来,岳肃将刚刚问张国邦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张聚如实回答。“大人,老爷是死在书房,病故的时候,并无人在场,夫人是给老爷送参汤时现老爷故去的。当时夫人一见到老爷的尸体,就晕倒在此,至今病在床上,还不能下地。老爷故去前,身体显得很硬朗,没请过郎中,死后请郎中来看过,说是暴病而亡,具体病症,倒看不出来。”
单从面上,岳肃也看不出张国柱的具体死因,但岳肃明白,不论是张国柱的死,还是司马晨的死,应该都和那幅仕女图有关系。张国柱生前既然总去祠堂,还对着灵位观看仕女图,想来其中定有玄虚,不如先去祠堂看看,或许一切的答案就能解开。
岳肃当即说道:“听闻张家有个祠堂,张爵爷下葬之后,灵位就会进入祠堂吧。”
“是的,大人。”张国邦点头说道。
“那就带本部院去瞧瞧。”岳肃一转身,直接朝外面走去。
张国柱已经不在,以岳肃的官职,还不是说去就去,谁敢阻拦。张国邦与张聚只能陪着,一起前往祠堂。
祠堂与张府不远,很快便到,进了庭院,来到祠堂大厅之内。这里面供着张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在牌位下是大理石的底座,底座中yang镶嵌着一块玉璧,玉璧上好像可有一些字。
岳肃走到近前,俯身看去,这一看可不要紧,他心头登时一颤,因为这玉璧之上,正好刻着一《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端端正正,正好一百个字,以横十竖十排列。一幅仕女图上有这么一词就显得很不搭调,祠堂之内刻这么一词,不更显得不伦不类,要是你的祖先是苏东坡倒还好说,可你家姓张,和苏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呀。
岳肃听金蝉说过,张国柱曾在这里坐着,一边看仕女图,一边用手去按玉璧,于是他也好奇地按了一下玉璧,略一用力,手指触碰的那个“三”字,竟然凹了进去。
“嗯?”看到如此情景,岳肃马上反应过来,这玉璧应该是一个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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