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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的。

　　　　王振现在摆明了不相信马双河，不给马双河面子，就连走，都不让马双河走的体面。

　　　　马双河是一口气憋到了胸口这里，然后就感觉喉头一甜。一股热流就要冲上来。

　　　　马双河连遭打击，被撤职，被刘博奚落，现在王振给了自己最后一刀。也是最狠的一刀，这个菜鸟王振居然以为自己会犯那种低等的错误？

　　　　于是马双河有些压不住了，居然怒火攻心差点喷出一口血来。马双河本性还是十分强悍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他马双河做不出，于是马大长脸硬生生的一口将这一口血压住了。

　　　　然后也不张口，他怕血喷出来，就那么用手指点了点王振，眉宇之间满是羞怒和愤恨。

　　　　王振自然怡然不惧的直视着马大长脸，这更让马双河是有怒发不出。就连说话都不能，怕把血喷出来丢人。

　　　　猛力的一甩手，大步走出了办公室，他什么也不要了，谁也不理了。就这么马双河嘴里含着一口血，大步走出了办公室，然后快步从分厂不引人注意的角门走了出去。

　　　　走到了一个角落的时候，马双河终于憋不住了，趴在了路边的灌木丛里面，一口血“噗！”就喷了出来。

　　　　当时鲜血就染红了绿草地，马双河心里一轻，然后老眼居然有了泪花儿。

　　　　斗了一辈子，没想到自己落得这个下场，被人气到吐血，然后灰溜溜的离开。



………【十八　担子】………

　　　　5点钟，下班的铃声“叮铃铃！”的响起。

　　　　王振站在二楼厂长办公室的窗口，俯视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人群。

　　　　马大长脸走了，可是却并没有波及到这些普通工人的生活。他们依旧生活在过去的轨道上。

　　　　根据生产的需要，该加班的加班，该回家的回家。每个人的生活依旧，笑容依旧，那些无奈也依旧。

　　　　王振望着这么多的工人，穿梭不停，众生百态，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沉甸甸的。

　　　　自己可以如马双河一样将压力和剥夺施加在这些人身上，也可以如同那些优秀的企业家一样。让这些人每月多拿几千块钱，每年多分到一些福利。可以体面的，骄傲的生活，能找个好点的媳妇，买个大些的房子，生活宽裕些。

　　　　领导这个位子，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甚至一群人，一群家庭的命运的。这个担子很重，也必须要谨慎。第一次面临这样的责任，王振内心有些惶恐。一时间站在窗口痴了。

　　　　前路漫漫，人生之路都在脚下，就看自己如何抉择了。

　　　　王振心中思量之时，忽而感觉到了身边有脚步声。王振侧过头，看到小蔡脚步很轻的走过来。

　　　　“王厂长，您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小蔡的语气和神态格外的恭谨，在躲闪的眼神之中，甚至有一丝惧怕。这是以往的小蔡没有过的表情，王振初始一皱眉，然后才明白了。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你都知道了！”

　　　　“恩！”

　　　　小蔡点头，同时抬眼努力的观察着王振的脸色。小蔡的身份和普通工人不同，普通工人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只要不是他自己想不干。上面换什么领导和他没有关系，我照旧就是干活的，就是拿多拿少的问题。

　　　　可是小蔡不同，他是完全攀附马双河的，基本上是处理马双河私人事务的一个角色。现在马双河大树一倒，他小蔡也就没有根基了，王振怎么料理他都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所以此时小蔡怕，怕王振一刀切了自己。王振心理明白了，看了一眼小蔡，笑了。

　　　　伸手拍了拍小蔡的肩膀：“没事儿！”

　　　　王振就吐出来三个字儿，顿时小蔡这一颗心就落到了肚子里面了。看起来这个王振也不是找赶尽杀绝的人。

　　　　王振留下小蔡，第一是因为身边的确需要一个这么眉眼通透的人照料着，要不然自己本来就是棒槌，再不找个眉眼通透的会出笑话的。第二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王振觉得人性这个东西，你没有理由让别人都和你想象的一样。小蔡也是天性使然，他就这个性子，也没有什么，有容乃大么，用好了也是一样的。所以王振根本不打算动小蔡。

　　　　王振也打算先回家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起来电话，居然是董思科打过来了。

　　　　这个老家伙电话打过来第一句话就说道：“恭喜你了王厂长！”

　　　　王振上次和董思科一个桌子上喝酒，也算有了点小交情。顿时王振就说道：“你鼻子真灵！”

　　　　“会都结束一个多小时了，该知道的早都知道了。要不是估计着你那边交接的事情，我早打电话了。”

　　　　王振和董思科接触之后，觉得董思科这个人还可以。有点官僚气息，也有点市侩气息，但是这人只是喜欢拉关系而已，不是那种阴险的小人真的奸诈。所以王振业觉得这人是可交的，也就笑笑说道：“那你也是第一个给我打电话的，那天我请你吃饭。”

　　　　“一言为定！”电话那边也是笑呵呵的。

　　　　挂掉了董思科的电话，王振就琢磨，自己清闲的时候结束了。董思科都打过来电话了，一会儿电话会更多。

　　　　果然，不大一会赵卫星这个消息通也把电话打了过来，赵卫星的能量不高，但是在消息上很是灵通。所以王振业没有冷落了人家，和赵卫星聊了一会儿。

　　　　应付了一个熟人之后，王振再看电话，居然是大鸭梨给自己打过来的。

　　　　王振已经通过和前面几个人套话，稍微了解了一些自己能提上来的情况。所以一接到了电话，王振这边就准备先对大鸭梨道个谢。可是还没有等到王振说什么呢。

　　　　大鸭梨那又甜又脆的声音就在电话那边嚷了起来：“喂！王振，怎么样？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该请我吃顿好的了吧。”

　　　　王振嘴巴半张，被大鸭梨一通抢白。勉强和上了嘴巴，不由得不点头称道：“这个是一定的，我请你，你说去那儿吧！”

　　　　王振难得大方了一回，大鸭梨早就盘算好要王振出血，当下也就说了一个自己平时常去的地方。

　　　　“那就茉莉吧！”

　　　　大鸭梨是随口一说，可是王振一听这个名字，当下差点晕了。茉莉是雪城很著名的一个酒楼，平平常常吃点什么，都得万八千的。就这，王振这种大男人去了都吃不饱。

　　　　现在大鸭梨一张嘴，就是去茉莉！这不是去吃饭，这是去吃王振的肉啊。所以王振“啊！”的一声大叫，然后说道：“大姐，茉莉就算了吧！”

　　　　郭洁没有想到，自己想吃一回茉莉，王振呼天抢地的。然后稍微一想，郭洁也就笑了。到底这个王振不是自己这个圈子出来的，这是不能比的。

　　　　于是郭洁也就有点歉意，她还是怕刺伤了王振的自尊心，就随意的说道：“那好吧！你说请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在军代表这边等你！”

　　　　“那好，那好！我马上去。”

　　　　王振终于放下了一颗心，自己不用去卖血了。然后赶快吩咐小蔡启动了车子，到了军代处的门口王振下车一看。大鸭梨已经早就等在门口了。

　　　　可是大鸭梨不是孤零零的弱不禁风的站在黄昏里，而是坐在一辆漆成迷彩的悍马车里面，穿着军装，带着大盖帽，鼻子上架着一副锐气十足的墨镜，趴在车窗边上。

　　　　看到了王振下车，薄薄的嘴角一歪，朝着王振招手：“上车！”



………【十九　请客】………

　　　　人这玩意儿！有什么样的经历，待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郭洁是什么人？20岁出头的正处级干部，军代处的书记，开的是悍马，吃的是茉莉。

　　　　王振呢？奔三的人了，穷的连老婆都保不住，苦哈哈臭工人一个，手里唯一捏的是240块的手机。

　　　　就这么两个人，虽然现在坐在一辆悍马车里面，但是谈到了对于吃，这一个字的理解上。两个人得差距，比从珠穆朗玛峰加上马里亚纳海沟海沟加起来的高度差还要大。

　　　　所以王振提了几个他常去的地方，郭洁的脑袋摇晃的好像是拨浪鼓一样。就这样，两个人名为出来吃饭，但是车子逛了一大圈儿，也没有找到一个吃饭的地儿。

　　　　最后两个人实在有些饿了！王振蹲在悍马车里面，看到街边的麻辣串摊子，也就是四川人说的那种串串香。王振就有点忍不住了，转头就对郭洁说道。

　　　　“大姐，咱俩要不先垫吧点这个？这玩意儿少吃点还是可以的。”

　　　　“这个？”

　　　　王振一说吃麻辣串这东西，郭洁那一双大眼睛里面立即闪过一阵好奇的光彩，反而转过头来对王振说道：“这个好吃么？”

　　　　“我？？”王振一时间被噎住了，他没想到郭洁居然没吃过这玩意儿。这几年川菜在全国大火，串串香这玩意儿也全国各地到处开花，雪城虽然地处东北，可是串串香这个东西也传过来好多年了，而且街头巷尾都有，很受欢迎。王振真没想过，有人会没吃过这东西，所以立即狐疑的问道。

　　　　“你没吃过？”

　　　　“没有！”郭洁诚恳的摇了摇头，实际上郭洁还真没吃过。也不是她看不上街头小吃，而是生活环境吧，还有周围的所在的人群，让郭洁即使感兴趣，也让她没什么机会。

　　　　“那好！咱俩先吃点麻辣串。”说着王振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然后紧接着，大鸭梨也走了下来。不过大鸭梨一下了车，本来低头吃东西聊天的人群，马上抬头齐刷刷的来看大鸭梨，没有一个能HOLD住的。

　　　　原因太简单了，震惊啊！一身材爆好，开车一辆悍马，穿一身军装，带着一副超酷墨镜的靓妞过来吃麻辣串儿。这是神马场面？

　　　　这个谁也没见过啊！摆摊的小老板看到这一出儿，也是有点肝颤，声调都有点走样了，就问两个人中间看起来还算比较正常的王振说道：“两位，吃串儿？”

　　　　王振回头看了一眼大鸭梨依旧带着个墨镜，酷的跟终结者似的。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咬牙狠心吐出一个字儿：“吃！”

　　　　王振搬了两把椅子和大鸭梨就坐到了小摊的边上，这小摊别看摊位不大，人还挺多的。一长溜坐的都是人，可是郭洁往这一坐，这个场面就不对味了。

　　　　来吃麻辣串的都是一些很草根的年轻人，大家都很随意的吃东西，聊天。可是突然之间，一群草根的人中间，突然冒出来一个美女终结者。这个味道就有点不对了。

　　　　王振拿过一根蘑菇串一口撸下来，也感觉和平时味道有点不对。就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身边的大鸭梨，只见大鸭梨带着一副墨镜也在定定的看着自己。这王振才发现，自己也被大鸭梨给影响到了。

　　　　王振被她看得有点发毛，就用竹签子一点前面：“吃啊！看我干什么？”

　　　　“随便拿！”大鸭梨伸出雪白的小手有点疑惑。

　　　　“随便！”

　　　　王振这么一说，大鸭梨才拿起来一串卖相不错的魔芋丝。学着王振的样子沾了点蘸料然后放在了樱桃小口里面。

　　　　王振注视着这小妞儿吃串的全过程，等到她咽下去了，王振才问道：“怎么样？”

　　　　大鸭梨尖尖下巴轻轻一点：“挺好！”

　　　　这，王振业算放心了。刚才王振已经大致初步的了解到了，郭洁在吃上和自己的见解，完全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根本就是八竿子，八千竿子都打不着。

　　　　现在总算看到郭洁有吃的下得东西了，王振是一阵的舒心。要说这串串香，也真是老少皆宜，男女通杀，在王振眼中无比难伺候的大鸭梨现在居然安安静静的开始吃起了麻辣串。

　　　　大鸭梨吃麻辣串的时候还是很安逸的，不过唯一的遗憾是，这妞居然吃东西也带着那一副墨镜，不肯摘下来。搞的王振和其余的食客都觉得有点讪讪的不对头，只有大鸭梨吃的很是专注。几乎所有青菜类的串她都吃了一遍。而且看意思，又准备朝着肉类的串下手了。

　　　　这个时候王振看着很认真在吃的郭洁，虽然看不穿她墨镜后面的眼神。但是王振这边，还是顿了一下说道：“郭洁，今天的真是谢谢你了。”

　　　　王振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郭洁却顿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王振，因为吃辣，嘴唇格外殷红的郭洁，两片薄薄的红唇一歪，吐出来一句话：“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

　　　　一身戎装，头戴大盖帽，架着一副墨镜的超酷美女，嘴里叼着一串青菜。转头问你是否以身相许？

　　　　王振觉得这世界格外的疯狂，格外的不真实。不是自己疯了，就是这世界疯了。

　　　　不过有一点王振是肯定的，自己是需要感激郭洁的。于是王振极为诚恳的说道：“如果你需要，我义不容辞！”

　　　　“滚！”

　　　　回应王振的根本不是烈焰红唇，也不是温柔有嘉，而是简单粗暴的一个脏字儿。

　　　　郭洁虽然骂着脏字儿，但是吃的还是很欢的。可能是她没吃过麻辣串这东西，现在吃这小串居然也上了瘾。一串接一串的吃，王振在旁边劝告了几次，这个不是饭，不能当成饭来吃。

　　　　可是郭大小姐，第一次吃着玩意儿。当真是嘴里热辣辣的爽快，根本不理会王振的劝告。一口气吃了一个爽快，吃了40多串才罢休。一个小女子胃肠才多大，吃了40多串，还哪里吃的下别的东西。所以吃饱吃好了的郭洁很满意的问摊主：“老板，多少钱！“

　　　　在东北这边麻辣串一般是一串6毛钱，郭洁一口气吃了40多串，王振也就吃了10多串而已。

　　　　所以小老板一算，就麻利的说道：“两位，37块钱！”

　　　　这个钱数王振是早有预料的，也就差不多这些钱。可是郭洁一听，却愣了好久。

　　　　平时去的那些地方，自己喝一杯饮料就是这个价钱的好几倍。可是现在自己居然37块钱吃的如此爽快。顿时郭洁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自己郭大小姐，好像被人37块钱就打发了。而且打发的很欣欣然的样子。



………【二十　大俊】………

　　　　第二天一早，小蔡来的稍微晚了一些。

　　　　王振以为出了什么小状况，可是打开车门一看，叶天和曾鸿鹏已经在车里了。

　　　　见到了王振，叶天倒是很和煦的问道：“王厂长，今天第一天上班，咱们的任务是什么？”

　　　　王振一脚蹬在车门的边上，提了一下手里的饭盒说道：“你俩熟悉一下分厂，我去查账！”

　　　　这接受了马双河的老窝，自然是要清点战利品的。王振也好借助这个机会，真正的摸一摸整个36分厂的底子。

　　　　看看这个分厂到底有多少家底，身上有多少担子，以后要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看到王振意气风发的样子，叶天和曾鸿鹏也就都一起笑笑。年轻人就是心高，幸好他们两个来不是和王振夺权的，而是另有目的，所以这两个人也在意王振一脚将他们两个踢开。

　　　　到了分厂的时候，王振让叶天和曾鸿鹏先上去，自己走到了车间的总调度室里面。

　　　　今天因为王振来的稍晚了一些，所以调度室的几个调度员都已经到了，总调度长章大炎也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生产进度，顺便准备布置今天的生产了。

　　　　可是王振这一进来，房间的里面的几个人，目光就都集中到了王振的身上。

　　　　昨天王振上位的事情，司机小蔡都打听出来了。这屋子里面的绝大多数调度也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可是却都没有想到。王振一早就扎到了这里来，所以几个人都有些惊讶。不知道王振是不是首先要拿他们开刀。

　　　　不过也有反应快的，坐在门边的乔军一看王振过来，立即起身拉过自己的椅子。

　　　　“王厂长，来，坐这边儿！”

　　　　王振看了一眼比乔军，这家伙平时做人就油滑，这个时候还是比较有眼色的。不过王振过来不是烧那三把火的，三把火要到真正了解情况之后才能确定怎么烧。

　　　　所以王振也就简单的朝着乔军一笑，然后对章大炎说道：“不用，老章啊！一会儿，把咱们厂的总生产任务表和进度表拿我办公室去，我看一下。”

　　　　王振昨天刚上位，今天看生产任务表和进度表，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章大炎张嘴就要答应，可是还没有等章大炎说话呢！一个人推门从后面走了进来，张嘴就把王振的话头接住了。

　　　　“王振！他妈过分了吧！你懂规矩么？生产任务表是你看的么？那是马厂长才有资格看的。你算哪根葱？”

　　　　说着这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走进了调度室。却看到一屋子人，都有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振没看到人，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谁了？这人是马双河在厂的时候提起来的自己一个远房亲戚。叫钟大俊，虽然身为调度员，但是平时是不管什么事儿的，来厂里的作用就是喝酒打牌拿工资。

　　　　所以下面这些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