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振为了避免尴尬连忙借口自己记性不好，可是他和屠洋都明白。在彼此的世界之中，他那个宝贝外甥所引起的浪花儿实在太小，根本就不足以引起对方的注意。至于说记忆不好，那也仅仅就是一个说辞而已。

　　　　“黄秘书最近还好吧！”

　　　　屠洋小心翼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王振。

　　　　这王振才晓得屠洋为何来的这么突然和出乎预料，原来他看准了这一条线。

　　　　“还好，前几天我们还见过面。怎么？那天咱们一起聚一聚。”

　　　　王振既然明白了屠洋的意图，立即抛出了橄榄枝。现在王振在南宾真正意义上还是孤家寡人。极为渴望拉过来一个人，能真正的在一边帮自己一把。而这个屠洋，简直就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一根救命的稻草。

　　　　“那好啊！黄大秘书，可不是我们这群人随意能请得动的。能借你的光，那可再好不过。”

　　　　“嘿嘿！那里，都是朋友。咱们得相互帮忙不是。”

　　　　王振抽着烟，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屠洋。而屠洋也从王振的话里，得到了隐约的暗示。帮忙是相互的，于是屠洋笑了一下，于王振的距离再次的贴近了一些。

　　　　“文海想整你，所以把你弄到了兴口。药厂这边有问题，你小心点儿！”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和正式结盟，但是有盟友就比没有盟友好的多。屠洋马上为王振提供了一个完全用得着的信息。

　　　　而得到这个信息之后，王振抽了一口烟，笑嘻嘻的到了一声谢：“谢谢你了，屠部长！”



………【十九　一张嘴】………

　　　　没有得到屠洋提示的时候，王振没有往深了想，也没有做详细的调查。那在王振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必要。

　　　　可是现在得了提示，这就不一样了。回到了招待所，王振想办法开始搜集这家叫做潘记药业的资料。

　　　　这么一搜集资料，王振立即发现了问题。原来这家公司，在其他县的时候就出过问题。排放不达标，污染相当的眼中。当时这家药厂还规模比较小。

　　　　现在搬到了兴口这边来，明显的扩大了规模，这个污染的规模不是更大了。

　　　　王振想到了这一点之后，特意的将潘记药厂的生产建设表找了出来。果然潘记在工艺上没有任何改良，只是扩大了规模而已。这么一个污染严重的厂。

　　　　王振是不看好的！这玩意儿危害太大了，虽然能短期的提升GDP，制造一点就业机会。可是这是贻害子孙啊！用一句缺德的话来说，干这事儿就是生孩子没屁眼啊。

　　　　他们挣完了钱，有害物质都排放到了江水里面和土地下面。自来水厂可是要从江水里面抽水给市民喝的，土地那更是村民以后的依靠。

　　　　这么看下来，王振觉得这件事情简直有些触目惊心。

　　　　而现在石志保和文海为了政绩居然批了这个厂的建设，而罗永富那更是没有选择。如果不上这个厂，恐怕石志保会抽他屁股的。

　　　　王振想了想，虽然明白罗永富的压力，第二天王振还是找到了兴口镇政府。

　　　　罗永富早就听闻过，王振在南宾并不招待见的传闻。不过，这些都不妨碍罗永富很是热情的招待了王振，让王振坐在了自己办公室最舒服的那张沙发上。

　　　　罗永富笑呵呵的，递给了王振一只香烟：“王副主任，你是从雪城过来的。咱们兴口是小地方，没有不习惯吧。”

　　　　“哪有！”王振抽着烟，看着罗永富明显轻松的表情，觉得有点不好开口。毕竟这事儿他也是被石志保逼的没有办法，他才上了这个项目。

　　　　可是不说，王振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和罗永富寒暄了几句，王振才抓住了机会。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老罗，听说潘记药业，之前在北边污染很严重啊！”

　　　　王振只是提了一嘴，便发现罗永富的脸色变了。

　　　　果然，罗永富的脸色在变了变之后，整个人就显得有些焦躁了起来：“那是以前，潘记药业这一次是大手笔。怎么可能有污染呢？王副主任，你就别瞎操心了。这事儿，准没错儿。”

　　　　王振看着罗永富尴尬的表情，他不相信罗永富不知道真相。但是即使他知道真相，王振也明白。罗永富不可能做出牺牲，和他的官位相比，环境污染这个东西是什么。他罗永富根本不关心。

　　　　王振也没有理由责备罗永富什么？从根本上来说，罗永富没错，在现在这种环境当中。罗永富也是只能这么做。

　　　　明白了罗永富的态度，也知晓了自己的谈话注定会无果而终之后。王振笑着附和了罗永富两句，似乎浑然忘记了潘记药业的事情。似乎刚才王振说的话，真的是随意的一说。而罗永富也刻意的淡忘了这个话题。

　　　　然而无论是罗永富还是王振的心里，都清清楚楚的明白。王振刚才的话，不是随口说说，更不会被淡忘。

　　　　王振从罗永富的办公室走出去的时候，罗永富的眉头皱的很深。隔了好久才打了一个电话。

　　　　听到了电话对面温和的声音，罗永富才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从罗永富的办公室离开，王振在镇上的面馆吃了一大盘的炒面。在吃炒面的同时，王振细细思索着事情前后的联系。

　　　　文海让自己来兴口，潘记药业的污染，罗永富的急迫。王振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没有得到屠洋的提示。或许过不了多久，这就会成为自己渎职的一个理由。进而成为某人的替罪羊！

　　　　在自己的全力监督下，污染严重的企业落户到了兴口。之后曝出事情来，顶罪的唯有自己。

　　　　而现在自己及时知道了结局，可是能阻止这个过程么？王振不晓得，现在自己就连说服罗永富的勇气都没有。

　　　　于是王振诞生了另外一个荒谬的想法，或许自己可以说服潘记药业的老板。其实自己应该和他是有些共同语言的，毕竟自己也是一家企业的负责人。

　　　　诞生了这个想法的时候，王振已经快把炒面吃完了。等到最后一根炒面被王振抽进了肚子里，这个决心坚定了起来。

　　　　拿出了手机，给那个只是在资料上见过的号码拨了一个电话。等待并不长久，或许只是一两声之后，电话便被人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哪一位？”

　　　　声音的主人活泼而且圆滑，而且附带着一股王振熟悉的味道，草根。

　　　　觉悟到了或许会有相同的语言和考虑，王振终于放下了胸怀，简短的介绍起了自己。

　　　　“我是南宾县的发改委副主任，王振。您是南克南老板吧！”

　　　　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当一个商人听到一个官员的名字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恐惧感的。即使你拥有强大的后盾，其实也是一样的。因为对商人来说，很多时候体制内的人物带来的都是一些于生意无关的麻烦。

　　　　南克也是一样，尽管他现在明白的晓得。一般意义上的官员，已经不会对自己形成绝对意义上的杀伤。然而对于强大权利的畏惧，还是让南克的声音有些虚弱。

　　　　“啊！王副主任。您好，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么？”

　　　　南克的语气让王振感到了一丝的亲切，过往的自己也总是会用如此语气去在夹缝中谋求生存的。

　　　　于是王振笑笑微微硬了硬语气说道：“南老板！我想见你一面，今天晚上咱们吃个饭如何？就在兴口镇。”

　　　　王振的语气稍硬，电话那边的南克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下定了决心说道：“好，我晚上一定到兴口。”

　　　　开头出乎预料的顺利，一般情况下接下来都会变的逐渐越来越麻烦。王振没有因为南老板的爽快答应而欢呼雀跃，反而更加的皱紧了眉头。

　　　　南克能来，他就会有依仗。而自己今天能依仗的，仅仅是自己的一张嘴。



………【二十　杀猪的】………

　　　　兴口太小，想要找一家上档次的饭店还是挺难！而且王振也不熟悉地形，就干脆决定在镇中心的一家杀猪菜等着南克。

　　　　晚上6点过了一点儿，南克终于到了。从他推开门的第一个瞬间，王振就知道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南克穿着一件很时髦的半毛半皮的外套，发型弄成了红色电影里面汉奸常常剃的那种两鬓几乎没有头发，而上面却很长的样子。王振记得以前剃头的时候都是极力避免这样的，可是却没有想到，现在这个样子居然成了流行。

　　　　可见流行和审美观这玩意儿，真是千变万化！

　　　　南克身材不高，面皮白净，小鼻子小眼睛的，在配合上他穿着这一身带有90后风格的衣服。整个人就看起来非常的年轻，进门之后，他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面的王振。

　　　　过来就笑呵呵的问了一句：“您是王副主任吧！”

　　　　“是我，您是南克南老板？”

　　　　王振朝着对方伸出了手，南克将手包放在一边，抓住了王振的手就恭维了起来。

　　　　“哪有和您再江北的机械厂比，我那小药厂不是小打小闹？”

　　　　“呵呵！机械厂可不是我的，是国家的。”

　　　　王振寒暄着，也明白了。南克估计接到了自己的电话也没有消停，差不多把自己打听的七七八八了。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说话都无需绕圈子。

　　　　“来坐吧！兴口我不熟悉，在这儿勉强吃一口。南老板不会嫌弃吧。”

　　　　“不可能，王副主任，你不知道兄弟我以前就卖过猪肉？这杀猪菜，我以前是经常吃。”

　　　　听到南克快人快语这么一说，王振也就胸中了然了。这南克还真是草根起来的人物，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就是一个纯粹的苦孩子出身。如此一来，王振觉得自己稍稍多了几分把握。

　　　　两个人坐下，点了杀猪菜然后要了几个常见的下酒菜。王振没有开口先提药厂的事情。而是问南克：“南老板，以前卖肉的时候辛苦吧？”

　　　　“那是自然，早上3点起来，去上猪肉。冬天那真冷啊！冻的我浑身好像被猫咬一样的疼，背着猪肉压的我老哥我都喘不上气来。”

　　　　“那个时候真难啊！起早贪黑，挨冻受累，一天能整个三百五百的，那心里热乎的真高兴。唉！那个时候的日子，真难熬啊！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南克提起了以前的日子，是唏嘘不已。现在社会上贫富差距在逐渐的拉大，但是有好些有钱的老板。当年也真是付出了辛苦的，这些人有好多都是从小商小贩辛辛苦苦做起来的。

　　　　现在他们能成功一半是时代的推动，一半是个人的努力和拼搏。所以中国现在这一代富起来的人，有很多真的都是纯草根人物。

　　　　王振听到了南克的感慨，巧妙的再次将话题引到了现在：“那都是以前了。现在生活好了吧。南老板！”

　　　　“那倒是，现在房也有了，车也有了，孩子生活也好。在别人眼里也算是成功人士了。不过麻烦也多了！”

　　　　南克说到这里，微微有些小得意的喝了一口啤酒。

　　　　经过王振的观察，王振看的出来。南克就是一个通过个人奋斗熬上来的一个私企老板。

　　　　这种人说对了脾气很容易说通，但是如果不对脾气，那对不起。根本不理你。

　　　　王振自觉和南克是有共同语言的，就说道：“南老板，我不瞒你，以前老弟我就是一个普通工人。国企的普通工人，在工厂一干就是这个数儿。”

　　　　王振比了一个八字：“八年，八年啊！青春全扔哪儿了，干了八年的工人，什么都没捞到，要钱没钱，要社会经验没有社会经验。现在我这是走了狗屎运，走到这一步。咱哥俩，都是干活的出身。”

　　　　王振说着给南克倒了一杯酒，果然南克虽然知道现在王振的情况。但是他还真不知道，王振以前也是干活的出身。

　　　　相同的出身情况下，让南克不自觉的就觉得和王振贴近了很多。王振马上喝了一杯酒，然后继续用自己另外一个身份和南克贴近。

　　　　“现在办企业的确是不容易，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乱七八糟的人也多。可是你要真想干点事，就得扛着这帮人。”

　　　　“我这个厂长，最近也是心里憔悴，大多点儿一个厂，也有人盯着你。所以做事情，不好做。”

　　　　王振的话完全引起了南克的共鸣，两个人逐渐的聊的投机了起来。

　　　　聊了一会儿，不可避免的，两个就聊到了南克在兴口新建的药厂上。

　　　　王振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如果现在说服不了他，那么以后也很难。这么一想，王振就说道：“南老板，我也不多说了。”

　　　　“你看，你现在也和过去不一样了。你现在也是一个老板了，所作的事情，所追求的东西，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那是为了钱拼命，但是现在老哥你不缺钱了。”

　　　　“我能看出来，老哥你现在扩大厂的规模。那是想要干出点事情来，你是要干事业的人。不是为了吃饭而挣扎了，这要做事业，就要做个长久，做个名声吧。”

　　　　“可是老哥！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的药厂如果干起来了。产生的污染，那是会害人的，更何况会有很多人找你的麻烦。咱们既然想要做点事情，就要做个长久，做个口碑。你污染严重，工艺落后，能做大么？这本身就有缺陷了。”

　　　　“所以我劝你南哥，还是上一套净水系统吧。咱们多花点钱，买个口碑，买一个长久。以后保不准你潘氏的名字可以成为全国的大厂，是不是？”

　　　　王振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将自己想说得一股脑倒了出来。

　　　　如果王振上来就这么和南克说，南克根本不会理王振。但是现在两个人也算熟悉了。

　　　　王振再说这个话题，南克就有点入心了。

　　　　以现在南克的情况，的确是不为了钱发愁了。钱不是问题了，钱不是问题，人活着就要有点追求。南克的追求，就是把自己药厂做的更大一些。

　　　　本来他仅仅是想做大一些的，可是听到了王振的言论，他有点心动了。我稳稳当当的做，长长久久的做，未必不能做到最好。所以南克不自觉的就问了一句。

　　　　“一套净水系统得要多少钱？”



………【二十一　忠告】………

　　　　王振给南克的这个忠告，显然对两个人都有利。

　　　　最后王振居然仅凭着一张嘴，就让南克多拿出了好几百万，准备购置一套净水系统。

　　　　多拿了钱，南克居然并没有因此讨厌王振。相反的，他居然很喜欢王振。王振也很喜欢南克，两个人有些一见如故。

　　　　类似的出身，还有类似的遭遇，让两个人多多少少的惺惺相惜，很是谈得来。有作为朋友发展的趋势！

　　　　而且王振和南克的关系，于王振和黄秘书于屠洋还有不同。前者纯粹是志趣相投，后者则更多的是因为共同的利益。

　　　　王振和南克从某种角度上看，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物。一个是草根起家的暴发户，一个是草根起家的小官僚。他们在一个圈子里面。

　　　　圈子这个东西，虽然据说有些人贵人否认说没有这个东西。可是这不是贵人能否认的，圈子在这个社会的每一个角落，都存在，无时无刻不在发挥着作用。同乡，同学，共同的职业，共同的爱好，这都是一个个的圈子。

　　　　不过有些圈子凝聚力大，有些圈子凝聚力小，有些圈子里面利益大，有些圈子里面利益小而已。

　　　　而王振和南克的这个圈子，便纯粹是因为友谊和共同的经历，当然也有当下位置的关系，具有足够相互利用的价值。

　　　　和南克喝酒喝到了后半夜，第二天一早起来，王振的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

　　　　不过他还是早早爬了起来，去了一趟镇政府。罗永富看到这个样子的王振有些意外，在感情上来说，罗永富不讨厌王振，然而从利益关系上来说。罗永富讨厌王振，这既是矛盾的逻辑，又一点也不矛盾。

　　　　比如说现在罗永富看向王振的眼神，就很复杂，甚至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罗永富的复杂，在王振看起来是简单的。所以王振没有等罗永富开口，他自己就说道：“罗镇长，昨天我和南克一起吃了一顿饭。”

　　　　王振的这句话，犹如投向了滚油之中的水滴，立即让罗永富的表情越加的复杂了。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是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害。所以罗永富遏制住了泛起的愤怒，首先保持平静的问道：“是么！你们谈了什么？”

　　　　罗永富显然最想知道，事情发展向了那个方向。王振没有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事实上现在王振坐在这里，目的就是让罗永富知道，事情的发展。

　　　　“我劝说南老板多投资一套净水设备，他同意了！”

　　　　随着王振的话音落地，罗永富明显的如释重负，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然后才短暂的沉默之后，罗永富才突然自嘲式的笑了。

　　　　“真有你的，王副主任！你居然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