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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御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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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身为一方诸侯,方南国也不敢轻易怠慢了李正坤这样的人物,何况自己的夫人此刻还躺在床上等着人家去救治呢。

    李正坤这回也不托大,客气道:“这都是医者天职,份内的事,谈不上辛苦!”

    曾毅在心里琢磨,乖乖,省委书记都出现在了病房里,那躺在床上的病人,难道是省委书记的夫人吗?

    方南国很切入正题:“李主任,病情现在有结论了吗?”

    “经过仔细的检查和排除,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病人患的是肠道菌群失调症!”李正坤解释着,“简单来说,就是病人肠道内的微生物比例失调,从而导致正常的排泄功能生紊乱。”

    方南国微微颔,象是认同了李教授的结论,“好不好治?有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

    “办法倒是有一个,也是我们认为目前佳的治疗方案,只是……”李正坤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

    方南国多少就猜到了几分,他鼓励道:“病不讳医嘛,李主任不妨直说。”

    李正坤虽说不怎么忌惮,但也不敢真的把冯玉琴当成一个普通的患者来对待,在说出方案前,他决定先铺垫一番,“打个比方,如果说病人的肠道是一片土壤,那么微生物就是生长在这片土壤上的青草,病人现在的情况是青草全都干枯死掉了,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直接的办法,就是播种,重给这片土壤撒上草籽。”

    方南国就主动问道:“播种?怎么一个播种法?”

    李正坤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如实告之:“这个方法可能会让病人难以接受,因为它需要将健康人的粪便水,灌注到病人的肠道内,借此来改善‘菌群失调’的局面。”

    方南国一向气度惊人,可在听到这个方案时,也差点忍不住要骂娘。将别人的排出来的粪便,再塞到病人的肚里去,这是什么狗屁的治疗方案!还能找出比这污秽、恶心一点的办法吗?他简直无法评价,这究竟是要治病救人,还是在羞辱病人。

    病人的体面还要不要?病人的尊严还要不要?

    播种?你想播谁的种?方南国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要是生病的是自己,谁敢提这种治疗方案出来,老第一个就用在他的身上。

    感受到方南国的怒意,整个屋里静得可怕。张仁杰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这也就是李老敢实话实说了,如果换了由自己讲出这个方案,此刻后果难料啊。

    李正坤早知道会是这么一个局面,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有的病人刚开始不想截肢,可到后连命都没有了,但作为医生,尤其是为这些高级领导治病,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该说的必须要说在前面,至于采不采纳,那是病人自己的事。

    这也正是李正坤的高明之处,像郑仁杰那样瞻前顾后,后反而会把小病治成大病,后果加严重。

    方南国强压着怒火,“没有好的办法了?”

    李正坤摇摇头,“这应该是目前好的方案了!病人情况特殊,有很强的抗药性,常规疗法无法奏效,如果采用其它方案,病人的身体状况又无法支持。而且现在情况危急,如果不采取急效措施的话,很有可能会引为严重的并症,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方南国踱了两步,人也冷静了下来,眼下自己夫人危在旦夕,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救人要紧呐,只是他的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像吃了一口苍蝇似的。

    冯玉琴的秘书一直就在会客厅站着,她看方南国没有坚决反对,便推开病房的门,进去把专家的方案向冯玉琴做了汇报。

    很,房里传出怒喝:“什么狗屁权威,沽名钓誉,白衣屠夫!我拒绝这个方案!”

    “白衣屠夫”这四个字有些重了,李正坤神情尴尬地站在那里,不再讲话了,他心里极为不,给总理看了这么多年病,也不曾受过这气啊。

    其他人就不敢讲话了,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大家在等着方南国的后决定,毕竟他是病人的丈夫,同样有权决定治疗的方案。

    一时间,方南国这个堂堂的省委书记,竟也犯了难,他很了解自己夫人的脾气,她一旦拒绝,那肯定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治,肯定是不能这么治了,但不这么治,又要到哪里去找好的专家、好的方案呢!

    “青草死了,问题不一定就出在草的身上,也有可能是土壤的问题!”

    此时屋里静得出奇,靠着门口的地方突然有人说话,就如同夜半铃声,将整个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大家齐齐回头,现说话的人身上明明穿着省人院的白大褂,但是谁也不认识。

    张仁杰浑身上下的寒毛立刻竖立起来,他失声惊叫:“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曾毅不想出这个风头,可实在是憋不住了,同样身为医生,他从小接触的是曾老爷那套“医者父母心”的理念,急病人之所急,想病人之所想,象这种灌粪尿水的治疗方案,他极为反感,这哪是治病,这简直是在对病人的自尊进行践踏,自尊不在,人格何存?

    普通人尚且还要几分体面,何况是省委书记的夫人呢,这个治疗方案,比杀了病人还要让她难堪。

    曾毅往前两步,道:“我能谈两句自己的看法吗?”

    邵海波脑门的汗,此时哗哗往下直淌,曾毅跳出来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就懵了,脑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回可闯大祸了。

    等反应过来,他这个做师哥的还是很厚道,急忙去帮自己的师弟开脱,他对着一圈的专家直抱歉:“这是我师弟,刚分来的实习生,乡下孩没见过啥世面,什么都不懂,大家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说话的同时,他使劲把曾毅往门外推,再不走,今天这事恐怕就很难善了了。

    张仁杰一听,邵海波居然胆大包天地带了一个实习生混进特1号病房,顿时火冒三丈,他指着曾毅的鼻,厉声吼道:“谁给了你讲话的权力?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马上给老滚出去!”

    其他的医生也是集体怒目而视,反了天,这么多的名医专家就站在眼前,你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也配谈什么看法?

    于是纷纷出言喝斥: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怀疑李老的结论,李老可是肠胃病领域的大权威,他得出的诊断结论,怎么可能会错。”

    “也不知道看没看过病历,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土壤有问题?有什么问题啊?活检报告上面清楚指出,病人的肠道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哪来的问题!”

    “这么多的专家都没看出问题,偏偏你就看出来了,难道说我这些人的水平,还不如你一个实习生?”

    众专家夹枪带棒,倒是把方南国的随身警卫给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在这堆白衣大褂中间,还混进了一个闲杂人等,于是悄悄朝曾毅那边开始运动。

    “你们让他说,让他说嘛!辩证,辩证,这病本来就是要越辩会越明嘛!”

    李正坤开了口,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权威风范,心中早已恼怒至极,他先是被病人训斥,再被人跳出来质疑自己的结论,这个人竟然还只是个实习生,这都是从未有过之事,史无前例啊,当下嘴里的话也就不怎么好听,“小伙勇气可嘉嘛!平时我带的那几个博士生,只会跟在屁股后面点头称好,这哪是求实的态度嘛!看来以后在治学方面,我得多向你们南江省人院学习啊。”

    张仁杰的老脸顿时臊得通红,这哪是夸奖,分明是在讽刺我管教无方,毫无威信,以致手底下的医生一点规矩都没有。

    “一个实习生乱讲的话,李老千万不要当真,他怕是连辩证是什么都不知道!”张仁杰听出了李老的不满,赶紧过来道歉。

    说完,他恨恨地盯着罪魁祸邵海波,怒吼道:“邵海波,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等着我请你喝酒吃饭吗?让他立刻从这里给我消失!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严重的自由散漫主义,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从现在起,你也别当什么主任了,立刻到急诊室给我报到去!”

    曾毅一听火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给师哥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一甩肩膀,他将邵海**在一旁,回过头指着李正坤,大声质问:“为什么土壤就不能有问题?为什么他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如果他的诊断每次都正确,那让他讲一讲,他现在右手下面捂的是什么!”

    李正坤的右手,此时正习惯性地叉在腰间,听到这话,那条胳膊猛然一颤,然后被死死地钉在了那里,半点也挪动不开。

第五章 师弟出马

    医生们集体愤怒了,这个实习生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非但不走,反而是变本加厉,竟然敢拿手直指李主任,太放肆了。

    张仁杰更是气得浑身颤抖,他跳着脚大吼:“你……你给老子滚出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要给年轻人讲话的机会嘛!”很奇怪的是,李正坤却朝曾毅招了招手,“年轻人,你上前来,说一说你为什么认为病人的肠道会有问题?”

    什么?

    屋子里的人全体跌碎了下巴,自己没有听错吧,这个实习生明明都已经蹬鼻子上脸了,可李老的话里,非但听不出有没有丝毫的愠怒,反而是极其和蔼,这太诡异了。

    所有人的目光,开始若有若无地飘向李老的腰间,揣测这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能让李老的态度在瞬间就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方南国的那两名贴身警卫,此时高度紧张,将视线牢牢锁定在李正坤的腰间。

    曾毅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能也只有李正坤本人才会明白了。

    谁都不会想到,李正坤的右手下面,其实什么都没有,但原本那里应该捂着的,是他的右肾,因为一次误诊,李正坤将自己的右肾给摘除了。

    这件事情很丢面子,所以除了李正坤和那位主刀的医生外,就没有任何外人知道了,即便是李正坤的老婆,对此事也是知之不详。李正坤事后也曾认为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件事了,但有一次他为某位中央首长会诊,遇到了大国手谢全章老人,谢老当时只是看了两眼,便对他摇头,“正坤啊,你怎么如此孟浪呢!”,然后留下一个药方。

    用了这个药方后,李正坤去掉了病根,并将身体调理痊愈,所以在听到曾毅的话时,他大吃了一惊,不再因为对方只是个实习生,就有丝毫的轻视,对方能够一眼看出自己的暗疾,这至少是国手的水准了。

    曾毅此时全豁了出去,今天要不把冯玉琴的病治好,师哥肯定会受到牵连,多年的打拼也可能就此化作流水。

    他往前几步,一直站到了李正坤的面前,“没错,从检查的结果上,我们看到的确实是青草全都干枯死掉了。但有没有去想一想,青草为什么会枯死呢。如果是土壤早已沙化,或者正在遭受大旱大涝,那么请问,即便你重新撒下种子,青草存活的几率又有多大呢?”

    李正坤很难回答这个问题,相对其它方案来说,速效疗法成功的概率目前最高,但究竟有多高,能否就此治愈病人,他并不敢保证。

    “嗯,你的说法也很有道理,那你就讲一讲,病人的肠道目前处于一种什么状态?”李正坤转移了话题,同时也想借此试探一下,看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具有和大国手媲美的实力,还是只会纸上谈兵,又或者是胡言乱语、误打误撞。

    “具体是什么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诊断。”曾毅从李正坤的语气中,听出对方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心中稍定,便认真回答道:“但根据初步的观察,我认为病人目前是外热内寒,体内凝聚着寒气……”

    “寒气?”张仁杰指着曾毅的鼻子,“你的眼睛瞎掉了,没有看到病人正在高烧!”

    “闭嘴!”李老的眉毛登时竖了起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张仁杰,“你要是有更好的方案,现在就讲出来!要是没有,就站到一旁,不要再聒噪!”

    我的娘咧!

    所有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像是看见了这世界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李老竟然让张院长闭嘴,还说不要再聒噪,这……这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啊!

    大家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不可思议啊,太不可思议了!

    李正坤连正眼都懒得看这些人,他扭头继续看着曾毅:“你的意思是说,寒气凝结于内,以致病人的大肠冷滞,运化不灵,所以才会腹泻连绵?”

    曾毅点头,“正是!”;

    李正坤沉思片刻,“那病人的发烧又该如何解释呢?”

    “也是因为这股寒邪!寒热不两立,当寒邪凝结于内时,就会迫使热往外走,热聚体表,病人自然就低烧不止了。”

    李正坤微微颔首,“你说得很有道理!”

    屋子里的人,始终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李老撇开满屋子的专家名医,却去和一个实习生热烈地讨论着病情,这又给了大家一个巨大的冲击。

    张仁杰站在一旁,脸色半青半紫,他身为一院之长,却在这么多下属面前被李老训斥,威信荡然无存,羞愤得都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寒、热都是中医上的说法,李正坤身为御医,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像张仁杰那样无知。依照现行的保健制度,副国级以上的领导,会配有专职的医疗小组,而在这个医疗小组中,除了有各科的西医大夫外,还必须配有一名中医。

    所以,李正坤在日常的工作中会经常接触到中医,也曾多次目睹中医的神奇之处,甚至他还不得不去学习了一些中医的基础理论。身为医疗小组的组长,如果对于中医毫无了解,就很容易在关键时刻抉择失误,而给这些高级领导看病,是绝不容许犯错的。

    伴君如伴虎,一个不慎,就可能是灭顶之灾。

    李正坤踱了两步,又问:“那你说说看,这股寒邪又是从哪来的?”

    曾毅摇头,“这不好说,我需要认真辩证后才能确定。”

    “我知道了!”李正坤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方南国,“方书记,我提议让这个年轻人再为病人进行一次诊断。”

    “李老,这个似乎不怎么合乎规定……”陈高峰此时小声提醒。

    “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

    方南国同样不清楚眼前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也不需要搞弄明白,屋子里的这些专家中,水平最高的就属李正坤,他既然推荐这个实习生,自然就有他的道理,方南国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医疗上的事,李主任最有发言权,你来决定。”

    李正坤便过去推开病房的门,对曾毅道:“你跟我来!”

    病房内,冯玉琴听到脚步声,睁开眼又看见李正坤,情绪就有些激动:“你什么都不用讲,我是绝不会接受你的方案的。”

    李正坤不以为意,耐着性子问道:“中医的法子,你愿意试试吗?”

    冯玉琴见不是来劝自己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只要不是恶心的法子就行。”

    李正坤招招手,示意曾毅可以上前一试了。

    换作是一般的医生,突然之间得到一个给省委书记夫人看病的机会,怕是早就激动难抑,心旌神摇了。曾毅心中却是一片空明,看到李正坤招手,他不紧不慢地走到病床边,步子沉稳镇定,丝毫不见慌乱。

    李正坤不由暗赞,先不说这个实习生的真实水平到底如何,只是这举手投足,就已然和自己所见的那些大国手毫无二致了。

    冯玉琴看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中医,心里就有些怀疑,中医不都是一把花白的胡子吗,“你会看病?”

    曾毅笑了笑,并不做任何的解释,而是道:“我先给你号号脉,具体的有李主任把关呢。”

    冯玉琴稍稍放心,虽说她抵制李正坤的方案,但对李正坤的水平,她还是很信任的,当下闭起眼养神,不再说话了。

    得到默许后,曾毅拔掉了冯玉琴的吊瓶,稍等片刻,才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了对方的手腕处,然后微闭双眼,一副老僧入定状。

    张仁杰忍不住又要出来阻止,但怕再被李老训斥,最后嘴角抽搐几下,硬生生把话又咽回到肚子里。

    曾毅诊完这边的右手脉,又转到床的另外一侧,诊起了左手脉。

    一分钟后,他收起架势,对冯玉琴道:“是不是感觉肚子里凉嗖嗖的,阵阵绞痛?”

    冯玉琴点点头,眼睛都没睁开。

    “胸胀,头疼,后背发硬,而且鼻子还有点干?”曾毅说话的同时,从冯玉琴左手的食指尖开始,顺着手指一直往上按,一直按到了手肘处,然后再退回来,又从食指尖重新开始按起。;

    如此两回,冯玉琴突然来了一句,“好舒服啊”,然后猛睁开眼,“肚子似乎也没那么疼了,你…你赶紧再帮我按几下!”,声音竟然显得非常急切。

    专家名医们顿时齐呼不可思议,大家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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