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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钰。”冯诺诺在背后叫住了他。
　　吴钰停下来，转过身等着她说什么。
　　“吴钰，我……”冯诺诺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
　　“冯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听到吴钰叫她“冯姑娘”，冯诺诺心里老大不爽，于是嘟起嘴说道：“婚礼那天发生的事情，你就打算这样过去了？”
　　吴钰以为她是来教训他的，于是低下头说道：“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你……你别往心里去。”
　　“你……”你丫果然薄情寡义，这么快就当没这回事了？
　　吴钰淡淡地说道：“我还能怎样？这一次是我不对，要打要罚随你，不过现在我要上班。”说着，也不看冯诺诺，转身走开。
　　冯诺诺傻在当场，靠之，这算怎么回事？
　　……
　　下班之后，吴钰刚走出纪元大厦，便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走了一会，突然转身，朝不远处一个来不及躲藏的身影走过去。
　　冯诺诺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眼看着吴钰越来越近，她却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藏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冯姑娘，你到底想要怎样？”
　　冯诺诺心里一亮，说道：“你不是说了要任打任罚吗，我是来……惩罚你的。”
　　吴钰想不到冯诺诺真的有这么无聊，于是问道：“你要怎样罚我？”
　　“你……你闭上眼睛。”
　　吴钰照做。
　　凉凉的、轻柔的吻，就这样落在了吴钰的唇上。
　　冯诺诺蜻蜓点水的一吻过后，立即缩回来脑袋。娘唉，竟然在大街上亲亲，她以前从来都不敢的。
　　吴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冯诺诺。此时的冯诺诺，脸颊通红，羞赧地低着头，不同于平日里的娇憨可爱，却别有一番动人的情韵。
　　冯诺诺看到吴钰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也不说话，于是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奇道：“你怎么了，被人点了穴？”
　　吴钰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前，喃喃地说道：“这是真的吗？”
　　冯诺诺被吴钰不正常的样子逗笑了，她用另一只手拍拍吴钰的脸，又拧了拧，说道：“疼不疼？是不是真的？”
　　吴钰一把把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说道：“是真的，是真的……”
　　冯诺诺哄孩子一样拍着他的后背，说道：“本来就是真的，你丫不会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吧？”
　　吴钰把下巴抵住冯诺诺的肩上，动情地说道：“说，你喜欢我。”
　　冯诺诺踮起脚凑到他的耳边，说道：“吴钰，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吴钰不依不饶：“说，你爱我。”
　　忽略他的得寸进尺，冯诺诺继续说道：“吴钰，我爱你，很爱很爱。”
　　“说，你想和我在一起。”
　　再次忽略他的得寸进尺，冯诺诺靠在他怀里开心地说道：“我想和你在一起，每时每刻都想，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听到“永远都不分开”几个字，吴钰身体突然一震。他推开冯诺诺，倒退两步，绝望地闭上眼睛，说道：“我们不能在一起。”
　　吴钰白玉般的脸上，刚才那恍惚的幸福感仍未褪去，加上从心底里升出的深深的绝望，让冯诺诺心里抽痛不已。她突然上前一步抱住吴钰，说道：“吴钰，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我发现，我真的离不开你了。
　　吴钰听她如此说，脸上的绝望更甚：“不能。”
　　冯诺诺气恼得很，但依然不离开他的怀抱：“为什么，你怕我跟你回去了，把你的老婆都赶跑了？”
　　吴钰吻着冯诺诺耳边的头发，痛苦地说道：“如果你能跟我回去，然后把我的老婆都赶跑，那该有多好。如果那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冯诺诺听吴钰如此说，便知此事绝不像她想到那样简单，好在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于是鼓足勇气说道：“没关系，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去，不管你有多少老婆，只要你在这里，你就是我的。”
　　吴钰把头埋进冯诺诺的脖颈，低声说道：“我是你的，我真希望自己永远是你的。”
　　冯诺诺安慰他道：“没关系的，吴钰，我们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吴钰喃喃地重复着冯诺诺的这句话，把冯诺诺抱得更紧。
　　很多时候，冯诺诺此人是懦弱而自私的，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她大多数选择忽略或者逃避。然而有某些极少数的时候，她又是极其的彪悍的。就像现在，面对一场没有未来的爱情，她连犹豫都没犹豫，就投身其中。
　　于是，一对注定分离的男女，终于牵起了彼此的手。
　　……
　　晚上，吴钰大致和冯诺诺讲了他为何不能带她穿回去的原因，当冯诺诺听说自己脖子上的翡翠鱼是吴钰能不能穿回去的关键物品之一时，马上把它摘下来塞给吴钰，这东西她可不敢再戴了。
　　吴钰却重新把那翡翠鱼挂到冯诺诺的脖子上，淡淡地说了声不急，那眼睛里的坚决，却是冯诺诺无法拒绝的，于是她只好重新硬着头皮戴上那宝贝鱼。
　　冯诺诺自始至终，都没有问吴钰能不能留下来。她虽然并不知道吴钰到底为何要一直坚持回去，但她清楚，吴钰如此坚持，必然有他放不下的东西，她不想因为儿女私情，连累了吴钰的大事，虽然现在她也不知道他的大事是什么，不过想想吴钰的身世地位，想来那件大事必定不会简单，说不准要和他们锦朝的皇位扯上关系。冯诺诺虽然感情神经比较粗大，但对于其他的一些事情，也算不上是白痴，多少能猜到一些东西的。
　　在吴钰的追问下，冯诺诺把自己来到纪元的来龙去脉大致和吴钰讲了，吴钰对此事十二个不放心，一会儿说此事不确定性太大，一会又说那个沈赫极其可疑，说不准在打什么鬼主意。冯诺诺对吴钰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样子反应是不是太过了？
　　其实吴钰担心的事情，远不止这些。
　　……
　　吴钰和乔志毅商量了一下，认为沈赫此人绝对有问题。这世界上不会有人莫名其妙对你好的，尤其当对方是一个不怎么单纯的人，只有冯诺诺会傻到去相信那些。虽然吴钰和乔志毅现在并不知道那沈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二人均对他开始有所提防。
　　商量完这些事情，吴钰告诉乔志毅一件更重要的：原计划有所改变了，他得彻底处理完一些事情。
　　于是乔志毅不怀好意地问吴钰，你是不是因为舍不得冯诺诺，所以随便找来个借口？
　　吴钰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晃着手中的茶碗说，管好你们家赵灵吧。
　　因为有任务在身，乔志毅和赵灵的蜜月被推迟了若干天。赵灵倒还好说，很体谅乔志毅，她虽然经常神经短路，但基本上算是个乖巧的小媳妇吧。只是乔志毅的妈妈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一个劲地埋怨乔志毅辜负赵灵，连个蜜月都不能给她保证，导致某天乔志毅很不满却又很开心地问他妈妈，我和赵灵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
　　沈赫经常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奇怪的人。他相信这世界上一切的感情都是人们的信仰，人们付出了很多的感情只因为从潜意识里想要得到更多。当然了，不是每一种付出，都能得到回报，所以，在他的世界观里，背叛，成了理所当然。
　　于是，在沈赫的世界里，几乎没有爱情落脚的地方。可是，他有时候又很疑惑不解，为什么，他总是似乎能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呢。
　　在一家商场里，沈赫看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有那么些落寞的笑容。他以为，那个身影依然是虚幻的。
　　然后，那个身影向他走近了。

　　沈赫遇到初恋

　　田月睁大眼睛瞪着沈赫，冷笑道：“你丫竟然还活着？”
　　沈赫苦笑道：“老天爷不开眼，我还没死。”
　　田月嫌恶地看了看他，转身欲走。沈赫却不知自己为什么，在后面脱口而出道：“你越是讨厌我，就表明你越是忘不了我。”
　　田月猛地转身，满脸通红，她努力遏制住内心的不安，指着沈赫怒道：“沈赫，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赫看到田月这个样子，有些不忍，低下头说道：“我没有。”
　　田月又急又气，一个主意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放下手，说道：“请我吃顿饭吧。”
　　沈赫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田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
　　田月是沈赫的初恋，后来俩人因为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分手了，这个我们不多作阐述，总之他们后来那是真的反目成仇了，今天是他们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但是显然，两人似乎都没做好准备。当然了，如果做好准备，那么他们必然选择不见。
　　田月在附近找了一家最贵的餐厅，捡了一堆最贵的菜色点了上来，然后连吃带糟蹋地一顿折腾。从始至终沈赫都没动过一下筷子，他很有耐心地看着对面的田月，想说些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整个晚餐田月一直不停地忙活着，倒也没显得有太多尴尬。其实沈赫当然知道，田月这是太紧张的表现，一个人随着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但是有一些习惯，总是丢不掉的。
　　吃完饭，田月毫不客气地说道：“送我回家。”
　　沈赫很干脆地答应了。
　　回到家就免不了把沈赫叫进屋喝杯水，不管是真心假意的吧，沈赫也就厚着脸皮进来了。他在沙发上刚坐稳，却见田月并没有转身倒水，而是直直地朝他扑来。
　　沈赫措手不及地接过田月，还没反应过来说怎么回事，田月火热的双唇已经吻上了他的颈。
　　沈赫破天荒地在女人面前说如此地惊慌，他想推开田月，却发现她缠得更紧。也许，是他打心眼里其实并不想推开她吧，于是他伸手揽上了她的腰。
　　沈赫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上来其实是想和田月谈谈，想问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甚至如果气氛好的话，他还想对她说一声抱歉……可是现在场面完全失控了，他的理智告诉她，现在田月不够冷静，她会后悔的，可是他又不想推开她，不想再一次像从前那样，把她扯到地上，然后甩门出去。
　　沈赫面对田月执着的攻势，终于溃不成军，全身都燃烧起来。
　　……
　　沈赫看着怀中的田月，嘴角牵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他揉了揉田月的头发，神情突然有些恍惚，这一切都好像梦一样的发生了，他在今天之前想都不敢想，就这样发生了。
　　还喜欢吗？还在意吗？沈赫说不上来是或者不是，田月向来是一个性感迷人的女子，他这样，也算正常。
　　不过，毕竟心里面没有那种空落落的同床异梦的感觉，这一点倒是令沈赫意外。
　　田月被沈赫的小动作惊醒了，她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沈赫的眼睛，慌忙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也因此沈赫大部□体都暴露在空气中。
　　田月不管这些，她冲沈赫伸出手说道：“拿钱来！”
　　啊？沈赫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她。
　　“一次五百，过夜一千，这是我的规矩。”
　　沈赫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砸得金光四射，头晕目眩。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看到沈赫的反应，田月很有满足感，于是夸张地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没有钱还找小姐？”
　　沈赫终于确信了她在说什么，他闭上眼睛苦笑了一下，这算是田月的报复吗？可是这种报复为什么如此的让人哭笑不得？用作践自己的方式报复别人？
　　在田月的催促下，沈赫还是起身去取了钱包过来。幸好刚才的晚餐他说刷卡付账，所以现在的现金还够他的嫖资。他从钱包里逃出一沓钱无力地递给田月，问道：“你怎么沦落成这个样子？”
　　“哈，我沦落？”田月眨了眨她勾人的眼睛，看笑话一般看着沈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劳动最光荣。我靠身体赚钱怎么了？至少不用付出感情，也不会被伤害，更不会被背叛。你要知道，钱是不会背叛人的。”
　　沈赫被她说得无地自容，难过地看着田月，真诚地说道：“田月，对不起。”
　　田月正在数钞票，听到他说对不起，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对不起又不能当饭吃。有本事的话你多给我点小费就成。”
　　沈赫终于绝望地摇摇头，说道：“那些钱，都是你的。”
　　田月数了数那一沓钱，有两千多，她从里面抽出四百块，把剩下的塞进他的钱包：“今天老娘心情好，给你打八折，滚吧。”
　　现在已经是深夜，把嫖客赶出门实在不是一个厚道的妓女干的事情，好在眼前这个嫖客她也没心思继续发展，给他点颜色看看就好。田月突然感觉很悲哀，不知道自己是把沈赫涮了，还是把她自己给涮了。
　　沈赫并没有动身的意思，静静地看着她，那表情看不出是喜事悲，他就这么一直盯着田月看，盯得她心里直发毛。今儿这出她算演得够漂亮的了，现在基本上算是筋疲力尽江郎才尽，也没心思跟沈赫纠缠了。看到沈赫莫名其妙地盯着她，于是她小心地问道：“怎么了，你丫还来劲了，想包夜？”
　　沈赫摇摇头，依然面无表情：“我不包夜。”
　　田月松了口气，从被子里伸出脚来踹了他一下说道：“那你还不快滚！”
　　沈赫被她踹了一下，也不躲闪，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包、养。”
　　田月倒吸一口冷气，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你想得美！”
　　“你随便开条件，只要是我能答应的。”
　　看着沈赫那认真的样子，田月突然就感觉很悲伤了，她别过脸去不看他，忍者泪水说道：“你走吧，我今天是跟你闹着玩儿的。”
　　沈赫摇摇头说道：“谈谈你的条件吧，如果你因为心里还有我而害怕，那就算了。”
　　田月怒道：“滚，少跟我玩儿这一手！”
　　“田月，你都物质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将物质进行到底呢，我给你的条件，绝对比你辛辛苦苦作小姐来得丰厚。”
　　田月想想也对，反正以后就当不认识丫就可以了，奶奶的，有钱为毛不赚？
　　沈赫看田月有松动的迹象，于是加了把火说道：“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毕竟像我这么帅的款儿时很难傍上的。”
　　一句话把田月逗乐了，她擦着眼泪说道：“滚，你还款儿？”
　　“我是不是款儿你不用担心，反正我的钱差不多够把你包养到下辈子了。”
　　田月突然盯着沈赫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沈赫，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可能我天生魅力比较大，冲人民币一招手它们就排着队过来了。”
　　“切，我说的不是这个，”田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为什么要包养我？”
　　沈赫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见色起意了呗，你还别说，漂亮的情妇好找，像你这么漂亮的情妇，还真难找。”
　　田月又踹了他一脚：“净胡扯。”
　　其实沈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包养她，为什么就决定包养她了呢？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这一夜的气氛很诡异，俩人用最轻松的语调，商量着一些对他们来说最不轻松的事情。也许，要假装得那么轻松，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与慌乱吧，田月如此，沈赫亦是。
　　田月以为，被沈赫包养几天，以毒攻毒，自己就真能想得开放得下了吧。
　　沈赫以为，避免田月受别的男人的伤害，也算是赎罪吧。
　　于是，一场奇怪的交易，就这么达成了。
　　可是，沈赫却开始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招惹“赎罪”这种与他根本不是一个路数的词语。他从来都认为，这世界上的罪，是没必要赎的。
　　……
　　那天晚上还有一个插曲，弄得沈赫心惊肉跳。

　　在乎天长地久

　　那天晚上还有一个插曲，弄得沈赫心惊肉跳。
　　沈赫问田月她住的地方怎么这么荒凉，田月便如实回答说这幢楼里总共就住了两户人家，据说这里闹鬼，还传得神乎其神的。于是沈赫感叹田月的胆子还是那么大，顺便好奇一下隔壁住着什么人，也这么有魄力。田月就告诉沈赫隔壁住着一孤儿叫冯诺诺，那孩子很善良，就是挺可怜的……
　　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奇妙，本来让沈赫遇到田月就已经算是小概率事件了，这下子原来田月和冯诺诺一直以来竟然都是邻居，果然生活总是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于是，冯诺诺的存在让沈赫紧张了一下。
　　……
　　吴钰从出租车上跳下来，来到一座安静的有些年头的建筑前，抬头看着门口的几个大字，仁心孤儿院。
　　吴钰已经告诉了冯诺诺他一周只需上三天班的事情，理由是他需要协助乔志毅办案，冯诺诺小小地教训了一下他对自己的隐瞒，也没追究什么，俩人现在基本可以说是如胶似漆甜蜜得可以，重点是，一想到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分离，谁也不会有心情吵架了。
　　于是今天，吴钰以见乔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