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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花玉树-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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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她所知,今天的花会可是只邀请了女眷的,但是现在,这里竟然出现男人,且他们的目标竟是那亭子。
胡娘子忙四下张望。
说也奇怪,明明是人流不息的花会,偏巧这里就没有半个人影。
她想要呼喊,给里面的人提醒,但与此同时,也会惊动那几个登徒子,她身边就只有个贴身丫鬟,对上几个身才高大的男人,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胡娘子心里乱糟糟的,自保与救人,这抉择对她来说十分困难。
忽然她想起刚才过来的念头,她用力咬了咬牙,拉了丫鬟就往外跑。
只是跑到即将看到花台的地方,她到底没能抗住良心的责难。
她止了步子,道:“你去叫人过来。”
“那娘子你呢,”丫鬟没有动弹。
胡娘子跺脚,道:“我又不傻,喊一声自然就跑回来了,你带了人过来接应我。”
丫鬟点头,一溜烟的往前跑去。
胡娘子提起裙摆,重又往回跑,眼看那几人就要冲进屋,她忽的大喝一声,“哪里来的登徒子,胆敢擅闯花会。”
正提步要上台阶的大皇子脚下一顿,他眯着眼看正拼命往远处跑的胡娘子。
贾二皱紧眉头,谴责的看向讪讪着表情的刘三郎。
刘三郎尴尬的讪笑,道:“没事,这里离那边还远着呢,等她们过来,咱们早就走了。”
大皇子轻哼一声,绕过屏风往里进。
却不防迎面飘来一阵细碎的辛辣粉末。
大皇子呛咳着往后倒退,狼狈的捂着刺痛的眼睛。
“你没事吧,”贾二赶忙扶着他,关切的帮忙看眼睛。
大皇子恼火的打开他的手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进去拿人?”
贾二嗫嗫应声,急忙往里进。
可没等进去,就又人从里面打了一拳。
贾二纠结着脸,张着嘴,痛苦的佝偻下去。
而那人却还不肯罢休,一脚弹踢结结实实的击中他下巴,把他个五尺男儿直接踢翻。
贾二连挣扎都没有,直接翻了个白眼,晕死过去。
刘三郎恐惧的连连往后倒退,暗忖那药怎么还没起效。
耳旁传来大皇子频频的催促,可他却不敢冒进分毫。
“真是没用,”大皇子好容易清理了眼睛,见刘三郎软弱的怂样,踢了一脚,就往里冲。
屋里,林琪和崔十一面色酡红,脚下发软的扶着桌几,卫六娘略微强些,但也只能颤颤的提着茶壶而已。
就是立在屏风边上的止儿也是半靠着门扉,勉强撑着,不倒架。
眼见贼人就要冲过来,林琪无法,只能和崔十一,外带另外两个丫鬟,勉强扯了桌布下来。
几人脚下绵软的来到门前,只等人一进来,便兜头罩住,两丫鬟手上没力,只能用身体压住桌布,才能把人牢牢罩住。
止儿最擅长击打人的要害,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虽然力道弱了些,但打在要害,还是极痛。
耳听得那人痛叫,卫六娘左右比划一下,挑了处她觉得是脑袋的位置,狠力砸下。
林琪则和崔十一合力搬了摆在高几上的花盆,照着他挣扎最厉害的地方一砸。
那人闷哼一声,停止了挣扎,几人生怕外面的贼人再闯进来,狼狈的撞开另一边的门板,慌乱的往车子停靠的地方奔去。
好在林琪还记得自己车停在那里,带着几人挤上车,就往城里奔逃。
坐在疾奔回去的车上,几人缩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魂未定。
过了许久,崔十一扯着被枝条刮破的袖子,苦着脸道:“现在怎么办?我这个样子,要是回崔家不出明天就得去姑子庙。”
卫六抿了抿嘴,她倒是不怕,可她怕温郎介意。
林琪左右看看,道:“没事。”
她敲敲厢板,道:“去茶楼。”
崔十一眼睛一亮,立时骨碌起眼睛。
林琪瞪她一眼,示意她莫乱说话。
崔十一这会儿也不怕了,虽然还心跳加速,浑身发热,但想到琪姐儿一有什么事就会想起三哥,她这个初次上手的媒人真是又兴奋又高兴。
车子停在茶楼门口。
孟大郎进去跟张掌柜打了个招呼,直接从侧边的小门停在车马棚,张掌柜叫了人,一路遮掩着,把几人送去后面的小院。
没多会儿,便有人送来赶紧的衣裳和洗漱用具。
待到几人全都收拾齐整,胡先生已捋着胡子恭候多时。
第六百零四章 安抚下
一番扶脉,胡先生面带轻松的道:“不妨事,只是些迷药,喝两剂药也就解了。”
他带着药童出去,等到出了小院,便面色铁青。
待到进了药房,他开了方子,让药童出去抓药,煎了。
等到周围门人,才跟等在那里的张掌柜道:“真是太下作了,竟然给她们用楼子里的东西。”
张掌柜面色微变,崔硒临走前,再三交代,一定要照看好林娘子,而今他人即将归来,自己却出了纰漏,只怕一顿斥责是免不了了。
“那药可厉害?”
胡先生道:“最上好的货色,你说厉不厉害?”
张掌柜叹了口气,道:“林娘子才刚大病初愈,那药不会对她有影响吧?”
“不会,”胡先生道:“好在她们只吸了一点,喝两副药,缓解一下,也就是了。”
他道:“不过你就惨了,还是想想怎么跟崔小子交代吧。”
张掌柜笑了笑,道:“事都出了,能怎么办,尽力弥补呗。”
他转身出去,寻了止儿。
止儿却答得含糊。
她们一进去就中了药,能挣扎着逃出来都是万幸,而且当时混乱,她们根本都顾不上看人,只顾着逃命了。
张掌柜又问了几句,见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撒了人出去,看有没有将近正午还跑去毛驼冈的车马。
林琪等人在喝了药后,便上了车。
林琪将她们一个个送回家,才回到韩府。
进了听涛阁,她才让止儿和冬儿一块儿去毛驼冈,告知顾氏自己已经归家,并再三嘱咐止儿,就在车上等着冬儿回来,千万别跑下去,以免再遇贼人。
将近傍晚,顾氏才赶回来,一见林琪,便急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有人说你被贼人掳走了。”
“阿娘,你先别急,”她道:“都是一场误会,是我和崔十一、卫六觉得花会无趣,偷跑去别处玩了,那位娘子大约是气我们不肯带她,心里不平才会恶作剧的吧。”
顾氏松了口气,而后又气咻咻的,“真是胡闹,这种事也能开玩笑吗?”
她起身就往书房去。
“阿娘,你要做什么?”
林琪跟在她后面问道。
顾氏极快的磨了墨道:“我要写信去王家。”
她道:“真是没有规矩,就因为她的一句话,整个花会都闹得鸡飞狗跳,崔三夫人和卫大夫人险些没晕死过去。”
“阿娘,”林琪忙拦住她,道:“这事都已经过,就别再提了。”
她道:“我们提前走了也有不对,若是纠缠下去,弄不好我们的名声也会受损,而且二夫人那边肯定也不会高兴的。”
顾氏十分恨恼,但也知林琪说得有理,几番纠结只能不甘的道:“这次算她走运。”
又道:“你也是的,以后不许再这么顽皮。”
“是,”林琪扶着她出书房,重新坐回次间道:“阿娘,我有些饿了。”
“你回来这么久都没吃饭?”
林琪摇头,道:“我知道阿娘担心我,肯定不会吃,我是特地等着阿娘,一起用的。”
“算你有孝心,”顾氏斜嗔女儿一眼,很受用女儿的小心,吩咐人备饭。
门外,韩远之带着韩守奕大步流星的进来。
看到林琪,他微微一怔,片刻便恢复淡然神色。
韩守奕到底年纪小,藏不住事,看到林琪忙一脸关切的凑过来。
林琪笑着抬手,却只够到他肩膀。
无奈,只能拍了拍道:“我没事,那些都是误传。”
韩守奕抿了下嘴,摸摸肩膀,似乎温度有些高。
张氏抱着蹬着腿嚎哭的小宝过来,顾氏忙接过去哄。
可惜小宝不给面子,十分嫌弃的推她,继续扯着嗓子嚎。
只嚎得韩远之皱眉,韩守奕退避一旁。
林琪这一阵时常哄他,便顺手接过来,摇晃着,轻轻呢喃的哄着。
小宝哽咽着睁开眼,瘪了嘴又嚎两嗓子,才算止了哭声。
韩远之见了不由骂了句“臭小子,还挑人。”
顾氏则很忧虑,道:“这孩子这么小就专挑漂亮娘子亲近,以后长大了,只比着他姐找娘子可坏了,我可没处给他寻去。”
韩远之哈哈大笑道:“不怕,那就等他姐诞下娇娘,许给儿子不就行了。”
“阿娘,你看遐叔,”即便林琪聪慧大方,听了这样的话也忍不住脸红。
顾氏嗔了韩远之一眼,道:“瞧你,都是一品大员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胡说八道。”
韩远之讪讪捋了才刚养起来的胡子,军中待惯了,有些毛病一时还没改过来。
他瞄了眼看好戏的林琪,呵呵不语。
小厨房里,梨儿指挥着丫鬟们上菜。
韩远之中午喝了点菊花酒,饭菜就没顾得上吃,闻到饭香,立时觉出饿来。
小宝这会儿也累了,正昏昏欲睡。
林琪便轻手轻脚的把他交给张氏。
等到张氏上楼,四人才开始用饭。
吃了饭,又喝了消食茶,顾氏估摸小宝要醒了,便上楼去。
韩远之这才道:“花会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他了解,林琪是个稳重的,绝不会带着两位闺秀弄出这等事情出来。
“是遭了暗算,”林琪道:“有个丫鬟过来通传,说是老夫人想要见我们,我见那亭子是专门给老太君搭建的那座,也就没疑心。不想一进去就有异味,”她顿了下,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眼韩远之。
韩远之立刻想到早前林琪干下的事情。
林琪清了下嗓子,继续道:“我把香炉扔去外面,又发现有人过来,周围偏巧就没有伺候的人了,我们手脚没力,跑也跑不了多远,只能把那几人放倒,这才逃了出来。”
“那你现在有没有怎样?”
“我没事,“林琪道:“我们去硒哥哥开的茶楼,请胡先生帮忙解了药性,收拾整齐了才回返。”
韩远之松了口气,又皱眉,“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胆大,这种事就算你要瞒着你阿娘,也该早告诉我呀。”
林琪咧嘴,道:“劳烦遐叔帮我查查,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又是冲着谁去的。”
“你可看清那几人样貌了?”
韩远之问道。
第六百零五章 归来了
“没有,”林琪道:“当时距离有些远,我又中了药,只能恍惚瞧出他们穿的衣衫是锦缎。”
“这样,”韩远之皱紧眉头。
能穿这样衣裳的可以说满大街都是,想要寻出恶徒就如大海捞针。
“不过,我听到两人说话声音,只要再听,肯定能辨出来。”
韩远之道:“可是仅凭这个还不够。”
“不止这些,”林琪道:“我在打他之时,近身闻到一缕冷香,要想调和出那种味道,主料必须加陈年龙涎香和极品水沉香。我以为,不是高门子或是贵胄嗣,根本就用不起。”
她道:“而且我们当时下手不轻,想来他此时定是带伤,不止身上,或许脸上也有。”
卫六娘那一茶壶,当时可是摔了个粉碎呢,她和崔十一抬得花盆也不轻,她当时可是估摸着他的腰身去的,这会儿八成还起不来吧。
“好,我这就去查,”韩远之点头,起身快步出门。
韩守奕小脸铁青,也憋着小嘴,冲出了门去。
翌日,林琪随顾氏前往荣禧堂请安。
老太君端量着林琪,欣慰不已。
“道君保佑,能从贼人手里逃脱,林娘子福泽深厚啊。”
“什么贼人?老太君这话从何说起啊?”
林琪轻扯嘴角,眼底笑意全无,这么迫不及待的往她身上泼脏水,看来这老太婆是真的开始忌惮阿娘,想要从她这里对阿娘进行打压了呀。
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若她能在遐叔生死未卜之时,帮衬阿娘一把,如今也就不必如此了。
老太君瞪大眼,看向齐氏,又转向顾氏,最后落在林琪身上。
林琪也跟着看了一圈,才恍然道:“想必老太君是信人谬传了,我不过是和几个闺中好友出去游玩一番,周围丫鬟小厮环顾,外有护卫紧跟。莫说没有贼人,便是有也都急忙逃了,哪个不怕死的敢上前造次?”
“可不就是,”顾氏接口道:“说起来都怪王家那个不知轻重的远亲,竟然传出这话,眼见珍珍就要议亲,若是因此耽搁良缘,可怎么是好。”
齐氏表情顿时不自在起来,王家可是她做主邀请过来的。
林琪微微的笑,“我年纪小些,倒是不打紧,可是崔家姐姐和卫家姐姐都是订了亲的,万一这话传到夫家耳朵里,生出什么变故,那可就不好了。”
说完,林琪便盯着齐氏,在她主持的花会上,却又有人接着老太君的名头,带她们去专门给老太君准备的亭子,要说她没在其中插上一脚,鬼都不信。
齐氏看出林琪的怀疑,但她真是有苦难言,四娘当时只说大殿下有话想要跟林娘子说,她怎么知道事情最后闹成这样。
“可不是这话,因为这事,昨晚我是一夜没睡,一早我就命人备下重礼,待会儿便会亲自去两家赔罪,”齐氏起身,半躬着身跟老太君说。
卫家崔家,个个都非比寻常,诚意伯府还真就得罪不起。
老太君睨她一眼,道:“这事你的确有责任,你也是办老了事情的,怎能让那等没有根据的谣言肆意扩散?”
“是我的错,”齐氏道:“不该听信胡家娘子妄言,一时应对失措,累及崔卫两家名声,还有损林娘子声誉。”
齐氏面颊涨红,满脸愧色。
老太君轻叹一声,道:“也是那娘子无状,谁能想到她竟有那般大的胆子,敢扯出这样的弥天大谎。这事之后,你致信王家,要个说法出来。”
齐氏躬身应是。
老太君摆手道:“行了,你先去办正事吧。”
齐氏一礼,垂着头,弯着腰出了门。
顾氏气不平的瘪了下嘴。
老太君这分明就是轻抬轻落,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轻易把事揭过去了,她女儿的名声就白白受损了。
林琪轻扯了她一下,弯了眼笑。
她不仁,就别怪自己无义。
出了荣禧堂,林琪便叫来止儿,道:“你去袁家学堂看看,若是韩守仁在,便问他可有信心一飞冲天。若无,便问他有何顾虑,需要什么帮助,只要能办到,咱们一概鼎力相助。”
“姑娘,你这是,”止儿眨巴下眼,不太明白林琪怎么突然关注起大房来。
“以后你就知道了,”林琪呵呵的笑,忽的又叫住她,道:“昨天忘了问了,张掌柜没跟你说硒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吗?”
止儿摇头。
林琪摆手,示意她快去。
将近正午,止儿便赶了回来,道:“大少爷说旁的都是没什么,就是初次下场,有些忐忑惶恐。”
林琪呵呵笑,惶恐还不说要求,看来也是假装客气呢。
“他倒是很有信心。”
“姑娘,接下来要干什么,”止儿很兴奋,总觉得林琪这是要干什么事。
林琪斜她一眼,道:“跑了一路,你不累呀,去吃饭吧。”
止儿一呆,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林琪摇摇头,望着大大的太阳,暗道硒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而她心心念念的崔硒此时正在一艘高大的楼船上,听到掌舵之人来报,明日便可入京时,他长吐了口气。
秋日之约,他失言了,好在立冬还能赶上。
楼船分水而行,在初升朝霞的映照下,徐徐靠在阜头。
阜头上已然立着几个身着官袍,头戴黑纱的官员。
那是专门负责接待外国使节的太常礼院官员。
崔硒登上甲板,居高一礼,而后请了几位使臣下到阜头之上。
容貌俊朗,体态风流的礼院官员立刻上前,笑吟吟的以流利的异国语言与使节打着招呼。
崔硒淡笑立在一旁,待众人相携而去,才提步跟上。
王院判不着痕迹的缓行几步,等到与崔硒并肩,才淡笑道:“崔大人着实能干,后生可畏,某极为佩服。”
“下官得蒙陛下圣恩,此着不过略尽人臣本分,周大人谬赞了,”崔硒拱手客套,笑容清浅。
王院判略一点头,道:“陛下着我传话,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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