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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想着，我原本已经没有一丝神采的脸上，缓缓牵起一抹浅笑，我将夜包在我手上的大手，收进掌心里捂在我的肚子上。这才看着夜冉说：“谢谢你不懂他，谢谢你让我更懂他的爱。”
　　这一刹那，我看到夜冉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即有换上了成竹在胸地从容语气问：“哦？我有时间，你倒说说我怎么不懂他。”
　　夜冉肯定以为我会跟她说些有的没的，至少觉得我肯定不会放过在她面前大肆扳回一城的机会。可我并不打算照着她意料的轨道行驶，而且，我没有习惯把对夜的爱说给第三个人听的习惯。
　　所以我歪着脑袋装着斟酌了一小会儿，才用对夜冉耸耸肩说：“不足为外人道。”
　　说完我转过脸，用更加清脆的吧唧声，回应了先前夜印在我左脸上的吻。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从耳边擦过，我和夜应声去看，发现地上躺着半只弧状的翡翠镯和几截碎翡翠。
　　夜冉爆发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镯子可惜了——！
　　可当我的视线顺着镯子旁边的椅子腿往上攀升再攀升，我眼中印着一只碧色的女蛇！准确地说，她是人身蛇尾，而这个人身蛇尾的怪物所在的位置正好就是夜冉刚才坐着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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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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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上眼，在心里默数，再次睁开眼，我看见一双碧色的竖瞳下闪过青光的獠牙和腥红的信子。
　　“冉——”我被夜护在身后，听见夜叫眼前人身蛇尾的妖怪——冉。
　　二十年的无神论教育，大脑根本接受不了眼前突然出现的画面，当机在所难免，但我很清醒，夜冉就是妖怪——这人身蛇尾竖瞳还吐着信子的妖怪就是刚刚和我说话的夜冉！
　　我的手不自觉的湿了满手心都是惊恐的汗，早就挡在我面前的夜，却好像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夜的声音很镇定：“冉——你只是太寂寞，并不是爱我。”
　　我看见吐着信子，长出獠牙的妖怪嘴里，吐出了和夜冉并不一样的声音：“那我呢？”
　　妖怪的竖瞳因为她脸上的笑而被压得有点弯，所以整张脸看上去更加诡异。明明是陌生的声音　，我却听起来那么熟悉，就好像我早就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同一时间，心底翻涌而起的厌恶让我明白，或许我真的认识眼前这个妖怪，而且肯定和她有过不愉快的前尘往事。
　　夜沉默了，我本以为我会听见他说出和刚才一样的话，可夜却在沉默后说：“是你。。。。。。”
　　“对，你还记得我。。。。。。”我从夜的背后看见蛇女嬉笑着说。
　　“放了冉，别再操控她。”我听着夜的说完，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
　　“你还是老样子，即便你不再是魔，也依然喜欢将一切看得这么透彻。和她这样的蠢女人在一起，不累么？”我搂在夜腰间的手，不觉一紧。夜很自然的将手盖在我蜷起的拳头上，把我整个手都裹在手掌里，熟悉的体温让我的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随后就听到夜接着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魔，我只是记得前世欠你一个人情，要还。”
　　“如果我说，我要你，你还会还我么？”我惊闻就要抽身说话，却被夜提前在腰上按下重新捏紧的拳头。
　　夜回答的声音很轻，但分外清晰：“不会。夜只能是月夜的夜。”不会两字夜，咬得很干脆，而后面的那个月夜他却念得分外柔情。不需再多，心——安了。
　　听到这话，我以为蛇女应该激动，应该声嘶力竭地骂我，或者她至少应该阴冷地看着我，可是我却没有在她那张边缘布满细小鳞片的瓜子脸上，找到任何一丝受伤。
　　就在我以为蛇女对夜可能并不是我猜想的那种感情时，却听到蛇女用平淡的口吻说着意味深长的话：“我为你做得，不比她少，为什么不选我？我才更适合你。”
　　“她为我而生，我为她而死，没有什么选不选。”夜并没有过多思考，这样的话，他好像早就烂熟于心。我想如果不是经常说，那就绝对是时常想。所以，我捂在他腰间的手，更加用力。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永世不变的爱？还是这爱只有你才能给？如果是前者，我就放过你们，如果是后者的话。。。。。。”蛇女说到一半，突然竖瞳紧缩盯着夜身后的我，露出危险的笑。
　　我还想听蛇女会说什么，却被夜突然圈进怀里扑倒在地。几乎就在同时我听见轰隆的巨响，和钢筋崩断砖石碎裂的声音。
　　当声音逐渐消失，我感觉周围的光突然都变成一种诡异的幽绿色。夜咳嗽了几声，从我身上翻下来，我才看见，自己和夜已经不在之前的书房，而是坐在一滩水洼里。
　　四周到处都是幽绿色的微光。
　　半晌过后，耳边又传来轰隆巨响，我条件反射地抱上去护夜。这次夜出奇地没有反客为主，而是温柔地像只小猫，享受一样地浅笑着任由我抱。
　　又过了一会儿，见四周并没有意料的危险，再转脸去看怀里的夜，他脸上的浅笑已经渐渐透出一股暧昧的味道。我才知道是自己反应过激，心下羞赧，却也不愿娇滴滴地说他讨厌。只能用我女汉纸的通用的遮掩方法，故作镇定地瞪着他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见夜笑得格外别有意味，我越发觉得自己蠢。由羞转愤，我垫脚伸手，将夜那张美到没天理的俊脸拉到面前，毫不犹豫地凑到跟前咬上夜的嘴。





　　　　正文　夙夜牵白首：六

心里还在一遍一遍地念叨着：让你笑我！看你还敢不敢笑我！哼——！
　　刚咬了没两下，就感觉夜的舌开始肆意掠夺，我立马从他不知何时已经托在我身后的臂弯里钻出来，站在离他两米远的距离冲着，一脸饭吃到一半的郁闷表情，笑得好不开心。
　　而夜脸上确实是我想要的郁闷表情，可嘴里却说着：“现在不怕了吧。”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我从蛇女出现到被囚禁在这诡秘空间里，一直心怀忐忑，虽然夜给了我很多安慰，但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让我难以安怀。
　　刚才瞬间，被移送到完全不同的地方，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心里其实很害怕，只是一直压抑着。也幸好，我平日就一个人惯了，虽然算不上坚强，但是作为女汉纸，绝不认输的精神倒是有的。所以我也没有告诉夜，可是即使我什么也没说，夜却感觉到了。
　　并且夜已在不知不觉，让我心底的不安统统赶走。
　　有人爱我至此，真的觉得这辈子都没有更多想要了。
　　心里是满满的，然而我却忘了潜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夜的声音和荼参的声音同时惊叫而出：“小心！”
　　我听到警告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当我想要迈动双腿时，就感觉有两股非常粗的，冰凉且有力的肉藤，顺着我的小腿一路往上，只需片刻，我的腰直到我的颈都已经无法动弹。
　　蛇女惯有的笑声不断回荡在这诡秘的绿色空间里。
　　漆黑中，随着几声响声，原本只是勉强看见，遽然照进刺眼的亮光。
　　等我适应了光的强度，这才眨着眼看清眼前的一切。
　　夜和荼参还有荼参暗恋已久的男生——黄笑虎，三个人被蛇驱赶得在我眼前站成一条直线，彼此之间大概相聚5米左右。
　　而就在此时，夜冉再次从黑暗中现身，她的身上并没有区别于人的特征，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不能想象她先前还拖着一条两米长，两尺粗得蛇尾游来游去。
　　不过让我更加肯定夜冉就是蛇女，除了夜，还有眼前，夜冉右手上消失的翡翠镯。
　　正当我在苦苦思考，夜冉将我们带到这个闺蜜空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夜冉说：“这三个男人里，你说谁最该死呢？”
　　说完夜冉也不看我，只是将手攀在胸前，走到夜的面前，原本围在夜四周，密密麻麻的花蛇在夜冉靠近时悄然退散。
　　“你可以选那个黄笑虎，据我所知，他在这三个人里，算是跟你最没感情的了。”夜冉说得狠成竹在胸。
　　这样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忐忑。要是让我选吃哪个汉堡，去哪家自助餐，哪里的蛋糕奶油味道好，我一挑一个准，绝不带犹豫的。可这是挑哪个要死，我不可能挑得出来。
　　夜冉真是会打算盘，她明知道荼参有多爱黄笑虎，而荼参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会眼看着夜出事，但也不代表我会能眼看着荼参和他爱的人出事。
　　“何必绕那么多弯路，你不过是针对我。想让我痛苦罢了。”我想跟夜冉摊牌。
　　夜冉却转过脸，将至始至终锁定在夜脸上的目光改放在我身上，有些好笑地说：“你以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针对你？”夜冉并没有等我回答，就接着说：“我从没把你放在眼里过，之所以恨你，是因为我爱的人，却爱了你！明——白——了——吗？！”
　　惊诧于夜冉的回答，但也摸准了夜冉的弱点，那就是夜。
　　我不能坐以待毙，至少我得弄清楚夜冉到底想要做什么？她把我们放在这样的空间到底对她有什么用？
　　搞清楚了这些，我才有机会想到救大家出去的办法。
　　“我想不明白的人是你吧！”夜冉见我反驳，往我的方向疾走了两步大声质问道：“你怎么可能明白？！你根本就不懂我到底有多爱他！我等了他十六年！”
　　“你根本就不是在等，你是无法满足自己的占有欲所以不甘罢休。你之所以能折腾这么久，是因为你认为自己绝不会输！可是你却输了！因为你不相信一个男人能爱一个女人，爱到非她不可。你觉得夜是因为没有见识到比我更好的女人，所以才选了我。而你又觉得自己比我强的太多，所以你有信心让夜死心塌地地爱上你。可夜没有像你想的那样——他甚至连不允许你把亲情和爱情的界限模糊。”
　　夜冉出乎意料地听完了我说地话，可也只是听完，就在我的声音尾音还随着这闺蜜空间里若隐若现的滴水声往远处荡去时，夜冉说：“既然你不想选，那我替你选！”
　　而后，夜冉的手指向站在最中间的荼参。
　　而地上密集的花蛇犹如见到鲜血的血蛭顷刻间向站着的荼参蜂拥而去。而就在我还在挣扎着想要去救人的时候，就见站在荼参右手边的黄笑虎已经箭步如飞直奔在我面前站立的夜冉。
　　黄笑虎并没有错，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眼前的状况给谁，都能看明白，只要制服夜冉，那一切都可以结束。
　　可我和黄笑虎都错了，我错在只能想却不能去救荼参。而黄笑虎错在和我想到了一块。就见黄笑虎没走几步，地上的水洼里的花蛇已经将他缠成一个人形的蛹，在微弱的绿光掩映下，花蛇反射出来红黑相间的纹路在黄笑虎的身上不断翻飞，光是看，就已经让我不寒而栗。
　　可更让我震惊地是黄笑虎的反应。
　　就见黄笑虎大喝一声，甩掉了几条缠在他脖子上的花蛇，用自己的手，硬生生抠烂了颈上的动脉，随后就是黄笑虎爽朗硬气地声音说：“爷爷这里有的是血！”
　　转眼就见那些原本缠绕在荼参身上的花蛇迅速地从他身上褪掉，又飞快地伙同四周的花蛇一起往鲜血四溅的黄笑虎身上扑去。
　　蛇体寒，随喜阴暗潮湿的地方，却很喜欢暖和的东西。如果是刚出体，还带着体温的鲜血，那就再让它们开心不过了！
　　我当即在脑海中反应过来黄笑虎为何会这样做的原因，但不管在理智还是在感情上，我都已经被黄笑虎的行为彻底震惊了。
　　而将我从震惊中拖回当下的是荼参，嘶声裂肺的哭嚎。。。。。。
　　我看见荼参满身到处是密密麻麻小指甲大小的血洞，蛇咬留下的伤口触目惊心。而当他看到黄笑虎血尽倒地时，溅起水洼里绿色的水珠到他脸上时，他的眼里不再是黄笑虎四周鲜红的血，而是彻底的黑色，痛苦到绝望的黑色！
　　啊——————————————！
　　啊——————————————！
　　一声一声的痛苦嘶叫，回荡在这诡秘的幽绿色空间。
　　“哈哈哈——不错！这情节真是太精彩了！这黄笑虎真让我意外，竟然还想到用这一招！不错！不亏我特地将他找来。”夜冉在一边拍手叫好，就像个六七岁的孩子在看过年放炮竹时，一脸兴奋。
　　而我因为太过激愤，挣扎其间，两条缠住我的蟒，身体收得越来越紧，无奈我只能张口狠命地撕咬蛇身。
　　其中被我咬开皮肉的蟒吃痛，猛地将我小臂绞出咔嚓的闷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但依然无法使我从荼参的悲嚎中醒来。
　　然而就在此时，我脑中闪过一念，似是捉住了什么，想要追究细想，却又想不起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到底是什么。
　　疑惑还未解开，就见夜冉走到荼参身旁，而在荼参脚下随之而去的是更加密集的蛇群，远处看去，就好像成千上万不断蠕动着得长虫，让人脊梁生寒。
　　“荼参！荼参！你快起来！和夜一起跑啊！”我想至少跑可以暂时远离危险。
　　而荼参就坐在刚才黄笑虎倒下的血泊里，一动不动，眼神已经没了聚焦，好像已经他的心真的跟着一同黄笑虎死了一样。
　　“荼参！你给我起来！我是白月夜！你听见了吗！”我竭力嘶吼想要将已经木偶一般的荼参从地上叫起来，因为夜冉和她身后的蛇群已经马上就要到荼参跟前。
　　情急之下，我想要叫夜带走荼参，可当我抬头看到夜的情况时，刚才闪过的那个念头，箭一般插在我的心上。
　　就见夜依然站在最初他站着的地方，我看他时，他也并不看我，只是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一切发生，即使我的右手手臂已经被绞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垂在身侧，夜看我的目光里依然没有任何涟漪。
　　所以我突然就想到了，刚才我觉得奇怪的那个念头！
　　眼前这个人不是夜！
　　如果是夜他不会见到荼参这样而不管不顾，更不会坐视一切发生而好不作为，至少在我被蛇控制时，夜也不会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动。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脑海中迅速回播着从我和夜一同被从书房送到这诡秘空间时的所有细节。如果说眼前的夜，不是夜本人，那夜去了哪里？而夜冉这么做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我一直被眼前的痛苦所吸引着注意力，根本没工夫去想清楚一开始就在疑惑的问题——不管是夜冉还是蛇女，她们将我和我的朋友关进这个闺蜜的空间里到底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夜冉好似察觉了什么，并不给我多余的时间思考。她身后的蛇群就已经洪水一般扑向跪坐在血泊里的荼参。





　　　　正文　夙夜牵白首：七

然而就在我尖叫着荼参的名字时，让我不可置信的事情再次发生。
　　抱着黄笑虎的荼参的身体里分裂出了另一个荼参。不！更加准确的说，不是分裂，是从荼参的身体里长出了另一个荼参。
　　而这个全新的荼参只有头和身体，下半身竟然是植物的根须。眼见翻涌的蛇浪就要将他们吞噬，荼参的根须遽然膨胀变粗，深深地插进地底，我甚至听见了土地被掘开的噗噗声。
　　下一秒，我就看到肆意翻涌着扑向荼参的蛇群被同时从地底伸出的数不清的根藤狠狠地拽到地上，摔成两截。
　　一时间，四周满满都是蛇的尸体，然而让我更加奇怪的是这些断成两截的蛇，竟然没有流血。之前的各种疑惑和眼前的景象融合在一起，我的脑海里有了一个答案。但是我想要更加肯定这个答案不是我自己的想象，而是正确的。否则我可能会害死荼参，而我会再也见不到夜。
　　然而向我印证了那个答案是正确的就是眼前，荼参身体下粗壮的根须不断的变粗，我甚至都听见了大地的震动，而围绕在另一个荼参身边的水洼竟没有一丝涟漪。
　　问题就在这里！
　　蛇断成两截，却没有血，大地都在震动，地上的水洼却没有一丝涟漪，我想我应该已经搞清楚了夜冉的目的——这个闺蜜的空间根本就不是，我之前想象的什么诡异的秘法！而我之所以在会被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使因为我被夜冉催眠了！
　　而得到这个答案的另一个线索就是夜。
　　从书房到这里，夜原本和我在一起，可是直到我自己从他怀里跳出来后，夜就再也没有说话，这不和常理。而且就算夜冉布置的这个空间确实存在，而我们也确实中了什么秘法，依然有个地方说不通。那就是夜站的位置不对。
　　按道理，对夜冉来说夜才是最重要的。她说过，她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可以想象我的朋友，我的朋友的朋友又怎么会被她放在眼里。
　　就算夜冉是安排了这样一场毫无意义的折磨游戏给我看，那站在最中间的也应该是夜。但现在站在最中间位置的是我唯一的好朋友荼参。
　　出现这种情况的有两种原因，第一就是夜冉的目的并不是将我和夜分开，更不是折磨我。她只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而折磨荼参对她来说在合适不过。但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