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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也绞成一团的还有我的心。我不能再这样只是看着，看着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去，任他人宰割。我想要力量，想要无尽的力量，想要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
　　保护我在乎的人不受伤害。。。。。。
　　此时此刻，我无比渴望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即使只有一秒，但凡能将夜从我的泥沼中解脱，我都愿意。
　　蛇女显然意识到了我的激愤，转过脸幽幽地看着我，手臂不断挥舞留下的残影像是她身后盛开的莲。如果不是耳边不间断的哄哄巨响，我甚至要忘记，那漫天的金光和那条体型越来越庞大的青石巨龙。
　　我的直觉告诉我，蛇女在拖延时间，可我无法知道她在等的是什么？
　　不出所料，蛇女的竖瞳在看着我时遽然缩小，她不用开口，我已经感受得到她的敌意。我想问她，打算把夜如何？可我早就被蛇女药哑，只能等她说话。
　　“你想问我在等什么？”蛇女难得说话时没有那种嬉笑的表情，反而多了几分庄重的魅力。我知道即使最坏的结果，她也能带着夜逃走，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旦不再恐惧，慌张就会随之消失，而我现在头脑是从未有过的清醒，镇定。我平静地回视着蛇女，等她下面的话。





　　　　正文　忆章十九：亡魂是归处

“不错。至少你没想的那么无能，这种情势下还挺镇静，作为一个千年小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可是，配他，就不够看了。所以我要把他从你身边带走。”蛇女把带走两个字咬得格外重。我明明已经很足够镇定，却依然在听到那俩个字时，心猛地坠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去看依然昏迷，就靠在我旁边的夜，听到蛇女又说：“你放心，我不是白月，我想要的只是他的心。而杀了你并不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所以我不会杀了你。而且我会照着他的计划，把你转世到末法时代，让你有新的人生。用他的话说，就是让你拥有平凡又幸福的人生。”
　　我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蛇女，然而蛇女接下来地话让我再次跌入深渊：“我会让他也转世到那个时代，但他这次会先遇见我，会作为一个普通男人先爱上我。我会给他幸福，幸福到——他再见到你时已经无法有多余的心再去爱你。”
　　脑里所有的一切都静止。
　　就好像在这过去的那一瞬，我已经随着蛇女的话看到了我和夜同在异世擦肩而过的画面。
　　那种冷，像是连灵魂都能冻结。
　　“对了，你不是问我在等什么？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在等你——爆——炸——！”蛇女说完，笑着看我，而下一秒我看到自己身体里发出耀眼的白光。
　　能感觉身体好像在四散崩碎，但却并没有太多疼痛，我甚至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有一颗特别耀眼的光从我的胸**出来，我竟突然记起，那个位置就是当初夜将我一掌推向白月时，击在我胸口的地方！
　　答案自不必说，想必夜在那时已经把那半颗命主星放在了我的体内，可夜为什么不把使用命主星力量的功法一并传给我。没有机会可能只是一个原因。。。。。。
　　“你竟然还在怪他？难道你不明白，他要是把功法传给了你，说不定你会在一早之前就自我引爆，和白月同归于尽。所以说你不配他！”蛇女的竖瞳在白光的掩映下，反射出一条白色的菱形，好像眼睛里长了一个豁口。
　　对——如果我知道引爆魔星的功法，那天在崖顶，看到白月折磨夜时，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和白月同归于尽。
　　为什么不呢！要知道白月将我的夜折磨成了什么样子，我恨不得变回骨妖，那样就可以用我尖利的骨爪洞穿她的肚腹，掏光她的脏腑，让她生生疼死！
　　对我来说，夜就是一切。如果他会受伤，我宁愿他什么都不做。如果他会遭受侮辱，我宁愿他就此放弃我。如果他会因我而死，我宁愿他不曾爱我。
　　趁着还有意识，我转脸去看夜。却在震惊中发现，夜似乎在挣扎着想要睁眼。本能地想去摇醒他，蛇女先我一步将夜揽在怀里。
　　就在同一时间，漫天金光突然爆射而出，眼前耀眼的白光和金光交缠在一起，五感几乎已经消失，耳边嗡嗡作响，只有模糊不清的四个字——替天行道，在我脑里徘徊不去。
　　当金光满满将我包围，我看见漫天诸佛威严庄重地站在天边，俯视着卑微的我。各路神佛各持法器，闭目念着一样的四字经。那经文慢慢像一件衣裳一层层将我裹起来，耳边不再嗡嗡作响，眼前也渐渐失去光亮。
　　然而蛇女穿着和夜一样的黑袍就站在这漆黑的尽头，碧色的竖瞳里是燃烧地黑色火焰。金光因为黑炎的冲击而渐渐势弱，我感觉身上好像又可以发出耀眼的白光，似乎整个人都要轻的飞起来。
　　身体内有一种力量，在无声的牵引着我，在这能量四溢的白光中游荡，直到我看见夜穿着一身白衣，站在我面前，他黑色的长发已经变地透明，好像是空心的羽毛。
　　“白月夜……来我身边……”
　　是夜一向清朗的嗓音，身体里莫名地力量在一遍一遍地告诉我，过去，走过去。
　　可身体却沉如千斤，越是想要靠近夜，我就越是感到身体被炸裂的疼痛，但只要我往相反的方向偏一点，身体又会变轻，疼痛也会消失。
　　“来我身边……”夜的轻唤，好像有些焦急。
　　我强忍着剧痛，加快脚步。当我离夜还有区区两步距离时，周围耀眼的白光全部消失，我看见站在天边的各路神佛将蛇女和青石龙群围在中间，金光和碧色水雾萦绕的黑炎纠缠在一起，像一条斑驳的花蟒在空中不断翻腾。
　　而我就站在花蟒下方的悬崖上，这才看清夜原来并不是一身白衣，而是周身都笼罩着那耀眼的白光。我竭力想要迈动双腿，走完最后两步，站在他身旁。低头却发现，我的双腿已经和白光融为一体。原来我真的已经引爆了那半颗体内的命主星，而我的身体应该会在能量消散时，被燃烧殆尽，不留须臾。
　　意料中的惶恐并没有来，反而意识里唯一放不下就是夜。死也想死在他身边……这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不想要什么转世，甚至如果对方不是夜的话，幸福于我来说也毫无意义。
　　没有了夜，忘记了夜，不再被夜爱着，这样的人生我根本就不想有。
　　一点都不想……
　　可现实让我连眼前这区区两步的距离都无法迈出，我不甘心！
　　本来闭着眼的夜，突然睁开眼，我看见他脚下的青石被嫩绿的树桠挣裂，然后就见四周的青石纷纷裂开，一颗颗新生的通天铁木拔地而起，巍然挺立。
　　而我也被脚下长出的通天铁木撑起来，却没有被送入高空。而是顺着那铁木诡异扭转出的弧度，被递送到夜的身边！
　　夜站在原地将我从枝桠上抱下来，就见那颗弧度诡异的通天铁木化作了树精站在我们面前，正是那只和我有过交集的小小树精。
　　未等我多问，就见小小树精匆匆回归到那些巍然挺立的铁木队伍中。
　　银色的圆月正值当空，金光和黑炎几乎遮住整个天空，却在这百十棵通天铁木出现的那一刻奇妙的静止。
　　无论是青石龙群的咆哮还是无限庄严的诵经声，都戛然而止。夜又回归了宁静，圆月重新从乌云里露出脸来。
　　我窝在夜的怀里，看见他完美的侧脸，听见他说：“我不会把你的命运和幸福交给任何人。”
　　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我已说不清，用我仅有的力气抱住我唯一的归宿。
　　这羁绊，让我想要和他融为一体。
　　周围传来夜风的轻吟，和着那种树叶的哗啦声，还有甲虫煽动翅膀的噗噗声，我侧过脸就看见，无数萤绿色的光点从那些青石中飞进那些高耸入云的通天铁木中。
　　本来嫩绿色的树干，渐渐被那些萤绿色的光点填满，变得晶莹透亮。当青石中的光点消耗完，我以为这一些就会结束，可当我看见从脚下的青石一直绵延几百里，整个无雁林都在发光，那光就像是流动着的血液，源源不断地输入这些通天铁木中。
　　而那些光还在不断地向更远的地方绵延而去，就好像今晚整个大地都要苏醒一般。
　　当所有的通天铁木都变得透明的翡翠色时，我听见了大地的脉搏，十分缓慢地，却异常有力的咚咚声。
　　而夜在我还被眼前这番景象吸引时，轻吻着我的侧脸说：“不要爱上别人，等我去找你。”
　　我惊疑之间，慌忙转身，就见胸口一道白光飞出体外，转而遁入夜的身体，而后就见夜周身密布着数不清的星辰，就放佛他又回到了那个时空最深处。
　　原本盘旋在头顶的金光和黑炎，神佛和地母都已被渺渺星辰所取代，只有那一排排通天铁木巍然屹立。而夜则还穿着那件他最长穿的黑袍，牵着我，一同飞向那些铁木。
　　当夜牵着我终于飞到一颗一粗的铁木旁边，就见夜将自己胸口耀眼的半颗魔星取出来放进铁木隐形的树洞里。就好像他一早就知道那树洞的位置。
　　半颗魔星被塞入通天铁木，银月渐渐变成褐色，仿佛这夜空被挖出的洞口。而夜则将我圈进怀里，附在我耳边说着：“记住，我姓夜，只穿黑色的衣服，只爱一个女人，背上有你的名字……”
　　四周的铁木遽然扭曲成一道道麻花一样的辫子，将我和夜缠绕在中间，一遍又一遍的缠紧，当所有的铁木都缠完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天机那颗褐色的月洞……
　　然后，我就失去了所有意识，只在模糊中，听到夜朦胧又断断续续地说着：“记住，我姓夜，只穿黑色的衣服，只爱一个女人，背上有你的名字……”后面还有什么，声音却像被隔在水里，只能听到不断的咕噜声，怎么也听不真切。我无比急切地想要听个究竟，却看见一双幽幽的碧色竖瞳，在黑暗中窥探着我的一切。





　　　　正文　夙夜牵白首：一

我并不害怕，只想听清那个声音后面的话，面前却徒然出现一条血腥的断尾，两个腿粗细，幽绿色的鳞片上反射出无数诡异的竖瞳，四周只有一下一下的滴水声。当我还想去看，耳边传来我熟悉的铃声：起床赚钱！再不起床，这月房租就泡汤啦！啦！啦！
　　一个猛子我就从床上翻了起来……
　　摸一把头上的虚汗，特么又是这个梦，姑娘我前半生就没梦见过别的！不造的还以为我大脑缺乏想象力。
　　艾玛，其实萌哒哒的我，除了钱包，银行卡，信用卡缺乏点想象的空间，其余地一切都可以任君想象。
　　从枕头边抹黑捞一把，HTC不屌犹丝的手机屏幕闪出一个黑衣飘飘的美男子。
　　这屏幕上Q版的小帅哥，就是姑娘我的梦中情人。这可是我自己手绘的呀，要说这有生以来我做得最值得说道的事情，莫过凭着记忆把我梦中男票的样子画了下来。
　　表以为这很简单！我这可是二十年日思夜想，才最终修成的正果。
　　亲一下我亲爱的男票，揉揉睡眼，偷看一眼右上角的时间，10：20……
　　啊——！
　　闲话已没空多说了，今天虽然周六，但10：00我佳人有约啊啊啊！
　　洗手间里我啊的声音还没消散，就已经嘴里咬着老妈放在餐桌上的土豆丝卷饼飞奔出了家门。
　　表问我为嘛没刷牙，因为我会无比肃穆地告诉你，因为昨晚我刷过了！夜里我又没吃东西，为嘛要刷牙？为嘛！
　　一路小跑，边跑边绑头发。小区门口的居委会大妈见了我，习惯性地摇头对我喊：“哟——这不是白丫头嘛！今儿又迟到啦！”
　　……请让我低调的通过吧，大妈！
　　迅速低头，搅拌起我发达的小腿肉，这一刻，就让我成为风一样的女子！终于绑好了头发，告别了热情的大妈，2路公交车站就在我脚下。
　　不负我望，拿出手机一看，准时10：35分就见2路公交车扬长而来。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顺利，不带一丝艳遇……
　　殊不知，5分钟后，公交车司机一声大喝，刹车急停，我鬼使神差地碰巧没拉扶手，一个急闪，就被滚到车门跟前。天意弄人，车门开了！
　　于是，我滚出了门外，一屁股蹲在大马路上，疼得我憋了一脸泪。
　　哦凑——二十年无艳遇的事情我已经不跟你计较了，老天爷你怎么好意思还让我如此倒霉的！
　　对得起，姑娘我这二十年为祖国，为党，为社会所做出的伟大贡献吗！
　　心中开启咆哮模式，好歹可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则在围观群众炙热目光的追随下，我怎能坦然地站起来，淡定地跟在场的每个大叔大妈笑着打了招呼才端正的迈腿离开。
　　但事实证明，老天爷总是喜欢在倒霉后面打个括弧，里面写：未完待续。。。。。。
　　好嘛，我因为实在羞愤，闷头走路，哦——不！是只顾着蒙头咆哮，所以我很荣幸的撞上了一辆车。
　　其实，这也没什么。因为我撞上车，但我并没有受伤，所以我觉得事实其实没有多严重。大不了我不要司机叔叔赔医药费嘛！
　　可是——当司机叔叔从车上下来，给后座的人打开车门，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迈着两条长腿，从车上下来。
　　及腰的黑色长发，松散地绑在脑后，星眸剑眉，英挺的身影，棱角分明的轮廓，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美。我的脑神经在这一瞬间，被冥冥中的所谓命运的那双手给捋直了，因为只有这一刻，我才坚定地相信着，耽美什么的简直就是不给我等未嫁女活路！
　　抵制耽美！拒绝男男！美男子都是我的——更何况是一个和我梦里见到的那个男人一摸一样美男子！
　　脑神经被捋直得直接后果就是，嘴比思维更快，就听我自己的声音提高两度，喊道：“做我男朋友吧！”
　　沉默——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司机叔叔，我发现他也在和我一样，用余光偷偷窥探着长发美男子的反应。
　　在心里默数了五个数：
　　5
　　4
　　3
　　2
　　1
　　沉默——
　　。。。。。。我这是被拒绝了么！好桑心的感觉！我要回去告诉我妈咪。。。。。。Q版的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满地打滚。可现实中的我，还是沉默着站在原地，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时，背后伸出一只白手，拍在我肩上！
　　啊——！我跳转过身，就见交警叔叔对我敬礼后，友好又不失威严地告诉我说：“碰瓷赶紧去医院，别站在路中间挡道！”
　　。。。。。。交警叔叔什么时候都变得如此机智了！虽然我没有本着碰瓷的动机去撞车，但是下一秒我决定按照碰瓷的进程向美男子索赔！
　　于是，我在司机叔叔惊诧的目光下，绕道另一边，打开车门，果断进车关门！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我不会给美男子拒绝我的机会！用麻麻的话说，女人就要稳！准！狠！
　　既然稳和我已经打不上边儿了，我就要在准和狠上下达功夫，所以就有了我刚才的举动。
　　美男子和司机叔叔还未说话，就听我很自然地冲车窗外喊道：“有什么话，上车再说。”
　　接着我就通过车窗玻璃，看到到交警叔叔向美男子投去暧昧的目光。
　　哈——！交警叔叔慢走！我冲车窗外挥挥手，而车后面越来越多的车，让美男子和司机叔叔不得不听我得话，先上车再说！
　　就这样，我成功和黑衣美男子同坐一车。
　　“夜总——”司机叔叔从后视镜里看我，话说了一半就开始吱唔。
　　等等——夜？他姓夜？哪个夜？
　　“叶子的叶，还是黑夜的夜？”我急忙转身去问身边被司机叫做夜总的美男子。
　　意料之外，他竟一直盯着我看，即使见我转脸过来发现了他不同寻常的注视，美男子也依然毫不避讳，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的目光太纯粹，太美好，让我几乎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问他问题。
　　直到听他回答说：“不是黑夜的夜，是月夜的夜。”
　　心底有根弦，被拨了一下。整个身体都在嗡嗡作响，好像灵魂深处有什么在雀跃，在兴奋，在隐隐作痛。
　　如果我说，我在见到这个男人第一眼时，就已经想要嫁给他。会不会显得我太轻浮，太随便。我虽然想要遮掩，心底这种莫名的悸动，却在夜姓美男子慢慢逼近我时暴露无疑。
　　只听我舌头都紧张地直打圈：“嫁——嫁给我，好么？”
　　。。。。。。我看见美男子从耳后掉落一小搓散发贴在额前。
　　应该不是被我的明目张胆给吓地吧。。。。。。吧。。。。。。吧。。。。。。
　　几乎已经贴在我脸上的美男子，有点尴尬地回到他原来的位置，对于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件事，我心底的失落呈几何倍上升。
　　咳咳——我假意咳嗽了两声，用来打破这僵硬的气氛。然后我就听到了司机叔叔发出了暴动般的笑声！
　　我转脸去看美男子，怕他生气，这才发现美男子已经不再盯着我看，而是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盘在胸前，专注地望着窗外。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