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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风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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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这回事?玄乙歪着脑袋仔细去想,却全然没印象,神族从出生便可记事,不应该啊,她怎会忘掉?
齐南开始转移话题:“公主,我以为白泽帝君或许年事已高,行事颇昏庸,不好好传道授业,却将弟们弄来当仆从。此次下界遇到如此强横的妖族,若再这样下去,将来难免遇到性命之忧,公主可愿另寻名师?”
玄乙淡道:“当初不是你和父亲商量好了白泽帝君是最好的人选么?”
“此事是我疏忽,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公主若不愿,那么拜师一事暂且先放一放,正如公主所说,离五万岁还早,不急这些,也省的我成日替你担惊受怕。”
本以为公主必然欢欣喜悦地答应,谁知她嘴角一撇,反倒露出个讥诮的笑:“你们要替我辞?”
齐南登时一怔,他想起当日安排她与扶苍神君在花皇仙岛初见,她回的第一句话也是:你们想我嫁出去?
他早已摸透公主的性,晓得这绝不是柔顺的服从,她绝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随意安排,任何人都不行。他不禁垂下脑袋,不发一言。
等了一会儿,却听这几乎从不说“想”与“不想”的小公主缓缓说道:“我不会先离开明性殿,那个扶苍……哼。”
她哼的一声甚是恼火,齐南不由万分错愕:“今次公主受伤,乃是扶苍神君一送回来的,听闻神君在下界遭遇妖族也对公主诸般回护,公主何以对他有这般大的怨气?”
齐南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无视公主对扶苍神君这种异样的厌恶了,她自小到大从来没有这样执着的讨厌过谁,一般情况下,公主的心里是只有她自己的,四野八荒唯她独尊,如今却变成四野八荒唯有扶苍可厌,总觉得十分可疑。
“扶苍神君究竟哪里得罪了公主?”齐南问得小心。
他得罪她的地方多了去了!这混蛋从来都不惮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的所有行为,也不惮用任何粗暴的手段从言语到举动上来打击她,假使咬他一口,下一刻他必然会更重地咬回来,睚眦必报!粗野莽夫!
谁能替她尝尝十年伤势不能痊愈的感觉?不能走,不能御风,翻个身都吃力,要不是扶苍非拽着她,她至于如此?
不在乎这是不是讲道理,她从来就不和谁讲道理,她就是讨厌这家伙。
齐南见她冷着脸不说话,便继续问的斟酌:“那……公主究竟要拿扶苍神君怎样?”
她低头去抠藤床上的雕花,一面道:“我要把他踩烂。”
凭借一贯对她的了解,齐南终于恍然大悟:“……公主的意思是,只许你欺负他,打压他,不许他报复回来,对么?”
玄乙回答得理直气壮毫不心虚:“对。”
齐南崩溃地长长吸了一口气,他得静静,不然他真要被她气死。
谁知这小公主的声音又放软,娇滴滴地叫他:“走罢齐南,别待这鬼地方了。”
齐南严肃地看着她,摇了摇头,这小公主可以任性妄为,他身为神官与长辈,决不能任性:“终究是我逼迫公主下界才致使这般后果,帝君罚我在此地面壁十日,如今方过日,我不能走。”
玄乙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说道:“父亲将飞廉神君捉来也有日,一直关在地牢内,每日送一把染血的月砂去望舒宫。”
齐南只觉头发都要竖起来,他就在龙眠谷待了天,帝君能做出这种荒唐事!
怪不得烛阴氏在外面名声那么坏,这一家从上到下行事都邪里邪气的!就算望舒神女不愿替公主取出软刺,帝君又怎能使出这种手段?旁人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偏他们,恨不得把事情往死里闹大。
齐南拔腿便跑,冷不丁听玄乙在后面轻道:“齐南,清晏他……还是没任何消息吗?”
从她离开钟山前往明性殿拜先生,到如今也过了几个月,不管她给清晏写多少信,都杳无回音,这个死清晏,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罢?
齐南长叹道:“小龙君连公主的信也不回,何况帝君……公主且宽心,兴许小龙君已到了闭关休眠的境界,一梦千年也是常事。且等今年暮冬过去,倘若小龙君还无音讯,我自当前往天北去寻玄冥帝君。”
从帝君到公主都不靠谱的烛阴氏,只有辛苦他忙成陀螺了。
。。。
。。。
第四十二章 十全大补
暮色时分,山顶细细下了一场雨,半座青帝宫都陷在云中,楠木回廊上一片湿润,玛瑙棋触手微凉。
扶苍缓缓将棋放在棋盘上,对面的青帝便吸了口气,苦笑:“这段时间你的棋杀伐之心很重。”
扶苍默然不答,一枚枚将玛瑙棋纳入盒中,方问:“还来么?”
青帝摇头叹息:“不来了。这可不像你平时,还在气我答应牵线烛阴氏的事?”
扶苍倒了一杯九九归元茶,推去他面前:“父亲,我已说过暂时无心此事。”
“哦?”青帝目中带了一丝笑意,“那就是剑道上又遇到难处了?”
“不,倒是近期似有所悟,须得静心一段时间来突破境界。”
“难道是心里有另外喜欢的神女?”
“……不是。”
“下雨心情不好?”
扶苍无奈地抬头:“父亲,输了棋不必找这么多借口。”
青帝吹了吹茶面上的碧叶,悠然开口:“你自小就喜欢摆一张爹不疼娘不爱的冷脸,不知道的还当我严苛似鬼。上回遇到赤帝,他说我管教严,弄得你寡言少语,我竟不知何日才得洗清这番冤情。”
扶苍垂微微一笑:“与言语无味者,自然惜字如金。”
“看来,言语无味者也多了些。”青帝拭去棋盘上的湿痕,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说起烛阴氏,那位钟山帝君果然手段了得,听闻望舒神女拒绝替烛阴公主疗伤,他竟扣了飞廉神君不放,每日送一把染血的月砂去望舒宫,把望舒气得不轻。”
说到此处,青帝又有些失笑:“这烛阴氏一族,还真是邪气霸道得很,依我看,倘若再扣留多一些时日,望舒大约也不得不屈服,这小丫头哪是烛阴氏的对手,可惜后来竟又把飞廉放了。”
扶苍扭头饮茶,一言不发。
青帝饶有趣味地打量他:“上回从花皇仙岛回来,你还跟我抱怨了几句,怎的如今我一提烛阴氏你便不说话?对了,我还没见过烛阴氏那小公主,听说她容貌清艳,举止高贵,可是真的?”
扶苍勾出一个近乎讥讽的笑,举止高贵?
他忽然将盒内的玛瑙棋重新取出,一粒粒放在盒盖上,淡道:“父亲何必总提烛阴氏,不如再与我下盘,局两胜,倘若我赢了,却有一事要求父亲。”
“局两胜?”
青帝愕然,他这个儿从哪里会的这套?
扶苍一直平淡而清雅地维持华胥氏的礼仪尊贵,几乎对所有事都冷眼旁观,从不身陷任何纠葛,该见客,便客客气气地见客;该拜先生,便不假思地去拜师,天帝牵线烛阴氏公主,他也并不推辞地去了。
他素来都只行顺其自然之事,然而局两胜?这带着争胜意味的赌局是怎么回事?
青帝只觉趣味更浓,不由笑道:“你要求我何事?”
扶苍从小就是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他几乎不做干涉,他这个做父亲的对他素来很放心,今日忽然提出有事求他,他反而好奇万分。说起来,自拜了白泽帝君做先生后,扶苍便隐隐有些说不出的变化,像是瓷器有了一口活气似的,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扶苍眸光流转,浅浅而笑,将一枚玛瑙棋轻轻放在棋盘上,缓缓道:“无论输赢,父亲与我下完棋,自然便知道了。”
缓缓拆下包裹住指甲的细白布,再将贴在指甲上的蔻丹丝棉一点点撕开,玄乙举起手,放在眼前满意地看了片刻。
五片指甲在阳光下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淡粉桃色,比起曾经鲜红的蔻丹,这颜色更显娇嫩,大半年的工夫没白花。
腿伤不能走的日如此无聊,唯有梳妆打扮能叫她兴致勃勃。
长袖一挥,霎时间满屋飘的都是衣服,从淡雅霜色到浓丽绛紫,各种颜色应有尽有,当日来明性殿,光是为了替她装衣裳,便用了足足二十只大箱,可惜,她总觉着还是少了几件。
玄乙为难地挑选半天,勉强选了一件与指甲同色的裙,裙摆浸染了晚霞色的茶花,配上流云薄纱披帛,还算能看罢……唉,该做点新衣裳了。
对着梳妆镜穿戴齐整,刚把点缀的金环插进发髻,便听仙童在殿外叫唤:“玄乙公主,早膳来了。”
她的脸顿时垮了下去,推开窗看看仙童手里的食盒,缓缓叹了口气:“……还是十全大补汤吗?”
仙童脸上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笑容:“不错,这是古庭神君和芷兮神女的一片心意,公主受了伤不能走,什么时候伤好了,才不用喝十全大补汤呢。”
哼,这个趾高气昂的公主也终于有被折磨的一天!仙童看着她的苦瓜脸,觉得蛮开心的。
玄乙接过食盒,慢慢打开,毫无意外,里面只有一碗浓稠的鲶鱼药草汤。
却说她因为腿伤不能动,在紫府里睡了两个月,以前她成天呆在紫府也没觉得无聊,如今不知怎么搞的,大概看热闹看上了瘾,竟很是怀念明性殿,待伤口不流血了,便回来继续听课。
谁知噩梦也就这么来了,回到明性殿一个多月,古庭和芷兮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什么上古偏方,采了一堆药草,天天叫仙童给她用天河里的鲶鱼炖十全大补汤,据说因为是被鲶鱼妖的长须所伤,所以鲶鱼汤最有效。
有没有效她是没看出来,她只有种这辈都再也不想见到鲶鱼的感觉。
玄乙沉默了片刻,眼眶慢慢红了。
“我想吃玛瑙白玉糕,桃花果糕。”她泪光盈盈地看着仙童。
又哭了!他才不上当!仙童坚强地撑起胸膛:“那些茶点对公主的伤无甚益处,还请公主忍耐。”
“那绿豆凉糕也可以。”她十分勉强地换了一种。
“公主,你受伤了……”
“黄金栗蓉糕也不错。”
“公主……”
“你连草薄荷糕也不能带吗?”她泫然欲泣。
“好……吧。”仙童挺起的胸膛毫无骨气又缩了回去,灰溜溜地替她去找糕点。
等他端了一碟茶点气喘吁吁跑回来的时候,碗里的十全大补汤已经空空如也,丰姿绰约的烛阴氏公主安静地坐在冰凳上欣赏自己的指甲。
“……公主,十全大补汤你喝完了?”仙童十分怀疑地望着她。
玄乙小小咬了一口黄金栗蓉糕,笑得犹如春风扑面:“是啊,喝完了。”
“真的?”
“真的。”
他怎么就那么没法相信她呢!仙童警惕地将整个庭院扫视一圈,肯定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他才不会相信这个阴坏阴坏的公主!
“咦?一大早就有茶点吃?”一个甜蜜温柔的声音自殿门前传来。
玄乙愉快地朝他招手:“少夷师兄,你回来啦。”
她回到明性殿也有一个多月,而这位青阳氏的神君却不知在什么地方逍快活,竟不回来听课,奇怪的是白泽帝君居然不管他。
“是啊,想我了没?”少夷慢悠悠走近,先挑了一粒茶点丢嘴里。
玄乙笑眯眯地倒一杯茶递过去:“想。”
他笑了:“乖,不枉我一回来就先赶着来接你听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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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孤独可耻
自玄乙受伤不能走,白泽帝君便吩咐了弟们每日轮流接送她上下课,比起成天说教的古庭,只会微笑寒暄的尧,还有那些言语乏味的师兄们,果然还是少夷更叫她愉快点。
少夷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忽然发觉了什么似的,朝冰桌下一看,却见一坨十全大补汤冻成了冰块黏在桌面下。
“这是?”他抬头看看她。
玄乙面不改色:“是古庭师兄和芷兮师姐的心意,少夷师兄小心点,莫要弄坏了。”
少夷哑然失笑:“你将他们的心意冻成冰坨?”
小心翼翼守在一旁的仙童像发现了什么巨大秘密一般,大叫一声:“啊!十全大补汤!”
玄乙朝他笑了笑,目光有些阴森:“仙童,怎么办,我的秘密被你看到了。”
小仙童骇然连退数步,结结巴巴:“你、你你要怎么样……”
玄乙细细打量他的眉毛鼻眼睛,看的特别认真,还杀气腾腾的:“我数下,你还不走,我便要把你舌头割了,省的你到处乱说。一,二……”
小仙童“哇”一声大哭起来,扭头便跑,一哭喊着跑出了冰雪殿。
玄乙笑得发上金环都松了,一面用手扶好,一面转过身,却见少夷轻轻在冰块上抚了一把,不过眨眼工夫,十全大补汤的冰坨被烧成了黑灰,一片片落在雪地上。
“我帮你消灭罪证。”他朝她俏皮地挤眼。
玄乙托了一粒自己不爱吃的草薄荷糕,恭敬地递给他:“多谢少夷师兄。”
他似乎全然没发现,接过来塞嘴里,一面随意问:“你的伤如何了?还在流血吗?”
“好多了。”她答的十分敷衍,将手上的碎屑轻轻掸掉。
少夷笑着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慢吞吞朝合德殿走去,悠然道:“应当好得更快才对。”
玄乙不禁愣了一瞬,老实说,她的伤势确实愈合的比想象中快许多,齐南说要十年才能痊愈,可现在才过了个月,伤口已经开始长出新皮肉,隐隐有彻底痊愈的趋势。这几乎是个不可能的奇迹。
“为什么?”她望了他一眼,问道。
少夷偏头想了想:“因为古庭师兄和芷兮师姐那么多心意被你吃下去了呀。”
那个汤有用才见鬼了。玄乙倚在他胸前,又开始用白雪捏花儿。
和尧身上的墨香不同,和古庭身上的青草花香气也不同,少夷身上带着一股香甜的美味的气息,以至于她怀疑他往袖里装了糕点。
玄乙抓起他的袖往里面瞄了瞄,空空如也,登时大为失望。
“你这个小泥鳅,真重,还喜欢乱动。”少夷一面走一面轻轻抱怨,将她朝上托了托。
又说她重,这次玄乙眼皮也不抬,淡道:“少夷师兄柔脆了些,须得考虑强身健体了。”
少夷第二次被她指责“柔脆”,顿时啼笑皆非:“你这张嘴啊,真是。”
玄乙还是不理他,低头捏着花儿。
她两只脚挂在他胳膊旁,纤细而小巧,裙摆上晚霞色的茶花摇曳款摆,蓬松长发间点缀的金环闪闪发光,莹润似玉瓷的脸颊,不需施一丝粉黛,自有一段鲜艳颜色。
真是赏心悦目,可惜他无心去钓这尾烛阴氏的小泥鳅。
少夷惋惜地吁了口气,忽闻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啼鸣声,很快一只通体碧蓝的小巧翠鸟扑簌簌飞过来,轻盈柔顺地绕着他唱歌。它细瘦的腿上栓了一枚铜圈,里面是一张折了不知多少层的薄软白绸。
刚把它抽出,白绸便像流水般展开,其上色彩绚丽,竟画了一个鸿衣羽裳的神女,云鬓雾鬟,尽妖娆。
画下还有一行字迹优美的小诗: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少夷盯着画中神女看了许久,幽幽叹道:“可惜东海远了,还有些腻味。”
“是那个艳冠群芳的东海龙神大公主吗?”玄乙好奇地问。
少夷促狭一笑,将白绸收进怀内:“上回叫你去看,你不看,这会儿可不能给你看了。”
想不到他居然真拿下了东海龙神的大公主。
玄乙难得露出敬佩的神情,诚心诚意地开口:“少夷师兄,你真厉害。”
夫萝和延霞为了他闹得一塌糊涂,一个被退了婚约,一个黯然下界了却因缘,他却在下界找女妖风流快活,不但如此,连东海的大公主都为他神魂颠倒。
个字:了不得。
少夷笑得双眼眯起,柔声道:“我就当你在夸我,小泥鳅谬赞。”
说罢他将她轻轻放在蒲团上,合德殿到了,他四处看了一圈,忽然奇道:“扶苍师弟怎的不在?”
玄乙茫然摇头,自顾自翻开册。
她不知道扶苍具体在做什么,一直不来听课,听古庭他们说,好像是这次下界让他剑道上有什么突破,所以请了休假一段时间。他不在那真是好了,这一个多月她不晓得有多快活。
很快白泽帝君便来了,之前没听他讲课,玄乙还有点期待,自听了他的课之后,她只觉昏昏欲睡。
自始至终他就是把那本册上的东西翻过来倒过去地念,简直枯燥至。不用说,他肯定是故意的,等弟们的忍耐到了限,他再抛出“完成功课”的美名,叫他们心甘情愿替他跑腿当苦力。
她现在就觉得宁可当苦力,那还比较有意思点。
玄乙用袖压下一个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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