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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这职位-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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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阿曛那话音刚落,那停在她腰间的手一滞,顿时放开了她,他冷冷道:“原来王妃是这般看的本王。”
  阿曛觉得凤漓此时周身散发出来的那冰冷的气场,会将她自己冰成一块冰坨。
  抬了眸去看他,却见他已转过脸去,目光望向了马车外。
  阿曛顺着凤漓的目光望去,却见车已停在了乌衣巷口,此时天已是黄昏,正是太学生下学的时间。身着天水蓝色学子服,带着白色学子帽的太学生们,三五成群的骑了马自巷子里出来。
  阿曛瞧见有三个骑着马的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并驾从乌衣巷出来,中间那个端坐在马上,笑声朗朗,眉目极俊,身形瘦长的,不正是自己的弟弟简煦?
  “煦哥儿?”阿曛怔住。但见煦哥儿安然无恙,喜笑颜开,应该是一整日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心底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如果煦哥儿一整日里没有离开太学,那她在珍珑阁对面看到的那个,只能是有人故意扮了煦哥儿来引她到黑林中去的。
  赵姨娘肯定是熟悉煦哥儿和她的行踪的,有这么一番安排自然也有可能,但她隐隐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否则赵姨娘也不会被人以那样的方式灭了口。
  凤漓拉了拉车里的铃铛。
  车夫将车调转了一个方向,往前驶去。
  “殿下,接下来去哪里?”阿曛问。虽刚刚无意间得罪了此人,但他从赵姨娘手中救了她,又特意带了她来太学,让她见到安然无恙的煦哥儿,让她放心,这一番安排之细心……
  凤漓淡淡睇了阿曛一眼,道:“你这模样,能回去?”
  阿曛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确实是太不堪了。外面的胭脂色长裙因为在洞里与赵姨娘斗的时候,被她用来扰乱敌人视线给扔了出去,自己只穿着水粉色的中衣,那中衣上还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左手臂处包扎了一圈布,那布上已渗出不少血。
  再看脚下,因为在山上狂奔了许久,那鞋子何时掉了竟也不知,雪白的袜子磨破了,脚掌上有许多血泡,有些血泡磨穿了,渗出血水来,脚掌上还有不少细碎的石子和荆棘的刺。阿曛刚一直只顾搏命,哪里还会顾及脚底是不是痛?这么一番检查自己,才知道自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又觉得刚刚自己对凤漓讲的话有些滑稽得狠。
  自己这番模样,跟个乞丐婆子差不了多少,自己刚刚还认为凤漓那般热情是因为自己的美艳。
  美艳个鬼啊!自己这番样子,要能引起男人的兴趣,除非这男人眼瞎了吧!
  想楚王殿下那二位美艳绝色的侧妃,那四个大美人儿,还有府中那数不清的姬妾,哪一个不是打扮得精致华美不可方物的?楚王殿下要发情,那也得是贺兰雪那般如红牡丹一般浓烈的,那也是如蓝采萍那般如桃花儿一般娇俏的,那个木槿她没见过,还不知是什么样的美人儿。
  想到这些,阿曛又顿时觉得心塞。
  真是……怎么说呢?前世他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今生乌拉拉的一大堆,他忙得过来么?不会分身乏术么?
  车子在一处巷子处停下。
  巷子里只有一个户人家。听到车响,那院门已经有人打开了,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长得很不起眼,但行动利索。
  车子刚停,那中年男人就已经将马凳摆好,见凤漓抱了阿曛下车,男人忙小跑着回了院子,即刻,便有一个中年的女人跟在男人身后小跑了出来,两人一道迎接凤漓和阿曛。
  “进去再说。”凤漓道。
  那中年男人很恭谨的对凤漓道:“家里没有姑娘家的衣裳,让老婆子先去买一套过来,可好?”
  “嗯。”
  中年男人得到示下,忙吩咐了那女人去采办衣物。
  阿曛被凤漓抱着进院子之后,放在了厢房的床上。
  很快,那中年男人拎了一桶热水过来,将一个医药箱子和几条干净的白布巾搁在厢房的桌子上,便掩了门出去了。
  厢房内只剩下阿曛和凤漓两人。
  阿曛坐在床沿,看着凤漓,不知道他为何不直接将她送回简府,而是带来这里。
  却见凤漓拎了水桶走到床边,拧了热热的手帕子递给到阿曛面前。
  阿曛用右手接过帕子,仔细擦了擦脸,只觉得这么一来,却是神清气爽了一些。
  凤漓又将阿曛左臂上香橼临时包扎的布条拆掉,拆到最后,露出伤口时,却见那原本雪白的臂膀,此时一道长长的剑伤,已翻出皮肉,深可见骨,难怪流了那么多血。阿曛心道。
  又见那伤口处的肉已经发黑,显然是如赵姨娘所言,所有的刺客手中的剑,都是喂了毒的。只怕这毒已在自己体内深种,真不知道这条命,什么时候又玩没了。阿曛心里思量着。
  却见凤漓拿了温热的帕子,仔细将她伤口周围的血渍拭去,又去拿了桌子上的药箱过来,翻出一瓶白色瓷瓶,打开一股药香之气袭来,瓷瓶里装的是白色的药粉。凤漓将那药粉撒在阿曛的伤口处,总算是从马车上开始冷脸到如今,说了第一句话,“明日之后,每日都是有人上府替你换药,伤口不可沾了生水,否则有可能溃烂,你这条臂都得废了。”
  “嗯。”阿曛点头应着。眼眶却红了,蓄满了泪水。
  此人虽脾气不好,但心底还是在为她着想的。
  凤漓拿了白色纱布替阿曛仔细处理了手臂上的伤后,便在阿曛面前蹲了下来。
  “殿下,我自己来吧。”
  见凤漓要去捉自己的腿。阿曛往后缩了缩。实在是觉得不太好。
  那年在释山上,她被宋嬷嬷用藤条鞭笞几下,落下了几道红痕,他夜里翻了窗进她的寝室,捉了她的双足给她上药,她虽不肯,但强不过他的强势。尽管任他替她的腿上了药,但那是两个人都是孩子,于男女一事上其实也没那么避讳。
  如今却是不同的。
  两人都这般大了,这肌肤之触碰,显然就没那么自然随意了。
  再说,过不了几日,他就是她夫君了,天下哪有夫君替妻子洗脚的先例呢?她骨子里还是被三从四德夫为妻纲熏染了三辈子的人,凤漓摸摸她的脚,顺道揩油一把,她也就忍了,可是要凤漓伺候她沐足,她就实在是在心里过不去那一道坎儿。
  凤漓却懒得理阿曛这心里的小九九,直接一把薅过阿曛的一双玉足,就按在了水桶里。
  水温正好,对于身中寒毒的阿曛来说,她觉得用温水浸着足,身子就没那般冷了,不然七月里,她估计要穿棉衣了。只是足上被石头和荆棘刺到的地方,磨破的血泡的地方,因沾了水,顿时痛了起来,惹得阿曛倒抽了几口寒气。
  凤漓仔细将阿曛一双足上的泥土草屑血渍一一清洗干净,这才拿白布巾擦干足上的水,自己也在床沿坐了,拿过药箱,翻出一枚针,再次将阿曛双腿捉了搁在自己的膝上。
  “殿……殿下?”阿曛傻了,“做……做什么?”他疯了吧?要在她足上缝上几针?
  凤漓冷冷扫了阿曛一眼。
  阿曛顿时噤声,不敢再说话。
  凤漓拿起针,将阿曛足上那些没有破的血泡挑破,将血水挤了出来,又将刺入肉里的小石子儿和荆棘刺一点一点挑干净,这才拿了药膏替阿曛涂满两只足。
  凝望着那低头仔细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人,阿曛心底确实是很暖的,如被阳光洒满了一室。
  “殿下,”阿曛望着凤漓,道:“多谢你。”
  凤漓道:“虽还要几日才娶你过门,但六礼已完成了五礼,你已算是楚王府的人了,本王可不想娶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女人。到大婚之前这些日子,你好好将身子养肥一点,将伤口养好了,最好长多二两肉,别像现在这般,摸到的都是骨头,手感实在是太差劲。怎么说,也要讲点良心,别让我这买卖做的太亏了就行。”
  “哎呀,你这人真是……”
  阿曛恨不得扑过去撕烂这人的嘴巴。怎能这般说她啊?这伤胳膊伤腿的事儿,她也不想啊,谁会想着自己被人一通追杀连命也差点弄没了呀?还有,这身上是瘦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般,一摸一把骨头的呀,再说了,他当她是什么啊?卖给他的猪吗?要论斤称的吗?越重他才越不亏本吗?
  阿曛正要发作,却听房外那中年妇人道:“爷,姑娘的衣物都已经置办好了,要不要现在送进来。”
  “进来吧。”凤漓已起身去开门,将那中年妇人让了进来,“晚娘,你替姑娘梳洗一下。”
  “好的,爷。”晚娘笑着应道,手里捧着新买的各色衣物用品。
  阿曛在晚娘的服侍下,洗漱一番,换了身上破烂的衣裳,又梳了头,凤漓这才再次进来,将阿曛抱上马车,往简府驶去。
  回到简府,凤漓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阿曛抱进了府。让府中人一时惊讶不已。
  阿曛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的。
  老祖宗都惊到了,这未成婚的姑爷亲自将自家姑娘给抱了回来,这上演的是哪一出啊?
  凤漓也不多看众人的眼色,直接将阿曛抱到老祖宗跟前,向老祖宗恭谨问了安,这才道:“五姑娘受了些惊吓,还请祖母多多照顾。”
  他直接就喊老祖宗祖母了,老祖宗自然也不好意思责问于他,只得笑着道:“王爷请放心,老身自当好生照顾曛姐儿的。”
  凤漓又道:“我去前堂等候简相下衙,所发生之事,我会向简相说明。”这话意思就是,你老人家也不要问阿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事儿他会直接跟阿曛她爹讲清楚的。老太太活了这般长久的人,这话里的意思怎么会不知?
  自然是笑呵呵道:“自然,自然。”
  凤漓直接将人交给老祖宗后,就径直往前堂去了。
  顾氏等人还想问一问阿曛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听老祖宗道:“琳琅、阿珍,你们还不快点将姑娘抬回听雪楼去?”又望着一众想打听内里的人,道:“你们也别寻思着想看姑娘的是非了,刚刚楚王爷已经明说了,什么事儿,他自会跟相爷去讲,看楚王爷对咱家姑娘的细心呵护,这事儿要是传出个不好来,小心了你们的皮!”
  众人这才收了那份八卦的心思。
  阿曛也在琳琅和阿珍陪同下,回到了听雪楼。

  ☆、62

  “香薷香橼两人的这一笔血债,他日,待我寻得那背后之人,定会十倍百倍让那人还回来的。”阿曛仔细擦拭着手中的折叠弓,对立在一旁默默垂泪的琳琅和阿珍道。
  她从潞州带回来的四人中,一天之间,竟同时去了两个,这一份心痛,她不比琳琅和阿珍少,但如今连赵姨娘被灭了口,这背后指使之人是谁,她还没有一丝头绪,这仇如何去报,找谁去报?
  “姑娘今日真是凶险,幸好香薷和香橼两个竟是懂得武功的,若今日跟着姑娘出去的是我和阿珍,这后果真是不敢想象。那贼人也太阴险了一些,竟假扮了煦哥儿来骗姑娘。”琳琅抹了一把泪,道。
  阿曛道:“对方有意设下陷阱,真是防不胜防,我也是大意了一些,真以为那个人便是煦哥儿。只是,我如今再回想在珍珑阁对面看到的那张脸,还是与煦哥儿太像了,这背后之人竟能寻来与煦哥儿长得如此像的人,可见想设伏刺杀于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这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阿珍突然问道。
  “我思虑再三,也没理出个头绪来,所以找你两个来聊聊,说不定就将这事儿理顺了也未知。”阿曛将手中擦得程亮的折叠弓放在桌上,又拿起麂皮擦拭那两盒箭。
  她的折叠弓和箭头都是特制的,既轻巧灵活,杀伤力又强,那箭头是玄铁所制,连一般的铁甲也能射穿,今日在黑林之中,全靠这张折叠弓保全了自己的性命。阿曛觉得自己这一世,一开始就放弃学什么诗文之类的,该而全心练习骑射,真是一件极对的事。
  琳琅抱了针线篓子过来,一边缝着一方龙凤呈祥图案的大红色盖头,正是阿曛大婚之日要用的红盖头。
  眼见着这八月初八就要到了,许多的绣品只得赶工了。幸好阿曛给凤漓绣制的新郎礼服已经完工,只需等初五那日,差人送到楚王府上便是,否则以阿曛如今左臂受伤,身中寒毒的身体,怎么也是无法完成的。
  琳琅一边绣着那红盖头上金龙的一爪,一边道:“相爷与先夫人、赵姨娘三人之间的恩怨,在府中一直未有传闻,这赵姨娘历来看起来是个慈眉善目的,没想到心思如此之狠。”
  阿珍也没闲着,正在打络子,听琳琅这么说,补充道:“我前头回去看我老子娘,我娘说起赵姨娘,也一直夸赵姨娘是个慈善的人,可见这些年赵姨娘在府中甚是得人心的。”
  “这就是让人想不通之处了。若赵姨娘真恨我娘,也不至于一定要等到我快要大婚了才发难,也不至于一定要找我发难,我娘一共生了四个儿女,她为何独独盯上我下手?这背后之人利用了她的仇恨之心,其真实的目的怕是想让我最好不要嫁入楚王府。”阿曛道。
  琳琅和阿珍点头,“只是究竟是谁这般不想姑娘嫁入楚王府?”
  “这一桩亲事是皇爷指定的,但是我问过爹,爹说实际上却是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我嫁给楚王,实际上是让楚王多了简府的支持,那就有可能是不想看到楚王势力越来越大的人指使的。”
  阿珍道:“这不想看到楚王势力坐大的人,应该是楚王那些兄弟。”
  “嗯。”
  琳琅道:“若真是这样,楚王的兄弟如此之多,究竟会是谁?”
  阿珍道:“这就好想了,不想让楚王势大的人,是怕楚王将来于皇位上竞争力太大,也就是暗地里想要皇帝一位的人。那这个人,应该是那几个于皇位上有想法的人。”
  “会是谁?”阿曛其实是在问自己。
  前世,于皇位之争上,凤漓早早弃权撤场,凤泫最终为了帝位,还是狠狠与兄弟之间拼杀了一场,那一场午门之变中,死的皇子就有四个,分别是三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
  也就是说,不想凤漓势力坐大的,除了于皇位上没有想法的大皇子、二皇子、六皇子和尚不过七岁的十皇子以外,其余三、四、七、八、九共五位都有刺杀她的可能。
  琳琅道:“皇爷皇子这么多,谁都有这个可能,真是个麻烦事,姑娘嫁过去后,要顺顺利利的才好啊。”
  阿珍却又道:“姑娘刚刚说的只是一种可能,奴婢认为还有两种可能。”
  “哦?”
  “姑娘没说,但奴婢猜有一种可能是王爷的两位侧妃在背后做了手脚,二是可能是简府中的人。”
  阿曛道:“我前思后想了许久,王爷的两位侧妃还不至于在我未嫁时下手,她们也并不清楚赵姨娘与我娘之间这一段恩怨,就不可能利用到赵姨娘来对付于我。咱们府中的人,倒是要多留一一下,毕竟咱们六年未回来,许多人都不了解。这一回赵姨娘下在我体内的寒毒,就是通过阿珂那丫头的手。”
  “阿珂那丫头原来似乎跟赵姨娘走得也不是很近,再说姑娘待听雪楼里的下人,都是极好的,这丫头怎么就着了魔似的,竟给姑娘下毒?”
  阿曛道:“所以这件事虽说没有头绪,但是你们可以从这些地方去查一查,一是阿珂,刚刚琳琅说到了点子上,她为何要给我下毒?是受了什么诱惑,还是受了什么胁迫?这是一条线索。其二,去查赵姨娘的银子从何而来,她既然能请动这么多杀手,总都花大笔的银子,去查这笔银子的来龙去脉。其三,赵姨娘的寒毒从何而来?其解药又从何而来?去查这些日子跟赵姨娘有接触的人,总能查到蛛丝马迹。这些事,你们俩个都得暗地里查,不可将我遭遇暗杀的事透露出一点来,这事听雪楼的人也只能你们俩个知道,我想,王爷应该也会跟爹达成共识,就是将这件事瞒下去,毕竟勋贵世家里,出这种庶母诛杀嫡女的事就是一件天大的丑闻,更何况这事也影响到楚王府和简府的颜面,更何况,我今日也开了杀戒,虽说是为了保命,但毕竟女儿家的,这样做在外人眼里都是太过于狠戾的。”
  琳琅和阿珍两个道:“知道了,我们这就着手去查。”
  阿曛又道:“原本定下来陪我嫁过去的四个大丫鬟,你们俩个,香薷香橼俩个,现如今只剩下你们俩个了,老祖宗是要面子的人,肯定要补齐这两个人的缺的,我不想用府中的老人,琳琅你明日去市面上亲自挑两个聪明伶俐的,要长得出类拔萃的,性子也要温顺的。”
  “好的,明日我就去办这事。”
  她思及前世的前世,嫁给凤泫时,四个陪嫁丫鬟是阿珂、阿珍、阿珠和阿玳,她当时被从皇贵妃位子上贬下来之后,四人都是背叛了她的,没想到这一世,自己又栽在阿珂这个丫鬟的手里一次,所以无论如何,除了跟着自己六年的阿珍,其余的阿珠和阿玳,也不敢再留在身边了。
  阿曛又道:“原来阿珂也是陪嫁的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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