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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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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就当眼不见心不烦了,绕过那人和那个古怪匣子,无意间瞧见墙脚芭蕉丛,蕉叶碎烂得跟恶狗咬过似的,当下便怒气横生,爬上墙头,叉腰对隔壁院子骂道:“王肥膘,你给苏爷爷滚出来!上回你偷摘我家芭蕉叶子去擦屁股也就算了,这次你是猫叫还是咋的,挠老子的芭蕉做啥?挠什么挠,挠你那痴傻媳妇的nǎi…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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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院子传来一声怒吼,一个肥肉颤抖的胖子一边拉上裤腰带一边抄着锄头就杀出来,“酥饼,皮紧了欠拾掇是吧?大清早喊丧啊!老子削死你!”

    苏酥自顾自在墙垛上打了几拳,自以为威风八面,然后蹲在墙头上,笑眯眯道:“还想爬墙?来啊来啊,就你这体型,在床上能压得你那媳妇喘不过气,小心别压死了。到时候你可就真要求我帮你喊丧了。”

    胖子爬不上墙,锄头也够不着苏酥,一气之下就干脆甩手丢了除去,兴许是昨晚在媳妇肚皮上力气用得七七八八,没了准头,落向小巷里。苏酥正想调笑几句,转头见锄头要死不死偏偏砸向了一名路过女子,吓得他赶忙纵身一跃,想要去拦住锄头,可骤雨以后的泥墙松软,一个踉跄就要扑出个狗吃屎,下意识闭上眼睛。等睁开眼睛时,猛然惊觉自己被她抱在了怀里。苏酥一时间有些发懵,不知道怎么开口。胖子打开门,见到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苏酥这小子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还给一个娘们抱住了?王肥膘摇晃了一下脑袋,他跑去捡回锄头,还真怕伤到了人,小门小户,每一颗铜板是要一颗萝卜一个坑的,哪来的闲散银钱去赔?真死了人,万一若是北莽二等的人物,他就要全家给赔命陪葬了。

    目盲女琴师放下苏酥,后者站定后赧颜笑道:“见笑见笑了。”

    大清早的,又有夜雨扫尘,空气清新宜人,光线也就显得格外清晰,苏酥瞧真切了她,不漂亮,不过秀秀气气的,也很讨喜了,像是邻里富裕人家走出来的姑娘,没啥大架子,他喜欢得紧。

    苏酥挠挠头,问道:“姑娘,你昨夜等人,是等院子里那个佩刀的公子?”

    她点了点头。

    苏酥习惯xing一拍额头,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脑瓜子不太正常的,如此一来,苏酥看他的眼神就有些怜惜。领着她进了院子,身后传来蹲在门口看热闹的王肥膘一句“呦,酥饼,出息了啊,都带娘们进院子了,打从娘胎以来头一回啊,要不放炮竹庆祝一下?”

    苏酥一脚跨过院门,缩回头怒骂道:“王肥膘,再瞎叫唤,晚上我带兄弟去你家听墙根去!什么金枪不倒一夜七次郎,我看也就是提枪上马就下马的眨眼功夫!”

    胖子才要冲上去痛打一顿,听到院门砰然关上,只得骂骂咧咧回家睡回笼觉,狠狠呸了一声,心想老子有媳妇暖炕头,你小子有吗?接下来苏酥才知道老夫子去私塾说过了这几i不教书,齐叔依然打铁,目盲女子只是坐在后院,不像是发呆,不过也不爱怎么说话,偶尔老夫子跟她闲聊才问一句答一句,至于那个不知姓名的公子哥,苏酥横竖没看出门道,也就懒得理睬,就坐在后院欣赏目盲女子略显拘谨的小娘子姿态,至于老夫子所谓非礼勿视啥的,才不当真。后来老夫子不知从哪个旮旯拿出半吊钱,让这些年常叹自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苏酥心情大好,做了顿有荤有素sè香味俱全的丰盛午饭,姓薛的目盲姑娘吃饭时也一样秀气腼腆,小嘴小嘴的,苏酥怎么看都欢喜,老夫子在桌底下不知踩了几脚,苏酥始终不动如山,十分有大将风度。

    苏酥知道那个佩刀公子哥端着饭碗就又去前院站着发呆了。

    老夫子时不时去那边看一会儿,然后摇头晃脑回来,苏酥也不是没有疑惑,可老夫子嘴巴严实,不透露半点,让本以为有个大财主远房亲戚的苏酥很是失望,好在有薛姑娘安静坐着附近,苏酥心里好受许多。

    接下来半旬,薛姑娘皆是清晨来黄昏走,雷打不动。

    终于知道是姓徐的年轻公子哥还是走火入魔地呆在前院,苏酥就纳闷了,你要说你眼前杵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么不眨眼盯着看半旬时光也得看吐了吧?

    这一天,苏酥坐在后院小板凳上,和薛姑娘有一句每一句聊着。

    老夫子负手从前院走回,低头自言自语:“jing诚所至,六丁下视,太乙夜燃,勤苦从来可动天。既然有了这般数一数二的家世,还如此吃苦毅力。是我赵定秀走眼小觑了。”

    苏酥听得含糊不清,高声问道:“老头儿,说个啥?”

    老夫子默然坐下,许久以后,说道:“要搬家了,往南走。”

    苏酥白眼道:“咱们有那个钱吗?再说了,去南边做什么?在这儿就挺好,不搬!”

    老夫子好似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扬声道:“我说搬就搬!为何人家身在富贵尚且吃得住苦,你偏偏就吃不得?!”

    平时老夫子骂就骂,可今天有女子在场,苏酥也有些急眼了,“放着有好好的安稳i子不过,凭啥要我去吃苦,颠沛流离跟丧家犬一样,好玩吗?!”

    老夫子怒极,颤声道:“好一个丧家犬!对,你就是丧家犬!”

    老夫子竟然眼眶湿润,指着这个年轻人,咬牙切齿道:“我西蜀三百万户,谁不是做了二十年的丧家之犬?!”

    一头雾水的苏酥嚅嚅喏喏,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到老夫子罕见的失态,也不敢再犟嘴。

    一直安静的目盲女琴师轻声道:“老夫子,其实苏公子说得也没错,为人处世,天底下任何人都只是求一个不苦。像我这般的,在江湖上,也无非是求一个莫要身不由己。”

    老夫子并非一味蛮横不讲理的迂腐人物,只是摇头哽咽道:“可是他不一样啊,他是苏酥啊!”

    苏酥其实不是挨了骂而委屈,只是见到老夫子老泪纵横,有些莫名的心酸,也红了眼睛,抽泣说道:“对,我是苏酥!可我就只是在这里长大的苏酥啊。”

    训斥苏酥二十多年从来都是正襟危坐的老夫子默然,垮了那股不知为何而撑着的jing神气,就像脊梁被压弯了。

    苏酥心一紧,胡乱抹了抹脸,神情慌张,赶紧说道:“老头儿,你说啥就是啥,我听你的就是啊,你别吓我。”

    老夫子重重叹息一声,站起身走回屋子。

    只留下犯了错却不知错在哪里的苏酥,顾不得有女子在身边,低头抽泣。

    薛宋官犹豫了一下,伸手轻柔拍了拍他攥紧拳头放在膝盖上的手背。

    他如溺水将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握住她的纤细小手,抬起头,哭泣道:“你告诉我哪里错了,我去跟老夫子道歉去。我不想他伤心,我也想有出息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没了古琴的目盲女子温柔笑了笑,另外一只手帮他擦去满脸泪水,轻声喊了一声:“苏苏。”

    前院。

    这半旬无数次记忆起广陵江畔的一剑天门开。

    深呼吸一口。

    徐凤年一手负后,一手伸出,无数剑气茧丝一改往i暴虐常态,温顺缠绕在他这只手臂上。

    他平静道:“开门!”

    剑匣大开。

第八十章 羊皮裘去时开山() 
有气急了就动手痛打子女的爹娘,却绝没有记恨子女过错的爹娘,对老夫子赵定秀来说,苏酥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是差了那份血缘而已,若是那个姓徐的年轻人不踏入这条巷弄;也许这辈子也就老死在这座城镇,墓碑上刻下赵定秀之墓五字,再连同坟茔一起被风雨打散,无人会记得秋时西蜀赵书圣的一字千金,他会担心苏酥这孩子没能娶上温婉的媳妇,会担心这个孩子被市井泼皮欺负,也会担心他没了自己的骂声,会走歪,会不成材,会过得落魄。但现在不一样了,李义山完成了当年的约定,他要带着隐姓埋名的苏酥去南方,去南诏十八部运筹帷幄,就如当年李义山在山崖所说:西蜀不在,还有后蜀!

    今天老夫子给那些孩子在私塾授业的家庭亲自登门致歉,再将那些盆兰花分送出去,便是当年那个拿刀划伤他手臂的屠子,听说这位教书老先生要走,二话不说剁下一整条新鲜猪腿,强塞了过来,后来生怕身材瘦小的教书匠扛不动,让家里那个健硕小子背着送到了小院门口,以后多半要子承父业当屠子的少年憨笑说了几句先生以后记得回来。老夫子笑了笑,叮嘱着说识了字,帮你爹记账可别马虎,做人做事功夫都在细处。憨厚少年挠挠头,不知如何作答。老夫子挥了挥手,吃力托着猪腿往院子里搬,在前院想事情的徐凤年见状赶忙扛在肩上,帮着放到灶房里去。

    苏酥临近黄昏,炖了一大锅,香气弥漫整间院子,有他和齐叔两尊饕餮镇场子,不怕吃不完。徐凤年在城里买了几套合身衣衫,再购置了一只小书箱,恰好可以装入雷,至于那柄剑气蛰伏的秋,准备背在身后,不再佩刀,也算一种聊胜于无的身份掩饰,如此一来,真有几分负笈挂剑游学的士子模样了。徐凤年不肯浪费那六百斤黄金,就让女魔头薛宋官护送三人前往南诏,虽说有齐姓铸剑师保驾护航,出不了大纰漏,但扈从这种事情,总归是多多益善,连同少年死士也一并吩咐顺路去北凉,起先戊死活不答应,要陪着世子殿下一起由橘子州入锦西州,徐凤年只得拿出北凉世子的架子,才让少年心不服口服地听命南行。

    一大桌人一起吃着香喷喷炖肉,连目盲琴师都被挽留下,死士戊也让徐凤年喊来蹭饭,是院子难得的热闹场景。

    酒足饭饱,少年戊回去收拾家当,苏酥带上薛宋官去城内转悠,老夫子又掏出半吊钱偷塞过去,颇像是自家不争气儿子好不容易拐骗了个姑娘,做长辈的怎么都得充充门面。院中只剩下老夫子铁匠徐凤年三人,说话也就没了顾忌。徐凤年按照李义山所说,给了赵定秀几个南诏人名。老夫子心情不错,默记下这几个分量极重的人物以及联系方式,最后直截了当问道:“徐家这是要造反?”

    徐凤年没来由想起青城山和青羊宫,不知是否已经放入六千甲士,叹了口气,摇头道:“自保的手段而已。”

    老夫子感慨道:“秋谋士多如过江之鲫,但成名成事的也就一双手左右。你们徐家麾下的赵长陵死得早,可惜了一身王佐之才。好在李义山尚在,否则狡兔死走狗烹,你们徐家未必能有今i的景象。先前我只认为李义山虽然计谋略胜赵长陵半筹,却输在视野气魄上,比起英年早逝的赵长陵,和如今仍然帮燕敕王出谋划策和经略藩地的纳兰右慈,只算术强而道弱,可这二十年通过传入橘子州零散琐碎的消息,慢慢看下来,原来当年李义山仍是藏拙了,或者是被赵长陵锋芒遮掩,施展不开,等到徐家入主北凉以后,除了亲赴战场一项,李义山不论地理、洞察、机变和外交,还是文采修养,都是一流国士。简单评价其为毒士,实在是委屈了李义山啊。”

    徐凤年懒洋洋靠着房门户枢,笑道:“我师父是当之无愧的全才,徐骁也说过赵长陵当年就一直心怀愧疚,说有他赵长陵在世,李义山就无法尽全力而为。我师父是真的到了随心所yu的境界,不论带兵治政,都是信手拈来。这二十几年下来,连我都不知道师父到底布局了多少手秒棋,恐怕在师父眼中,王朝里也就只有张巨鹿是他旗鼓相当的对弈敌手了。”

    老夫子一脸遗憾道:“可惜这趟南下无法跟李义山见上一面,有太多话想跟他唠叨了,不吐不快啊。对了,世子殿下,你师父身体如何?”

    徐凤年轻声道:“不太好。”

    老夫子皱了皱眉头,徐凤年眯眼望着天sè,十分笃定地爽朗笑道:“放心,他怎么会死!”

    第二i清晨时分出城,在城外干涸护城河附近聚头,然后分道扬镳。

    苏酥原本想厚着脸皮跟老夫子说租辆马车,好摆阔不是?不过今早醒来就见老夫子绷着张脸,就没这份胆识了。好在听说薛姑娘要跟他一起往陌生的南方而去,对于有无马车也就无所谓了,回头望了一眼那名站在河边挥手的潇洒公子哥,苏酥轻轻扯了扯女子衣袖,小声问道:“你跟姓徐的其实不熟?”

    目盲女子柔声道:“不熟。”

    苏酥笑问道:“那你不会喜欢他吧?”

    她嘴角翘起,摇了摇头。

    苏酥高兴庆幸之余,又有些伤悲秋,那小子连老夫子都瞧得顺眼,以后十有仈jiu出息得不行,而自己这般活得稀里糊涂,只是一个浑浑噩噩过i子的无赖混子,那么她就更喜欢不起来了吧?

    少年戊没有着急跟上大队伍,他的大弓和箭囊都已经藏好,交由身材魁梧的铁匠背负,少年只是站在主子身边,yu言又止。

    徐凤年笑道:“你跟着我没用,说不定还要拖后腿,死了也是白死。”

    少年死士一脸惆怅。

    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

    徐凤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道:“去吧,到了北凉王府,跟徐骁和我师父李义山说一句,我很好。这也算你立功了。”

    少年愁得快,不愁得也快,笑脸灿烂道:“好咧。”

    徐凤年想了想,掏出一袋子碎银,丢给少年,“别让人觉得我们小气了。”

    少年接过一袋子银钱,突然低头闷声道:“世子殿下,要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去锦西州好了,我其实不那么怕死。”

    徐凤年拨转他身体,一脚踩在屁股上,笑骂道:“滚!”

    师父是戌他是戊的少年踉跄了一下,转身怔怔望着远去的背影,狠狠揉了揉眼睛,这才匆匆跑向老夫子一行人。

    苏酥惊讶问道:“呦呵,你小子竟然哭啦?”

    知道这人绰号的少年恨恨撇头道:“死酥饼,要你管?!”

    苏酥嘻嘻笑道:“那家伙是你亲哥不成?”

    少年恼火道:“是你大爷!”

    苏酥愣了一下,捧腹大笑。

    恼羞成怒的少年学世子殿下依样画瓢踹了苏酥屁股一脚,气势十足道:“滚!”

    连老夫子都乐得落井下石,抚须笑道:“小戊,教训得好。”

    苏酥拍了拍生疼的屁股,呲牙咧嘴,倒也不生气。

    转头望了一眼,苏酥虽然自认不聪明,但也不笨,他大概知道那姓徐的往北独行,不让小戊随从,是好心,换成是他,估计就做不到,别的不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多可怜。

    不知自己成为别人风景的徐凤年向北行去,拍了拍身后背负的秋,笑了笑,“本来是想送给温华那小子的,总是用木剑也不像话,不过得等他出息了再说,否则背着一两天还没威风够了就给人抢去,也太丢人现眼。要是他钻牛角尖不肯要,那就送给邓太阿,权且当做还了赠剑之恩。遇不上的话,也没事,回了北凉,送给白狐儿脸。他若是不要,这位叫秋的兄弟,那你就只能跟我混了。”

    徐凤年沉默下来,自言自语道:“其实说来说去,最想送给羊皮裘老头儿。”

    ————

    江南红鹿洞,绿水青山之间有稻田。

    一名羊皮裘老头插秧过后,光着脚坐在田垛上休憩,身边有一架木制水车。

    跟随父辈一起入山隐居的佩剑少年蹲在老头儿身边,问道:“喂,李老头儿,你到底是做啥的?我问叔伯们他们都不说,姜姐姐只说你是练剑的,那你行走过江湖吗,给说说看呗?”

    羊皮裘老头弯腰从水车那边勺水泼在脚上,洗去田间带起的泥泞,没好气道:“去去去,别打搅老夫看风景的雅致。”

    少年耍赖道:“说说看嘛。”

    羊皮裘老头自嘲道:“江湖里哪来那么多大侠,都是小鱼小虾米,说起来也没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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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撇嘴道:“犟老头,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他就是响当当的大侠!”

    老头儿白眼道:“别说你爹,我连你爷爷都打过。”

    少年涨红了脸,怒气冲冲道:“你瞎说,我爹是西楚名列前茅的大剑客,我爷爷就更是剑术超群了,是咱们西楚硕果仅存的剑道大宗师!”

    老头儿扣着脚趾,呵呵笑道:“还大宗师,你去把你爷爷喊来,看他脸红不脸红?吕家小娃儿,你看你爹每天擦拭那柄破剑就跟抚摸小娘们肌肤一般用心,可他哪次见老夫请教剑道,不是都不敢佩剑的?”

    少年虽然出身秋高门贵胄,难免在细枝末节上沾了些娘胎里带来的骄横,不过也不算盛气凌人,接人待物都恪守礼仪,不过这座山里结茅而居的不是名将就是文豪,他就乐意来跟眼前这个最没风度的邋遢老头唠叨,听了羊皮裘老头儿的言语,细细思量,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将信将疑说道:“这么说来,你也是大剑客了?”

    老头望向浓绿绸带一般的潺潺小溪,反问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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