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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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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绝。

    杀人与被杀从来都是不过弹指间。

    徐凤年身体还未落地,巷弄墙壁轰然裂开,第二名壮硕黑衣人更加省事,直接破墙冲出,一斧斩腰!

    徐凤年无需手脚触及地面,身体向侧面旋转,那一板斧卯足了劲头,落空后裂开一整块青石板,徐凤年站起身后,肩膀靠向那名黑衣刺客,黏多过撞,只是不想让这名膂力惊人的壮汉回神蓄劲,徐凤年然后伸出一掌,贴在刺客太阳穴上,小错步交替前踏,这个过程里借机迅速积攒杂乱涌动的大黄庭,一气推出,他和刺客的气势此消彼长,一把就手持板斧的壮汉推到墙壁上,脑袋砸入泥壁,炸出一个大坑来,徐凤年岂会给他还手的余地,左手一拳寸劲恰好轰在刺客腰间,右手按住那颗头颅,在墙壁上一划而过,硬生生抹出触目惊心的一滩血迹,松手以后,刺客整张面孔血肉模糊渗入黄泥,已是死人一个。

    徐凤年连杀两人,不过六七息的短暂光景。

    这一次是真正的力疲气竭,目盲女琴师手指钩住一根琴弦,再崩断一弦,徐凤年必死无疑。

    她指肚才碰触琴弦,神情微变,变断弦作挑弦,这架焦尾古琴离开双膝,往后飞去。

    砰一声。

    古琴当空龟裂。

    徐凤年叹了口气,扶住墙壁,有些遗憾,这样的良机不会再来了。

    雨前。

    那时候徐凤年起身离开老柳树下的算命摊子,看到一名十五六岁的健硕少年拦在街道zhong yāng,衣衫褴褛,端着一口破瓷碗,像是个打定主意纠缠不休讨要铜钱的无赖乞丐,少年咧嘴微笑,露出一口洁白牙齿,用北凉话轻声说了两个字,“戌,戊。”

    徐凤年继续前行。少年倒退着跟上,在旁人眼中嬉皮笑脸,眼神异常清澈,轻声说道:“我师父是十二地支中的戌,一直负责暗中监视苏赵齐三人,我是这儿土生土长的孤儿,打小被师父收作徒弟,三年前师父老死,我按照师父遗愿去了趟北凉,本意是继承衣钵做这个戌,但大将军没答应,而是让我做了十天干里的戊,前段时间我得到另外一名地支死士的消息,说世子殿下可能要来,就让我多留心。”

    徐凤年作势掏出一颗碎银,没有急于丢入碗中,外人看来是有些零散铜钱,有些心疼银子。

    少年快速说道:“城里来了两拨杀手,一拨三人,身手不咋的,另外一位是背琴女魔头,叫薛宋官,北莽十大魔头里排第五,杀手榜上的榜眼,很棘手,小的我擅长六石弓,三百步以内伤及金刚体魄,不过这般威势,一天只能shè出一箭。殿下,是杀她还是躲她?我听你的。”

    徐凤年将碎银丢入碗中,毫不犹豫道:“杀。”

    少年装模作样见钱眼开,笑脸灿烂,问道:“可是殿下,她是指玄高手,不好杀啊。”

    徐凤年边走边说,一幅不耐烦赶苍蝇的神情,语气平淡道:“我吸引她注意力,不出意外的话,一拨三人会趁我与薛宋官厮杀时落井下石,我若是无法杀死她,也一定会留力杀他们,到时候你只管在三百步以外shè出一箭。”

    邋遢少年没个正经嘿嘿笑道:“世子殿下,需要赌这么大吗?你要死了,我可就要也活不了。”

    徐凤年微笑道:“赌博不能总想着以小搏大,这样抠门的赌徒十赌九输。”

    少年眼前一亮,似乎十分赞同这个观点。

    徐凤年笑了笑,跟xing情古怪反复无常的纨绔子弟一般,伸脚踢开这名少年,从碗里拿回那粒碎银。

    目瞪口呆的死士少年望着这个潇洒背影,咽了一口唾沫,吐出两字:“抠门!”

    此时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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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那架蕉叶式古琴的女子娇躯前扑出一个细微幅度,止住摇晃,目盲琴师吐出一口鲜血,伸手从后背拔出一根玄铁箭,利箭只是刺入后背一寸,并未严重伤及肺腑。

    一杆长枪从墙内穿墙而出,刺向徐凤年,结果莫名其妙被女魔头丢出铁箭,shè透刺客脑袋。徐凤年轻而易举躲开枪尖,好奇望向这名先杀人再救人的指玄琴师,然后摆了摆手。

    shè箭少年三百步以外挽弓shè箭,是要隐匿踪迹,既然露馅,就在屋檐顶如一头豹子灵活纵跃,拉近到百步,拉弓如满月,对准女魔头。

    有主子示意,少年也不急于shè箭,再者一箭不得成功,第二箭能否对这个琴师造成致命伤还两说。除去手上在弦铁箭,背负箭囊仅剩一根。

    她站起身缓缓说道:“徐凤年,或者说是北凉世子殿下?我在龙腰州时,先有人以黄金五百斤买你死,后来又有人用六百斤黄金买你活。”

    徐凤年点头道:“我这趟行踪整个北凉知道路线的不过仈jiu人,很多人都可以排除嫌疑在外,现在看来不是褚禄山就是叶熙真要买我的xing命,五百斤黄金,禄球儿肯定有,叶熙真则未必。但世事难料,天晓得真相是如何。至于买我活的,肯定是我师父李义山。你为何收了第二笔黄金还要杀我?”

    她理所当然道:“总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我对自己说过,只要三弦断去,你还能活下来,我就不再杀你。”

    不用徐凤年有所动作,少年就果断一箭shè断了安静躺在青石板上五根弦中的一根。

    做魔头做杀手两不误的薛宋官问道:“我已经不杀你,你要杀我吗?”

    一身气机翻江倒海几乎痛死过去的徐凤年脸庞扭曲道:“你不还手我就杀!”

    她嘴角象征xing扯了扯,大概算是一笑置之了。

    徐凤年盘膝而坐,终于抽空得闲去吸纳那颗两禅金丹的jing华。

    少年戊沿着屋顶墙头一路跳到徐凤年身边,谨慎望向那名被自己毁去古琴的女魔头。

    而她只是仔细捡起古琴碎片和琴弦,小心翼翼捧在怀中,然后坐在石阶上发呆。

    大雨渐停歇。

    老夫子赵定秀在铁匠陪伴下走出院门,后者去收尸,老夫子看了眼起身敛衽行礼的琴师,再看了眼墙脚根入定的年轻男子,以及持弓的少年,叹息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来者是客,都进来吧。”

    目盲琴师先走入小院,不忘拿起那把斜立在门槛的小伞。

    一炷香后,徐凤年站起身,去墙上抽出雷,然后和少年戊一起走进院子。

    这一屋子,除了躺在椅中昏迷不醒的苏酥,还有北凉世子殿下,死士戊,西蜀遗老赵定秀,加上一个女魔头薛宋官,实在是荒谬得一塌糊涂。

    老夫子瞥了一眼徐凤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当年那个三十万铁骑众志成城的北凉也这般乱了。”

    徐凤年脱去外衫,笑道:“小富即安,说的是小富,家大业大,尤其是完全安定下来以后,赵家天子没能奈何北凉,北莽也差不多拿三十万铁骑没辙,大伙儿闲着没事,总会有各种各样内斗的。”

    老夫子冷笑道:“世子殿下倒是好宽阔的胸襟。”

    徐凤年坐在门槛上,靠着房门轴枢,“为了给你们捎话,差点把命都留在这里,这就是西蜀遗民的待客之道?”

    昔i秋鸿儒冷淡道:“别忘了西蜀是被你们北凉军踏破的。”

    徐凤年挥手道:“没有北凉军灭西蜀,也有南凉西凉去做这种名留青史的事情,但南凉西凉什么的可不会放过你们西蜀太子。我现在说一个字都钻心疼,就别卖关子了行不行?”

    老夫子眯眼道:“你信不信我让人一剑斩去你项上头颅?”

    徐凤年指了指目盲琴师,背对他的女子心有灵犀说道:“薛宋官已经收下六百斤黄金,齐剑师要杀他的话,我会出手阻拦。”

    徐凤年笑眯眯道:“赵老学士,如何?”

    老夫子冷哼一声。

    徐凤年说道:“西蜀复国不在旧西蜀,再往南而下八百里,有南诏十八部,你们去统一了再谈复国,北凉在那边有隐藏的棋子可以提供给你们使唤。”

    老夫子眼神一凛。

    徐凤年开门见山说道:“天底下没有白拿好处的事情,我先收下一笔定金。听说姓齐的这二十年一直偷偷铸剑,不管剑有没有铸成,就算只有个剑胚,也要送给我。”

    老夫子怒发冲冠,骂道:“滚蛋!”

    徐凤年白眼道:“赵定秀,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别说一柄剑,我估计你要是有个孙女,听说复国有望,还不一样双手奉上?”

    老夫子气得嘴唇铁青,亏得他不曾习武,否则十有仈jiu抄起家伙就要跟这小王八蛋拼命了。

    返回院子的铁匠平静道:“那柄秋,你拿去就是。”

    徐凤年愣了一下。

    铁匠望向徐凤年,太阳打西边出来开怀笑道:“小巷一战,筋道十足。我一直在听你的言语,跟人厮杀时没说超过十个字,知道你是爽利人,我喜欢,像当年主子,咱们的西蜀剑皇,杀人便杀人,呱噪个锤子。想必这柄秋在你手上不会辱没了去。”

    说完这句话,铁匠更是爽利,一脚踏在院中,一只剑匣破土竖起。

    未曾出匣,便已是剑气冲斗牛!

第七十九章 开门开剑匣() 
不知是否名剑出世的缘故,苏酥打了个激灵,才要清醒过来,徐凤年驭剑出袖,弹指敲在金缕剑柄上,又把这位旧西蜀太子给当场击晕过去,老夫子又是气恼得一阵嘴皮发抖。

    返袖金缕在目盲女琴师眼前时,薛宋官冷哼一声,金缕在空中挣扎颤抖,进退失据。冷眼旁观的老夫子洞察世情,对这个言语轻佻的北凉世子增添了几分戒心,大局明明尘埃落定,到了此时仍是不忘试探xing抹杀薛宋官,徐凤年厚脸皮笑了笑,扯去对飞剑金缕的气机牵引,薛宋官也没双手奉送的好心肠,食指一勾,将飞剑拉扯到身前,然后用左手两根纤细手指按住剑身,她是货真价实的指玄高手,最是见微知著,飞剑乃是邓太阿jing心打造,就妙不可言的纹理来说,就像是一本无字剑谱。一品四境,不说当下境界是否晋升或者毗邻陆地神仙,有三人是绕不过去的天才,都曾在某个境界上一骑绝尘,金刚境上白衣僧人李当心,独占八斗气象的曹长卿,而指玄境,就是以术证道的邓太阿,雨巷一战,加上这柄可谓杀手锏的金缕,目盲琴师总计见识到十柄飞剑,此时一摸剑身,知道大有学问,薛宋官估计这个人屠之子似乎身怀巨宝而不自知,有捡芝麻丢西瓜的嫌疑,只顾着养育剑胎,而不知一柄飞剑本身蕴藏的剑道意义,她也没那份善心去捅破窗纸。

    徐凤年丢了金缕,也不担心女魔头不归还,不理睬赵定秀的怒目相视。走到院中,看着储有秋剑的乌檀匣,目不转睛。剑匣篆刻有繁琐朴拙的铭文符箓,天底下排得上号的上乘剑匠,大多jing通奇门遁甲,姓齐的铸剑师既然有资格给西蜀剑皇铸剑,当然名列前茅。如果说剑鞘是内衫,那么剑匣就好似一个人的外衫。这只剑匣,已经超出这个范畴,更像一只牢笼,不让杀伐气焰外逃。不论是文坛棋坛还是江湖武林,都有崇古贬今的陋习,总以为诗词文章是古人做得好,武学秘笈也是越上年纪岁数越珍贵,殊不知世事如棋,总是踩在先人肩膀上的后来人落子越来越jing妙,好在棋坛有黄龙士徐渭熊,江湖上有王仙芝李淳罡,都开创了足以福泽百年的新气象,此时一柄秋出世,也差不多能算是教今人不羡古人了。

    铁匠看到徐凤年伸手要去触碰剑匣,轻声道:“小心。”

    徐凤年伸手摸在剑匣上,缩手后低头看去,渗出许多新鲜血丝,这柄剑所藏杀伐意气之盛,生平仅见。

    曾经给西蜀剑皇捧剑的铁匠笑道:“我只管铸一把好剑,你如何取剑,事后让剑气内敛,是你的事情。”

    徐凤年头也不回,说道:“戊,你去帮琴师姐姐找家客栈住下。”

    持大弓背箭囊的少年点头道:“好咧。”

    薛宋官两指才松开金缕,刹那便返回徐凤年袖中剑囊。本就是当世剑道屈指可数高手的铁匠见到这一幕,暗自点头,难怪能跟这名指玄境女子在小巷斗得那般凶险,北凉王倒是生了个心xing相近的好儿子。铁匠继而想到自己西蜀的太子苏酥,苏酥当然是化名,苏酥二字都谐音蜀,至于为何姓苏名酥,得问赵老学士,他这些年总没能想明白,敢情是老夫子惦念西蜀街上挑担叫卖的酥饼滋味了?铁匠走到炉前,看着熟睡的年轻人,他一个打铁铸剑的与老夫子不同,没那么多国仇家恨好讲究,只觉得这名遗落民间市井的小太子能开心活着就好,复国与否,听天由命,记得有大江过西蜀,那位声名仅次于剑神李淳罡的剑皇曾说过剑势如江流,居高临下顺势往低处流去,自然也就剑气更足,捧剑的他觉得做人大概也是这么个道理,如那般逆势剑开天门,终归是只有李淳罡一人,木马牛一剑,并非常理。老夫子负手走入后院,铁匠背起苏酥,后院有两间狭小屋子,小时候苏酥喜欢半夜啼哭尿床,老夫子差不多就要整夜守在门口伺候,反而是铁匠自己睡得安稳,或是只顾着将那块天外玄铁铸剑,每次想到这个,铁匠就忍不住想笑,真是难为一辈子做文章学问的老学生了,临老还要当爹又当娘的,当年颌下胡子也不知道被小太子揪断多少,拔完以后还要咯咯笑,铁匠觉得那会儿一脸无奈的老夫子,人情味儿远比当年庙堂上怒斥陛下昏聩来得更多。

    徐凤年枯站在院中,绕着剑匣慢行。

    少年死士把弓留在院子里,然后和目盲琴师走出院门,她拿棉布行囊裹足了碎琴,挽在手臂上,如同一个出门买菜归来的婉约小娘。少年斜眼瞧着挺有趣,他本就是留不住烦忧的乐天xing子,打趣道:“薛姐姐,我不小心打烂你的心爱古琴,你不会突然出手宰了我吧?”

    女琴师柔柔摇头,说道:“不会。”

    代号戊的少年好奇问道:“薛姐姐,你不是北莽榜上很靠前的大魔头吗?魔头杀人可不就都是不要理由的?”

    她笑了笑,“我也不知为何能上榜,其实我才杀了六人而已,除了第一人,其余都是别人花钱买凶要我杀人。可能是因为我所杀的人物,都是接近金刚境界的”

    少年孩子心xing笑道:“薛姐姐,女人本领这么高,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你想啊,就算你不是恶名昭彰的大魔头,哪个男人喜欢娶进门的媳妇打架比自己厉害,是不是这个说法?像我就不敢,以后找媳妇肯定找只会女红绣花的女子,不过我没钱,长得也不俊,师父在世的时候就总担心我以后讨不到媳妇。”

    盲女轻声道:“跟了北凉世子,你还怕没媳妇吗?”

    双手过膝如深山猿猴的少年戊走在小巷青石板路上,望向远方,沉声道:“就怕哪天说死就死了,所以不敢找媳妇啊。”

    到了客栈门前,少年悄悄隐入黑夜。

    第二天天蒙蒙亮,睡饱了的苏酥想要用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坐起身,结果重重砸在床板上,可怜木板小床吱呀作响,揉了揉腰,苏酥有些犯迷糊,怎么睁开眼就躺床上?昨晚雨夜里不是碰上了一名等人的女子吗?依稀记得小巷尽头还有个撑伞的修长身影,这类瞧着就高高在上的人物,搁在平时见着,能让苏酥酸溜溜腹诽半天,走出这间不管如何被老夫子收拾整齐第二天保管凌乱不堪的屋子,老夫子经常念叨什么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起先苏酥左耳进右耳出,后来实在不堪其烦,就堵了老夫子一句“你弄个天下来给我扫扫,我保证把这间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那以后老头儿再没在这件事上碎碎念,让苏酥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老夫子在往外搬那几盆兰花,苏酥见怪不怪,去了前屋,齐叔还在孜孜不倦叮叮咚咚打铁,苏酥屈臂,跟齐叔对比了一下肌肉,有些泄气,冷不丁瞥见院里站了个半生不熟的身影,小跑过去一看,瞪大眼睛,怒喝道:“你谁啊?”

    整整一宿,徐凤年都在将剑匣流淌出来的剑气抽丝剥茧,翻裂泥土已经不知不觉被踩平,他转过身看了眼这名旧西蜀皇室遗孤,没有出声。

    苏酥皱了皱眉头,随即醒悟,跳脚讥笑道:“老子记起来了,你是那个昨i在老柳树下被骗了钱的傻子,大老爷们还流泪,是心疼银子还是咋的啊?”

    徐凤年冷着脸转过身。

    来到前屋的老夫子赵定秀无奈道:“不可无礼。”

    以苏酥的五感迟钝,自然无法感知剑匣藏剑的充沛剑意,剑气有灵犀,对于苏酥这类不习武的凡夫俗子也不会主动伤人。苏酥跨过门槛,想着出门跟狐朋狗友们打闹逍遥去,他这辈子都跟穷得叮当响的家伙打交道,对于眼前这种出手阔绰的公子哥,虽说脑子有点被门板夹到的嫌疑,但也不是他喜欢接近的,说到底还是会浑身不自在,容易自惭形秽。苏酥就当眼不见心不烦了,绕过那人和那个古怪匣子,无意间瞧见墙脚芭蕉丛,蕉叶碎烂得跟恶狗咬过似的,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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