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睡不着。”她说。

　　　　“我倒是挺困的。”我实话实说。

　　　　“那我长话短说。”她语气有些失落。

　　　　“没关系。”我强打起精神。

　　　　她有个很明显的停顿，而后说道：“算了……林……林羽？”

　　　　“……啊？”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我打算写论文然后毕业了。”

　　　　“噢，那挺好的。”

　　　　“估计挺容易的，不过真正毕业的话还要两个月。”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你们学舞蹈的管分配工作吗？”我挺认真地问这个问题。

　　　　她很无所谓地回答：“不管，我也没什么打算，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

　　　　“放心吧，你爸妈肯定不会让你吃不上饭的。毕竟你是个女孩子。”我简单地分析一下后说道。

　　　　“那倒也是。”她在电话那边轻声地笑了下，似乎一个很大的难题被两三句话给解决掉了。

　　　　我强打起的精神似乎快要打不下去了，“内个……我去洗把脸……”

　　　　“别了，你困就睡吧，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睡不着。”

　　　　“睡不着啊……我给你讲个故事？”我下床去洗脸。

　　　　云娘似乎在犹豫，这个犹豫有些漫长，我脸都洗完了她才出声，搞得我一度以为她是不是收了线。

　　　　“我不想再听你和沐柒媣的故事了。”她的声音貌似有些严肃，这让我很意外。不过显然她误会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总是和别人提起这个伤疤。

　　　　“我没想讲我的事，是童话故事。”我走到饭厅的酒柜前，取下不知阿神什么时候喝剩下的半瓶杰克丹尼。

　　　　“嗯，我喜欢听童话。”云娘的声音又放松下来。

　　　　我拿着杰克丹尼走回房间，阿神的房门紧闭着，但我想他应该没有睡着。

　　　　对了，忘记说——沐柒媣是我的前女友。
Chapter。4别即开始（4）
　　　　我灌下一口杰克丹尼又，靠在床头调整到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之后开始讲：“从前——”

　　　　“用从前开头的故事一定很无聊。”云娘打断我。

　　　　“你到底听不听？不听我睡觉了。”

　　　　“听，你继续。”

　　　　她的气势被我镇压下去，故事继续：“从前有一个只有黑夜没有白天的国家，住在这里的人们靠打渔为生。每天都有一次涨潮，届时就会有很多小鱼小虾留在这里，这就是他们的早餐，午餐和晚餐。这里的人们不懂什么是星星，什么是月亮，咸咸的海风像裹着墨汁一样把黑暗散播到每一个角落，他们终日靠人造灯光来获得光明。”

　　　　我喝一口酒，“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统治者，这里也不例外。只不过这里的子民没有一个人看到过他们的国王长什么样子，也没有金碧辉煌的城堡，这位国王就像神明一样，用洪亮的嗓音从天上与他们对话。‘今天轮到谁讲故事啦？’国王每天都会这么说。这是一位爱听故事的国王，他就喜欢他的子民们陪他聊天儿。如果，哪天他的臣民没有陪好他，他就会掐断潮汐，这样所有人就没有吃的了。所以，这里的人们就每天变着花样的陪聊，反正又不是什么难事。”

　　　　我再次喝酒的时候，云娘插话进来说：“这个国王一定很傲娇。”

　　　　我不理会她，继续讲：“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直到这样一天。‘快看，那是什么啊？’城里的人们纷纷议论。大家都在抬头往上瞅，情景堪比我们看见日食。只见天上漏了一个洞，上面闪烁着的，像无数颗珍珠，又像一双双眼睛。一条银色的带子横跨之上，那分明是璀璨的星空。这样的奇景仅仅出现了几秒，就又是一片黑暗了。但是，那震撼的美却刻在了每个人的心里。于是，譬如‘浪漫’啦，‘忧伤’啦，这些个以前只在书上读过的字眼，呼啦啦的全在人们脑海里闪过，仿佛一夜之间这些词语都被赋予了生动的意义。

　　　　今天晚上人们讲故事的兴致也不怎么高，被国王罚第二天不准吃饭。但是也没人和国王提起这件事，因为他们知道国王不喜欢那些新鲜的事物，他禁止他的子民有好奇心，他不愿意听问题，只想听故事。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起了变化。尤其是在小木匠的心里，他反复地梦见那片璀璨的星空，那些星星有多少颗呢？那片星空到底有多大呢？他茶不思饭不想，脑袋里成天都是这种事。最后他把想法付诸于行动，造成了一个长长的梯子。梯子立起来看不见尽头，仿佛真的能通到天上。”

　　　　“等一下！”云娘的声音措不及防地传进来。

　　　　“嗯？”我问道。

　　　　“剩下的可不可以留到明天继续讲？”她的声音透着一股羞涩的请求，我答应了她，“好，那……晚安？”

　　　　“嗯，晚安，我睡觉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话，云娘已经挂断了电话。我总觉得她可能有些不对劲儿，但我也说不上来她是哪里不对劲儿。

　　　　杰克丹尼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被我彻底地解决掉。我在手机里找了个电台节目，闭上眼默默聆听。很快，我就在酒精上头后的困倦里，进入了沉重的睡眠。
Chapter。4别即开始（5）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饭厅的椅子上，我不禁大惊失色，正想是不是阿神家里进绑匪了的时候，却看到他的脸。

　　　　“你做的？”我打量一下自己后又打量一下他。

　　　　阿神点点头，算是回答。

　　　　“我只有一个问题。”我大概已经猜到自己为什么会被他绑在椅子上了。

　　　　“问吧。”阿神端坐到我的面前。

　　　　“你至于用好几条绳子来绑我吗？以为我变形金刚？还拿当我是绿巨人呢？”

　　　　“你这是三个问题。”

　　　　“去/你/大/爷！他/娘/的还不快点儿给我松开！”

　　　　“你昨晚又梦游了，试图对我进行威胁性的人身攻击，这不能怪我。”阿神说着过来帮我解绳子。

　　　　被松绑以后，我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然后说：“你说我这个梦游可怎么办。”

　　　　“谁知道呢。”

　　　　“云娘说我这属于醉酒梦游，只要不喝醉了就不会梦游。”

　　　　“是吗，没看出来她懂得还挺多。”

　　　　“算了，管它呢，以后我再梦游你就把我绑起来。”我犹豫一下，补上句：“不过别用这么粗的绳子了，我现在胳膊还疼呢。”

　　　　“特别疼吗？”阿神问了个极其多余的问题。

　　　　“来，我绑你试试。”

　　　　阿神拿手机看时间，顺便不知是给谁发了条短信，“等下出去吃午饭吧。”他发完短信抬起头看着我说。

　　　　“好啊，吃什么呢？”我问。

　　　　“吃自助。”他伸着懒腰，“不过不光是咱俩，还有小霁，和她的两个朋友。”

　　　　“五个人开一辆车坐得下吗？”

　　　　“小霁的其中一个朋友开了辆车。”阿神说完走回房间，开始在衣柜前面翻衣服，我跟在他身后，倚在门边，目光飘浮，“阿神，我想过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转过身子，拿起一件格子毛衣比在身前，“我昨晚也想了很久，最后决定明天开始我们两个自驾游去找绝陌。”

　　　　“自驾游？挺高端的嘛。”

　　　　“不过我觉得坐火车更好，开车太累。”

　　　　“坐火车颠簸更累吧，就坐飞机轻松。”

　　　　“不，坐火车可以欣赏沿途风景，我们需要这个。”

　　　　“是吗？”我挑眉。

　　　　阿神正准备换衣服，裤袋里的手机却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他瞥了我一眼，然后接通，“喂——妈，我现在没时间，晚点打给你。”

　　　　“你个小白眼狼，敢挂电话，咱们下次就葬礼见！”阿神老妈在电话那边喊道。

　　　　“妈——！你至于吗？联合国总理会见美国总统都没你这么着急。多大事儿啊？”

　　　　“多大事儿？你天天就知道玩乐队，家里的公司你过问过一次吗？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回来帮帮我，你这样玩物丧志对得起你死去老爹的在天有灵吗？”

　　　　“我爸没死的时候最怕你唠叨，在天有灵听见你又跟ak47一样，肯定也吓得一下子没灵了。”

　　　　“小/畜/生，小/王/八/蛋，小兔/崽/子……总之最迟一个月后，我要是看不见你西装革履的出现在我面前，信用卡就给你停了。看你玩乐队能够你生活吗？”

　　　　“妈你是在威胁我还是瞧不起我？”

　　　　“威胁你，顺便也瞧不起你。”

　　　　“你越这样我越不想回家。”

　　　　“行，算你主意正。话我撂在这里，一个月后你不回来，咱娘俩就不到黄泉永不相见。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感受一下吧。”

　　　　电话咔嚓被切断，阿神一脸的凝重。

　　　　“或许这是你重新开始的契机呢？”我试图安慰他。

　　　　“谁知道呢。”他抬头望向天花板。
Chapter。5时光依然（1）
　　　　时光，重叠在一棵树上。

　　　　旧枝叶团团如盖，新条从其上引申。

　　　　时光在树上写史，上古的颜色才读毕，忽然看到当代。

　　　　旧与新，往昔与现在，并不是敌对状态，它们在时光行程中互相辨认，以美为最后依归。

　　　　——《眼中人》

　　　　正文：

　　　　小霁站在小区门口等着我和阿神，她一身咖色修长风衣，头发被高高绾起，她今天画了很漂亮的妆容，美得有点儿让人目光看过去就会移不开眼。

　　　　“久等了。”我们走过去。

　　　　“没多久没多久。”小霁冲我俩微笑，娃娃音依旧让人听后一阵/酥/麻，“我朋友的车在这里，我先上车，等到了餐厅我在介绍他们给你们认识。”

　　　　小霁在我和阿神的目送中坐到了二十几米外的一辆黑色奥迪里面，我和阿神愣了半天，突然一起想到同一件事来——“卧/槽——！车停在小兰学校那儿呢！”

　　　　于是我俩只好拦了辆出租车，很悲催的一路相互埋怨。

　　　　“你为什么把车停在内边儿的停车场，你是不是傻？”我说。

　　　　“我的车我愿意停哪儿就停哪儿，do ；you ；know？”阿神说。

　　　　“你和我拽个屁洋文啊，你是真傻承认就完了。”我说。

　　　　“我现在可是失恋的人，你懂不懂？你要体谅我的实测。”阿神说。

　　　　“谁还没失恋啊，说的就和你自己失恋一样，我比你失的还厉害好不好！”

　　　　出租车司机可能是觉得我们两个太吵了，于是插话进来说：“你们别提失恋了好吗，我前天下午刚离婚。”

　　　　“师傅，那您算是前辈了。”阿神笑着递过去一根烟。但是又考虑到对方正在开车，不方便回过身子来接烟，于是停在半空中的手又慢慢地收了回来。

　　　　出租车司机感慨万千地开始对我们说他的婚姻问题，从七年之痒谈到婆媳矛盾，从车子房子讲到两个孩子。到地方我们付车费下车的时候，司机还给我们打了个友情折扣，声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下了车，阿神正对我说这师傅可以拉到我们单位写情感专栏的时候，我们单位的编辑就给我来电话了。

　　　　“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我接通。

　　　　对方显然没有我这么好的心情，“林羽我告诉你，明天再不交稿，你就准备好辞职信吧！”

　　　　“我最近失恋了。”我的声音软下去。

　　　　“失恋有什么大不了的，花两个小时看看《失恋三十三天》，然后赶快把稿子给我交上来，不然你就准备好辞职信吧！”

　　　　“我现在这个心态怎么写别人热恋啊！”

　　　　“我不管，这是你的工作，写不出来就准备好辞职信吧！”她似乎词汇很是匮乏。

　　　　“算了，我会准备好辞职信的。”说完我挂了电话。

　　　　阿神对我竖起大拇指说：“有前途，有气魄。”

　　　　我没理他，冲着不远处站在餐厅门口的小霁三人扬了扬眉毛，“过去吧，他们在等呢。”

　　　　小霁向我们介绍，那个高个子男生叫做奈夏，是最初组乐队时的吉他手，很好的朋友。他旁边的女生，是他交往了很多年的女朋友。

　　　　奈夏的个子很高，身材消瘦，五官柔和轻缓，纵然他的唇角凝着生人勿近的冰冷，却依旧挡不住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温和气息。挽着他手臂的女生，小霁告诉我们她叫做苏安念，她戴了顶玫瑰红的鸭舌帽，左侧耳垂扎了个光芒闪闪的钻石耳钉。我总觉得这个女生看起来哪里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

　　　　“我见过你。”然后，她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Chapter。5时光依然（2）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苏安念，脑子里忽地闪过一帧帧画面，“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和云娘一起的鸭舌帽姑娘，是你没错吧？”

　　　　“yes！”她调皮地眨眨眼。

　　　　“我们进去吧，有些饿了呢。”小霁腼腆一笑。

　　　　这家自助餐厅很是高档，原来是因为小霁她们乐队签约了公司，月底就要正式出道了，所以打算请我们吃饭一起庆祝一下。请阿神我能理解，但是还叫他带上我就有点难以置信了，我们不过才见过一次面罢了。不过这不重要，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苏安念整个吃饭的过程可以说是安静得有些过分了，无论我们聊什么话题，她都只顾着小心翼翼地吃盘子里的菜，偶尔会抬起头很有礼貌地附和两声。当她快要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光时，她的男朋友奈夏就会无比体贴地起身去拿来一些她喜欢吃的菜式，但绝不会拿很多，然后她会很礼貌地对他说谢谢，再然后奈夏会很温柔地揉揉她戴着鸭舌帽的头顶以作回应。

　　　　真是对让人能想象得到会细水长流的情侣。秀恩爱都秀得这么低调——这是我在和阿神对视以后，双方纷纷感受到的对方内心的潜台词。

　　　　午饭吃到接近下午两点，小霁乐队的三个女生和几个她们的朋友在一家ktv玩，叫小霁带朋友过去。若是换到以前，一次和这么多女生high，阿神必然是当仁不让，但今时不同往日，我竟然在阿神的脸上看见了犹豫的表情。

　　　　“去吧，权当离开前的放纵，然后，你就要做新的自己了。”其实我是想告诉他，这也不妨是一种考验。

　　　　阿神把目光从小霁的脸上移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奈夏，再然后看了看苏安念，最后目光重新回到小霁的脸上，“ok！不过你们先去，我和林羽去取车。”

　　　　“你自己去吧，林羽交给我就可以了。”小霁露出她招牌式的神秘微笑，“姐会好好罩他的。”

　　　　“我不是怕你不够大嘛！”阿神也学她的样子。

　　　　“没事没事，我脑袋小。”我帮腔道。

　　　　小霁笑着推了阿神一把，然后又过来捶我，“讨厌啊你们俩！”

　　　　这个时候，奈夏字正腔圆的声音闯了进来，“真是不好意思，安念不太喜欢去ktv，要不我们就不去了，下次再聚？”

　　　　“少来！谁也别想跑，她又不是没去过。”小霁今天看上去是真的很开心，她不管不顾地挽上苏安念的手臂，拉着她走到了前面，“阿神你别把林羽带走啊，我们在门口等他。”

　　　　奈夏的表情说是无奈但又不是，说是宠溺又有些过头，总之他很快把这个表情换掉，而后对我和阿神笑了下，“她就是不太喜欢吵。”

　　　　“可以理解。”阿神回应他。

　　　　“那……等下见。”

　　　　阿神对着奈夏渐行渐远的背影，老半天才补上一句——“好的。”

　　　　“人家都快没影了。”我说。

　　　　“我觉得他好帅，”阿神还在学小霁神秘笑容的表情，当然他根本拿捏不到小霁笑起来时的精髓，搞得他自己很像白痴，“又高，又帅，还温柔体贴。最重要的是他声音很好听，能来我乐队就好了。”

　　　　“你可以色/诱他。”我给阿神提出建议。

　　　　“咦——？你别说，还真是条妙计！”他挽起我的胳膊，然后学小霁和苏安念两人的状态，拉着我向前走，并且边走边说，“你看我等下就冲过去，这样挽着他如何？”

　　　　“非常好，之后呢？”我问。

　　　　“之后嘛……之后……之后……”阿神之后了半天，我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