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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欲红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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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的,我怎么知道什么地方,说吧,地点?”
  刘天愣了一下,旋即醒悟:“我怎忘了,你对这条路子没兴趣,我们在新青年,就是工行总行对面。”
  “知道了。”挂了电话,驱车过了去。
  新青年门口大得有点夸张的霓虹灯闪烁着,有些眩目,刘天在门口等着,一见到我,兴奋叫道:“老张!”
  我微笑着走了过去:“小鲍对那妹妹可有意思?”
  刘天摇了摇头:“不知道,在这事情上,我永远看不透他,真是高深莫测。”说完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副耳塞来。
  我接过来扯掉了外包装,塞进了耳朵,进入迪厅,声音还是比较糟杂,但总算还过得去。
  看着在五彩灯光下忘情地扭着各自不同大小屁股的红男绿女,我想我是跟不上这个时代了,虽然我才二十七岁,但与现在的年轻人已有明显的隔阂,犹其是在玩这方面,我已经落伍太多了。
  他们坐的台子很小,只能够坐四个人,看来我是多余的。小鲍与刘天的女朋友在吃力地说着什么,我问刘天:“给小鲍介绍的那妹妹呢?”
  刘天张了张嘴,我一句话也听不清,我摆了摆手,示意未听清,刘天说了好几遍,我才醒悟耳中塞着东西,忙拿下了一只耳塞,只听刘天说道:“上WC了?”
  我点了点头,对刘天说:“我到吧台那边去了,你们玩吧。”
  坐在吧台边,向服务生要了一支孔雀啤酒,慢慢地喝了起来,这里的气氛真的很不适合我,心中不禁生起了莫名的烦燥,可能是我以前在舞厅做过两个月的音控师所致吧。
  转头朝刘天他们那边望去,被到处骚动的人群给遮住了,看不到,刚要收回视线,眼睛却不听话地锁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她的动作干净有力,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跟着音乐的节奏尽情地摇摆着矫健的身姿,短短的碎发象吃了摇头丸似的随着她身体的动作到处张扬,那脸蛋,那身材,我不自觉地嘿嘿笑着,暗自咽了一口口水,想不到今天还能看到一个美人儿,真是有眼福,不过等下一定要看清楚来,到底是不是真的美人,这年头假的东西太多了。
  一曲终了,音乐打住,刚才摇头摆尾跳舞的人各自往自己的台子走去,迪厅里面立时充满了嘈杂的人声。
  那女人朝我这边走了来,她好象真的很好看,脸色很冷,没有一丝的表情,不知她笑起来是什么模样?我对她笑了笑,她明明看见我的,却没一丁点的反应,真是没面子。
  “给我一个二锅头。”那对服务生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看来真的是个美人儿。
  二锅头?我愣了一下,天,她喝这个,她的美丽在我心中立时大打折扣,还是离这种人远一点吧,搞不好就是个太妹。
  走到刘天那边,四个人都在,看他们样子正谈得欢,竟然没看到我站在边上。坐在左首的妹妹我不认识,大概就是刘天女朋友小丽要介绍给小鲍的女人吧。
  我拿掉了耳塞,装作偶遇的样子大声道:“喂,弟兄们,有朋友啊,介绍介绍。”
  小鲍与刘天忙站了起来,刘天对她女朋友说道:“丽丽,给老张介绍一下你朋友。”
  丽丽与她朋友也有礼貌地站了起来,我看了看那妹妹,姿色倒还过得去,只是不知脾性如何,未待小丽介绍,我已热情地伸出了手,对那妹妹道:“你好,刘天与小鲍都是我同事,我叫张漠,同事都叫我老张。”
  那妹妹大方地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那感觉很温软,十分舒服,只听得她软软的声音:“你好,我叫宋菲,叫我小宋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对他们道:“你们玩,我先走一步了,这儿真的不适合我,再见。”给小鲍使了个眼色,往门外走去,临走不忘往吧台看上一眼,那美女还在喝酒,记得有句名言,会喝酒的女人是个无底洞,千万不能和她拼酒。
  在门口我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小鲍跑了出来。一见我,便讪笑道:“老张,不好意思,以后我一定要广积粮,吃光用光的思想可要不得。”
  我笑了笑:“我们兄弟还谁跟谁,有事你就说,干嘛还拐弯抹角地找刘天向我支声?”
  小鲍讪讪道:“其他事我当然会开口了,可这找女朋友的事,叫我怎么开口呢。”
  我大笑:“都吹了这么多了,还装嫩。”我拿了二十张百元币递给了他:“这次中意了吧,以前你好象从没缺过钱的。”
  小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钱接了过去:“我一定会还你的,现在是非常时期嘛。”
  “得,”我下了决心,难得小鲍有中意的妹妹,我干脆好人做到底:“车钥匙要不要?”
  “那就多谢了。”小鲍兴奋道。
  我将车钥匙丢给了他,叮嘱道:“我以前教过你的你可记紧了。”
  小鲍握紧了拳头在我面前晃了晃,坚定道:“不成功,便成人。”看来小鲍这次下的决心蛮大的,以前还从没有见他有此干劲呢。
  三、艳福
  走出喧闹的迪厅,习惯地走到了停车场,才猛地想起车钥匙已经给了小鲍了。我苦笑了一声,暗自埋怨自己的记性,是不是脑子有点生锈了,看来年纪大了脑子是不好使了。看了自己的车一眼,正要离开,却见一个人从迪厅方向走来,我眼睛一亮,这不正是迪厅中见到的美女吗?
  我看着她,她现在应该是仙女,她脚踏八仙步,施展醉八仙身法朝我的车走去,她要干什么?
  天,真是惨不忍睹,她竟然趴在我的爱车的车头上狂吐起来,我可怜的车。我忙跑了过去,她“呓”了几声,竟已软倒在地,靠在车子的保险杠上沉沉睡去。我强忍着被酒与胃酸等多种化合物恶熏的危险,拍了拍她的肩,没有反应,真倒霉,遇到个醉鬼,而且正与我的爱车亲密接触着,不会喝就少喝嘛。
  算了,我就做回好事吧,她一个女孩子家,万一遇到坏人可是很危险的。我将她架了起来,幸好,她自己身上吐的倒没多少,思想挺好的,她把自己喝的东西大部分都奉献给了我的爱车。我取出餐巾纸帮她大致擦了擦,这时四周竟然静悄悄的没有人,让人想犯罪。
  我扶着她,犹豫着,是给她开个房间呢,还是带回家?
  路灯下,我盯着她美丽的面孔,在幽暗的路灯下显得有点妖,这么美的人儿,叫人不起非份之想还真有点难,我决定给她开个房间,可是摸了摸她的口袋,只有五张百元币,没摸出身份证来,总不能用我的身份证给她开房间吧,那要让人误会怎么办,我还不想挑起家庭纠纷呢,还是回家吧,那儿才是我自己的地盘。
  拦了辆出租车,在车上给小鲍打了个电话,提醒他等下把车先冲洗一下再开。
  扶着捡来的美人儿往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一扔,上楼到房间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我可不敢让她上我房间睡,万一老婆这个时候回来怎么办,我只有一张嘴,那时讲不清的。她浑然不觉,犹自沉睡着。我端详着她美丽的面容,有一种想上她的冲动,但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便停止了这种念头。
  回到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的全是那女人的影子,想着她明天醒来会有什么反应,几次压抑住上她的冲动,不断地告诫自己,她要是只带病的鸡怎么办,我可不愿得不偿失。
  迷迷糊糊地假寐了一阵子,终于有了天光,看了看钟,六点多了。走下楼,那女人已坐在沙发上,两眼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心中直发毛,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大胆?还是脑子有问题?
  我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醒了。”
  她点了点头:“这是你家吗?”
  “是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醉酒是很危险的,我不知道你住哪,只好先带回来了,没吓到你吧。”我现在不充好人还什么时候充好人呢。
  “谢谢,那我走了。”看她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哪有谢我的意思。
  “好吧,不过你走之前能不能把头发梳一下。”我好心地提醒她,当然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她这样出去给熟人看见了误会怎么办,在别人心目中我可是个好青年,虽然没有评上本市十佳青年,但那只是说明我还年轻,要让给年纪大的,孔融四岁都学会让梨了,更何况我这快三十的人呢。
  她用手拢了拢头发:“洗手间在哪?”
  我指了指左边的门,便顾自坐下看报纸,但哪看得进去,满脑子都是她拢头发时样子,那样子真的很好看。
  十来分钟后,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一改颓唐之色,眉间隐约还有那么的一丝威严,给我的感觉是她绝不是鸡。
  她冲我笑了笑,我一呆,那笑绝对可以搅起我心中的火,想不到她可以这么漂亮的,那眼神,那气质,比之那些脸上画了美丽油彩的明星们犹过之而无不及,这才是真正的天生丽质,我昨晚怎么就没发现呢,甚至觉得她有点妖,我现在开始后悔没有上她。
  她看着我发呆的样子:“我昨晚是不是很难看?”
  我忙说:“怎么会呢,要是难看我也不会捡你回来了,要知道,象你这样醉酒,就是相貌一般的女孩子也是很危险的,报纸上这种事情多了。”
  “那多谢了。”她望着客厅中那幅喷绘的全家福,端详了一会儿:“你的家人?”
  “是,我爸爸妈妈,老婆小孩。”我回答。
  “看来你过得挺舒服的,就你一个人住吗?”
  “你怎么象查户口啊,我不一个人可不敢把你带家里来。”
  “你昨晚把我带这儿来到底安了什么心?”她盯着我说,那眼神好似要看到我的心坎里似的。
  我笑道:“当然不安好心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真实的女人,象你这样的人任何男人见了都不会放过你的,我现在很后悔没有上你,好了,你可以走了,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我还真有点怕她的眼光。
  她吁了口气,显然已经断定我昨晚没对她做过什么,口气明显愉悦道:“谢谢,那我走了。”
  “我送你。”
  打开了防盗铁门,又打开院子的铁门,头伸出去看了看,确定外面没人时,才让她出去。
  她回头看了看我的房子,笑道:“你这儿独门独户的,你就是在里面杀人也没人会知道。”
  我无奈地笑道:“被人杀也没人会知道。”
  “再见。”
  “再见。”我机械地说着。
  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拦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四、捐款
  烧了碗清面汤,这次连盐也未放,回忆着那女人的一言一行,真好似黄粱一梦,我什么便宜也未捞着,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没有了代步的脚,走路到公司吧。好久没这样走路了,走路的感觉真好,秋老虎过后的早晨原来是这么冷的,以前开车上班总是没有觉得,突地,我哑然失笑,我是拖到十点以后才上班的,哪有象今天这样早过。
  公司的电梯还没开,这是我的错,来得太早了。从楼梯跑上四楼,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这是今年我第一次开办公室的门,真难为我了。
  百无聊赖地坐着,来这么早,都不知干什么事情好。
  许久,小鲍才进了来,一见我,张大嘴巴夸张道:“不会吧,老张,我还打算十点钟去接你呢。”
  “算了吧。对了,那个叫宋菲的小姑娘怎么样,有没有意思啊?”
  小鲍将车钥匙还给了我,脸有点红:“我是有点意思,只是不知人家看得上我不。”
  我大笑:“你不是学了我的三种语言吗,甜言蜜语、花言巧语、胡言乱语,都是无往而不利的啊。”
  这时办公室主任王石梁走了进来,一见我们就直嚷嚷:“就你们在啊,又到捐钱的时候了,每人两百。”
  小鲍不平道:“主任,我还未讨老婆呢,这钱捐给我还差不多,两百也太狠了吧。”
  王石梁指着捐款登记薄:“这次是市里刚成立的慈善总会搞的,我们钱总经理可是名誉会长,做为公司员工,我们当然要多多支持才行,你们看看,部门经理都是五百以上,五百元可是要在市报上登报表扬的,小张,我看你这么有钱,你也捐个五百吧。”
  小鲍不情愿地拿了两张百元币来,王石梁高兴地收了,看了看我:“你出多少?”
  我拿出了五张百元币,递了过去,对王石梁道:“主任,你找我一元吧,我不想登报。”
  王石梁愕了一下:“这怎么行,我们公司多一人登报就多一分光荣。”
  我断然道:“我真的不想上报,你给我写四百九十九元,不然以后有什么捐款什么的我一分也不来出,那时你就不要怨我啦,我也好省点钱。”
  王石梁犹豫了一下:“好吧,就依你说的。”
  待王石梁出去时,小鲍拍着我的肩:“老张,真有你的,有钱人啊。”
  我苦笑:“企业出钱,多是为了打广告,个人出钱,有些是为了入党,有些为了升职,钱多了,思想品德自然就好了,你说钱这东西好不好?”
  小鲍点了点头:“当然好了,也只有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可是无产阶级,小心什么时候把你专政了。”
  我飞脚踢了小鲍一下,嚷道:“老子先把你镇压了。”
  正打闹着,手机响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看着眼熟,可就想不起这个电话是谁的,接了电话有礼貌道:“你好,我是张漠。”
  “小张啊,我是社区老楼啊,我找你是关于慈善捐款的事。”是社区的楼南光主任。
  “楼主任啊,行啊,我中午就把钱送过来。”
  “不行啊,要晚上,晚上我们社区的人一起来捐,电视台也来,这样拍起来的场面热闹,我们社区也好露脸。”
  “好吧。”我敷衍着。真烦,捐个钱也要搞这么复杂。
  “晚上七点准时来,啊。”
  “好好,一定来。”
  “什么事,看你这么烦?”小鲍问道。
  “钱,捐钱,社区的。”
  “哦。”小鲍恍然。
  晚上到社区办公楼时果然有很多人,五个捐款箱一溜地放着,楼南光满脸堆笑地与不管认不认识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我走了过去:“楼主任,没开始吗?”
  “哦,小张,你来了。电视台的人还没来,唉,现在他们的架子越来越大了,也难怪,他们是无冕之王嘛,不迟到那才是怪事呢。”老楼发着牢骚。
  “得,楼主任,这是我的捐款,你帮我交了吧,我可没时间干耗着。”将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四百九十九元钱递了过去。
  楼南光数了数:“再加一元吧,五百元能上报。”
  “不加,我不想上报。”我断然道。
  “那这一元我出了,好歹你名字前面有我们社区的名字,为我们社区争光嘛。”
  “楼主任,我一不办企业,二不想入党,我真的不想上报,我真想上报也不会捐这点钱了,你饶了我吧。”
  “好吧,你这人。对了,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不知道,我昨天给他们打了电话,说正在海南呢,他们打算在三亚买房子,以后冬天都在那边过了。”
  “啧啧,难得他们想得开,这次国内大概全走遍了吧?”
  “差不多了,咦,那边电视台的车来了。”
  电视台的车已停在了社区门口,下车的是一男一女,那女人正是我市电视台的新闻主播,楼南光忙快步跑了过去。
  我则从小路快步回了家。
  打开电视,本地新闻中赫然是那女主播,正在播的新闻也正是某某某捐了多少之类,没一点新意,前几天的一家五口被杀的灭门案怎么不播呢?一定是没破案,如果破案了一定大播特播。
  电话响起,我拿起了话筒,温柔甜美的声音响起,是公司营销部的主训陈逸:“张哥哥,我们后天出去旅游,数码相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我笑道:“你来借还有什么说的,你是不是现在来拿啊?”
  “晚上一个女孩子家到你那是很不安全的,你明天带来吧,谢谢。”
  “怎么谢我,总不能只谢谢两个字吧。”
  “好吧,那给你一个吻吧。”听得电话那头“啵”的一声:“收到没有?”
  “收到了,我爱你。”我调侃着。
  “我知道了,可千万别让你老婆知道。记得明天带来。”
  “好的,白白。”
  “白白。”
  挂了电话,那天被我带回家的女人又浮现在我脑海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心中一阵不爽。
  我没有响应国家号召,是个早婚的青年,与妻恋爱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结婚了,事后我也觉得太快了,但当时为了某种目的我还嫌太慢。有了女儿后,我依然我行我素地过活,混着日子。在我眼中,人生就是如此,生下来,长大,娶妻,生女,养大来,然后我就老了,死了,去投胎。
  我记起有一首歌的名字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现在就是在孤独的状态中,我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孤独的人真的是可耻的吗?不可能,我肯定不会说自己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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