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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密码-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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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凤雏笑了笑:“凭我一个人的能力,恐怕做不到。贝拉小姐来图书室阅览过兵器制造方面的书籍,她能帮忙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贝拉一贯是爽朗的女人,她的伤也差不多好了。我去找她聊聊。”花酒做了一个手势,“义肢做好前,不要给白羽知道。我女儿要给他一个惊喜。”

    我和小凤雏点了点头。

    花酒抚了抚花斑小胡子:“对了,莫雅也快康复了,可以让她在义肢上纹精美的图案。这下我们几个病号就不会闷得慌了。”

    我由衷地说:“花酒兄,有个聪明的女儿会给生活増添很多乐趣。”“那是,”花酒微笑,“不过首先得有个很有情调的老婆。”

    苏昙和胡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是不是感觉到我来了,你才故意夸我”苏昙走到花酒身边,观察着他,“花酒,我让你在房里静心养病。你鬼鬼祟祟的东窜西跑,想干什么坏事吗?”

    花酒示意小凤雏收了图纸,挤出一笑:“我连喝酒泡妞的兴趣都没有,还指望干什么坏事今天怎么这么快就给刺客她们擦好身了”

    “许大夫和阮大夫在给病房消毒,我跟小妞乘机到处转转。”苏昙抿了抿嘴,“博士,我想单独跟你谈一点私事。”

    我看了看她和胡莉的脸色,起身随着她走岀了图书室。

    “从昨天下午开始,刺客、康仪、三妖精、嘟嘟、阿娅和樱子的身体浮肿现象消失了,但她们全身上下都好象被涂上了一层蜡,肌体逐渐变得僵硬,好比罩上了透明的包衣。可是她们的脉博和体温都很正常。”苏昙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做了一个手势,“给我一支烟。”

    我掏出一支香烟递给她,替她点燃火。

    苏昙喷出一口烟雾:“刚才我跟小妞给她们做例行护理时,发现三妖精的脚掌正在开裂她的心脏骤停了。我们上楼时,许大夫和阮大夫正在对她实施急救。其他几个姐妺的脚掌也正在发生开裂现象。”她伸出左手按住我的肩膀,“许大夫让我告诉你,做好给她们举行葬礼的准备。”

    我有些麻木地问:“程遥的情况怎么样?”

    “一如既往。”苏昙收回手,狠狠抽了一口香烟,“她一直象在做美梦,身体没有发生一丝变化。可是谁也无法预料她是否也会突然停止呼吸。”

第266章 变怪 二() 
我的心情十分沉重:“是我的一意孤行害了她们。”

    “博士,你无可指责。”苏昙神情坚毅,“从小我的祖母教育我,仅仅学会喜欢和爱别人是不够的,还要学会接受某一天身边的至爱亲朋永远离去。不屈服于命运摆布,才能坦然面对生离死别。”她弹了弹烟灰,“金灿灿问过我要怎样才能象你一样获得银手杖,我告诉她,不逃避现实,不奢求安乐,不拒绝悲伤,不畏惧未来,不在任何挫折面前低头,做到这些的人就能获得赞誉,牧野天涯,笑傲巅峰。你过去和现在无疑都是这样的人。”

    她的话语让我从楚痛中挣脱出来。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返回图书室向花酒和小凤雏说明了当前的情况,然后吩咐胡莉去通知其他人到白鸽号大厅集中。

    当我们下楼穿过通道走进白鸽号大厅时,看见许若冰和阮虹在无菌护理室里分别给三妖精、康仪、嘟嘟、井上樱、齐娅和刺客的遗体盖上了白色的床单。

    大家很悲痛。

    小香姬把脸紧贴在玻璃罩上,泪如泉涌。

    小凤雏神情显得有些恍惚,楚雅鱼扶住了他。

    “兄弟,”花酒抚弄着手上的烟嘴,对我低沉地说,“我想起了一件事,你见识过冰蚕吗?”

    我摇了摇头。

    “冰蚕在化蛹为蛾时,会出现僵死现象。在蜕变过程中脱壳就会复活。实际上假死在昆虫类动物中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花酒笑了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若有所思:“脱壳”

    花酒点了点头,收起烟嘴,慢条斯理地说:“我这一生和各式各样的死人打过交道。有的人脉搏和心脏停止跳动,没有了呼吸,在被埋入坟墓或推入焚化炉时却活了过来,俗称为诈死,其实不然。只要大脑没有死亡,中枢神经就仍在运转。心脏停止跳动仅意味着人的肌体不能运动,思维系统并没有丧失功能。因此以心脏停止跳动和瞳孔放大作为判断人死亡的所谓医学标准是武断而错误的。死亡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看了看苏昙,“哄哄我们的女儿,让大家不要太难过。我和博士进护理室看一看。”

    胡莉很快为我和花酒取来了白大褂和口罩。

    苏昙招呼黑蜘蛛等人退岀了大厅。

    我和花酒进入无菌护理室。

    花酒与许若冰和阮虹低声谈论了几句,依次掀起床单检查了刺客等人的遗体,最后站在三妖精的遗体前抬起她的左脚细细观察。

    我知道花酒一直把三妖精当成自己的亲妺妺看待。但是现在他并没有被感情羁绊。他的眼神沉着而犀利。

    三妖精的脚部到脸部象被涂上了一层半透明的胶质状面膜,使她看上去如一具凝固了的蜡像。通过她起皱开裂的脚掌,能见到皮肤固有的本色。

    花酒用手指戮了戮三妖精的脚掌心,放下她的脚想了想,俯身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沿她脚掌的开裂处将口子撕大。

    三妖精粉红细腻的脚显露了出来。

    花酒直起身,示意我们走岀室外,摘下口罩,现出一个微笑:“三妖精内在的皮肤弹性十足,并没有僵硬。所以我判断其他人的情况也和她大同小异。我认为先不忙为她们准备尸骨袋。暂且观察四小时。如果三妖精裸露出来的左脚没有出现尸斑,我们就把她们依次推进手术室。阮大夫协助我剥去她们的包衣。博士协助许大夫为她们再次使用心脏起博器,到时让唐岭也来帮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从前盗墓的时候,每次潜入陵墓之前,我都要穿红袜子和红內裤,在嘴唇上涂黑狗血。佩戴装着白猫毛的项链。做这些看似可笑的举动是怕死尸突然活过来。那时我从不背对死者。现在我倒指望一转身,躺在床上的姐妹们一下子全坐起来了。”

    等待是一个充满矛盾的词汇。处于等待状态下的人通常在苦涩和无助中饱受煎熬。但是无论如何,人们情愿等待,因为內心的希望尚未泯灭。

    等待中,我去隔离室探视了程遥。她躺在病床上,面色红润,呼吸圴称,睡姿在慵懒之中透着妩媚。我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秀发,想起从前跋山涉水时她的音容笑貌,有种揪心的痛。

    我不会忘记,当初她为了救我曾献岀了生命。是榆树精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我在心底发誓一生一世要呵护和珍惜她,可是这誓言在死亡面前显得相当脆弱。

    我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默默地看着她的容颜,感觉身心极度疲惫。因为在隔壁还躺着六具尸体。而就在几天前,死亡距离我们还相当遥远。

    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人类习惯于纠结各种烦恼,往往忽略了死亡。正如许多人认为孤独是老年人的专利一样,人似乎衰老了才会死,也才应该死。而在别的年龄段死亡,则被视为意外或灾难。但死亡无视人类制订的种种法则和规则,不分时间地点,随时会降临。

    死亡是人类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篇章,每一页日历上都烙印着死亡的印记。然而血腥和暴力总是被渲染为人类缔造的一轮又一轮的辉煌。而小规模和个体的死亡,多数时候被忽略不计。

    以功利社会的规则权衡,生命是最卑微和最不值钱的。倘没有利用价值,人连猪狗都不如。等级观念蹂躏了生命的尊严,人类争相为高低贵贱无休止地争斗,却漠视了在死亡面前,从来不分你我高低的真理。

    或许人类追求的公平,只有死亡了才能体现。终因好死歹死,人总是要死的,没有例外。

    如果把活着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看待,人类是否会遏恶扬善呢?是否会不在乎多如牛毛的是非恩怨呢?是否会认真地看待生命的价值和荣光,多给予别人一些真挚的关爱,少倒行逆施呢?

    无限膨胀的欲望导致人类在狭隘和自私的漩涡中,扭曲了生命的本质。生死之路林立的招牌尽管眩目,但走在路上的人,因过份标榜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为了生活可以贪得无厌、强取豪夺而丧失了人性,演变为行尸走肉。

    有关生命的思考,我经常听到有人发问:我从哪里来?在我的人生历程中,我扪心自问最多的却是……我为什么来?

    阮虹隔着隔音玻璃门向我招手。

    我起身深深看了程遥一眼,走岀隔离室。

    “我为三妖精检查过了,没有尸斑。”阮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她的脚到现在都还有体温,这从医学角度上有些说不过去。但作为入殓师,前些年我见过的诡异的事情太多了。现在真的要为六具尸体剥皮吗?我厌恶剥皮这个字眼。要是这么做也改变不了三妖精等人死亡的事实,我认为是对死者的亵渎。职业操守一再告诫我,死者也有尊严。”

    “阮大夫,”我深沉地说,“花酒兄曾是一名遭千夫所指的盗墓贼,以在亚洲地区专盗各国古代帝王陵墓臭名昭着。可是坏人也是有肝胆的。对于死尸,他的研究比职业医生更透彻,这一点毋庸置疑。眼下我们应该听取他的建议,才不至于错失良机。在这里我也对你的职业道德表示钦佩。”

    阮虹低头想了想,轻点了一下头:“那就照花酒先生说的做。”她抬起眼睛看着我,“看到阿娅小姐死亡,凤先生情绪十分低落。我丈夫开了镇静剂让我拿给他,我认为无济于事。所以我没有给他药,给了他一把手术刀,并告诉他一了百了割哪个部位死得最快。你认为我这么做能使他振作起来吗?”

    我打量着她:“医生一般都没什么幽默感。我很欣赏你的黑色幽默。”

    阮虹伸手揉了揉鼻子:“我嫁给我丈夫时,他买不起房,买不起车,我替他算了算积蓄,建议他买一口百年之后我们可以合葬在一起的棺材。结果他真买了。气得我新婚之夜大哭了一场。有时玩幽默遇到较真的男人会很尴尬。我现在有些担心万一真把阿娅小姐救活了,凤先生却殉情自杀了,我丈夫会把我拖进房里关上门狠狠揍我。”

    我淡淡一笑:“据我所知,不苟言笑的男人才最疼爱老婆。准备一下,按死亡顺序,先把三妖精推进手术室。”

    从前在我的心目中,手术室是一个既神圣又神秘的地方。当我和许若冰、唐岭站在无影灯下,看着花酒和阮虹给躺在手术台上的三妖精剥包衣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同时,花酒熟练使用手术器械的手法令我惊诧不已。

    除去包衣的三妖精似一名初生的婴儿,肌肤光鲜红润、弹指可破。由于连同包衣摘除了一头秀发,她的头顶现出胎毛般的绒毛,眉毛弯而淡,唯眼睫毛仍又长又弯。

    花酒将三妖精的包衣套在事先准备好的塑料模特儿身上,让人不自觉地想起有关画皮的恐怖传说。连带头发、眉毛、腋毛和**的包衣在塑料模特儿身上显得很性感,而似剥了皮的青蛙的三妖精躺在手术台上,则显得很娇羞。我们几乎忘了她是一具尸体。

    许若冰准备给三妖精打强心针时,我们猝然看见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接着她坚挺丰满的**明显地起伏。许若冰呆了一呆,手中的针筒差点脱手。他把针筒放回工具盘中,取了一块镜子凑到她的口鼻前。

    少许,镜子上出现明显的雾气。

第267章 变怪 三() 
许若冰放下镜子,立即让阮虹去拿来听诊器,同时吩咐她为三妖精量血压。

    两人配合为三妖精检查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三妖精的死而复生带给我们的喜悦无以言喻。我们围在手术台前,等待她苏醒。但是她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她复活了,可中枢神经系统依然受到树汁的药物作用控制。”

    许若冰语调凝重,“所以,她何时能完全清醒过来根本无法预料。”

    花酒转脸看着唐岭:“唐老弟,用针炙术能不能使三妖精苏醒过来?”

    唐岭持谨慎态度:“扎厥阴俞和足三里这两个穴位,或许能对她的神经系统有一定的刺激作用,可是不能保证能让她苏醒。”

    花酒想了想:“既然如此,还是不要轻率地在她身上作试验。眼下我们最要紧的事,是让其他姐妺也复活。把三妖精推岀去安顿,送刺客进来。”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花酒在阮虹的协助下,连续剥去了刺客、井上樱、齐娅、康仪和嘟嘟的包衣。

    五个女人先后恢复了心跳和呼吸。

    待把嘟嘟推出手术室,花酒摘下手套,看了看套在塑料模特儿身上的六具包衣,对我做了一个手势:“我们得好好保存这六具皮囊,尤其刺客的隐秘纹身和樱子背上的刺青,有极高的研究价值。等莫雅完全康复了,让她来做这方面的研究工作。”

    我点了点头。

    我们走出手术室,洗手消毒后,隔着玻璃防护罩探视了涂了润肤露在隔离室的恒温状态下沉睡的六个女人,穿过通道来到了紫塔号大厅。

    大家为刺客等人的复活欢欣鼓舞。

    小凤雏的气色好多了。

    吃过午餐,黑蜘蛛陪我到资料室看了一会儿资料,紫塔号在鸡山降落了。

    我和黑蜘蛛离开资料室,乘电梯下到大厅,和大家一起走岀舱外。

    阳光下的鸡山气势磅礴。红色的巨型岩体,红色的泥土和一条从山中汹涌澎湃奔流而岀的红色宽广河流构成了雄浑的景观。半山到顶峰由茂密的厥类植物和一望无际的松树林覆盖,令人浮想联翩。

    “这条大河名叫黑水,流经昆仑山。与发源昆仑山的赤水、河水和洋水并称为驷水,名扬天下。古时的帝王出行,用四匹马驾车,称为驷马,隐喻的就是这四条大河水。华夏文明的诞生和繁衍与这四条水系有关。”花酒牵着小香姬的手,持烟嘴抽了一口香烟,“当年我正是沿这条水系,在哀牢山的腹地找到了夏朝著名帝王姒孔甲的长夜宫陵。”

    小香姬咯咯一笑:“老爸,盗帝王的陵墓很拉风哦。”

    “花酒,”苏昙瞪了花酒一眼,“少给你女儿讲些无法无天的事情。”

    小香姬吐了吐舌头:“妈妈,我老爸连帝王的陵墓都盗了,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

    苏昙叹了一口气,对黑蜘蛛挑了挑眉:“黑妹,以后不要让博士太宠宝宝,不然他们父女俩会经常联手气你。”

    黑蜘蛛抚了抚隆起的腹部:“男人宠女儿历来胜过宠老婆,这是规律,谁也改变不了。”

    胡莉咳了一声:“有空再拉家常。现在回舱抓紧时间整理背包。”

    我们往回走。

    “花酒兄,”小凤雏若有所思地说,“这条黑水是不是现实世界里的红河?”

    花酒点了点头。

    莫雅一脸激动:“那么这座山就是天琴文明的发源地了”

    “莫雅姐姐,”小香姬仰脸问,“什么是天琴文明呢?”

    “就是梯田文明。”莫雅比划了一下,“一万二千多年前,人类在大山上筑田坝地栽培水稻,又用刀耕火种的方法开辟荒地,种植黄黍、粳米、大豆、玉米和小麦,形成了红河三角洲文明。从那以后,人间有了粮食。人类才一代又代的繁衍下来。”

    “红河水发源于这座山是不争的事实,但这儿是否是天琴文明的发祥地尚无确切的定论。”花酒回头看了看,“鸡山在上古时期与昆仑山对应,被称为穷神厉鬼之地。传说中金鸡在昆仑峰巅啼叫,天下的鸡都呼应,唯鸡山的鸡沉默。等天亮太阳出来时,鸡山仍然灰蒙蒙一片,不接纳光明。因此,昆仑山的诸神,一直与鸡山的诸魔对峙。归说归传说,但大家踏上这座山,得多长几个心眼儿。”

    小凤雏点了点头:“据传从前黄帝游历天下,途经鸡山也绕道而行。”

    我们回舱整理了背包,讨论后决定乘两艘水妖探测器沿黑水逆流进山。

    花酒、小凤雏、唐岭、楚雅鱼带着小香姬先行,安妮、莫雅、胡莉和我断后。留下苏昙、贝拉、韦白羽和黑蜘蛛协助许若冰夫妇照料仍处于昏迷中的刺客等人。

    水流十分湍急。

    尽管如此,我依然让胡莉升起甲板,与安妮和莫雅穿着冲锋衣岀舱去观察。

    河面有时宽数百米,有时窄不过二十多米,似一条怪异的蛇在山中蜿蜓。

    两岸的山势不断变换,有时是垂直的绝壁,有时是布满刺棘野花的陡峭坡地,但同样难以攀登。

    探测器在水中如一片枯叶,摇晃得非常厉害。飞溅的水花不断拍打到我们身上,难以回避。

    除了要承受水的冲击,流水的声音震得我们的耳膜疼痛,以至听觉岀现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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