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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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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里的那一小盒一小盒色彩不同的粉末像她亲切的伙伴,不论她走到哪里,都跟着她。
  它们见证她一段一段奇妙又最终落空的际遇。
  它们只是安安静静地呆在角落,或者在小米的眼睛上尽情妩媚。
  小米坐在柜台前仔细凝视,殷勤的小姐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今年最新的款式。
  小米看着那么多不同的色彩摆在一起,闪着不同的光彩,明亮的眼神里摇晃着轻轻的笑意。
  她这样喜欢它们。
  每一个都割舍不下。
  小姐,帮我拿一个兰蔻的银白色。小米说。
  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站在百货公司门口,微微温暖的风迎面而来,小米看到一片黑暗,在黑暗之中她看到的是十六岁那年母亲给她的礼物。
  兰蔻的银白色眼影。
  小米内心突然充满了一种说不清的感动。她感到自己满心的充盈,她感觉到母亲的力量,以及如同母亲一般的清坚决绝的姿态在她的身体里发芽,生长,成为她的标符。
  暮色笼罩这城市。小米坐在火车里。
  火车就要开了。车窗外喧闹一片。
  送别的送别,上车的上车,值勤的值勤。大家都各行其事。团结而又独自地工作着。
  小米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像是一幅画卷,市井百态,各有所爱。
  不自觉地,她又露出了那种浅浅的,神秘的微笑。没有笑的动机,或许只是内心对这一种情境真实的欢喜吧。
  手机短信提示。
  小米想该是那男人的。
  果然。
  他说,小米,你到哪儿去了?
  小米带有点留恋的意味看了看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
  最终摁下了删除键。
  当彼此的期待都成空,而只留下记忆的时候,什么就都该消失了。
  在火车巨大的轰鸣声中,小米看见那些数字瞬间灰飞湮灭。
  于是,她心安地踏上这旅程。
  在火车上一觉醒来,手机里有三个未接来电。看号码,似乎是曾经熟悉过又非常陌生的号码。
  小米把手机放回包里。
  她想起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
  她见到的那一片花海。
  她遭遇的那一场幻觉。
  她看到的绵延群山和黑暗田野。
  以及小山顶上来自城市缺口的风。
  小米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个夜晚她见到的那张清秀的紧闭双眼的脸,是关于一个陌生男人。
  小米在浮动的月光下看到的是他灵魂的禁锢和慌乱,像一只平凡的蝴蝶张开翅膀趴在岩石上,濒临死亡的瞬间。
  当月光消逝在阴沉的云朵中,小米忍不住去抚摸他的脸,就仿佛是看到他的翅膀慢慢地变成粉末,永远地渗透进岩石里,僵直的身体写满了对自由和天空的仰慕和崇敬。
  小米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淡薄与残忍。某一刻她甚至想轻轻捏起那些华丽的粉末,撒向天空。
  脑子里浮现的是模糊的小时候。
  母亲在午后陪小米午睡。
  母亲手里拿着破旧的大蒲扇一下一下地摇。
  幼小的小米躺在带着腐朽气味的木床里昏昏欲睡。
  看到头顶上破了个洞的蚊帐若隐若现,大蒲扇一下一下地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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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10)
小米隐约听到母亲的歌谣。一声声。一句句。
  仿佛在又仿佛不在。
  小米用力回忆。母亲当时说了什么。
  母亲在童年里一直教诲自己的究竟是什么话?
  小米。你要时刻记住。
  不要做出任何选择。
  在选择面前,什么也不要做。只要站在原点。
  因为只有那个点是真正真实的。
  它是一切的结束。
  它是一切的开始。
  小米有些晃悠悠地下了火车,忽然看到同桌,还有母亲,还有老师。他们正在张望,眼神焦急。
  见了她,同桌飞奔过来:“对不起,我告诉他们你有可能去见网友,我实在不放心。”
  小米的内心一刹那间被感激充满。
  母亲远远地站着。
  小米伸出手,亲切地摸了摸同桌的单眼皮。眼光却看向她身后的母亲,小米从没如此一刻急切地想要走近母亲,她想感谢母亲说的这些话。
  她感谢自己记住这些话。
  在死亡逼近的黑暗之中,拯救了自己。
  她想对母亲说,还好,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安安全全地,到了十七岁。
  母亲向小米张开双臂,小米歪着头笑了。
  和母亲隔着眼前像流水一样消逝的人群,小米想到自己,在童年里显得局促,又从昏黄时光中走出来的,神情倦怠笑容冷淡的自己。
  她想到了曾经爱过的那个英俊的男人。微闭着眼咬着烟站在蔷薇花架下的深爱过的少年。
  她想到了那个她刚刚寄居过的陌生男人。谨慎慌张十分珍惜她的温情的男人。做饭给她吃的男人,给她的脸上药的男人。温和地对她说:“季节过去了,过敏就会好起来。”
  她想到了那个小山顶上感受到的城市缺口的风。以及沉默的群山和漆黑的铁轨伸向远方。
  她想到了母亲的那一句教诲,深深深深地埋藏在她的记忆之中。
  是花,就一定要开的吧。
  祝福自己的十七岁。
  张扬的,任性的,无所畏惧的怒放的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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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1)
亲爱的
  我又开始没日没夜地听歌了
  我又只能一个人过马路了
  想起你的时候
  我已经学会不哭了
  我的头发长长了
  我把旧T恤扔掉了
  我过上全新的日子了
  当鼻尖最后一颗痘痘消失掉
  我知道
  我终于把你曾给我的爱情
  还给记忆了
  (1)
  我在左边的耳朵打了两个耳洞,有微微的红肿。我穿从丽江淘来的苗族姑娘的短裙,有一个一个手工缀上去的亮片。我清晨醒来听王筝的歌,她唱:我们都是好孩子,异想天开的孩子,相信爱,灿烂得可以永远啊……
  我离开木木四十八个小时。
  他没有给我打电话,也没有给我发短消息。我走的时候,他正在熟睡,我给他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五个字:我们分手吧。然后我就昂首挺胸地走出了他的屋子。那时是清晨六点多钟,夏天的阳光已经势不可挡,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我要去长江大桥。”
  我以前跟木木说过很多次:“你哪天不要我了,我就从长江大桥上跳下去。”
  可是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我改了口,我让司机在一家麦当劳前面停了车,我进去,要了一大堆的东西,但其实我吃不下,我只是不停地喝着那一大杯超大的可乐,一面喝一面想:我是不是该趁木木醒来的时候回去,撕掉那张纸条,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呢?
  别骂我,其实认识木木以后,我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女孩。
  但我最终没有回去,我灰溜溜地喝完了那一大杯可乐,灰溜溜地回到了宿舍,躺在床上灰溜溜地哭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有过很汹涌的爱情,他宠我的时候,连我的舍友都看不过去。比如他会每天下班后绕道来学校看我,比如他会把削好的苹果一片一片往我嘴里送,比如他会在出差的时候每晚给我打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然后带回一大堆让我眼花缭乱的礼物,我曾经是他的天,他的地,他的宝贝和整个世界。但是忽然有一天我却什么都不是了,他爱上了别的女孩。天翻地覆,一念之间。
  更何况,我的情敌可不是一个一般的人。她是一个名人,女主播。有个让人浮想联翩的艺名,叫:妞妞。
  我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妞妞。她和木木怎么认得的我也一无所知,我所知道的只是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我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叫妞妞的美女PK出局了。我的舍友在商场做化妆品推销员的时候见过他们,他给她买了一千多元的化妆品,并毫无怨言地替她拎着她LV的小包包。我室友跟我描述这一切的时候尽管看上去为我气愤不已却也难掩她内心的兴灾乐祸。
  谁都会嫉妒曾经的木木和曾经的我。这是肯定的。
  但现在一切说变就变了,“失败”这两个字写到额头上,就是耻辱。
  更耻辱的是,我求过木木,我让他好好考虑一下他和女主播的将来,必比和我在一起更加的美好。木木没有表态,他只是木着一张脸看着我。看得我心碎。
  只是在我走的时候,木木才说:“我送你吧。天黑了。”
  我努力微笑,希望留给他的最后印象不是失败的。
  我清楚自己已经被取代,木木的心里留给我的,早已经不是爱,不过是温柔的慈悲。当爱情变成抓不住的水,离开便成为其唯一的表情。
  就这样,七月到来的时候,我没有选择地成了一个失恋的女子。随之而来的就是漫长的暑假,没有木木,我就没有了留在这个城市的任何理由。我收拾好行装准备去度假,我捏着火车票不甘心地想,就这样吗?就这样甘愿退出吗?就这样让他毫无愧疚地迎接新的幸福吗?我是不是应该干点什么呢?
  对,干点什么。
  这一切就像木木的口头禅,头都掉了,还护什么耳朵?反正都一无所有了,我还怕干点什么呢?
  我打了木木的电话。第一次没接,第二次很快接了,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喂?”
  “我是许悄悄。”我说。
  “噢。”他说,“我知道。”
  “我要去旅游,今晚的火车,行李太多了,你能送送我吗?”
  “晚上几点的车呢?”
  “九点四十。”
  那边犹豫了一下:“我今晚有点事,尽量吧。”
  “我在宿舍等你。”我说完,不给他再推脱的理由,迅速地挂了电话。
  我对木木还是了解的,他虽然绝情,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喜欢做足。八点钟的时候,木木果然来了。他没有上我的宿舍,而是给我电话,告诉我他在楼下等。我拖着我的大包下楼,他迎上来,替我把行李接过去,问我:“拿这么多东西干嘛呢?”
  “去的时间长啊。”我用尽量轻快的口气答道,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那我们走吧。”他说,“车停在校门口。”
  他并不问我要去哪里。
  他居然开上了新车,一辆蓝色的马六,不知道是不是女主播赞助的。木木替我把行李扔进后备厢,再替我把车门打开,对我说:“来,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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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2)
我低下头上了车。看到车子前面的那瓶小小的香水,木木从不用香水,他对香水过敏。所以我断定这香水不是他的。
  “朋友的车。”木木说,“借来开两天。”
  “是妞妞的吗?”我问。
  木木不吱声,发动了车子。
  我挑衅地说:“她可知道你用她的车送你的前女友去火车站?”
  木木还是容忍着,没说话。
  我微笑着说:“对不起,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的手机没电了,我要打个电话让我朋友来车站接我。”
  他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了我。
  我埋下头,很快在里面找到那个我想找的电话。然后我拨通了它。一个甜美的声音很快从电话那边传来:“亲爱的……”
  “叫得这么亲热,说,你到底是林木木的什么人!”问完,我把手机挂了,把它递回给木木,笑笑地说:“你看我真不小心,把电话拨错了。”
  木木一脸惊愕,他一把抢过电话,把车停在了路边。
  女主播的电话很快打了回来。
  木木迟疑了半天才敢接,结结巴巴地说:“没事啊,没事啊,这样吧,我一会儿打给你。”
  说完,他挂了电话,用一种吓人的眼光看着我。一幅我就要死定了的狠样。
  女主播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林木木咬牙切齿:“许悄悄,你这样子有意思吗?你觉得很有劲吗?”
  “是的。”我哈哈大笑。
  “变态。”他骂我。
  我豁出去了:“林木木,你听好了,我知道这样做很没意思,我也知道这样做很没劲。我只是玩玩,开开心而已。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真幸运,能被你抛弃。因为你这样的衰人,实在不配跟我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说完,我当机立断地下了车,从后备厢里拖出我的行李,意气风发地拦住了一辆出租,扬长而去。
  林木木那张黑着的脸完美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让他慢慢去跟女主播解释去吧。
  是他先辜负了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这没什么不对的。
  可是我并没有胜利的感觉,我躺在火车上铺上一直哭一直哭,离开是一点一点的割舍,疼痛在所难免。
  而木木,你应该知道,我是那么怕疼的一个女孩,你真的就放心我吗?
  (2)
  我要去的地方,是成都。
  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但我听说过无数次,因为那里,是木木的老家。
  我坐了一天的火车才到达成都,当晚,我拎着行李去了乔大爷家。他是我在四川认得的唯一一个朋友,我的旧日同窗,在成都读大学,不过已经毕业了。
  可是再见到乔大爷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他来。
  他留了胡子,看上去像个古代的侠士。他的眼睛好像变得更小了,眯成一个小缝。脸上有块小小的疤,看不出是因为什么留下的。总之,乔大爷已经不是当年的乔大爷了,我哭笑不得地站在他面前,怀念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留着平头在我旁边大声朗读的旧日模样。
  “我变了吧?”他吐出一句废话。
  “哦也。”我说,“可喜可贺。”
  他没三没四地把手搭到我肩上来,一口半调子四川话:“欢迎来到美丽的人间天堂成都,走,哥哥请你喝酒去。”
  我没有甩开他。乔大爷的手掌带着温热贴在我的肩上,让我有些晕乎乎的醉。但向上帝发誓我并没有胡思乱想,乔大爷和我青梅竹马,我们要真有什么,十四岁那年,该发生的就全部发生了。
  但那晚其实是我请乔大爷喝酒,他告诉我他所有的钱都拿来买了一幅自己喜欢的画,身上只有一块钱硬币。我则把我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请他喝了酒,乔大爷一面喝一面说:“许悄悄,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最够哥们儿!”
  乔大爷喜欢画画,可是他学的是一个跟画画毫无关系的很没有前途的专业,大专,比我早毕业一年,已经离开了学校。我问他:“工作找好了吗?”
  他朝我吹胡子瞪眼睛:“喝酒的时候不许说不开心的事!”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该去向何方。这么一想我的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我想起了我的木木,想起我们在一起甜蜜的日子,想起他说要在南京替我买个带大大露台的房子,想起他许给我最美好的诺言,可是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除了来他的老家,找寻他成长的痕迹,我还没想好我该去哪里。
  “你哭了?”乔大爷用手里的空酒杯来照我的脸,“许悄悄不会吧,你真的哭了?”
  破罐子破摔,我就哇哇大哭起来了。
  乔大爷赶紧放下酒杯,坐到我身边来,问我说:“许悄悄你哭啥呢?是不是怪我喝太多了,是不是你心疼钱了?”
  我抓住乔大爷的袖子擦我的眼泪,程咬金就在这时候杀了出来,一个小悍妇,用力把乔大爷一扯说:“乔亮亮,你说,她是谁?”
  乔大爷定定神,把我肩膀一搂说:“我媳妇。”
  

十年(3)
小悍妇突然就不悍了,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含着泪水看着我们,一动不动。
  “别开玩笑了。”我把乔大爷的胳膊从我的肩上拿下去,冲那女孩说:“坐,姐姐请你喝酒。”
  女孩就真的在我们对面坐了下来。
  “你哭什么?”女孩说,“老乔他欺负你了吗?”
  “是。”乔大爷胡说八道,“你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心碎之极,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所以,扣扣同学,你最好离我远点。”
  “我没看出来。”女生说,“装哭谁不会啊。”
  靠。
  “喝什么?”我维持我的礼貌招呼她。
  “白威,再来点冰块。”她说。
  “那你们喝。”乔大爷说,“我撤!”
  “乔亮亮你给我坐下。”我大声呵斥他,“有什么事就说清楚呗,你这样不像个男人。”
  “我要去拉屎。”乔大爷满脸无辜地说完这句话,人像炮弹一样飞去厕所了。留下我和小悍妇,哦不,应该叫做辣妹子,面对面地坐着。
  十秒钟后,审讯开始。
  “你叫什么?”她问我。
  “许悄悄。”
  “悄悄,就是偷偷摸摸的意思?”
  “差不多吧。”我说。
  “你知不知道偷偷摸摸抢走人家男朋友是可耻的?”她的大眼睛对着我,像警察叔叔对犯人一样的循循善诱。
  这个……我当然知道。
  “你叫扣扣?”
  “对。”她说,“纽扣的扣。”
  “好名字。”我说,“你应该把乔亮亮扣起来。”
  “我很爱他。”她强调说,“我不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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