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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代-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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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大脑已经开始疯狂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的时候,简溪在我的耳边,用灼热的呼吸对我说:“林萧,要不要我们……”

OK。我彻底眩晕了。

我知道总会有这样的一天。

如果用文艺一点的腔调来说的话,就是我们从毛毛虫变成蝴蝶(好吧,太恶心了……)。又或者更直白一点,我们会从小女孩,变成女人。

从高中和简溪交往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确定,陪我经历这个人生里最重要过程的人,一定会是简溪。

我躺着,仰望着俯视着我的简溪的脸,慢慢地把眼睛闭起来。

“嘿嘿,”黑暗里,简溪笑着,温热的呼吸拂在我的脸上,“别紧张呀,小童子军。”

“你不也是童子军么,你说我。”我硬装作非常“见过世面”的样子。

“哈哈。我当然不是”简溪笑着还击我,我刚想抬手掐他,手举到一半,就停在了空气里。黑暗中,我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慢慢地僵硬起来。

我们两个彼此沉默着。

黑暗里那些疯狂生长的荆棘,再一次破土而出了。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躺着他的怀抱下面,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

他在黑暗里沉默着,没有回答我。

床头那盏黄色的灯亮着,灯光下,简溪赤裸着上身,靠坐在床头。光线下,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性感的古铜色,肌肉的阴影透露着一种原始的欲望。

我缩在靠近门口的带扶手单人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

他低着头,没有看我。

我和他从高中的时候开始交往,那时候我们都是完全没有性经历的学生。而现在,他和我说他不是处男。也就是说,他在和我交往的岁月里,至少有一次,出轨了。

也许是在我被公司骂的时候,也许是我生病的时候,也许是我坐在窗前写日记记录我对他的爱的时候。也许是我抱着顾里安慰她的时候……这些时候,我的简溪,也许正在别人床上,赤裸裸地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以他干净而性感的年轻身体,和对方一起,黏腻的、滚烫的,彼此融化胶着在一起爆炸。

我看着坐在床上性感而又英俊的简溪,没有任何欲望。之前心中那种黑暗而又阴毒的想法,慢慢地苏醒过来。

简溪走下床,朝我走过来,他还没有靠近我,我就举起手,指着他,说:“你别过来。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快吐了。”

简溪停下来,不动了。

心脏里,某一个地方碎了一个小洞,于是,黑色黏稠的液体汨汨地流了出来,像是黑色沥青一样包裹住我的心房。虽然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珠,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心脏正变得坚硬起来,百毒不侵。

简溪张了张口,像是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我冷笑着看着他:“你想要说什么,你说啊,你说出来啊!”

简溪看到我的样子,有点发怒了,他压低声音说:“你就很干净了对吧?你那天晚上和那个叫什么崇光的作家,待了一个晚上没有回家,第二天骗我的事情,又怎么说呢?你知道么,林萧,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你一个晚上。”

我听着简溪讲完这番话,什么都说不出来。更准确一点,是我什么都不想说了。我站起来,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冷静的抬起手,指着房间的门:“你给我滚。”

简溪转身穿好衣服裤子,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就走了。

我站在房间里,不知道站了多久,直道双脚都发麻了,才在床边坐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大哭一场,还是大叫一场,我有点像个疯婆子一样,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像是被人催眠一样,鬼使神差地走到隔壁neil的房间门口,敲他的门。

过了会儿,头发乱蓬蓬的neil打开门,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又探出头看了看我空荡荡的房间,然后说:“进来,我陪你聊天。”

我和neil窝在同一床被子里。

我靠在他肩膀殇。他的肌肉比简溪要结实,他比简溪帅,比简溪更充满雄性魅力。但是,我靠着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宁静。

我一边拍着我的头,一边对我讲,今天是他男朋友一周内的忌日。他以为在他死后可以忘记他,但是没办法,所以他从美国逃了回来。

“你知道在他死后的那段时间里,我在美国,只要路过曾经和他一起经过的任何地方,都会变得想一个矫情的女人一样落泪。很多次我喝醉了在大街上哭,最后醒过来都是在警察局里,so dramatic,right?”

“yes,you're the queen of American。”我一边哭,一边嘲笑他。

他歪过脑袋碰了碰我的头,黑暗里,我们两个呵呵地笑着,又或者是在哭。

这个灾难的一天,因为有了neil,而变得没有那么难过了。他又重新开始放晚上吃饭后他放的那首歌,他说他男朋友着迷一样地喜欢俄罗斯的音乐。他们认识的第二年,就一起去了俄罗斯。Neil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他和他男朋友的合照,他们站在红场上,周围都是雪。“他有一双迷人的眼睛,像是蓝宝石一样。”我指着照片对neil说。Neil的眼睛红了起来,他翻身下床,穿起那件白色的羽绒服,对我说:“这件衣服是他的。他死的时候留着我家的东西。”

我躺在床上,看着毛茸茸圆溜溜的Neil。看了一会儿,我翻身起来,冲向储藏室里,吧顾里扔在那里的小丑鱼公仔找了出来。

我抱着这个公仔,和圆溜溜的Neil,彼此对望着。

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心情非常非常的低落。

但是,和我作为对比的顾里,在我的对面,和顾源两个人眉飞色舞德尔,脸像一个红苹果一样。

“you two had sex。”Neil一边喝咖啡翻报纸,一边总结陈词。

顾里没有回答,但是用她微微上扬的得意嘴角,直接在我们面前写了个巨大的“yes”。

“林萧,你呢,来,分享一下。”顾里坐到我身边来。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吃面包。

Neil咳嗽了几声,像要转移这个尴尬的气氛。

但是明显,顾里的智商现在只有唐宛如那么低。她用胳膊撞撞我,翻着白眼用不耐烦的口气对我说:“林萧,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种人生很充实的感觉?哦不,应该是被充实了的感觉?”顾里又聪明又精致的一张脸,看起来就想刚睡醒的唐宛如一样。

我没有理她,继续吃我的面包。Neil在桌子底下,想要踢顾里,结果提到了我,我拿眼睛死命地给了他一个仇恨的目光。

“你知道你有时候特别没劲吗?你永远不愿意和我们分享你的生活。”顾里看我没有搭理她,于是自作聪明地下了一个结论。

我把面包朝桌子重重地一甩,然后拉开椅子站起来,套上外套往外面走。我理都不想理她。

结果顾里被我惹毛了,她肯定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一直以为都像个小宠物一样生活在她身边的我,会扑过来咬她一口。她在我身后用不高不低,刚好我听见的声音说:“神经病。”

我转身走回来,擦掉眼睛里的泪水,对她说:“是啊,我是神经病。你想分享神经病的生活么?我告诉你啊,昨天晚上你们在甜蜜的时候,我男朋友丢下我走了,因为我发现他在和我之前,就已经和别人上过床了。哦没有,你猜怎么着,他还怀疑我也和别人上了床!”

顾里坐在餐桌上,没有说话。她有点狼狈,显然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飞快膨胀起来一种混合着复仇和宣泄的快感,就像是一个泄洪闸门被打开了的水库,无法遏制地往外倾斜出巨大的洪水。

我用通红的眼睛,盯着目瞪口呆的顾里尖着嗓门吼:“如何?满意了?开心了吗?顾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意识到,你的人生里什么都有,你却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你的人生对别人来说,就是一场用来衬托我们有多失败的标本!你难道不会在你那颗坚硬的心脏里,哪怕产生一丁点的罪恶感么?你知道有时候我看见你洋洋得意的样子,都为你感到羞耻!”

低头没有说话的顾里,“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把咖啡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砸,咖啡全部洒在桌面上:“我什么都有是吧?是啊,我什么都有,我爸爸现在躺着棺材里,他现在是一堆灰!而我妈,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我妈是谁,她在做什么,她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而我从小到大以为是我妈的人,一个月前,还抓着我的头发骂我是婊子养的。而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在把一杯酒淋在我头上之后就消失不见了。而现在。你,在三十秒之前我依然认识是我最好朋友的人,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她喂我感到羞耻!看啊,这就是我的人生!Prefer!”

我冷笑着,朝她吼回去:“you deserve this!”

顾里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说:“林萧,你知道么,你和简溪,你们才是活该彼此折磨!”

顾源和neil,他们沉默地坐在餐桌旁边,显然,这是一场他们都没有料到的战争。

我摔门出去之后,刚走出别墅区的大门,就蹲在地上,“哇”地哭出声来。

我拎着包,漫无目的地在上海街头走着,失魂落魄的。

现在才早晨7点多钟,满大街都是赶着上班的人。无数匆忙的行人把我撞来撞去东倒西歪,但我一点脾气都没有,我想应该是在刚刚全部发泄干净了现在才早晨7点多钟,满大街都是赶着上班的人。无数匆忙的行人把我撞来撞去东倒西歪,但我一点脾气都没有,我想应该是在刚刚全部发泄干净了。

我本来以为,昨天晚上就是我人生最深渊最寒冷的低谷,但显然,我太过乐观。我没想到生活可以在那么腐烂的情况下,还有办法继续变得更加腐烂。

而当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简溪家附近的时候,身体里突然想沸腾起几千几万个锅炉一样。

我拼命地朝简溪家跑去。我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我没有想要挽回他,也没有像要失去他;我不想去扇他耳光,也不想要去拥抱他。

我满脑袋只有一个想法,我想站在他的面前,我想看干净的他,温柔的他,在他面前放肆的大哭一场,然后灰溜溜地离开。

我按响简溪家的门铃,过了很久,他才来开门。

他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看着站在门口,一句话也没说。

他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

我站在他面前,时间一分一秒流失。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想像里的简溪,或者说我熟悉的简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我闯出多么离谱的祸,无论我闹脾气时说出多么伤害他的话,他永远都会笑眯眯地、温柔地张开双手拥抱我。他永远都是一棵时刻可以让我依靠、散发芳香的树木。他永远都敞开他宽阔的胸膛,等待我。

但我面前的简溪,低着头,手扶着门,没有让我进去,也没有关门让我走。

那种下坠的恐慌再一次在我心头弥漫起来。

我抬起眼睛朝他房间里看了下,明白了一切。

他房间门口放着两双拖鞋。

我一边哭,一边踢开门,推开他,冲进他的房间,他的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我想一个疯子一样地拉开他的衣柜,拉开他阳台的门,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厅里,简溪沉默地站在门口,什么都没说。

我为自己感到羞耻。我想我肯定是疯了。我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非常非常的用力,像是不用尽全身力气,他就会立刻从这个世界小时,然后再也找不到一样。

他慢慢地抬起手,放在我的手上。

他的手特别温暖,把我的手完全覆盖了。过了几秒钟,他用力地把我的手从他腰上掰了下来。

“林萧,我想静一静,你先回去。我们都冷静一下。”他的声音嘶哑的想喉咙里含着沙子。

我茫然地放开他,点点头,然后转身朝外面走。

他站在门口,没有关门,看着我站在电梯门口,电梯一直在上升,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像是等待着我离开。

那一刻,我整个人像是被丢在了一场浓烈的酸雨下面,千疮百孔。我像要张开口,对他说我爱你,刚想要说,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

电梯里面的人,我认识,她的名字叫林泉。

她身上穿着简溪的衬衣,穿着拖鞋,手上提着刚刚从楼下买回来的早餐,热气腾腾的是简溪喜欢吃的小笼包。

我们三个站在走廊里,像三把出鞘的匕首,彼此对峙着。

或者应该说,我这把匕首上,湿淋淋的全部都是剧烈的毒液。

我笑了笑,转过头看了看低着头娇小可人的林泉,然后又回过头看看穿着睡衣的简溪,我对他说:“简溪,等你们结婚了,无论过去多久的时间,都不要寄请帖给我,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会在你们的喜帖上,正反两面都写满诅咒你们的话!”

我转身走进电梯,扯着林泉的衬衣往外面推出去:“滚去你男人那里!”

电梯门关起来的最后瞬间,我面前的画面,是林泉软弱地靠在简溪的胸口上。

而简溪,红着眼睛,情绪激动地望着我。他好像哽咽着对我喊了句什么,但是电梯门轰然关闭了。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电梯载着我往下坠。

我也不知道下沉了多久,好像无穷无尽地往下坠落着。

我坐在电梯的地上,眼泪刷刷地往外滚。

电梯到达底楼时门打开了,我抬起头,看见顾里站在我面前。她眼睛红红的,走过来朝我伸出手。

她把我带出去,塞进了她的车里。

我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就昏睡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都不太清楚。

我终于在内心里发现,只要有顾里在身边,我就敢放心大胆地睡过去,无论身处什么地方我知道,她一定会守护我。

在昏睡的过程里,我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着,但是我并不知道。

我同样不知道,在我快要崩溃的这段时间,手机上显示了十七个崇光的未接来电。

我想过不了多久,上海就会慢慢进入冬天了吧。

我真心地期待着一场大雪,期待不断的大雪,把这个城市,重新变得干净,变得纯白,变得空空荡荡,变得什么都没有。

最好是想电影《后天》里一样,整个城市都变成巨大的冰原。

大家一起活活埋葬在水晶般闪耀的冰块里,千年万年,青春常驻,永垂不朽。

折纸时代 chapter。15

当11月逐渐来临的时候,我们一群人,团聚在我们租的别墅里,庆祝顾里妈的生日。

当我们所有人都围坐在餐桌前和乐融融地准备开始晚餐的时候,顾里妈偷偷摸摸地溜进厨房,把蛋糕上插的五十一根细蜡烛,迅速而矫健地拔掉了两根丢进垃圾桶。她看了剩下的四十九根蜡烛,非常地满意。

顾源做了一桌子的菜,除了顾里之外,我们每一个人都表示了由衷的惊讶和赞叹,而顾里,就算闭着眼睛,都可以想象得出她脸上那副贱兮兮的表情,掩饰不住的得意,却又要装作非常不在乎的样子。Neil跑过来和我坐在一起,拒绝坐在她旁边。

唐宛如送了顾里妈一件小外套,林衣兰特别开心,她在晚餐上激动地说:“你知道,我一直穿丝绸和羊毛,从来没有感受过人造化纤织物的质感,我一定要试一下!”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这栋漂亮、干净、看上去简直像一栋国家保护建筑一样的别墅里,度过了非常非常多的日子。

我们每天都待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和快乐,当然,也总会定时地分享彼此的痛苦(准确点说是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对方),或者往彼此身上泼咖啡,然后再抱在一起哭哭啼啼地说我爱你。

我和Neil分享了彼此的亲吻,当然这是打牌输了之后的惩罚。

当我们咬牙切齿地皱着眉头,分享着彼此的口水的时候,唐宛如在旁边用粉红少女的姿势跺着脚,非常不乐意:“这明明就是奖励嘛!”

当我们分开之后,Neil深情款款地对我说:“I love you,my sister。”我也动容地回应他:“I love you,my princess!”Neil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我很疑惑,转头问顾里:“我说错了什么吗?”顾里两只手上涂满了刚买的新的指甲油,正像一只螃蟹一样伸展着自己,她把两只手摆出百老汇那帮跳Jazz的舞者一样的姿势,对我说:“亲爱的,你没有错,你说的很好,我觉得你应该去写一本书,叫。”

我拍拍张牙舞爪的顾里,不好意思地说:“你过奖了。你说的那本书我已经看完了,我特喜欢那个作者,叫做顾里的,这女人肯定有非常非常多的生活体验,一看就是经历了沧桑的老女人。”唐宛如依然在我们身边揉太阳穴,显然,她还是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而正在翻报纸的顾源,漫不经心地对我们说:“我想去看赖声川的话剧。”

我和顾里停下来,严肃地看着他。他缓慢的从报纸后面伸出一只手,乖乖做了一个“我错了”的手势。

当然,顾里和她妈,也分享了一个衣柜。这听起来像是“我国自2003年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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