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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代-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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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里看着她张开了口合不拢嘴,难以置信来面试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简直不能相信!你竟然给一只公狗取名叫‘妖娆’!”当然,还有在顾里无声的杀人目光中,自顾自低在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办公室里,寂静地翩翩起舞了七分钟的舞蹈学院的美男子,他的名字叫Karen而其他稍微正常一点的人,坐下来,第一个问题就是:“月薪可以超过两万么?你知道,我刚从花旗银行跳槽出来。”或者“我的叫不太好,公司会给我配车么?”顾里微笑着回答他们:“哦,并不,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们并没有再招聘执行董事。”

中途休息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我,把商务面试时怪胎们的诡异行径在电话里惟妙惟肖地给我模拟了一遍,我一边听,一边对她说:“亲爱的,你赶紧去面试电影学院表演专业,你太合适了,你可以在李安的《色戒》里,把梁朝伟和汤唯的角色一起演了。真的。”

“我警告你少给我说风凉话,凭什么宫洺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到你这样的助理,你也就算了,他竟然可以找到kitty!”

“顾里!你那句‘你也就算了’是什么意思?!”我愤怒地挂掉了电话。

而当顾里焦头烂额的时候,她看到了下一个应聘者的资料,反复看了几遍之后,有点不可置信地按下电话,让外面的人进来。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进来的人礼服却又不显得过分奉承地点了点头,微笑,然后带上门,镇定地走到桌子前站好,对顾里说:“你好,卧室来应聘助理的蓝诀。”

在整个面试的过程里,顾里对他的好感度飞速地上升着。当然,这和她那张长得像王力宏一样英俊的脸有着重要的关系,英俊的眉眼就像是ck牛仔裤广告上的年轻帅哥。但是,顾里当然不是如此浅薄的人,她知道面试如此重要的事情,不能以貌取人,所以,她又看了看他身上那套剪裁精湛的西装,才确定了下来。

“OK,到目前为止,我非常地满意,”顾里站起来,礼貌地微笑着,“让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呆在你父亲的集团里做一个小少爷,而要来做一个助理呢?”

“上司不可过分关心下属的私人生活。”蓝诀眨了眨眼。

“you are great。”顾里大吃一惊之后,又喜出望外。

而和顾里的喜出望外完全不同的是,我经历了及其疲惫的一天,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家。

整个白天的时间里,我听着宫洺和kitty计划着如何进行崇光的新闻发布会,如何推进每一个项的进度,如何邀请嘉宾,如何控制预算和赢利。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的脸,感受不到他们身上一丝一毫的人情味。

只是在我中途走神的四合,他们两个会从一堆里抬起头,看向我。kitty是复杂的眼神,而宫洺是空洞的眼神。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眶不要发红,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均匀。我把他们说的一条一条都记在纸上,然后去电脑上敲打出来。

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恍惚而又悲哀地想着,崇光应该埋头睡在医院的白色被子里,蒙着头,没有悲喜的沉睡着。

打开门的时候,我看见了坐在餐桌上的顾里、neil、唐宛如、还有顾源。他们几个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叫我过去吃饭。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实话,可能比哭还要难看。

我坐到餐桌上,拿起筷子,在盘子里拨来拨去的,却没有吃一口。

“你没事吧?”唐宛如看着我,一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夹菜。

“我没事”我虚弱地说。

“如果你这张脸叫没事的话,那我和顾里看起来就像是刚被人通知比尔盖茨把他所有的财富都留给了我们两个。”顾源看了看我,耸耸肩膀。

“OK。是我的不对,”顾里放下筷子,“我不该把简溪送你的那只小丑鱼公仔丢进储藏室里,但是亲爱的,那玩意儿不吉利。”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我扶着额头,觉得有点发热,“我只是……什么?!你把它丢进储藏室里?我谢谢你顾里!”我的嗓门突然高了八度。

“OK。我确定你没事。”顾源转身盛饭去了。

过了会儿,一碗米饭就放到了我的面前,不过给我的人是简溪,而不是顾源。

我很惊讶:“你也在这儿啊?”

简溪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我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失落和悲哀,嘻嘻哈哈地和他们一起吃完了晚餐。中途和顾里联手顺利的逼得唐宛如尖叫起来,并且也和neil合作,气白了顾里的脸。

我没事。

只是吃饭的途中,脑海里不断出现崇光的那张消瘦的脸,还有他用帽子盖住头,坐在马路边上的样子。

吃完晚饭,我和简溪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顾里起身,说她要出去一下。我问她去哪里,她说要回家找一下父亲留下的东西。neil让她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任何与遗嘱,或者失踪的那20%股份的相关的事情。

她穿上意见黑色小外套之后,提着新买的抱抱就和顾源一起出门了。顾源把他的小跑车开了过来,送顾里回她以前的家。

neil一直在书房里翻东西,好像在找一张唱片。我没有问他,不过他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我本来想问,但是我自己糟糕得像一团屎,根本没有能力去管别人,只能让事情越来越糟。

顾里出门没多久,外面就下起了雨。巨大的雷声像爆炸在离头顶就三米举例的手榴弹一样,让人耳鸣头晕。

我靠在简溪的肩膀上,问他今天要不要回去,不回去可以留着这里住。

简溪把手伸过来,将我搂紧,说:“不回去了。我陪你。”

电视上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一个男人绑着双手,用嘴从盘子里直接吃意大利面,看得我快要窒息了。我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换台,电视上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一个男人绑着双手,用嘴从盘子里直接吃意大利面,看得我快要窒息了。我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换台,中间突然喊道一个介绍癌症肿瘤的科教节目,我的手抖了一下。

简溪站起来,说“我先去洗澡了。”

我点点头然后拿起手机给顾里发消息,问她有没有带伞。她很快问了消息,说顾源会再送她回来,没事。

我闭着眼睛躺着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就听见neil房间里想起了音乐声,是一首男声的俄罗斯民谣。很轻很轻的沙哑声音,在吉他的伴奏下飘满了整个房间。我像是看见很多很多戴着厚厚皮毛帽子的俄罗斯人,走在暮色降临的大学街道上。他们低着头,谁也不认识谁,匆忙地赶路。

周围还有马车,有高大的光秃秃的白桦树。大学充斥着整个城市,一片让人心碎的白色。

进入十月之后,气温也迅速地下降。

上海没有秋天。往往是夏天一过去,下几场大雨,然后整个城市就开始嗖嗖地冒寒气。冬天迅速地在地上打几个滚,于是一切都变成冷冰冰的样子。

隔着玻璃往外望的时候,我都在怀疑凌晨的时候地面会不会结冰。

窗外的雨带来的寒气,从打开的窗户里涌进来。我走到窗户边上,把窗户关起来,然后缩在窗台上,把脸贴着玻璃往外看。那些黄色的街灯,隔着水淋淋的玻璃,像是弄脏的油彩。

我想念南湘。

她整整两个月没有联系我了。她像是突然就离开了我的生命,在我漫长的二十几年里,第一次这么彻底地消失了。

很多时候,我们的人生,就像是电影里配乐的叙事片段。镜头从我们身上一个一个地切过去,然后转了一圈,又切回来。没有对白,没有台词,我拼命沉默地出现在这些被音乐覆盖着镜头里。

我们在同一个时间里,在同一段哀伤的配乐之下,各自生活在这个小小星球上。

这样悲伤的我们。

音乐从我们每个人的身上流淌过去,就像是雨水覆盖在我们的岁月之上。

在那些如同流水一样起伏的音乐中,简溪站在浴室里,靠着墙没有动,手上拿着哗啦啦正在往外冲水的莲蓬头,水沿着地面迅速地流进下水道。热气腾腾的雾气中,她的眼圈通红,他抬起手擦掉脸上的水。

而房间里的neil,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厚厚的带着毛领子的白色羽绒服。

他把它裹在身上,然后站在镜子前。

他身后的音箱里,那个唱歌的男人又开始唱起下一首悲伤的歌曲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镜子前,像一个毛茸茸的大笨熊。

他的眼睛里,涌出了两行滚烫的眼泪。

“I miss you。”neil望着镜子里那个毛茸茸的自己,满眼都是通红的血丝,“I miss you。”

大雨均匀地飘洒在整个日渐寒冷的上海。

深夜的街头,很多人穿起了长外套。打着伞的人冷漠地行走在路灯的光明下,然后慢慢地走进黑暗里。

顾源把车停在顾里家的楼下。车上放着音乐,是《我们的日子》里电影插曲。里面有一段钢琴独奏,他特别喜欢。

密密麻麻的雨飘落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孤单地来来回回,在安静的夜里,发出单调的声音来。

他抬起头望着顾里家里亮起的一盏黄色灯光,突然觉得很孤单。他想上去拥抱顾里。把那个强势的她,冷漠的她,拥抱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

雨点在湖面上打出一个又一个的涟漪。

辽阔的黑色湖面,有几团路灯的光晕倒映在上面,像童话电影里湖底发出亮光的珍珠。

崇光做着地板上,身上披着医院白色的被子。他靠着落地窗的玻璃,看外面连绵不断的雨丝被风吹成长线,斜斜地交错在寂寞的天地里。

身后的电视机上,屏幕花花地亮着,画面停留在游戏结束的画面,巨大的红色的“GAME OVER”闪来闪去。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

顾里在门口把鞋子上的谁甩干净了之后,才打开家里的门。

客厅里没有亮灯,只有餐厅里亮着。

顾里把包和钥匙放在沙发上,走进去,然后看见长长的餐桌上,母亲一个人坐在其中一端。桌子上摆满了菜肴,从这头摆到那头。她穿着旧的睡衣,盘着头发,脸上没有任何妆,简简单单的坐在餐桌的尽头,看见顾里的时候,她抬起了头。

隔着长长的餐桌,无数的餐盘,他们安静地彼此对视。

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出一小团密密麻麻往下坠落的雨点。

顾里走过去,拉开她旁边的那张凳子,做了下来。

林衣兰的眼圈红了。她放下刀叉,抬起手捂住了脸,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

顾里拿起桌上早就冷掉的菜,起身走进厨房,把每一盘菜都加热了之后,重新端回来。

她拿起刀叉,和林衣兰一起开始吃晚餐。

宫洺在家里,往他黑色的LV旅行包里塞衣服、杂质、书、CD。

他走下楼,坐进他黑色的奔驰里。

他穿过冷雨里寂寞的上海夜晚,穿过医院的大门。

他下车没有打伞,沉默地走在连绵的细雨里,在医院护士们的窃窃私语下,穿过医院的走廊,走到崇光的房间。

他推开门的时候,崇光把头从被子里抬起来。

他放下包,把里面带给崇光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挂着衣柜里。把杂质和书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几张新的游戏光碟,放到了电视机的旁边。

崇光红着眼睛,看着沉默不与的宫洺。

“哥哥。”崇光坐在地上,用沙哑的声音叫他。

宫洺转过身来,通红的眼眶里,闪动的眼泪,像是窗外湖面黄色的光晕。

他放下手里的杂质,走到崇光的身边,在地板上坐下来。

崇光把被子分一些给他,他裹进来,伸过手揽过自己的弟弟。

他黑色西装上,湿淋淋的,是外面寒冷的大雨。

南湘一直手撑在厕所的洗手池边上,一直手拧开水龙头,把刚刚自己呕吐出来的一滩烂泥一样的东西冲进下水道。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披头散发、醉醺醺的自己。

厕所里有一小块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雨。

她翻开自己手机的屏幕,背景上四个女生的面容,那么年轻,那么美好。

她用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湿淋淋的自己,哽咽起来。

顾源站在车边上,撑着伞,等着从楼上下来的顾里。

顾里小跑几步,从门厅的屋檐下走到顾源的伞里。她抬起头,捧着顾源的脸,把眼泪吻在他脸上。他用没有撑伞的那只手,用力地把她抱紧在自己的胸膛。

伞外是一整片庞然又安静的雨水。

当我洗好澡,走出来坐在客厅擦头发的时候,neil已经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当然我并不知道他之前刚刚在房间里哭过我只看到她和简溪在玩国际象棋。而唐宛如在沙发上盘着腿,应该是在做瑜伽,当然也有可能是在睡觉,因为还在读书的时候,很多次早上我冲进顾里的房间都能看见唐宛如在床上以一个苏氏螺旋水母螺的姿势熟睡。

我坐在neil旁边观战,neil趁简溪思考的时候,凑到我耳朵边上说:“Your boyfriend is so cute。”

“stay away from him!”我把毛巾抽打在他头上。

“you should tell him that。”neil坏笑着。

正当我想要叫醒唐宛如、让她帮我打neil的时候,顾源、顾里回来了,他们把湿淋淋的伞收拢的时候,我看见了站在他们后面的顾里妈,林衣兰。

neil一声“呜呼~~”欢叫着,朝着顾里妈奔过去,然后直接扑向她的怀里。他从小就和林衣兰很亲,几乎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妈。不过,他毕竟不再是五岁时那个可爱的金发小天使了,现在一米八几的个头,直接扑过去,于是林衣兰尖叫了起来。

说实话,我第一次发现,顾里的妈妈和唐宛如,是那么的神似。

顾里翻着白眼,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她一把扯过我的毛巾擦头发,边擦边对我说:“我妈也搬过来住。她住那间空房间。”

我刚想说话,她就一巴掌挡住我的脸,“闭嘴。”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我怒了。

顾里轻蔑地看着我,然后把脸转过去,再也没理我。她那副表情,骄傲地向我传递着我的人生永远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信息。

我们的同居气氛因为有了顾里妈的加入,变得有点像一个巨大的家庭聚会顾源去厨房泡了一大壶伯爵奶茶出来,我们围坐在沙发上,分享着热腾腾的奶茶——当然,是装作Hermes的茶杯里的。

我的简溪恩爱的窝在一起,顾源和顾里亲密地靠在一起,顾里妈宠溺地让Neil躺着她的大腿上。而唐宛如,像一条蜈蚣一样盘踞或者说倒挂在沙发的靠背上,我们都知道,她是新世纪里的独立女性。

顾里妈看着顾里和顾源恩爱的样子,非常感动,她一边喝奶茶,一边对我们说:“顾里,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拿我的白色流苏披肩裹在头上做婚纱,幻想自己是新娘子,然后非要缠着你爸爸,说要结婚,那个时候的你……”不过还没等到顾里妈说完,顾里就打断了她。

“哦不,不,不,妈,不,你记错了”顾里躺着顾源的怀抱里,半眯着眼睛,以一种很舒服的声音说,“裹着披肩扮新娘的,那是neil。”我和简溪缓慢的点头,沉思着。

“Finally me get the answer after so many years!”顾里伸出双手,做作地有指尖鼓掌。

“Finally you make me here you。”neil抓过身边的垫子,朝顾里扔过去,顾里躲也不躲,当垫子快要砸到她脸上的时候,顾源伸出手,准确地借助了。

好像先前的悲伤被温暖渐渐冲淡,窗外的雨也渐渐地小了。剩下一些水珠,留着玻璃上。

顾里妈把茶杯收拾好,然后我们就要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我们最后面对的一个问题是:是按照老规矩,顾里和我睡,简溪和顾源睡;还是顾源和顾里睡,简溪和我睡。

顾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理直气壮地问我们:“难道我们只有这两个选择么?”

我、顾源、简溪:“不然呢?”

最后的决定,是我和简溪睡,顾源和顾里睡。

在发生了之前顾源和neil的误会之后,我和顾里都显得非常谨慎。

无论今天晚上是否会发生什么,那也只是把某些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提前了而已。

我和顾里阐述完我们的观点之后,被顾源和简溪黑着脸拖进了各自的房间我和简溪拥抱着躺在床上。

他的气息离我很近很近。那应该是从来没有这么近过。我在他身体的清香味里,脸变得越来越烫,而在一个接近一分钟的亲吻之后,我的脸就快要烧起来了。如果这时候丢一个鸡蛋在我脸上,两分钟后一个金灿灿的煎蛋就出现了。

简溪口腔里的味道非常地清新干净,他之前刷好了牙,但又不是刚刚才刷,所以并不是那种充满薄荷牙膏味的亲吻,而是来自他体魄的荷尔蒙味道。

而最最致命的是,我虽然穿着睡衣,但简溪除了内裤,什么都没穿。因为他和顾源一样,都没有睡衣在我们这里。我的脸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他结实有力的心跳我耳边清晰得就像张艺谋电影里的战鼓。

在我的大脑已经开始疯狂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的时候,简溪在我的耳边,用灼热的呼吸对我说:“林萧,要不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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