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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水哥，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不像大姐，配不上你，你不要我也是应该的。”秀兰的话语里带着颤音。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是……”不知何故，我的舌头总喜欢在这个时候打结。　

“那么说，你是不嫌弃我了？四水哥，我好开心！”秀兰抬起头来，笑得一脸灿烂。　

“那个……不是　……”遭了，误会越来越深，我说话也越是词不达意起来。　

看我在那里手足无措，一副狼狈样儿，秀兰“扑哧”地笑了出来，把我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秀兰，你这是唱的那出啊？”　

“好啦，五金哥，你出来吧！”秀兰朝我们身后的矮树丛招招手，就见五金一猫腰，钻了出来。　

“五金，你们这是……”　

“四哥，其实是秀兰非想逗逗你，她说想看看四水哥为难的样子，嘿嘿，你别生气！”　

“这主意还不是你想出来的，怎么？想一推了之啊？”秀兰用力拧了五金胳膊一下。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轻点啊！你谋杀亲夫啊？”五金叫得杀猪似的。　

“秀兰，五金，你们……“我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嘴巴差点合不上。　

“其实，我一早就和秀兰好了，所以，四哥，你就别为这亲事着急了。就是你想娶啊，我还不答应呢！“五金笑咪咪地说道。　

这小子，保密功夫倒做得好，害我这几天头都想大了。不过，这样一来，秀兰要嫁的人虽不是我，可也是我家的人，老爹也不能反对，事情也就好办一些。我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来是个大团圆结局。”一个爽朗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沈丹青？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看着这位在夜里还摇着纸扇自以为潇洒的男子。　

“这条河上又没写着‘沈丹青勿游’，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我实在不想理会这个只会落井下石的家伙，可这个时候秀兰、沈丹青都不在家里，那老婆不会也……　

“沈丹青，宵……小小呢？他没和你在一起？”　

“刚才我们本来是在一起的，不过，他听到你表示不嫌弃秀兰姑娘的时候，就离开了，而且脸色还不怎么好的样子。”　

天呐！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居然发生了，“沈丹青，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我能阻止得了吗？”沈丹青摇了两下纸扇，脸上是无辜的笑容。　

虽然我很想撕烂他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但这个时候，我只能选择拔腿朝家里跑去。　

第八章　

一路狂奔到家，没有出现鸡飞狗跳的场面，看来老婆没有来过；再转向秀兰家，仍然没有老婆的踪影，。　

“大嫂会不会去喝酒了？”五金可能第一次见我这么着急的样子，忙提出自己的想法。　

也对，他心里不痛快，借酒浇愁也不是不可能的。眼看夜色渐浓，我便让五金先送秀兰回家，其他人兵分几路，到村里所有能买到酒的地方查找。　

可惜天不随人愿，一个时辰过去了，回到家中，人人都是无功而返。　

大家见我脸色不好，也都出言宽慰：说老婆虽是孤身一人，但好歹有一技防身（说白了，就是会打架吧！），让我无须担忧。　

可他们哪里知道我心之所想：平日我倒不为宵章担心，若是遇上强人，也只有那人吃苦的份；可今时不同往日，老婆正在气头上，脾气不免急燥，说话又无遮拦，若是让他的仇家知道他就是宵章，动起手来，老婆怕会吃亏。再者，若是不快点向他解释清楚，误会深了，以他的个性，真要躲着不见我，我小小一名捕快，怎能找到？难道真要来个老死不相往来？　

正在我伤心难过之际，有个人说话了，不出声还好，一句话差点没气死我：　

“走了倒也干净！”说这话的是谁？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我那个老爹。　

“爹，你难道到现在还不能接受小小？”我站了起来。　

“我们柳家绝不会要一个男人当媳妇！刚刚他来这里，我就和他说了，秀兰迟早要进柳家的门。”老爹的话里有几分得意。　

“刚才小小来过？你和他说了什么？”我急得声音都大了几分，难道是老爹先说了什么，老婆才误会的？　

“你要干什么？为了个男人，你竟敢对着你爹大吼大叫！”老爹的火也上来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好了好了，大家一人少说一句，当务之急是要找回宵……小小。”沈丹青恰到好处地出声，想当和事老。　

“你，你怎么在我家里，出去，我们柳家的事不用你管！你马上给我离开麻土村！”老爹一见沈丹青，无疑是火上浇油。　

沈丹青顶着他那一成不变的笑脸，慢吞吞地说道：“我也知道老爷子不喜欢我，不过我想和您单独谈谈。谈完了，您若是还想让我走，我自然立刻离开，而且我保证小小和我以后都不会在柳家人面前出现。”　

老爹听得将信将疑，考虑了一下，大概觉得怎么想都是桩划算的买卖，还是点头赞同了。于是两人进了内堂。　

大家站在门外，猜不出沈丹青要怎样让我那固执的老爹改变想法。　

时间慢慢过去，终于响起了“吱”的开门声。出来的只有沈丹青一人，他一脸凝重的表情，是少有的沉静。　

大哥忙迎上去，关切地问着：“怎么？难道爹他……”　

只见沈丹青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哥不由红了眼眶：“你说走就走吗？你……”　

沈丹青也不顾忌这么多人在场，一把搂过大哥：“若我要大木你与我私奔，你可愿意？”　

“这……我……”　

“我也知道，今日我若无法说服岳父大人，必会让你为难，所幸，你有一个舌灿莲花的好夫君！”　

“那你是说……爹他不生气了？”　

“岳父以后会不会生气，我是不知道，不过，他也不再阻止你我来往就是了，而且，以后你也只能嫁鸡随鸡，与我同行了。我虽知道自己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却没料到原来我沈丹青的口才也是天下第一的了！”沈丹青恢复了往日的笑脸，转头朝着我说，“还有你，快收拾东西，明日就我们起程去寻小小！”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一下还适应不过来，回过神来时，沈丹青已经进屋去了。　

“喂！你还不告诉我，你是怎样说服老爹的！”我朝屋里喊着。　

“天机不可泄露！”　

尾声　

第二天，好不容易我才从沈丹青嘴里问出真相，什么“舌灿莲花”，其实就是威胁加恐吓。沈丹青不过是告诉老爹，若执意反对，就要在村子里到处散布宵章是男人，还有他和大哥的事情。我爹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当然就担心起来。最终让爹妥协的竟然是沈丹青告诉他：小小其实是宵章，是那个无法无天，杀人不眨眼的混世大魔头——宵章，如果忤逆宵章的意思，后果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下，老爹当然选择了弃二保三（指的是“牺牲”四水和大木）。　

我从未料到，宵章竟然如此“恶名昭彰”，连小小麻土村也不能幸免。但早知能如此简单地解决问题，枉费我之前还那么伤脑筋。　

临走之前，老爹竟然还来送我，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关爱，他现在想的大概是他的四儿子为了全家人乃至全村人的安危，牺牲小我，舍身成仁，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能让老爹不再反对，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就这样，我们一行四人，三马一车（四水和沈丹青骑马，小树和大木坐马车），离开了麻土村，踏上了寻“宵”之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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