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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生活-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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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那是赃物你晓得不?”
答:“我的皮鞋是干净的嘛。”
问:“但是那些冷暖风机是赃物。”
答:“但是我的皮鞋不是赃物,而且那些VKT也没有卖成钱,我是统统送人了。”
问:“都送给哪些人了你还记得起来吗?”
答:“反正我是讨厌谁我就送给谁,你要的话我那儿还有几台,全送你。”
问:“这些冷暖风机你必须退赃,该要回来的你必须要回来。”
答:“我都送人了我再要回来我成啥了?狗还不吃自己的屎嘛。”
(柳东也是把烟头随地一扔。)
问:“那你退钱也行。”
答:“退多少?”
问:“八千八百元。”
答:“我上哪儿找老金去?”
问:“我们这里有他的住址。”询问人将金东民的住址写给被询问人。
答:“我真不知道那是赃物。”
问:“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请看看这份询问笔录,如果没有出入,请签名,按手印。”
被询问人阅读询问笔录,签名,按手印。
大生活55(2)
……
柳东想这是不是又在做一个噩梦,狠狠掐自己一把,真正是痛了,真正不是梦。两个警察又对柳东说了很多的威胁的话和很多甜蜜语言,总之是恩威并举,一万二千美元和八千八百元人民币的赃款,要柳东自己掂量掂量,不管你认不认识李局长,自己的稀饭还是要自己吹,秉公执法是李局长经常教育我们的话,而且嘛,李局长的头上,还一串一串的有人管他,就算是安南那么大的官,没有人管他他也不敢胡作非为是不是?另外希望你抓紧时间,我们等不起啊,你那个胡彪贤弟可不是个普通人,你一个扫大街的怎么和他裹搅到一起了?
大生活56(1)
老金的家境如此贫寒,以至于柳东敲开门后又退回一步看看门牌,有没有搞错。为柳东开门的那女人有一种憔悴而单薄的美,一种晃晃悠悠的不扎实的美,也就是说经不住琢磨的没有根底的美。柳东一眼就认出她来了,杜鹃,不错,是杜鹃,她刚哭过,用眼睛问柳东:你是谁?柳东说我是柳东啊,我们是小学的同班同学啊,杜鹃的眼神一片茫然,柳东?我记不得了,班上好像有你吧?柳东问老金呢?杜鹃说被抓了,你要是来讨债的话,家里没有一分钱,你去公安局找他吧,说着就要关门,柳东说,我不是讨债来的,你让我进屋说行不行?怎么,老金从来没有向你提起过我?杜鹃迟疑地摇摇头,那你就进来吧。
这个狗日的老金,在社会上可是个呼风唤雨人模狗样踩一脚九头跷的角色,没想到穷成这样,或者他在汉城的家很富有?那才是真家,主家,而这是个假家,支家,一室一厅的小单元,厅里一张饭桌一台小彩电一张小床两三把椅子,居然连沙发都没有,即使有也放不下,饭桌上悬一盏孤灯,比鬼火亮不到哪里去,一个小姑娘在灯下做作业,她比鱼儿大一些,她抬头看柳东的时候柳东发现她很漂亮,活脱脱一个三十年前的小杜鹃,成绩好品德好,被老师怂恿着满世界的剪彩。她认不出柳东来,是由于打小就没有正眼瞧过柳东。
屋里有一般极端浓烈的异味,哦,泡菜。
“柳东?我想起来了,老金说他帮过你,”杜鹃又哭起来,“帮帮老金吧,他不是一个坏人哪。”
“我要是把老金当坏人,我到这儿干啥来了?”
小姑娘愤怒了:“我爸不是坏人。”
“晓得,晓得,我是太佩服你爸了!”
……
有这小姑娘在场柳东和杜鹃就没法说话,柳东让杜鹃把小姑娘叉到里屋去,小姑娘被叉出去后杜鹃又哭了,说这孩子眼看就没有爸爸了。
越漂亮的女人越傻,大致这样。因为很多时间都是热心的男人在帮她们想问题,她们的脑袋只考虑化妆呀穿着呀减肥呀不老呀傍大款呀这些个简单的道理,所以脑壳日益见方,人越漂亮脑壳越方因为帮她们想事的男人越多,到老了没有男人帮她们想问题了她们才决定自己来开动脑壳,但那时她们的脑壳早就生锈早就方得见棱见角拐不过弯来了!这个杜鹃简直不懂法,一万二千美元的官司绝不至于丢脑袋,他们最多枪毙他一条腿,哪怕两条腿都被毙了他还是孩子他爸嘛,简直没有章法了!不行,得帮她分析一下,那些人来擒老金的时候你在嘛,他们是省厅的是市局是分局还是派出所的还是治安联防的还是居委会的?他们总是要出示证件嘛,来多少人,带没带枪,对你们说话客气不客气,到处翻箱倒柜像不像鬼子进村,他们用的是逮捕证还是拘留证还是传呼证,给老金戴手铐没有,让没让老金带换洗衣物,等等等等,从这些蛛丝马迹中你我就能分析出老金案子的轻重来嘛。杜鹃于是一一据实回忆,我不知道他们是哪儿的但是头上都有锅魁那么大的国徽,说话还客气,也没有翻箱倒柜跟鬼子完全不一样,再说家里没藏粮食没藏八路能有什么好翻的,也没有给老金戴手铐也没有让老金带换洗衣服,他们用传呼证干什么老金早不用传呼机了。
案情越来越简单了,所以说同志啊,平时应该多多学习法律呢,没让带换洗衣物那就是根本用不上,你一眨眼工夫老金就毫发无伤变本加厉地活蹦乱跳地回来了,当然他要是拒捕呀逃窜呀被一枪击毙了也是不用带换洗衣物的,同志啊,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是清朝了,把你们老金推出午门,午时三刻,喀嚓一刀,不过杀老金这样的品种一般是在菜市口,人头落地,欢声雷动,千家万户喜气洋洋,可惜老金生在法制社会了,只要不是罪大恶极,要杀他起码要等一个完整的春夏秋冬,现在杀一个人要过多少次大堂你打听过没有?有些案子,法官都退休了还没有审结,长过了刘三姐门前那条河,你想可不可能不让他带换洗衣物?夏天热死了冬天冻死了谁负责?你我懂法噻,不该死的人在监狱热死了冻死了他们脱不了手,该死的人不是挨枪子儿死的是被热死的冻死的他们就更脱不了爪爪,所以带不带换洗衣物关系重大,老金离死还远得很,活到一百岁呢不敢说,活到九十多问题不是很大,你们最浪漫的事就是一起慢慢变老,然后一人坐一把摇椅在你们家楼下慢慢聊,一看你们女儿女婿也在旁边慢慢地摇啊聊啊,你想那是啥子光景啥子概念啥子影响?当然你们的孙子辈都在摇椅上开始聊了你们还舍不得死,那就显得你们太小心眼儿太不懂事了!你放心,成都这个弹丸之地没有我摆不平的,但是老金的事情如果捅到北京去了惊动了中央,那就不是太理想了,因为我很少进京行走,北京方面目前我们还没有人。
杜鹃大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疑惑地看柳东,这些话我都很耳熟,老金常说的。柳东说我这儿也是跟老金学的,不过是一个安慰人的意思。
小姑娘走进厅里说饿了,杜鹃就掏出些零钞吩咐她去楼下吃碗牛肉面,小姑娘说明天还要交复习资料费,杜鹃问交多少,回说三十二,杜鹃就到处找钱,里里外外找遍了说,我们和老师商量一下,缓几天交,行不?小姑娘勇敢地说,行。
大生活56(2)
“我仔细想了想,”柳东说。“老金这人不会干什么大坏事,要不然早发了,你们也不会难到这个份儿上,不过他在成都汉城之间这么来回折腾,却对家里这样严格要求,回头我真要好好羞辱他。”
“你说啥?他在哪儿来回折腾?”
“汉城嘛,和美国大兵打官司赢那么多钱……”
“你就听他吹吧,他回延吉老家倒是有几回,他妈病得不轻,他是想把他妈接到成都来治病,可是我们这个家你都看见了,他妈来了咋住呢?”
“他没去汉城?他身上被美国大兵捅的洋眼儿我是看见的。”
“还美国大兵呢,他和中国大兵打了一架才是真的,两边都喝醉了,那是一拨汽车兵,老金从厨房抢出一把菜刀,人家就从车里拿出一把改锥……后来人家赔了好几千块钱,老金说是给谁交住院费了。”
丁爷!柳东的头嗡的一下,老金身上的刀痕是中国大兵用改锥捅的,地地道道的土眼儿。
小姑娘下楼不久又兴冲冲跑回来,说爸爸回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后老金出现在门口,见了柳东一下就振作起来,向杜鹃呵斥:“搞成啥子规矩了?咋连茶都不给客人泡呢?我一会儿不在家你们就没有王法了?”
杜鹃叹口气,起身去沏茶。
“算了吧老金,杜鹃你也别忙活,我不渴。”
老金的西服还是笔挺,头发和眼神稍乱些。
“老金,在里面没受啥子委屈嘛?”
“受委屈?我?你去公检法打听打听!人家好茶好烟里外伺候着,一个处长还亲自和我那叫是促膝谈心,临放我出来还要摆酒设宴给我压惊,拼命赔礼道歉,我是一点面子不给他们,老金喝惯了自己的酒,点点滴滴在心头,居然把冤假错案办到我头上来了,幸亏是我呀,要是个普通群众他可怎么办!”
柳东感受到了很少有的那种疲倦:“老金啊,他们来找过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是……咋出来的?”
老金也一下子疲倦了:“他们真找你去了?唉,退回去几十年,我不成了叛徒了?革命烈士真不好当啊,这个狗日的胡彪,不在夹皮沟好好当他的土匪,祸害到你我头上来了。”
“老金,是你我祸害了人家。吃饭没有?别把孩子饿坏了,走,今天我请客,嫂子也一起去。”
“你我两兄弟吃饭,啥时候让你破过费?”
“算了,老金,算了。小姑娘说说,想吃啥?”
老金轻轻打自己一巴掌:“我这个人呀。”
小姑娘说她最爱吃东北水饺和猪肉炖粉条。
那就东北水饺和猪肉炖粉条!
大生活57(1)
都吃饱后老金就把杜鹃和小姑娘叉回去了。席间,杜鹃一句话没有,也很少动筷子,她简直吃不动。望着她们的背影老金叹口长气:“杜鹃,从前多活泼的一只鸟,活生生是被我煸干了,我不是故意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我这人,病态?见不得那些比我富的人,可是更见不得那些比我穷的人,养成了爱做好事的恶习,你我常说的那句话,自己过得只比鬼火亮一点儿,还假装太阳照别人。你说奇怪不奇怪,自己冻得稀溜稀溜清鼻涕流成河了,可是看着被你帮助的人暖暖和和的,心里就比蜜还甜,他们不该送我进监狱该送我进疯人院。”
“不管怎么说,你到底还是出来了。”——老金啊,你可知道我爱你,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看那星星多么美丽……二锅头很好,迷糊在二锅头里跟迷糊在剑南春里,完全是一回事。
“他们说我的案子还不成熟,只好放了我。那些美元的事,先不说它,那些冷暖风机,我确实把你坑了,可我也是被别人坑了呀。在局子里,我开头还想,雷锋的枪,我一人死扛!最后还是没扛住把你吐出来,你没进局子你不晓得,那拨警察之会审人,不打你骂你,给你烟抽还给你吃方便面,就是不叫你睡觉,你刚想迷糊人家就给你上烟,嗨哥们儿醒了醒了抽烟抽烟,人家可是轮番回去睡觉轮番上阵,我是一人孤军奋战,大刑伺候甚至美人计我都不怕,瞌睡虫我是最惹不起,故尔把你吐将出来,再说我还想起你的很多坏处,越犯困我就越恨你,当然我的冷暖风机是坑了你,可你的皮鞋坑得我更加惨烈,我的全部亲朋好友全部邻居,前后左右从一楼到顶楼,从看门的大爷到扫楼道的小工,但凡是用脚走路的,从蟑螂到耗子到四脚蛇到蜈蚣,都是穿的你的皮鞋,我把那些皮鞋一双一双活生生骗出去我容易吗?穿帮断线掉跟儿腰折,还有一大一小一顺风的简直无奇不有,这他妈做皮鞋的真是太有想像力了!人家找上门来退货我就假装牙疼,疼得他们也没招只好算个球的了。”
“那些美元是咋回事?是人家给你买鸵鸟蛋的吧?”
“是,鸵鸟蛋,鸵鸟蛋在他妈哪儿呀?在南极洲吧?我给你说实话我连鸵鸟蛋是方的圆的我都不知道,我就没见过。”
“那你还撺掇别人修起一百多万的养殖场?”
“我最早是撺掇他们修养鸡场,人家偏要养鸵鸟,现在他们也就只好养鸡了,鸡蛋我倒是真见过,椭圆的嘛,嘻嘻嘻嘻。”
“那你为啥骗人家钱?为我?”
“为你?你算老几?我那是为我妈,老太太一人在延边老家当时正苟延残喘。”
“你的老家不在汉城?”
“汉城是在拉丁美洲吧?怎么我说啥你信啥呢?我要给你说从明天起地球反转了你信不信?从今往后我们活一年年轻一岁最后活回娘胎里你信不信你个傻瓜!最后再往回几千万年你从娘胎里拱出来遍地是恐龙你信不信?今天你我两兄弟都说实话,我妈苦一辈子了,一身都是病,咱得先拣那最要命的病先治对不对?但是最要命的是我没有钱。我小时候你也知道,我妈心情不好常揍我爸,可从来不揍我,只有一次我把给我爸买中药的钱从处方里划掉几味,用余钱去买些点心用以裹腹,我妈才终于要揍我了,手都举起来了可她突然就哭成个泪人儿,好像是我揍了她,知道为什么吗?大冬天里我穿的是空心棉袄,就是棉袄里面连衬衣都没有一件。从小穷到现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家是轮流享受,你我是住在河南河北了,东边好了西边好了都没有你我一分钱的事你我只好眼巴巴看,这时我就想起那二胡了,我是假装富有人家是假装贫穷,开一个破面包车,冬天漏风夏天漏雨,车钥匙都磨成锥子了,你用挖耳勺就能把那车打燃,可是你知道那个胡彪贤弟在外面有多少情况吗?我是一个南瓜抱到老了,你把你的南瓜还抱丢了,可那个胡彪抱过多少瓜你知道不?南瓜北瓜冬瓜西瓜见瓜就抱连他妈丝瓜葫芦瓜黄瓜苦瓜都不放过,抱一晚上给多少钱你知道不?你说这种王八蛋我不把他变成鸵鸟蛋我不是傻瓜蛋吗?那十万块钱我是骗到手了,正准备接我妈回成都时她老人家死了,死在井边上死得很凄凉,当时她是想用一只很小的吊桶从井里吊起一桶水来,那个桶小得最多够装一泡骡子尿,还必须是小骡子,我妈常在屯子里吹牛说我们家当年在成都如何风光,孩子他爹一死才把局面死得恶化了,可乡亲们的白眼哪,你们老金家也有今天哪!我就算计好了,用这十万块钱给我妈修一座坟,比屯里最风光的活人住的房子还要漂亮还要喔哟,让我妈死后一雪一生羞!可怜我老金,不到四十岁就成了孤儿。你放心我把什么都算计好了,我现在住的房子是杜鹃单位上的,我也没啥私人财产,我给我妈修了一座十万块钱的坟,你们以后要查封我的财产搞啥子拍卖,你总不能拍卖我妈的坟!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就在这时我收到田庆从加拿大给我的信,我不喜欢柳西我喜欢你,我也不指望你们能还上我的,噢不,是胡彪贤弟的钱,这一回是狗毛出在牛身上了,你们转圈儿找去吧?我翻过刑法,十万块钱,最多判我三年,仔细一算,一月折合二千七,政府还管吃管住,你说这二年哪儿找这么高薪的工作这么合适的买卖?你这个人,好!将来不管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你我照样倒那些冷暖风机鸵鸟蛋,还有皮鞋,不管天使还是魔鬼他总要穿鞋对不对?”
大生活57(2)
这顿饭一共吃了六十二块老板说给六十吧,老金假装去掏腰包又诚实地笑了,柳东我连一盒烟钱都没了。柳东说我也只有一百元,幸好你的女儿不爱吃海鲜。柳东把老板找回的四十元钱硬塞给老金,刚才我看见杜鹃翻箱倒柜寻摸钱,你女儿明天要交复习资料费了,别人都交了她没有交,你想想你女儿心里会多难受。
老金就笑了,我们家拖欠学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就那样,我们家英子,届届当班长,像极了她妈小时候。只有一点不像她妈,她班上所有人都入队了不像我小时候被她妈拒之队外。
他们出了饭馆往回走。夜风很凉。
“前几天我们家发现一匹死耗子,知道怎么死的吗?”
“你给人家下了药。”
“我连我妈生病我都没钱买药哪儿还有钱去管耗子的生老病死?我跟你说我们家耗子是给饿死的,它们掀不开泡菜坛的盖子嘛。噢,拜托一件事,我可能随时再进去,等我出来英子该上中学了,你随时去看看她们俩娘母,给她们洗洗耳朵,你洗起耳朵来比我诚恳比我好听。”
柳东心里,冰似的凝固着一滴泪。这就是老金,只比鬼火亮一点儿,假装太阳照别人,最后给杜鹃和英子留下的,连鬼火那点光都不如了,像萤火虫一样,屁亮屁亮的。但那也是光。上帝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
……
第二天柳东一下班就直奔老金家,他凑足了一千元去解老金一家的燃眉之急。他进门时几个警察正看着老金转过去转过来地收拾衣服和洗漱用具,看样子老金的案子一夜之间就成熟了。老金说我能不能给我的老南瓜留张条子?警察和气可亲地说留吧留吧,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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