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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忘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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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萧云是我舅舅？”万涛一副不信的样子看着田凌云。
田凌云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这也正是蹊跷之处。他二十年来都未曾来过，而现在突然出现，必有重要的事情。后来我才发现，萧云原来是冲着一件东西而来——忘川。这是一种药，说了你们也不明白。总之萧云向你的父母强行索要‘忘川’，你母亲坚持不给，于是萧云就下此毒手。我当时正在窗外偷听，开始听见三人谈话，后来便听见三人打了起来，我便出手相助你父母。可不料萧云出手便是‘蚀骨散’，着实令老夫慌了阵脚，连我也中了此毒。幸好我武功远胜萧云，将其打成重伤后逃跑，老夫略通医道方才支持到现在，如果你们再晚来一个时辰恐怕老夫也死了。可最终还是没有救下你的父母。早知当初，我便该在路上将萧云拿下。唉！”
万涛闻听此言顿时双拳紧握，暗道：“萧云！在客栈中你便偷袭我夺书，现在又杀了我的父母，此仇不报，是不为人！”又突然想到田昕的肩伤，便对田凌云道：“田伯父，昕儿左肩中了毒镖，伤口附近出现很奇怪的红点，您赶快看看。”
“没有红点啊？”田凌云看着女儿的左肩，伤口附近根本不像万涛说的什么红点，奇怪的问着二人。
“当时的确有的。”田昕也很奇怪，为什么当时明明出现那么些红点，现在不见了？
突然万涛拔出如雨剑划破自己的中指，然后用带血的中指在田昕左肩红点附近轻轻一擦，果然，红点出现了！
“小子，你挺聪明。”田凌云赞道，又仔细看着红点说：“这个叫血刺，顾名思义，要以血浸过才能看见上边的字，一般都是用来隐藏什么秘密的。依我看来，这不是什么毒，这也不是什么红点，这是字！”
“字？”田昕苦笑道，本以为自己是中了什么奇毒了，可自己肩上出现的居然是宝贝！
于是万涛又将血涂抹得很均匀，三人仔细辨认，这才看清。“忘川！”田凌云有些失态道。忙叫万涛去找来纸笔，将小字抄录下来。
田凌云脸色凝重对女儿道：“这字可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将有杀身大祸。”二人听了不禁心中一颤。
田凌云又转脸对万涛道：“小子，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昕儿。”
“喜欢。”万涛被这奇怪的问题问得一愣，然后很笃定的回答道。
“昕儿，你到底喜欢万涛这小子吗？”田凌云又转身对女儿道。
田昕本以为父亲又在戏耍自己，可见父亲脸色少有的凝重，便诚实的回答：“喜欢。”
“从你们的眼神里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互相喜欢，但我还是想清清楚楚的听到从你们口中说出。你们给我记住，一生中遇到一个值得你真正去爱的人很难得；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也很难得；而自己深爱的人又刚好深爱着自己则更是难上加难。希望你们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永远不要分开。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千万不要像我一样！”田凌云意味深长地对二人道。
田昕道：“爹，您怎么了？是不是想母亲了？”
“你们答应我，答应我永远不要分开。”田凌云坚持道。
万涛郑重地对田凌云道：“好，天伯伯，您放心。无论发生任何事我绝对不会与昕儿分开，我会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
“昕儿你呢？”田凌云问田昕道。
“我也一样！”
“好，记住你们今天的话，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改变。记住，没有什么事情比这分真爱更可贵！”田凌云再次嘱咐道。
说完，田凌云便问二人打算，万涛说要去凤凰山见师父。
“那好，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万涛小子，昕儿交给你我就放心了。你们两个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去找找萧云，如果能找到他我就顺便帮你把仇报了。”田凌云听罢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真相
万丈红泉落，迢迢半紫氛。
奔流下杂树，洒落出重云。
日照虹霓似，天清风雨闻。
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
想起唐代诗人张九龄的诗句，看着这凤凰瀑布，万涛不由感慨万千。
物依旧，人已非。
二人沿山而上，见师父依旧在山顶临风饮酒。万涛跑过去腿一软就给师父跪下，眼睛湿润道：“师父，我父母均被萧云所杀，请您一定要为我报仇。”
妙玄子一惊：“你说什么，你说萧云杀了你的父母？”
“这千真万确，这位是我下山后认识的田昕姑娘，这是他父亲亲眼所见，师父不信你问田姑娘。”万涛拉着田昕到师父面前道。
妙玄子凝视着田昕，问：“你父亲是谁？”
“我父亲就是江湖中人称赛神农的神医田凌云，道长，万涛说的千真万确，我父亲的确可以作证，那萧云真是罪大恶极。”田昕答道。
妙玄子道：“你们把整个经过给我讲一讲，不要漏掉每一个细节。”
万涛便将从下山后去梅林赏景被田昕如何打伤开始，将整个经过都给妙玄子讲了一遍，除了二人在破庙里的个别细节外，倒也句句不差。
妙玄子眉头紧锁，听完后苦思片刻道：“事到如今，听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不过你们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万田二人认真地看着妙玄子，生怕漏掉任何细节。
“二十几年前，江湖中出现了一部医学奇书《百草录》，当时武林中两大神医都想得到这《百草录》，于是决定用医术来决定其归属。由于二人医术已达巅峰，欲破瓶颈谈又何容易？所以二人在医术上都停留在势均力敌的地步，竟比了三天三夜也未分胜负。后来二人约定，既然是武林中人，便应该用武功决定书的归属，于是两人便大打出手，后来一个神医将另一个神医打成重伤，赢得了《百草录》。而不幸的是，二人的儿女却相爱了，可没有得到《百草录》的那位神医却坚决不同意他们的结合。后来在二人母亲以及一些武林前辈的斡旋下，他终于同意了他们的结合，不过有个条件。你们猜猜看，是什么条件？”
“《百草录》？”田昕道。
“不错。条件就是除非让女方带着《百草录》陪嫁。后来女方的父亲同意了，不过临行时父亲对女儿却有个特别叮嘱。男子的父亲得到《百草录》后很高兴，觉得里边的医理药理倒也精辟，很高兴得研究起《百草录》来，可就在他翻到自后一页时，却发现那页被人撕下去了。唉！如果那页撕的整齐而让别人看不出来的话，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不幸了。人们都是有这个心思‘越是不知道的东西越是好奇，越是不让你看的东西你就偏偏想看。’那神医也不例外，他便暗中找到儿子说起这事，让儿子尽快向儿媳索要那撕去的一页医书。儿子也觉得父亲为那一页医术吹毛求疵很是不好，但无奈父命难违，便只好和妻子索要那一页医书，妻子无奈，只好告诉他，那最后一页医书就是当年为害世人的‘忘川’，父亲让自己将其撕下，免得遗害世人，所以这页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交给他的。”
“忘川？”二人好奇的道。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药，吃了它便会昏倒一天一夜，醒来后会忘掉过去全部的记忆，而单单武功不会忘记。醒来后由于已经没了全部的记忆，所以很自然的将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当成自己的至亲之人。百余年前，便有这么一个魔头，他精通医道，研究出了这种‘忘川’，于是便把此药给江湖中许多武林高手服下，于是这些武林高手便很自然的成了他永远也不会背叛的杀人工具，一时间兴起血雨腥风。后来在三丰真人的带领下，武林正道人士联合举行了大围剿，那魔头和他手下的杀手们便死于那次围剿中，可正道的武林人士也损失了千余人，其中也不乏高手，就是这次大战造成了这百余年来武林中的人才凋零。江湖中有一位神医，他写了一部震古烁今的医学奇书《百草录》，后来那个‘忘川’的配方和使用方法不知怎么就落入这位神医之手，神医也知道这‘忘川’是为害世人之物，但又不忍心其失传，权衡后便将‘忘川’写在了《百草录》最后一页，但留有遗言，得此书者决不可以此药为害世人。”
“后来呢？”
“接着说刚才的故事。儿子知道那页就是‘忘川’后也很支持妻子，就把这事告诉了他的父亲。可出乎意料的是，老人听说那页就是武林中传说的‘忘川’后越发好奇，坚持要儿子把那页给自己看看，并告诉儿子自己只是痴迷于医道，绝不会用那个忘川去害人，儿子没办法再次和妻子说起此事，但妻子坚决不允。男子夹在中间好不为难，后来父亲竟思劳疾郁郁而终，临终遗言告诉儿子，即使自己生不能见到这武林奇药，就算是死也要儿子抄一份在自己的坟前烧祭，儿子只好含泪应允。父亲死后儿子又多次和妻子索要，妻子坚决不给。就在他们的孩子一岁的时候惨剧发生了。丈夫带妻子和女儿去妻子喜欢的梅林内赏梅，竟在妻子酒中下毒以此逼迫妻子就范。妻子明知酒里有毒还是含笑喝下，临终时还告诉男子，她爱他。”
听到这里，田昕已经泪流满面，万涛也沉默不语。
“其实啊，那男子还真不懂情呢，如果他在自己的酒中下毒，以自己的生命逼迫妻子，妻子一定会将‘忘川’给他的。”道长无奈道：“男子便一个人将女儿拉扯大，但自从妻子死后他也郁郁度日。后来妻子的哥哥知道此事就质问男子妹妹是怎么死的，男子便将‘忘川’和毒死妻子的事情如实说了，本想让他杀了自己，自己倒也得以解脱，而孩子由他来养也自然很好。出乎意料的是，妻子的哥哥根本没想要替妹妹报仇，反而向他索要‘忘川’。男子马上意识到这‘忘川’的可怕，为了它，有些人居然可以至亲情于不顾，看来妻子果然是对的！妻子的哥哥坚决索要‘忘川’，还以武力威胁男子交出。男子恨极了天下间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人，便一怒之下将妻子的哥哥打得身受重伤，这伤势真的很重，以至于妻子的哥哥虽自己精通医道，确还是治不好这跟随自己一生的伤，只是勉强保住一条命了，他就是萧云。
二人连忙想到萧云那面色蜡黄的样子，原来敢情是因为这一战受的伤。“后来呢？”田昕着急的想听下文。
“后来他的妻子活了。”妙玄子道。
“活了？”二人都以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妙玄子道。
“妻子死后，男子就近将妻子埋在了妻子生前最喜欢的梅林的雪中。可巧，男子刚走后不久便来了一人，此人便是妻子的师兄，妻子这位师兄一直很喜欢他这个小师妹，所以在师妹嫁人后他也经常来看望师妹。妻子的师兄看见雪堆隆起便好奇地走过去一看，雪堆旁边竖的木牌上赫然写着师妹的名字。他发疯似的用手将雪堆抛开，看见师妹正躺在里边，给师妹一号脉但觉还有一丝生气。原来酒中的毒并非什么天下奇毒，这毒药对于一般人当然是束手无策，可对于这些神医世家的人却也不算什么。当时男子由于过于悲痛竟认为妻子真的死了，草草将其掩埋。师兄将女子救活问师妹有何打算，女子却再也不想回到那男子的身边了。后来师兄只好将师妹带往京华的家中。”
“京华？”万涛惊呼。田昕听到这里却也拽着万涛的袖子瑟瑟发抖。
“听我把话说完。”妙玄子继续道：“后来女子便在她师兄的家里生活，对外便说是夫妻，至今已二十多年了，他们就是万临陌和萧忆涵。”
“道长啊，你不会是说我和万涛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吧。”田昕怯怯地问妙玄子道。
“不是。”妙玄子断然道。“女子虽然嫁给了他的师兄，可还是深深的爱着那个男子。她的师兄虽深爱着她，可也不想让师妹为难，故二人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
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万涛声音很小的道：“那，师父，那我呢？”
“什么你？”
“他是问道长他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呀。”田昕一旁帮着万涛问道。
“你的母亲萧忆涵的确是你的生母，当时你母亲被万临陌相救的时候便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你是田凌云之子，你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妹。”
这消息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不是五雷轰顶又是什么？
还是万涛尽量保持冷静，声音略有颤抖地问师父：“师父，可这些田伯伯怎么不告诉我们呢？”万涛虽明知田凌云为自己生身父亲，可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仍坚持呼父亲为“田伯伯”。
“我想他可能是因为当年犯下的那个错误而没有颜面告诉你这些事吧，这也许是为了你们好。”妙选自解释道。
“可他知道我们是亲生兄妹怎么还对我们说那些话呢？”万涛不解地把田凌云让他们两个答应他永不分离的话告诉了妙玄子。
“当时他不知道妻子已有身孕，他只当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了。”
“可同母异父的姐弟和亲姐弟有什么区别吗？”田昕急道。一方面她不解父亲既已知如此又何以还说让他们永远相爱的话，另一方面她真的舍不得这段深爱，第三，田昕又深知姐弟相恋将为世俗所不容。一时白衣少女内心深处矛盾重重。
“我想这便和田凌云当年犯下的那个错误有关。”妙玄子解释道：“当初他一念之差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他一定是不忍心再次拆散你们才不将你们是姐弟之事告诉你们。他当时只认为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如果他知道你们是亲生姐弟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说那些话来。”
“师父，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万涛没有主意的望着师父道。
“什么怎么办？”妙玄子看着心爱的徒弟道：“你们也别难过，凡是总有解决的办法。”
田昕急道：“道长，我们都是亲生姐弟了，这还有什么办法嘛！”
道长见两人的确很伤心，可眼下伤心也与事无补，只好叉开话题道：“万涛啊，你知道当年万临陌为何不教你武功医道而叫你学文了吧。”
“徒儿知道，父亲是怕我再重蹈二十几年前他们的覆辙，父亲是为了我好。”在万涛的心里万临陌永远都是他的父亲。
“可是他哪知孔儒之道恰好就是争名夺利之道，他让你读书，可世上读书者读的竟是些孔孟之道，还好二十几年前为师将你带到这凤凰山修道，否则不知你现在又当如何了。”
“多谢师父。”
“不必谢我，为师与你父万临陌自幼便是好友，我看着你长大，你实则与我的孩子无异。”妙玄子爱怜地看着万涛道。
妙玄子又道：“事到如今你们有何打算？”
万涛道：“师父，我一定要去杀了萧云为我父母报仇！”
“哦？你武功如何？”妙玄子道。
“师父，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在雨中临时顿悟了一种武功，就是用它来打败王逸的。”万涛自得道。
“看来临行时为师的那顿炸鱼还真没给你白吃呢。”妙玄子很得意，又道：“那为师再教你一招如何？”说罢，妙玄子拿起桌上一杯酒沿着凤凰瀑布的方向朝悬崖下泼下。酒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被山中轻风顿时吹散，化作点点雾气。
万涛仔细看着那泼出的酒水，然后略思片刻兴奋的对师父道：“谢师父。”
“为师教你的这招加上你在雨中悟到的那武功下山对付萧云应该够了，再要学武功就只有靠你自己用心观察这万物之妙了。不过你还是要多加小心，萧云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独自下山，昕儿留在山上，为师自有安排。”妙玄子对万涛道。
“道长，您要我留在这里？”田昕不解地看着妙玄子。
“不错，你武功微薄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你准备一些解毒药交给涛儿就是，你留在山上，贫道自有安排。”妙玄子含笑对田昕道。
“你就听师父的吧，师父一定有他的道理。”万涛也对田昕解释道。
望着万涛下山的背影，田昕对妙玄子道：“道长，您留我在这里到底为何？”
“呵呵呵，天机不可泄露，待万涛回来后便自见分晓。”妙玄子还故意卖了个关子。
田昕以前从万涛的言语中对他这师父得出的印象无非是‘为老不尊’‘奇怪’之类，今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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