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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门徒-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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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非闻言之下,凄厉的一笑,手中兵刃“单月锄”猝然带起刺耳锐啸,每一道银光皆如一片银山,绵绵不断的压向敌人,口中同时大叫道:“江青,寒溪二矮便请你一便成全了!”
叫声中,他左掌倏然挥扬,一大蓬黑色烟雾,已向江青罩到!来势之疾,几乎与手中兵器在同一时刻。
江青星目中寒光倏射,厉喝道:“这是你自已我死!恕不得江某。”
随着语声,他那瘦削的身躯,已奇异的俯倒地下,离着地面仅有一寸空间,彷若脱弦流矢般,飒然闪过那弥漫的锄影和黑雾,在不可逆料的角度中,平射到冷非空门之内!
冷非做梦也想不到敌人的身法,竟是如此怪异奇幻,他兵刃暗器已在同一时间,全然落空!
于是,正在他魂飞魄散,手足无措的当儿,江青已长笑一声,邪神嫡传约五大散招之一:“阴冥阳关”已疾使而此!
在一声惨叫尚未停息之前,一阵血雨已漫天扬起,冷非那肥肿的身躯,已凌空飞起,又重重跌落地下假如你目光锐利的话,你便可以发觉,冷非那肥胖的身躯,只是飞出一半,他的两只脚,却仍旧留在原处!
江青适才那“阴冥阳关”一招施出时,已在瞬息之间以左掌生生斩断冷非双腿,右掌却印在敌人小腹这时,那双自膝以下斩断的小腿,仍然立着未倒,鲜血横流,断口处十分整齐,极似以利刃砍断的一般。
但是,它的主人,却早已寂然不动的僵卧地上,双目暴突,面色有如死鱼的肚皮,恐怖中带着凄惨。
白孤立在一旁,任他见多识广,历经生死,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望着那脱离人体,模样令人作呕的两条残腿,亦不由悚然动容。
不错,一个人的生死,对别人来说,并不见得是件大事,但是,若是他死亡的气氛过于凄厉,那么,便往往会给那身外之人,留下一个深刻的感受。
江青面色微见苍白,他叹息一声,呢喃道:“我已劝过你了,这怪不得我。是的,怪不得我……这是你自己要寻死路……”
他望着面前的景象,心中却有丝丝悔意,但是,他这时又能做什么呢?有些时候,虽然有人做了一件事,而且不论这件事善恶如何,却不见得一定是这人的本意愿为。
大旋风白孤缓步上前,轻拍江青肩头,和声道:“四弟,对这种人何值难过,要知道,世上的事全是一个反比,这人如果将你杀死,他也会似你这般过意不去么!”
江青微微苦笑,目光已扫向尚在激戟的各人。
这时,红面韦陀战千羽已全然控制主动,他淋漓尽致的发挥着那浩荡如江河般的招式,一片漫天遍地的掌山腿影,绵绵不绝的罩向乌猱秀士,威势之大,令人咋舌!
乌猱秀士木灵,适才已目睹冷非之死,任他定力如何精深,秉性如何冷酷,此刻亦不由自心底冒升一股凉气,他这时已深深惊惧了。而这惊惧,更已不自觉的表露于他面孔之上。
他强自镇定着自己,用他有生以来,从未施出过的精力,配合着以自已扬名武林约五绝手,同敌人作最凌厉猛烈的反攻。
而一粒粒的汗珠,已自乌猱秀士鬓角滴落,他不愿多想,因为,他不知道如果能侥幸战胜对手,自己是否尚有生还之望?即便有,只怕其可能成功性亦是十分渺茫的。
在红面韦陀战千羽叱咤江湖的“风雨三十六套”那浩浩威力之下,已逐渐将乌猱秀士逼得步步后退。
江青将目光移转,已看到正与那异兽交手的云山孤雁夏蕙等三人。
那只行动疾如闪电般的乌猱,正在三人的围绕环攻之下,令人目眩神迷的上下翻飞,左抓右噬。
云山孤雁的青锋剑,天星麻姑的铁掌,祝颐的亮银长鞭,皆随着它环转不停的身形,似走马灯般团团进退攻拒。
江青收回目光,微山一沉思忽然大声说道:“木灵,你确实没有清结昔日那一掌的意思么?”
乌猱秀士心中虽感一动,但他仍然没有丝毫表示,依旧闷声不响的与红面韦陀狠拼不停。
江青又大声道:“木灵,你这不叫好汉行径,现在的情势你定然看得十分清楚,你那些同伴,已绝伤亡殆尽,而你,亦不过只是在苟延残喘,作困兽之斗,其最后的结果,我们彼此都非常明白。老实说,凭你目前的一身武功,及那头畜牲,仍然不会是江某对手,但是,你如肯就此化解前怨,江某便也不为己甚,放你走路……”
江青才说到这里,大旋风白孤已皱眉道:“四弟,你切莫如此纯厚,这乌猱秀士出名的心狠手辣,你如纵虎归山,须知后患无穷。要干,就干到底,这是他们先下毒手,亦怪不得我等!”
白孤正说到这里,与红面韦陀交手的乌猱秀士,已蓦然在瞬息间连攻五掌,身形倒跃中,已大喝一声“住手!”
红面韦陀战千羽已然听到江青说的话,因为他正全神应敌,不敢分心开口,故而没有表示。但是,这位精练世故的武林健者,虽然十分赞许拜弟那仁厚之心,但他心中所想,却与大旋风白孤相同。
这时,他纵声一笑,宏声道:“姓木的朋友,阁下真是有意化解那段梁子么?须知武林之中,一言九鼎,如阁下此等人物,说话更不能出尔反尔!”
乌猱秀士神色之间,仍是一片阴沉冷酷,他微微喘息了两口,冷然道:“江青,阁下之言,可能做准么?”
江青这时已不愿多造杀孽,他用力颔首道:“自然,但是尊驾是否确有诚意化解昔日仇怨?”
乌猱秀士冷冷一笑,既不点头,亦不摇头,撮唇一啸,那只正与夏蕙等三人游斗的乌猱,已在一声尖厉的啼叫中,闪电般冲出重围,飞跃回主人肩头。
大旋风白孤大声道:“相好的,阁下招回这头畜牲,便算是回答么?嘿嘿,阁下大概弄不清楚阁下目前的境遇吧!告诉你,能否让路予阁下一走,其权尚在我等,阁下想打“马虎眼”,可不是这般容易!”
蛟索飞锤岳扬亦踏前两步,指天井角隅虚的七具尸体道:“木灵,岳某属下七死三伤,这些血债你亦想混蒙过去么?”
乌猱秀士面容上刻板得毫无一丝表情,宛如一个木雕之人。
他冷冷的向白、岳二人一瞥,阴沉的向江青道:“昔日一掌之仇,今日二友之命,江青,这些仇恨若置于阁下身上,阁下亦会一笔勾消么!”
大旋风白孤断喝一声,吼道:“那么,你是不想化解了?好极,现在动手正是时候!”
蛟索飞锤亦怒道:“妈巴子的,老子手下孩儿这笔血债,正不想如此了结,狗养的,来吧,让我们拼个痛快!”
鸟猱秀土不怒不躁,阴恻恻的笑了一声,又同江青道:“姓江的阁下如愿意目前罢手,本秀士便即刻一走,但是,本秀士于三年之内,必将重寻阁下,湔雪此仇!”
江青闻言之下,面色微忧,但是,他对乌猱秀士的言谈,亦感到一丝佩服。
大旋风白孤又哇哇大吼道:“什么?就这么容易,拍拍屁股就走?好朋友,这可真是新鲜事,妈的,你把我们全当做三岁稚童,我们现在不宰你,让你再去约齐帮手,寻我们拼命?朋友,你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默立一旁的红面韦陀战千羽,这时大步踏前,沉声道:“木朋友,阁下既然不愿化解前怨,又恐我等以众凌寡,群殴群打,那么,便由老夫作主,请朋友与老夫四弟单独决战,不论双方生死,老夫等决不动手便是!”
果然“人是老的滑,姜是老的辣”,战千羽此言一出,白孤等人俱不由心中暗喜,乌猱秀士却面色一变!
因为,摆在眼前的,是一个最清晰的事实,乌猱秀士武功虽然高强,却绝然不会是火云邪者江青的对手。
乌猱秀士十分清楚,在江青掌下毙命的“寒溪二矮”,功力之高,仅与自己在伯仲之间,二人联手之力,则又比自已高出很多,“寒溪二矮”合力与江青交手,犹且不敌,那么,他又如何能望有战胜的奇迹发生?
但是,红面韦陀战千羽之言,并无蛮横欺人之处,在江湖上,以一对一,了结仇怨之事,乃是最为公正不过的,只是,拼斗者双方的功力深浅,则在各人了,乌猱秀士目前的处境,等于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他一时怔在当地,答应也不是,推托亦不能,这名震江湖,声威久着的巨枭,一时竟窘迫得无以为对!
其实,这能说乌猱秀士胆小么?人,又有那个是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纵使他对别人的生命视如草芥般不值一文,但对自己却是十分重视的啊!
乌猱秀士面孔神色连连变化,冷汗,又已在额角、鬓边,缓缓渗出。
大旋风白孤暗自好笑,故意背负双手,在地上来回踱着方步。
江青亦一言不发,仰首凝望长空。
而今天,正是一个碧空如洗,澄朗清爽的好天气。
空气是寂静的,但在寂静中,又带着那么一丝儿郁闷与烦燥……
终于——
乌猱秀士面色一寒,冷峭得有些恐怖的道:“也罢,本秀士为了已死的两位朋友,亦不能就此放手,现在,本秀士便向江朋友领教!”
他的话出口,不由使红面韦陀等人也感到一丝惊讶!
因为,这虽在各人意料之中,又何尝不是在意料之外呢!
江青神色一肃,沉声道:“好,稍停不论江某胜负,对朋友这份道义必将永怀于心!”
鸟猱秀士没有回答,只冷漠而残酷的一笑。
这笑意中,包含了深刻的残酷,好似对别人,又好似对他自己,但是,现在谁也无暇去详细分析了。
大旋风白孤,这时暗暗吃惊,忖道:“这小子可真有骨气,明知不行,尚要一拼……”
这时,火云邪者江青已缓缓踏前两步,战千羽关注的向他瞥了一眼,已与各人徐徐退立一旁。
乌猱秀士木灵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随着他吸入的这口长气,身形已似天际电闪般,猝然掠出,双掌亦在须臾之间,几乎是连续不断的劈向江青,两胁、头顶、胸腹……
来势之快,仅在瞬息的剎那之间。
江青冷笑一声,双手向下虚虚一按,身形飙然拔升空中,他已骈指如戟,点向敌人背脊的十二要穴!
指风锐利,透空而田,尚带着“嗤嗤”刺耳之声。
乌猱秀士这时已拼出一死,他闷声不响,身躯倏然前扑,人翻身,双腿疾施”勾连腿”,两掌亦在同时疾速拍出,每一掌劈出的劲风,雄浑无比。
江青奇妙的在空中做了一圈优美而迅捷的环折,右掌带出圈圈圆弧,左掌劈出一溜星芒,如雷巧电闪般,向敌人交织罩下。
乌猱秀士硬将真气下压,挫身、倒旋、反击,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在顷刻间双掌各自伸缩十次,二十股凌厉的掌风,自五个不同的方位,若一片无形而强韧的罗网般,反卷而上。
江青知道,这是敌人名斐江湖的“五绝手”了!
于是,彷若水底一连串升起的泡沫,轻灵的,无声的,而又快速绝伦的,江青已冉冉向空中升起一丈,他那凌空的身体,又倏如一颗殒落的流星,闪耀着金黄色的光华,在仅及人们呼吸的十分之一时间里,已扑到乌猱秀士木灵头顶。
同时如山岳倾倒般的漫天掌影,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从四面八方向着乌猱秀士压到。
声势是惊人的,那绵密而连衡的掌势,是如此浑厚,如此威猛,令人与起了泰山坍倒时那惊骇的感觉。
乌猱秀士顿觉身侧四周,一片掌山,弥弥漫漫,几乎连日正中天的秋阳光辉,也被这片无尽无绝的掌影所掩蔽。
他面孔倏然涨红,呼吸窒息,在这剎那之间,一直紧紧搂住他肩头不动的那只异兽乌猱,却突然“吱”的一声尖厉啼叫,有如一口黑烟般疾射而起,同江青扑去!
但是,这畜牲却遇忘了一件事。
在这浩浩无际,劲力充斥在任何一寸空间的绵绵罡气下,连它主人亦觉抵受不住,任这乌猱再是凶恶灵活,如何尚能与它硬碰?
于是。只见一团乌光才飞起,又彷佛被一柄铁锤在上面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带着一种与它飞升时同样快捷的速度,蓦然又自空中一头栽落!
甚至,连一声嗥叫都末发出!
乌猱秀士幸因这头异兽的倏然飞出拒敌,而使得江青掌势稍微一缓,他乘着这间不容发的空隙,奋身跃出劲气之外。
他却不知道,这正是邪神昔日传给江青,那深博狠绝约五散手之一:“苦海无边”!
而那跟随乌猱秀士多年,为他却敌效命的那只异兽——乌猱,却已代替了它主人的一劫,脑碎血溅的跌伏地下!
乌猱身上那片油光水滑的毛皮,已失去了光泽,白色的脑浆,与红色的血丝,纹合成模糊的一团,看来是那么刺厉与惨目。
乌猱秀士望着这已与自已相依了二十年的良伴,望着这对自己食宿不离唯命是从的异兽,心如刀绞,痛泪盈眶。
他早已不将这只异兽看做是一只畜牲,他曾默默的向它倾诉过自己心中的苦闷,他曾在烦躁时,以这畜牲出气,他更曾在欢愉时、在惊险中与它共享苦乐,但是,这只异兽却对它主人尽了最后的效劳,以死来解救它主人可能是致命的一击!
乌猱秀士蓦觉头脑一阵晕眩,他好似感到四周的一切,已在瞬息间变得空虚与毫无意义。
于是——
他缓缓抬起头来,又看到了已默然站立于他身前的江青。
江青面孔上,也流露出一股惋惜的神色,向地下的乌猱尸体注视着。
但是,这片惋惜的神色,却似一条火线,引燃了鸟猱秀士胸中愤怒的火焰,他凄厉的踏前一步,半神经质般狂笑道:“江青,好!休太好了,这头畜牲,自那儿来,也回到那儿去。但是,也请你一并送我回去吧!”
江青望着鸟猱秀士那扭曲约面容,满布红丝的双眼,再加上他凄怖的狂笑,这……
……这不是极像一头濒临死亡的猛兽,在做着最后噬敌前的形相么?
他微微惊悚了,感到体内有着一股寒气升起,于是他不自己的向后退了一步。
红面韦陀战千羽亦已惊觉到情势的严重,他缓绥移近两步,暗中提聚真力于双掌。
大旋风白孤向惶然上前的云山孤雁,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式,心中却嘀咕道。”真他娘的邪门,又不是死了他爹爹,却做出这个狗熊样子干啥?生似能吓倒入似的。”
忽地——
乌猱秀士狂吼一声,抖手便劈出五掌,这五掌劲力骇人已极,更自五个不同的方位暴袭而上!
江青一个大撤身,已出人意料之外的倒旋出五尺,行动之快,无与伦比!
他身形转出,已急急大叫道:“姓木的,你去吧,不要逼我出手!”
乌猱秀士厉叱一声,幌闪中,又已奔涛骇浪般拍出十七掌,踢出九腿!
他此刻身手之凌厉快速,竟是出人想象,好似在蓦然间,已增加了三成功力!
江青眼见适才乌猱秀士那惨厉伤神之状,已不忍再下辣手,故而,他此刻衷心的希望对方能知机而退是以乌猱秀士一轮猛攻狠打,江青却不还一招,熟练而流畅的施展着邪神昔年震慑。武林的“如意三幻”,在间不容发的细微空间,令人目眩神迷的急速穿走幌掠!
他身形电掣般闪动中,急切的大呼道:“木灵,你不要逼我,我不要杀你。你去吧,三年后再来寻我,喂,你疯了?你不要逼我出手啊!”
但是,任江青如何急呼大叫,乌猱秀士木灵却生似变做又聋又哑一般,充耳不闻的掌劈腿扫,攻势狠毒无比,尽向江青全身致命之处猛击。
一旁的大旋风白孤,见状之下,勃然大怒,他大吼道:“四弟,活劈了这怪物。妈的,他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算什么玩意?”
蛟索飞锤亦握紧拳头,大叫道:“江老弟,你不杀他,他便杀你啊!想想这小子昨夜一连干了老哥哥的七个孩儿,想想他昔日一共染了多少血腥,这种残暴乖戾之徒,留着只是遗害世人……”
江青心中急速的思忖,一时之间,却仍然拿不定主意,他实在不愿自己再多造杀孽。
此刻,他仅是稍稍出手招架,并未还攻。
鸟猱秀士攻势却越来越快,掌力波荡,如山崩潮涌,他已发挥出全身功力,将“五绝手”施至极限!
他此刻脑中一片混沌,一片空白,所有的,仅是极为简单而强烈的一个意志:“杀死江青”!
于是,他出手已更形凌厉,双目怒突欲出,面孔扭曲得受了形,而那怒突的目光中,没有一丝“人”的味道,充满了疯狂与残酷,闪射着凶残与暴戾,像是一头欲将目的物活活撕裂的受伤猛兽!
在瞬息之间,二人已交手了三十多招,而乌猱秀士那疯狂的攻击并没有一丝缓息的意思。
他功力原本甚为卓越,在这种狂暴的倾力拼斗下,威力更是令人震摄。
而一个习武之人,无论你功力如何深厚,若只是躲闪而不加以还击,这却是一种十分吃力的事;一个稚龄童子,若狂乱的击打一个昂藏七尺的大汉,那么,任这大汉如何倾力闪避,便是不被击中,亦定然十分劳累。这时,更何况与江青对敌着,是一个武林中凶名久着的煞星呢?
此刻,江青虽然提住一口流循不停的真气,急速如电的往来穿走,但是,他已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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