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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门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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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神一动,装做不察道:“商兄适才言及,此宝另外还有一宗异处,如蒙不弃,倘请兄台见告。”
商固微一沉吟道:“实不瞒江兄,这“万钻朱兰”尚有别宗异处,兄弟也是道听途说,详细之情,亦不十分了解。”
江青暗中冷笑,若无其事的道:“既是如此,在下只好易询他人了!”
他心中却忖道:“这素有武林寒戟之称的商固,言谈之间,闪烁支吾,居心叵测,显然根本就未怀着好心!”
缤云戟商固何等奸滑,他一见江青面上神态,已知对方必已存有戒心,自己有意强抢豪夺,却又没有胜算把握。
念头一转,忽而满面堆笑道:“未知江兄欲往何处?兄弟生平性喜游览名山胜水,足迹所至,中原各地兄弟皆了若指掌,江兄若有兴致,兄弟倒可勉为前导,到各处游历一番!如何?”
他已打好算盘,欲与江青朝夕相处,乘其不备之际,实施暗算。
江青又不是傻子,商固用意他当然也能猜到八分,岂会伴虎而眠?自取其祸。
尤其商固在江湖上的武功名头,甚为晌亮,若他真以不光明手段突施暗袭,自己也的确防不胜防。
江青思虑及此,向商固深深一揖道:“兄台盛意,江背心领,只是,此次出山,乃系奉义父之命,办理一件要事,兄台武林俊彦,万人景仰,小弟不敢再行打扰了!”
商固闻言,不由一怔,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勉强干笑了一阵,说道:“江兄既然有事待办,兄弟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当再与江兄把晤。”
说罢,双手一拱,转身纵去,眨眼之间,就消失于树林之外。
江青仔细将手中小包,塞入怀内,一面缓步走出林外。
这时,朝阳初升,霞光万道,透过半山浮飘的雾气,幻成奇异绚灿的光彩。林端草穗之上。凝结着颗颗晶莹透明的露珠。空气清新,目旷神怡,好一个初秋的清晨……
江青作了一次深深的呼吸,徐步行至山脚下一条清溪之旁。
只见溪水清澈,一眼到底,他俯下身去,捧起一掌寒洌的溪水,洗嗽起来。
冷水沾面,神志顿时一振。
他正待躬身下去,欲再掬一些水而嗽。忽然,溪水的倒影中,竟照显出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影来。
江青心中一惊,躬着的身形,突然一个翻转。
就在他身形翻转之际,一股强劲的掌风,掠体而过,将溪中流水“澎”的一声,激起数尺高的水花来。
水珠迸溅中,那蒙面人不待江青定下心神,绝快无伦的政上九掌。
江青大喝一声,身躯如陀螺般旋转,流星似的拍出亡掌,踢出三腿。
蒙面人一声不晌,已围着江青游走起来,双掌挥舞如风,劲风刚猛着体如削。
江青一面施出“七旋斩”掌法,一面喝问道:“尊驾何人?在下自忖与人并无仇怨,怎的却以如此下流手段,暗算于我?”
蒙面人仍是一语不发,闷头疾攻,招式凌厉猛辣,威势惊人。
江青力敌之下,心中暗惊道:“这蒙面人功力之高,与那南荒一煞孙奇,竟在伯仲之间,奇怪!怎的一日之中,我却遇见这么多的江湖高手!”
蒙面人拳脚齐施,罡风无俦,气流涌荡,江青江在猝遇强敌之下已被追出五步以外,情势十分危殆。
在强劲的掌风猛拂之下,已将江青所穿的青色长衫飘起,露出身上艳红的“火云衣”来。
江青一瞥之际,豪情顿生,春雷似的暴喝一声,身形猝然弹起空中,如游鱼戏水般的往前一滑,双掌却自两种极为怪异的角度,急推而出。
顿时,两股激流若山崩海啸般交逼涌去,掌风所带起的尖锐呼啸,刺人耳膜已极。
这一手,正是邪神当年,纵横江湖的绝技“如意三幻”。
蒙面人失声一叫,已当堂被震得踉跄倒退。
江青不容对方再有机会缓过手来,已步如流水行云,双掌齐出,带起圈圈弧线,及一片星形精芒,“银月寒星双环式”倏然出手。
蒙面人厉呼连连,身形急掠中,急快的拍出七掌。虽将江青逼得身形稍滞,但他手指过处,已“嗤”的一声,将蒙面人的黑衣,划破了一大片。
朝阳之下,看得甚为真切,黑衣内,竟露出一片银光闪闪的紧身衣来。
江青失声叫道:“啊!原来是你!”
蒙面人狞笑一声,身形暴退中,扬手发出三枚寒光耀目的暗器,眨眼间,已闪至江青身前。
江青惊怒中,举掌击去,劲风过处,那三枚暗器仅在空中一歪,又呼啸一声,其中一枚走半圆弧形,急掠飞来。
江青冷冷一笑,瞧准来势,倏然伸手捞住。他骤而将暗器接在手中,那暗器所带的劲力,竟震得他后退一步。
百忙中,已看出那是一枚后扁前利,尚带有两片银色薄翅的奇形暗器。
江青心中尚未及转念,另两枚亦电掣而至。
他身体极微妙的向上一翻,竟贴着地面三寸之上,箭矢般射出。
江青堪堪躲过这三枚暗器后,蒙面人早已鸿飞冥冥,踪迹不见。
他默默沉思了一刻,又俯身将三枚暗器抬起,匆匆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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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云山孤雁 字数:9399
风狂云密,黑压压的布满了天空。
四野的林木,簌簌地响着。
空气中,隐含着阵阵湿意,一场暴风雨,眼看着即将到临;而且,来势必然强烈。
江青自遭那蒙面人突袭以来,已急急奔行了三天。
他在这时,抬头望了望天色,心中顿感焦虑不已。一面在心中埋怨自己:“适才经过一处小镇甸时,为什么不住了,又不是赶着什么急事,自己如此奔驰作甚……”
一面身形如脱弦流矢,疾快的腾闪跃进,眼前已可隐隐见一片黑森森的苍幽树林。
同时,黄豆般大小的雨点,也急骤如密鼓似的落下。
江青提起一口真气,两个起落,已进入这片幽深的树林之内。
他找了一处枝叶茂密的大树,站在树下,用手拭着面孔上成滴的雨水,眼望着天边的乌黑彤影。
心忖道:“看情形,这场雨下起来,必然不小。而且时间也不会太短,站在这大树底下,虽然暂时可藏一会身,但,总不是长久之计,眼前,怎生寻个可资遮蔽之处,才是道理……”
游目四顾,却在这片树林深处,隐隐约约发现一角红墙绿瓦,在雨水迷蒙之中,好象是一栋庙宇。
雨,下得更大了,“哗啦啦”的,顺着枝叶的隙缝,向下直泻。
江青双臂环抱胸前,星目半闭,剎时,头顶上竟腾腾冒起丝丝白气,那件青色长衫,也好象充满了空气般的,陡然鼓起,落下的雨水,竟在距离头顶三尺之处,向外分溅,丝毫也流不进来,好似遭到一层无形阻力一般。
江青已运出那无坚不摧,刀枪难入的“离火玄冰真气”。
只见他双臂欻然平伸,身形已缓缓向前飘去。
待欲落地的剎那,但见脚尖微微一点,轻若柳絮般,又掠出数丈。
倾盆如注的大雨,皆在他身体两旁泄落,一滴也未溅到他身上。
瞬息间,江青已来至那栋庙宇之前。
这庙宇,在无数的参天巨木环抱中,红色砖墙,已颓倒不堪,庙门破落,门上挂着“无念古剎”的一方巨匾,也已漆褪油剥,显得十分凄凉。
江青不由微微一怔,自语道:“想不到,这竟是一间无人居住的荒寺!”
他不妄多想,一抬脚,人就飘身而入。
迎面是一个小小的天井,杂草蔓生,冷清寂寂。
他顺着一条已参差不齐的青石砖道,快步行入正殿之内。
这所正殿,建筑得亦不甚大,正中供着一座残破的神像,两旁的布幔,早已腐朽,破烂不堪,供桌之上,满积尘垢,地下,尚有不少鸟兽粪便。
江青四周一瞧,暗想道:“这座古寺建筑的年代,必定十分悠久,想是香火清淡,而逐渐颓废了吧?”
庙外的大雨,落得要密了,间或挟杂着,阵阵的闪电雷鸣,狂风呼啸,林木萧萧。
天色也更形晦暗,这座荒芜的古剎,被托衬得更加阴森、凄凉。
江青正待用手拂去那供桌上的灰尘,以便自已能暂时的休憩片刻。
庙门外,倾盆的大雨中,忽然传来一丝极为轻细,但却十分急促的步履之声。
也只有江青如此高深的内功修为,才能在这万马奔雷般的暴雨中,听辨出这一丝细微得几乎不能查觉的声息。
他惊异的!侧耳静听了一刻。不错,果然是人行的脚步声。
而且,这声音已逐渐接近庙门了。
他四处环顾,发现在这所大殿的阴影处,正有一根横梁。
于是,他毫不思索的,如一缕轻烟般,飘隐在那根横梁之上。
就在他身形才俯下的时候,门外,已如风似的抢进一个人来。
一道明亮的电光闪处,清晰映出来人的面目,竟然是一个生得异常俏丽的少女。
她这时,正用一方丝帕,草草的抹拭着身上的雨点,面上却现出一股惊骇、恐怖的神色,急惶的向外面张望着,显然,她不是单纯为了避雨,才进入这所古剎的。
江青一看是个女人,心中不由十分纳闷,随即又出生出一股厌烦,他乃屏住呼吸,静静的向下望着。
虽然,这位美丽的少女身上,已被雨水淋得狼狈不堪,面上隐现忧虑之色,然而,却仍然掩不住那美艳无比的绝世容姿。
待了一刻,那少女情绪,似乎已稍稍安定,开始环视着这间破旧的大殿。
江青正待现身,却忽而悚然停住,原来,他自已看见大殿外,毫无声息地,如鬼魅似的又闪进一条人影,悄然的!立在那神座之旁。
少女仍然不察,姣好的面容上,已经恢复一片冷静而漠然的神色。
她正待向后行去,忽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道:“小贱人,天地虽大,无奈你自找死路,当真还想逃出本洞主的掌心么?”
这少女闻言之下,猝然混身一颤,花容失色,急急回转身来。
布幔之后,此时缓缓走出一个,身着黑色长衫,面容惨白的中年秀士。
他那双鹰目,如电似的瞪视着少女,嘴上挂着一丝狞笑,阴声道:“夏蕙,本洞主一向待你不薄,姑且勿论你一进入我的天缘洞,便即另辟特室,不受洞中规则约束,便是你在江湖之上,博得这不小名声,还不是自本洞主以下,全力暗中维护于你?”
少女花容惨白,身体微微战悚,好似极为畏惧那中年的黑衣秀士。
黑衣秀士又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你这贱人,却恩将仇报,本洞主首座徒儿,那点配不上你?你强自拒婚,违我谕命不说,更乘我徒儿不备之际,将其暗算而身受重伤……嘿嘿……只怕今日,你就是跪地求饶,本洞主也不能放过你!”
这美艳的少女,暗自一咬牙,竭力镇定住惊惧的心神,恨声说道:“天缘洞主,你不要如此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姑娘当初,确曾加入你的天缘洞,可是……我不知道,你们竟是如此邪恶,恬无廉耻的一群畜生……”
她虽尽力装出一股夷然不惧的神情,然而,语声仍不自觉的微微发颤。
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愤声道:“你那徒弟玉郎君潘才,是出了名的采花恶贼,姑娘我!便是拚了一死,也不会嫁给他。”
黑衣秀士阴沉沉的一笑,奸声道:“骂得好!贱人!你便再多骂几句,否则,我天缘洞主田净一动手,你便再也没有时间骂了。”
这名叫夏蕙的少女,面上一阵抽搐,咬牙道:“田净老贼,你……你要杀就杀……姑娘难道还怕死不成……”
她说罢,秀目微阖,竟然不愿抵抗,因为她知道,凭自已的武功,决计不是这天缘洞主田净的对手,又何苦自找羞辱呢?
江青伏身梁上,看着这艳色少女,那美艳的面容上,正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凄凉神情,但却决不是畏惧。
黑衣秀士发出一阵阵夜猫叫似的干涩笑声,阴冷的道:“你想的倒挺好,本洞主岂能容你如此便宜的就死?我天缘洞的蚀神迷魂手段,你还没一一的见识呢!”
夏蕙双目怒瞪,切齿道:“田净老贼,你……你用心太……太狠……。”
这天缘洞主田净,自鼻孔内哼了一声,缓缓自怀中摸出一只青色玉萧来,盘膝坐在地上。
夏蕙花容才自一变,田净已将唇就箫,呜呜的吹奏起来。
声韵才起,袅袅娜娜,清绝悠远,今人神志恍惚舒畅,似是飘荡云端之上。
箫声忽的一变,已转为极其柔和细腻,如诉如泣,恍如情侣细语,侃侃倾吐心曲。
江青身在梁上,已听出这什么天缘洞主的箫声内,含有一股无形的魔力,吹出的音波韵律,飘入耳后,竟会随着箫音的情感而起伏,产生一种奇妙虚渺的幻觉。
他连忙敛神内视,澄心宁气,片刻后,果然已摒除杂念,灵台清净。
此刻,那缕缕哀怨悱恻的箫声,已转为春光旖旎的撩人音韵,如火如荼,隐隐含蕴着丝丝挑逗,就好似那两心相许的一对情侣,已在互相偎依,齿唇相接,双眸含春,更进而宽衣解带……
靡靡之音,越来越甚,渐而略微低沉,但是忽然音韵一高,又似含着无限淫声浪语,恍惚中,好似一对年轻男女赤裸裸的,紧紧搂抱在一起。
箫声吹出有节拍的颤动,然而,这却又似那人类亘古以来,最原始,最疯狂,而永无改变的节奏。
那名叫夏蕙的少女,如玉似的面庞上,已染上圈圈嫣红,红得迷人,如此深见魅力……,水汪汪的大眼中,透出一股烈火般的情焰,吐气如兰,一双纤纤的玉手,缓缓伸至那件淡紫色的衣衫钮扣旁。
天缘洞主田净的双目中,射出缕缕柔和的光辉,凝视着夏蕙。
这时,忽见他袖口微微一拋,白光闪处,两条酒杯粗细的白色小蛇,已自他衣袖中窜出。
落在地上后,竟随着田净所奏的萧声,极有节奏的扭动起来。
渐渐两条白色小蛇,纠结一处,忽上忽下,徐徐翻滚。
这一下不正是象征着,某种最诱人而邪秽的意义么?
夏蕙双手一动,已解了衣衫上的!第一个钮扣。
江青内力深厚,修为甚高,这淫荡的音符,虽也将他平静的心扉中,激起圈圈涟漪,但,也仅只是一丝而已。
他心中,却是异乎寻常的清楚。
此刻,骤然一见这黑衣秀士,竟以此种淫荡声音,来迫害一位少女,不由陡然升起一股怒气,也忘却了他对女人的恶感。
一声焦雷也似的暴喝响处,人也欻然闪落地上。
箫声倏止,两条白蛇亦蜿蜒而去,天缘洞主田净,怒目圆睁,霍然起立。
夏蕙也惊呼一声,双手掩面,软软的倒在地上。
天缘洞主田净双目如电,打量了江青一阵,冷然喝道:“无知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天缘洞主的事,岂是你能管得?”
江青极为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以这种秽音靡韵,扰乱一个少女的纯洁心灵,也算是江湖好汉的行径么?”
天缘洞主恨声道:“小辈,今天你坏了本洞主大事,须是饶你不得……哼哼!你也试试我天缘洞的蚀神迷魂神功吧!”
江青冷笑道:“适才你已卖弄了好一会啦!在下便在那横梁之上,却也未见得将区区如何?”
天缘洞主田净闻言,心中一震,忖道:“以自己这身功力,同遭十丈之内,落叶飞花,都不能瞒过耳目,居然会有一个人,自始至终的藏身头顶,竟然未曾察觉!”
他目光一转,已瞧见江青那神仪内蕴,意态飞扬之状,不由心中打鼓。
暗想:“瞧这小子一身功夫,必然甚为不俗,便是适才藏身梁上,我丝毫未曾发现这点,便已输了一筹,若真个动起手来,却不知能否胜他?倒是毫无把握。”
念头一转,他眼光已射至那位!蒙着面孔,坐在地下抽搐的少女夏蕙身上,心中不由一动。
遂开口道:“小辈,你是何人门下?可知此乃本洞主自家私事,容不得外人干预的么?”
江青见他口气,突然软了下去,亦不由一征,他想道:“这黑衣书生,目光向那少女一瞥,便自改了态度,莫非……莫非这少女身上,有什么使他顾忌之事?”
想着,他洪声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小爷若是看得不顺眼,便要插上一手,你不服气么?”
天缘洞主亦为邪道中,极负盛名的辣手人物,禀性阴狠淫恶,他适才一见江青落地时的身法,已自暗中惊疑,故而不敢贸然出手。
虽然他口头上是说,为了徒弟!才来追捕那少女夏蕙,其实,他心中对这艳色女郎,亦早存染指之心。
现在,却半途杀出个程咬金,他唯恐万一动手之时,被这年青人缠住,而让夏蕙这块到嘴的天鹅肉,及时飞去。
他心存顾忌,故而强将一口怒气,忍了下来。
江青如此一说,他却不怒不笑,阴恻恻的道:“无知晚辈,你道本洞主尚怕了你不成了,哼哼!你便留下名来,待本洞主,将我本门事情清理完后,再来教训你!”
江青心想:“瞧这少女适才,见了这什么天缘洞主的神态,亦好似曾有渊源,但,二人又为何如此仇视呢?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他想到这里,不由开口问道:“这姑娘果真是你门下人?”
天缘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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