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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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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怀里!

有这么好的武器盔甲,漫说每天走六十里,就是走一百里,咱也愿意啊!

说来也奇怪,最开始从泉州到漳州地五天,第三天上最难熬,腿肚子转筋、脚底板火辣辣的。脑袋里嗡嗡响头晕眼也花。到营地倒头就睡连个屁都不想放,本以为接着走下去会死掉一大半。谁知第四天第五天反而越来越轻松,走了大半个月到现在,每天走六十里山路,晚上还要点起灯跟着琉球人唱几场歌儿才睡得踏实呢。

蓝耀庭不懂现代生理学,更不知道什么叫“临界点”和“生理适应机制”他只是想:这人呐,就他妈贱种,揉搓得越狠,蹦跶得越欢!

楚风骑在那匹漂亮地阿拉伯马上,昂首挺胸、顾盼自雄,这可怜的马儿被他取了个全天下最小白的名字:小白。

陈淑桢骑着匹枣红色的滇马,足足比楚风的马矮了一头,瞧着楚风骑在马上得意洋洋的傻样,就气不打一出来。

得意什么呀?无非是有匹好马罢了,开头那几天连马都不会骑,屁股、大腿两侧磨出血泡,还是我教他骑马的哩!

得意就算了吧,每次和他说话,都能把人气个半死。送了这么多盔甲武器给咱们,向他道谢吧,他说“没什么,这些玩意在琉球不值钱地”明明是世上顶好的武器盔甲,在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把没人要的破烂扔给咱们了。

汉军的兵吧,除了军器、铺盖,人人都抱着几本书,行军中一停下来就拿出来读,不是摸出那怪怪的鹅毛笔写写画画,就是五个八个聚成一群读书认字,这又是一怪,这当兵的只要上战场奋勇杀敌就行了,读书认字做什么,难道要他们去考进士?去问姓楚的吧,他一句话把你噎死:“军队战斗力和文化程度成正比,呃……也许你没听懂,就是说读书多的军队比较能打仗。”

在楚风生活地年代,这话早已被历史证明,普法战争中普鲁士的辉煌胜利,不在总参谋部,而在普及六年制教育的小学课堂上。但在陈淑桢听来,这话明明是说“你们畲汉义军的文盲兵,战斗力就是差”当场气得她香腮鼓鼓的,嘟着嘴就走。

琉球汉军夜间不宵禁,满营点上鲸油灯照得雪亮,唱歌看书下棋吹牛无所不为,直闹到亥时才吹哨子睡觉,满营灯通宵不灭,谁要起来解手啊什么的,任凭他在营中走来走去,四处巡哨地人也不管。

所谓营啸,就是大军宿营,有人也许作了噩梦也许突然发了疯,夜深人静时候突然怪叫,然后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在全军中像瘟疫般蔓延,士兵们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疯狂发泄一通,人们像野兽一样互相砍杀、噬咬。

营啸一事,在军中最为害怕,胜过遇上敌人打败仗,毕竟敌人面对面的看得见,但营啸时平日里情同手足的战友却突然变成夺你性命的杀手,叫人防不胜防。所以大军宿营,一入夜就睡觉,别说唱歌跳舞,就是高声说话、随意走动都要严厉惩罚。

陈淑桢就奇怪了,为何琉球人营中彻夜不禁?再者,明晃晃的点着灯,不怕敌人偷营么?

“敌人趁夜偷营,我们有哨兵巡哨嘛。若是真被敌人杀进营中,灯光昏暗下士兵不知道敌人来了多少,看不清是敌是友,恐怕自相践踏自相残杀比敌人杀的还多,不如照亮了,敌、我看得分明,倒不容易慌乱。

营啸,是一种癔病,一个人就能传染全军,防不胜防。它是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越是严防死守,越是怕得厉害,翻过来想一下,老百姓住在自己家里会营啸么?军队驻扎在常驻的军营,和平时期没有战争压力会营啸么?与其执行死板地营规给士兵增加心理压力,不如干脆放松点,明亮地灯光也增加安全感,谁发疯谁没发疯谁装疯乱来,一目了然嘛。”

陈淑桢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向楚风讨了百盏油灯,高高兴兴回营,到晚间也点亮了挂起来。忽然明白过味来,姓楚的说谁“执行死板地营规”呢?

不过……陈淑桢偷偷瞧了瞧骑在高头大马上傻乐的楚风,这家伙懂得真多,天文地理、工艺匠技、生意经济,随便说什么他都能讲个头头是道,唉……可惜汉青死得早了,否则呀,他们两个肯定能成好朋友!

正走着,听得后面一阵喧哗,陈淑桢皱着眉头拍马过去,几个琉球汉兵和几个畲兵吵成一团,骂骂咧咧的差点就动手打起来了。

围在中间那个最激动的畲兵,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脸胀得通红。记得这个畲兵叫蓝耀庭,是侄儿陈吊眼手下的亲兵,平日里很老实,怎么会脸红脖子粗的和汉军吵起来?汉军可是给了咱们极大恩惠的呀!

陈淑桢粉脸罩着寒霜,“停下,都停下,蓝耀庭你皮痒了?想挨几十军棍?”

蓝耀庭委委屈屈的跪下禀道:“将军,他们骂我、骂我是蛮夷!”

陈淑桢心里就是毕剥一跳,畲族是平地汉人对畲民的称呼,畲,是刀耕火种的意思,这是个汉化极深的少数民族,历代和南迁的客家人通婚,到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他们身上到底流着多少汉人的血脉,反正他们自认为是正宗的汉族,钟、雷、蓝是畲人三大姓,这三大姓的家谱里都记载祖宗是汉族……不管这是不是他们自己编造的。

宋时,南方很多少数民族都极其羡慕汉人的悠久文化和发达经济技术,改汉姓、说汉化、和汉族通婚,甚至把族谱上的先人改成汉族,梅县畲族《松口钟氏谱抄》说“唐高祖之时,寇如蜂发,先祖钟宝收拾金铜宝图,避兵江南”每家每户族谱上都是汉族的祖宗。在他们自己的观念中,“畲人”就和“客家人”一样,属于汉族的一个分支。

无奈平地上的汉人和朝廷官府不承认他们的汉族身份,以番外蛮夷相看待,畲人就非常委屈了,我族谱上老祖宗都是汉人,就因为在南方山岭里居住,就不承认咱的汉族身份了?因为这一层,平日谁要说他们不是汉人、是蛮夷,那两边铁定要打得头破血流。

陈淑桢威望再高,也不能犯人家的忌讳,就绕过这条,喝道:“人家为什么骂你,总是你自己不争气。为何相争,只要你说个明白,本将今日就不罚你,否则重打四十军棍!”

蓝耀庭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被陈淑桢探询的目光扫到,那几个汉军士兵也甚为尴尬,转过头不好意思和她对视。

却是奇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面说清楚?

第122章 千里赴戎机

蓝耀庭憋得脖子粗了一圈,也没吐出句囫囵话……这话还真不敢当着人说。

刚才,几个义军士兵拿着爱不释手的兵器盔甲,没事就聊天,不知是谁,说到为啥琉球要援助咱们?

有人说楚总督是岳武穆转世投胎,来保大宋江山的,精忠报国,哪儿在乎一些身外之物?有人说这是朝廷吩咐下来的,要他和咱义军同心协力;还有人说将来义军和琉球汉军同守赣南,两军一体,帮义军便是帮汉军……

正说得高兴,不防背后有个琉球汉兵听了笑道:“咱们楚总督,是看上你家陈将军啦。没见这几天,他们都粘在一块么?”

这下子不得了,陈淑桢活着的时候在畲人、客家人心目中就是神,而在她死后,真的在泉州、漳州建起了许多座许夫人庙、东宫夫人庙,千秋万世受人间崇拜祭祀,直到二十一世纪还香火鼎盛。

汉兵这般说法,无异于对神明的亵渎,几个义兵立刻就不干了,两边大吵一架,及至汉兵骂出“蛮夷”两个字,两边揪着脖领子,若不是军法严厉,几乎就要打起来了。

背后嚼双方主帅的舌头,男女关系更是禁忌的话题,不管是蓝耀庭还是那几个汉兵,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当着陈淑桢、楚风的面说出口啊!

再不回话,惹毛了主帅,军法不容情;回话吧。实在说不出口。陈淑桢威严的目光逼视下,几个兵脑门上就憋出黄豆大地汗珠子,顺着脸颊一颗颗的往下掉。

幸好,陈吊眼过来解围了,他一脚踢到蓝耀庭的侉子上,笑道:“什么事儿呢,闹成这样子?”

蓝耀庭只觉得身上压力一松。好似万斤重担从肩膀上卸了下来,连忙压低了声音。和陈吊眼说了事情经过。

陈淑桢心说你们搞什么鬼,这般鬼鬼祟祟的,不是叫楚总督笑我治军无方?柳眉一扬,就要喝令行军法,却被侄儿使个眼色阻住。

陈吊眼哈哈一笑:“不过是几个人开玩笑过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且由他去。”

这下争吵的双方都长出一口气。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对对对,就是开玩笑,不小心冒犯了总督和大使虎威,属下有罪、有罪!”

却听得一直坐在马上没发话的楚风楚总督,没来由地插一句:“这位畲兵兄弟,你还没有汉籍吧?”

漫说蓝耀庭,附近围拢的百多个畲汉义军中。就有好几十人低下脑袋,脸上神情不一,有地忿忿然,有的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有的不耐烦的拿脚扒拉着地上的土块。他们都是畲人,最怕别人问到汉籍。明明自己族谱上白纸黑字写着祖宗都是汉人,咋朝廷官府就拿咱当蛮夷看呢?辱没祖宗啊!

“禀楚总督,俺、俺还没有汉籍,官府不让上呢……”蓝耀庭低着头红着脸,好不容易憋出这句,忽地抬起头大声说:“但俺祖上是汉人,正经八百的汉人,俺家传了上百年的族谱,写地明明白白!”

“好好打仗,以后我替你们改汉籍。”楚风丢下这句话。拍马走队伍前面去了。

我、我没听错吧?在场的畲兵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互相确认这个好消息后,眼泪就关不住闸的往下淌:天呐。从八辈祖宗算起,一辈子别无他求,就是改为汉籍!祖宗们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办到的事情,在自己这代完成,埋在地下的祖宗摘掉蛮夷的帽子,永世睡得安稳;有了汉籍,今后子子孙孙都可以抬头挺胸跟人说:我是堂堂正正的汉人!

对畲人来说,改汉籍比富甲一方、比做上将军制使都要欢喜百倍,这不是什么光宗耀祖,这是圆多少代先人地夙愿呐!

“楚总督恩重如山!”“楚总督开府建衙,一品当朝!”畲兵们齐刷刷的跪下,一边痛哭,一边朝着楚风的背影磕头。

陈淑桢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幕,抿着的嘴角微微翘起,但他侄儿可不乐意了,走到姑姑马旁,声音硬邦邦的:“姑,这姓楚地没安好心!”

陈淑桢看了他一眼,“别胡乱猜疑。”

“我不是猜疑!”陈吊眼看着楚风的背影,“他凭什么送我们军饷、装备?五千套上好的琉球盔甲刀矛,一万两雪白细丝银子,难道琉球人钱多没地方花?还在这儿邀买人心!”

陈淑桢哧的一声笑了,坚毅的表情瞬间融化,在晚霞夕照下美艳不可方物,连嫡亲侄儿陈吊眼也不敢仰视,转过了头假装看自己亲兵扎营。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心眼子这么多,甭管楚总督是什么心思,人家若能看上了咱这点人马,那时咱的福气,我就怕他看不上眼呢!

这些天,姑姑算看明白了,琉球汉军装备好、军饷粮草足、火炮更是犀利,打仗一个顶我们十个,又兼人人尽忠报国,实在是当下一等一的强军。若是楚总督瞧得上眼,我们畲汉义军便投到他麾下,做他部属倒是最好!”

陈吊眼急道:“姑姑散尽家财招起的义兵……”

陈淑桢摇摇手,神情有些落寞:“男人家建功立业,博的是个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咱陈家一门忠烈,我父讳文龙公死守兴化,被俘后西湖岳王庙自杀殉节,忠义足以彪炳千秋,祖宗面上地光彩也够了,不差我这一点子;封妻荫子,你姑父早已尽节,我有没得儿子,却封谁荫谁呢?起兵无非是为了报父亲、丈夫地仇恨。为了尽忠朝廷,若是这兵马在楚总督手上更能打北虏,何妨送给他呢?”

看看侄儿还不服气地样子,陈淑桢笑道:“我知道了,大举侄儿有心要做个中兴地岳武穆、保唐的郭子仪,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将来姑姑或者保举朝廷。或者转托楚总督,叫你照旧统兵。好歹不辜负你一番辛苦。”

“唉,姑姑,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吊眼一跺脚,“就怕姓楚的不是看上咱的兵,是看上你的人”这句话都到喉咙口了,又生生的吞了回去。

陈吊眼自幼死了父母,是叔爷陈文龙接到家中抚养长大。陈淑桢亲手照顾他好几年,两人论名分是姑侄,论年龄像姐弟,论情份如母子,这话说出来太过亵渎,实在开不了口,只得跺跺脚,头也不回地走回亲兵们已经扎好的营中。

呵。我还不知道侄儿那点鬼心思?人家楚总督喜欢秀王府地筠儿,大宋朝的大长公主,怎么会瞧得上我一个丧夫的不祥之人?再者,军旅中时刻要商议军情,我身为一军统帅,总不可能躲着他吧!

陈淑桢笑笑。轻轻拢拢额上碎发,一时间,刚健的女将军,变做了柔媚的小妇人。

楚风自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关于自己的花边新闻,中军大帐,前后左右点上了八盏鲸油灯,黑夜里照得尤如白昼。

琉球武器装备全是标准制式化,自己使用、出口占城、卖到行朝的都是这样,所以仓库中存货颇多,搬了五千套到漳州装备友军。

泉州、漳州都在福建沿海。泉州海船可以直接开到城下。漳州则由海入漳江走上很小一段就到,然后由漳州到龙岩、莲城、汀州直抵赣南这一路。都是在丘陵、山地行军,完全靠人地两只脚板。

调侯德富偕兵科驻节漳州,负责联系自己带的陆师、指挥水师。眼下,行朝水师在漳州东北方向的泉州海面,堵住了蒙元水师从杭州南下的海路,琉球本土是比较安全的,仅有的两条炮船,太平岛号在琉球和澎湖间巡航,钓鱼岛号调到漳州海面以备万一。

龙岩、莲城、汀州,大军每到一个城市就留下一个班的汉军加两百名畲汉义军,一为保守入海的退路,二则负责组织民夫,转运粮草军需。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军携带粮食最为不便,特别是还要翻山越岭。在统帅部会议上,楚风地解决方案是“就地筹粮”。

然后陆猛就差点吓死了:“总督大人,这是在故国境内,全是咱同胞老百姓呐!”

楚风没好气的说:“你想哪儿去了?就地筹粮,是叫你买,又不是去抢!”

反正琉球有的是黄金白银,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拿出来,一小块就能换几大车粮食,那么何必自己辛苦搬运粮食呢?带钱就行了嘛。就算买得贵,也比千里运粮被民夫吃掉一大半划算。

结果也是很喜人的,比市场价高两倍的银子撒下去,沿途富户真地是“嬴粮景从、箪食壶浆”来了,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呀,送给那亲人琉球汉军呐……

宋朝商品经济发达,总的来说富户比前面后面的朝代都多,他们囤积的粮食实在不少,只是供应这六千人大军,仍然显得不足。不怕,银子不仅能买粮食,还能换来劳动力,楚风花钱雇民夫,从漳州、龙岩、莲城、汀州一路接力转运,只要肯花钱,愿意来运粮食的老百姓,能肩并肩从赣南一直排到福建海边去。

就这么好的条件,每天行军速度六十里走上大半个月也到了极限,楚风不由得挠头想:那支从江西走到延安的军队,平均每天行军七十一华里,是怎么做到得呢?要知道,他们走过的有雪山和沼泽地,他们更不可能有汉军这样充足的粮食供应,而他们行军的时间,是整整一年!

楚风摇摇头,算起时间:二十号从泉州出发,二十五号到漳州,漳州到汀州直线距离两百多公里,若是后世坐飞机,要不了半个小时,就是在海上乘剪式船,也能朝发夕至,但在陆地上地山地、丘陵,实际路程是直线距离地两倍,足足近千华里,每天六十里,走了十五天才刚刚过汀州,进入了赣南境内。

唉,行朝中对自己也防着一手,请陈宜中写信劝文天祥收缩兵力,陈相爷不仅不写,还一再告诫自己是客军,和陈淑桢都要服从文丞相调遣……晕啊,他想到哪儿去了?只好自己写了信,买通了驿兵,五百里飞报传过去。

现在已是八月十号,文丞相啊文丞相,你千万要听我一言!

第123章 赣州城下

元军为进讨文天祥,于江西隆兴府(今南昌)设行中书省。以塔出为右丞,麦术丁为左丞、李恒等为参知政事,调集淮东宣慰使彻里帖木儿率铁骑八千入建昌军,江东宣慰使张荣实精兵一万出临川,江西宣慰使行省参政李恒、招讨使也的迷失、万户昔里门麾下铁骑二万援赣州,荆湖路宣抚使程鹏飞率新附军一万五千援吉州,江西宣慰使行省右丞塔出、江东江西大都督知江州吕师夔步骑三万分略太和、万安诸县。

元朝五路大军,八万百战精兵以猛虎下山之势,扑向了赣南,他们从四面八方合围,弯刀长枪强弓劲弩指着同一个方向:兴国县文天祥同都督府。

赣州城下,赵时赏军已经围城攻打了一个多月,顿兵坚城之下,早已师老兵疲,士卒们两个月没发过军饷,伙食只有稀饭下咸菜,装备更是破烂不堪,但他们的士气仍然高昂:我们固然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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