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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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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无奈,亲手倒了杯水递给红莺:“姑娘,你先喝口水,再……再接着骂吧。”说完这句,目光横扫,恍惚间觉得玉清紧紧抿着的嘴唇,似乎抽动了一下。

红莺抢过碗,仰着脖子一气喝干,再要气呼呼的盯着楚风,却骂不出来了,终于忍不住哧的一声笑了起来:“我说你这人吧,看起来不像坏人,怎么和姓金的搅一块,骗我家郡主呢?”

楚风挠挠头,正看见帅帐门边一角布料动了动,露出点蓝色。“李鹤轩,你小子给我滚出来!”

军中制服全为黑色,只李鹤轩穿蓝色绸衫,被楚风喝破,他讪笑着从门外走进,深深一揖:“鹤轩参见总督大人!”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在捣鬼?”李鹤轩是楚风地第一怀疑目标,这种学多了帝王心术的人,什么破事都能干得出来,用好了是柄快刀,用不好也会割伤自己的。

“冤枉,冤枉呐!”李鹤轩表情直如六月飞雪的架势。还别说,今天这事和他关系确实不大。这次出兵助战,他死乞白赖的要求跟着汉军出动,楚风念着他能出点鬼主意才带了来,但这一路上陆猛、钱小毛都不给他好脸色看,士兵们更是敬鬼神而远之,想捞战功的心,也就淡了许多。

表哥的管家弄了个郡主来献给楚总督,虽然知道琉球婚姻自由,不作兴把女人送来送去,但他还想看看楚总督面对这天仙也似的美人儿,会不会破一破例。自己不敢出面,等表哥和金泳走后才跟到帅帐外面听信儿,被楚风捉个正着,真是不白之冤了。

见楚风等人“推脱搪塞”红莺忍不住了,“都是一丘之貉,装什么好人!”一张翘嘴巴劈里啪啦,把金泳骗她们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真是如此?”楚风郁闷的看看金泳,人家郡主都对自己又那么点朦朦胧胧地好感了,俺这么高大光辉伟岸地形象,全被你破坏了。

金泳倒也光棍:“小人有罪,全是小人自作主张,请总督责罚!”

“责罚你倒用不着,我琉球法还管不到泉州。”楚风又对玉清主仆温言道:“我制定琉球法,不分男女一概自由,便是家中仆佣,也是花钱雇,断无买卖人口的事情,一个小误会,两位不必害怕。”

说罢吩咐法华:“你带几个人,护送这位郡主娘娘去行朝。”

“不用你送,我们有脚,自己会走!”红莺说罢扶着玉清,两女抬脚就朝帐外走。

金泳仔细看看楚风楚总督,面上神情不似作伪,本以为欲擒故纵,刚才一番话也是可以做作讨美人儿欢心呢,现在才知,竟是真地要放这两个娇滴滴的姑娘走路。

红莺也是同样的想法,生怕后面有人来追,急匆匆的走到大营门口。

钱小毛一挥手,几个兵把她们拦住。

来了!便是要如猫捉老鼠一样捉了放,放了捉,戏耍几番!红莺又气又急,恨不能折回去抽那姓楚的两个大耳刮子。

谁知钱小毛只是看看她们,在登记薄上写了离开军营的时间,便让她们离开。直到出了军营好几十步,红莺才拍拍心口:“啊呀,刚才吓死我了。小姐,天黑的路都看不见,咱们哪儿去找那些行朝大老?”

玉清沉吟半晌,“不去行朝了,走,咱们回去。”

“回哪儿?”

“楚总督的军营。”

楚风暗中派了几个亲兵,远远的跟着保护两女。金泳讨了老大一场没趣,加上担心郡主到行朝后告发,脸色很不好看。

毕竟是帮助过琉球的老朋友,不可让他们寒了心,楚风摆下酒,让李鹤轩打横作陪,边喝酒吃菜边细细的和祝季奢、金泳解释琉球的律法制度,酒过三巡,却见两女又回来了。

楚风正含了个大虾丸子在口中,急忙吞下肚,差点卡在喉咙里,撑着脖子才咽下,朝郡主问道:“怎的又回来了?哦,感情跑半夜肚子饿了,来人呐,再治一桌酒席,与两位姑娘压惊赔罪。对了,天这么黑(文*人-书-屋-W-R-S-H-U),吃饱了我再派人护送你们去行朝吧。”

玉清面上古井无波,淡淡的说:“我们不走了。”

楚风大奇:刚才两女的神情,恨不得冲上来和自己拼命,这会子怎么又回来,还说不走了?

“行朝当道诸公,都是害我父王的凶手,与其托庇于他们,不如在你这儿。” 玉清脸上难得的露出点笑意,“楚兄是个好人。”

让法华带人收拾干净营帐、一应物事,楚风晕晕乎乎的回到席上,只见李鹤轩、金泳、祝季奢全用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目光看着自己。

“主公洞悉人心、神机妙算,先以言谈顺其心,再故示软弱以骄其意,好一个欲擒故纵的妙计,连我们都瞒过了!”李鹤轩的表情就如粉丝看到了天皇巨星,两只眼睛里冒出小星星:“总督大人计略若用于战阵,便是孙武复生、诸葛在世,也非大人对手!”

楚风闻言恶寒,大热天里居然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却被理解成了“虎躯一震”于是三人同时拜倒:“恭喜大人得一美娇娘!”

“噗—”楚风一口酒喷了出来。

第105章 炮打泉州

初秋的晨曦,给泉州高大巍峨的城墙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看上去是那么的坚不可摧……至少在守军眼中,坚守到唆都元帅从杭州来援,似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没有琉球人,如果没有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他们确实会成功坚持七十多天,直到唆都大军来援,张世杰无奈退回海上。

不过,自从西元1276年的初夏,楚风出现在琉球海面的那一刻起,历史的列车越轨了。

泉州蒲寿庚,这个卑鄙的叛徒,还会有寿终正寝的好运气吗?

隆隆鼓声中,大队宋军从营寨列队而出,在泉州城外排成密密匝匝的队形。前排长枪手、刀牌手,后面弓手、弩手,以军为单位,按军、将、部、队的序列,一个又一个的方阵逐渐成型。方阵与方阵之间留有空隙,云梯、飞梯、巢车、冲车、床子弩这些攻城器械便放在空出的地方。

昨日攻城虽然失败,毕竟已上到了城头,宋军士气高昂,只等着厮杀一场。不过,今天的主演不是他们。

城外东南角,空出老大的一片地方,足够摆下三五个军的方阵了,在城上城下二十多万双眼睛的注视下,琉球汉军从营寨中陆续开出,来到了这片空地上。

这是一枝奇怪而又让人羡慕的军队。士兵身上穿着坚固的琉球甲,没有步人甲那样层层叠叠的叶片。像是整块钢打成地,银光锃亮的铠甲和黑色的戎服形成了鲜明的色彩对比。这支军队的军饷和供应,好到让人嫉妒的程度,他们的船在海上航行势如奔马,往来琉球和泉州只需一昼夜,他们甚至用船从琉球运来新鲜蔬菜和鸡蛋!

想起这些,宋军们就有些不忿。等会儿倒要等着看看,琉球人打仗。到底对不对得起他们总督开地军饷和伙食?

陆秀夫、张世杰坐在小土包垒的将台上,陈宜中留在行朝船上,所以他们二位就是泉州城外地最高指挥官。

陆秀夫是这样解释的:“陈丞相身为宰执,须居中权衡、经制全局,监军的事,秀夫全权负责。”

哼,陈宜中是怕死吧?张世杰虽然同意让琉球人试试。但心里面颇有点不以为然,一枝刚成军一年的年轻军队,大约比民夫稍微强点罢,要他们打主攻,传出去真要被鞑虏笑我大宋无人了!

待步兵从琉球营中开出,后面就是马拉的小车了。在登陆上岸的时候,已有不少宋军看见这些马匹,现在仍然是一阵啧啧赞叹。

无他。宋朝太缺马了,连比驴子大不了多少的滇马川马都当作宝贝,如今行朝出海,马匹更加难得,漫说正将副将,就是各军统制。能有匹四尺二寸高地滇马就谢天谢地了,琉球人却拿上好的高头大马拖车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张世杰少年时在北地,最熟悉马匹,见琉球人将千里马用作驽马,心疼得胸口一抽一抽的,特别是那姓楚的家伙,骑在一匹足有五尺二寸的高大马匹上,屁股歪着身子扭着一看就从来没骑过马。张世杰简直恨不得一脚把他踢下马去。

“礼崩乐坏。纲常倒置!”作为文臣的陆秀夫,则想的另一个方面。韩世忠韩忠武得马高五尺一寸。赶紧献与高宗,称“非人臣敢骑”琉球楚某骑的马都五尺二寸高了,看他怡然自得全然没有报效君王地想法,真真是海外遗民,不知君臣节仪了。

守城的蒲家私军却是鼓噪起来,他们认得琉球人的马儿,就是赛尔勒手下亦思巴奚的马匹,如今却在琉球人手中,想起赛尔勒的武勇尚且不免全军覆没,人人觉得气沮。

钢甲、长矛、军刀、黑色戎服,琉球汉军的装备虽然奇怪,还在一般地认识内,但他们用马拉的小车,上面那根粗铜管子是什么玩意?

宋时火药武器早已频繁使用,不过主要是以爆炸、燃烧伤敌的震天雷、火蒺藜、火箭、梨花枪为主,身管武器只有毛竹做的突火枪,那玩意和铜炮外形差距就像小鹿犬和藏獒的区别,没人能想到那上头。

只见琉球军以两个队的步军分列左右翼,另外一些不穿甲、拿武器的兵将小车和马解开,倒转过来,在步军两翼之间排成两横排,不紧不慢的向泉州南城墙推进。

城上守军已将三弓弩的弦上紧,只要琉球人再推近一点,就要让他们尝尝踏撅箭的威力!而且,今日宋军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床子弩、七稍炮全摆在远远地地方,就那些穿着黑衣地几百个人向城下走来,城上的弩手昨天被宋军压着打,今日正好发发利市!

大元朝新晋地振威将军尤永贤,手心捏了一把汗,近点、再近点,一百三十丈,就是三弓弩的天下。

琉球人在距离城墙一百五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两边步兵只是把长矛杵在地上,做出防守的姿态;中间那些推小车的人,就做了一大堆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动作。

他们好整以暇的从第二排小车上取下装着木炭的铁盆子,再戳破一个纸包儿,往铁盆里撒了一点点,就整包塞进了前排小车上架着的铜管子里。

然后,有人拿出火刀火石,在铁盆上面打了几下,哧的一小股白烟冒出,木炭被点着了,那些人就把长长的铁签子放到火里烧着。

又有人从后面小车拿出一个拳头大、圆溜溜的东西,塞进了铜管子里,这时候管子后面的人摆弄几下,让它向上倾斜着对准城墙。

一切准备妥当,有位军官模样的大汉,将手中小红旗向下一挥,士兵们便把烧红的铁签子戳进了铜管后面的一个小洞。

然后城上城下二十多万双眼睛,看到了此生以来最可怕的情景:十根粗铜管子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管口火光闪烁灰烟弥漫,小车向后面退去,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城墙上处处砖石迸飞,有处女儿墙更是塌下来半边。

张世杰、陆秀夫惊得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相顾赫然:这是什么武器,一百五十丈外尚有如此威力!

城上的尤永贤却面色煞白,他亲眼看见琉球人的铜管子里飞出一个小小的黑点,极速堪比闪电,在视野里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黑色轨迹,一瞬息间就是城墙上传来连续不断七八下的震动,比踏撅箭射上城墙还强大的震动!而距离他不过三四丈外的一名士兵,正巧站在垛口,不幸被那黑点打中,整个身体直接飞了起来,跌到城墙后去了。

尤永贤赶紧跑到城墙面向城内的一侧,向下看去,只见那小兵胸腹间穿了脸盆大的一个血洞,内脏、骨茬儿搅在一块,血肉模糊的一大片,死得惨不忍睹。

死亡他们已经见惯,刀砍的、箭射的、七稍炮打的,但从来没有死得这般惨烈,守城士兵无不面色惨白,稍微胆小的人,就觉得胯下有胀胀的感觉。

回到城上,只见琉球人又准备好了,正把铁签子往铜管后部捅去,尤永贤心头一哆嗦,福至心灵,一个大马趴伏在了城墙上。

天际又是一阵闷雷滚过,城墙上打得砖头碎石乱纷纷飞起,就算不被铁弹直接命中,就这些迸飞的碎石,都能打得人头破血流。

试射两轮,楚风喃喃低语:“看来,三斤炮对城墙杀伤很有限呐,炮弹打上去就弹飞了,只打下几块碎砖头和夯土……”

炮兵们兴奋极了,攻城,对于一只新嫩炮兵来说,真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情了:偌大一个城墙,不会跑,傻子也能打中,这么远的距离,敌人也不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又安全又打得爽快,比训练场打枪还放松。

黄金彪按照此前制定的作战预案,下达着命令:“继续射击,再打八轮齐射,弟兄们,瞄着龟儿子的床子弩打!”

炮声隆隆不绝于耳,城头的元兵们就郁闷了。他们有样学样,跟着尤永贤趴倒在地,确实伤亡少了许多……实心弹不直接命中,就没什么杀伤。但琉球人打得没完没了,连续不断的轰击,而且可以看出来,他们主要在打床子弩所在的位置,又打塌了两堵女墙,倒下来把床子弩都埋住了。

出城去和他们决战,毁掉那些遭瘟的铜管子?算了吧,张世杰的兵已在城外列成了密密麻麻的海洋,就泉州城不到三万的兵马,出城去和他打,估计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就全被吞噬了。

尤永贤在心里默数:十轮了,琉球人打了十轮,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差不多每数个五十下就有一轮炮击,等了好一阵子,没有炮声传来,尤永贤奇道:难道琉球人不打了?

踢了踢身边的亲兵,那亲兵没法,只得战战兢兢的趴到垛口处,探出头向外张望,然后惊喜的叫道:“琉球人推近到百二十丈,可以拿三弓弩射他们!”

“好!”尤永贤拍拍灰土站起来,“我操,该老子们还手了!”

第106章 疑忌

城墙上的箭楼,昨天已被宋军的七稍炮打塌,大型弩机只能放在露天的敌台上。这些夯土筑城的平台长宽各四丈,城墙上每隔百丈就有一座。

七十名新附军同时发力拉动绳索,绞盘咂咂响着转动起来,蚕丝做的弩弦逐渐拉开,通过弹性形变积蓄着能量,并将在发射手用木槌砸下牙发的那一瞬间,转变为踏撅箭的动能,让它飞射而出,刺穿敌人的身体。

就在守城士兵汗流浃背为三弓弩上弦的时候,琉球的炮兵队停止前进了,每个炮组的瞄准手将炮尾标尺调到四百米,和准星对齐,瞄准了敌台。

炮队长黄金彪发出射击口令,十门三斤炮发出了怒吼,这个距离使用的1号霰弹,十枚总共400颗一两重铅弹,每一颗铅弹的炮口动能都达到了6000焦耳,超过二十一世纪军用重机枪的枪口动能,它们在空中尖啸着编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罩向正面的两处敌台。

从炮口喷出火光到弹丸降临敌台,时间不过一秒钟,正在给三弓弩上弦的士兵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们的肉体就迎接到了钢与火的洗礼。

如果把这一幕拍成慢镜头,我们可以清晰的看见,铅弹恶狠狠的一头扎进某个士兵的身体,皮肤爆裂,滚圆的铅弹旋转着尽情释放自身携带的强大动能,把它挡在面前的一切砸得稀烂,不管是灰白地骨骼、淡黄的脂肪层还是暗红色的肌肉。人体组织像爆炸一样四处溅射,有时候能飞出十多米远,一直贴到另外一个元兵的脸上……就速度来说,他甚至会有被打了一耳光的感觉。

有的元兵被射中头部,坚硬的颅骨爆开,灰白色地脑浆混着鲜血,成为一种非常可疑的粉红色。整个头部就像只熟透了爆开地烂西瓜;有人被打到了颈部,颈椎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头和肩膀之间只连着一层薄薄的皮肉;还有人躯干部中弹,高速飞行的弹丸把内脏绞碎了再抛出,暗红、粉红、白色、绿色,各种内脏碎片带着浓烈的腥臭气味,撒满了整个敌台。

这简直是一处让人恶心难受翻胃呕吐的修罗屠场!

鼓声、呐喊声全停下了,二十万人的战场寂静无声,不管是城上元兵。还是城下宋军,表情完全相同:眼神发直,傻愣愣地看着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场景,只觉得一切思维都凝固了,整个思想被鱼胶粘成了一团,不能呼吸,不能眨眼,不能思想……

直到黄金彪发出自由射击的口令。各炮组东一炮西一炮,向城墙各处倾泻弹雨,人们才回过神来。

宋军阵中爆发出一浪接一浪的欢呼,自襄阳保卫战以来,胜利,对于宋军已经成为一个历史名词。但现在,他们分明看到,胜利的曙光正照耀在泉州城下。

城上的元兵脑中的轰鸣声渐渐消退,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则吓得全身失控,不少人胯下括约肌不受控制的松弛,旁边地同袍,鼻子里除了血腥味,就又多了些尿骚气。

尤永贤四下看看,亲兵们面无人色。就是胆子最大的人。两条腿也筛糠似的抖起来。忽而听得有人用蒙古话喃喃念道:“至高无上的长生天啊,你抛弃你的子民了吗?伟大的成吉思汗啊。请你告诉我,天神是否已经站到了汉人一边?”

尤永贤认得那人,是唆都元帅麾下地蒙古管军千户,带一个千人队留在泉州镇守,上次喝了酒他自吹是从不儿罕山、斡难河畔一直打进临安城的巴图鲁,还喷着酒肉臭气大声吹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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