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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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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颜啊伯颜,莫非你忘记了巴邻部战无不胜的荣耀?莫非过去的胜利,已成为你继续前进的沉重包袱?

大元丞相自嘲的笑了笑。

第407章 思想改造

“留梦炎无耻之尤!”秉性正直、眼中揉不得沙子的张世杰,将大都情报站传回的消息猛的扔到地上,双目似要喷出火来,楚风相信,如果留梦炎老贼就在当面,张世杰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撕得粉碎。

以大汉帝国荫蔽战线的特种作战能力,以火药的强大爆破能力,黄河、长江、京杭大运河……对大汉而言,简直就像脱光了衣服的美女,面对手法老练的色狼,总计上万里的河防,处处都是破绽,处处都是蒙元航运的死穴。

可留梦炎献计,让运河两岸的百姓组成巡防民夫,一处疏漏,全甲二十户连带处死!

大汉的精锐特工、密探,要在民夫组成的巡防队中寻找破绽,继续瘫痪大运河,实在是易如反掌,但这样一来,两岸百姓就会被蒙元以通敌的罪名,通通斩杀!“立纲陈纪、救济斯民”的大汉,却使淮扬山东之百姓遭受苦难,必然在政治上陷入了被动。

“张师长何必如此?”李鹤轩笑着,捡起被他扔到地上的情报,轻轻拍拍灰土,满不在乎的道:“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又有谁记得山东六国百姓的血泪?若吾皇有廓清宇内、一统天下之志,当效秦始皇,毋学宋襄公!”

李鹤轩的话,也非常有道理,连张世杰一愣之后,也无法反驳。若无攻伐六国、杀人盈野的战绩,秦始皇何以能实现书同文、车同轨的统一壮举?隋朝末年,若无李世民等人扫平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处烟尘,何来其后的贞观之治、大唐盛世?

臣子们紧张的看着他们的帝王,等待他作出决定。

“不,”楚风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大汉帝国是华夏文明的继承者,我们和蒙元的较量,是文明和野蛮的斗争,是正义和邪恶的生死对决,绝不能为了战胜野蛮而变得野蛮,绝不能为了消灭邪恶而变成邪恶!”

唉……李鹤轩故作失望的长叹一声,楚风一脚踢到他屁股上:“别唉声叹气的,你早知道我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如果李鹤轩是早就知道结果,那么张世杰就有些欣慰,同时也有些失望。

欣慰,是至高无上的皇权,没有让皇帝迷失为政者最珍贵的人性,一将功成万骨枯,更别说一步步登上皇位的开国之君了,他踏着登上皇位的阶梯,往往是由无数人的鲜血和尸骨组成,而楚风的仁善,颇有大宋真宗、仁宗的风采,在他治下,百姓有福了;失望,因为大宋最末几代君王,一向软弱昏暗,少年时亲眼见到北方同胞在异族铁蹄下挣扎,中年时身受昏君宋度宗、奸臣贾似道排挤,他太希望有一位铁血雄主崛起中华,率领军民驱除胡虏了。

楚风,显然不是那种不惜牺牲一切,也要达成目标的铁腕人物。

“蒙元已经失败了!”马可波罗睁着湛蓝的眼睛,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大汉破袭了京杭大运河,拖延了伯颜下江南的时间,但最后,蒙元通过绑架百姓为人质,成功的消除了威胁,只要他们修复运河,将来大汉就不可能再去破坏了,战争从来不看一时得失,这样看来,实际上是蒙元取得了运河破袭战的最终胜利。

马可波罗兴奋的给皇帝和同僚们解释:“在我们西方,不管国王、大公还是伯爵子爵,领主和领地农民商人之间的关系,都可以用权利和义务来解释……总的来说,领主建立军队保护领民,领民则向领主缴纳税赋,供养领主和军队。

在我看来,忽必烈就是东方一个特大号的领主,他建立的大元朝应该保护臣民,但现在,他却以百姓性命为威胁,要挟大汉不得破坏运河,这就违反了游戏规则,他会受到规则的惩罚!”

规则?有这样的规则吗?

李鹤轩点点头,他明白了马可波罗的意思:“东方也有类似的说法,‘天生蒸人,树之以君,所以对越天地,司牧黎元’,天子司牧黎元,而不是凌虐下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从古到今,没有听说以本国百姓为人质,要挟异国君王的事情发生,忽必烈所作所为分明是倒行逆施,蒙元的灭亡,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蒙元胆怯了!”张世杰一拳砸到了自己大腿上,他握紧拳头,自信满满的道:“蒙古铁骑劲旅自诩天下无敌,但在防守运河这件事上,他们已经向大汉投降了!他们无法面对大汉随时随地可能展开的袭击,只能绑架百姓来威胁我们……蒙元已从纵横八荒的无敌劲旅,堕落到劫持人质的歹徒的地步,忽必烈以本国百姓为质,岂是真命天子之所为!”

“嗯,好,很好,诸位的言论,让文天祥文状元公写成文章,刊在报纸上,明告天下,忽必烈向大汉认输,他以向他缴纳税赋,本应该得到他保护的臣民为人质,这种可耻行径,已然失去了天道,失去了正朔,咱们要好好的给他揭露揭露,把他的可耻嘴脸暴露给全天下人看!”楚风眼珠一转,坏笑着道:“我认为题目就用《论语八佾》上的那句就不错。”

“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满座君臣,一齐放声大笑。

隆冬季节,辽阳东宁府比诸大都,更加寒冷彻骨,可新附军营中,则是热浪滚滚。

“造化,造化,打也不曾打,骂也不曾骂,投降之后就留咱们看戏,每日里好菜好饭招待,还发过冬的厚棉衣,只怕老子不热,每处营帐还升个蜂窝煤炉子,再这么养下去,咱们身上就要长膘了!”老兵油子王仁刚刚吃完了午饭,腌制鲸鱼肉炖大白菜,满满一碗冒尖儿的大米饭,沙钵大的白馒头,吃得大冷天的脑袋上热气腾腾,红光满面赛如戏台上的关二爷。

“长膘?好道汉军大爷不吃人肉,否则养咱们做什么呢?”庞士瑞和他开着玩笑,东宁府被汉军攻克之后,老淮军底子的两个新附军万人队几乎没怎么抵抗就全体做了俘虏,战死者真真凤毛麟角,就连负伤的,都算稀奇货。

人说新附军是“大炮一响,哭爹叫娘”那绝对是污蔑,咱们新附军至少有抱头鼠窜的速度、缩头乌龟的武勇、屁滚尿流的镇定嘛!汉军大炮一响,下城躲进民房的有之,缩成一团蜷在女儿墙后面的有之,下城门洞开城投降的有之,直接吓晕过去在城头挺尸的有之,总而言之一句话,站出来抵抗的少得可怜。

长官、督战队催战,老兵油子们一句话:“谁他妈不是爹生娘养的,让老子塞炮口,你黑了心!”

再逼急了,这些人敢拿刀子朝督战队脸前面晃:“他祖母的,老子当年替淮扬李大帅牵马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家里吃妈妈的奶吧?作兴爬到老子头上来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戳两个透明窟窿,爷皱一皱眉头,不是老淮军的种!”

碰上这样的,别说督战队,就连昭义大将军赏佩金虎符辽阳诏讨使,威风凛凛的朱焕朱大人亲来,也没得半点法子可想,只能任凭他缩在堞垛后面,大家得过且过吧!

所以汉军炮火铺天盖地、威势惊人,似要炸平东宁府的架势,守城新附军的伤亡却小得可怜,大批军士连根寒毛都没伤着,就昂首挺胸心安理得的进了战俘营,单看他们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鞭敲金镫响、人唱凯歌还的得胜之师。

庞士瑞、姜良材这个牌,和其他开城投降的士卒,都和原来的老战友一块呆在战俘营里,最初几天,他们还不停的向汉军申辩,声称自己是献城的有功之士,就算不是起义,也该算反正,不应该和投降的俘虏们关在一块,但汉军不理不睬,加上发现战俘营的待遇比过去吃大元朝的粮饷还好,他们也就不叫不闹安顿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凡是在新附军中混过的老兵油子,都很有“随遇而安”的优秀心理素质。

可一连凉了小半个月,每天好菜好饭招待着,终不成汉军准备把战俘养肥了吃肉?

哐哐哐,戏台上开场锣鼓又响了起来,老兵油子王仁欢呼一声,从营房摸出个小板凳,一溜烟的往戏台底下跑,庞士瑞和姜良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道:“他倒是没心没肺……”

是啊,每天唱戏,花里胡哨的戏服,演员中还很有几个琉球过来的女学生,年轻漂亮很讨巧,若不是身为战俘,有汉军士兵在四面弹压,不少新附军士兵就要吹口哨、怪叫着调戏了,戏文也编的很好,高低起伏不休,悲愤时叫人一颗心在胸膛里冷如冰块,高潮时叫人热血沸腾,还有人说书,说的是大汉才子关汉卿编纂的《精忠杨家将》、《武穆遗事》和还没编《大汉帝国群英传》……

可这些戏文、书文,叫人听了看了不是个滋味,连台大戏《感天动地窦娥冤》中窦娥的声声控诉,直抵人们心底,自己家乡的淮扬父老,身处蒙元统治之下,哪家没有窦娥,哪家没遇到张驴儿?《精忠杨家将》说到杨老令公碰死李陵碑下,人们就想到了死守扬州力战不屈的淮扬大帅李庭芝;《武穆遗事》说到秦桧、罗汝偮陷害岳爷爷屈死风波亭,人人切齿痛恨之余,就想到了陷害李庭芝的汉奸叛徒朱焕,说到张邦昌、刘豫卖国求荣,曹荣献黄河等桥段,人们却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替蒙元镇压同族,岂不是助纣为虐,和书文中的奸臣、叛徒有何区别?

戏文好看,书文好听,可身为大汉帝国的俘虏,曾经为虎作伥的新附军,那心里头,就不是个滋味了。

“唉,我等戏台下的看客,他年焉知不为戏台上的角色?只不过,”庞士瑞指了指战俘营各处顶盔贯甲、荷枪实弹的汉军士兵,“他们是华夏的忠臣良将,是今后的杨老令公、岳武穆、韩世忠,咱们就是人人切齿唾骂的潘仁美、秦桧、刘豫、张邦昌了!”

姜良材一张脸比苦瓜还苦:“如果准老子加入汉军,宁愿在战场上和元鞑子拼了命,哪怕死了,将来戏台上演《大汉帝国群英传》,那跑龙套的角色,就有我的位分,若是一辈子做新附军,那将来人人唾骂的时候,咱们在阴曹地府里也不得安生,六道轮回那里牛头马面可没得情面讲,指不定下辈子投鬼道还是畜牲道啊!”

两人心事重重的,也从营房搬了小板凳出来,坐在戏台底下看戏。

今天的是书文《大汉帝国群英传》,那说书先生接着昨天的,讲的是《张枢密海上点兵,楚总督泉州破城》,“呔,各位客官听真,却说那泉州城内本有张枢密留下的二千五百淮军,乃是淮扬大帅李庭芝旧部,奉命南下护驾,留守泉州以为海上行朝落脚之处。不料那蒲贼蒲寿庚人面兽心,世受大宋国恩,不思报答反而恩将仇报,竟然降了蒙元,将那二千五百淮军困在城中,粮尽、援绝、兵刃俱无,张枢密兵至城下,便是这二千五百忠贞之士殉国之时!

却说校场之上,元兵将淮军团团围住,枪挑箭射纵马践踏,一时间碧血横飞田地惨然,你等当那淮军会投降么?”

“不会!决不会!”底下新附军都是老淮军的底子,他们知道泉州战友已然全体殉国,所以放声高叫起来。

可巨大的声浪,渐渐的低了下去,确实,泉州淮军没有投降,福州淮军没有投降,随李庭芝李大帅去泰州的淮军也没有投降,可我们扬州淮军,在朱焕狗贼钳制、欺骗之下,竟然降了!

如今,我们还有资格,在这里叫“不降”两个字么?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所有的淮军都把头垂到了胸口,在汉军士兵、东宁府百姓和那几位漂亮女演员鄙夷的目光中,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408章 悔恨与新生

两万人聚集的空地,忽然变得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只有说书先生洪亮的嗓音,如黄钟大吕般响起:“诸位说的是,泉州淮军没有降!淮军乃是铁铮铮的汉子,随李庭芝李大帅驻守淮扬,杀得蒙古鞑子不敢正眼觑我故宋,投降两个字,对他们完全是侮辱!”

台下淮军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就连天塌下来都不管的老兵油子王仁,都羞得满脸通红,偌大的身子缩成一团……在殉国英烈的事迹面前,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小。

“仅一个时辰,泉州淮军二千五百英烈,就舍身取义、杀身成仁,一腔浩气冲上云霄,和日月星辰争辉去了,惟有最后一名违令出营,在姐夫家养伤的淮军,官名唤作何承志,躲过了这场劫难。诸君道这位何义士又当如何?”说书先生问这个问题,台下已没有人有脸搭腔,他只好自问自答道:“何承志怀揣牛耳尖刀,往蒲府后门而来,他要抓住蒲寿庚,杀掉这个狗贼来祭奠逝去的兄弟……”

说完何承志的事迹,台下已是泣不成声,姜良材发现,最顽固的老兵油子都流下了滚滚热泪,王仁哭得尤其大声,泪水哗哗的往下掉,哭天抹泪的比谁都伤心。

姜良材拍着他宽阔的肩膀,轻言细语的安慰道:“王仁啊王仁,你爹娘早就去了,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还有什么好伤心的呢?我们爹娘老子、婆娘娃儿都在淮扬,这会子被元鞑子占了好些年,也不知是死了、逃了还是散了,比你苦得多哩!”

王仁哭得像个失去爹娘的婴儿,抽抽噎噎的道:“王大哥你不知,俺昨晚上做了个梦,俺娘托梦给俺,说因为我替蒙元当兵吃粮,当了猪狗不如的汉奸,阎王爷把老两口下在枉死城里,不得托生呢!

王大哥,王大哥你说爹娘生养俺这么大,还要为了俺受苦,俺还算个人吗?”

还没等姜良材想好安慰他的话,身边另一位士兵也号啕大哭起来,一边批着自己耳光,一边捶胸顿足的道:“我他妈不是人,我是畜生!我媳妇被元鞑子糟蹋了,我儿子被活活摔死,我还贪生怕死,随着朱焕降了元鞑子,我不是东西,我是猪狗不如的烂王八,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

说罢他就跳起来,一头往戏台子底下撞去,姜良材措手不及眼看他就要撞个脑浆迸裂,还是庞士瑞眼明手快,一把从后面抱住那人,便如此,还是撞在戏台底下,头上起了老大一个青包。

后悔啊,后悔,自从被朱焕、孙国梁、李国栋几位将官连骗带吓,随着他们降了蒙元,这些深受淮扬大帅李庭芝教诲的淮军士兵,就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李大帅的谆谆教悔总会在梦醒时分涌上心头,让他们寝食难安。

压抑,放纵,纵酒,油滑,各种各样的恶习,只不过是他们逃避现实的办法,可就像古诗中说的那样,“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他们逃避、他们麻木,他们的心,在沉醉中渐渐死去。

直到今天,最传统的书文、戏文,唤醒了他们内心沉睡已久的自责和愧疚,悔恨,就像洪水一样,淹没了他们。

处处都是撕心裂肺的痛哭,处处都是如受伤野兽的哀嚎:“我恨呐!我恨当年怎么运气不好,没有随着李大帅去泰州,否则在泰州和弟兄们一块战死,现在已在天上,和泰州、福州、泉州殉国的弟兄们团聚了!现而今,他们在天上和日月星辰争辉,我却永远是个狗汉奸,连家乡都没脸回去了,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呀!”

有人捶胸顿足:“家乡?怎么有脸回去哟?如果家乡父老问我,你随着李大帅杀了多少鞑子,当年泰州城陷,你是杀出重围,还是在死人堆里逃得一命,这些年,你是在汉军服役杀鞑子,还是往太行山投了红袄军(抗元义军),我该怎么回答哟?!”

还有人蒙着脸,发出绝望的哀嚎:“天呐,我离开家的时候,我儿才五岁,他晓得我是跟着李庭芝大帅去杀鞑子的,要是现在,他晓得俺、晓得他打小儿尊敬的父亲,投降鞑子做了汉奸,跟书文上的张邦昌、秦桧一样了,他会怎么想啊!天呐,我回不去了,我连自己的儿子,都没脸去见呀!”

有人默默的念叨着:“家乡?我回去过,沿京杭大运河北上的时候,我悄悄回家看了一趟,家里正在做喜事哩!”

“蒙元南侵,百姓苦不堪言,你家还有什么喜事?”

那人一脸悲苦,像丢了魂似的喃喃道:“我的屋子里,乡绅、族长、村里的老人都来了,连九十三岁的老老族长都来了,我的妻儿披红挂彩,看得出来,他们都哭过,但他们现在笑得很开心。”

难道是以为男主人死了,寡妇再嫁?可乡里面寡妇再嫁是丢脸的事情,也不至于乡老都来道贺啊!姜良材凑了过去,想听听下文,揭开疑问。

“他们以为我已在泰州,随着李庭芝大帅殉国升天了!他们披红挂彩,庆祝老刘家出了我这么一位光宗耀祖的大英雄,和李大帅这样的忠臣义士一同殉国,在他们看来,是老刘家无上的光荣,他们凑钱,为我修建了衣冠冢,修建了忠烈牌坊……”

那人的声音,已是字字泣血:“我妻儿全族公养,我老刘家光宗耀祖,我爹亲手把我的牌位,供在了族里的祠堂上,和历代祖宗待在一块,可是,他们都错了,他们以为我死了,可我还活着,我还像猪狗一样的活着!我还能回家吗?我还敢回家吗?”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这四个字,在所有新附军将士的心头不断重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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