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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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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子上的内容,大约就是“汉与蒙元本世仇,皇帝若娶蒙古女子,则天下人必有疑我之心,且汉制不同旧制,而各地遵令施行,汉军不同旧军,而豪杰争先投效,百姓嬴粮而影从者,惟皇帝高擎义旗,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而已。天下人有疑我之心,则大好形势必不复存……”

楚风拿着这份奏折,微笑道:“能让七位部长中的五位联名具折,自大汉龙兴以来,可是难得的很呐!”

七名部长,惟有赵筠和王大海没有具名,这不难想到,一位本身就是皇后,一位身为国丈,避后宫争宠的嫌疑罢了。

而剩下的五位部长,齐刷刷的把名字列在了奏折上。

被皇帝的目光扫过,匠户系的曲海镜、张广甫眼神当中,有点不好意思的躲躲闪闪,侯德富侧身挡住别人的视线,偷偷指了指文天祥。而故宋状元郎文天祥,和他的朋友郑思肖两位,正襟危坐神色凛然,显然做了犯言直谏的打算。

楚风看出来了,侯德富是被即将成为他老丈人的文天祥逼得没法签了字,但他的态度,显然认为这个折子无可无不可,取中立态度;曲海镜和张广甫态度的闪烁,并非认为这折子内容不妥,而是为这次没能够站到皇帝一边才有些歉意,道义上,他们自认为是正确的;文天祥、郑思肖则是这场风波的主力。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楚风对文天祥说:“文部长,我记得在三个月前,你还积极支持以华变夷的政策。”

这、这,皇帝把娶胡女上升到以华变夷的高度,文天祥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沉吟半晌才道:“历代帝王,娶胡女者殊无明君,皇帝若是宫闱乏人,我大汉境内千娇百媚,就算到民间选妃,不怕没有颜色超过那胡女的。”

呵呵,文大君子居然也谈起美女容色,倒是有趣!楚风笑道:“时移世易,我大汉政策既然曰‘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皇帝自该以身作则,岂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皇帝点灯?”

“皇上此言差矣!”郑思肖疾言厉色,摆出副死谏的强硬态度:“皇帝娶胡女,殊无天家颜面,损我大汉威严!将来史家班班铁笔,百年后吾皇必定悔不当初!”

楚风的眉头忽然就皱了起来,自人类进入父系社会,民族都是以父系血统传递,谁的父亲是哪族,谁就是哪族人,全世界文明民族中惟有犹太人数千年颠沛流离,男子被杀女子被辱,所以屈辱无奈的选择以母系传承,要是罗马士兵上了犹太女人生下个小孩,他算犹太人。

比如康熙大辫子的老娘是汉人,试问康熙属满人呢,还是属汉人?后世有些“史学家”说他半满半汉,这些个脑残千万别穿越回那所谓的康乾盛世,否则啊,一定被康大辫子弄成个文字狱,砍了脑袋当夜壶用……人家可不承认那一半的汉人血统!

所以把异族的美女弄了来,是挺光荣挺了不起的好事啊!近几百年,咱们华夏老是被别人民族融合,咱就不能去融合别人一把?

楚风盯着郑思肖问:“汉文景、唐太宗,算不算明君?”

“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当然都是明君。”

“明君,明君可以把汉家女儿送给匈奴和亲,我如何就不能娶蒙古女子?”楚风又好气又好笑的反问道:“是像历代搞和亲的皇帝那样,把公主或者民间美女送到漠北的毡房中去,这样有颜面呢,还是我布汉威于四方,将各族女子娶到大汉来更有颜面?”

郑思肖张口结舌不能回答,文天祥点点头:“唐太宗、汉文景将汉女送到苦寒之地,皇帝却能将蒙古汗王公主娶回大汉,则皇上所为,更长我大汉之气,灭那蒙古的威风,只是……”

“只是什么?”

文天祥和郑思肖对视一眼,各自都有点不好开口,毕竟接下来说的事情从道义上讲,非人臣应该谈论,从帝王心术看,也挺招忌讳的。

“侯德富,你来说说,为什么反对我娶蒙古公主?”楚风点名提问,免得列位臣工你看我我看你的。

呵呵,侯德富干笑两声,“皇上的家事,为臣子的本不该管,只是皇上家事就是天下公事,臣等又不得不管。便是皇上现在并无太子,那蒙古公主万一生下男孩……”

文天祥赞赏的看了看侯德富,心说到底还是他和皇上结识得早,是最早的从龙之臣,顾忌也小许多,这话也说得好,皇上的家事,不就是天下的公事嘛!嗯,看来柳娘的眼光倒是不错,两个孩子也老大不小了……

“你们、你们担心生下位带着蒙古血统的太子?”楚风惊讶的看着列位臣子,得到一个个肯定的回复。

完全没必要嘛!大汉今后的道路,将会朝君主立宪制发展,皇帝本身的影响将会越来越小……事实上楚风之所以要保持强权,更多的是出于强力推进改革的必要,和战争时期集中一切力量对付蒙元敌人的需要。而就在这个过程中,他还尽力将科学知识传授出去,以形成自发的研究力量,避免处处依赖自己;将政治军事经济权力分散,形成稳固的政治集团;立法保障公民权,等等等等,这一切都是在为将来,数十年,上百年,甚至数百年后走向新的政治阶段在做准备。

但这些打算,太过超前,说出去的效果不见得好,再说楚风的心底,更偏向可爱的敏儿、知心的赵筠,就是雪瑶、陈淑桢,也比乌仁图娅讨人喜欢些嘛!他想了想,笑道:“各位臣工,我同意不立异族女子为皇后,记得当初和乃颜汗谈的,就是纳为妃子嘛!”

“皇上英明!”文天祥等人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我又有了新的想法。”楚风脑袋里灵光一闪,又有了鬼点子:“咱们颁布的大汉公民法,应该加上一条,凡夫妻双方中一方为大汉公民的,另一方可申请公民身份。”

文天祥、郑思肖这群老实人还没反应过来,侯德富已在嘿嘿的淫笑了,“大汉公民的身份,就能吸引不少异族少女,何况大汉法律许人三妻四妾?将来一个公民娶上五六个、七八个异族女子,也未可知。”

“嗯,以华变夷,好办法!”文天祥捋着胡子,连连点头。

唯有郑思肖,比文天祥还要“君子”到现在还没转过弯来,傻傻的问:“那大汉女子岂不也成了异族男子人人争抢的目标?”

张广甫这色老头,已在意淫将来胡姬满堂的迷人风光了,昏花的老眼里放射出绿幽幽的光芒,闻言将他肩膀一拍:“老郑你傻呀!汉富强而四夷贫弱,汉人娶胡女易如反掌,胡人娶汉女难如登天!”

第326章 打上门来

这就是琉球,大汉帝国的心脏?

从楚风安排的国宾馆走上通往琉球城的宽阔平坦的大道,乌仁图娅觉得一切都那么新奇,一切都那么赏心悦目。

同样是十月天,辽东已是白雪皑皑,东海之上的琉球仍然是和风频吹,苦于北方干冷气候的乌仁图娅,深深的、贪婪的呼吸着温暖、湿润的空气,连风中都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

国宾馆在郊外,从最初下船的码头,到国宾馆,再到琉球城,一眼看出去,没有荒芜的地方,处处都被辛勤的汉人农夫开垦成了农田。大大小小的村落充满了欢声笑语,秋收早过了,男人们却闲不下来,要么在山坡地侍弄果树,要么整修农具;无事可做的老人在躺椅上,享受冬日难得的阳光;少妇和姑娘们三五成群,有的纳着鞋垫,有的拿着两根尺把长的金属棍,把几根绒线钩拨挑刺。

“姐妹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呢?”乌仁图娅像个好奇宝宝,凑到姑娘群中发问。

乌仁图娅的衣饰虽然奇怪,口音虽然生疏,但最近一两年琉球南来北往的番商海了去,又有琼州的黎族、闽广的畲人客家人过来经商务农做工,姑娘大嫂们也就不以为意,见她容貌甚美,举止落落大方,大家推了位最年长的大嫂,非常热情的向她介绍:“这是羊毛纺成的毛线。呢绒虽然又轻薄又饱暖,可不适合贴身穿,拿毛线织成衣服,穿在外套底下,舒服。”

说话间,那大嫂手底下一刻不停,刷刷刷的飞针走线,蓬松的毛线从线团上解开,在她针下渐渐织成型,已能看出是个袖子的雏形。

原来羊毛在汉人手上,可以做呢绒,还能纺成毛线!怎么自己家乡的人,放了千百年的羊儿,却没想到呢?

乌仁图娅暗暗赞叹,那大嫂见她喜欢,笑盈盈的道:“姑娘,有心上人了吧?学了手艺,替他织件毛衣,把他给牢牢的套住!”

“我笨手笨脚的,怕学不会呢。”乌仁图娅知道汉人女子都会那些女工针指,她打小儿只在马背上,说到策马弯弓真是家常便饭,惟有什么刺绣之类的,那就跟天书差不多了。

那大嫂把她上下看了看,“这么水灵灵的妹子,手儿不巧才奇怪呢!来来来,其实这是很简单的,看,平针这么织,挑针就这么从底下绕上来……”

大嫂捉着乌仁图娅的手,手把手的教她怎么织毛衣,其实针法说过去说过来就那么几种,乌仁图娅本性聪明,没一会儿就学会了基本针法。

嘻嘻,等哪天给皇帝织件毛衣,看他还说我们草原女子笨不?!草原明珠告别这群大姑娘小媳妇,哼着悠扬的牧歌,东张西望的向琉球城走去。

跟在她身后,对这位重要客人,亲自负责保卫工作的大汉保安司副司长萧平,摇着头苦笑了两声。

皇帝再三交待,不要让她出国宾馆,但脚长在她自己身上,她又不是个囚犯,可以关起来,要出来转转,能拦着不让走么?那可是友邦的公主、未来的皇妃!

若是沿途学学织毛衣倒好,起码不惹事啊!萧平看着前面架着牛儿翻地的农夫,心说这位蒙古大小姐要是再学学耕地,这一下午就算平安无事了。

可乌仁图娅对沿途所见的耕地、建房、修路、整治果树,兴趣都不大,走马观花的看看,脚步还是朝着琉球城走去。

咦?乌仁图娅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一片秧田,绿当中带着点嫩黄的秧苗,显得特别的生机勃勃,给这个冬天增加了生命的气息。

萧平见状大喜,他巴不得这位姑奶奶能感兴趣,赶紧上前几步,为她介绍:“这是冬水稻。琉球一年两熟,除了早稻晚稻这种种法,有人也种冬水稻,现在是育秧,等开春……”

“怪不得大汉如此富裕,汉军吃的穿的那么好呢!”乌仁图娅身在辽东,根本没有听说过一年两熟的事情,她高兴的对萧平说:“原来你们皇帝能从一块地上,收到双份的赋税。帝国拥有封地的官员,定然也发了财。”

成吉思汗的大兀鲁斯制度,把新征服的土地和人民分给有功之臣,任由他们征收农赋,乌仁图娅想当然的认为大汉也有类似的制度。大汉土地的出产如此之高,则功臣的收入必然也高,难怪从军官到士兵、从武将到文官,都对皇帝忠心耿耿呢!

“尊敬的公主,我们大汉是不从农田中征税的,只有粮食作为商品进入流通环节,才被征收商税。非但各级臣子,连皇帝本人都没有封地,粮食增产使市场繁荣、百姓富裕,但和皇帝、官员的收入没有直接联系……不排除少数官员自家原本就是地主,拥有大片田地,那么他们倒确实能从增产得到好处的。”

萧平的态度依然很恭敬,但眼神中似乎有了些看土包子的味道。

从欧震口中听说了大汉不少的奇闻轶事,每次都能给乌仁图娅以震惊,唯有这次给她带来的震动最大:“不收农赋?历朝历代有哪一朝不收农赋?记得当年耶律楚才劝成吉思汗留下北方汉人的性命,就是说从汉人农夫头上征收农赋,比把田地荒芜成为草原,游牧放羊的收入更高,楚风却不收农税,难道他能从天上变钱吗?你们不收农税,帝国庞大的财政开支从何而来呢?”

“我们的财政主要依靠工商。大汉在日本、吕宋采掘金银,所得巨大;南阳总督府控制占城等处的南洋商路,不管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卖往大食、大秦,还是波斯的绒毯、天竺的象牙、三佛齐的苏木、细兰的宝石、南洋的香料运往北方,都要经过这条商路,大汉从中抽取商税;北洋总督府治下的羊毛、纯碱,运到琉球做成呢绒、毛线和玻璃,想必公主早就知道……另外,农民收了粮食,自己吃不完终究要卖的,只要换钱,终归要收税,所谓不收农税,不过是免了农民口粮部分的税收。”

经萧平一解释,乌仁图娅恍然大悟,早听说南方汉人种田的亩产很高,大汉又鼓励殖民开荒,每个成年男子三十亩地,试问一家一户又能吃得了多少?剩下来的对外出售,还不是收了税的。

不收农税只收商税,听起来吓人,其实仔细想一想,也就免了口粮税,就税率来说,比以往中原王朝三十税一还高得多呢!

皇帝真狡猾!乌仁图娅的眼前,就浮现出那坏家伙拿鹅毛挠自己脚心的坏样儿。

“他收这么高的税,不怕老百姓不满意吗?我记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可是你们唐朝一位有名的皇帝,和一位同样有名的大臣议论朝政时说的。”

“唐太宗,魏征。”萧平补充了问题,再给出答案:“皇帝把闽广之地的百姓迁移到琼州、瀛州开荒种地,这些地方本是无主土地,谁开谁得,自然没有地租,比起以往五成以上的地租,一成的商税就非常低微了;闽广农夫纷纷举家迁移出海,地主只得把地租从平均六成五降到三成五,光降低的部分就三倍于国税,更何况若是家贫无余粮出售,大汉就连一颗谷子也不收!”

乌仁图娅点点头:“余粮多对外出售,就收点税;粮食只够自己吃,就不收税。大汉的税,收得倒也公平,暗含劫富济贫的道理。对了,你们汉人的孔薛禅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嘛。”

孔薛禅?他是哪方神圣?萧平想了半天才想起薛禅是蒙语智者的意思,孔薛禅就是孔智者,孔夫子他老人家……

进得城门,乌仁图娅的眼睛简直不够用了,她在三年前,乃颜汗还没有和忽必烈决裂的时候,去过那辉煌的大都城,巨大的建筑、宽阔的马路、高耸入云的城楼和顶上容纳八匹马并排奔跑的城墙,都给她极度的震撼。

琉球和大都相比,各式各样的民居,比不上忽必烈的宫殿、文武百官宅邸的富丽堂皇,但乌仁图娅却从不同样式、不同朝向甚至不同民族风格的民居上,看到了一种大都城缺乏的东西。

活力,对,活力。

大都的一切,都是巨大的、富丽堂皇的,带着让人俯首屈膝的威严姿态,横平竖直的街道,四四方方如棋盘的城市布局,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烘托着这座城市的心脏,那高踞一切之上的皇城宫殿。整齐划一的房屋,只有一片触目惊心的土黄色……据说这种缺乏生命的色彩,代表了帝王的尊严!

琉球呢?一座座的小院、一间间的阁楼,虽然不整齐,但走近了细看,这里搭着漂亮的葡萄藤架,那儿的墙头爬着朵羞羞答答的小花,处处充满着生趣,出处都有生活的气息。

乌仁图娅甚至注意到,大都城的街道两边,明沟当中散发着阵阵恶臭,琉球的排水沟渠则是用石板盖上,两边种植着花草树木,让人赏心悦目。

至于人的精神面貌,更不可同日而语。大都外城的平民百姓、内城的文武百官、宫城的嫔妃太监,一切的一切,都只为光明宫宝座上那个至高无上的跛子皇帝服务……他们存在的意义,仿佛也就仅限于此。大都城中的人,眼神中只有一种色彩:灰色,只有一种表情:木然。

琉球的一切,则如同刚刚看到的冬水稻的秧苗,充满了勃勃生机,百姓们的眼睛,带着狡狯的、机敏的、温和的、疑惑的各式神采,而他们的脸,有悲有喜,有行色匆匆满脸旅尘,有喜笑颜开高歌欢唱,有童稚的欢乐,有青年的愤怒,有老人的平淡。

这才是人世间的生活啊!再回想当年曾让自己激动万分的宏伟大都城,乌仁图娅现在对它只有一个看法:那不过是奴隶主的天堂、奴隶的地狱!没有生命活力的行尸走肉!

对,整座城市,就像行尸走肉般空洞乏味!

走在琉球的大街上,乌仁图娅终于理解了一个楚风时常挂在嘴边的词,对一个民族有多么大的影响。

那个词叫做自由。

不同于地广人稀的辽东,琉球这座繁华的商业城市,人流密集处摩肩接踵,草原上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到处都是。

乌仁图娅东瞧瞧西看看,恨不得脑袋后面也长上两只眼睛:黑黑瘦瘦、包着硕大白布缠头的天竺人,把长笛凑在唇边,吹出神秘的音符,他身前竹篓里的眼睛王蛇,就随着笛声翩翩起舞;一些跟马可波罗差不多模样,高鼻子、蓝眼珠、金色头发的色目人,沿街念着没人能听懂的妈的,只最后一句汉语让人明白几分,“愿主赐福与你”;波斯人展示着精美的挂毯,细兰人把五彩缤纷的猫儿眼摆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这是座空前繁荣、空前伟大的城市,或许盛唐的长安、富宋的杭州,才能和它相提并论。

但奇怪的是,好奇宝宝似的乌仁图娅,却什么都没买,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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