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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雍王-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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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十万大军如果在一座城池之中，就另当别论了，说不定朱厚煌只能逼莫登庸签订城下之盟。
但是朱厚煌劳师动众，岂是区区城下之盟，可以满足他的。
所以是否能在双方会师之前，先行夺取升龙府，就是此战的关键。
所以朱厚煌说吴凤仪为这一战的首功，是谁也无法反驳。最少现在无法反驳。
吴凤仪一边推辞一边将城中的所有情况说给朱厚煌听，特别是郑氏与莫氏之间的龌龊之处。
朱厚煌问道：“那么说今天晚上，子时中南门吗？”
“不是。”吴凤仪说道：“这个时间，是骗莫氏的，真正的时间是，今天晚上亥时末在东门。”
朱厚煌说道：“好，舅舅下去休息吧，孤这就开始准备。”
吴凤仪说道：“殿下，这样的行动，没有锦衣卫盯着，臣不放心。臣与殿下约定，没有臣的信号统统为假。殿下要多加小心。臣要马上回城。”
朱厚煌岂能不知道轻重缓急，不好劝他，说道：“好，你就静候舅舅佳音了。”
吴凤仪来去如风，再次回去了。不过即便他回去了，也必须等到晚上才能被郑氏的人接应进去，现在升龙早已满城戒严了。
等吴凤仪走后，朱厚煌立即传令下去，说今晚有战事，他还多了一个心眼，说是子时中偷城。
等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朱厚煌缓缓的平静心思。
临战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在朱厚煌营地西南方向几十里外。莫登庸也在巡营。
莫登庸有赖于陈权在白藤江给不他争夺的时间，他让连日行军疲惫的士卒休息数日。想不让他们休息也不行。
在火器普及之前，打仗从来是一件体力活，不将体力蓄养到完美状态，就去上阵杀敌，那简直就是在找死一般。
莫登庸巡营一番，看着士卒的精气神，心中暗道：“差不多了，这精气神可砍一战了。”
“殿下，升龙城来报。”一个士卒单膝跪地呈上一信筒。
莫登庸打开蜡封，从里面掏出来一卷书信，打开一看，却是莫登瀛回报情况。
莫登庸一字一句的读了下来，莫登瀛将所有情况一一汇报上来，没有一点遗漏，莫登庸粗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越看越觉得有些事情不大对头。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到什么地方不对。
他之所以停在城外不远，而顿足不前，一来就是士卒千里行军太过疲累了。再往前就在明军交战范围了，他不想冒险，第二，就是他如果进了城之后，以他的威望，自然是百兽低头，根本没有谁敢冒头，怎么引蛇出动。
他暗暗推敲了好几遍，但是还是找不到毛病所在，只是心中的不安还在。暗道：“如果范嘉谟在升龙，我必然高枕无忧。可惜啊。”
一想起范嘉谟之死，他内心深处就隐隐作痛，对明军又多了几分憎恨之心。
因为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婚礼上行刺他是大明锦衣卫策划的。
这一股不安之心，一直在他中浮现，好像是第六感一样。让他恍然想起当初提拔他的穆翼皇帝被杀的时候，那时候就是这种不安。
他暗道：“莫不是升龙有变吗？”当初是范嘉谟帮助他转危为安的，而现在却没有了范嘉谟，让他如何能放心的下。
“不行，我还是提前拔营回升龙吧。”莫登庸心中暗道：“现在战斗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如果明军敢出击，我就让他知道安南不可轻辱。”
莫登庸没有发现，他遇见明军，就下意识的将自己放在弱势一方，浑然没有想到，明军一方只有二三万人马，不超过五万，而他有近十万大军，其中差距如此之大，还存这般心思，看见大明在安南积威之盛。
莫登庸立即传令下去，拔营回升龙。
不过即便莫登庸现在拔营，到了升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夺升龙（）
第三百七十六章夺升龙
时间飞快。金乌西去，玉兔东升，转眼之间，就到了黄昏时分。
整个升龙城之中，有几分外松内紧的气氛。
虽然街面上的戒严依旧如此，但是从朱厚煌攻陷海防就开始戒严，已经有十日左右，再紧的弦崩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会放松。这是人之长情。
一队队巡夜的士卒，都有一点应付差事的感觉。
只是他们身上多了一股应付差事的感觉。
他们不知道，与他们巡逻的地方一墙之隔的地方，却有无数人在厉兵秣马，不管是郑府中人，还是莫家控制的军队，都在准备战斗，只是巡逻的人并不知晓而已。
“报。”莫登瀛身穿铠甲，身按宝剑，英气勃发，看上去好像是美周郎一般，稳住厅中，听着四面八方的信报。
“各部队已经到位，就等殿下一声令下。”
“报，郑家遣人来报，他们也准备到位了，请等殿下一声令下。”
莫登瀛冷哼一声，说道：“城外如何？”
“明军大营声音喧杂，看上去没有休息，只是四周封锁的太严，探马没有能探明消息。”
莫登瀛说道：“看来明军中我计矣，阮世恩。”
“奴婢在。”阮世恩说道。
“城内郑家交给你了。我在城头坐镇，非要北朝看看的大越男儿的勇武不可。”莫登瀛猛地站起身来说道。
阮世恩觉得莫登瀛玩得太大了，如果仅仅对付郑氏，自然是十拿九稳的，但是却连明军也牵扯进来。阮世恩却有一点拿不准了。
但是他又不敢说。因为他知道，莫登瀛之前，一直被莫登庸认为年纪小，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情，所以也没有委以重任。只是在范嘉谟死后，莫登庸才觉得岁月不饶人，有了培养儿子的心思。
除却宫变之外，这是莫登瀛所办的第一件大事情。
宫变之时，莫登瀛不过是一个配角而已。而现在却是他全面主持。莫登瀛心中憋着一股气，非要办下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情，好让人知道明郡王世子，也是一等一的人才。也让自己的父亲，知道后继有人。
这个心态，阮世恩知道劝也无用。他心中暗道：“我须尽快解决郑氏，然后助世子一臂之力。”
就在莫登瀛做准备的时候。
郑子轩也在做准备。
郑家这为老族长，此刻也浑身披挂，一身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盔甲。看上去很是陈旧，但是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郑氏族长下去，各房主事，也都一身甲胄。各持兵刃，站在大厅之中，有些房的主事有些老了，上不了阵了。所以都是年轻一辈的侄子代替他们上阵。
郑氏族长这时候才缓缓说道：“今日，需一真一假，一队人马跟着我去南门，其余的人在亥时末在东方发动。”
“伯父，之前不是说的南门发动吗？怎么改成东门了？”
郑氏族长这才将其中内情全部告诉了他们，说道：“南门是假，东门是真，记住你们沿着长街直接冲向东门，记住，不要犹豫，打开城门之后，能接应进来明军，如果接应不了的话。那么就冲出去，千千万万不能回头。”
“那么我们的家眷怎么办？”郑氏整族聚集，一个坊都是郑家，在城中的家眷少说有数千人。
“我们几个老兄弟商量过。”一个白发老者轻轻咳嗽两声说道：“将所有人都围在祖宅之中，给健妇分发兵器，让他们把守，并准备好引火之物。如果我们失败了，就一把火烧了。”
“什么？”有些年轻人根本不敢相信老者的话，这是多狠心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他们不得不相信，政治本身就是这么残酷的东西。
“记住，我们只能胜利不能失败，一旦失败，郑氏就成了过眼云烟。”郑氏族长缓缓的说道，语气沉重之极。
一时间大厅之中，没有任何说话之声，只听见兵器轻轻移动的声音，好有木头移动的声音。
“爹爹。”一个中年人忽然说道：“爹爹既然我们在东门发动，爹爹去南门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个人是郑家族长的儿子。
他这么一说，下面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族长要做的是一送死任务。
“必须有人去取信莫登瀛，莫小贼不是傻子。如果我不去，怎么让他相信，我郑家是真心投靠他们。你们谁能代替我？”郑氏族长说道。他轻轻的说道：“而且，我今日年过甲子。即便是今日就死了，也不算是喜丧，有什么好担心。”
“请诸位兄弟，子侄，在这里做一个见证，今日起，我儿子，郑怀兴，就是郑氏新一任家主之位。”郑氏族长说道。
一时间谁也没有人起身反对。
郑氏族长掌控一族大权，虽然也讲究嫡系才能担任，但是每一次权力交接，都不是风平浪静。后面的暗潮汹涌，从来没有少过。
但是现在，郑子轩，为了郑氏一族，要将这一条性命填进去。谁也不好意思跟郑怀兴争这个族长之位。
郑氏族长目光扫过各房主事，他们都没有说话。没有说话，本身就是默认的意思。
郑氏老族长才对自己的儿子，继续说道：“记住怀兴，成为郑氏族长的一日起，弄的性命就不是自己的了，而是郑氏的了，为郑氏而死，是天经地义的。”
郑怀兴忍不住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了，说道：“孩儿知道了。”
郑氏老族长起身，说道：“怀兴，来坐着。”
郑怀兴没有推辞，而是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之上。郑氏老族长微微一笑道：“下面我还说最后一件事情，我需要人跟着我一起去死，谁去。”
郑氏老族长出行不能没有排场，说的联合行动，郑氏不能不出人。否则一眼就看出是敷衍了。
所以这一批人，不许要太多，但也不能少于百人。而且这一批人是必死之人。
“我。”“我。”
这个时候显露出郑氏向心力来，各房都派出不少，不一会儿，就抽出二百人上下。郑氏老族长删删减减，最后留下百余人。
他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去见莫登瀛了。就此别过。”
郑老头深深看了一眼，他呆了几十年的议事厅，掉头就走。
“扑通”一声，郑怀兴跪倒在地面之上，低声嘶吼道：“爹。”这种压抑的哭喊之声，让人更显得伤痛。
“扑通扑通。”连续不断的跪倒之声，两边各房主事也纷纷跪倒在地，说道：“恭送族长。”
他们头仅仅的扣在地面之上，都是在送行。
今天夜里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忌日，他们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或者度过今天晚上，不过，老族长郑子轩，恐怕是真真正正的再见无期。
老族长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大步走了出去，随即院子里想起了密集的脚步之声。早已挑选好的敢死队，与老族长一并离开的郑氏。
这个时候，天色微微暗了下去。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夕阳的余晖斜照在老族长的脸上，金色的光芒，遮去他头发花白的颜色，反而好像是镀上上一层金漆一般，闪闪发光。他斜眼看着太阳，微微垂下眼帘，遮挡夕阳的光芒。
他知道，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太阳了。所以他的眼睛之中分外迷恋，即便阳光有些刺眼，也舍不得挪开，看了好一阵子，才缓缓的说道：“走吧，不能晚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夺升龙二（）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夺升龙二
“殿下，臣来了。”郑老族长点头哈腰，一副谄媚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他在郑府大义凛然的样子。
其实真的算起来，郑老族长不必在莫登瀛身边自居为臣。郑老族长早在数年之前，见局面不好，就辞官归隐了，辈分极大，即便是莫登庸到来，也不敢轻易让郑老族长自居为臣。
莫登瀛说道：“郑老来了。”
他心中暗道：“还好，没有多长时间了。今夜就能要弄的小命。”莫登瀛现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点，还没有点亮。虽然没有显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他心中难免膈应。
郑老族长笑眯眯的说道：“臣该怎么办，全听殿下之令。”
莫登瀛现在的心思全部放在南门之上，想在南门给明军一个狠，他将城中的事情全部交给了阮世恩，只好说道：“请郑老，与我一起坐镇南门，看小儿辈破敌。”
莫登瀛与郑老族长一并去了南门，等到了南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莫登瀛恐怕不想自己衣服上，溅上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与郑老族长已经他带来的人拉开了距离。
郑老族长手一遍又遍的按着刀柄，手上的指甲被捏着苍白的好像透明一样。
时间一点一点走过去。
阮世恩也在郑府所在临坊之中等候着时间。
前文说道，单单是郑氏族人就在站满了一个坊，这一句话有些绝对，不过郑氏所在坊之中，所有人都是与郑氏沾亲带故的却是毋庸置疑。
所以为了保密起见，阮世恩也将人马安排在临近坊市之中。
阮世恩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眼见水漏一点一点的滴下来，时间慢慢的走过来。
忽然有人来报，：“大人，郑氏出动了。”
阮世恩转头一看，立即发现时间不对。他心中泛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用，他必须做出反应。
阮世恩说道：“出兵。”
无数间民宅的门瞬间被砸开，几个呼吸之间，大街上冲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从各个方向向郑府上了过去。
刚刚走进郑氏所在的街坊。阮世恩就听说，郑氏壮丁千余人向东城门而去了。
他一挥手，让数百人士卒进攻郑府。郑府里面现在都是老弱病残，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虽然仗着兵器厉害，还有人多，还能坚持下去，但是时间一长必然陷落。
阮世恩率领大队人马匆匆忙忙的向东门追去，还不忘将消息传递给在南门上莫登瀛。
在城中喊杀之声想起的时候，莫登瀛陡然站起来，说道：“谁动手了，这不是还不到点吗？”
谁也给不了莫登瀛答案，不过一会答案跟着一封信来到莫登瀛手中。
“混蛋。”莫登瀛破口大骂说道：“将郑老头给我拉过来。”
当城中大乱的时候，郑老爷子忽然松了一口气，有些东西等的时候。心中感慨万千，不能自已。但东西真正快要来到的时候，反而放松下来。
而郑老爷子就是这样的人，他对这身后的人说道：“诸位，今天跟着我去死，老夫先行一步。”
郑老爷子忽然拔出剑来，想莫登瀛的方向冲了过去。
莫登瀛这边还想将郑老头拉过来撒气，万万没有想到，郑老爷子忽然雄壮了一把。他一马当先，根本不像是六十岁的人，一剑将一名侍卫，给刺了个透心凉。
不过他毕竟是上了年纪了，打架并比不得年轻人，体力也不支了，冲了几步就落在后面了。
敢来这里的都是死士，都是正是各房暗地培育，受过郑氏大恩大德的人，此刻也觉得今天恐怕要死在这这里了，所以什么也不说了，都是招招搏命。
一时间莫登瀛身边的侍卫慌了神。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郑氏的人会造反？莫登瀛也是少经历战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双方厮杀起来。不过由于莫登瀛绝对的人数优势，除却一开始被压制了一阵子之后。局面就完完全全的掌控在莫登瀛的手中。
不一会儿，郑氏老族长柱着长剑，他身边只有三五个人，而这三五个人也没有一个身上是完整的，都有多或少的伤势。连郑氏老族长双腿之上，也中了好几刀，流血都流了一地。莫登瀛阴沉着一张脸，越过包围着一层又一城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只要莫登瀛一句话，郑老族长，就能立即被射成马蜂窝。
不过莫登瀛没有让他们立即放箭，而是排众而出，说道：“郑老，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这样吗？”
“为什么？”郑老族长冷哼说道：“刘公公是弄派出来的，为的不就是将郑氏连根拔起，从也是死，不从也是死，我自然要试试不从的。废话少说，老夫单欠一死而已。”
莫登瀛脸色一下黑了，说道：“也就是，你所说的投靠种种，都是在骗我的。”
郑老族长说道：“有一些是，有一些只是试探过弄到底对郑氏有什么想法，是你自己的表情告诉我，郑氏与莫氏势不两立。”
“住口………”莫登瀛勃然大怒，咆哮道：“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随着莫登瀛的一声令下，不知道多少根箭射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人连同郑老族长一起，被射成了刺猬。
郑老族长头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头一歪，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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