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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繁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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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躺在弦乐山脚下。”
  大叔望着竖起的林海城商场,摇摇头又说:“按我们这里的人说移墓改建的房子阴气,风水不好,其实啊地是块好地,就只可惜民俗民心难改啊。”
  这话确实说得没错,无论是买商品房还是买住房,风水一定是首要的考虑条件。
  大叔又继续说:“这里流传着一个说法,康熙年间有一个叫做弦乐的农民,挑了一担红薯在这边卖,不到半个时辰,红薯销之一空,他又推了一车红薯过来卖,不到一个时辰又卖完了,后来这个农民连续一个年在这个地方卖红薯,结果发了财,捐款在山上建道观感谢老祖宗天佑。”
  大叔说完挑着一担碳就走了。高玥站在一座小山坡上,站在这个山坡仰望林海城地皮,就好像仰望天堂一样,正好弦乐山上有点迷蒙的雾气,太阳暗红的光线透过雾气罩在林海城上,更显风韵。
  “看样子是有想法了?”旁边突然飘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是磁性的,越是这种磁性的好听,越发觉得像梦里,于是便觉得可怕。高玥侧过头去,真是吓了她一跳,吓得她惊叫了一声。
  “夏先生?”
  夏正廷的出现让高玥觉得是大白天碰到了鬼。揉揉眼睛,却看他的脸越发清晰,倒一点也不像是做梦或者什么鬼之说。
  “夏先生怎么会在这里?”高玥吞吐地问了一句。
  “我来看看曹均源先生的英明神武啊。”他笑了笑说。
  高玥似乎不懂他的意思,于是自然而然地就“啊”了一声。
  “嗯。”他的视线眺望得更高,从林海城的楼顶看向了天空上飘散的雾气和那不刺眼的红色阳光,“走,去弦乐山上看看。”
  高玥本来也有此意,刚开始还觉得一个人上山会有些害怕,正好夏正廷一在,她反而胆子壮大了好些。有时候老天也有意地在庇护她,时不时地在悲伤或是恐惧的时候送点温暖。
  冬季的弦乐山北端地区虽不及春夏两季秀丽,但山上的树叶红绿配得格外有情调,即使枯枝败叶也看起来是有艺术感的。
  通往山上的公路正在修建中,从过去到现在,山下的人都是通过一条踩了几百年的小路上山的,不过在不久的几个月后,弦乐山那条修建的公路就正式通车,沿山连海,绝对是牵动京海市的经济动脉,再说弦乐南端风景秀丽,是京海本地人登山攀岩的常选之地。
  小路很安静,可能不比以前,高玥能想象这条小路在清朝的时候走过了那些排队成蚂蚁般的古人,他们信奉道教,地方死人办丧事都是请当地的道士做法,这是本地人的一种习俗,尤其是在农村。
  夏正廷和高玥一前一后地走着,高玥爬山的技术没有夏正廷灵敏,脚总是打崴,于是夏正廷嘲笑她说:“一直以为你挺灵活,怎么连这么矮的山都不会爬了?”
  高玥撇撇嘴巴说:“这倒真是惭愧,我当然不比夏大公子了,我平时很忙,也没那个闲功夫去练习爬山的伎俩。”
  夏正廷哈哈大笑,突然脸又沉了下来,高玥觉得夏正廷变脸就跟京剧里变脸是一个样的,莫名其妙的他就不说话了,跑到一边去捡了一根不细不粗的棍子伸到她面前。
  “干嘛?”高玥的语气极不友好,可能是打娘胎出来的秉性又复发,说话也没大没小还大呼小叫。
  真是难为了夏正廷,传说中脾气极为古怪的夏正廷反倒安分地说:“拉着棍子,牵着走好了。”
  这个动作是那么的熟悉,以致熟悉得让人脸红心跳。
  他牵着她上山,隔着一跟长约一米距离的棍子,两只手握着棍子的两端,一前一后地往山上走去。
  夏正廷说道教的宫观有两种性质,一种是子孙庙,另一种是丛林庙,他说弦乐观就是属于前者。高玥曾从某本古书翻译过来的白话文里看过,对于子孙庙的解释也了解一二。
  夏正廷又说:“丛林庙不允许收徒,庙产不能继承,属于天下所有道众共同所有。而子孙庙则不同,子孙庙是由师徒之间代代相传,庙产可以继承,有专属的门派,其他门派的道友可以暂时居住,且不能插手庙务,一般新出家的弟子都在子孙庙里。”
  高玥看他说得认真,于是打趣地问:“怎么,你信奉道教啊?”
  夏正廷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认真的样子真的很迷人,高玥突然嗓子梗塞,也说不出话来。
  踩着脚下枯黄的树叶,发出咯吱的响声。高玥望着竖立于眼前的弦乐道观,果然是年代久远的作品,墙壁上生了许多虫孔,连柱子也落了漆脱了皮。道观旁边有一棵很大的树,高高的树干,密密的树枝上挂着很多褪去了颜色的带子。夏正廷说:“这些都是许愿带,山下的居民喜欢做的事情。”
  “那有没有人许愿想见到孙悟空?”高玥打趣夏正廷。
  “你说孙悟空是道家弟子还是佛家弟子?”夏正廷扯扯嘴角问她。
  高玥想了想说:“佛道本一家。”
  道观里的道士不多,只能透过大门正眼看到两个小道士在扫树叶。夏正廷没有进去,高玥也不敢进去。
  高玥觉得余角刚才瞥到了一眼什么东西,于是又探着脑袋朝着大门斜望过去。
  道观的院子一侧站在两个人,穿着黑色大衣,正仰头望着屋檐上的雕塑。
  高玥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个人是曹均源和冰先生,她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怎么跟做贼似的。”夏正廷瞥了一眼她,也好奇地将视线冷不丁地看了过去。估计他是看到了曹均源,高玥认为。
  夏正廷笑了起来,连洁白的牙齿都露出来了一些,高玥皱了皱眉,问:“你这样笑是什么意思?”
  “你怕了呀?”他问。
  她白了他一眼没有做声,于是他又说:“要知道,你可是先找的我再找的他哦。”
  他是什么意思?高玥脑子还没理清晰,手就已经握成了拳头,龇着牙恨不得吃了他。
  “走,过去打声招呼。”他拉着高玥的手作势要迈步子迎上去。
  高玥一把抓住他,恳求道“不要。”
  这时曹均源看了过来,高玥将脑袋及时地缩了回去,曹均源只看到了夏正廷,显然楞了下,然后朝夏正廷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曹均源和冰先生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好像是进了庙里。高玥松了口气,方才敢把脑袋从夏正廷的身后探了出来,却没想到冰先生的眼睛又看了回来,只是微微瞥了一眼,高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
  高玥理智地觉得自己是不应该和夏正廷走在一起的,即使曹均源不知道,即使冰先生也没有看到或是看到没有告诉曹均源,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对不住他。
  于是高玥对夏正廷说:“夏先生,我先回去了。”
  “你居然这么在乎蓸均源的感受?”夏正廷的脸沉黯了那一秒钟,瞬间又恢复了大方的笑意:“去吧,曹均源先生误会了可就麻烦。”他凑到她耳边,声音亲昵带着一丝淡淡的挑衅。
  她眼睛瞪得老大,急急地就往山下走去,夏正廷还不忘告诉她一句:“高小姐,祝你好运。”
  好运?高玥不禁笑了起来。林海城这么一个带给她好运的项目她还真像踩到了狗屎,不禁心里暗骂了一句:“狗屎运。”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人才招聘

  先前在曹均俨手里购买的几套林海城商铺的商家都纷纷找上门来要退铺,曹均俨直接把事情转到了高玥手上,商铺还没开始卖,她就得帮人家处理退铺事宜。
  陆经理将一些退铺流程表交给高玥,他说:“商家退铺对后期的销售会增加一些难度,我在想要是有办法让他们改变主意就好了。”
  “商总嫌弃墓地改建的商铺,以前曹均俨先生犯浑,瞒着人家左哄又骗才卖出去这几套。现在人家知道,退铺也是情有可原。”
  “高小姐这么一说,是不是对林海城项目没信心?”陆经理问。
  “陆经理,林海城项目定是要做大方向的改变,不然很难销售出去。”高玥瞧着脑袋说道。
  “我先去找找这个商总,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不退铺。”
  “你暂时不要提退铺的事,这边我再想想,过两天再约商总吃个饭。”高玥将整理好的文件夹放到书架层里,又扭头对陆经理说:“陆经理,你先出去忙吧,等一下把袁敏叫过来一下。”
  “好的。”陆经理出去后不久,袁敏就进来了。
  “高小姐,什么事?”袁敏问。
  “目前公司负责林海城项目的销售,公司需要全员合作,你去通知各部门今天开会,还有行政部目前不完善,需要对外招聘人才,那这事就由你来负责。”
  “好的,高小姐。”
  “对了,袁敏,招几个经验丰富的案场经理过来。”
  高玥忙得焦头烂额,袁敏一出去,她又埋头准备下午开会的稿子。中午吃饭的时间她都忘记了,还是曹均源打电话过来她才发现已经过了1点。
  “吃饭了吗?”曹均源问的时候,高玥的肚子还在咕咕叫。
  “嗯,吃过了。”高玥对曹均源撒谎。
  曹均源也信以为真,“嗯,那就好,你先忙,晚上一起吃饭。”
  “好的。”高玥点点头,袁敏在门外敲了敲门,端着商务套餐进来放到高玥的桌子上。高玥挂了电话,袁敏说:“高小姐不好意思,我都忙得忘记了吃饭的时间,这么晚才给你订餐。”
  “没关系。”高玥一笑,眼前一晕,视线漆黑,脑子也有点疼。
  “怎么了,高小姐?”袁敏担心地问。
  “有点累,袁敏你也去吃饭吧。”
  “好的。”
  高玥打开袁敏给她定的午餐,有鸡蛋大排青菜,搭配不错,看起来也有胃口。高玥一边吃着饭一边在电脑上找一些项目活动策划的案例。
  下午开会的时候,高鸣笙正好赶到公司,也一起参加了这个会议。
  高玥在会议上说:“之前的灵水项目本公司已经放弃了负责权,现在公司负责林海城项目,对于林海城这个项目,公司有多少人了解的?”
  案场销售的卢经理说:“关于林海城这个项目,是几年前朝源集团曹均源先生以低价竞拍到的一块地皮,两年前施工开建,一年前项目开盘,是由曹均俨先生负责。因为林海城本身是由墓地改建,所以很多投资商忌讳是阴地,不宜做生意,销售很是困难。”
  “曹均源先生投资一向以明智著称,怎就买了一块让人头痛的阴地呢?”企划部的徐经理说。
  高玥的心也由此怔了一下,徐经理提点的是,以曹均源多年投资房产的经验,他肯定不会因为林海城地皮便宜就买下来,定是冲着一个投资所能得到的利益考量才做出的决定,这也是所有商人都会考虑的事情。
  晚上饭桌上,一直保持沉默的曹均源终于开口问:“对林海城项目有信心吗?”
  高玥顿了下筷子,笑了笑说:“虽然有点难度,但我会努力去做。”
  “要是觉得困难就不做了,下期美城锦和花园开盘,你去做美城项目。”曹均源一边吃饭一边说,高玥看着他的脸色,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
  “我对林海城项目比较感兴趣,我也很想做林海城这个项目,如果说这么项目做不好,我也无心去做别的项目。”
  “嗯,也好,那你就去历练历练,有什么问题你就跟我说说。”曹均源放下碗筷说。
  “嗯。”高玥点点头,有个问题她很想问他,但又有些害怕。
  “林海城那块地皮是我四年前的时候竞拍下来的,因为很多方面的原因一直拖延到去年冬季才正式开的盘。”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望着窗外的景色说:“你肯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一块阴地吧?”
  高玥放下碗筷,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轻声唤了一句“曹先生。”
  “记得我母亲临死前指着弦乐山说‘那边有块好地,将来能保佑我儿发大财。’那是二十年前了,我二十岁,朝源集团也处在一个风吹雨打的情况下。”
  “就是因为老夫人的一句话吗?”
  “多少年我一直站在弦乐山上看那块地,我看了几十年,绝对不会错。”曹均源信心十足。看着曹均源的背影,高玥心头涌动着一种让她激动而又轻快的情愫。她上前一把抱住曹均源,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只要有自信,我们就成功了一大半不是吗?”
  晚上高鸣笙打电话过来说是让高玥明天下班回家吃饭,高玥答应了下来,关于高鸣笙的事情高玥觉得还是要跟曹均源提一提。
  晚上临睡时高玥坐在梳妆台前说,“曹先生,我想让我父亲进公司。”
  “你自己看着办吧。”曹均源躺到床上看着书。
  “你不会不开心吧?”高玥探试地问了一句。
  曹均源看了过来,说“你父亲进公司帮你也好,林海城项目上他也可以多给你一些主意,你父亲在京海商界还是有点名气的,不过他的名气不及你母亲的大。”
  说起她母亲,高玥的眼睛湿湿的,转眼李箬然离开她也已经有了一年半。这一年半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她想如果李箬然还在的话,她的命运又是怎样的呢?
  “你哭了?”曹均源问。
  “突然想到了我妈妈。”高玥说。
  曹均源朝她招招手,高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曹均源将她拥抱在怀里,亲昵地说“我的宝贝不哭啊……”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眼泪。
  她也紧紧地抱住他,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吧,高玥在想。
  大厅里传来秀玉关窗户的声音,拉噜和呼噜在客厅里汪汪地叫。外面的风吹得很大,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
  高鸣笙做饭的技术还算不错,以前她吃过一顿他做的饭,那正好是李箬然的生日,他亲自下的厨。
  看着桌子上满满一桌子饭菜,浓浓的香味溢鼻,很有家的味道。高鸣笙解下围裙,笑呵呵地说:“今天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但我女儿可是难得回家陪爸爸吃一顿饭,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亲自下厨更好一些。”
  “谢谢爸。”高玥接过高鸣笙手里的围裙挂到壁上,然后轻轻拉了把椅子,将高鸣笙扶着坐到椅子上,笑嘻嘻地说:“真好,能吃上爸爸做的饭真是幸福啊。”
  “幸福就好,幸福就好啊。”高鸣笙给高玥夹菜,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高玥也给高鸣笙夹了他最爱吃的牛肉,高鸣笙说“工作还好吧?”
  “还好。”高玥笑笑,扒了一口饭。
  “听说公司在招聘?”高鸣笙兴趣地问。
  “嗯,公司目前人员不足,上次危机的时候都走光了,现在需要重新招聘一些高新人才。”
  “人才招聘是公司的大事,这事不能马虎。”高鸣笙一边乐呵呵地给高玥夹菜一边说。
  “我交给袁敏去做了。”高玥随口说了出来。
  “交给袁敏了?”高鸣笙显得有些吃惊,顿了会才说:“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袁敏去做?”
  高玥愣了下,才说:“爸,袁敏的能力一向是很强的,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她在高氏工作了很多年,一直都是非常得力的助理,她对公司也是兢兢业业对我也是任劳任怨,她是我最满意的人才,我还想将她提拔做行政总经理呢。”
  “高玥,别义气用事。”高鸣笙放下碗筷,“有些东西不是感情左右的,不是你跟那个人好你就可以给她一个高职位,不是这样的。”
  “爸,我说过,袁敏的能力很不错。”高玥皱了皱眉。每次和父亲有意见分歧的时候,她总是会微微皱眉。
  高鸣笙起身去了房间,过来一会又出来了,手里拿着几份资料,他将资料递到高玥面前说,“这是我最近去人才市场找到的几个高新人才,他们对我们公司也很有兴趣,于是就投了简历,你看看。”
  高玥翻了翻,高鸣笙指着第一页的简历档案说:“这个叫做黎流年的男孩子不错,他对我们房地产行业非常了解,而且有兴趣,他本人也是在国外名校毕业回来的。还有那个叫做萧莹珠的女孩子也不错,能说会道,她和张静新是同学,两人同时对我们公司有浓厚的兴趣。”
  高玥看着一份份简历,点点头道,“既然是爸爸你看重的人才,那就让袁敏通知他们明天过去面试吧。”
  “面什么试啊,我昨天就已经面试过了,直接上班就行。”
  “那好,那就明天过去上班。”高玥说完,朝高鸣笙微微一笑,然后又埋头吃起饭来。
  高鸣笙高兴地笑了起来,显得对高玥的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饭吃了一半,高玥突然说:“爸,你回公司吧。”
  高鸣笙正准备夹菜的手悬在了半空,过了一会突然又笑着摇摇头:“我怎么有脸回公司啊,当初是我无能撑不起公司一走了之,现在回来,公司是你撑起的,我怎么可能有脸再回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新进职员

  高鸣笙的话听起来是在跟高玥见外,其实高玥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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