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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惊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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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确不会武。今日若非我义兄出手,恐非但救不得姑娘,倒赔了自家性命。”其实,他呼吸紊乱,脚步不实,稍是个会家儿便瞧得出他不点根基也没有,颖雨芊怎会不知。只是他若是顺水推舟,以侠自居,就会让人认作是沽名钓誉之辈了。待要报上名来,凌云轩心中一警:“我仍是钦犯之身,如有泄漏,岂不休矣?”然自凌家罹难以来,他所遇安敬思、周德威等人俱是有情有义的汉子,心中对江湖中人已少了些戒备,多了些钦佩。微一迟疑,即答:“在下姓凌名云轩。”
“啊?”颖雨芊一惊,眼神中倒有几分不信:“你,当真是凌家镖局少主人么?”凌云轩听她口气,似乎很了解凌家,也就没了顾忌,把前情和盘托出。颖雨芊痴痴地听着,良久才相信眼前这位少年就是凌家镖局少主人,心想:“人言凌家公子年少有才,倒也不虚。”
凌云轩却又问起她如何知晓凌家之事。原来,凌家遭屠之后,江湖上传言凌家少主人未死。于是,各门派中凌月刚旧友四散访寻凌云轩下落。凌云轩听了,大为感激,说:“我凌云轩何德何能,累及众多江湖前辈费力找寻!”又问颖雨芊:“姑娘可是为此而来?”颖雨芊摇了摇头:“这从何说起呢?倒于公子有些关联!”便讲起来这里的起因。
此事尚要溯及二十余年前,江湖上有闻名天下的“四美”:一是洛阳“铁臂长拳”李焕之女李虹秀,即凌云轩的亲娘;二是“太湖仙子”舞随风;三是湘潭“柔里刚”肖大同的一对同胎千金,一名肖春,一名肖夏。这四人性情相得,如同手足。后来,李虹秀与凌月刚成了亲,肖春也嫁与苏州大贾颖万川为妻。十八年前,颖万川全家惨遭灭门,下手的是个番僧。肖夏和舞随风拼死不敌,没能保住颖万川夫妇,万幸的是,救下了他们的爱女,一个已有两岁,名叫颖紫鸳,另一个尚在襁褓之中,就是颖雨芊。
肖夏因姐姐的死而心寒意冷,上五台山出了家。肖春的两个女儿则由舞随风抚养成人。当初,舞随风为保二女无恙,隐居于太湖一小岛上,不再涉足外世。但李虹秀遇害之事还是传到其耳中,少时好友一一死于非命让她心如刀绞。当得知李虹秀之子尚在人间,舞随风旋命颖氏姐妹赴五台山联络肖夏。二女临近五台之时,不慎被一轻功了得的飞贼盗去包裹,而舞随风亲笔书函正在其中。二人只得一路追踪到此,查知那贼乃田七府中人。颖雨芊冒然登门要人,被田七一双色眼盯上,才有了后来于店前的较量。
凌云轩听她说了这许多前情后事,心中慨叹:“我自以为受尽磨难,可总还享了十九年父慈母爱。颖姑娘却自幼父母双亡,与之相比,我倒自有庆幸了。”又见颖雨芊眼含莹光,定是触动了伤心,凌云轩赶忙说:“不意其中曲折如此,在下劳及姑娘姐妹,实是万死难报此德。”颖雨芊微微一笑,面露惭色地说:“只怪我俩功夫不济,这些琐小事都办不好,可教凌公子见笑了。”
“总比我这笨手笨脚的书呆子强去许多了!”凌云轩一心逗她开心,脱口而出。颖雨芊知他安慰自己,想要开口,却听一人在喊:“雨芊,怎地又独个儿出来了,莫叫旁人欺负了。”抬头一看,正是颖紫鸳趴在窗口,向下张望,急忙扭身回房。凌云轩仍呆呆坐着,兀自想着刚才一幕……
鸡鸣破晓之时,安敬思朦朦醒来,一眼看见凌云轩坐在床上,凝神思索,好似木雕泥塑一般。安敬思说:“兄弟,等了一天,也不见那厮送上门来,咱这便走罢,免得误了会期。”“嗯”凌云轩恍过神来,应了一声,仍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二人系了包袱,走出门来,恰遇上颖氏姐妹也出了房。颖紫鸳见了二人,施礼道:“昨日冒犯二位公子,还望见谅!”凌云轩想到应是颖雨芊将自己身份告知其姐,才令她有如此转变,忙说:“不妨事!”安敬思倒暗中惊奇:“这女子一夜之间,却变得如此见礼。”
颖雨芊前曰:“凌公子,既见你平安无事,我俩也不必再上五台山,这便回太湖,省去舞姨牵挂。”凌云轩躬身道:“让姑娘费心了。”忽然似有所感,又说:“颍姑娘,我兄弟二人现下往黄山去,尚与姑娘姊妹有几日同道可走。若不嫌弃,我四人大可结伴而行。”颖紫鸳闻言,当即瞟了凌云轩一眼。颖雨芊只轻轻点头,没再说话,与颖紫鸳下楼去了。
安敬思站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的一觉醒来,这三人都已相识了,独把我蒙在鼓里。”
四人上了马匹,直向南出镇去,凌云轩也给安敬思说了昨夜之事。行至镇口,两旁窜出十余蓝衣壮汉,个个手执大刀,继而拐出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一人,面色黑如炭木,两只豆粒大的小眼“滴溜溜”打着转。颖雨芊把马勒住,冷冷道:“田七,你终究不死心!”
“呦,这般美貌的丫头,我侄儿如何舍得!”四人一听这一句阴阳怪气的答话,只觉毛骨悚然,全无夏日应有的热度。只见一边小巷中抬出一顶敞篷大轿,轿里一人,半躺半坐,虽不比田七长得丰腴,但衣饰上却更显华丽。再看其脸面,皱纹已显,却不见一根胡扎,定是田令孜无疑。田令孜半睁着眼,又瞥见颖紫鸳,惊呼:“呦,这等货色可真是难得,如能献给圣上,必是大大的封赏。七儿,要活的。”一句话传入耳中,又教四人脊骨上凉了一截。
颖紫鸳右手一挥,“扑扑”打出两根竹签,直飞田令孜双眼。这打暗器的功夫是舞随风的成名绝技“随风飘”,盖其打出,如风而来,如风而去,极难防范。所使竹签乃取太湖老竹精制,浸于麻油之中七七四十九日后,捞出晒干,复投油中,往复七次方成,坚可敌铜铁,利堪比刀剑。发招之时,聚手厥阴、手太阴、手少阴三脉之气运力;若是贯通三路阴阳经道,则威力更可倍之。颖紫鸳心想田令孜不会武功,田七手下也只是些三流打手,便只于掌心劳宫穴集了手厥阴的经气。饶是如此,那两竹签亦如两道闪电,吓得田令孜大叫一声:“啊哟!”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房顶冲下一人,翻个筋斗,一掌将竹签当空劈落。
颖紫鸳大吃一惊,她深知这门功夫极难领会,是以妹子至今尚未入门,自己也只学得三四成,但也不致让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挡下,足见来人功力高深,不可小觑。那人站住了身,却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着翠绿短袍,一头长发披肩而下。
“绿竹,这姑娘的竹棒子见了你,倒乖巧了!”四人一听,是个女子的声音,寻声觅去,见四周房顶直直立着十人,为首乃一男一女:男的年约不惑,高高瘦瘦;女的一袭红装,面容妖艳。其余八人均穿黑色短衫,戴了恶鬼面具。
颖紫鸳花容骤然失色,知道这帮人既能悄无声息围定四人,武学修为自然高出许多,恐难望其项背。“你可是太湖仙子的传人么?”青年男子问。说话间,房上男女已率众人飘然下地。颖紫鸳唯恐照实说了,有损舞随风声名,正思计搪塞,却听凌云轩冷冷道:“阎罗门何时也肯为朝廷卖力,且是跟了个非男不女的主子!”他曾听父亲说过,江湖上有个收钱买命的门派,叫阎罗门,门中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只要主顾出价够高,他们连天王老子也敢杀,最负恶名的三个首脑绰号“阴阳三煞”,偏偏各有雅名,叫绿竹、红梅、青松。此刻所见,正应其言,这才脱口而出。颖氏姐妹少在江湖上走动,自然不知。
青松哈哈大笑,嗓音浑厚,撼得四人座骑径自后退,显是他内力高深所致。又听他叫:“小子见识不浅。田大人出手阔绰,我等不过拿人钱财,与人销灾罢了。”凌云轩这才明白田令孜之所以昨日不来滋事,只是怕办不下安敬思,等待援手,不禁暗暗叫苦:“早知如此,就应昨日启程的。”转而一想:“今日若可手刃仇敌,死也甘心了。”双手暗紧,已握住了化雪刀。忽听安敬思小声道:“兄弟,你与二姑娘先走。”凌云轩一怔,尚不及思索,只见安敬思于马背上一旋,滚下身来,一拳打在那马侧腹之上。
那马登时肠穿肚烂,顺力而飞。阴阳三煞赶忙闪过,却让死马一头栽在田令孜轿上,压死两名轿夫,那大轿也摔在地上。田令孜躺在马尸之下,染得浑身鲜血,惊恐万状,大呼:“哟——妈呀!”阴阳三煞想着刚才兔起鹘落的一招,亦不免身冒冷汗,都以为安敬思深藏不露,暗具绝世内功,所以皆不敢立即发难。其实安敬思所凭,不过一股蛮力。他生怕久持不下,飞起一腿,踢在凌云轩坐骑大腿上。那马儿一惊,狂野似撒开腿脚。凌云轩要拉安敬思上马,怎奈疾驰如飞,哪里能够,但听身后一声巨喝:“兄弟快行,莫顾我!”。
众人谁都不曾想安敬思会猝然使计,待明白过来,凌云轩已脱身而去。田七急忙招呼手下上马追去。阴阳三煞见安敬思破釜沉舟,知道他绝非己方敌手,于是放声大笑,异口同声道:“动手!”八鬼得令,欺身将颖氏姐妹、安敬思围在中央。凌云轩在马上遥见此景,想要回鞭,但那马吃了痛,已不服驾驭,只向前冲。
田七的十余手下快马加鞭,一路紧追,摇刀呐喊:“小子下马受死!”凌云轩的乘马早受惊吓,又被这喊杀之声催促,更加拼命疾奔,倒让追兵一时也无法赶上。
那匹惊马到底不是千里名驹,奔得一柱香的时间,直累得口吐白沫,又走几步,前蹄一松,侧身倒地。凌云轩爬起,再来看马,已然气绝。眼看后方烟尘四起,追兵将至,凌云轩脑中一闪:“爹,娘,孩儿这便下去。”
忽然,两名蓝衣汉跌下马来,晕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两人落马。凌云轩正自诧异,一瞥之下,看见远处驰来两骑,正是颖氏姐妹。凌云轩又惊又喜,却奇怪为何不见安敬思。颖紫鸳连出数十根竹签,刺向众丁肩井、肩胛冈两穴。那竹签细如花针,众打手只觉肩上一痒,手便不听使唤了,相继跌下马来。
颖氏姐妹顷俄而至,扶鞍下马。凌云轩前曰:“二位姑娘脱险,在下也便放心了。”颖紫鸳微微一笑:“救得凌公子脱险,我二人也放心了。”凌云轩俊面即红,心想:“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赖两姑娘救下性命,真是辱没凌家威名。”他脸色一变,颖雨芊已然察觉,柔声道:“相互扶持乃为友之道,今日权作报答二位公子救我之德,凌公子何必多虑!”凌云轩知她体顾自己心思,点了点头,急问:“怎的不见我义兄?”
第三章 结伴同行黄山见(上)
颖雨芊知他挂念安敬思,答道:“凌公子放心,安壮士此时亦应脱身了。其中原委,我们边走边说。”凌云轩晓得安敬思决非阎罗门众人对手,但眼见颖氏姐妹安然到来,也不由得不信。于是,颖氏姐妹同骑一马,凌云轩独上一骑,望南缓缓而行。
颖雨芊便将逃脱经过娓娓道来:“公子走后,阎罗门众人要来拿我三个。安壮士暗中交待,说公子不懂武功,若被田七手下追上则后果堪虞,即要我二人趁虚脱身,来救公子。”凌云轩听了,心想二人虽相识不久,但情谊之深,实同亲生兄弟,不禁眼眶微红。
“可我三人哪里是他们对手,莫说突围,便是守住门户也没机会。”说着,颖雨芊微微欠身,脸蛋贴在颖紫鸳面颊上,似小姑娘家亲昵一般:“幸而天无绝人之路。突然间,杀出个蒙面之人,三招两式便缠得那几人无暇他顾。安壮士才可架开那些喽罗,我俩就追了来。”说话时,已然面有欢喜之色,早将刚才虎口脱险的惊惧抛诸脑后。
颖紫鸳眉头稍皱,缓曰:“你休得意,那蒙面人不示容貌,必有用心。他为何出手相救,究竟是敌是友,都难猜测。”论江湖经验,终究是出过几次远门的颖紫鸳更老道些。凌云轩心中一凛,觉着颖紫鸳所言确有道理,问:“那人身形如何?姑娘可曾瞧出其门派?”颖紫鸳想了想,说:“那人中等身材,稍显肥胖,却无比矫健,所使功夫更是匪夷所思,见所未见。”
“咦?”凌云轩好奇心起,问:“姑娘可否细细道来?”颖紫鸳横眼一瞟,大有“告知你又如何?你又不识功法。”之意,却也不违他心意,说:“那人半道杀出,先和那甚么绿竹过招。绿竹使左手拦他右手,手掌一翻,食指点上了他曲池穴。这曲池穴乃手阳明要穴,被人点中,必然半身酸麻。但他却浑不在意,中招之后亦无异样,反而倒手一击,只一拳便令绿竹瘫倒在地。”继而叹了口气,道:“想那绿竹破我‘随风飘’易如反掌,但被那人一招制服,可见其内功已臻极致,劲道封住了绿竹后招。”凌云轩见她年纪轻轻,于武学之术却懂会甚多,分解起来有依有据,不由得自愧不如。
凌云轩听完,口中喃喃道:“多亏上天庇佑,降下个能耐非凡的恩公!”三人见不远处有个小村,便加了几鞭,赶到家客栈歇脚,只等安敬思来了再走。
直至天黑,凌云轩仍不见安敬思跟来,不禁心急如焚,在屋内踱来踱去。颖紫鸳气道:“你这书呆子,真是越走越烦!”颖雨芊忙拽了拽她衣角,示意不要过分。又劝凌云轩道:“凌公子,安壮士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可……”凌云轩摇头道:“可义兄至今未归,是何原故?”颖雨芊想要岔开他的思绪,故意打趣道:“幸许蒙面人救了安壮士,二人同往别处去了!亦或安壮士见那人武艺高强,拜他为师了。”但看见凌云轩仍是铁板着脸,颖雨芊也没了笑意。颖紫鸳淡淡地说:“今日已晚,且住下罢。”旋命店家打点两间客房,各自住下。
凌云轩独个坐在屋中,想起以前一家和睦,双亲关怀,哪里有这么多生死之难、恩怨之苦,胸中一闷,簌簌地落下泪来。又忆及自己少不更事,以为这世上太平永久,打小不愿习武,落得今日狼狈如斯。不禁心有自责:“我凌家刀法威震武林,我若不能立此大旗,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仔细一想,又不免垂头丧气,回想起三岁时凌月刚就教他扎马步、打长拳,可他体弱力虚,练了七年,仍不能窥其门道,只好作罢。再一转念:“倘我真地学成武功,总不免使这化雪刀沾血损命,惹来无数怨恨。”他刚刚死里逃生,心想日后不知要有多少灾祸等着自己,不由得连打冷战,霎时间明白了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时心神翻涌,仰卧床中,连声叹气,不知不觉中径自合眼……
翌日,三人草草吃些早饭,还是不见安敬思身影。凌云轩左思右想,怎也想不出安敬思可往何处,起身便要循路返回。颖紫鸳“嗤”了一声,自言道:“这书呆子!”倒是颖雨芊挡在身前:“凌公子,你义兄既有蒙面高人相助,料无凶险。但若你再落虎口,只怕非但寻不着安壮士,还丢了……”她本想说:“还丢了自己性命”,但心想言语过重,不宜出口。凌云轩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明知她一片好心,又怎能怪罪,定神一想,顿首道:“姑娘所言极是,在下一时冲动,险些铸成大错。”颖紫鸳在一旁嘲弄道:“枉你读了那许多书,这当口上半点用处也不见。”凌云轩知她嘴里刻薄,也不与计较,叹口气道:“我生来养尊处优,未经风险。今日如此事端,我真个不知如何是好!”
颖雨芊见他满面愁容,心生怜悯,柔声道:“凌公子,昨夜我与阿姊计议过了。为今之计,只有将你尽快送至黄山,以防差池。”凌云轩心想自己堂堂男儿,怎可受女儿家护送,深觉颜面无光,却又知颖雨芊言之有理,无可推辞,以致心下踌躇,犹豫不决。颖雨芊看他脸色微变,*着姑娘家心思细密,已猜出了八九分,笑道:“凌公子可是怕我二人功夫不佳,半路上出差子吗?”凌云轩被她这么一岔,哪还能迟疑,一口应下:“哪里,哪里。在下先行谢过姑娘恩情。”颖雨芊纤手一摆,说:“恩情谈不上。我姐妹只是略尽绵力,以全舞姨与凌夫人的一段情谊。”颖紫鸳腰身一转:“这是我家妹子主意,不干我事。”莲步轻开,却是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颖雨芊扬手贴在唇前,小声道:“阿姊刀子口豆腐心,凌公子莫见怪。”凌云轩俯身道子:“二位姑娘于在下恩重如山,在下又岂可生怨。”他这几句话确是发自肺腑,三人萍水相逢,却见二女如此仗义,肯为自己甘趟浑水,为侠之心实不逊须眉,怎能不心生感激!
二人旋即回房打点。再出堂相会,颖氏姐妹都已换作男装,只见英姿勃勃,俊雅不凡,俨然两个书香门第的俏儿郎,若不出声,颇可以假乱真。凌云轩看了,觉得此时二女另有一番好看,傻傻一笑,问道:“二位姑娘,这……”“咳——”颖紫鸳示意一声:“公子,公子!”凌云轩悟曰:“二位公子,这是何意?”颖雨芊前曰:“兵荒马乱,我二人如此打扮,当方便些!”三人遂背了包袱,上马前行。
一路上,凌云轩日间骑马赶路,晚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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