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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曼陀罗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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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叫道:“怎么可能,他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缺钱,有吃有喝的,怎么可能会寻死?”
金林说:“他连个工作都没有,怎么可能会不缺钱?”
雪梅看了一眼芙蓉和小瑾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了,我给了他一张信用卡,里面有我给我父母的养老钱,一共是10万。”
小瑾说:“老妈,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舅舅?”
芙蓉瞪了他一眼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添乱,别再烦妈妈了。”
田法医和金林对望了一下都说:“没有见过这张卡。”
难道是被人发现后拿走了?可是,附近没有可疑的脚印,如果是被小动物叼走了?也不可能,这么巨额的存款,他绝不可能放在外面,一定会牢牢地藏好。
说什么都没用了,线索断了。金林好不容易有了雪松的下落,却死于非命。看来他一定知道什么关于父亲的冤案,不然不会被杀。
到底是谁杀了他?是许贤和黑皮吗?他们看到了那张巨额存款想谋财害命。可是据金林的了解,许贤胆小如鼠,连只鸡都不敢杀,何况是杀人呢?一定是黑皮,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为了钱,没有什么他是不敢干的。看来,只有继续找到他们。可是,犹如大海捞针,诺大一个h市,他们会在哪里?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对了,这倒可以借助这位金探长的力量,他们要找一个人易如反掌。金林决定通过小瑾和金探长交朋友。
金雷鸣同样彻夜未眠,白雪松,金浪,许贤,这几个人的名字他并不陌生,当年就是在他们的协助下,他才得以建功立业。抓住了杨树,破获了罂粟一案。
可是,经过调查,雪松和许贤,黑皮是当地出了名的铁哥们,他们没有理由杀他。据雪梅的叙述,她给了雪松价值10万元的银行卡,有了这些钱,雪松不可能自杀。只是,在雪松的身上都没有找到。会不会是半路有人见到了钱起了歹意,将他骗到这里杀害?
到底是谁杀了他?还是他有什么想不开自杀?答案取决于明天的验尸报告。
第二天,雪松的尸体解剖检验报告出来了,他是死于一种奇怪的神经中毒,但在他的身上又找不到任何药物的作用,身上没有搏斗的伤痕,现场也没有搏斗的迹象,不像是他杀,到像是中了邪,神经中枢过度兴奋而突然逆转为抑制作用使机体机能骤降而死亡。这种离奇的死因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是什么原因会令他产生这样奇怪的现象?在它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这桩看似简单的杀人案案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第四十七章 案中案
金雷鸣决定再找雪梅谈谈,说不定还可以找到蛛丝马迹,同时,他也在全市发出了协查通告,对许贤和黑皮展开搜查。
由于无法接受哥哥惨死的沉重打击,雪梅病倒了。她不敢闭上眼睛,雪松死后的惨状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闪现。她想到年满的父母,此时正在翘首等待着儿子的归来。哥哥纵有千般不是,这些年她不在的日子里,都是哥哥在侍奉二老。如今,白家唯一的希望孩子们都去上学,浩宇去出席省里召开的会议,家里只有雪梅一人。雷鸣提着一篮水果来到了雪梅家。
雪梅打开门,才一个晚上,她已经憔悴的不像样子。
雷鸣说:“舅妈,听芙蓉说你身体不舒服,我来看看你。”
见是雷鸣来看她,雪梅紧紧拉住他神经质地说:“我哥哥绝不可能自杀,他一定是被人谋害的。”
雷鸣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说:“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迄今为止,我们没有发现有他杀的迹象。如果要说明他是被谋杀的,一定要有证据,难道你有线索?”
雪梅咬牙切齿地说:“是许贤杀了他。”
雷鸣说:“许贤?不会吧,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你说他杀了雪松,为什么?”
雪梅说:“我哥曾对我说,他掌握了许贤的一个秘密,下半辈子要靠它吃香的喝辣的。”
雷鸣一愣,忙问:“什么秘密?你怎么不早说?”
雪梅说:“我问了,他不肯说。不过,许贤这个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他表面看上去不起眼,其实一肚子坏水,为人阴险毒辣。”
雷鸣说:“听你的口气对他很了解。”
雪梅看着雷鸣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一直看到了她的心里。
她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许贤就是我的前夫。”
“什么?许贤是你的前夫?就是那个将你和芙蓉赶出家门的负心汉?”雷鸣吃惊地说。
雪梅说:“对,就是他,当年,他见我怀的又是女孩,便把我给休了。”
雷鸣气愤地说:“他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他不是个商人吗?怎么医术会那么高明?不用做b超就知道你生男生女?”
雪梅说:“哪是他诊断的,是他师傅金郎中。他可是远近闻名的神医,也是许贤父亲的师兄。许贤爷爷最得意的门生。我公公死得早,是我婆婆请他给号的脉。那是许家的独门绝活,百发百中。”
雷鸣说:“金郎中?这个名字怪熟悉的。”
雪梅说:“金郎中是金家村杨树的丈人,玲珑的父亲。”
一听说杨树的名字,雷鸣更吃惊了。
他说:“杨树?你认识他?”
雪梅说:“当然认识,他和许贤都是金郎中的徒弟,杨树是个孤儿,当年,金郎中上山采药时在一棵大杨树下捡到了他,所以取名杨树,金郎中收养了他。杨树为人正直聪明,心地善良,金郎中将女儿嫁给了他,并将毕生的医术也传授给了他。他知恩图报,看病从不收钱,药材都是他从山里采的。要说金郎中的这个女儿玲珑,是我们乡出了名的大美人。当年的黑皮,许贤都是她的崇拜者,追求者。因为她嫁给了杨树,黑皮和许贤都不服气,黑皮还大闹了婚宴。我和许贤结婚后,他处处拿我和玲珑比,总是不满意,后来玲珑生了儿子,我却怀了两胎都是女儿,第一胎听许贤的话打掉了,第二胎我说什么也不同意再拿掉。他便天天找事逼我,天天打骂我。离婚后,他又逼我娘家不许收留我,无奈之下,我只得怀着芙蓉远走他乡。在打工的途中遇见了你舅舅。”
雷鸣说:“你离开家乡这么多年了,人是会变的。”
雪梅叹了口气说:“都说三岁看到老,要说别人变我或许还会相信,他们两口子是绝不会变的。杨树本质好,他本可以上大学,为了报金郎中一家养育之恩,为了村里的穷苦百姓缺医少药,他放弃了到手的录取通知书,留在了金家村。玲珑温柔胆小,杨树和孩子就是她的一切。我们是一起长大的,绝不可能看错。不知现在杨树一家过得怎么样了?”
雷鸣说:“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杨树私种罂粟,牟取暴利,被判刑了。”
雪梅想都没想一口否认说:“你说什么?杨树会种罂粟?不可能。这一定是被冤枉的。杨树是个奉公守法的人,绝不可能会贪图钱财,见利忘义。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雷鸣说;“铁证如山,他本人也已经招供伏法了。”
雪梅怀疑地看着他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雷鸣说:“我大学毕业后,去你们镇派出所担任代理所长。这件案子就是我亲手办的。”
雪梅说:“我还是不能相信,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雷鸣说:“问题?为什么你会这么说?难不成是我们警方出了问题?我们可是根据程序办案的。”
雪梅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相信杨树这么好的人会犯法。是谁报的案?”
雷鸣犹豫了一下说:“报案的人叫白雪松,应该是你哥哥报的案。”
雪梅说:“怎么是他?他根本就不是金家村的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雷鸣说;“不会错,是我亲自接待的报案人,他说得很仔细,杨树的地是雇他种的,他认出了是罂粟,来报案。我说的这些有案可查。”
雪梅惊愕地说:“我哥这是疯了,金郎中一家对我们不薄,这种没良心的话他也敢说。杨树身强力壮,怎么可能雇他种地,再说了,种罂粟是犯法的事谁都知道,杨树是有文化的人,再傻也不可能找我哥这样的人来种。况且,我哥好吃懒做,除了骰子,连五谷杂粮长得什么样都分不清,怎么可能认识罂粟?难不成我哥这样做又是为了赌债受人指使?”
雷鸣说:“我们也找金家村的村长来询问过,他说确有其事,还指正杨家的仓库里有可疑,搜查时,我们看见里面堆放的确实是罂粟。”
第四十八章 促膝长谈
雪梅离开时,金家村的村长还是黑皮的爷爷老村长。他虽然有些软弱,但不至于会信口雌黄。况且,他和金郎中是表亲,一直关系不错,不可能会陷害他家。
雪梅说:“那个村长叫什么名字?”雷鸣说:“金浪。”
雪梅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金浪?怎么会是他?他就是黑皮,出了名的无赖。你们不可以听他一面之词。”
雷鸣说:“还有一个证人就是镇上中药加工厂的厂长许贤。他自称是杨树的师兄。”
雪梅忿忿地说:“我就知道是这个缺德的家伙在捣鬼,如果让他阿爸知道了,非打死他。你们也不想想看,杨树一个农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四明山,他去哪里弄罂粟种子?他的草药平时都是送到许贤的保和堂换几个钱,除了许贤他认识谁?又有什么人敢公开收购?你们没有再找其他村民调查吗?”
雷鸣说;“有啊,我们的人去过他们的村子。可是,村民见到我们就跑,被村长金浪找来的几个人支支吾吾不知说些什么。都是金浪做的翻译。后来,由于杨树一再喊冤,说是有人栽赃,我们再想去调查,没想到连日暴雨,整个村子被泥石流冲垮了,除了金浪和在外读书的杨树的儿子,无一生还。对了,我们还收到了来自外地的检举信,说是那批罂粟有部分已经流向了市场。第二天,杨树对所有的罪行供认不讳,一心求死。法院念他是初犯,认罪态度好,判了个死缓。再后来,听说杨树疯了,现在住在精神病院。”
雪梅惊叫道:“你说什么?玲珑死了?”
雷鸣说;“是的。和全村人一起被埋在了泥石流下。”
雪梅悲伤地说:“难怪杨树会招供,他这是不想活了。他和玲珑青梅竹马,恩爱有加,玲珑死了,他岂能独活?”
雷鸣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雪梅说:“你大概还还没有恋爱过,不知道那种生死相许,刻骨铭心的感情。不过,你不觉得整桩案件中哪里有些不对吗?外地人的检举信,外地人又是怎么会知道这些罂粟是杨树种的?难不成他就是那个收购人?你们找到他了吗?”
雷鸣说:“那只是一封匿名信。”
雪梅说:“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人,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你们可不能冤枉了好人,放走了真正的坏人。”
雷鸣脑子一片混乱。和雪梅的一席谈话令他震惊,难道真的里面另有隐情?
杨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为什么雪梅一口咬定杨树是冤枉的?
他们之间非亲非故,她不但不帮着自己的哥哥,反而为杨树说话?
回忆当年事情的经过,他是那么的莽撞和幼稚,一心就想建功立业,证明自己的能力,仅凭这三个人的片面之词和一封检举信,就将杨树抓了,草草定案,好好的一份人家就这么被毁了。
雪梅说:“你们找到金林了吗?这个可怜的孩子要是知道家破人亡,可怎么活。”
雷鸣说:“听说他考上了医科大学。可是,回过家乡后,就失踪了。在医科大学的新生名单里,也没有见到杨金林的名字。”
雪梅喃喃地说:“阿哥,我真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之前,我还为你的死叫屈,现在看来,这是你的报应,你恩将仇报,天理不容。这是玲珑在替夫报仇,这是爷爷奶奶在天上替金郎中一家惩罚你。”
雷鸣想到了去杨树家抓人时,屋里蜷缩在床角上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杨树说是他女儿。
他说:“你说杨树家只有一个儿子?不对吧?”
雪梅说:“金郎中的老伴死得早,我走时,金郎中还在,玲珑刚生下儿子不久,加杨树,一共四口人。后来听是金郎中去世了。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他说:“他家好像还有一个小女孩。”
雪梅惊喜地说:“小女孩?你确定?玲珑最喜欢女孩,当年我拿掉孩子,她哭了好一阵,说是早知道生下来送给她替我养。大概是我走了以后她才生的吧。叫什么名字?”
雷鸣说:“不知道。”
雪梅说:“让我猜猜看,弄不好会叫杨金花。”
雷鸣一愣说:“为什么?洋金花不就是曼陀罗花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
雪梅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说的洋金花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那里有个习俗,为了好养活,女孩都叫花啊,草的,男孩都叫树啊,石头什么的。金郎中文化不多,一辈子与草药打交道,就是喜欢花花草草的。杨树姓杨,玲珑姓金,再加个树林的林,当年,金郎中就是这么给他外孙杨金林取的名。”
雷鸣说:“那她女儿玲珑的名字不是花草啊。”
雪梅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玲珑是我公公给改的名字,她原来的名字叫金山花。杨树的小名叫石头。所以,他们女儿的名字十有八九就叫洋金花。”
雷鸣说:“杨金花?真的会是她吗?”
他想到了那个在深夜领着他走出树林的花精灵,想到了那个在大雨中跟在他们队伍后面哭喊的小女孩,想到那个小小年纪就要四处流浪,面黄肌瘦的卖花小女孩,这么大的女孩应该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撒娇,过着幸福的童年,可是,金花却要为了生存而挨打受骂,担惊受怕,忍受着连成年人都难以忍受的折磨。他的心忽然觉得好痛,好痛……金花的悲惨遭遇,都是由他而起。难怪她拒绝见他,难怪她会恨他……我真的错了吗?雷鸣反复地想。如今雪松已死,看来只有找到许贤和黑皮才能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他回去后,亲自组织有关人员彻查了全市的人口,特别是药铺。但是,都没有叫许贤和金浪的人。也正因为这样,雷鸣更觉得这起案件的后面定有隐情。
第四十九章 不眠之夜
告辞了雪梅,雷鸣回到了办公室里,他将杨树的案件调出来仔细查看,当年觉得很成功的案子,如今在雪梅的质疑下,竟然漏洞百出。
月亮爬上了树梢,这一晚,雷鸣没有回家,整整一夜都坐在电脑前思索。许贤和黑皮隐藏在哪里?
雪松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他们?
到底是不是他们杀的人?
看来,一定是隐姓埋名了,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们如果心里没鬼,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之间的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是什么?
雪松的死和这个秘密有没有关系?
那张10万元的银行卡去了哪里?
如今的这起案子和当年发生在四明山的案子有没有牵连?
那个匿名的举报人又是谁?
这一切一切的问题都随着雪松的死成为了悬案。可惜雪梅离开家乡太早了,以后发生的事她不知道。但是,她对这三个人和杨树一家的的评论和分析,令雷鸣久久不能平静。
为什么他早没有听见这样的忠言?还是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他开始了深刻的反省。作为一个警察,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任命群众的利益,关系到人民群众的安危,是老百姓最信任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正在从青涩走向成熟。
雷鸣走后,雪梅想起了杨树一家的悲惨遭遇,又想到了哥哥的惨死,潸然泪下。这两天,过得好漫长,天仿佛要塌了下来,年老的父母听到这个消息该怎么办?对于他们来说,哥哥虽然不才,但终究是他们的依靠。当想到金林和她的谈话时,恍惚中,她又回到了中学时代,英俊聪明的班长杨树在辅导她数学题,那么的认真,那么的专注。忽然间,她明白了,为什么见到金林格外亲切,他长得太像年轻时候的杨树。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回忆,美好的,痛苦的,历历在目,令她彻夜难眠。
在郊区的一个中药加工厂里,许贤和黑皮也辗转难眠,在电视和报纸上,他们都看见了关于小树林发现男尸的报告,又惊又怕。
当年,许贤和黑皮怕警察再来找他们,万一说错了话会前功尽弃,便关了工厂和保和堂来h市找钱铎。因为,钱铎曾经答应他们事成之后一定为他们安排好前程。没想到的是,钱铎有一个条件,他们必须放弃原来的身份。黑皮无所谓,他本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要有钱,跟谁姓都无所谓。倒是许贤犹豫了好一阵子。他可是许家一脉单传的独子,还指望着他重整家业,光耀门楣。如今一念之差,成了丧家之犬,连祖宗给的姓都丢了。最后,在钱铎的坚持下,权衡了利弊,他们还是使用了钱铎为他们准备好的两张假身份证。许贤改名叫林守业,黑皮名叫马古文。祖籍陕西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山村。
他们来到了钱铎公司下面设在郊区的一家分公司。说说是个公司,其实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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