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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嫡女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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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熙爽朗的笑道“原来是与洛儿相识的神医,快快里面请!”

    华佗也不推辞,大步踏进了袁府,随着袁熙去往疏桐院了。

    洛真用过饭,折了几支花正要插在一起,便听到彩儿来报“小姐,华佗大夫来府上了,正在堂前与公子说话呢。”

    洛真拢了拢花枝,微微笑着“我知道了,待我洗洗手便去,这手上尽是花汁。”

    彩儿笑着便上前帮洛真递上帕子,闻听洛真问到“朝露现在怎么样了?”撇了撇嘴道“身上没几处伤,涂了药,睡得香着呢。”

    洛真点了点彩儿的鼻子问道“你为何总故意不与她亲近,我倒觉得她是个天真的好孩子呢。”

    彩儿嘟了嘟嘴“确实是天真,但毕竟是吴夫人房里呆过的人,总觉得有隔阂。”

    洛真点了点头,确实是,不过日久见人心,她倒是对朝露有几分期待。

    净了手便向堂前走去,看到桃花树上那个香囊的时候便顺便叫彩儿带上了她。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洛真眯了眯眼睛,一片光影里看到了那个白发苍苍的华佗,笑着行礼道“华先生好,一别数月,华先生又年轻了几分呢。”

    华佗挥了挥袖子,叹一声“你这小丫头这么早就嫁人了,否则我还想收你做徒弟呢。”

    洛真笑而不语,再看袁熙的表情,却是僵笑着,面色极不自然。道了句“老先生今晚留下吃晚饭,我中午饮了酒,先去歇息一下,洛儿与你叙旧便可。”

    华佗点了点头“去吧去吧,睡前含一片山楂,醒来便不头痛了。”

    袁熙连连应声,只是走的时候特意看了洛真一眼,似乎有什么事情要问,却又不便在外人面前开口,最后只得先行离去了。

    洛真纳闷,这是又出了什么事?缓步走到华佗对面,悠然落座问一句“先生此行何为?”

    华佗扬声笑道“五禽戏,麻沸散都到了该传承发扬的时候了,我准备先在北方诸地游学,再下江南和蜀地,若是有机会去往海外,此生便足矣。”

    洛真闻言有些悲伤,她心知华佗的梦想不可能完成了,随着他名气越来越大,患有头疾的曹操便强行把他滞留在身侧,哪来的半分自由,最后省不得两种结局,一种是被生性多疑的曹操杀死,一种是不愿屈服与曹操而被下狱。

    皆是死路。

    华佗见洛真一片哀伤之色忙问道“怎么了?初见你便觉你血气亏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洛真闻言便把彩儿手里的香囊递给华佗,把自己葵水不断一事原原本本的讲与华佗听,华佗再次给洛真搭脉后点了点头“那*医术不错,你这病已经在渐渐回转了,平日里多注意些保养就好了。”

    说完,华佗将香囊打开,拿出其中的药材细细的看着,却并无异样。最后抬手嗅了嗅手上的香囊,面色一变“谁人竟如此恶毒?作孽啊!”

    洛真早便知道那香囊有问题,现在倒是可以气定神闲的问一句“是不是与我那伤寒药有犯忌之物?”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华佗摇了摇头“药材都是些寻常药材,性温和,不会伤害身体。问题不在香囊里面的药材,而是香囊本身!”

    本身?看着那精致绣着并蒂莲的香囊,洛真有些想不明白了,吴琦岚已经算准了自己会接过她送给袁熙的香囊,所以她完全可以在药材上动手脚,毕竟有理由可推脱责任。可是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在香囊上做文章?她性格粗狂,不该是这么谨慎的人啊。

    那么也就是说!洛真背后有些发凉,那便是吴琦岚自己也不知道这香囊有问题,有人在暗中操控着她来对付自己!

    华佗没注意到洛真的异状,自顾自的说着“伤寒药里定有活血祛瘀,温和养气的药物,而这香囊受长期熏香,自带的药性加剧了伤寒药里活血的性状,恰逢你葵水至,生出此病。若非葵水预警,恐怕长期下去,你又不自知,子嗣是难以再有了。”

    洛真盯着那香囊,语气淡淡的“究竟是什么熏香呢?”

    华佗眼色一凛“麝香,活血祛瘀,用作流产,催产。”

    明明是大白天的,洛真却生出一阵冷意,仿佛几年前在甄府门口,亲眼看到方玉如流产的那一刻。

    那时候她好像还是局外人,如今的她却正在经历其中。

    袁熙侧卧在榻间,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原来华佗与他谈话中涉及了几月前甄洛去往许都之事,那时的他尚未怀疑,如今想起来,既是去看望亲戚,为何支吾着不肯说出其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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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长衣裳薄转街巷
    “麝香……”洛真喃喃着,她印象里的麝香不过是现代跌打损伤的药膏里,那种有些刺鼻的味道。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 首发

    华佗一看这情况就了明,捋了捋胡须问道“莫不是有人要害你?”

    洛真苦笑一声“宅门深深,什么污秽物都有,叫先生见笑了。”

    华佗却径自从背篓里拎出一只毛茸茸的小花狸来,怜爱的抚了抚它的毛,将它塞到洛真手里道“这花狸自小随我上山寻药材,鼻子好使得很,能帮我找到生在地下的药材,还专爱吃一些有毒之物,你养在身边,若是有什么人再拿毒物害你,它一下便能嗅出来。”

    洛真捏了捏花狸的脖颈,再看看笑的慈爱的华佗,不好意思道“这是先生心爱之物,我怎么能收,还请先生拿走吧。”

    华佗眼中一阵闪烁“我此次要四处游逛,居无定所,让这小家伙跟着我岂不是遭罪去了,你便替老夫照顾它吧,左右与你有缘。”

    洛真摸着花狸身上一道黑一道白的毛皮,只觉得触手生热,竟像个暖炉。

    “那我便收下了,谢谢先生。”

    华佗则叹息道“小家伙已经被我安置好了,我也就带上我那药童,无牵无挂四海漂泊去了。”

    洛真开口道“其实先生不必……”只说到半路,洛真忽然禁了声。

    华佗皱眉“不必如何?”

    洛真摇了摇头,眼中一片凄然“敢问先生,气节和性命孰轻孰重?”

    华佗思索片刻,感慨道“若为了千古留名,自然气节重要,但若论眼下我要将自己所学传播开去,自然性命重要。”

    洛真放心的点了点头“我也正想如此劝您,肩负着更重要的事业,忍一时又何妨,惟愿先生保重自己才是。”

    华佗哭笑不得“你这丫头,说的好像我老头子会出事一样。”

    洛真眼圈泛红,仍是扯出一抹笑容,摸了摸睡成一团的花狸道“先生长命百岁,中华医术也指望先生复兴,我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两人又说了会花狸的事便到了晚饭时间,洛真遣彩儿去请袁熙,一同到正堂来。

    不多时饭菜上了桌,袁熙也衣着整齐的踏进堂里来,只是面色稍黯,似乎不悦。席上却是尽了地主之谊,风度翩翩,偶尔看向洛真那几眼却迷蒙不知其意。洛真心里觉得不知道哪里又出了什么问题。

    彩儿将风衣给洛真披上,表情似乎是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小姐,小心风凉。”

    堪堪日暮,确实有风从敞开的门里灌进来,凉的让洛真不自觉地心慌。

    本安排华佗居于客房,但华佗念及那个小药童独居客栈,恐不妥便就此辞行。

    见着那略显蹒跚的背影消失在长街那头,洛真轻叹一声便转身往府里走,想要伸手去拉那翩然而立的身影,手上却未触到那人掌心,再看袁熙径自挥了袖子,向院子里走去了。

    洛真的感觉应验了,看来定是出了什么事。

    细碎的步子跟在袁熙身后,有好几次袁熙发间的束带都飘到了他的耳鬓,洛真很想喊他停一下,帮他扶正发带,可是几次动了动嘴唇,都没有出声。

    疏桐院里各房渐次点了灯盏,袁熙端坐在小院的客厅里,烛火摇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夜色给他镀上了一层落寞。

    洛真轻轻坐在了他旁边,却没在去拉他的手,问一句“你不开心。”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袁熙这才抬眼看向洛真,一双眼睛里尽是悲情,拳头紧紧地握着,像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松开手,一张揉皱了的纸条落在了洛真面前。

    隽永的字迹让洛真眼皮一跳,缓缓将纸条打开,正是‘珍重’二字。眼前晃过那日清晨仓皇的逃离,和那如雾般蔓延的天青色。

    洛真抬眼,丝毫没有心虚“你在哪里找到的?”

    袁熙则伸手将洛真掌心的纸条扯了过去,撕得粉碎,眼中已经有了血色,看向洛真却还是阻挡不住的温柔“你心里那个人究竟是谁?”

    三句对话,答非所问。

    两人静静地对望着,靠窗的灯盏被夜风吹熄了,彩儿急忙拿了火折子去点起来,再回看,袁熙已经走了,只洛真一人静静地坐着,维持着刚刚那个姿势,终是长长吁出一口气。

    “关门吧,他今天不会回来了。”

    梦里是一片白茫茫,洛真亲手埋了那人的坟冢,也习惯了牵起另一个人的手,却摸到一手的空。

    他甩开她的手“你心里那个人究竟是谁?”

    洛真也不知道了,她看着满天飘落的尽是染了墨迹的纸片,上书‘珍重’。

    醒来的时候,彩儿恰好推门进来,端着铜盆来到榻前,小心问一句“小姐,温水已经备好了,您起床了么?”

    洛真起身,将一双玉手浸在温水里,忽的问了一句“昨晚公子是怎么发现那张纸的?”

    彩儿闻言慌忙跪下,将水盆举得高高的,泣声道“都是彩儿不好,我本是来唤公子去往堂前入席的,又想着小姐恐凉,便去衣柜里取了风衣来,那纸条从风衣里掉落,不偏不倚飞到了公子面前。”

    彩儿哭得梨花带雨,继续说道“我一时吓坏了,任凭公子问了什么我都没回答,现在想想当时若是答一句那时旁人给我的便好了,也不至于招致公子与小姐间的疏离。”

    洛真见彩儿举着铜盆的手已经颤抖了,无奈的叹一声“我怎么会怪你,快些起来吧,难不成让我的手一直湿着?”

    彩儿忙起身,袖口抹泪,拿了帕子过来给洛真净手,关切的问“小姐为何不与公子解释解释?”

    洛真敛了眉眼,细细的擦着指尖的水珠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他难道仅凭一纸两字就断定我红杏出墙?”

    彩儿闻言点了头,指了指一旁放着的竹笼子问了句“那就好,不过小姐,那花狸要喂些什么啊?”

    洛真看了看笼子里活蹦乱跳的小家伙吩咐道“清水,新鲜菜叶,兔肉少许即可。”

    彩儿便记着这几样向厨房走去,只说是甄夫人养了个宠物,便顺利取了回来。洛真兴起,亲自给花狸喂食,倒忘了自己还未吃早饭。因着以往是与袁熙一起的,如今少了个人提醒,真就忘了。

    洛真心里一阵苦涩,若是对一个人渐渐养成了依赖,那才是致命的危险。

    这世上谁真的离不开谁?若你用了心,动了情,命运琢磨,受苦受难的只能是你。

    袁熙一连几天不见踪影,若不是吴琦岚趾高气昂的登门入室,洛真恐怕都不知道袁熙这几日宿在了凌波院。

    吴琦岚此次来嘴角含着笑意,倒有些女儿家的姿态,站在门口喊一句“妹妹。显奕要我来帮她拿一件月白色的长衫,还有青色冠帽,他要去会见那些入幕宾客,不得不庄重些。”

    彩儿气的直跺脚,洛真却笑得悠然“彩儿,去按照姐姐说的寻了来,可不能让姐姐等急了。”

    吴琦岚面上笑意不减,挑衅似的盯着洛真,而她身旁今日只有暮辛一人,那个被她掌掴了两下子的丫鬟估计被派到洗衣房去做粗活了。彩儿暗瞪了吴琦岚一眼,无奈还是将那衣服和冠帽递到了吴琦岚面前。

    吴琦岚忽然捂着额头哀呼一声“哎呀呀,我这头怎么忽然眩晕了起来?显奕急用这套衣衫,那便麻烦妹妹亲自去送吧。”

    彩儿指着暮辛道“为何不让你的小丫鬟去?”

    吴琦岚回瞪了彩儿一眼,明显想要上前动手,却又想起来自己在装晕,只得暗暗咬牙道“暮辛还要去看望朝露,妹妹体谅一下她们姐妹情深,便帮姐姐这个忙。”

    彩儿还要在说话,却听洛真笑着说“好啊,妹妹去去便回,姐姐既然头晕且先在我这里歇息。”

    你不就是想要我扮演一个吃醋的妒妇,好让袁熙对我失望么?

    洛真笑的灿烂,那我便好好演这一场戏让你如愿。

    吴琦岚听到洛真的话,初始惊讶的不行,心里却在窃喜,连连点头“那便麻烦妹妹了,我在妹妹这里坐一会,等妹妹回来再叙话。”

    一番话说得熟络,好像前几日的拿着鞭子耀武扬威的画面时假的一般。洛真也不计较,拿着衣服便向院门口走去,不忘吩咐彩儿“你留下,好好照看姐姐。”

    言外之意是叫彩儿看着她,别再动什么手脚。彩儿此时倒是突然变得机灵起来了,连连点头,目送着洛真离开。

    疏桐院与凌波院不过百步的距离,两院里都栽了大片的桃花,如今已是纷繁遍地,惹得几日未出门的洛真连连驻足,磨蹭着总算来到了凌波院,一路直达卧房。

    不得不说吴琦岚的小院装潢的富丽堂皇,用的家具画屏,虽不及洛真院里的精巧雅致,却同样价值不菲,尽显奢华。

    而那红木漆着的门后,便是袁熙与吴琦岚的卧房。

    洛真生在一夫一妻制的年代,心底多少是有些排斥古代种种恶习,但袁熙自从她嫁过来后,哪在外留宿过?每次都是与她相拥而卧,碍于身体原因没有同房,却也让洛真对这个男人多了几分欣赏。

    可惜呵,洛真自嘲的笑了笑,男人的逃避方法永远是跑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像是在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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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世浮沉与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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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真不由得掩了口鼻,她素来不喜这浓烈的香气。看着榻上那个单薄的人影,辨不出语气的道一句“衣服我放在外榻上了,便先走了。”

    袁显奕一怔,隔着珠帘果真看到了那个刻画在他心间的影子。

    “等一下。”袁熙的嗓音有些沙哑。

    洛真扶在门上的手顿了顿,转过脸来问“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袁熙抿了抿唇,道一句“你还是不准备给我解释么?”一边说着,缓步走下床来,却是连鞋都忘了穿,直掀开了珠帘,来到了外室。

    洛真回身,淡淡道“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么?我何须浪费口舌。”

    袁熙闻言自嘲的笑了起来“呵呵,想我袁显奕何等聪明,却绕不过一个女子的心思。”

    洛真心里的一丝侥幸也崩塌了,冷冷抬眼,问一句“所以你绕到了别人的床上?。”

    袁熙哑然。

    抚开袖子,洛真不回头的走了,她知道光是顶撞夫君这一条便该被休了,可是若不是良人,何必将就?当初的信誓旦旦,还不是如此脆弱,一张轻薄的纸条便竖起一道心墙。

    一连月余,袁熙都再没出现在疏桐院里。

    彩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逮着空就明里暗里的提醒洛真袁熙对她有多好,只要她服个软,两人依旧可以重修于好,洛真皆缄默不语。倒是伤好了的朝露,活蹦乱跳起来,整日和洛真一起逗花狸玩,两人越来越亲近。

    直到听说夏侯娴被刘氏打了十大板,连床都下不了时,洛真才有些心慌。匆忙便向着刘氏的竹漪院赶去,绕过正堂来到夏侯娴居住的小庭院里,只看见一个丫鬟极不情愿的端着一盆血水从屋里出来,见到洛真时倒是诚惶诚恐的行了礼,喊一声“见过甄夫人。”

    洛真皱眉“你主子的伤如何?”

    丫鬟答道“不过是点皮肉伤,无碍,劳烦甄夫人挂心了。”

    一盆血水,染得颜色深沉,她还说无碍?洛真一挥袖子便不再理会这个势力的小丫鬟,踏进了房中。

    夏侯娴的房间极朴素,却是胜在简单干净。此时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彩儿捂着嘴便吐了,匆忙跑了出去。夏侯娴闻声转过头来,隔着轻纱珠链,洛真看到夏侯娴刻意挤出的笑容“甄夫人来了,只是我不便下床行礼,望夫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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