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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兰察是员良将，雨化田可不想他在这里受什么损伤，所以他张口叫了停。海兰察很听话，虚晃一刀就准备退下来。却没想到他的对手，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没能收住势，直直一刀砍了过来，转瞬间已经到了身前。
　　海兰察一惊，挺刀阻挡已经来不及，他只能选择向后猛退。只是，他此时已经靠近比武台的边缘，这若是一退就像是摔下台子似的。机会就在他这一徘徊之间消逝，刀光已经到了面前。海兰察只能转动身形，避开自身的要害，只是目光却紧紧盯着他的对手。心中想的是，得记住这家伙，早晚要把这帐找回来。
　　不过，他预想中的刀刃加身并没有发生。那把刀，被一抹白光给打掉了。定睛一看，海兰察才发现那白光是个茶盏的盖子。再看对面的蒙古武士捂着手，向来是这盖子打在他手上，打掉了他手中的刀。只是，这是谁做的？
　　海兰察并没有疑惑很久，因为一道身影已经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边。纯郡王？海兰察有点傻眼了，居然是这单薄瘦削，让人升起保护欲的小少年？而且，从他坐的位置到比武台上，可是离着至少四五丈的距离，轻功一般好的人都飞掠不了这么远的距离呢。
　　“海兰察，你下去。本王跟他有话说。”永璂小少年冲海兰察挥挥手，绷着小脸儿道：“你这奴才好生放肆，皇上都已经叫停，你还敢纵刀伤人，可见是个不服管教之人。今日本王就代你的主子好好教训教训你。告诉你知道，什么叫‘君命不可违’。捡起你的刀来。”
　　小少年这会儿冲上台可不是雨化田授意的，他只是见有人不听他家皇阿玛的话，一时生气就出手了。当然，既然他家皇阿玛不安排他上场，他只好自己找机会了。
　　蒙古武士垂着眼捡起自己的兵器，他其实说冤枉也不冤枉，说不冤枉也冤枉。雨化田叫停的时候，他开始时确实是没收住势，但是后来就有些故意了。他的本意其实就是想将海兰察逼下比武台，可谁知道对面的傻大个儿居然拼着挨上一刀也不认输。
　　然后他手上就挨了一股巨力，自然就痛得撒手扔了兵器。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呢，这大清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海兰察背对着没看见，他可是清楚的看见这少年只是脚尖在地面一点，就如大鹏展翅一般掠上比武台。
　　现在怎么办？蒙古武士有点儿抓瞎。打不打？真打假打？怎么个打法？这些问题当然没人回答他，下面的人多是看热闹的，就连皇上都不啃声了，他们插什么嘴啊！
　　一身淡黄色常服的永璂小少年，站在比他高出快两个头的粗壮蒙古武士面前，实在是有点滑稽。偏他还是一脸的严肃，开口就是要教训人，让不知情的看着好笑得很。
　　雨化田一把没拉住，自家小儿子就飞走了。督主这时候看海兰察的目光就有些诡异了，这人怎么就叫小少年这么上心呢？一看这人有危险就坐不住了，情况不妙啊！
　　不管他家皇阿玛怎么琢磨，在永璂小少年心中，不听皇阿玛话的人都是该死的，欠揍！小少年的兵器是一把软剑，平日里都当做腰带盘在腰间。这是雨化田特意让人打造的，一共两柄，他们父子俩一人一柄。


☆、61第二十六章

　　　　摸摸小家伙儿的光脑门儿；上面凉丝丝的，胤禛又将手中的毯子包严一些，惹来小家伙儿抗议地哼哼。胤禛轻弹了小东西脑门儿一记，让他老实点别破坏严肃气氛。小胖孩儿被他弹得痒痒，用脑门儿在他家皇玛法的身上蹭啊蹭的。
　　昨日；小燕子和夏紫薇虽然被送到了皇后宫；但转手就被皇后送到了慎刑司；她实在受不了这个反差巨大的两个姐妹花。想她乌拉那拉氏不管是在家还是出嫁；都是个见不得没规矩的人。这一下受得刺激太大；她可承受不住。
　　这两个宫？女；一个咋咋呼呼、动手动脚的，一个哭哭唧唧、弱不禁风的，都不是皇后喜欢的类型。反正这两人犯的是宫规；自有惩罚她们的地方，她也犯不着给自己找罪受。而且，宝贝儿子也传话过来，按规办事即可，不要靠近那两个扫把星。
　　什么叫扫把星？那就是谁沾上谁倒霉啊。既然大胖儿子让本宫躲得远远的，那就肯定不能往跟前凑啊。不过，出于对沧海遗珠的好奇心，皇后还是见了两人一面的。让大力太监押着，把人堵着嘴带过来，皇后安安稳稳地坐着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在养心殿得到信儿的永璂小胖孩儿这才放了心。想当年，那两个扫把星可没少祸祸他皇额娘跟容嬷嬷。尤其是小燕子那种人形杀器，甭管自己功夫好不好，反正伤人是杠杠的。想想当年被小燕子撞过的人，可是上到太后皇后，下到宫女太监，打击面太广了。
　　所以今日，胤禛一声令下，小燕子和夏紫薇很快就被带到了面前。两人并没有受什么刑罚，只不过慎刑司的环境不太好，还是让两人好好体会了一番老鼠、蟑螂、馊饭的滋味。这倒不是谁有意为难她们，只不过大环境使然而已。
　　单单就是这样，过惯了舒服日子的小燕子跟被人伺候惯了的夏紫薇已觉得生不如死了。一个不住嘴地骂骂咧咧，一个不停事的哭哭啼啼。就算没人理会，她们也要将自己的作风坚持到底。两人都自诩为金枝玉叶，怎么能过这样的日子呢。
　　等她们终于被带出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庆幸得救了，就被院子里的阵势吓得不轻。小燕子本就怕胤禛怕得厉害，这会儿更是看着他瑟瑟发抖。相比之下，夏紫薇的胆子就大得多了，她从看见胤禛开始，那双怎么哭都不肿的眼睛就没挪过地方。
　　永璂小胖孩儿看着她那个眼神儿，本就嘟着的唇就撅得更高了。这么情深不悔的眼神，不知道的看见了怎么会没想法。说起来，小胖孩儿倒有些同情当年那人了。原本好好地要收做小老婆的美人儿，“哐当”一声就变成私生女了，那爱面子的人能不恼羞成怒嘛。
　　“小燕子，朕听永琪说，你曾经有两件证明身份的信物。朕问你，有没有这回事？”胤禛握住小家伙儿捣乱的胖手，隐晦地瞪他一眼。他心中已经认定小燕子是个贪慕富贵的女子，也是实在看不出这样的女子哪里能够吸引的皇子阿哥情有独钟。
　　一听到皇上的问话，小燕子猛地颤了一下，怯生生地飞快抬了下头，“有，是一把扇子和一幅画。”以前不是说信物丢了么，怎么又问起这个事情来了。她倒不是担心穿帮，在她想来，这事只要他们自己不说，那是谁也不会知道的。
　　“哦？朕再问你，那两件信物你是从何得来？”没了自家胖孙子捣乱，胤禛开始专心地问问题。虽然他不在意，可还是要将这些人的伪装都扒下来，才不枉他跟小家伙儿大半夜不睡觉地在这儿跟他们耗时间。
　　小燕子用眼角撇了撇紫薇，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实话。经历了慎刑司一日游之后，小燕子可不想再遭这个罪了。如果她被皇上认作女儿的话，肯定就不会再被这样对待了吧。可是，紫薇还在边上，如果不说的话……
　　“那是我娘临终前给我的，她告诉我说，那是我爹留下的东西，让我带着信物进京找爹用的。我娘还说，我爹……我爹就是当今皇上。”把心一横，小燕子闭着眼睛说道。反正有他们之前的大计划在，紫薇应该也不会太在意这个吧。
　　胤禛跟小胖孩儿均冷眼看着小燕子，想看看她能不能说出花儿来。这话说得诚恳，乍一听也没有任何破绽。只不过，那夏紫薇对她也算是情谊深厚，她就这么当着人面撒谎，面上没有意思惭愧，真是叫这爷俩也叹为观止。
　　听到小燕子承认信物是她的，夏紫薇只觉得心中一痛。难道自己才是皇女的身份还不能揭开吗？从小到大，夏紫薇从没受过这种罪，昨天在慎刑司里算是长见识了。她觉得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可是，为什么明明皇上都问起来，小燕子还是不说实话呢？
　　“你娘？你娘是哪一个？叫什么名字？”胤禛瞥了一眼便宜孙女，看她仍闭口不言，胤禛连恨铁不成钢的力气都没有了。爱新觉罗家，也只有弘历能生出这样不知所谓的儿子女儿吧。还好，这个类型的孩子比较罕见，其他的几个都是正常的，更有一个优良品种。
　　搂搂怀里这个难得的优良品种，胤禛觉得歹竹出好笋，算是弘历这辈子做得最出彩的一件事。小胖孩儿忽然被抱紧，疑惑地眨眨眼，他家皇玛法怎么了？冷了吗？伸出小胖胳膊也抱住他家皇玛法，小胖孩儿有点担心。
　　“我娘，我娘叫夏雨荷，是、是山东济南人……”小燕子也豁出去了，既然都已经说了，就顺着继续往下说吧，将紫薇告诉过她的身世一股脑地倒出来。
　　“切，编，接着编啊。”小胖孩儿对着小燕子嗤笑一声，“什么时候，一个在京郊尼姑庵里长大的女骗子，倒成了山东济南人氏了？你真以为那一大杂院的人，都是不存在的吗？你前脚进宫，皇阿玛后脚就查明了你的身份，还真以为自己能当格格呢？”
　　小燕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皇上抱宝贝一样抱着的小孩儿，她听到了什么，皇上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怎么会这样？那，那她……小燕子想起来当初令妃说过的话，她一个激灵抱住自己的脑袋，“不要，不要，不要砍我的头，不要……”
　　“哼，你还想要你的脑袋？关于你的身份，皇阿玛可是刚刚还问过你一次。当面欺君，你可还想保住你那颗鸟头？做梦呢吧！”小胖孩儿冷声讽道。上辈子他就看小燕子不顺眼，但是人家被那人当珠当宝的捧着，他没办法奈何，被憋屈得不轻。
　　不理会陷入恐慌中的小燕子，永璂小胖孩儿对着夏紫薇问道：“你可还认识我？”此地的灯光很明亮，小胖孩儿相信夏紫薇能够清楚地看清他的样子。夏紫薇这人在永璂小胖孩儿看来，也算是个奇葩，正常人还真弄不清她到底什么想法。
　　跟小燕子同样吃惊地还有夏紫薇，她们所谓的大秘密竟然早就被知道了。可是，为什么她爹明明都知道了却不认她呢？即便她不想承认，可怎么也压抑不住心中对这个应该是她弟弟小孩儿的嫉妒。都是皇帝的孩子，凭什么他就能高高在上的问她话呢。
　　“我认得的。那天在龙源楼，你、你带走了我身边的丫头金锁。那时，我还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夏紫薇的脸上悲中带笑，看上去十分地动人。这样的表情，最能惹起男人的怜惜，引起男人旺盛的保护欲。
　　“我可不是你的什么人，被在这儿乱拉关系。”小胖孩儿不等她说完，就赶紧打断道：“还有金锁，她已经不是你身边的丫头了，金锁现在是皇额娘的义女，皇阿玛亲封的格格。你以后提起她的时候，也要尊称格格才行哦。”
　　夏紫薇被堵得一噎，眼泪流得更快，她避过小胖孩儿向着胤禛道：“皇上，我们说了谎。小燕子不是夏雨荷的女儿，我才是。我叫夏紫薇，我娘是夏雨荷。我娘有两句话要留给您，有一句是小燕子也不知道的。她让我代她问您……”
　　“朕不想知道那等不知廉耻的女人问了什么，朕也不记得什么夏雨荷。”胤禛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心虚，他冷冷地打断夏紫薇，“至于你的身份，朕给过你机会。而朕给的机会，一个抓不住就不会有下一个了。夏紫薇，朕只问你，为何欺君？”
　　险些被皇上的话砸晕，夏紫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皇上根本就不记得她娘，还说她娘是不知廉耻的女人，根本就不想提起她娘。怎么会这样？这，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而且，她不想欺君的，她只是想保护小燕子而已啊。
　　“皇上，您不能，不能这么说啊，我娘她等了、盼了您一辈子，难道就只得到一个不知廉耻的评价吗？您，您怎么能这么说啊？她为您受了那么多苦，您怎么能这样对我娘？您怎么对得起她的等待啊？”哭倒在地上，夏紫薇不仅是为她娘悲哀，更是为自己悲哀。
　　不行，她不能没有格格的身份啊。如果她不是格格，那她跟尔康怎么办？福家不会要一个身份不明的媳妇，一定会分开她跟尔康的。她不要这样，她已经那么爱尔康了，她不能失去尔康。不能这样，她一定要得到皇上的承认，“皇上，我……”
　　“放肆！怎么回话的？皇阿玛问你，为何欺君？”小胖孩儿一瞪眼，挥手将一边的小碗扔出去，碗里面是喝剩的羊乳。听着她这念念叨叨的就浑身发痒，鸡皮疙瘩掉满地。不会好好说话么，干嘛整的哭天喊地的。
　　胤禛皱着眉拍拍小家伙儿，不知道小东西这是发的什么邪火。
　　什么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什么对不得的起。那夏雨荷就是乾隆打得一回野食，一勾就上手，用过就丢的货色，连个小老婆都算不上。她若真是冰清玉洁，洁身自好又怎么会爬上乾隆的床。那人虽然不怎么样，却不是个要脸面的，不会对女人用强的。
　　当年，这夏紫薇就将她娘当成乾隆的大老婆样的，将整个皇宫的女人都看成小老婆。好像就她娘是名正言顺的，别人倒都是乾隆偷得人。一个私生女而已，摆得比正经皇子皇女的架子都大，让人看见就想踩她两脚。小胖孩儿兀自运着气，冷睇着夏紫薇。
　　说到底，永璂小胖孩儿还是为他皇额娘不值。乾隆那人明明是个负心薄幸的性子，偏偏爱摆出个情深意重的样子。他若是真将夏雨荷放在心中，也不会撂爪就忘，起屁？股就走。一连十九年，提也没提起过那一次的艳遇。若是夏紫薇不出现，他早就忘了这回事。
　　想必，那什么十九年的等待满足了他大男人的虚荣心，所以夏雨荷这个名字才在他心中了特别的意义。想想当年，乾隆南巡时的做派，实在是让人恶心。去祭拜、去怀念一个女人，竟然走火入魔得想纳个□进宫做贵妃。哼，这就是他的情意。
　　想起乾隆三十年南巡的往事，永璂小胖孩儿就忍不住去迁怒。那夏盈盈，谁都不想让她进宫，可最后谁都不伸头，从太后到令妃，从小燕子到夏紫薇，竟然都将他失宠的皇额娘推出去。呵，一个个都是好算计，倒霉的就只有他们母子而已。
　　“皇上，紫薇并不是有意要欺君，实在是情非得已。小燕子在西山围场送信，却被五阿哥射伤昏迷。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认为是皇上的女儿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为了小燕子的安全，只能，只能先瞒着这件事。只是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朕早已知道此事，对吧？夏紫薇，你可知道，朕从来都没误会过小燕子是夏雨荷的女儿。在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朕曾经特意询问过，是她自己承认夏雨荷是她娘的。”胤禛感觉到自家胖孙子的情绪不对，却也不打算插手，就让他发泄出来好了。
　　“所以，你被自己的好姐妹、好哥哥、好情人，骗了！”小胖孩儿笑得邪逸，缓缓地说道。这样的真相，才能打击这个女人吧。
　　“什么？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尔康，尔康不会骗我，他不会……”


☆、62第二十六章

　　　　永璂小胖孩儿冷眼看着夏紫薇失神地哭喊；嘴角是略嫌残忍的笑容。他对夏紫薇怨恨，更多来自于他皇额娘的遭遇。可就是这样，他更要将这个女人打入地狱。得罪了他还能网开一面，可欺负了他皇额娘，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就等着永世不可翻身吧。
　　“夏紫薇；你可知道福尔康是什么身份？他是不是跟你说过；他是王孙公子；婚事不由自主；皇上曾将六格格指给他？那你知不知道；我那位六妹妹四岁边夭折了。况且，一个上三旗的包衣，哪里有资格尚公主。哼；也就是偏偏你这样的无知女人罢了。”
　　“福尔康恐怕没跟你说过吧，在你尚未出现的时候，他还有一个目标，是太后身边的格格。两个人在去年就已经月下谈心，赏雪看星星了，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可是知己得很呢。夏紫薇，你看人的眼光，竟然连你娘都不如。”
　　“小燕子是你的结拜姐妹，帮你认爹，还为此受伤，你一定很感激她吧。为此，就连爹都可以拱手相让，真是让人感叹的姐妹情啊。只可惜，你的脑子不清楚，别人的可明白得很。人家见了皇上，压根儿就没想提你半个字，人家也想有个爹疼呢。”
　　“倒是你身边的那个丫头，挺让我意外的。”小胖孩儿坐在他家皇玛法腿上侃侃而道，那猫戏老鼠的小模样看得胤禛心痒痒地，想要伸手捏一把。他最爱小家伙儿这副得意慵懒的样子，他养的孩子，就该是这样。
　　几乎陷入崩溃的夏紫薇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霍地抬起头，“不是他们，不是他们的错。尔康不会骗我的，不会的。皇上，是金锁，是金锁对不对？是她告诉您这些事的，所以，所以她才成了格格，是不是这样？”对，一定是金锁的错，一定是的。
　　小胖孩儿皱眉，这女人还真是见到黄河都不死心啊。想想福尔康那个大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