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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以你的武功，我不一定打得过你，你不是输在你的刀法，你输在你的心理和气势。”屠杀杀冷冷说道。

　　“栽了就得认，输了就是输了，你也不用说风凉话。”大侠确实输得有点不服。

　　“我也不想占你便宜，你刚才和青儿先打了一场，内力有消耗，这场我们算和。”

　　“你不杀我？”自己贸然来杀他爱人，他却不杀自己，大侠有点不信。

　　“我已经三年没杀过一人，而且我杀人得有代价，现在没人出银子，我当然就没理由杀你，何况现在当着官家的面，我更不可能杀了你。”屠杀杀这句话说得很奇怪。

　　“那你想怎样？放我走？”

　　“现在就算我想放你走，你恐怕也走不了啦！”

　　大侠很疑惑，正不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的时候，几个人从花园的幽深处走了出来，为首一人打着哈哈，边笑边拱手：“屠兄弟的天眼神通果然厉害，老哥哥我佩服佩服。”

　　真是冤家路窄啊！来的人竟然是天下第一御捕秦之侩。

第7章　官门
第七章

　　一个是官门红人，一个是朝廷钦犯，照理应该是水火不相容的对头才是，但现在屠杀杀和秦之侩竟然是称兄道弟的哥们，着实出乎大侠意外。

　　在这几大高手的环伺下，自己无疑瓮中之鳖。

　　“秦老哥今日怎有空光临小弟寒舍？”屠杀杀问。

　　“我在追缉一批朝廷重犯，正好路过此地不远，所以特意绕了弯来探望老弟。”

　　“如此说来，多谢老哥盛情了，请进里间歇息。”

　　“歇息就不必了，老哥还公务在身呢！老弟，你也不用给我装糊涂，你应该明白老哥我几次三番来的用意。”

　　“秦大人，你也应该清楚，上次岳阳一战之后，我已经退出江湖，的确不再过问江湖事了，所以也请老哥不要逼我啊。”

　　“不是我要逼你，是朝廷在逼我啊，吏部大人数次追问我岳阳凶手的事，都是哥哥替你一力承担了，现在老哥有困难，你也应该为老哥多想想啊！而且我听说“冷血门”现在也到处在找你，老哥也替你担心啊！”

　　听见冷血门，屠杀杀脸色变了数变，但还是镇静的说：“上次岳阳之事，老哥找了人替兄弟顶罪，兄弟是万分感谢，至于冷血门找兄弟的麻烦，那也只是兄弟的私事，不劳老哥费心了。”

　　见屠杀杀态度如此坚决，秦之侩脸色也甚不好看，说道：“兄弟你闲云野鹤也无所谓，只怕老哥我一不小心漏了口风，可惜我这兄弟媳妇和这一大家子人在冷血门手下，日子可不太清静。”语气中威胁的意味甚浓。

　　“老公，奴家虽一女流，但也知道夫唱妇随的道理，不管你做何决定，我都责无旁贷的支持你，就算冷血门找上门来，大不了我两夫妇以死相拼。”柳青儿悲壮的言道。

　　秦之侩击掌笑道：“好一个巾帼英雄啊！好一对恩爱夫妻啊！”

　　话锋突然却又一转，对屠杀杀言道：“如果我是你，断断不会让如此娇妻身涉丝毫凶险。”

　　这句话如铁锤般重重敲打住屠杀杀，他愣了半天，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说吧，要我杀谁？”

　　秦之侩狡猾的笑了起来，说道：“你现在是替朝廷做事，怎么能随便杀人呢？要不是那强盗太过厉害，我也不会想到来找兄弟帮忙，现在你与我一道去缉拿朝廷重犯李欣，事成后，我会禀报朝廷，赐你一官半职。”

　　“李欣现在人在哪里？”屠杀杀问道。

　　“那就得问他这个同伙了。”秦之侩的手指向大侠。

　　“秦大人，你可别冤枉我，那李欣我可不认识，我跟他不是同伙。”大侠急忙辩解。

　　“哦，是吗？你既然不是同伙，为什么拼了命的帮助他们逃走？”

　　“当时现场的情况你也看见啦，我可是他们手中的人质，我真的不认识他们那帮人。”

　　“哼！当时要没你这个人质，那李欣早被我拿下了。”秦之侩的口气很不愉。

　　大侠心里才冤哟，当时明明是你秦之侩想杀了自己，自己才奋而反抗，现在自己好象还成了莫大的罪人，但这种话，当着他的面却又不好开口，于是只得说道：“秦大人，你可得明察秋毫啊！李欣抢钱庄真的与我无关。”

　　“李欣与你无关，那张纸条可也与你无关？”秦之侩语气严厉起来。

　　大侠一下就傻了，心想，这次糟了，糟了，就算给自己一个抢劫未遂的罪名，这十年八年的牢狱之灾可是万万少不了啦。

　　“你的底我们已经查清了，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重新做人的机会，只要你帮助我们抓住李欣，我可以既往不究。”

　　大侠很犹豫，要不要出卖李欣？李欣如此看重自己，开出优厚的待遇想拉自己加盟，这日后江湖上传出去自己是个线人，那可有点不好混。

　　“我们知道你现在失业了，生活很窘迫，抢钱庄乃是无奈之举，只要你肯帮助我抓住李欣，我一定让你到衙门里谋个差事，做个公务员，咋样？”秦之侩打铁趁热说道。

　　大侠不觉砰然心动。

　　大侠很小的时候，村子里有个傻小子，平日里大家都瞧不起他，都喜欢欺负他，傻小子一直很自卑，见了村里人都绕得远远的走。谁曾想长大后，靠着一个在京城里做官的远亲，这傻小子摇身一变混进了公门，竟然吃起了皇粮，打那以后，村里人的态度完全变了，这小子每次回村都大摇大摆，村里人远远见了都点头哈腰。

　　做公务员完全是大侠小时候的梦想。

　　他呐呐的说道：“我文化程度可不高。”

　　秦之侩仰天大笑了数声，说道：“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朝中有人，哪怕你是堆臭狗屎，也会有人把你包装成金饽饽。文凭算个什么鸟？”

　　以秦之侩的身份和地位说出这种话自然不会有假，大侠点点头：“好，我干。”

　　一大群人在大侠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向龙溪镇扑去。

　　到了镇口，秦之侩大手一挥，所有的官兵和捕快将镇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料那强盗李欣也插翅难飞。

　　很快全镇就惊动了，到处都见赤身裸体的男女乱窜，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呐喊：“扫黄打非的来啦，大家快跑啊！”

　　可惜没一个人能跑出这铁桶般的包围，此役大获全胜，总计捉拿嫖客三百名，小姐五百名，龟公老鸨数十名。

　　仔细清点了所有的人头，搜查了所有房间，强盗李欣所有的手下都被抓获，惟独李欣漏网。

　　大侠很纳闷，秦之侩却很气愤。

　　屠杀杀鹤立鸡群般骄傲的负手站在一旁，丝毫没注意到杂乱人群中水果那幽怨的眼色。

　　尽管没捉住匪首李欣让秦之侩很不爽，但他却也没失言，第二天就开出了张介绍信，大侠拿着屁颠屁颠的就去报道了。

　　报道的地方是县衙门的捕快房，虽然是个最基层的单位，但大侠很知足，万丈高楼平地起嘛，再怎么现在也算官家的人了，只要自己塌实肯干，省里，京里自己将来也不是没机会提拔上去。

　　报完道以后大侠就领到一套衣裳，大侠很狐疑，怎么颜色和平日里见那些捕快的衣服不太一样呢？难道发的是最新款的公服？

　　自己初来乍到，水深水浅还没摸透，他也就没敢贸然的问。

　　捕快房的头是个胖子，四十来岁的一个秃顶，大家都喊他黄头儿。

　　黄头儿简明扼要的给大侠讲了一下捕快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后，嘱咐他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正式上岗，工作的地点是县城里比较繁华的一条街新华路。

　　第二天，鸡叫头遍的时候，大侠就兴奋的滚下了床，穿上那套新衣裳在镜子前左照右照，怎么看怎么像给自己定制的一般舒适贴身，而且有点不怒自威的感觉。

　　男人嘛，要的就是这种自信，要的就是这种威严，大侠挺胸抬头，混身充满了男人气概昂然的跨出了县衙门的大门。

　　大侠前腿刚迈出大门，后腿就一个老刹车定住了身形。

　　门外站着一个很冷的人，连腰间的长剑都渗出冷冷的剑气。

　　大侠不觉打了个寒噤。此人大侠认识，青城派的叶灵子，只是不清楚他大清早的来衙门耍什么酷？

　　“叶兄大清早的来衙门有事？”大侠问道。

　　叶灵子未置可否，只是冷冷的打量大侠。

　　大侠碰了软钉子，脸上还是堆着笑，心里提醒自己，现在自己是人民公仆，须得时刻牢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叶兄有何疑难么？需要报案吗？”

　　叶灵子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见叶灵子这般冷淡，大侠不觉有气，说道：“在下公务在身，叶兄如果没什么紧要的事，在下须先行一步了。”

　　说完绕开叶灵子想走。

　　一柄冷冷的长剑拦住了大侠的去路。

　　“想走？问问我的剑同意不同意。”叶灵子终于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缝里透出来一般。

　　大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叶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看看你这位高人如何在三十招内砍死我的。”叶灵子眼睛一瞪，气呼呼的说道。

　　晕！这江湖上的流言传得也太快了吧？自己说这狠话好象还没两天吧，咋就这么快传进叶灵子耳中了咧？

　　大侠只得涎起脸陪笑：“叶兄息怒，那是开玩笑的话，切莫当真。”

　　“谁跟你开玩笑？今天要嘛你就三十招砍死我，要嘛就告你个诽谤罪。”叶灵子说得很决裂。

　　大侠终于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了，原来真的不是随便什么牛都可以吹的。

　　大侠这第一天上班，说什么也得顾忌影响，事情绝不能在衙门前闹大了，一咬牙：“好，咱们换个地方解决。”

　　江湖之所以不平静，就是因为江湖人脾气都很大，都太有个性，往往是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会引起纷争无数。

　　以大侠的武功自然三十招内砍不翻叶灵子，两人在一处河滩上刀来剑往缠斗了上千招，直斗到太阳落坡也未分出胜负。

　　叶灵子却兀自不肯罢休，经过辛苦的谈判，最后两人才达成协议，大侠必须在江湖中去放出风声，澄清一下视听，说自己不是叶灵子的对手。

　　当大侠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衙门里的时候，迎接他的是黄捕头那冷冷的目光。

　　“你这位兄弟也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吧！这上班第一天怎么就旷工？”

　　大侠只得苦笑，脑海中一时还未想起怎么来撒个谎圆个说词。

　　“也算你倒霉，今天县老太爷不知道哪股疯发了，想起搞什么微服私访，正好就查到新华路有人脱岗，要不是我极力为你开脱，恐怕你这饭碗就已经保不住了吧！”黄捕头继续说道。

　　“真是太感谢黄捕头了，小人因为自己的一些私事没处理好而耽误了工作，我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以后我一定好好表现。”大侠感激的说道。

　　“你现在还在试用期，以后怎么表现还真得靠你自己，不要光嘴巴上说感激，要用行动来表示。”黄捕头一语双关的说道，而且最后表示这两个字语气用得相当的重。

　　大侠再傻也能听出弦外之音，好在口袋里还有强盗李欣给的十两纹银，于是壮着胆子问道：“黄捕头还未用膳吧？不如一起找个地方喝两盅？”

　　黄捕头不宵的看了大侠两眼，说道：“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求我办事，多少人排队想请我吃饭喝酒，如果每个人我都给面子，我忙得过来吗？”

　　大侠一愣，看这样子，黄捕头的胃口还不小，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我也不过多和你计较，衙门里的事，你自己掂量着办，你要想以后在衙门里混得走，方方面面你都得照顾到，衙门里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的。”

　　说完这句话黄捕头就走了，留下大侠一个人呆了很久。

　　早就听说官场黑暗，万没想到黑暗如斯，虽然有点不舍，但大侠也只得咬咬牙车身上街，换了十两散碎银子回来，封了五个红包，准备明天全部交给黄捕头，因为他确实不清楚到底该打点哪些人物。

　　大侠又累又饿，连晚饭都没吃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大侠却发了疯，放在枕头底下的红包居然不翼而飞了，大侠急得冷汗直冒。

　　大侠失魂落魄的冲进巡捕房，口齿不清的嚷道：“我，我要报案。”

　　巡捕房里许多正准备着上班的捕快闻言都奇怪的看着这位新来的同事。

　　黄捕头坐在公案后面抬头问：“大清早的你家失火了吗？”

　　“衙，衙，衙门里有贼。”大侠很激动。

　　“放肆！休得在公堂上胡言乱语，堂堂衙门里怎会有贼？”黄捕头猛一拍惊堂木。

　　“是，是，是真的，昨天，我听了大人的话，我就封了几个红包压在枕头下，准备今天早上交给大人你，谁知道早上起来，那，那红包就不见了。”

　　大侠结结巴巴的说完一大通，丝毫没注意到黄捕头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其他捕快尽管都清楚这衙门里的规矩，但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黄捕头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桌子一拍，厉声喝道：“我看你是穷疯了，空口白牙乱咬人！我什么时候叫你封过红包？”

　　大侠很委屈，据理力争：“大人，昨天你亲口对我说的啊！虽然我很穷，但你绝不可以怀疑我的人品，我说的句句是真，我真的封了十两银子的红包被人偷了。”

　　黄捕头简直都快气晕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问道：“那你想怎样？”

　　“希望大人彻查这件事，挽回我的损失，还我的清白。”

　　“怎么查？难道你想叫衙门里所有人都把身上的银两掏出来，看上面有没有刻你名字？”

　　“这。。。。。。”大侠一时语塞。

　　“以后没证据的事就别乱嚷嚷，还衙门里有贼？我看你就像个贼。”黄捕头声音很火。

　　大侠还待辩解，黄捕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昨天旷工先扣你三钱银子，从月底薪水里扣。”

　　话音还没落，黄捕头和一众捕快都慌乱的站起身来行礼。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一个中年人，一个满身都透着文化的人。

　　这还是大侠第一次看见县大太爷，第一次和地方上的父母官这么零距离接触。

　　据说这个县大太爷是中过秀才的，因为大侠自己没文化，内心里还是相当尊重有知识的人。

　　县大太爷姓吴，字儒佩，四十开外年纪，身材清秀挺拔，一表人才。

　　“大清早的在闹什么？今天都不用工作？”声音不大，气势却很压人。

　　“没什么，新来的同事不太懂规矩，我正在教训他。”黄捕头毕恭毕敬的答道，声音明显比起初低了八度。

　　县大太爷闻言，用眼光瞟了一眼局促不安的大侠，说道：“最近正值朝廷严打期间，我县犯罪率却呈明显上升态势，我拜托各位同仁，大家都多辛苦点。”

　　所有的捕快都应声好，挎了刀纷纷往门外走。

　　不愧是读书人，说话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大侠心里暗赞。

　　大侠也挎了腰刀，独自一人往新华路走去。

　　新华路位于县城中央，商铺林立，人来车往，一片繁华。

　　这条街上所有的流氓斗殴，抢劫盗窃，占道经营，欺行霸市，交通违章，卖淫嫖娼都在大侠的管辖职责之内。在这条街工作其实是最辛苦的，人流量大，犯罪率高，其他捕快都不愿来，大侠刚来，自然还不明白其中奥妙，他觉得黄捕头把这么繁华，这么重要的地段交给自己，是对自己的重视。

　　大侠警觉万分的在街头梭巡，街上的人咋个个都看着这么可疑？个个看着都像有犯罪前科的嫌疑犯，今天这第一天上班，怎么也得好好的表现表现，大侠希望能抓点小偷扒手什么的。

　　转悠了老半天，一个小偷都没逮着，大侠有点口渴，准备到前面街角转弯处的凉茶店讨杯水喝。

　　刚走到凉茶店门前，只听得“砰”一声巨响，随即马路两边的人发出一声惊呼，一个过街的小孩被一辆飞驰而过的马车撞飞在路边，那马车却丝毫不曾停顿，加鞭而逃。

　　这还了得？简直没有了王法，交通肇事逃逸可是罪加一等。大侠不及查看小孩伤情，扬手就拦停了一辆挂着TAXI字牌的马车追踪上去。

　　前面那辆马车好似驮着什么重物，速度并不快，没跑出多远就被大侠追上，大侠抽刀威严的拦停了马车。

　　“请出示你的户籍本，良民证。”大侠冲着赶车人怒喝。

　　赶车人五短身材，三十来岁年纪，长得特别猥琐难看，有点相貌犯罪的感觉。

　　赶车人涎着脸应道：“老总，出门走得急，忘带证件了，你多包涵。”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