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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递故园(倚天同人)-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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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阿瑜忽然一声低吟,靠在车厢壁上,喘息急促。
那侍卫已经,顾不得车,连忙上前:“夫人,怎么了?”
阿瑜顾不得回答他,一手死死抠入车辕,半晌才喘过气来,哑声问道:“离最近的镇子,还有多远?”
那侍卫被阿瑜情状吓得不清,“三十、三十余里!”
阿瑜抚住腹部,又是一声痛苦呻吟,半晌缓过劲来,才开口道:“别、别走了!你去弄点干净的水来!”
“夫、夫人?你你可怎么了?”侍卫见得阿瑜一手捂着肚子,蓦然有些明白:“难道……难道?!”
“难什么道?我折腾了这两日,如今已疼、疼了个把时辰,这孩子怕是等、等不及了!”她方才不欲出声,只打算忍到下一个镇子再行寻找稳婆。谁承想这般陷在泥坑之中如此之久。这孩子不等人,竟似非要在此处就急着出来。
“夫人?!”那侍卫二十来岁,如何见得过这等女人早产的阵仗?听得阿瑜所言,吓得不轻,比临阵对敌还要恐惧上三分,手足无措,不敢碰阿瑜,“我、我去请稳婆!”
阿瑜疼得喘不过气,咬牙道:“滚回来!三更半夜荒郊野岭,你请个哪门子的稳婆?!”话音刚落,就觉得身下一湿,一股热流涌出,竟是羊水已然破了,随即又是一阵剧痛,不由“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她语声不高,气势却强,那侍卫被她一句话便喝住了,脸色比阿瑜还苍白:“夫人……”
“夫人什么?去、去……滚去弄些干净的水来!”阿瑜抠住车辕的手竟已掰断了指甲,狠狠瞪了那侍卫一眼。
连元帅都要怕上三分的夫人,他如何能不怕?当即不敢耽搁,冒着大雨疾奔而去。
那侍卫刚走,阿瑜只觉得腹中抽痛,仿如肠子被人翻搅抻断一般,再也忍受不住,猛地一声哭叫出来,夜雨之中,异常骇人。
“你、你这倒霉孩子,就是个……是个惹、惹祸精……”她一手按着肚子,勉力伸手去车厢中取行李中的干净衣衫试图垫在身下,谁知刚拉出一件绵衫,便听得一阵急迫脚步,抬眼望去,却是那侍卫飞一般疾奔回来,神色惶然。
“怎、怎……”还没等她开口,那侍卫竟是猛地打灭了车中唯一一盏油灯,随即两只手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夫人,得罪了!”之后再也顾不得马车,抱着阿瑜,疾往东边树林奔去。
阿瑜在沈浣身边多年,虽然腹中剧痛,心思却是少有的明白,“有……有鞑子?”
那侍卫一点头,雨幕之中丝毫不敢停顿,声音紧绷:“北边有鞑子的人马,约有百余人!”
阿瑜心中大惊,忽地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却硬生生忍住。对方百余人马,只需她出得一声,被对方听到,今夜便是凶多吉少。
那侍卫也不愧为沈浣的亲卫,临敌之际倒是果断异常,脚下生力,抱着阿瑜这七个月的孕妇,一口气奔出里许,隐入林中。深夜之中,大雨滂沱,不知附近其他方向是否还有元军,他不敢再多走,也再难走,但因他抱着阿瑜的手臂之上,已感到有温热鲜血自阿瑜身下涌出。他放眼四顾,皆是嶙峋枯木残枝,满地泥泞,连处落脚之地都是没有,又如何安置阿瑜?
“夫人……”
“放、放我、放我下来……”阿瑜此时疼得脸上没有半分人色,双眼犯晕,“管、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侍卫利落脱了身上衣袍,找了一块没有被泡在积水的枯枝堆铺了上去,将阿瑜放下,“夫、夫人……”一句话尚未出口,就见阿瑜神色痛苦得狰狞,指甲断处鲜血长流,喀的一声居然掰断数根残枝。那侍卫上阵杀敌从未害怕,如今却是心下惶惶。鞑子尽在咫尺,元帅夫人却是早产临盆,而此时一低头间,却见阿瑜剧痛之中,狠狠咬住下唇,撑住一口气,唯有无声的急速喘息,身下鲜血染红了早已湿透的衫裤。
半刻时分,林边传来一阵阵脚步之声,间或夹杂着蒙古话,似是发现了马车,眼下正在四处寻人。阿瑜痛得昏然,心思却是狠硬,抓起一根粗枝,死命咬在口中,血肉模糊的手指将衣襟扯破,然则裂骨般的痛楚之中竟是一声也没出。
那侍卫见得元帅夫人如此硬气,心中一横,长刀在手俯下身子,只打算若是元军往两人藏身之处而来,便一人冲将出去,拼得死在乱刀之下,也要将人引开,保得阿瑜与那不知能否平安出世的孩子两条性命。
漆黑寒夜当中,大雨倾盆而下,冷雨浸泡的枯枝断木之间,血腥味道被大雨洗去,痛苦呻吟之声被阿瑜强噎在喉咙里,唯余夹杂在脚步声中的蒙古话与令人窒息的压迫。杂乱的脚步声愈发近了,转眼竟已与两人不出两丈距离。那侍卫将心一横,看了阿瑜一眼,抱拳一礼,当即足下便要发力冲出。阿瑜明白他的意思,泪水被雨水冲去,神色凛然,无力再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远处林外忽悠人中气十足的以蒙古话呼喝号令,蒙古兵们先后一愣,随即脚步声便停了下来,眨眼之间,竟是急速往林间奔去。侍卫惊疑不定,刀不离手,不敢出声。阿瑜却是听得清楚,那蒙古话中,分明夹杂着“鹿邑”。她想起离营前沈浣与她所言俞莲舟之事,心中悲喜不定,知道必是鹿邑行营出了大事,消息传来,使得对方迫不得以放弃搜寻。
听得对方脚步声渐远,两人死里逃生,却不敢动作出声,只怕对方听得再次回头。阿瑜疼得放仿如盆骨被一块块生生拧碎,后背泡在冰冷雨水中,额上却是大汗淋漓,“你、你……看看……”
那侍卫看阿瑜几乎用尽全力抬起手指着自己下身,狠命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此时此地,如何还能有忌讳?那侍卫扯开阿瑜衫裤,只看一眼,脸色立变,竟比方才元军近在咫尺之时还要可怖,“头……头……孩子的头出来了……”
阿瑜勉力深吸一口气,想起以前在青楼之中偶有姐妹生产时稳婆的话,蓦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传上,她猛然用力,血肉模糊的手指竟然生生插入几面泥土,那痛楚瞬间强烈数倍,她几乎觉得自己神智都已马上要离开身体时,只觉得下身猛然一松,似乎什么东西全数流出。“出……啊!”侍卫一声惊呼,伴随“哇”的一声婴儿啼哭。阿瑜的心猛地一松,却强撑着不敢混过去,张嘴想说什么,却因为疼痛而难以出声。
正当此时,林边忽然传来马蹄奔涌之声。此次却是别方才动静大的太多,连身下大地都在隐隐震动,竟似有千军万马一般。两人同时一凛,阿瑜凭着一股心性,强撑起身,抱过扔与自己脐带相连的孩子,硬下心肠捂住婴儿的嘴,只怕他再出半声啼哭。那初生的孩子眼镜尚未睁开,却居然当真止住哭声。这次与前次不同,却是不知是哪一路人马,其实如此汹涌,仿要踏平中州山川,迅如疾风,徐如密林。
忽然之间,那侍卫似是听到什么,眼中一亮,侧耳细听,竟然听到疾奔而过的人马当中有汉话传出。紧接着便是一声清晰的粗豪军令:“后面的快点!罗将军有令,天明之前必到郸城,贻误军机者立斩不赦!”
“夫人!是我们的人马!是罗将军!”虽不知为何罗鸿会忽然回师,但是此等情形下遇到颍州军的人,那侍卫不由大喜,起身便要出得林子,招呼援手。
阿瑜脸色苍白,却是狠狠一拉侍卫,哑声喝道:“站住!回来!”
侍卫一愣,看向她,却见她兀自强撑着,由腰间拿出一柄匕首割断孩子脐带,抱着孩子无力的倚在树干之上,瞪着那侍卫,声音虚弱,却是句句清晰:“你没听到方才号令?军情紧急,夜深引军疾奔,罗将军必是奉元帅之令,星夜回马,前方大战只怕在即,如何能分心来管妇道人家生孩子得事情?!”
那侍卫从未见过阿瑜这般凛然神色,僵在那里再不敢动。
五万大军疾奔而过,轰然嘈杂嘈杂的马蹄脚步声之中,阿瑜倚在树干之上,抱着新生的婴孩。牙关咬紧,心中猛地一痛。太康大战之时,罗鸿为救自己而失手被擒,沈浣只身付元营身受毒伤,一幕幕挥之不去。当下硬下心肠,一声不吭。
轰然的马蹄之声渐渐往东远去,终只剩下夜雨之声。
她一抹脸,不知是雨是汗是泪是血,侧头东望,枯林之间,再也望不见大军的影子。
忽然一记震天巨响,天边一个响雷劈下,近乎撼动大地,划亮天地夜色。一瞬间,阿瑜怀中的被中衣裹着的婴孩仿似被这雷震到,竟是一个挣动,随即睁开了双眼。
早产的孩子,倚在母亲怀中,看不出模样,唯有那刚睁开的眸子,乌黑明亮,像极了父亲。
第八十七章 只问何处望神州
接连下了两日两夜大雨的襄阳城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清冷,青石板路被雨水浸透,路边的屋檐上风灯摆动,灯火摇曳。中州烽火数月,人心惶惶,这原本是襄阳城最为繁华的街道如今略显萧瑟,往日舞榭歌台霓裳羽衣,如今只有寥寥几家不大的食肆酒馆依旧开着,人稀客少。
街道之上空无一人,张松溪压一压头上斗笠,急速闪入一条小巷。见得前后左右再无旁人,足下一点,一跃上了房顶,随即展开轻功,一路往城东而去。他步伐极快,夜色也掩不住风尘仆仆,竟似是连夜以轻功疾奔而来。
转瞬之后,便到的城南一处荒僻祠堂外。那祠堂年头太久,早已看不清原本颜色。只不过虽是古旧,却不脏乱,倒似常有人来打扫。祠堂门楣之上,一条匾额岁月剥蚀几十年,很少再有人能知道那上面原本有个“郭府”两字。
襄阳城中,能被称作“郭府”的人家,百余年来只有一户。
昔年大侠郭靖于襄阳城戍守十余载,抗击元军南下,直到襄阳城破,举家殉城而亡。自那时起到得如今,宋亡已有八十余年,元蒙暴政,世道水火,民不聊生。而不知是哪位江湖高人,于几十年前联络一众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立了这么个无名无号的行会,借地已经没落的郭府的祠堂,意在反抗元蒙暴政。从行刺元蒙暴虐官吏,到这些年窃取军机,江湖人凭借艺高人胆大,自有反抗元蒙之道。
行会中江湖人并不多,功夫身手却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不拘门派,来去皆是自愿,更极少碰面。偶有相见合作,皆是以物覆面,不露真容,不表身份,以策安全。各人只持了进入行会之时自己挑拣的一块刻有不同名号的玄铁铭牌作为信物,与同伴相认。虽然相互并不露面,但江湖上顶尖的高手又能有多少人?各家武功众人悉数了然,便是不知同伴确切身份,猜得一二却也不难。张松溪摸了摸怀中刻有“危城”二字的铭牌,想起上回于他同去丞相府窃取川中布防图的那个大和尚,行事功夫都似明教出身,只怕教中份位不低。一年多前还碰到过一个入行不久的年轻姑娘,一手剑法刚劲狠辣,到似是峨嵋的路数。
什么少林武当,峨眉昆仑,明教天鹰,江湖上的正邪是非,一到行中,到显得甚是无谓了。
他当年行走江湖,因缘际会,替行会做了几件棘手任务,自此便有了牵扯。这些年来,也陆陆续续顺手做过不少,虽比不得行会里几十年来的几位传奇人物,倒也颇有建树。这次忽然收到居中主事之人的急讯,匆忙下山而来。只是一路上听入耳的消息,却让他无比心惊,不祥之感愈甚。
甫一进入院中,张松溪便取了黑巾遮上面容,脚下丝毫不慢,到似对院中事物极是熟悉,越过前面祠堂正堂,到得后面一处偏僻小院,随即翻身而下。院中侧厢一间屋外,窗上微微透出些许灯火。他抬手扣了三下门,也不等房内人应声,便轻车熟路的推门进了房间。
房间之内,陈设简朴,一桌数椅,墙下立着一排书柜。而南面窗前一人负手而立,背对着门,身形挺拔高瘦,一身粗布书生白衫。听得张松溪推门进来,那人转过身,脸上却是以一只铜面遮住面容。
两人相互抱拳见礼,那中年白衫书生开门见山道:“前日传来消息,行里的兄弟在鹿邑有所动作,行事险要需的有人接应。”
张松溪听得“鹿邑”二字,心中一惊。来的路上他纵然片刻不耽搁,但是近两日河南一路战事消息却是字字句句被他听清。
颍州军全部火器被劫,毫州战场不利,太和杜承德趁机反水,与毫州元虏里应外合,欲将颍州军合围歼灭。颍州军兵分两路一路强攻太和,另一路由元帅沈浣亲自引军北上拖延元军南下,以防合围之势。更有传言,沈浣派人潜入元军鹿邑行营,将几万旦火炮所用硝磺充引之物悉数放火烧毁,整个鹿邑一片火海,只余焦夷。如今听得白衣人所言,此事不仅是真,竟还是行里得兄弟动的手。如今传讯回来请援,只怕凶多吉少。
张松溪心中一紧,却见得那白衣人递过一块玄铁铭牌,“此乃传讯之人的信物铭牌,事情紧急,耽搁不得,拜托了。”
铁牌正面,是一个“郭”字,翻转过来,是以古篆所写的“北固”二字。张松溪脑中蓦然一个响雷炸开,遍体生寒。再来不及多说,只向那白衣人匆匆抱拳一礼,随即闪身出了房门,展开轻功,往北疾驰而去。他心如火烧,竟比骑马还要快上三分。
他此次下山一得知颍州军军情危急,便觉得事出不妙。俞莲舟久不归山,必是战况复杂凶险。而方才,这写着“北固”二字的铭牌放入他手中,更是冰冷冷的证实了他所猜测。同门习艺,半世手足,那一幅覆面黑巾,怎么可能遮得住兄弟情义?
他入行会之时,并不知晓这位高列行会第一,名号“北固”的好手是谁,又是哪派门下。只知此人在行会中十余年,做的均是最为凶险的任务,未曾有一次错失过,早已犹如传奇。直到一次棘手任务,他与此人同去,危急之时,那人竟然以臂替他挡了一剑,他怔愣之际,只见那人步伐一转,将自己一推,俨然是两人成阵的路数。两柄长剑配合得丝丝入扣,互为攻守,十余名高手得围攻之下,居然丝毫不落下风,两人极快便得以脱身。而那阵法,正是他在武当山上早已与师兄弟们演练得精熟无比得真武七截阵。原是俞莲舟早已不知何时便认出了师弟,只叹他到那时才知原来行会中名属第一的“北固”,竟是自家二哥。
行会中的规矩,身份皆是不得透露,是以自那以后,二人各自心照不宣,却每每不由留意上对方五分。
而今次刚一下山,听得毫州战局,便心下担忧,如今这“北固”的铭牌握在手中,只让他万般心焦。师兄弟七人,俞莲舟最是深沉严肃,但得若是为了兄弟情义,却是可一掷性命的。而二哥与沈浣之间的情义,他亦是看得清清楚楚,虽觉惊世骇俗,但如今颍州军事危,兹事体大,于公于私,二哥又如何会坐视不理?张松溪扼腕,只恨数月前俞莲舟下山之时,他未有相随而去。这襄阳至鹿邑八百余里,竟仿似永远也到不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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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邑郊外,野店荒村,早已空无人烟。张松溪一路沿着记号寻来,步伐越来越快,心中焦虑,但因那记号愈发潦草,显是留下记号之人受伤不轻。转过土路尽头,记号在道边一栋不起眼的茅屋前消失不见。张松溪历来精干谨慎,此时挂心师兄安危,也顾得是否有诈,一手推开破旧木门闪身而入。堂屋之中横七竖八倒了桌椅,空空如野。张松溪屏息凛气,果然听得右边偏屋有人吐息之声,他一步抢将过去,但见得偏屋之内一人盘膝而坐,闭目运气,头顶雾气蒸腾,不是俞莲舟却又是谁?
张松溪心下一沉,虽然急于知道俞莲舟情形,却不敢出声打扰,默默立在一旁。俞莲舟六道内息周身流转疗伤,足足一个时辰,气息方才渐匀,苍白脸色略略红润,一口气吐出收了功,睁开双目,似早已知他到了,低声道:“四弟。”
张松溪送怀中取出三枚天王护心丹给俞莲舟服下,忧色甚重:“二哥,你怎么样?”他见得俞莲舟衣衫襟角多有烧焦,手臂之上亦有数处灼伤,当即取了外伤药替俞莲舟敷上。
俞莲舟摇头:“暂时无碍。四弟不用担忧。”
敷罢伤药,张松溪扶他起身,略略舒展筋骨,皱眉问道:“二哥如何受得这般内伤?元虏营中竟有如此高手?何等来头?”
俞莲舟神色微凛:“我亦不知。元虏军中大将我多有耳闻,此次这人我却是不知,他掌力阴寒霸道至极,功力难测,我非他敌手。”
张松溪一惊。若论本门功夫,众师兄弟之中无人能出俞莲舟其右。他本以为元虏人数虽众,不过皆是寻常兵将,俞莲舟沈浣单打独斗皆是不放在眼中。却不承想这鹿邑的凶猛火势未曾伤到俞莲舟,却出其不意忽然杀出来这样一个高手。他思绪最快,当下问道:“莫非其并非鞑子军中之人?可是哪号江湖人物?”
俞莲舟沉吟良久,道:“我想不出那人会是何门何派,待回得山上请问师父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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