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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递故园(倚天同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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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瑜跟了沈浣已有近五年时光。若论见识,金戈铁马血染黄沙皆是见识过,若论胆色,刀起头落一枪穿喉亦是从来不惧,只是方才眼见着锋利尖刃一点点割去沈浣崩裂的旧伤之上坏死肌理,她坐在床边握着仍旧在兀自沉睡的沈浣的手,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白皙额角津津皆是冷汗。如今见的沈浣醒来,心中不由大喜,“总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我怕是便要去找狄行了。”
  沈浣尚未答话,却见得路遥大大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起身做到自己床畔,抬手按向自己手腕,闭目切脉。片刻间她睁开眼睛,向自己和阿瑜笑道:“看吧,我就说了,除了这伤,她壮得跟头牛似的,你偏不信,噼里啪啦的掉泪,多浪费。”
  阿瑜狠狠翻了路遥一眼,“你这死丫头!谁噼里啪啦的掉泪了?”
  路遥吐了吐舌头,笑道:“反正不是我!”说着同沈浣道:“该吃该敷的药都吩咐给我‘嫂子’了,元帅你尽管休息。至于诊费与药费是五两一钱银子,给你取个整算五两好了。咱现下累得难受,得先去休息一下。等会劳烦您派人送过来吧。”言罢挥了挥手扬长而去,刚走出帐外,一回身掀开帐子帘,向沈浣龇牙道:“元帅大人你最好莫要下床,否则我保证你三个月内都只能平躺着过了!”
  沈浣看着路遥离去背影,忽地想起了什么,挣扎起身,被一旁阿瑜按住,瞪眼道:“你又折腾什么?你再动我就把那凶巴巴的死丫头拉回来教训你,她可比我凶多了!为了你这伤被耽误,我已经被她数落了几个时辰了!”
  沈浣听着阿瑜一边警告,一边同她告状,无奈好笑,轻声道:“这段时间可有军情禀报上来?”
  “你这家伙……”,阿瑜一双瞪着她的眼睛立时张得更大,片刻重重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不问就不是沈浣了!有,狄行已经在帐外等了个把时辰了。”
  沈浣一挑眉,阿瑜没好气的撇撇嘴,扶着她坐了起来,替她掩好衣衫,掀了帘子带了狄行进来。
  “见过元帅!”狄行躬身一礼,起身见得沈浣脸色仍旧苍白,不由关心道:“元帅,您身体?……”
  沈浣摇了摇头,“无有大碍。”
  “您是三军主帅,万望保重!”
  “这次追击答失八鲁,是我草率了。不承想苏赫巴鲁死后,元军中竟又出了如此悍勇战将。阿瑜说你已在帐外侯了许久,可是有军情禀报?”
  狄行不敢耽搁,当即道:“午时有斥候前来禀报,元军昨夜今晨出兵一万,出徐州城东,沿江往邳州而去。张将军派人前来请示元帅是否阻截?”
  “截!火速知会他,无论如何要在邳州城西拦住元军!”,沈浣一皱眉,几乎立刻道,“把罗鸿给我叫来!”
  狄行单膝一跪,“元帅,属下已命罗鸿领军五千前去支援张偏将。属下越权,还请元帅责罚!”
  沈浣听至此,脸色一缓,道:“不,做得好。颍州军不能因我一人之病而耽误全军军情。以后若再有此等事情,着你和戴中军主持中军议事,决计不可耽误军情。”
  狄行一愣,未尝想到沈浣竟将军权这般相授,“元帅……”
  沈浣摇了摇头,“你无需多言。沙场之上变幻莫测,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个三长两短。这般也只是以防万一。你去令佟校尉再多带五千兵马作为后援,由桃园往西,接应他二人。 还有,你立即传令下去,点齐三千精兵,一个时辰后随我北线巡防。”
  “元帅不可!”狄行单膝一跪,“元帅身体欠安,当得保重才是!”
  沈浣皱眉道:“我已两日未曾巡防,方才听阿瑜说思秦这两日在行营外接连增加两次防守兵力,可是?”
  狄行哑然。沈浣的意思他明白。主帅不出,防御兵力骤增,以敌军主帅脱脱的老谋深算,如何猜不出若非颍州军内部出事,便是主帅沈浣与答失八鲁对阵受伤。沈浣此举,只为镇住敌军使其不敢轻举妄动。他是颍州军战将,于公他无从可劝,然则念头一转,开口道:“元帅,峨嵋纪姑娘来访。”
  沈浣双眸一亮。纪晓芙是元帅的座上宾,这事颍州军中稍有眼色的将士均是知晓的。每逢纪晓芙来此,元帅便是再忙也会抽出大段时间与其相聚。狄行暗自盼着沈浣能为了会纪晓芙多在床上休息半日。
  然则沈浣双眸之中明亮光芒一闪而过,随即掩去,同狄行道:“吩咐下去款待纪姑娘,待我巡防回来再请她来我帐内。”
  狄行一噎,只得看向沈浣床边的阿瑜,盼她能说上两句。
  阿瑜看得狄行目光,无奈的向他摇了摇头。她若是能拦得住她,两个人也不会因为这犯了又犯的旧伤被路遥数落得体无完肤。她默默转身取来沈浣战甲,小心翼翼的避过伤口替她换上。一旁狄行见得阿瑜都已不再试图劝阻住她,凝立半晌,看着阿瑜帮沈浣穿戴战甲披挂,一低头出外点兵去了。
  这厢阿瑜替沈浣系好战甲系带,见得沈浣蓦然按住她的手,“阿瑜……这些时日,辛苦你了。”她不善言辞表情,顿了半晌,所有话语只悉数化作这么一句话。
  阿瑜却不言语,定定的看着沈浣,声音一反往常妩媚妖艳,轻柔道:“你我之间,如何还说得这些?”她看着沈浣的眼睛晶亮,一眨一眨的,微微低了头,又道:“阿浣,你是元帅,枪头刃血实属寻常,我不求你能和旁人一样安和无忧。可是,我求你,沙场之上,无论伤成何等模样,只要留得一口气回来就好。”
  沈浣蓦然抬头,看着眼前的阿瑜双目微闭喉间些微抖动。良久她轻轻点头,“我答应你。”
  听得她答应,阿瑜深吸了口气,纤纤素指向外一指帐外那悬着沈浣青龙将旗的高大旗杆,竟是唇角微勾,“你若是忘了方才你说的话,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一头碰死在那柱子上头!”
  第五十三章 青鸟可传云外信
  沈浣回来的时候,只见营门口翘首而望等待自己归来的,除了往日便在的阿瑜,更多了一个纤细身影,却正是路遥。沈浣尚未得反应,身后将士们却是一个个偷偷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看着这极是新鲜的一幕。
  沈浣尚未开口,却只见得阿瑜向自己一挑双眉,一副幸灾乐祸得模样。还没等她弄明白前后,就见路遥展开轻功,一个翻身过了来,到得沈浣马前脚下一点,手里猛力一拽,竟是把没有防备的她拽下马。沈浣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刚刚救了自己一命得大夫动手,更何况一个十六七得小姑娘。于是沈浣身后三千将士极是难得的看到了这一幕:平日里被诸人敬若神祗的元帅大人被个瘦瘦小小却怒气冲天的黄毛丫头拽下马,一把揪掉她头盔,气得竟有些哆嗦,一只素手啪啪两巴掌狠狠打在元帅脑袋上,骂道:“你这找死的家伙,姑娘我一眼没瞭着,你就出去得瑟!”说着一张俏脸气得发青,两眼狠狠瞪着沈浣,“让你得瑟让你得瑟!我告诉你卧床静养你听不懂啊!一个两个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眼没看着就穷折腾!要命不要啊!找死不救找死不救!你这种找死的,华佗再世也救不了!”
  沈浣终于见识了阿瑜口中“比自己凶多了”是怎样的凶法,看着小丫头气得脸色乌黑带青,不由苦笑。阿瑜身份是她的随军夫人,私下里再是凶她,三军面前从来都是给足她面子。然则这小大夫对医道的执著程度,她从她当年拿了玉佩作药舂便可见一斑。是以她明白自己要是多说一句,这丫头怕是能在三军面前痛骂自己一顿。只得极是明智的闭口不言,任她怒气冲冲的扯了自己回帐,挥了挥手,示意身后三千精兵自行散去。
  然则身后三千亲兵铁骑如今却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一个个争相往前看了过来,直到路遥“拖着”沈浣的身影一路进了沈浣帐子,而阿瑜满面笑意妖娆万分悠哉游哉的跟着进了帐子,这群将士才来得及瞪大了双目面面相觑。
  郑校尉一摸下巴,贼笑道:“要说咱们元帅,那是什么都好,就是这挑女人的品味是不是实在奇特了些?”
  一旁赵校尉一本正经点头道:“这倒是!先是阿瑜姑娘再是这姑娘,各个都辣的呛人。”
  新近提上来的齐校尉大笑道:“这有什么奇特的?姑娘还是辣的好,又呛又带劲儿!要我说咱们元帅性子这般沉,就和这种呛辣姑娘一起才好看!”
  三个校尉身后一个兵卒却忽然插嘴道:“其实元帅喜欢的,也不止呛辣姑娘吧?看人家纪姑娘,温温柔柔的,元帅不也照样喜欢?”
  三个校尉一听,倒是同时点头。却听郑校尉嘿嘿笑道:“这么说来,元帅还当真是能者无所不能!你看这几个姑娘,竟然不打架!”
  另一个兵卒却有些糊涂,问道:“打架?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齐校尉一拍那士卒脑袋:“没见识!你见过三个女人跟着一个男人,可有不打架的么?我大舅家里光娶了两个,就已经见天掐得鸡飞狗跳的了!”
  赵校尉一晒:“你大舅能跟咱们元帅比?要咱说,元帅这叫能者无所不能!咱们颍州军这十三万将士元帅都管得无敢不从,三个女人还能不管的服服帖帖的?”
  郑校尉贼笑:“你咋就知道是元帅管着这三个女人服服帖帖的?不是元帅‘被’这三个女人管得服服帖帖的?”
  那士卒眨眨眼睛,想想元帅方才被路遥生拖下马的样子,随即点头,表示异常赞同顶头上司的话。
  郑校尉掐着嗓子嘤嘤一唱:“这就是那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啊啊啊啊……”
  一旁士卒一个个捂着嘴不敢笑,却都低了头,肩膀抽搐。
  狄行方才看着阿瑜跟着被路遥揪着的沈浣一路进了帐子,这才回头看着身后一队低头偷笑的士卒,脸一板,“南边屯粮营的围栏还只两层,郑校尉,你带着三千人马去再加围一层,以防敌军偷袭劫粮。”
  几个人一听脸上同时一跨,刚要说前天不是才修得第二层,然则见得狄行脸色,一个个同时噤声,摸摸鼻子回头瞪了一眼身后探头探脑的士卒们,踹了凑到身前的士卒一脚,训道:“看什么看!都给老子修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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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晓芙不是第一回来。事实上,颍州军上下将官大多知道元帅对这位纪姑娘可谓是青眼有加。这两年每每她来探访元帅,诸人皆能感受到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元帅心情颇好。纪晓芙方当妙龄,又极是温柔美丽,为那一袭粉裙魂牵梦绕的士卒绝不在少数。只是各个自付无法与元帅相比,撑死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倒是关于沈浣、阿瑜及纪晓芙之间的各种谣言实在是数不胜数,版本多如牛毛,从纪姑娘横刀夺爱到元帅负心薄幸应有尽有。然则在见到阿瑜一贯的嚣张妖艳得宠如昔,纪晓芙也每每只待一日便走,诸多谣言不约而同的统一为元帅于两位姑娘是一双两好。只是三个当事人皆对其不置可否,不由让所有伸着脖子等着看戏的将士们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失望不已。
  帐内,纪晓芙一进来便看着刚刚卸下战甲换上一身长衫的沈浣脸色些微苍白,精神倒是尚好,不由皱了眉,在阿瑜拉给她的椅子上坐了,问道:“小妹听说沈大哥你旧伤复发,可严重?”
  沈浣笑道:“没什么,让晓芙妹子担心了。征战沙场,磕磕碰碰都是难免。”
  纪晓芙柔声道:“可又是你那旧伤之处?”
  阿瑜瞪了沈浣一眼道:“不是那里还能是哪?”
  纪晓芙叹道:“沈大哥你便是不为自己,总也需为阿瑜姐姐保重。你看阿瑜姐姐这都瘦了一圈,想必这些日子没少为你操心。”
  阿瑜没好气道:“操心?操个什么心?我现在盼着她两腿一蹬赶紧升天,姑奶奶我款款包袱敛了钱财赶紧跑路要紧!”
  纪晓芙看着没好气的阿瑜,心知定然是沈浣又不听阿瑜劝阻将其惹恼,是以不由一手掩嘴而笑,“要说阿瑜姐姐这张嘴,可是丝毫不逊于沈大哥你的枪啊!”
  沈浣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如今这嘴上凶的已然不止一个,不仅方才那路遥将她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顿,如今连温温柔柔的纪晓芙也会拿她打趣了,不由道:“要说阿瑜这嘴可也能派上大用场,上次攻许昌,祖呈威坚守不战了半月之久,最后可是被阿瑜骂了出来。”
  阿瑜翻翻眼睛,啐了一口:“又不是老娘我愿意的。狄行那闷葫芦骂了三天也没骂出个屁来,罗鸿那废物上蹿下跳就那么几句,听得老娘耳朵生茧。不教点有用的,你们还不没完没了了?”
  纪晓芙脆声而笑,“此事我倒是听莫七侠说了。”
  前次沈浣欲破许昌,狄行为先锋,许昌戍守元军首领祖呈威坚守不出。沈浣着急挥师毫州,不能久持。狄行一个不善言辞的厚道人骂了两天阵也不见效。阿瑜待到第三天狄行阴沉着脸色收兵回营,一把揪了狄行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一教,一翻骂阵之言听得狄行直瞪双眼。也怪祖呈威倒霉。阿瑜是什么人?混不吝起来那骂人之言句句能将人活活气死。祖呈威在强忍了两天以后,终于被那一句“无种老犬阉宦之后”给激得暴怒,亲自披挂上阵。城门在开的一瞬间,却被蓄势待发了了三天的颍州军冲开,祖呈威本人被贺穹斩落下马。
  沈浣听得阿瑜提到莫声谷,终究没忍住,踌躇片刻,开口问道:“令师可好?”
  纪晓芙点了点头,起身道:“家师安好。”知她挂心的是什么,纪晓芙言罢很是体贴的续道,“前些时候敝派与武当诸侠同赴赣南,那时武当几位师兄亦是安好。”
  “赣南?”沈浣微微侧头,她知道这两年武当为了寻人,可谓跑遍了大江南北,“可有寻到张五侠下落?”
  纪晓芙叹了口气,“未有。前段时间有消息传出屠龙刀在赣南现身,我们这才过去,谁不承想竟是假的。不过是有人欲欺世盗名而已。”
  沈浣沉默着点点头,却见纪晓芙递过了一封信来:“小妹与武当诸侠在赣南辞别之时,俞二侠得知我路过宿州,便让我给沈大哥带封信。”
  沈浣心中一跃,眼角眉梢皆是带上了三分喜色,接过纪晓芙递过来的信,“辛苦晓芙妹子了!”
  纪晓芙却道:“该当的。顺路而已,何来辛苦?”
  沈浣浅浅而笑,“我是说这两年,总是辛苦晓芙妹子跑腿送信,实在是过意不去。”
  纪晓芙一本正经应道:“晓芙乃是钦敬沈大哥为人,更何况武当峨眉渊源深厚,小妹探访姨母常过奉元汴梁两路,左右顺路,替俞二侠带个信也是应当。沈大哥这这般说,可是见外了!”
  沈浣听她如此说,便也不在客气,见得沈浣手中反复摩挲那封封好的信件,心知她急于拆阅,便微笑道:“沈大哥,小妹还有些乏,这先去休息了。沈大哥也好生歇息,莫让阿瑜姐姐担心。”
  沈浣听了,唤来帐前士卒道:“吩咐下去,晚间在我帐内摆宴,我要同纪姑娘叙旧。”
  那士卒领命而去,阿瑜上前拉了纪晓芙的手道:“我送晓芙妹子去客帐,元帅大人你若是敢下床,就莫怪我把对面帐子里那尊凶神恶煞的死丫头请来。”说着也不等沈浣回答,挽了纪晓芙的手便出了帐子。
  沈浣目送两人而去,见得阿瑜临去时特意为她落了帐帘,极浅一笑。低头去看手中那信,普普通通的信封之上一行遒劲行书:沈浣亲启。俞莲舟这字迹,她早已看得烂熟于心。这两年来,纪晓芙给她送来每封信信封之上都是这四个字,从字体到笔锋皆没有太多变化,工工整整的写就。所谓信如其人,每封信皆是不长,几句问候叮嘱之语,她却每每读了再读,总是能品出种种回味,端肃沉声嘱咐她的模样恍在眼前。
  刚刚褪去战甲的沈浣一身中衣倚坐在床上,帐外传来将士日复一日的操练之声,她轻轻的摸着那张信笺,一遍又一遍的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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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当山。
  张松溪从俞岱岩房中出来,一路往练武场而去。刚一转过月洞门,便看见练武场上殷梨亭与莫声谷二人刚刚练完剑。莫声谷见得张松溪来,把剑抛给了殷梨亭,拿袖子一抹脸上汗水,“四哥,这么晚才来?”
  张松溪道:“刚从三哥那里出来。”
  一旁殷梨亭听了,一拍额头:“我便说这一早上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昨夜从赣南回山来到现在还没去看过三哥呢!”说着收好长剑,“我这便去,二哥也在三哥那里吧?”
  张松溪却是摇了摇头,“三哥说二哥一早已经去过了,现在人不在他那里。”
  莫声谷有些惊讶,“这倒奇了!往日里这等时分二哥早在练武场了,今日怎地这时候还没在?”
  张松溪借来殷梨亭长剑,一边道:“刚才听师父院里的道童说,二哥去和师父请辞呢,说是一会儿便要下山。”
  莫声谷一听,一双眼睛瞪得更大,“下山?你们不是昨日才从赣南回来么?怎地过了一夜便又要下山?”
  张松溪道:“我也不甚清楚,方才听三哥提起才知。不过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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