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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递故园(倚天同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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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校尉硬了头皮听着戴思秦挖坟一般把史书一路挖到西周,再刨回来,心中无比感叹怀念起方才俞莲舟的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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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浣和俞莲舟一路往沈浣的营帐并肩而行,进了帐子,沈浣半晌开口道:“如今由河南往北的各条道路均已被元虏封锁,往来不通。俞二侠若急着寻张五侠下落,怕是一时难以北上。我方才已经吩咐了下面的人,在河南一带搜寻张五侠的下落,若有消息,立时承禀。”
俞莲舟听得沈浣如今大战在即,还记挂着张翠山之事,不由得心中感激,然则却也不多说,向她道:“你这回带了刘子青与韩普一道出来,平日里饮食行止须得多加小心。那刘子青并非良善之辈,怕是说不得便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沈浣点头应了:“这我自然知晓,也有阿瑜替我留心操办。这回带两个人出来,是怕两人在主公征兵的时候又起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不如带在身边就近看着。而且所性把两个都带出来,且由得他们互斗去。”说着叹了口气,“唉,这两人都是主公昔日颍州颍上起事时的旧部,杀不得动不得,养在军中供着又不得消停,派出去带兵更不放心,实在是令人头疼的很。”她久战沙场,却是初为元帅,这等部属之间的关系,倒是头一次着手。一时只觉得比起战场厮杀又不知棘手多少倍。此事本来只装在心里,如今不知如何,面对俞莲舟却不由自主说了出来。
俞莲舟听了,温声道:“我已说了刘子青这人交与我就好,你不必再过担忧。”
沈浣闻言一怔,抬头看他,未成想当时大帐内一句调和之语,他竟当真放在了心上。转念一想,武当俞二自然是一诺千金。想要开口称谢,却又觉得太过生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俞莲舟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她心中所想,只摆了摆手,带过这一茬话,问道:“如今你可想好了什么破敌之策?”
沈浣微微一愣,听他谈到正事,本能一般严肃起来,点头道:“已想得差不多了。颍州军这次在我手中有七万,然则真正精锐只有两万余。如此孤军独对元虏三十万重兵,必求奇兵速胜,决不可鏖战,否则无异于求死。”
“奇兵速胜……”俞莲舟些许沉吟,“你要行险?”
沈浣点头,随即又摇头,“险是险了些,但是再险,也没有以两万精锐与三十万元军对阵厮杀来的凶险。如今只剩一处关节,处理妥当便好。”
俞莲舟正要开口,忽听得帐帘一掀,却是阿瑜手中抱了团事物进了来,一张俏脸微微泛红,眉梢眼角似乎还带着些许不忿。她进了来也不同俞莲舟见礼招呼,径自抱着那团事物快步向沈浣走去。
“阿瑜……”沈浣开口唤道。
声音未落,就见得阿瑜将手中那团黑色事物往沈浣怀中一扔,犹自有些生气,柳眉高挑,凤眼圆睁:“沈元帅,你要这劳什子的东西姑奶奶可是给你缝好了。他娘的,姑奶奶我这么多年就没摸过针捻过线,如今可好,本来当婊 _子吃香喝辣过得好好的,现在陪你沈大元帅跑来这鸟不下蛋的地方每日里吃糠咽菜不说,还得改当老妈子,缝这么个黑不出溜乌鸦似的衣服。我说你沈大元帅穿着这么个东西,三更半夜的,是打算去哪里生财啊还是偷人呐?啊?”
阿瑜一张嘴噼里啪啦一顿抱怨,沈浣止也止不住她,只能苦笑,手上把那团被阿瑜团成一团衣物不动声色的往后面塞塞,放出俞莲舟的视线。
然则俞莲舟眼力何等敏锐,一眼就看出那东西似是套夜行衣。如今听得阿瑜开口一说,心中更加确信。两军对阵之际,身为主帅的沈浣却要夜行衣。想起方才与沈浣对话,俞莲舟不由皱了皱眉,看向沈浣:“你要去元虏营地?”
第三十七章 倾山雪浪暗随潮
俞莲舟这一问,面色沉肃冷峻。
沈浣自知被看破,再否认也是无用,只得点了点头,解释道:“以眼下颍州军的形式,与鞑子打仗,论士卒勇悍,我们占不上便宜,何况三十万对十万?然则元虏一旦失将,再勇悍也不过是无头的苍蝇而已。如今元军主帅乃是也先帖木儿,副帅乃是宽彻哥与巩卜班。宽彻哥勇悍过人,但是无甚谋略,巩卜班亦是勇将,但是嗜酒如命。这两个人皆是不足为惧。唯有也先帖木儿,此人早年拜奇人为师,习的一身韬略兵法,用兵实是厉害,不好对付的紧。三十万元军,没了他,也就顶十万。可三十万大军有了他,说是五十万亦不为过。”
俞莲舟点了点头,他于沈浣由川北一路而来的路上,无数次听沈浣与叶行云说起此人,“你要去刺杀他?”
沈浣连忙摇头,“刺杀?不是、不是。也先帖木儿决不能死。也先帖木儿虽然棘手,但绝不是最难对付的,最难对付的是他的哥哥,元廷的右丞相脱脱。他若死了,元廷必派脱脱来接替,到时候只怕情势更糟。”
俞莲舟皱眉,沉声道:“即如此,为何不连那脱脱一起处置,一劳永逸?”
沈浣苦笑道:“俞二侠为人坦荡,不似咱们这般阴险狡诈。那脱脱与中书右丞哈麻不合,近年来一直跟刘子青与韩普差不多,明争暗斗相护陷害。这些年多亏的他们两派你争我夺,这才让元廷没有精力与时机出兵,给了义军发展的机会。也先帖木儿不能死,脱脱就更不能死了。得留着他去与哈麻内斗,既能加剧元廷内耗,又能给义军赚取喘息发展得时间。只要给我与师兄三到五年,定然能训带出一只足以踏平大都的军队。”
“你要去将也先帖木儿重伤,让他无法行统御指挥之事,又得留一口气?”俞莲舟问道。
沈浣点了点头,“如今脱脱与哈麻正在争军功。也先帖木儿是脱脱向皇帝举荐许久,才领了兵权,这回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轻易回去。”
俞莲舟点了点头,对沈浣道:“为何不派旁人去?”
沈浣摇头,“这事事关重大,而且颍州军之内,全是农夫出身,便连将军们,也无人轻功底子足够胜任。可着颍州军上下,我怕是那个功夫最好的了。”
俞莲舟听完,淡淡道:“把那衣衫给我。”
沈浣一惊,把那夜行衣连往身后塞了塞,道:“不行。”
俞莲舟不再多说,起了身,伸手对着沈浣,脸色异常严肃。
沈浣一梗脖子,“不行。此事太过危险,俞二侠你必竟不是颍州军的人,我不能把这活计给你。”
俞莲舟脸色一沉,声音严厉:“你是三军主帅,当知自身不可轻易涉险”
沈浣争道:“这我知道。我自有分寸,到时配以偷袭佯攻,最多不过不得手而已,平安回来绝无问题。”
俞莲舟也不与她争辩,只肃声问道:“你伤好了?”
阿瑜非常适时的□话来:“没有。昨日里行军一天,战甲下肩膀的伤口又破开了。”
俞莲舟看了阿瑜一眼,对沈浣缓缓道:“非我托大,沈兄弟,论功夫,你不如我。”
沈浣知道俞莲舟所言是事实,然则这种一人孤身夜闯敌军大营的勾当,她实是不想拉他下水。只是俞莲舟这般在她身前一站,声音从未有过的严厉,沈浣不由得气势顿时弱下去一节。俞莲舟为人生性沉肃,平日里与其打交道之人无不敬畏三分,丝毫不敢放肆。倒是沈浣因为幼时曾被其救过性命,知晓他虽然看上去冷峻难亲,其实内里对待兄弟朋友最是古道热肠,就如当初他照顾她与生病的沈竹,话语极少,却是十分耐心。是以从不曾“怕”过半分。然则如今,俞莲舟声音不高,脸色不怒,却只淡淡一句,竟然沈浣没来由的心下犯虚,无以应对。见他双目直看入自己眼底,目光严厉之中异常坚持而关切,沈浣挣扎半晌,最终没能坚持住,低了头将阿瑜扔过来的那夜行衣给了俞莲舟。
阿瑜方才一直笑吟吟的,一双妙目流转,目光在两人身伤扫来扫去。看见沈浣不甘不愿却又不敢不交的把夜行衣递给俞莲舟,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对俞莲舟道:“俞二侠,您比将军身形高些,我去将那衣裳再给你改改罢。”
俞莲舟却摆了摆手,道:“不必。”
沈浣叹道:“俞二侠,此事先不急,也先帖木儿只是其中一环,届时其它几部还需通力配合,更有其它计较要一并动手。”
俞莲舟点头,“何时?”
沈浣道:“明日升帐,我与诸将商议,再行调兵。何时动手,须得明日才能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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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俞莲舟离去,沈浣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其隐入客帐之中,她一回头,看着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纤纤玉手玩弄着一只茶杯,慢条斯理喝着水的阿瑜,无奈道:“阿瑜,你故意的。”
阿瑜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妖娆一笑,声音娇腻,仿如在唱着扬州小调:“哎呀呀,将军这话什么意思,妾身可是不明白了啊。”
沈浣落下帐帘,走到桌前一把拿过她手中的杯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拿着夜行衣进来,俞二侠不知道你的底细,我还能不知道么?”
阿瑜不承认也不否认,拉了沈浣神秘兮兮的道:“这男人真不错哎,阿浣,你看衣裳首饰的眼光孬得可以,挑男人的眼光可是一等一!”
沈浣重重叹了口气,皱眉道:“早知你这般乱来,真该把你留在颍州才是。”
阿瑜不买她的帐,哼了一声,一扬下颌,眼角微挑,“沈大将军平日里威风八面,将令一出,帐下诸将无敢不从。可要是教他们看了方才那一折,小兔子似的沈大将军,人家要什么你就乖乖给什么,多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啧啧啧啧,将威何存呐?”
沈浣但觉异常头大,阿瑜才不理会她,喝完最后一点水拍了拍手,一把拎起沈浣衣襟,揪着正自叹气的她进了内帐,“快点,姑奶奶给你换完了药,可要去睡了。还完药以后你要想去偷人就尽管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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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浣之所以能为诸将所推崇,并不仅仅是因为其枪法高超,更因为其行军用兵确实高明。所谓兵不厌诈,早便是她当初在雁留山与师兄萧策二人推演沙盘时惯用的手段。加之若论用兵,楼羽、狄行、戴思秦各个均非实在厚道的主儿。甚至连粗豪直爽如贺穹者,对于诈敌也颇有些手段。于是第二日升帐,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转眼便定下了全盘的夜袭计策。
而俞莲舟行走江湖十余年,虽然未曾做过趁夜偷袭这类勾当,夜探一事还是做过不少次。但是这一次却真是他头一次见到如此兴师动众的趁夜偷袭。
当日入夜,沈浣令全营将士带甲而眠,自己则与诸将、俞莲舟一同在大帐之中,静待在江边瞭望对岸元军动静的斥候的消息。
二更刚上时分,那斥候来报对面元军营寨灯火已灭。贺穹手下两名副将亲自带了战鼓、号角、钟锣等物置于颍州军寨前。约莫又过得半个时辰,乌云遮月夜色静谧,但闻风动江水声中夹杂秋蛩虫鸣,两军营寨皆是灯火掩熄,唯有瞭台之上一灯昏昏。沈浣在中军大帐门口,静立片刻,看了看夜色,抬手找来一旁的传令官,“传令,击鼓。”
传令官疾奔而去,果然片刻不到,但听闻金鼓之声猛然四起,卯声冲天鼓声动地,响彻江面,远达数里之外,竟比平日两军对阵之时还要响上三分,连徐徐江水似乎都被震得起了波澜一般。金鼓声响起不倒片刻后,果然对面元军营寨灯火亮起,隐隐传来骚乱之声。转眼之间那传令官回转大帐,同沈浣禀报,“元帅,对岸元虏分四股而出寨门,冲至江边,不见我方动静,正在对对岸沿江搜寻,未敢过江。”
沈浣点头,“传令下去,停止击鼓。让寨前沿江弓弩手睁大了眼睛,如有敢过江者,一律劲弩射杀。”
元军当真如诸人所料,夜色深沉不知对岸底细,不敢轻易过江。这一番佯装夜袭,将元军营寨里外上下悉数惊起,全副重甲兵戈带齐冲至江边,却不见颍州军一兵一卒。逡巡半晌,见对面营寨半分动静也无,终究咒骂不已的收军回队。
一番惊天动地的喧闹以后,过得些许时分,夜色终于又复寂静下来,江水声声冷月依旧。然则大半个时辰过去,沈浣抬手,招来传令官,紧随而来的又是一阵比方才更加震耳欲聋的锣鼓喧天之声,其间更隐隐夹杂了军士的呼号脚步之声。
刚才被搅扰一番,好容易方自又沉睡下去的元军再次被吵起,生怕对方趁夜偷营,再次全副重甲劲弩披挂,疾速整队冲出。然后再一次见到天地间唯有悠悠江水沉沉夜色,哪有半个颍州军的影子?元军从将帅到士卒这次无不怒火中烧。一晚上两次在刚刚入睡沉梦正好之时被惊扰而醒,以为对方前来袭营,是以整军冲出,却见不倒半个敌军身影。一时之间怒骂之声不绝。当下副帅宽彻哥便向也先帖木儿谏言,无论颍州军佯攻是真是假,干脆借势杀过江去,省的这般不得安寝。
也先帖木儿却是个谨慎之人,只怕颍州军这般佯攻袭扰,为得便是引己方过江相攻。尤其眼下夜色深沉,看不清敌方营寨虚实,若是对岸另有埋伏诡计,这般冲杀过去,实是不易应对。当下沉吟片刻,派了两艘轻舟快船,欲过江一探。谁知舟行江上路过一半,便听得几声惨叫跟着劲弩破空之声而来,两舟船上数名军士悉数被射杀,无一生还。也先帖木儿看了看对岸迷蒙雾气之中模模糊糊的轮廓,沉声下令道:“命令全军上下,再有金鼓声,立即整队迎敌,但决不许轻易过江!”
主帅有令,营中将士便是已经被扰得有些头昏脑胀,也只得禀遵。于是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后,沈浣在沙河岸边见得对方营寨再次安宁下来的时候再次下令击鼓鸣锣,这回不仅有金鼓齐鸣之声,还有楼羽命手下士卒执了些许火把在营中来回跑动,更使得元军以为颍州军已有动作前来袭营。果不其然又看到被惊起得元军一队队整队而出。
沈浣与俞莲舟目力远比旁人深厚,瞭台之上,但见得这一次元军士卒明显情形比前两次狼狈,铠甲不齐,更有不少士卒连穿都未有时间穿上,甚至光着膀子就出了来。连几位将令也是牙旗歪斜,呵斥着颇为凌乱得队伍。
沈浣点了点头,“三次方才如此,也先治军确是有方。”,随即回头向俞莲舟道:“俞二侠可还是头一次见这等偷袭之法吧?”
俞莲舟笑道:“这般惊扰一夜,实是比夜袭一次更加令人难受恼火。”
沈浣道:“便是要他们难受恼火。”说着看了看俞莲舟,“俞二侠不用夜行衣么?”
俞莲舟摇头,“不用。这便去吧。”
沈浣不再多说,同俞莲舟两人下了瞭台。颍州军背对沙河的后营之中,三千精锐轻骑已经悉数点数完毕,行伍严整一声不发。沈浣翻身上了照雪乌龙,沉声道:“众位随我逆江而上十五里,避开元虏探子,渡河绕到元虏后营,待贺将军第四次金鼓声起,元军悉数由前门冲出之时,我们由后门潜入,不求伤敌,但求烧毁营寨粮草。行军之中,且记不可有响动之声,但有喧哗曝露行军踪迹者,定斩不饶。”
最后一句声音蓦然严厉,军士无不凛然点头。
沈浣不再多说,催动照雪乌龙,带了三名得力校尉三千轻骑,与俞莲舟沿沙河而上,趁着夜色急行渡江,三更未过,便已然绕到元军营寨之后。三千军士,依沈浣将令,俯身藏于营寨后的松林之中,静待对岸袭扰的金鼓之声再次响起。
这三千轻骑行军极快,外加沈浣等人亦留出了足够时间,是以诸人在这松林之中等待了颇有一会儿。
沈浣看向身侧兀自闭目调息的俞莲舟,许是因为朦胧不明的月色,又或是秋草上淡淡轻雾薄烟,竟映得他侧颊轮廓比起白日里柔和了两分,不再如平时一般冷肃。
“你喜欢他。”阿瑜的妩媚妖娆的声音蓦然响起在她耳边。沈浣心中一惊,狠狠漏跳了两拍。仿佛怕被近在咫尺的俞莲舟察觉到什么一半般,赶忙低了头,心中暗骂自己:袭营在即,自己竟这般胡思乱想,岂非不要命作死的么!潜伏之际她半俯着身,一只手狠狠揪了一把秋草,扔在地上,愈发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恼恨起来。
正当此时,她忽地觉得手上一热,随即反应过来,心跳猛然停了一瞬,瞬间回过神,却觉得脑中血液上涌,有些发愣,本能一般抬头看去,见得俞莲舟此时正看着她,夜色之中目光明利,而他一只手正按在自己手背之上,温热之感仿佛能直透入她忽起忽落的心里。
一瞬间,沈浣简直分不清自己的心到底是在跳,还是在抖。
第三十八章 看君斩将更搴旗
俞莲舟的目光让沈浣心中犯虚,竟低头避了开去,忽听得俞莲舟声音极低道:“也先一事你尽可放心。”言罢拍了拍她手背,便松了开手。
沈浣听闻,不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俞莲舟以为她的些微反常是担忧偷袭也先帖木儿一事。不知是因为手上温热之感已消,还是因为俞莲舟误读了她难得的反常,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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