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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后不贤-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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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此刻,骤然将今夜所有的不寻常联在一处,不免惊心!
    突然出现的白檀,还有莫名的大火,那桐油绝非偶然,显然是有人刻意纵火。
    为的,便是要将她烧死…
    若她没有被腹痛惊醒,那么如今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自己,便是在劫难逃了!
    她眸中清明,已然有寺院的僧人赶来救火,呼喊声渐渐起来。
    眉心带着哭腔的声音隔着熊熊大火传来,“小主还在里面…你们快进去救人啊!”
    陈婠已经脱离了火海,眸中映着遮天蔽日的火光,若有所思。
    许久,都没听到安平的声音。
    目光转向西边,那里正是沈青桑的住所。
    她拖着发软的腿,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
    打湿手帕,捂住口鼻,好在西厢的火势不算极大,但门边已被熏黑,模糊不清。
    陈婠一低头,便将木门撞开,“青桑姑姑,快随我出来!”
    火光中,身着贴身寝衣的沈青桑四下摸索,因为黑烟熏得睁不开眼,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陈婠的声音如同救命符一般传来。
    陈婠不断喊着她的名字,沈青桑便凭借着声音的方向,从浓烟中摸索了出来。
    两人一身狼狈,逃出火海,靠在石台上喘息,眼见三间屋子顷刻间尽数焚成灰烬。
    带着重生后的余惊,沈青桑转头,冲她行了个大礼,“多谢小主救命之恩。”
    陈婠凝着她,上一世她救自己一命,如今自己还她一命,倒很公允。
    嘴上却哽咽了一声,仿佛惊魂甫定,“青桑姑姑,跟我回宫吧。”
    沈青桑抬头,“为何?”
    陈婠扶着胸口,“便当做还我救命之恩吧。”

☆、第44章 后宫初立婉惠妃

法华寺夜半起火,浓烟滚滚。
    沈青桑凝着不远处化作灰烬的柴房,转过脸来,“好,奴婢答应。”
    女子薄削的丹凤眼在夜色中星星点点。
    她起身,却被陈婠拉住袖摆,“再等等,时机未到。”
    沈青桑如何聪明之人,立即就会了意,她指了指东面儿,“那边有出小亭子,过去歇着。”
    陈婠望着月挂梢头,估摸着时辰,若一刻钟之内安平没有回来,那么,一切便如自己推测一般。
    “是有人故意纵火。”沈青桑笃定,揉搓着粗布袖口的烟灰。
    陈婠拿着帕子仔细擦着手,“青桑姑姑何出此言?”
    “火为何只从小主屋前烧起?若是偶然起火,加上今夜东风,更应该是从西往东边烧,可现在,方向却正相反。桐油的味道,说明了一切。”
    陈婠心下佩服她洞察敏锐,又问,“依姑姑来看,这纵火之人会是谁?”
    沈青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今日和太后来寺中之人,是太子妃吧?此事和她,没有干系。”
    见陈婠微微惊讶的表情,沈青桑接着道,“那白檀奴婢恰好在一旁见过,并无异常。而且,太子妃面色苍白,显然是久病之人,而她身边的奴婢却盛气凌人。依奴婢所见,这样的女人,也许会暗动手脚、害人于无形,却做不出纵火烧寺这般极端的行为。”
    此时,火势已消,院落中始终没有看见安平的身影。
    “青桑姑姑慧眼如炬,日后,我还需你多多提点。”陈婠自谦,“时候到了,咱们该回去了,再寻不到人,急报便要连夜送去皇城了。”
    沈青桑拧着眉,忽然问,“依小主温顺的性子,怎会和人结怨?而且,必定是血海深仇,否则怎会用如此激烈的手段。”
    陈婠跟在她后面,就在绕过院门的一瞬,她忽然问,“青桑姑姑此次答应随我回宫,想是有你的打算。”
    混着烟气的夜风弥漫,吹在山间树头,也吹过沈青桑静默的脸。
    她神色不为所动,丝毫不作掩饰,“小主猜的对,但此乃奴婢私事,绝不会伤害小主分毫。若小主现下反悔,还来得及。”
    陈婠轻柔一笑,“我宫中就少一个像姑姑这样敏惠之人,决意不变。这几日,姑姑收拾好随身物件儿,一同回宫。”
    院子里乱作一团,小僧人们顶着摇摇欲坠的房梁,冲进屋内寻人,几番下来,不见人影。
    法华寺主持也闻讯赶来,若是当真有个宫中的娘娘烧死在了寺里,后果不堪设想。
    恰此时,一团幽幽白影从另一端走了过来。
    眉心眼尖儿,登时便发现了陈婠,破泣而笑,急忙忙迎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吩咐姑子们去拿新换的衣裳。
    陈婠裹着披风,静静地观察着四下,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
    这时,安平才急忙忙从外头跑了回来,一见到陈婠,豆大的泪珠子便顺着小脸儿往下落,口中直道,“奴婢该死,差点害了小姐!要不是奴婢肚子不舒服,一直在前院里没回来,也不至于让小姐如此受惊…”
    陈婠静静听她说完,而后伸手在她肩头拍了拍,“虚惊一场,你不必太过自责。”
    主持自是先率众表态赔罪,说会严查此事,给陈妃一个交待。
    陈婠只是委婉道,“兴许是我屋子里的碳星引了火也说不定,此事不必大动干戈,仍是将先皇的祭拜如期完成,才是正道。”
    安平抽抽噎噎哭了一阵子,这才和眉心下去收拾新屋子。
    旧屋子是不能再用了,待众人散后,陈婠悄悄地入内,桌案已经烧得变了形,在满地灰炭中,她找到了半截打碎的花瓶,还有瓶中剩下的野花。
    她迟疑中,凑在鼻端闻了闻,而后神色渐渐浓厉。
    ……
    十几日匆匆而过,展眼就到了回宫的日子。
    三月草长莺飞,桃花落了梨花白。
    钦赐的四马紫络軿车早早地在法华寺外候着,褪去了厚重的粗布衣裳,守孝之期已过,丧服不必再穿。
    陈婠换上新制的祥云春锦宫装,裙摆上黄鸟暗纹栩栩如生,是沈青桑亲手刺绣的,工艺非凡。
    安平似乎对要一同回宫的姑子“静慧”有些不满,后来经陈婠提醒,便才不多话,改口唤她沈姑姑。
    上了軿车,便沿着官道渐渐离开了法华寺。
    沈青桑坐在车辙外,身无长物,幽幽远眺,可见曾居住了四年的萍居,在山间若隐若现。
    直到她遇见了陈婠,这个年纪尚轻、却心海深沉的女子,沈青桑便知道,这一天终于来琳。
    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时隔多年,她即将要再次回来。
    “这并不是回京城的道。”沈青桑虽然多年未走,但还是记得的。
    御车的黄门便答,是官道修缮,只得改道回京,耽搁不了许久。
    没走出多久,但见迎面一架輜车缓缓而来。
    而后正正停在她们面前,布帘掀开,那人面容清瘦,温文尔雅,只是一身粗布袍子,昭示着不复从前的地位。
    沈青桑认得他,正是文昌帝的小儿子安王封沈,如今被贬为一届庶人。
    “还请你们主子下车,我有句话要同她作别。”封沈负手而立,虽布衣却仍是不掩高华气质。
    陈婠从帘缝中望了一眼,“青桑姑姑,咱们且尽快入京,不必理会。”
    岂料軿车还未启动,封沈竟是自顾大步而来,伸手便将车窗帘撩起搭在顶上。
    “何必如此绝情,日后咱们定会有再见之时,”封沈笑的令她极不舒服,仿佛要看透她的心思,“这东西有人要送你,想来你是不会忘的。他还有句话托我带给你。”
    陈婠接住他扔进来的事物,仔细一看,竟是把金鞘弯刀,上头镶着绿色的猫眼石。
    封沈笑的意味深长,“他日山高水长,西域乌蒙,见此物如见人。”
    那弯刀,竟是当初天河城山海关前,宇文瑾击杀敌人所用的刀。
    原来,宇文瑾虽名为昭王谋士,只怕早已和安王暗通曲款,那些兵力流入乌蒙,难怪封禛会恨极了安王。
    这其中,还有多少不堪。
    陈婠随手便扔出了窗外,“还请自重。”
    封沈本就身手好,极快地又将那弯刀递了进来,“陈姑娘和宇文瑾相识已久,可叹到现在都不知他真实身份。”
    陈婠摇摇头,“我认识的秦将军战死沙场,不知宇文瑾乃何人。”
    封沈眼中闪过极浅的厉色,“他即便是战死沙场,也是为乌蒙国的存亡而战,陈姑娘应该知晓,乌蒙皇族复姓宇文,宇文瑾正是部族首领左贤王的末子,乃乌蒙国血脉纯正的小王爷,他,岂会甘心俯首称臣?”
    陈婠一滞,尽管脑海中曾有预想他来历不简单,却没有料到会是如此身份。
    而混入汉军数年,能做到定远将军的位置,其间要多少筹谋和隐忍,方可成事。
    听到这番话,陈婠反而释然了许多,虽然立场不同,他的手段极致也不可效仿,但到底是能够理解他的执念。
    说完此番话,封沈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陈婠的神情,大约是希望看到惊讶或是恐惧,可到最后,真教他失望。
    陈婠面不改色,只是挥手将帘子放下,“是时候该启程了。”
    那把弯刀仍在地上,被风沙覆了一层。
    恰此时,又一队高仗明黄锦车逆风而来。
    皇上一身玄红二色正服在身,对襟广袖,冠冕缵珠,犹如天人。
    他目光扫过封沈,淡然一句,“你的离京期限将至,朕不想在京城再见到你。”
    沈青桑悄悄趁拜见之时,将脚下的弯刀拾起来,藏于袖中。
    方才看陈妃的神色,想来不是好物,若皇上看见了,只怕不妥。
    封沈径自回身儿,车马简陋,唯有车夫小厮各一人相随,他笑言,“我与故人辞别,应是未曾触犯圣上的法例。”
    封禛缓缓迎向陈婠,将她手牵住,一同蹬车,“旁的故人可以,唯陈妃不可。”
    封沈与他对视而望,即便已经远于庙堂,江湖不见,但那种微妙的气氛,仍是逼得每一个都透不过气来。
    封沈骤然躬下身子,双手齐平高举过顶,深深一拜,“圣上康明,愿他年,有幸再见,就此别过。”
    封禛不言,就连作别的话也没有一句。
    想来天家情薄,兄弟之情尽于此。
    两队轩车相悖而行,在官道上渐行渐远。
    放下车帘,封沈笑意收住。
    以封禛好战黩武的手段,想来待京城初定后,便会动身西巡,乌蒙国,自然是心腹大患,急于除之。
    兵戈相见之日,不会太久。
    ……
    车中,封禛衣冠正色,穿戴很是隆重。
    对于方才之事,封禛亦不打算细问,安王封沈已成往事,再不会有人提起。
    她的婠婠,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拿出一枚三尾鎏金玉步摇,通身淬红,极是鲜艳贵重,封禛扶着她的肩,替她簪入鬓发间。
    而后又将紫玉琉璃璎珞,戴在她云锦宫装的领襟处。
    这两样配饰,皆是依照正色打造,绝非寻常佩戴。
    “朕说过,会亲自迎你回去。”他俯身,极清浅地在她耳边一吻。
    然后纳入怀中,“朕的香囊呢?”
    陈婠知道他为人执着,定要刨根问底,早有准备,仔细拿出来,青枝柳条外面已然密密实实地绣了一层点缀,十分精巧。
    她亲手戴在封禛腰间的束带上,和左面的玉佩相得益彰。
    ……
    来到朱雀门时,封禛站在车下,冲她伸出手。
    陈婠抬眼,但见皇城米分刷一新,鎏金异彩,飞檐高阁,九重天外。
    十里红绸。
    而门楼上红菱高悬,两旁阵列整齐,恭敬而待。
    陈婠施施然踏步下来,封禛执起手,与她一同前行,过处宫人跪伏如海浪,山呼万岁。
    “恭迎皇上圣驾,恭迎惠妃娘娘回宫。”
    眼前玉阶陡直,身旁如山如海,这是皇家最隆重的阵仗。
    而陈婠从离宫时的太子侧妃,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人之下的宠妃。
    宁春缓缓抖开手中卷轴,高声念唱:
    今陈氏贤淑,温婉孝悌,恪守仅训,温躬于朕心。今诏于天下,册封惠妃,立四妃之首,赐封号婉。授宝册金印,赐居毓秀宫。
    素来册封妃嫔只有宝册金印,唯有立后才会行晋封之礼。
    而如今陈婠册封惠妃,非但有封号,排场更在皇贵妃之上。

☆、第45章 暖玉生香暗妒生

“婉字,通婠,亦如婠婠性格温柔静婉,可还喜欢?”封禛始终牵着她的手,宣召完毕,便携她登高俯瞰,接受朝拜。
    “妾身,愿遵陛下旨意。”
    陈婠唇边挂着淡雅得体的笑容,不卑不亢。
    但从她略显淡薄的语气中,封禛自然听出了她的意思。
    心下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裙摆上黄鸟如生,随风微微轻摆,站在那里,温文柔丽,正如花期刚好的白玉兰,清清淡淡,殊而不艳。
    她从前封后,却从没有过封号,众人都尊称她一声陈皇后。
    依古训,妃嫔晋封多以姓名为号,譬如温淑妃。
    若有封号,必定是皇上十分中意,特赐的字,以彰显恩宠隆重。
    朱雀门的玉阶上,封禛忽然侧过头来,见她鬓边的步摇歪了些许,便挽袖随手替她扶了扶。
    皇贵妃率众妃在后面,见皇上对婉惠妃如此偏爱,这才一回宫,连宫门都未入,便迫不及待地加封位份。
    待皇上和婉惠妃徐步而来,皇贵妃已然换上柔和的笑意,如春风一般,她迎上前,关切道,“初迎妹妹回宫,仓促中也并未准备贺礼,明儿再派人送去妹妹宫中。”
    陈婠应承着,却是看向皇上,“皇贵妃不必破费,妾身都听陛下安排便是。”
    皇妃贵心中冷笑,恨她极会作态,无论何时,总能装出一副柔弱堪怜的姿态,好似天下的委屈都教她一人受了去。
    大礼已成,皇上便淡淡一句各自散了,遂陪着婉惠妃去了毓秀宫。
    皇贵妃款款福身,眸子里却是冰冷一片。
    温淑妃轻哧一句,“婉惠妃的本领,旁人可是学不来的。”
    如今温淑妃父亲衷心追随新君,在铲除逆臣之事上功不可没,满门升迁,正是春风得意。
    虽然皇上不常临幸合秀宫,但对温氏一族算是重用,于这点,始终是温淑妃凭借的根本。
    皇上宠幸女人,不过是一时新鲜,总有劲头过去的时候。
    况且温颜素来自恃容貌才情,天长日久,谁笑到最后,要到日后才见分晓。
    如今风口浪尖上,她要明哲保身,保住温氏地位稳固,就凭陈家,根本无法匹敌。
    她亦无需去争,看样子,皇贵妃已经沉不住气了,要对婉惠妃下手。
    见温淑妃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回了宫。
    皇贵妃扫了一眼身后,忽而问道,“跟着婉惠妃一同回宫的婢子,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芙衡跟上来,极不屑的道,“奴婢打听过了,她本是宫中的女官,名叫沈青桑。先前不知为何触怒先皇,被贬去法华寺萍居做了姑子。如今又攀龙附凤,跟着那狐媚子得势回来了。”
    话语里极尽刻薄。
    皇贵妃咳了一声,略显病容,她道,“这话原不该说,你这性子也该收敛些,上回若不是太后出面保了你,再教陛下听你出言不逊,又要重罚。”
    芙衡这才住了口。
    她又问,“那人近来可有走动?”
    芙衡摇摇头,“许多日没有传信了,只怕这会子也随主子高升呢。”
    皇贵妃拿出帕子掩唇又咳了几下,“近日,暗中查一查沈青桑。”
    ……
    毓秀宫和正阳宫只隔了一片御花园,地势很好。
    殿门前一溪清流绕着鹅卵石的小径盘绕,流觞曲水,殿门外千树万树梨花,花海如雪。
    论起景致,尤胜从前。
    院外早已候着一众宫娥黄门,许多皆是新分来的新面孔,比之玉露阁,一下子可热闹了起来。
    见皇上龙颜清华,俱都福着身儿,恭迎圣驾。
    倒是新封的婉惠妃娘娘,瞧不出多少喜色。
    “暖玉床昨日送来了,朕带你去瞧瞧。”封禛知道陈婠对于奢华事物,并没多大兴趣,便径直拉着她往内室走去。
    殿中香气淡雅,烛光洞明,绮丽非凡。
    随着皇上和婉惠妃往里走,小宫娥便跟在后面一重又一重放下红菱帐。
    一时帷幔轻纱,暖玉生烟,说不尽的风流雅致。
    陈婠坐在榻上,只觉得触之温润香暖,多坐一会儿,更觉浑身微微发热,通体舒泰。
    “妾身谢陛下恩赏,暖玉难求,劳陛下费心了。”她站起来就要行礼。
    封禛随她一同坐下,“朕说过,婠婠不必如此疏离,朕喜爱你,便愿意将所有好物都给你,实属应当。”
    他的大手,缓缓放在陈婠小腹上,声色清润,“若婠婠生下皇子,朕便封他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陈婠心中微动,缓缓扬起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宫中只有太子才配得上。”
    封禛凝着她,但笑不语,既没有承认也不否认,缓缓印上她的唇。
    身下暖玉温润,封禛索取着口中甘甜,附在她耳边儿轻呵,“这暖玉床极有妙处,晚间朕再好生教婠婠尝一尝。”
    每每他逗弄的话语,陈婠总不知该如何应承,因着骨子里的克制,她在男女之事上从来都不贪*欲,做不来纵情声*色的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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