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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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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不了这个产业。”
他低下了头,好似有一种说着真心话宣泄后的空虚,以及对自己的无力,他扭头再次看看目瞪口呆的潘近星,微笑了一下,转回头继续说道:“所以,我张其结有今日,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黑了潘先生那么多钱。
《路加福音》里说耶稣去了耶利哥城,当地的税吏长撒该很崇拜耶稣,他要看看耶稣是怎样的人。只因人多,他的身量又矮,所以不得看见,就跑到前头,爬上桑树,要看耶稣,因为耶稣必从那里经过。耶稣到了那里,抬头一看,对他说:‘撒该,快下来今天我必住在你家里’。他就急忙下来,欢欢喜喜地接待耶稣。众人看见,都私下议论说:‘他竟到罪人家里去住宿。’
说他是罪人,犹太人鄙视税吏,税吏就是亡国的犹太人为罗马服务的犹奸,罗马人是包税制,给税吏一个定额,多了就是自己的,因此他们经常多收同胞税金,中饱私囊。但主耶稣基督来世界就是为了拯救这些罪人的,撒该也要悔改,他站着对主说:‘主啊,我把所有的一半给穷人;我若讹诈了谁,就还他四倍。’
看到没有?撒该没有口上恭敬耶稣,也没有以请耶稣吃喝住宿为荣,他是真正悔改了因为他要把自己聚敛的不义之财给穷人,还要补偿被讹诈者4倍。”
说到这里,张其结指着潘近星说道:“我就是那个税吏,我甚至还不如税吏撒该,他起码没有想杀谁,而且是自己讹诈欺骗过的受害者撒该要偿还不义之财的4倍,我也应该这样做,这样才是悔改,才是真正的和过去一刀两断,做个真正追随耶稣基督的罪人。”
张其结举起转过身,对潘近星说道:“潘先生,我的财富都是从你手里那些钱长出来的,所以应该全还给你。我的纺织厂连同地皮一起交给你,我在城外还有几百亩良田和一座碉楼也全给你,还有我集资铁路入股的3万宋元,我也要转交在你名下。
唯一不好意思的是:工厂里还有一些贷款,也可能要给你,我是还不上了。不过很少比例,以纺织厂的盈利能力不要放在心上。一会跟我去厂子里签文件,在场所有人都是见证人。”
潘近星已经完全被惊傻了:我原来就要9万宋元而已,这个人不知道怎了,几个小时后,好像被揍了一顿的来到自己面前,几乎要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交给自己40万宋元?遇到这种事,谁会不傻呢。所有人都傻了,以致于在张其结闭嘴了等潘近星回应的时候,满广场鸦雀无声,一下子彷佛天地间只剩蓝天中的白云苍狗。
席向道和张其结最熟悉,他最先反应过来,冲到张其结身边,叫道:“其结,你不要太冲动啊你……你……你这样,你太太他们怎么办?商量过吗?”被席向道惊醒了,王鱼家也从台下冲了上来,一样冲到张其结身边,挤开呆若木鸡的潘近星,拉住张其结胳膊,叫道:“其结,你这是做什么?那纺织厂是你的心血啊!你全部身家就这么送人了?9万宋元给老潘就可以啊!”
张其结脸色有些灰白,他拍了拍席向道和王鱼家,说道:“我当然和太太说了,但没有商量,我觉的没什么好商量,她也明白,神的旨意已经显明了。我想追逐名利,但是差一点我就是灰飞烟灭了。老范不说就是探子吗?我差点引来皇帝的雷霆。
即便他不是探子,前些天我着魔的时候成了什么样子了?我简直变成了魔鬼,现在想起来都羞愧的恨不得拿头撞墙。我突然想起了圣经里那个吃饱了睡觉的财主,他想着以后怎么享福,结果晚上就死了,我也一样。
在身死族灭的刹那,我才发现神给我的生命是多么的美好,神给我的妻子、孩子和你们这些弟兄是多么的美好,这才是最宝贵的。不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和议员。这一切感动原本应该我在京城死牢里垂泪思量切齿后悔。
神可怜我,让我还可以自由自在的留着脑袋给祂做见证,祂的恩典何其伟大。而且为了赎罪,我只给9万能行吗?我会一辈子心里不安的,我愿意真的给潘先生这些财物,我不需要了。”
说罢,他高高的举起手,大笑起来:“看看,我有手有脚不是没有40万就会死的,我一样可以用这双手养活自己和家庭。而且啊,这是真正干净的钱,真正的恩典。”
旁边的郑阿宝看着张其结在那里手舞足蹈哈哈大笑,也是惊得目瞪口呆,直到手下推了他,他才醒过神来,发现丢在脚边的雪茄已经燃着木板散发出很大一股烟味,他一脚踢飞了雪茄,转过头看着张其结,肚里道:“尼玛,这鬼地方邪门!不止一个疯子啊!”
那边厢,张其结已经宛如胜利的将军那样沿着台子边沿行走,对着人群反复挥动手臂,和他前几天选举占优时候的姿势一模一样,然而这一次他却是为了忏悔散尽了家财:台下虽有密密麻麻的人,但基本上无人吭声,不知道该欢呼还是该鄙视还是怎么样。
张其结在身前身后无话可说的人视线里走了两趟,他停下脚步,猛地一甩头,身后粗大的辫子流星般被甩到了前头,他一把握住了辫子梢,如一个将军对漫山遍野的士兵演讲那般对台下众人大声说道:
“大家都知道我张其结一直都留着大辫子,我告诉你们是我纪念在美国熨衣店里的岁月。我确实在熨衣店里干过,辫子也确实拴在梁上过。但是你们想必能猜到,我发财靠骗,熨衣店里我很累很失败,以我先前那种诡诈、那种以钱为神的卑贱,内心怎么会纪念这种岁月呢?不错,这辫子其实不是纪念熨衣店的,而是纪念我赌博赢了潘先生的我又说假话了。”
张其结彷佛已经疯了,他在坦白自己说假话的时候,已经喜悦得满脸红光了,如同一个人买了礼物,却为了惊喜,等了好久才终于把礼物给了心爱的人,那种压抑许久后的喜悦就是如此。
“这辫子是我出千的障眼法道具,即便我不赌博了,每次我摸到这辫子,就默默告诉自己:‘张老七,你是最棒的,你能赢来那么多钱,是神眷顾你,你生来就是好命的人’这辫子是我的护身符。而且在面对人生赌博的时候,比如投资火车站投资纺织厂,我在压力之下,也会摸着这根辫子,对自己暗暗的说:
‘别怕老七你能白手套白狼,这次也没什么,即便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重操旧业,饿不死人’众位明白了没有?我始终暗暗有重操旧业继续害人的邪恶,虽然我熟读圣经、我装的以致于可以被平信徒弟兄选为长老,但我内心有一块还是魔鬼的,我没有彻底悔改。”
说到这里,张其结咬着牙停下来,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用报纸包着的东西,他抖开报纸,台下发出一声巨大的惊呼,那是一把剪刀。张其结拿着剪刀,对着众人大叫道:“各位今日做个见证,我张其结今日就要与旧日张老七,彻底一刀两断,做个真正的基督徒。”
说罢手一抽,辫子被拉到身前最长,他嘴一张,牙齿狠狠咬住了辫子,剪刀伸到背后,对着辫子梢狠狠的铰了下去。别说有人说话,大家动都不动,都能听得见张其结剪刀喳喳的铰碎头发的声音,前面咬在他嘴里的辫子如同活了,在蛇一般颤抖着。
终于,张其结手绕到身前,狠狠的投下剪刀,空出来的手抓住辫子梢,猛地朝天空一甩,巨大的辫子如一条黑色死蛇般从身后到了身前,头发碎屑漫天飞舞,如同黑暗天使堕落之时那黑色羽翼燃烧着的灰烬。
抓着死蛇般的辫子,张其结握拳对着天空大喊起来:“我解脱了,就是今天,我剪了辫子,我再也没有秘密,我悔改了,我要做新人一个真正的新人,耶稣主啊,可怜可怜我这个罪人吧!”
“感谢神!”王鱼家第一个冲了上去,和张其结热烈拥抱,两人都嚎啕大哭起来。其后席向道也冲过去了,三个人抱头痛哭。潘近星愣了一会,抽了鼻翼,也靠了过去,扒着三人跟着哭。郑阿宝和欧杏孙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说什么。
“贺喜你啊!张弟兄!”八福家具店的老板也是他们的主内弟兄,因为算乡绅,坐在前面,台子上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看到台上三个人哭成一团,他也泪流满面的冲了过去,爬上了台子,和他们搂在一起,一起大哭起来。接着人群又冲出一个哭的、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突然间本地最坚贞最虔信的长老会骨干成员全哭着朝台子冲去。
台子上的人越来越多,都是长老会的,他们抱成一团,或者哭或者祷告或者谢恩,台子被压得咯吱咯吱的响。台下有人高喊:“张长老你好样的,哈利路亚!”随后跟着喊的人越来越多,广场上响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哈利路亚”之声。
这次的呐喊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以前的往往是感谢神赐下实际的恩惠,带着一种金钱叮叮当当的悦耳之声,这一次被张其结所激起的,是一种为了赎罪悔改而不惜截断“血肉之躯”的共鸣,耶稣说倘若你一只眼叫你跌倒,就把它剜出来丢掉。
你只有一只眼进入永生,强如有两只眼被丢在地狱的火里。张其结剪掉的辫子不是一堆头发那么简单,那是剪了自己苦心描绘的假面具、剪了自己辛苦积累的财富、剪了一个人的虚荣和自尊,朝所有人认罪悔改,承认自己有罪,这难度和痛苦不会亚于剜掉自己一只眼。
所以这次的“哈利路亚”带着一种决绝和痛苦的喜悦,强悍果决的节奏如同一颗心脏般在龙川中心有力的跳动。台子上不知道谁带头唱起了赞美诗,大家用呜咽的嗓子慢慢的跟了上来,台下也合唱起来,慢慢的整个广场都在唱了,这是一首尽人皆知的《哈利路亚amen》:
主因你的爱,使我们得赦免。主我们将一生,完全的献给你。主因你的灵,使我们得释放。主我们合一,同心的仰望,我们俯伏跪拜在你面前,凡有气息的都要赞美你。我们歌唱,哈利路亚。我们敬拜你,amen~~amen~~amen~~
歌声与哭声中,大法官无言的站起,虽然因为单腿倾倒,他不得不被秘书扶着,还是固执的在鼓掌,在歌声中孤零零的鼓掌,宛如天地间只有他这一个听众那样,鼓着鼓着,两行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最后一周第一日:自由党迎回王鱼家,开除张其结;张其结将大部分财产赠予潘近星,并当众剪掉辫子。随后在自由党总裁申述、民主党代表未有异议情况下,大法官做出裁决:品行不端,废止张其结候选人资格。
256、子曰:这不科学
选举第七周周一上午。
龙川县城外张家村闹哄哄的,足足来了几百号人,黑压压的塞满了村里的大马路,整条村里的狗都在狂吠。县城来的人群大部分都笑逐颜开,有扇蒲扇穿草鞋的平民,有马褂布鞋撑油伞遮阳的小市民,也有很多西装革履拿着西洋“蝙蝠伞”的玻璃人,还有金发碧眼的洋人。
看那副做派,有彻底无事跟着来看热闹的,也有很多记者,还有教会里的人和治安官,一路上他们都闹哄哄的围着核心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村里人都认识:张其结大老板。本来他因为在城里经营纺织厂,村里和碉楼的家都很少回来,这次看到这村里大名人回来了,很多乡亲都吃了一惊。
这位“有品味”的绅士竟然剪掉了自己标志性的辫子,乱蓬蓬的头发做了个披肩大分头,乍一看都没认出来,路上起码有三只狗朝张其结狂吠。不过张其结虽然看起来大病一场那样有些虚弱,但气色非常好,一路上笑声不断。
领着乌压压的人潮从自己家出来,站在门口,张其结正朝身边的潘近星介绍马路:“这条路是我投资给村里修的,村里第一条西洋马路,也是周围第一个通西洋马路连接县城的村子。他们还要给我立个牌坊放在村口,我没有要,呵呵。”
“张先生慈善大家,周济乡里,扶贫济弱,不愧是耶稣门徒啊。”潘近星抱拳作揖表示佩服。张其结挥了挥手,表示否认的谦虚,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这时候,有记者跳出来,指着两人身后高高的碉楼叫道:“张先生、潘先生,可否在这个地方合影一张?把你们的碉楼也照进去。”
“啊?好啊好……”张其结和潘近星都连连点头表示同意,面对如山如海的人群,两人在照相机镜头前站定,两手相握,面露微笑。今日一行,就是张其结朝潘近星介绍自己在城外的产业,很快他身后的碉楼和周围的良田,全部要转赠给潘近星。
张其结是当真的,不仅当真,而且雷厉风行。被废止候选人资格这件事彷佛压根没放在心上,宣布后第二天就领着潘近星来看除了纺织厂外的另一处主要产业了。虽然张其结已经不是候选人,彻底从选举中出局,然而这样的奇事怎么能不引起全城轰动?
听说他们要来乡下看这块产业,记者们、看热闹的人蜂拥而来,有马车的上马车,没车的雇佣人力车,啥都舍不得掏钱的,索性跟着马车车辙印子一路走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这里。趁着他们照相,人群闪开一个大圈子的间隙,村长挤了进来,他是个农夫打扮的年轻人。
(海宋很少有老村长,还是长毛贼时期的他们倾向于弄死老的,让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接手,对于铁河民变的发源地龙川更是直接如此命令:不许超过30岁、不许大家族成员做村长)
村长看着张其结,恭敬的用手把斗笠摘下来夹在胳膊下,露出被晒得黑黝黝的皮肤,对着张其结大叫道:“哎呀,张弟兄啊,我前天就听说你要把你的家送人?真的吗?我不信啊……真的吗?”
站在门口台阶上的张其结点了点头,指着身边的潘近星说道:“是真的,我下午回城就去做公证,把地契房契什么的转赠这位潘先生……”看了看旁边笑得合不拢嘴的那瘦小辫子男,村长气急败坏的一跺脚,叫道:“张弟兄,你辛辛苦苦赚来的家业,何必啊!!!”
张其结微笑了一下,再次指着潘近星说道:“这不是我的,是潘先生的,我是物归原主。”说罢,制止了潘近星急切的谦虚和否认,他对着村长说道:“小三弟兄,我们现在在我家吃饭,你也来吧?在此之前,你能不能招呼下这么多外地人,给他们点水和饭吃?”
村长还没来得及吭声,身后记者们咆哮一声冲了上来,几下就把他踹出人群一屁股坐在了马路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记者们冲了上去,团团围住张其结和潘近星………因为张其结的话说明参观产业告一段落,那么,就是采访时间了。
大部分记者都脸红脖子粗的想采访潘近星,虽然七嘴八舌各种口音都有,但问题其实就一个:“你突然得到了40万资产,爽不爽?有什么感想啊!说说啊!”潘近星高兴得满脸红光,以致于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两眼时常翻白,这两天他连做梦都是不连贯的和经常吓醒的。
这种事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做梦真的都梦不到对方不给9万反而给全部身家。40万宋元啊!潘近星结巴了好一会,他只得用吼叫来宣示自己的热烈情感,振臂高呼:“感谢耶稣,感谢神皇,感谢张先生,感谢长老会,阿门啊阿门!” 就在这时,记者们和潘近星就听到有人大吼一声:“英雄闭嘴,莫坠我大清国威。”
这声音和炸雷一般,把一群人和张其结潘近星都吓了个哆嗦,大家纷纷扭头去看,只见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奋力挤了上来,因为人多,他一会正着挤一会侧着挤,脑后的小辫子清晰之极、格外扎眼。
有人当即认了他出来,大叫:“弟兄们,闪开条路,让清国‘小辫子’来问问潘先生吧,人家是唯一清国记者,和潘先生是一国人,说不定有料呢?”一言既出,大家齐齐诺了一声,记者群给那留辫子的年轻人闪开了一条路。
这年轻人就是年轻报纸《申报》的年轻记者廖青云,也是全龙川唯一一个清国报纸派出的记者,虽然《申报》此时是个初起的小报,注册资本仅仅1600两白银,出资者也是美国洋人,但它是清国里少数几家清国人担纲的中文报纸,《申报》除了美查以外,经营和编辑人员均由中国人担任,清国人报道清国事,这算纯种清国报纸,也许算清国第一家。
尽管清国国土面积大约是海宋的8到10倍、人口是海宋人口的8到10倍,但清国统治者是满族人,没有海宋这种“残暴、变态、诡诈、无耻、下溅、以洋人为主子、以刺刀和皮鞭推行洋教、欺师灭祖的赵三桂”(清国人语)。
所以他们的西学极端落后,到现在都没有铁路,更不要说邮局电报什么的,报业也没有,这些东西只诞生在殖民地那巴掌大的地区里,所以物以稀为贵,廖青云在龙川记者群里还是非常有名的,因为稀罕,大家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辫子”。
“小辫子”廖青云借着宋国同行闪开的一条路,冲到潘近星身前,大约怕他飞了,立刻两手揪住了潘近星前襟死命的前后摇晃,两眼瞪得溜圆,好像流氓要打人那样,嘴里大吼的却是:“潘先生你是我们大清国的圣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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