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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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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其结犹豫了一下:他委实不想在和潘近星这家伙有任何纠缠,甚至于平日都阻止自己想这件事。何况现在人证已死,自己从法律上、从这个世界上人与人的关联上,可谓真的和潘近星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是宝少爷这么看重自己,这样求自己写这个东西,能不写吗?再说他、范林辉、王鱼家都知道实情,自己写了也没什么,反正宝少爷总不会害自己,自己和他利益确实是紧密相连了:关系铁的,莫过于一起骗过天下人。
“好,我写”张其结点头说道。郑阿宝立刻拉开抽屉,把本和蘸水笔递给张其结,后者有些惊讶:“现在就写?”“嗯,赶紧写吧,简明扼要就行。其结,写完之后,谈谈怎么对付翁拳光。”郑阿宝放慢了语速,以致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然而却像是不能拒绝的命令。
这天晚上9点,张其结回到家中,脸上的倦容却遮挡不住喜色,看见妻过来伺候他换衣服,他急急的说道:“夫人,你知道吗?我的事业要一飞冲天了你肯定想不到某个人对我的评价有多高,而且还要和我……和我……哈哈哈哈,过几天给你个惊喜。”
妻子却没有喜色,她脱下张其结的沾满烟味的西装,小心的挂在衣架上,有些哀愁的说道:“老爷,我下午去看王长老一家了,他们一家都要睡在船上了。席向道长老也去了,十几个弟兄,在江边跪了一下午替你做禁食祷告……”
“王鱼家?别提他了”张其结厌恶的摘下领结,向衣架掷去,嘴上道:“还替我朝神祷告?唉,他认识我十年,还不如认识半个月的宝少爷看我准。算了,算了,我一会也替王鱼家祷告,求神赐给他看人眼光和做人的智慧,总不能这样一辈吧?”妻子忧虑看着他,问道:“老爷,您这么做合适吗?再怎么讲,王长老是个主内弟兄,你大砍大杀,听说还要对着起玻璃厂,他们家以后怎么办啊?”
张其结笑了笑,手揽住了妻的肩头,柔声说道:“夫人,我老实的告诉你,9个小时前我并不确认自己是对的,但是现在我确认了我是对的,神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怎么?”妻惊讶的问道。
“哈哈!”张其结仰天大笑了几声,然后揽着妻指着墙上的十字架,惊喜的说道:“夫人,就是今天,神应许了我的祷告,我的事业将气吞万里如虎,要像鹰一样直上云霄了。我为这事祷告了不知几年了,而在今天,神应许了我的祷告啊!还有比这能说明我所做的都是对的吗?因为神站在我这一边啊!哈利路亚!感谢神!”
而就在这时的纺织厂里,郑阿宝看也不看说明,仰头对着玻璃瓶,随便吞下不知多少粒管家送来的助眠药丸,拿红酒冲个下去,抬头对自己手下说道:“你明天去周围找个能住下咱们的大宅,不论多少钱,租了保密,不要让任何人察觉。”
接着他放下玻璃药瓶,看着手下问道:“小唐,你不是翻译过洋人文学吗?那个莎士比亚说过一句什么话来着?全是做梦、全是躁动、全是扯淡那一句?好像是皇太子还说不错的那个,记得吗?”那手下愣了一下,想想说道:“莎士比亚的名言?嗯,应该是:‘人生如痴人说梦,充满着喧哗与躁动,却没有任何意义’。”
“就这句。”郑阿宝一拍桌,说道:“一会用你那好书法给我写个条幅。我准备过几天送给张其结那异想天开、信我会和他结拜的傻B。他不是幸运儿,我也不是天使,不切实际的妄想,都是痴人说梦没有意义。”
236、领主
选举第六周周五上午9点半,阴云。海宋首都海京。火车站周围如往常一般人流如织,从火车站出口走出去,东西南北走在哪里放眼看去都是满满的人,街上都是如烧瓷一般的整齐壮观西洋式石头建筑,林立的大门和石阶进出着永不停息人流,在它们下面是密布的小摊贩。
小摊贩前面是在火车站外街边停了足足一公里长的人力车,好像给宽阔的西洋大街编了一排竹边。这条街虽然很宽,但中心被用竹栅栏隔开了,因为工人正在里面挥汗如雨的安置铁轨,新的城市马拉铁轨公交车已经修到这里了,因此从临界窗口看下去,施工的竹栅栏让街道变窄了,两边人满为患,交通缓慢之极,简直变成了黑色涌动的海洋,那是人头发和马车顶的颜色。
易成此刻正坐在一辆宋右铁电标志的马车里,他坐了一夜的火车从龙川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京城,坐在彷佛蜗牛般朝前蠕动的车里,头上阴沉的云朵加剧了南方的潮气,而且一丝风都没有,彷佛把车厢变成了一个土耳其桑拿,举手投足能感觉到衣服如同吸透了水那般沉甸甸、湿乎乎的让人难受。
“哎呀,京城火车站这边还是这么堵,我有点想念龙川那种地方了,坐马车都有风的。”易成笑着朝身边的随从抱怨。“易先生,这边铁轨施工而已,过了这一段到了帝国大道就顺畅了。”随从殷勤的说着,接着看了看老板的黑眼圈,关切的劝道:“易先生要不要眯一会?我看您在火车上一直写到凌晨1点,应该很困吧?”
“哈!昨晚文思泉涌,记得第一次坐火车吐了一地,现在习惯了,火车一颠,我还舒服得不行,趁着夜风就想写点东西……”易成拍了拍抱在怀里的公文包大笑起来。
因为昨天收到钟家良急电,让易成立刻回去,昨夜易成匆匆登上一辆过路火车,虽然没有包厢车,也没有上等车厢,但宋右铁电竭尽全力让这位大人物过得舒服,在赣州到海京的过路车上请易成在餐车上过了一夜,易成也没有闲着,要来了烛台,就在手下注视下奋笔疾书大半夜。
虽然没有睡好,但是易成现在很兴奋,昨夜他在车上趁着清静总结了这些天和自由党交战的心得和记录,因为郑阿宝那个人太过凶残太过强硬太过无耻,斗争手段比竞选前期更惨烈更白热化。
然而所谓英雄是要看他敌人是谁:杀鸡屠狗的刀法再漂亮也是市井之徒,屠龙灭魔的战士即便能活下来就是英雄,能和那么凶暴的郑阿宝角力到现在的人也不会是弱者,更何况民主党已经占了绝对的上风,这是英雄啊。
易成从郑阿宝发威出手、钟二仔被剁掉急赴龙川支援指挥到现在,见识的太多了,没想到的太多了,原本只是为了给老大钟家良汇报,他把郑阿宝的手段、方秉生的手段、宋东升的手段都细细想了,总结了,一条一条的记在本子上,但是越写越多、越写思路越开阔,写着写着发现,这些宝贵的经验已经成了一个选举策略大纲,而这个本子就在他的包里。
凭借本子上这些凌乱的字迹,易成有信心认为自己应该已经成了黄种人里名副其实的第一批选举专家。再想想这轰动全帝国的选举盛况,联想一下未来范围更大竞争更激烈的大城选战,易成突然笑了起来:这区区半个月的经验足够他在洋药店行会里飞黄腾达好几年无忧了。
不,洋药行会也是不够的,想想以前认为荒诞不经现在却遥遥在望的洋人议会那些“传说”,自己说不定能把半个帝国握在手中。所以睡眠不足的脑袋里仿佛在滴水的易成抱着自己的公文包看着窗外微笑,一直微笑到回过神来,窗前景色一变,再看不见黑压压的人头和艳羡、嫉妒交织的人脸了,车窗里风徐徐吹来,马车已经驰上了号称东亚最宽的帝国大道。
他伸头从车窗里看出去,有些纳闷的回头问随从:“哎,你们看,外面外交部大楼和皇宫广场都升起了海军旗,今天有什么事?报纸上怎么没看到?”一个随从从座位上拿起一份皇报,翻了翻,叫道:“哎呀,今天有海军敕封领主典礼。”
易成拿过报纸看了看那新闻,有点随意的样子,接着得意的笑道:“看到没有,以往要在头条的事,已经被咱们选举新闻挤到了角落里了,怪不得我没注意,哈。”不过等易成抵达钟家良豪宅的时候,却被告知钟家良应邀前往军港观礼敕封领主典礼去了,还让易成抵达后去城外军港找他。
上午10点。海军军港一片肃杀之气,陆地马路上几步一哨路灯般排着小刀军团卫兵,港口里军舰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中国海军舰队”的海军战舰密密麻麻的在港口:
从最先进昂贵的刚进口的主力舰到老式的风帆战舰,从2千吨排水量的巨炮怪兽到百吨级的拖杆雷小艇,从闪耀着金属光芒的铁胁舰到散发着木头芬芳的风帆木战舰,所有舰船宛如仪仗队一般安静的浮在水面上,每条船都升满了旗帜,各船军官身着军礼服带着全体官兵立于船舷一侧,显示这里正在进行某种威严的典礼。
海军最大最新的两艘主力舰“大宋海”和“上帝骑士”号特意泊在军舰群的最中间,中间夹着比它们小一号的一艘巡洋舰,在中间那条船上看上去,如同被夹在两座冰山间一般。不过这条巡洋舰看起来就是今日的主角,因为以它为中心,两边所有船只上的官兵一概朝它的方向在船舷一侧列队行注目礼,彷佛是它是站在一条看不见的红地毯上。
而军乐队悠扬的军歌也是来自于这条船上,此刻这条风帆和蒸汽双动力的战舰甲板上,人挤得满登登的:前主桅杆下是海军军乐队,鼓乐齐鸣,正在奏着海军新军歌《浩瀚大洋是吾沙场》。桅杆后面的前主炮炮口下以一名军官带队,身后将官排了整整齐齐的两排,再后面是医官、木匠、士兵等整齐军姿肃立,目视前方围绕主炮排着。
桅杆前面舰首空地上摆放着几把椅子,此刻本来坐在上面的军官们也一起站立。以前桅杆对着的这两拨人,包括海军军乐队在内,全是一身从头到脚洁白如雪的“白浪银沙”海军军官服,加上手上都带着白手套,从上往下看去,彷佛这条船舰首被皑皑白雪覆盖了一般,他们全体右手抚着左胸心脏,抬头仰望着天空,随着军乐队的伴奏高唱军歌。
而他们周围狭窄空间里也站满了人,他们都是来观礼的官员、外交人士、邀请来的民间名流以及当事人的亲属。所以围观者不仅有洋人有中国人,而且穿什么的都有了,有的是燕尾服高礼帽,有的是格子西装小圆帽,还有皇家陆军制服“鹰羽海潮”,以及欧洲各国军服;在音乐声中,观礼的大宋文官、武官手掌抚胸低低跟唱,非宋国人士都脱帽致意。
终于军乐队奏出了最后一个音符,音乐戛然而止,然而唱歌的人依旧仰望天空,彷佛能看到整个海军一起唱响的军歌依旧盘旋在军港上空。军乐队奏乐完毕,行礼后退开,舰首那群大人物纷纷落座,炮台前后的军官士兵则依然站得如钢铁般笔直,领头的那位军官微微颤抖,彷佛在又害怕又热切的等待着什么。
一个年轻的海军少尉从那排椅子后步出,走到两拨人之间的甲板空地上,唰的一声抽出腰里的军刀,用空猛力一击虚劈,剑尖斜斜指地,大吼道:“全体肃静,大宋皇家海军沸远号巡洋舰新海军领主敕封典礼开始。”
接着西洋剑白光一闪,被他拉了回来,变成直直竖在空中,剑尖直指天空,鼻子彷佛靠在了剑背上,保持着这个姿势,他扭头看向炮台前肃立的那群军官,大吼道:“大宋皇家海军张义远少校出列。”
“Yesir”随着一声简短有力的大喝,领头的那位年轻军官朝前大踏步走出,直线前进三步后,皮鞋重重的砸在甲板上,后跟磕在一起,原地立正,和司礼官站在一条线上,司礼官手里的军刀寒光在他左耳边闪耀,只要直直落下来,就可以劈在他的大檐帽上。
他一立定,对面坐了一排的海军高官全部起立,只有最中间的两个年轻人大大咧咧的坐着,他们都穿着海军军官军服,但却没有任何官衔标志。但张义远却看着坐着的那位年轻人,暴风般举起右手到耳行礼,铿锵有力的叫道:“属下大宋皇家海军沸远舰张义远参见神圣大宋皇太子殿下,参见大宋皇家海军上将戴维森侯爵,参见大宋皇家海军少将罗前捷伯爵,参见各位大人!”
戴维森和罗前捷同时举手回礼,而皇太子只是一挥手,司礼官大吼一声:“礼毕”,海军所有人行礼的手同时放下,手拍裤缝的声音让甲板上发出啪的一声响。“有请海军牧师为君王,为帝国为海军,为胜利做祷告,全体肃立!”司礼官大吼完之后,收剑入鞘,一个标准的朝后转齐步走,退到外围了。
刚刚皇太子是没有起立的,因为他贵为皇族,眼见一切都是他的子民,要坐着受军礼,但是司礼官说完“肃立”二字之后,这一次皇太子却第一个长身而起,表现出军人的素质,挺胸抬头、立正立得笔挺,双手紧贴裤缝,目光恭敬的追随着走进空地的一身黑袍的牧师,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样。………皇族臣服于上帝。
来的牧师就是这条船上的随军牧师,浸信会的,他恰好和张义远的个人信仰是一致的,因此不必另找别人了,他走到立正的那排大人物前,先微微鞠躬行礼,然后走到张义远身前,转身高举双手。看到这个姿势,张义远立刻两腿跪地,低头闭目,双手紧握在胸前。
他身后军官士兵如镰刀割过麦子一般纷纷跪地,戴维森和罗前捷跟着对着那牧师跪下了,只有皇太子和周围几个海军军官还站着,因为他们是天主教信徒,在新教祷告的场合不适合跪,但是头也垂下了,表示对对方的尊重。
牧师高声叫道:“主耶稣说:我又告诉你们,若是你们中间有两个人在地上,同心合意的求什么事,我在天上的父,必为他们成全。因为无论在哪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马太福音18:19、20)。
今日愿主垂听我们的祷告,愿主赐下圣灵行在我们中间,也求主您赐给我们伟大的君王以仁慈和公义、赐给我们的帝国以和平繁荣,赐给我们伟大的皇太子殿下以智慧和追求公义的雄心。也求您格外看顾我们光荣的海军,赐给我们胜利,让我们把敌人踩在脚下。
今天是敕封张义远为海军领主的日子,主啊,您晓得您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从天地未有之前就预定了他今生今世的一切,您知道他内心的每个念头每个想法,求您庇护他的灵魂,始终让他为您而活,为您而战。求您赐给他身为一位领主的勇气和忠诚。
求您赐给他作为一位身负重任之人的知识和仁爱;求您给他对于下属的严厉公正和仁慈博爱这些高贵品性;求您让他知道他是为了保卫别人而战,这是您所喜爱的;求您保佑他踏过您良善的试炼,惊涛骇浪、狂风暴雨、枪林弹雨都不让要他害怕,我们求您做他的盾牌和堡垒。
主啊,我们也求您赐福给我们这条沸远号上的所有官兵,赐给我们仆人服侍主人忍耐温柔的心,让我们以张义远为领主,团结在他的周围,听从他的每个指示,执行他的每个命令,求您让我们无时无刻的为神恪尽职守、为皇帝恪尽职守、为帝国恪尽职守、为皇家海军恪尽职守、为自己的天良和此生的使命恪尽职守、帮助弱者,保卫百姓,服务天下人。
让我们都是同心同德的一家人,让我们都是不分彼此的主内肢体兄弟,让我们永远赞美您感谢您。主啊,外邦的神都属虚无,惟独您创造诸天。诸天述说您的荣耀,穹苍传扬您的手段,您的慈爱上及诸天,您的信实达到穹苍。主啊,和您在一起,不管狂风暴雨,我们心中喜乐平安。我们仰望你,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直到永远,感谢您,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随着牧师祷告的结尾,沸远舰响起了一片“阿门”的声音,不光是沸远舰上的海军官兵和观礼的人,连皇太子都在叫,这是“但愿如此,实实在在的”的意思。这时,司礼官再度回到场中间,看张义远和他麾下官兵已经站起,再次立正肃立完毕,他大叫道:“整理军容!”半分钟后再次抽出闪亮的西洋军刀大叫:“领主宣誓就职开始。”
观礼的人纷纷扭头从舱底入口看去,只见一个仆役端着一个铁盘子匆匆上来,铁盘子上覆盖着暗红色的丝绒,上面放着一本厚重无比牛皮封面的《圣经》。那仆役走到张义远前面,躬身把圣经放在他面前的甲板上。旁边司礼官立刻大叫:“张义远行骑士跪礼!”张义远深吸了一口气,单腿跪在了圣经前,大吼:“张义远骑士跪礼。”
司礼官立刻侧转90度,对着那排坐下的大人们叫道:“有请皇太子殿下敕封沸远号领主。”皇太子点点头,再次起立,大踏步走到了张义远和圣经前面,半跪在地的张义远有些仓皇的把军帽摘下,扣在左胸,头垂得更低了,低喝了一声:“殿下!”身后,随着皇太子的起立,那一排海军高官齐刷刷的起立立正。
旁边一个海军军官跑过来,手里托着一把合在刀鞘中的指挥刀,在皇太子面前深深鞠躬,把刀高高举过头顶。皇太子抽出锋利的军刀,用刀身压在半跪在自己身前的张义远后背上,刀刃朝内,就对着张义远的脖子,另一只手接过递过来的《敕封词》念了起来:
“张义远听好: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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